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循着本能走,总该模糊些不得不回避的理智。
一世纵容,几生难逃,这道神谕致使色令智昏。
顾念被堵得难以逃开,可年的指尖轻柔探入青丝,被抱起时他望着床梁上的穗子失了神,惯性往后仰,呆愣愣撞上床头。
他自己思绪紊乱无所解,这一撞,荒唐的吻也得以停滞,两唇分离,他复得呼吸。
一声轻笑,显然是宋锦年在幸灾乐祸。他不愿放开此世的心上人,继而伸手揉揉顾念被撞着的地方:“为何如此不小心啊?”
一吻甘甜至此,也还想往前凑。倘若在宋锦年心底有眼清泉,又是谁?
明明已抽离魂魄离开虚空,顾念的胸口还是恍若撕裂般疼痛,仿佛心里悬着一道衡量尺——此间所做皆是过错。
理智试图往回拉拢,顾念强行撇开眼中那抹鲜红,未曾想雪中一盏花茶香凉得他心里打颤。又见床头系着两只琉璃,散着绯红的光。
琉璃其实是他自己制造的,用来作什么的?不知。
而宋锦年眼里一直是同一人,遂是经年由衷全是那一人。
每一世的顾念活在那一世,生生以为独为一人,可为何非得都是那一人?何故你一而再再而三纷扰旁人人生,还口口声声说那一道“心悦”。
由得是所有轮回里的顾念皆是福神的一魂。
凭什么宋锦年一句喜欢,就非得追着他顾念轮回跑?你自小欢喜福神关我什么事?他顾念无数轮回,死生睁眼闭眼莫非都得遇见这位祖宗?
顾念心想,福神未身殒入轮回前,大致也是欢喜宋锦年的,这份情愫被掩埋,未曾想几世魂魄皆有这份不可言说的情感。
福神即是源头。
前世一知半解的福也好,今生的他自己也罢,都为这钉死了的源头而困扰。
宋锦年有心道句欢喜,欢喜是真的,可欢喜的是福神又不是生生死死的俗人顾念——这是什么同壳不同魂的替身梗?
“我偏不要是那福神大人!”顾念自理逻辑,理出一股火气,忿忿不平:“我又不是那海上鲛人,复制记忆再替前人存活...”
这不公平,一降生迟早会遇见宋锦年,最后也非得喜欢上这只大妖,结局还须得坎坷死去?凭什么!
顾念越想越气,气恼地朝人肩膀咬下一口,尝出腥甜才松口:“撒手!宋锦年,看着我——谁让你笃定人人皆是他!”
唤得不是逢场作戏的一声师傅,亦非好几世恭恭敬敬且生疏的年大人,是本当这一世遇见的宋锦年。
宋锦年听后却没什么大动静,反而扣拢了人。他见顾念瞪着双端凤眼,是一番愈加希望出口恶气的模样:“你要觉得如此甚好,那我给你泄愤。”
顾念好歹曾经是神,一想到过去是因自己纵容,才养出这么个情绪拿捏样样行的年崽子,气得挣脱怀抱,起身揪着他耳朵——年的兽耳乖乖耷拉在头上,默不作声,又强作委屈。
他明知故问:“阿念,你何时知道是我的?”
“撒手,滚下去。”没想先跟人来个问答,他将人结结实实踹下床,顾念竭尽全力稳住心跳,他整理衣冠,想起那一吻又气又恼,耳垂发烫。
“宋锦年,你是没有前世今生之分么?”
年在床边乖巧站着的点点头:“没有的...从前你说过——我,无轮回之分,除非自愿散魂来着....”他这样子顾念又觉得宋锦年不是大猫,哪有这么亲人的猫!
顾念清清嗓子,道:“并非是我,是福神。”
“...”
气归气,正事要紧,顾念问:“你怎么回来的?”
“不是,阿念我这个师傅也不是白当的嘛,叶柳杏我知她做了动作,可未能想到竟是上一世的你——”
怪不得不按着福那一世走,偏偏在南苑抓到人,自他回来此世诸多事宜莫名其妙,顾念摇摇头下了床,顺便明着讽道:“...我是不是该夸你反应及时。”
“那当然,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当做是在夸我——阿念去何处!”
顾念没理会,停在门槛,他抽出那层记事屏障,屏障上灾祸与福神一人站了一边,想起来真是讽刺,灾祸神待人和善,笑颜和煦,苍生广为祈求的福神却是多日愁眉苦脸。
朱砂曾教导过他,本是没有年兽前,由福与灾祸神下人界惯例清洗人间恶疾赋予福禄
确实,人世间哪有那么多被允许的福报呢。
他现今一肚子疑问——灾祸为何独与他交好、又为何看不惯仍是包子的年兽?除夕那夜年兽对人间做了什么?尒説书网
奇了怪了,收他做徒还能理解为是执念,为何阿然也会被收做弟子?
妖魔两族对寻常百姓打的什么主意以及顾念的身世,这是前世福想知道的,也是福让顾念回来的理由。
但道理人尽皆知,已故去的人永远回不来,宋锦年不懂这个道理,前世的自己也不懂么?
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瞒着几世的东西为何此生非要让他知道?
说起来,顾念转身望着宋锦年:“你心知肚明,福呢,去哪了。”
宋锦年沏一盏茶,在杯中晃两下,那茶杯往顾念去,顾念没接,见他沉默。
后才听他道:“前世我不本愿让他多接触咒法之事,可没能阻止,强行带后世归来,已故残魂迟早会彻底散去,此生提前散了。”
顾念一滞——这算是守恒么,他还没死,福的魂便散了。虽是自己的魂,又是前世,还是倍感怪异。
“你操控我的前世,有何感想。”屏障缓缓一收,顾念瞧着它没入无踪。
没正面回答,光是对视举杯,可眼神稍有一瞬冷意,后有持得无害落寞:“为何不喝,我记得你喜欢这茶,况且你我皆有肌肤之亲,莫不是嫌弃我...”
这状态转变真是熟练。
“我与他相似,可我非他。”一字一顿,顾念盯着那张故人面孔:“应我。”
短叹一声,年才道:“哪里——不算操控,我想找你,顶多算参与。”
“那我问你,须得老实回答。”顾念垂眸,有一事,他想着定要问个是非:“我这一生,你可有什么过错类的参与?”
近乎立刻找个清白:“未曾。”
这宋锦年回的坦然,面不改心不跳。但是兽耳一动,看得乖巧。
得了个应答,算满意,顾念才稍稍放了点戒备,他此生与年最大的交集,除了此次入沈府,似乎没有旁的受控。
一枚琉璃入他胸怀:“走吧,回沈府,等阿然归来。”
“回去,你可是确定?”
顾念实在也是累了,信息量发大水似的灌入,他端着那杯茶一饮而尽,往门外走:“前世你徒弟的遗愿,你不做些回应?好歹我得替他一世,大不了死了,再入后世。”
他没那么多时间一道解决,譬如福神是如何身殒的,再譬如叶姑娘入魔后,宋锦年又为何留在沈府乱晃——
福死后的记忆里那盏油灯装的液体是作何用途?拉人入此道,徒增烦恼。
另一层算是落荒而逃,谁让亲都亲了。
他走下楼梯,福煞双子坐在最下一层瞧他,煞童咧嘴给了他一个笑。想起那在他身后那位喊着兄长的男子,顾念怪异地喃喃:“倒是像灾祸。”
对了,福神既入了轮回,灾祸呢,你去哪了?
“烦啊——”小小声道了一句,他便径自出了祈祸福的门,实在是不想理宋锦年,还给他下药。
宋锦年摇着扇子出了房门,他少有怒意地直勾勾盯着煞童:“灾祸啊灾祸,你如此不放心将阿念给我——”
顾念前世被他拐回来做了徒弟,他千防百防,才使人死后才知一点皮毛,偏偏没防住幻境里的东西。
一句咒法隐入煞童眉心,年悠悠开口:“切莫多事,我要的不多。”
此话确有歧义,琭站在一旁低头言语:“大人,您当真觉得,公子换得回来么?”
“自然,死别泪一聚,他必定归来,长伴我身旁。”
“可,那此世的顾公子——”
“灾祸与阿念一同长大,一同渡劫一同飞升。我以为这黑脸自毁元神,是为护他,没想到也是为了防我,也罢,谁知他死了也觉得我会陷阿念于不利之境。”
瞧见顾念站在门外老远,年又收敛原型,抱怨之意尤为突出。
“灾祸既于消散之际入台,散魂于山川大河,人世间所有冤判所有有罪之人无可逃脱,皆受规法,却独独不愿我——算了,阿念不喜我言他坏话。”
索性甩袖跃下楼层:“看好煞,他不似从前,事有所异,必有所因。让顾白待我出幻境后注意妖铃动静,唤他,便来见我。继续往几界散播,说我丢了踪影没了下落,尤其境况危险。”
说罢,他便扬了嘴角往门外去了。
再多干涉,那又如何——他要的只是最终思念已久的福神归来,其余的,就算了。
枯灯亮起,火光自成,故人必归。
布局已久,岂能功亏一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好野一头熊的这福神让给你当行不行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