她上街去寻,却见许多官差一家家客栈盘查,知皇帝已经开始动作,便不再街上逗留,回家等着。
几天之后,黑蝙蝠一脸疲惫地回来了。一见黑燕子,他有点恼怒:“你倒知道回来。”
黑燕子道:“我就是回来看你成不了事的表情。”
黑蝙蝠怒道:“你什么意思?”
望着双手托着下巴的女儿,他感觉到了陌生。这孩子,已经不再如小时候那般对他言听计从了,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对抗他了呢?是从吴州回来之后。派去吴州的人只她一个人回来了,在吴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特别是进了平王府,她每天都失魂落魄,这个平王府的公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女儿的心给捉走了?他恨得牙痒痒,自己辛苦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离他越来越远。
有好几次,他都能杀了琪三,但他最终没有下手,一见到承琪的眼睛,那黑漆般的眼珠,那浓密细长的睫毛,总让他想起至爱的文雅。
他知道,他是如何被文雅迷得神魂颠倒,他的女儿就是如何被琪三迷得神魂颠倒。
他只得在心里叹气,儿女的事只能由儿女自己做主了。就如他当年,那么大胆地将知府小姐带走,有考虑过她父母的想法吗?
报应。
黑燕子离家出走之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报应。她母亲当年如何离开秦府,现在她如何离开自己。
琪三已经死了,她终于还是回来了。原本进屋见到她,黑蝙蝠心底一阵喜悦,但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我成不了事。难道她知道我要做的事?
黑燕子托着腮望着自己的父亲,他原来坚毅、瘦削黝黑的脸,现在变得圆润,皮肤变白了,身体变胖了。早已没有了在江湖上餐风露宿的辛苦,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土财主。这如何是她记忆中被人称为“大侠”的父亲?
从什么时候,父亲开始变了?还是,她自己开始变了?之前父亲让她做什么,她从来不想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不对?该不该?
承琪教她认字,给她讲道理,让她逐渐懂得有些事是不能做的。答应承琪进京送信,纵然有爱他的原因,但她心里,也知道父亲做的事,是全天下人不耻之事,一旦他做了,难以活命不说,还会背上几千年的恶名。
她没有拆开信,一是她认字少,二来她不想辜负承琪对她的信任。但她隐约地觉得,这封信一定让皇帝做了周密的安排,即使她没有遇上黑蝙蝠或者没有劝得了他,他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现在,看到父亲的表情,她知道他们没有做成,她从心底涌上的笑意让黑蝙蝠更为恼火,他一掌拍在桌上,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黑燕子不改动作,对他说:“爹,我回来是想您一起过新年的,您却不在。现在,看到你的样子,一定是去做什么事了,而且,没做成。”
黑蝙蝠坐了下来,道:“墨然,爹爹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你。”
黑燕子给他倒了杯水,笑道:“为了我?”
“对。”黑蝙蝠喝了水,缓缓道:“为了给你准备一大笔嫁妆,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你永远离开江湖,不要再过以前的生活。”
黑燕子咬住嘴唇:“除了承琪,我谁也不嫁。”
“琪三已经死了。”黑蝙蝠道。
“所以,我不会嫁人,你也不用为我准备嫁妆,不要用这种理由给自己找做坏事的借口。”黑燕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燕子。”黑蝙蝠叫道:“你说我是在找借口?”
“难道不是吗?你只为你自己。”她也叫,“你贪图荣华富贵,你就想要银子,根本不管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咬住嘴唇,眼里涌出了泪:“娘若知道,她一定不会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黑蝙蝠听道她提到文雅,立即没了脾气,眼里也是泪光闪闪:“我就是让你娘跟着我吃苦,我才不想让你和她一样。”
“我娘跟你吃苦,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将来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是我的选择。只是爹爹,你也要有你的选择。你跟着皇后和皇上作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黑蝙蝠一时没有说话,他望着她,过了许久才问:“这些都是承琪教你的?”
“他教我的是做人的道理。”
“墨然,爹问你,当年爹抢了富人家的米给百姓,对还是不对?”
“对。”她点头。
“那官府捉我,对,还是不对?”
黑燕子语塞,一时答不上来。
“你看,每个人站在各自的角度,对事物的判断是不一样的。”他伸手抚摸她的头:“所以,承琪教你的,是站在他承琪的角度,我做的,是站在我黑蝙蝠的角度。”
她愣着,父亲的话似乎是对的,但又不对,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如果承琪在,他一定会反驳,哪怕管焱,他也会将父亲的谬论驳斥掉,但她不知道如何说。只得低了头,不再说话。
黑蝙蝠道:“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你回来了就好。”
贵州。苗寨。
族长很爽快地答应了承琪的提亲,他收了玉簪子,道:“公子的聘礼我收了,你看什么时候成亲?”
承琪道:“婚姻大事,需择个良辰吉日,隆重地办。”他微一欠身:“只是顾加笑现在需随我前往贵阳,等我们回来,再选个日子如何?”
族长哈哈笑道:“你们汉人规矩多。我们只需两情相悦,哪天都是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承琪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直摆:“不成,不成。”
他抱拳在胸,冲族长拱手道:“明媒正娶是对您女儿最大的尊重,我们汉人讲究礼法。”
族长和夫人互相望了一下,族长笑道:“这样吧,今晚让他们喝了合卺酒,先洞房,等你们返还时再办婚礼。”
承琪愣在当地,他不知道这是他们的风俗呢,还是这位苗女对顾加笑热情如此?
也罢,只要他们乐意,我就别在里面掺和了。于是他一笑道:“行,那也得我家顾侍卫乐意。”
顾加笑也觉得仓促,但族长已经叫来了全村的村民,集中在族长的院子里,苗女更是早已打扮好了,在众女孩的簇拥下红着脸大方地站在顾加笑身边。
院子周围点燃了火把,中间也燃起了篝火。族长夫妇和承琪坐在上首,接受了一对新人的叩拜。
承琪乐得合不拢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翻一座山,居然给顾加笑找了个老婆。缘分到了,就是这样吧。
喝了酒,众人把他俩拥着送进了洞房。大家在院子里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承琪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哪个夜晚似这样的温暖又明亮。在离京城几千里的深山中,人们用这样的方式给了他。他脸上挂着笑,眼里却蒙着雾气,这样的美好应该一直在。
罗军在一旁望着他道:“公子,你怎么哭了?”
承琪伸手擦了流出的泪:“看到太美好的事物,总会这样。不是真哭。”
罗军摇头道:“看到美好的事物,不是应该高兴吗?”承琪转头望向他,笑道:“你年纪还小,将来会懂的。”
罗军道:“都说将来会懂的,会知道的,我不小了,我现在就想知道。”
承琪将目光转向楼下的火光,缓缓道:“有些事情,非得等到一定的年纪才会懂。我以前不懂的事,也是现在刚懂。”
罗军望着他,他的脸在火光的明灭中忽明忽暗,他的眼睛藏在这忽明忽暗的光晕中,时而闪亮时而阴暗。
他的心猛地嗵嗵地跳起来:“公子,让我做你的贴身护卫吧。”
承琪微侧头望向他,笑道:“顾加笑是我王府的人,你不同,你是宫里的。”
“那我怎么可以成为王府的人?”
承琪拍了拍他的肩:“等回去再说吧。”他转身进了房间:“不早了,都休息吧。”
楼下的歌舞散去,承琪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渐渐睡着。
第二天清晨,他刚醒来,却见顾加笑端着早餐进了屋,他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顾加笑道:“我不该来吗?吃完早饭我们就走。”
承琪起身边穿衣边说:“该多陪陪新娘子。”
顾加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公子,感觉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他将铜盆拿了出房间,不一会儿又进来,盆里已经装了水。
承琪笑道:“没了你还真不行。”
“和你在一起才真实。”他服侍承琪洗脸,目光望着他的发髻:“你头发乱了,簪子都没了。”
承琪道:“没事。”伸手将发髻打开,任由头发披散下来。
“公子,我该怎么谢你?”他眼眶一热,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承琪。
“哎。”承琪两手将他的手拿开,道:“谢什么啊?你喜欢就好,那样我就很开心。”
顾加笑涨红了脸道:“我喜欢的。”
“那不就行了?”承琪将自己头发捋起来,拿发带扎了,笑道:“要不多待两天?”
顾加笑摇头:“不,不能因为我耽误行程,公子的事要紧。”
承琪目光凛然地望着他:“既然如此,就要委屈你了,我们抓紧走。”
与族长和苗女喜儿匆匆告别,一行四人往贵阳方向走去。
石睦和罗军不断跟顾加笑打趣,说应该让他留在苗寨,他也不跟他们争,一路憋红着脸低头走路。
石睦道:“昨晚好多苗家女孩,都那么好看,怎么没有人看上我?”
罗军笑道:“你有顾哥英俊魁梧吗?”
石睦道:“我咋不英俊魁梧啦?至少比你强。”
罗军一撇嘴道:“得了吧,还比我强。”
正说着,走在前面的顾加笑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三人立即停下脚步。
见顾加笑蹲了下来,仔细看路边石块上的记号,承琪上前凑过去看,不由皱了眉。
这是走在他们前面两拨人留下的记号,看不出是哪一拨留的,但记号的含义就是“危险”。
“公子,是危险的记号。”顾加笑忧心地说道。
承琪点头,抬头往四周看一下,依然在山谷中,只一条窄道,这地形确是容易被袭。
一时间,他吃不准是他们留下地形危险的提示,还是真的遇到了危险。
石睦道:“我先往前去看看。”说罢他猫着身了往前窜去,其余三人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他转回来道:“有打斗的痕迹,但没有尸体。”
顾加笑凛然道:“遇袭了?”
“目前情况不明。”石睦摇头。
“继续走。”承琪道:“该来的总要来,大家警惕些。”
转过一个弯,果然听得有人声,三人立即分三角站立,将承琪围在中间,往四周望去。
从山林中露出几十个人头,朝他们挪来。
距离二丈有余的位置,其中一人道:“又来了几个,这两天可真热闹。”
另一人道:“二哥,这几个看上去好搞,小的小,嫩的嫩。”
承琪知道他们是一群山贼,听他们的话,估计昨天遇上刘珏他们没抢成,吃了亏。尒説书网
其中一人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他们道:“各位小爷,你们把钱财留下来,我们留下你们的命。”
顾加笑大声笑道:“真真笑话,赶紧让出道来,否则小爷杀得你们一个不留。”
承琪见山贼穿着简陋,面容憔悴,还有人身上有伤绑着绷带,便拨开身前的顾加笑走上几步,冲着为首的那人抱拳道:“这位是当家吧?”
那人将刀在手中一转道:“咋地?识相点把东西都拿出来。”
承琪笑道:“当家的,你看我浑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给了。衣服也卖不了几两银子,我兄弟包袱里的,也就一些干粮,不够这些弟兄们分的。”
他见那人眼光犹豫,又道:“不如这样吧,今天当家的放我们几个过去,等我回来的时候,给每位弟兄置办套冬衣如何?”
当家的目光一顿,并未说话,旁边那人叫道:“如何信你?”
承琪笑道:“信不信,要看当家的了。如若你今日不放我们过去,我这几个弟兄虽然不济,却也不是善类,打起来,你的弟兄又枉添死伤。”当家的见他眼里陡然闪过凶狠的光,一愣之间,却又见他眼波温柔,他继续道:“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做为信物,不如你我结拜,歃血为盟如何?”
承琪语气一顿,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望着那人:“当家的可以权衡一下再回答我。”
为首的山贼眼神犹豫,身边的人道:“二哥,这厮的话不可信。”当家的奇怪地问:“为何不可信?”
“俗话说:漂亮的女人最危险,漂亮的男人一样。”说完,那人瞥了一眼承琪。
他话说的虽低,承琪却已听到,他冲着当家的微微一笑,当家的一见,顿时愣在当地,发起呆来。
“想清楚了没有?”承琪道:“你若强抢,大不了多杀了几个人而已,你若与我结拜,弟兄们不仅有冬衣,我保证他们将来还能建功立业。”他紧盯着当家的眼睛:“弟兄们跟着你,无非图个好日子,做山贼,有今天没明天,我想也不是你所愿。”
“好,姑且信你,大不了什么都没有。”当家的跺了一下脚道:“你当真愿意与我歃血为盟?”
“大丈夫,说话哪能不当真?”承琪踱步上前,顾加笑紧紧跟着,罗军和石睦随后戒备,承琪伸右手让他们停下,自己走到当家的面前,拱手道:“在下玉诤,敢问英雄大名?”
那人道:“这座山叫铁山岭,我们这群兄弟在这里讨生活,大家认我石涛做二哥,今天如果放了你,不知这干兄弟答应不答应?”
“那就要看二哥你了。”承琪微笑道,瞥了一眼众山贼,见他们个个满是期待地望着石涛,他转头对罗军说:“包袱里有碗,拿来。”
罗军拿出两个碗,又将李三炮赠的酒倒在碗里,端碗上前,承琪将左手食指放入口中,用力咬破,将血滴入两个碗中。
当家的一见他如此,也依法炮制,两人各自拿碗,承琪道:“苍天在上,我玉诤今日与石涛结为兄弟,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石涛也道:“石涛今日代表铁山岭兄弟,与玉诤结为兄弟,同生死共患难。”
两人喝了一口酒,将其余酒洒在地上。
石涛抹嘴:“玉诤兄弟,这酒真好。”
承琪一笑:“二哥若喜欢,这瓶酒先送给二哥,等我办完事回来,再与二哥好好喝。”
顾加笑三人愣愣地望着承琪做这一切,罗军小声问顾加笑:“公子这本事,你学会几分?”
顾加笑瞪他一眼:“天底下没有人比得过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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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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