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奋强和杜朴分到了双松村五组,也就是郝奋强所在的组,找一个叫罗来娃子的儿子来读书。午饭后,寒风呼呼地刮着,天空阴沉,飘着毛毛雪。郝奋强和杜朴穿上筒子鞋,拿了雨伞就上路了。
杜朴说:“贾校长下了命令,不把娃子找来就不行呢,我们下午收获咋样?”
郝奋强说:“是呀,争取把他找来。”
杜朴说:“这是你门上的,你情况熟悉,还主要靠你呀。”
郝奋强说:“去了看情况办事,我一切听杜主任安排。”
“看你娃子,我们之间你还这样客气,喊我杜老师、表叔,都行。”杜朴说,“哎,这个娃子叫啥名字?情况你熟悉不?”
郝奋强说:“这家姓罗,娃子小名叫罗畜牲。他们家里共五个人,两个老爷子,一个老实儿子,一个老实儿媳妇,还有这个不太聪明的孙子。”
“这个家庭有点特别,咋是两个老爷子呢?”杜朴问。
郝奋强说:“两个老爷子是亲兄弟俩,人到不老实啊,可都没得媳妇,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引了个儿子来养老,这个儿子先天弱智,可干活舍得出气力,二十五六岁时,两个养父给他找了个比他还弱智的媳妇,不过人长得还不错。一家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别人都说那个老实儿子找不到过性生活,媳妇实际上是两个养父的,这个娃子到底是哪个养父的,他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
“还有这样的趣事。”杜朴好奇地问,“别人咋知道的呢?”
“这事我们队上哪个都知道,以前在农业社时,上坡做活,一些好开玩笑的人问他,你媳妇晚上跟哪个睡呀,他说跟他爹睡。再问跟他哪个爹睡呀,他说他们三个人睡一床嘛。又问你咋不跟你媳妇睡呢,他说他爹不干。别人又问你跟你媳妇睡过没,他说睡过。别人问你们咋睡的呀,他说睡觉嘛,她睡她的我睡我的。别人教他说,你咋不睡到你媳妇身上呢,他说睡觉嘛睡到人家身上咋子。队上的一些单身汉想占她便宜的,经常往他门上遛,白天等她上坡,晚上等她上厕所,后来两个老人发现了,撵,撵不上,打,打不赢,没办法,一天到晚不让儿媳出去,并喂了个大狗子。”郝奋强说。
“狗子能看门啦?”杜朴问。
“还算点儿事。”郝奋强说,“没好长时间,狗子不知道让谁给药死了。他们又喂了两个大狗子。”
杜朴问:“这个娃子好大了呢?”
郝奋强说:“这个娃子**岁了,按说应该读二年级了。”
“这个娃子弱智不呢?”杜朴问。
“跟他老子强一点儿,不,跟他称呼上的老子强一点儿。”郝奋强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真老子。”
雪越下越大,因这几天气温较低,路上结了冰而不泥泞,所以走起来比较光滑。杜朴一不小心,摔了个仰八叉,伞扔了老远。郝奋强扶起杜朴,捡来伞提醒说:“山路不好走,过细点儿。”
杜朴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说:“还没有走到就跌倒了,看来这回工作不好做。”
郝奋强说:“再难做,也要做啊。本来我都给学校工作带来不少麻烦,这次完不成任务,贾校长可真对我有意见了。”
杜朴说:“你不要多虑,这些事情也不怪你,你只要把你工作搞好就行了。老师嘛,就凭成绩说话。你书教好了,哪个也不敢欺负你,你说是吧?”
郝奋强说:“道理是这样的,可是,你看村上处处跟学校为难。每件事好像都有我的影子,我有时觉得我是学校的罪人,要不是找工作难啦,我真想回去算了。”
杜朴劝说道:“我给你说生活就是竞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竞争。好多事儿,你坚持了,斗争了,对方会退缩,让你一片天;你放弃了,妥协了,对方会更猖狂,让你无立锥之地。”
郝奋强说:“杜主任,你看,茶地收了,福利不好,老师肯定不满;勤工俭学不让搞,学校正常运转难以维持,贾校长能不急吗;石坎子垮了,饭吃了,态表了,半年快过去了,还没一点儿动静。真的,我一想起来,心里就不是滋味。”
杜朴说:“这都是暂时的,村委会把学校整得越很,转机来的越快。自古都是邪不压正,狂妄的人没有好下场,学校不会垮的,他们也不会当一辈子村干部。你在学校少说话,多干事,凡事能忍就忍,不要树敌。”
郝奋强说:“杜主任说得是,我也想低调做人,高调做事,通过好好教书来报答杜主任和贾校长,但有时火气一上来,压不住了。”
杜朴说:“年轻人都有火气,没有火气就干不成事,但发火千万要看人、看事、看场合,当发不发,别人说你窝囊、废物,好事办不成;不当发你发了,别人说你二毬、肤浅,好事办砸了。做人难啦,当忍则忍,当饶则饶,忍比饶字高。”
郝奋强感激地说:“杜主任父母般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真是没有杜主任的举荐,就没有我的今天,如果我将来跳出了农门,杜主任就是我第一个大恩人。”
杜朴谦虚地说:“你可没那样说,是你凭能力考取的嘛,我也没帮你做题。俗话说,是人才,早晚都会出来的。你要不教书,说不定早到了其它更好的单位,那还怪我把你害了呢。”
郝奋强说:“我哪有那个能力,现在当了个纯民办,村上都整得我朝不保夕的。”
杜朴说:“慢慢来,三十年媳妇熬成婆,我还不是教跟读小学出来的吗?”
“咣,咣咣。”不远处传来狗叫声,雪仍在下,山坡都变白了。杜朴立住脚,手搭凉篷,举目远望,透过雪帘,问:“还有好远?”
郝奋强指着阴坡洼里依稀两间瓦房说:“杜主任,你看,道场边长着棵红顶子树的两间房子就是。”
杜朴顺着郝奋强指的方向望去,在大山的阴洼里,孤孤单单一户人家,地离房子较远,便问:“那么大一面坡就他一家住到那儿,也太孤单了。”
郝奋强说:“以前那儿是个大院,后来别人都搬到这边阳坡来了。”
下坡,过沟,上坡,来到了要找的学生——罗畜牲家。首先迎接杜朴和郝奋强的是两条大白狗子。郝奋强走到前面将狗赶开,道场已铺了厚厚一层雪,两间低矮破烂的瓦房静默在花栎树林边,屋檐下挂了几挂包谷、火葱瓣和大蒜。大白狗围着杜朴和郝奋强很命地叫着,郝奋强拿着两三尺长的棍子转着打,激烈的狗叫声引出了主人,一个拄着拐棍穿着破烂用草绳子扎着腰头上落了层柴灰的六十左右的老人出来了,依在门口,揉揉小眼睛好奇地问:“是哪个呀?你们有啥事呀?”狗子好像很有灵性,一看见主人出来说话了,就不再叫,退的远远的,狐疑地看着两位不速之客。
郝奋强说:“老人家在忙,我们到你家有点儿事。”郝奋强看老人没有反应,想可能是耳朵背,便又大声地说了一遍。
老人拄着拐棍慢吞吞地说:“啥事呀?到屋里坐。”
杜朴朗声说:“我们是双松村小学的老师,今儿专程来找你孙娃子上学读书的。”
“老师呀,稀客,到屋里坐。”拄着拐棍的老人说。
一进屋,前檐就地挖了个火炉,炉坑里胡乱放了几个花栎树疙瘩,炉火不算小,炉边坐了个老人和中年妇女:老人歪斜在凳子上,比门口那个老人看上去要瘦要疲惫,好像是有病,看着两位客人进来没有丝毫表示;旁边的胖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大袄子,由于长时间没有洗,看不清袄子具体颜色,蓬得跟鸡窝似的头发也落了层厚厚柴灰,白多黑少的两只大眼睛望着客人吃吃地笑,嘴里听不分明地说着什么。后檐是一个灶、案板和一个简易的碗柜,屋子黑魆魆的,到处飘荡着蜘蛛网,上头一间房子就是一家五口人的寝室了。
“客人抽烟不?”拄着拐棍的老人站在背后问。
“不过细,我们都不会抽烟。”杜朴移过身边小凳子说,“来,你坐。”
“开水也没得了。”拄着拐棍的老人说。
郝奋强大声说:“我们不喝水,来,坐这儿,我问你个事。”郝奋强掏出烟给老人和杜朴上了一支,又递给歪斜在凳子上老人一支,老人扰扰手,咳嗽了起来。郝奋强有个习惯,凡出门身上都带钱、带烟。WwW.XiaoShuo530.com
老人放下拐棍,弯腰双手接烟,“他气足,吃不了烟。”然后坐下说,“没给客人发烟,还让客人给我发烟。”
郝奋强又想起了什么,赶紧给了胖中年妇女一支,胖中年妇女高兴地笑着,说着听不分明的话,伸过黑魆魆的的手接过烟,顺手拿起柴头点燃了,很惬意地吸着。
“你屋里还有两个人呢?”郝奋强握着烟盒问。
“娃子跟他伯上坡挖红著去了。”拐棍的老人说。
郝奋强问:“你们屋里哪个当家呀?”
“当家?”老人笑笑,没回答。
“是不是你当家呀?”杜朴侧过脸问。
老人笑了笑说:“穷人家嘛,有啥家当得呀。”
“你孙子几岁了?”杜朴问。
老人伸出手掌慢慢地说:“六十五了。”
郝奋强笑着说:“你今年六十五了,身体还好哇。”
老人笑着说:“老了,不中用了,吃闲饭嘛。”
郝奋强说:“这屋里还全靠你呀,你身体好了他们都享福。”
老人笑着说:“你说的好,穷人嘛有啥福享得。”
“你孙娃子叫啥名字呀?”郝奋强问。
老人说:“孙娃子叫罗畜牲。”农村为了娃子好养,都将名字起的很贱,如狗子、畜牲、牛娃、羊娃等。
“喔,他大名字叫啥子?”杜朴问。
老人说:“他也没读书,没得大名字。”
“他几岁了?”杜朴问。
“几岁了啊?是己未年出生的,今年是戊辰年。”老人伸出左手在手上数起来,“庚申、辛酉、壬戌、癸亥、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今年满九岁了。”
“你们咋不让他读书呢?”杜朴问。
“穷嘛,没得钱,读啥书啊。”老人燃着烟说。
“你们想不想让他读书呢?”郝奋强问。
“书嘛,咋不想读,就是交不起学费。”老人说。
“哦。你孙娃子回来还得好长时间?”杜朴问。
老人说:“到地里挖点儿红著喂猪,快回来了吧。”
外面屋檐上“通”一响,“我日他妈呀,红著都烂了。”话音未落,一个留着光头的武大郎式的人物出现在门口,拍打着破烂棉袄上的落雪,后面跟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子。
“红著挖回来了,长得咋样啊?”郝奋强欠身说。
“毬样,都烂毬了。”罗来娃子进屋看着郝奋强和杜朴问,“这儿两个人我咋认不得呢?”
老人说:“这两个是双松树小学的老师,来找畜牲娃子读书的。”
“穷人娃子嘛,读书啥用。”罗来娃子将破草帽挂到火炉边的墙上,“双松村小学的,我们队上(在农业社时乡叫公社,管理区叫大队,组叫小队)郝发亮的娃子也在那儿教书啊。”
杜朴问:“你认得他不?”
“认不得,以前在农业社时,他还小,后来土地到户了,我哪儿没去过。”罗来娃子说。
郝奋强站起来给老人、杜朴、罗来娃子和胖中年妇女发着烟,说:“我叫郝奋强,就是郝发亮的儿子。”
“咋要得呀,一直让客人奉烟。”老人忙双手接了烟过细地看着郝奋强说,“你就叫奋强啊,我还是你爷活在的时候,我到你门上看见过你,你们一家可是好人,都过细。”
郝奋强说:“过细啥子,你说的好。”
罗来娃子接了烟说:“也没得钱买烟,找不到老师抽烟不?”
杜朴说:“不过细,来,坐下聊聊。”
“来,到这儿坐。”郝奋强对站在门背后的罗畜牲说。
“他很少见生人,狗子秋(方言,腼腆、害羞意思)。”老人说。罗畜牲依然站在门背后,穿着破烂的几乎没有棉絮棉袄棉裤,一双烂球鞋,脚趾都在外头,手指放在嘴里,跟看星外来客似的傻傻地看着两位老师。
“你想读书不?”郝奋强问罗畜牲。
罗畜牲看着郝奋强,没有回答。“你这个娃子,老师给你说话,你咋不做声呢?”老人说,“他想读书,看到对门申家娃子背着书包上学,他也吵着要上学。”
杜朴说:“想读书好哇,我们就是来找他读书的。”
罗来娃子坐到木凳子上,拿起火钳,使劲将花栎树疙瘩戳了戳,再往开一刨,灰尘弥撒开来,落到身上头上到处都是。杜朴吹了吹身上的灰,然后在郝奋强身上打了打,吹了吹。歪斜在凳子上的老人突然咳嗽了起来,由于气足得厉害,一咳嗽浑身颤抖,半天才咳嗽过来,吐了一大口浓痰。
杜朴看看郝奋强,郝奋强明白杜朴的意思,就对罗来娃子长话短说:“罗叔(按辈分是郝奋强的长辈),我们今儿下午是专程来找你儿子去读书的,你们家的确困难,这我们都看到了。这是我们学校的杜主任,他刚表态了,只要你娃子明天到学校去,书学费给你免了,书本由我负责,行不?”
罗来娃子低着头说:“我到行啦,找不到畜牲娃子明儿去不。”
杜朴说:“他是小娃子,你们叫他去,他就去了。”
郝奋强扭身对罗畜牲说:“明天让你上学,你去不?”
罗畜牲看看郝奋强,又看看他的爷爷和父亲,没有说话。“罗畜牲,这是你小名字,只能在屋里喊,到学校喊了不好听,你是啥辈的?我给你取个名字。”
老人说:“按辈数,他应该是‘正’字辈的。”
郝奋强略一沉思说:“罗正伟、罗正军、罗正保、罗正航,你们看哪个好?”
老人笑着说:“我们也没读过书,不识字,老师看哪个好,就用哪个。”
杜朴念了一遍说:“我觉得叫罗正航好,正在航行,多好啊!”
老人扭头笑对孙子说:“老师给你取了个名字,叫罗正航,你愿意不愿意?”
罗畜牲依然将手放在嘴里,点了点头。“好,你现在就叫罗正航了。罗正航,明天到学校去读书,书包我明儿给你拿一个,行不?”杜朴说。
罗正航看着杜朴点点头。老人看着孙子说:“你点头了,明天可要去的噢。”
为了保险,郝奋强对老人说:“表爷,你虽然老了,可这个家还是你当着在,你说话起作用,刚才杜主任表态了,书学费都给你免了,书包、书本、作业本都由我们给他想办法。我回去再给他找几件衣服,明天早上就让他跟你们对们申安邦一起,我一会儿过去给他父母说一声,让他明儿早上喊你们,行不?”
“我行啦。”老人说。
杜朴说:“老辈子,我看你怪懂道理的,就给你说定了,明天到校。你看,你们一家四个大人,这点儿地也轮不到娃子做,再说他这么小,也做不了啥活,让他到学校读点儿书,长长见识,长大了说个好媳妇,成个家,好好孝敬你们,你们都享福了。”
老人笑着说:“抚养娃子是应该的,指望明儿享福,赶他大了,我骨头都烂了。”
郝奋强说:“你身体好,修吉的也好,能活一百岁。”郝奋强说完给他们上了一支烟,然后对站在门后的罗正航说:“罗正航,明天跟对门的申安邦一起到学校去,我们给你找书、书包、作业本,还给你找衣服。”
罗正航看着郝奋强点点头。
雪已经积得很厚了,杜朴和郝奋强又来到阳坡的申安邦家,嘱咐申安邦明儿早上走的时候喊一下罗畜牲,他们高兴地答应了,并苦留杜朴和郝奋强在家里过夜,郝奋强和杜朴拒绝了。
“我没说给他免学杂费呀,你当时说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杜朴边走边说。
郝奋强说:“你看他们家里那么穷,莫说娃子还不一定读书,就是读书也交不起书学费呀,去了早晚还不是免嘛。”
杜朴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不知道我们今儿跑的有没有功劳。”
郝奋强说:“难说,看样子来的可能性小,不来的话,我明儿再跑一次,给他们拿几件旧衣服,再做做工作。”
杜朴说:“拿啥衣服呢?”
郝奋强说:“你看他们穿的何必有件像样的衣服,把我们不穿的旧单衣棉衣给他们拿两件。有时小恩小惠能感动人,能办大事。”
杜朴赞叹地说:“小郝人小心空,办事有头脑有心计,明儿抓住机会了,你还能干大事。我回去也在屋里找找,有了给他们拿两件。”
郝奋强说:“杜主任见笑了,你是办大事抓全面的,有大智慧大运筹,不管是你的教学能力还是你的社会知识,都值得我学习。我没有大能力,只好靠这一点儿雕虫小技把事办好。”
杜朴笑着说:“奋强还高看我,我只不过比你虚长几岁,多吃几包盐,多吃一些亏,别的比你强啥子。”
一路走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郝奋强家门口,郝奋强留杜朴在家吃饭。杜朴说:“下雪了,回去看屋里还有啥子没做的,帮媳妇做一做,平时不常回去帮忙,媳妇在家够辛苦的,哪怕给她做顿晚饭也好啊。”
郝奋强的母亲说:“杜老师在学校是个好老师,在家是个好丈夫。我不耽误你时间,给你烧碗水喝。”
郝奋强的母亲很麻利地给杜朴煮了六个荷包鸡蛋。杜朴一边吃着郝奋强的母亲一边说:“我们奋强是个不懂事的娃子,啥事都找不到,在学校有啥子不对了,希望杜老师嘴放直点,当自家娃子样的,直管说。”
杜朴笑着说:“表姐放心,奋强是个好娃子,在学校书教得好,人也做得好。领导表扬,同事喜欢,学生爱戴。”
郝奋强的母亲笑着说:“这是杜老师说的好,我们成天在屋里说奋强出来全靠杜老师,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杜朴说:“表姐可莫这样说,是奋强有能力,自己考取的。”
郝奋强的母亲说:“就是有能力,也要有让他考的机会呀。”
杜朴说:“福人自有天相,天助者人助。”
杜朴喝完茶就打着伞,踏着积雪回去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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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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