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正好碰到王诃沉着脸带金吾卫去万年县陈县令的府邸。
太子双手负背,眯了眯眼,“王府尹对虞小娘子倒是颇为上心,竟然连家都不回便去找陈县令算账。”
萧承安翻身上马,“他和虞总督是至交好友,虞小娘子回京之后还在他家住了好些日子,对她能不好?”
“别墨迹,快走。”
太子从内侍手中牵过自己的马,跟上萧承安,皮笑肉不笑的问,“我儿的头好摸吗?”
萧承安:“……”
太子恶狠狠说道,“我儿若是秃头,我定把你的头发全都剃了!”
萧承安:“……”
切。
不就是多揉了两把,看给他小气的。
二人甩掉跟踪之人,直接出了城,来到一个庄子前
庄子大门开了又关,并未惊动任何人。
点着火把走进只容一人通过的地道,不多时,地道内的空间变大,十字木架上绑着好几个血淋淋的人。
有十四那日在京城外渡口崖抓到的前朝余孽,还有被萧承安抓住的那两个虞崇心腹。
正在看守的护卫看到萧承安和太子过来,忙走近了行礼,“太子殿下,安王殿下。”
萧承安问,“招了?”
“有两个送来之后就咬舌自尽了,剩下的都是软骨头,抽打半日就全招了。”护卫禀报道,“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内部人,知道的不多。”
护卫拿给萧承安和太子一份供词。
这群前朝余孽的真正统领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的母族旁支,姓卓,他们称之为卓将军,这次冒险来京城的统领是那位卓将军的养子。
这逆党不顾生命危险跑到京城,是为了和某位大人物交易,具体是谁,只有卓将军的养子知道。
只可惜养子带人还没到京城,就被萧承安逼到绝境,直接自杀身亡了。
供词不多,只有寥寥几句。
萧承安面无表情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逆党,语气夹冰,“你们统领要和那位大人物做什么交易?”
逆党无力的垂着头,气若游丝,“我……我们真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萧承安漫不经心,忽然问,“你的妻女都在岭南道?”
逆党眼皮都没眨一下,垂着脑袋不说话。
萧承安也不急,走到虞崇那两个心腹前,一双漂亮凤眸看得他们脊背发凉,他拉长了声音,“你们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吗?”
逆党仍旧不语。
只听萧承安慢悠悠的开口,“他们是虞崇的心腹,就是他们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了本王。”
听到虞崇这个名字,逆党身形一颤。
两个心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供出了那么多事,还会再被萧承安摆上一道。
太子捕捉到他那细微动作,不着痕迹的给萧承安打了个手势。
萧承安接到信号,便知自己没有诈错方向,“你们在岭南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恐怕粮食吃紧得狠吧?眼看着冬日就要来了,你们这些逆党,可储备好了粮草过冬?”
逆党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萧承安心知今天问不出什么来,不再多问,和太子往外走。
太子沉吟着说,“可以确定姓卓的那个将军与虞崇有往来,今年秋的粮草早就收完了,怕是已经运往岭南。”
“问题是,虞崇常年在京城,亦或者在陇西,怎么会与逆党有往来?”
萧承安看向太子,“有人给他牵桥搭线。”
太子默然。
萧承安平静说,“只要抓住那个布庄掌柜在汴州的儿子,林大郎,问题就能解开。”
太子神情一转,戏谑看着他,“你确定抓他不是为了那位虞小娘子?”
萧承安脚下一趔趄,险些栽过去。
他瞪大了眼睛,耳朵臊得热到不行,不可思议道,“我怎么可能为了她?!”
他是为了大晋才去查的林大郎!和虞昭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子轻飘飘觑他,“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这般大动静做甚?”
“这种问题能随便问吗?谁急了!”
“唉,你若不喜,我不提就是。”太子故作洒脱的甩袖,“就是不知今夜在方胜殿,有多少夫人记住了虞小娘子,说不准就有人瞧上了她,要给自家郎君娶妻了!”
萧承安的脸都黑了,抬步就要追太子,太子脚下生风跑的飞快。
……
王诃办案速度奇快,连夜审完了陈县令,连觉都没怎么睡就去了大朝会。
待重要的国事都过了一遍,王诃立刻站出来,禀报道,“陛下,昨夜万年县县尉擅闯民宅一事,臣已查明真相。”
太子闻言,扬了扬眉,身体不由得又站直了一些,听王诃怎么说。
“万年县陈县令于十四那日见了虞崇虞侯爷,二人密谈一个时辰。”
“虞侯爷说虞昭在十三日离开虞侯府时,命自己的那些下属们拿走了虞侯府的银钱,虞侯爷给了陈县令一千两银子,请他于中秋那日晚上命衙役搜查永兴坊虞宅,臣在陈县令家中已经搜到了虞侯爷贿赂陈县令的那一千两银子。”
“陈县令交代,说虞侯爷还说,此事是家丑,为了虞昭的名声,切不可往上禀报,一切私下解决!”
王诃越说声音越冷,仿佛怒到了极点,振声道,“陛下,臣斗胆猜测,虞侯爷担心虞昭抢夺他手中本属于虞氏嫡支的那些财产!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戏!
陛下,虞侯爷贿赂官员,视纪法于于无物,以权力打压同族晚辈,那晚辈还是一介女流!此等心胸狭隘,毫无礼义廉耻之人,绝不能姑息!还请陛下圣裁!”
龙椅之上的皇帝脸色阴沉,龙威震震,满朝与虞崇交好的同僚皆不敢开口求情,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汉白玉砖石。
“既然虞崇礼法不通,也不必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坐着了,让他滚到弘文馆去抄典籍,让他重新学学什么才是修身正心,治家明德!”
这意思就是……让他去弘文馆当校书郎?
吏部尚书看了一眼下属。
吏部侍郎:……
这等惹皇帝烦的事儿长官全都推给他!
吏部侍郎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道,“臣下朝后就去拟旨,谪虞崇为校书郎。”
皇帝怒道,“他连大学都不曾读懂,如何做得校书郎?”
在场众人不由得暗想,这是直接夺官了。
看来虞怀玉在皇帝心中还是有几分重量的,为了他女儿,竟能直接夺了虞崇的官儿。
吏部侍郎立刻改口,“臣领旨。”
大朝会上的热闹虞昭瞧不见,却在鲁府看了一场好戏。
昨夜鲁老太君和苏夫人没去中秋夜宴,却从其他途径听到了虞昭被鲁国公欺负的消息,在听说鲁国公竟然拿勾栏里的妓子与虞昭相提并论时,鲁老太君勃然大怒。
坊门一开,就让人去鲁国公府传信,说自己病了,需要鲁国公夫人来侍疾,还想见曾孙,要鲁国公夫人带着鲁致远的儿子过来陪她。
鲁国公夫人就算再不情愿伺候继母,鲁老太君那也占了长辈的优势,她若是不去侍疾,改明儿鲁老太君就能进皇宫向太后皇后上眼药。
于是乎,虞昭一踏入鲁府,就看到花园里,鲁国公夫人正在亲自为鲁老太君修剪花草树木,一双养尊处优的手都磨得通红,被太阳晒得两眼发昏。
而鲁致远的小儿子,更是被鲁老太君压着坐在桌案前,一边抹眼泪一边抄《孝经》。
他若是敢抄错一个字,一旁的夫子就会毫不犹豫拿戒尺抽他的手掌心,小公子被折磨得不行。
见虞昭过来,欣赏鲁国公夫人和她孙子被罚惨状的鲁老太君向虞昭招手。
打量半晌,发现她神色如常,并不像受了委屈,便拍了拍她的手,“你受的委屈老身都给你记着,鲁大那啖狗屎,老身必让他自作自受!”
虞昭岂是会因为鲁国公辱骂自己而动怒的人?
她无奈的笑道,“老太君莫恼,我并不在意他的话,您年纪大了,为了这点琐事气坏身体可就不值当了。”
她扶着鲁老太君进了屋,又帮她瞧了瞧身子,开了一张安神静气的方子。
虞昭对鲁老太君说,“老太君身子骨硬朗,无事可打打八段锦,亦或者五禽戏,不仅强身健体,还能延年益寿,日后鲁小郎君成婚生子,您还能瞧着小曾孙长大。”
鲁老太君听到这话,立刻喜笑颜开,“有你这句话,比我喝多少燕窝补品都管用!”
“是不是该去瞧景哥儿了?他今儿醒得早,一直等着你呢!”
鲁老太君越看越喜欢虞昭,恨不能立刻把她给订下来。
但又觉得自己应当先让两个小年轻处处,日久生情,到情浓意切时,她再请自己的老姐姐亲自去说亲,佳偶天成,岂不美哉?
鲁老太君心头火热,催着虞昭去看鲁景衡的伤势,还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全都送到鲁景衡的院子里。
“昭姐儿若觉得无趣,就让景哥儿给你吹笛,不是老身夸大其词,景哥儿的笛在京城可是一绝。”
鲁景衡:“……”
祖母要不您先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鲁景衡哀怨说,“祖母,孙儿现下还在床榻之上,连下榻都不成,如何能吹笛?”
鲁老太君直截了当道,“你伤的是脚又不是双手,嘴巴,动动手,吹吹气的功夫,能碍着你养伤了?”
虞昭:……
鲁景衡:……
虞昭:好……好有道理。
鲁景衡:一时间竟找不到话反驳。
鲁老太君还让人将棋盘摆在窗边榻的小桌上,说,“昭姐儿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得好好谢她,昭姐儿多留会儿,少年人多多相处才是。”
说完,鲁老太君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满意的点了点头。
恩,郎才女貌,简直没有比他俩更相配的了!
鲁老太君喜气洋洋的走了,似乎再也不担心鲁景衡的脚会好不了。
鲁景衡满脸尴尬,“虞小娘子别介意,我祖母与人相熟后,颇不见外。”
虞昭并不生气,反而勾了勾唇角,一边帮他检查伤口一边说,“你有一个好祖母。”
鲁景衡笑了笑,没有反驳虞昭。
虽然二人相处了好几日,但彼此都不是话多的人,因此,等虞昭帮他看完伤口,瞧着他的长随重新帮他上药,把木板固定好后,屋内便一阵沉寂。
鲁景衡朝外看了看,只觉秋光潋滟,心口长久的郁闷一扫而空,也有些想吹笛子,他对虞昭说,“虞小娘子若是不着急走,不如听我吹一曲?”
虞昭其实有点急,她本打算看过鲁景衡后,就带着冯濂之千挑万选出来的行卷去王家拜访王诃和裴氏。
但见他兴起,患者心情好,伤势才能好得快,她不好拒绝,只问,“在这儿?”
“我舅舅帮我弄来了一副轮椅,我……应该能坐在轮椅上在外转一转吧?就在院子里,不出去。”
鲁景衡暗含期待的看着她。
虞昭默了默,最终还是点了头,“仔细点,不要动你的腿。”
见虞昭同意,下人立刻动了起来,非常小心的搬动鲁景衡,将他放在轮椅上,来到院子里。
没多久,鲁景衡的院中便传来一阵笛声。
其声初初如鲲鹏展翅直飞高空,清亮畅快,一阵飞旋之后,鲲鹏遇狂风,艰难不可前进,仿佛被狂风折了羽翅,呜呜咽咽竟要从高空坠落,眼瞧着便要落到最低点,鲲鹏再次乘风而起,直上青云!
鲁国公夫人听见笛声,就知是鲁景衡吹的,她心中恨得不行,不断咒骂,鲁景衡怎么还没死!
她恨恨剪短一根花枝,余光瞧见一个清丽绝美的身影从鲁景衡的院子里出来。
鲁国公夫人仔细辨认,发现竟然是虞昭。
她是从鲁景衡的院子里出来的?
刚才鲁景衡吹笛,虞昭就在一侧?尒説书网
鲁国公夫人心思一转,不禁嘲讽一笑。
怪不得鲁老太君会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娘子来折腾她,原是鲁景衡看上了虞昭,鲁老太君这是为了将来的孙媳妇儿出气呢!
鲁国公夫人记恨上虞昭,等回去时又瞧见自己孙子的手被抽得都红了,大怒,第二日就将鲁景衡与虞昭要议亲一事传到京城世家圈子里。
一时间,虞昭和鲁景衡要结亲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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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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