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河四仰八叉躺在树下一块裸露的岩石上,哭着,笑着,喊着,叫着,吵着,闹着~~~那天夜里他没有回家,而是攀上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山,在寂静的深夜里,在无人的空山上,尽情的发泄!
蹦着发疯累了就站着哭喊,站着哭喊累了就坐下吵闹,坐着吵闹累了就躺下咒骂,躺着咒骂累了就趴下吼叫,趴着吼叫累了就倒立起身子唱歌~~~~韩天河折腾的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苦痛与伤悲全部从身体里抽空!
倒立着身子,韩天河用哑铃一般的嗓音又哭又笑的唱着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会唱的歌总共就那么十几首,全部是怪老头教的。那些抽风般的调子和垃圾般的歌词倒与他目前的处境颇为吻合,于是他全身心投入,拼命的往死里唱~~~“啊啊啊!!嗷嗷~~哇啦呱呱吆呵~~吼吼~~~~~~~”
……咳咳咳!!
正被自己的歌声感动的泪流满面,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撕裂般的剧痛出现在肺腑之间,下一刻,巨大的痛楚已布满全身。韩天河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岔气了……
一股澎湃的气流在肺腑间涌动,随即顺着血脉流走不定,每到一个部位就激起一阵强烈的痉挛,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小刀,在肠胃、在脏脾、在心头割裂、搅动着!韩天河拼命的张开嘴想求救,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他努力的扭动身躯,却发现身体与四肢纹丝不动。他就那样倒栽葱般脑袋朝下,竖立在地上,忍受着无尽的痛楚,仿佛一棵刚从地里长出的大头菜……
渐渐的,剧痛着的部位开始麻木,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慢慢消失,周围的天地越来越遥远,韩天河在心底对自己喃喃道:我就要这样死掉了,我好不甘心啊,明天报纸上肯定会报道——《昨夜一少年在山间离奇倒立死亡,疑为唱歌岔气所致》……我丢死人了哇!!
正在胡思乱想,一阵剧烈的痉挛袭来,他睁着眼睛失去了意识……
……
似乎度过了桑田沧海、地老天荒般久远的岁月,又仿佛只是眨眼的一瞬,景物重新浮现在韩天河眼前。他发觉自己仍旧头朝下倒插在地上,只是,身体里的痛楚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了,头脑却仍旧昏昏沉沉,然后,他就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极其熟悉、又极其古怪的声音,忽远忽近传入耳畔,似乎来自从天边,又好象发自身体内部。
一个激灵,韩天河清醒过来,他骤然发觉,那歌声正是怪老头教的曲子,而那声音的来源……
倒栽在地的自己正大声歌唱~~~~“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啵啵~噗噗~~~”
韩天河在心里长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受怪老头毒害太深了,天长地久的练习,使得这些怪歌在自己脑子里生根发芽,在意识空白的情形下,自己竟然还在哼哼唧唧着这些烂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仿佛破茧抽丝一般,随着音符的跃动,肺腑里的剧痛一层层化去,而那股膨胀的气体虽然仍旧在五脏六腑间游走,却不再带来痛楚,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难以表述的奇异感觉。
……
东方的天幕下露出一抹曙光,沉睡中的城市发出阵阵悸动,空旷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出现了晨练的老人和卖早点的小商贩。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风一般卷过大街小巷,经过的地方,洒下一路的咒骂(满地是被撞翻的早点摊)。灰色的身影来到一所小院前,没有任何停顿,径自翻墙而入,随即响起“砰砰”的踹门声。
从熟睡中被吵醒的怪老头满脸不高兴的打开门,入目的情形令他目瞪口呆。韩天河像个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般灰头土脸,脑袋上顶着一堆烂草根,身上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沾满了烂泥和血迹,脸上伤痕累累,眼睛红肿的像铃铛,死死的瞪着怪老头。嘴唇也豁了口子,乍一看整个一只兔子~~~~怪老头张口结舌还没等说出话来,对面的韩天河突然“嗤啦”一下撕开上衣,哑声道:“老歌星,拜托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怪老头揉揉眼睛,仔细瞧去:在韩天河的胸腹间,在皮肤下面,似乎有一只小老鼠正东窜西跑、快速游动着,在其经过的路线上,皮层迅速凸起、起伏不定。而这未知的东西每游走到一处,在其稍微停顿的短暂瞬间,那个部位的皮肤就会转化成一种奇异的金黄色。
怪老头的身体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是萧瑟秋风中最后的一片枯叶,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游动的金芒,眸子中的神采很是奇特,那是激动、意外、喜悦、欣慰、沉痛的混合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寂寥与忧伤。就像是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与一位阔别多年的老友不可思议的意外重逢!怪老头的思维开始混乱了,因为,韩天河从他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中,听到了这样的语句:“神啊!这…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我用了整整二十万年…师父用了十八万年……集宇宙间高贵、神通、圣灵一身的师祖…他老人家也花了九千二百年的时光……而现在……一个仅仅七百年就进入这一境界的生命出现了…他…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神迹!这绝对是神迹!!……赞美吾神……法力无边,神光普照……一切荣耀归于吾神……”……尒説书网
“啊哦~~~难不成这老头以为自己是恐龙?”这下轮到韩天河傻眼了,他愣了半响,看到怪老头还没恢复正常,不由发出一声怒吼:“什么九千年一万年的!拜托醒醒!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是咋回事!!!”
怪老头还在混混沌沌中折腾,他懵懵憧憧的应声道:“你先说说看,你是怎么突破自然障壁的?”
有鉴于怪老头疯疯癫癫的熊样,韩天河也不便跟他计较词语的运用了,于是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说起绝食攒钱、街上遭围殴、心上人跟胖子跑了、唱歌唱出毛病、在山间脑袋朝下动弹不了等倒霉的经历,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万念俱灰、痛不欲生,怪老头却听的如醉如痴、手舞足蹈。
韩天河把经历讲完,已是日上三竿,他又呜呜咽咽的抹了阵子眼泪,然后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问怪老头,自己究竟出了啥问题。
怪老头明显已经恢复过来了,他目光炯炯,捋须不语,少顷,突然长叹一口气,神情变的凝重,“这是一个秘密,”怪老头缓缓的说,“但看来现在必须让你知晓了。你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肺腑剧痛,以至于无法动弹么?”他欲言又止,再次长叹一口气。
“是啊,我就是想知道真相啊,你快说啊!”韩天河急得都快哭了。
“那是因为……”怪老头的声音变低了,表情是那么神秘兮兮,“因为你岔气了~~”
“咣铛”!韩天河仰面摔倒……
“阿呸!你这个老骗子!”爬起来的韩天河气急败坏,“为什么我感到五脏六腑有气息跑来跑去?为什么我会动弹不了?为什么我会全身发痛?为什么我的皮肤会变色?为什么一唱你教的歌就能减轻疼痛?……岔气能岔成这模样吗!!”他跳上去揪住怪老头的衣领。
“哎,你别这么粗暴嘛,听我讲完。”怪老头不紧不慢的唠叨着,“这不是普通的岔气哦,其实,这是一种怪病,这种病的学名叫做…阿…这个这个……对了,叫‘黄化病’……嘿嘿。”
“呃…”,韩天河呆了一呆,“没听说过呀,这,这是种什么病?”
“这是种很罕见的怪病,至今病理和病因不明,”怪老头一副专家的口气,“该种病症与口蹄疫、禽流感并称百年来的三大怪病。”
“哦,这么罕见的怪病都让我给得上了,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韩天河嘀咕道,“不对呀!怎么其他两种病都是家畜、家禽得的……我这真是什么黄化病吗?你肯定?”
“绝对错不了,”怪老头吐沫横飞,“我问你,你病症发作时是不是有一种撕裂般的剧痛出现在肺腑之间,然后就一动不能动了?”
“呀?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觉得有股气流在肺腑间涌动,接着顺着血脉流走,每到一个部位就痛得要死要活?”
“哇呀!你难道以前也得过这病?怎么说的分毫不差?”
“你是不是觉得好像有把小刀在肠胃里搅?身体痛的都麻木了,以至于最终失去意识?”
“我得老天啊!简直神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啊呸!!这些都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韩天河快气糊涂了,“那为啥我一唱你教的歌就不疼了?”
“黄化病至今病理病因不明,当然也不会有对症的药物,”怪老头目光闪烁,“但是医学家发现,这种病却很容易被精神疗法所治愈。所谓精神疗法,就是以平和的心态、乐观的精神、坚强的意志、开朗的心情来战胜病魔,而在精神疗法中,最见效的莫过于唱歌,音乐自古以来就蕴含着神奇的力量,在黄化病的治疗中更是立竿见影,歌声能够迅速的治愈病痛,驱走病魔……你别瞪眼睛,这事听起来神乎其神,但确实存在,你的经历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嘛……”
“可是,我总觉得是你那些怪歌不对劲,我唱别的歌一样能治病吗?”
“当然,不信的话你试试唱就是了。”
“……你明明知道我除了你教的歌,其他一首都不会……”
谈话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在怪老头殷勤的招待下,韩天河装了一肚子的香蕉苹果桃红李子栗子荔枝梨和满脑袋的问号,将信将疑的离开了。临走时怪老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黄化病的病根未除,还将会不定期的发作,很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小麻烦,因此唱歌疗法必须要坚持不懈。
没几天,韩天河便尝到这些“小麻烦”的滋味了。老天爷!如果这也算小麻烦,那还有啥是大麻烦!症状不时发作,来的无影无踪,更见鬼的是没有任何预兆,往往是在洗脸时、刷牙时、走路时、上课时突然出现,这还算好的,还有不少次病症来临,是在打喷嚏时、体育课跳起扣篮时、偷看女生宿舍时、上厕所时……刚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剧痛,身体就完全不能动弹,自己就像个小僵尸般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只好歇斯底里的大唱那些变态的歌曲。
从那时起,韩天河的同学们可算饱了眼福,时常可以看到在课堂上呲牙咧嘴、在操场上木雕泥塑、在楼梯上跟头八跌、在厕所里半提着裤子…的韩天河,摆出奇特的造型,在老师们怒吼连天以及同学们的奇特目光里,旁若无人的吼唱着令人背过气去的调子。在老师们义愤填膺的强烈要求下,教务处做出决定,准备将韩天河送进智障儿学校进修。
这份决定最终没能实施,这也致使后世无数的历史学家、教育学家、剧作家、小说家为之扼腕叹息,否则,仅仅对该事件本身的考证、探讨、评论、分析、学术研究、口水官司、戏说演义……能使多少无所事事的混子一举成名,骗到多少钞票,养活多少闲人啊!
韩天河之所以幸运的逃过此劫,是因为他在某一次病根发作时,无意中发现唱歌疗法不必非要喊出口,在心底默默的哼唱同样能见效,而且似乎效果更佳。
既然不再发出那些令人四散奔逃的怪声音了,那么,这个偶尔摆摆怪造型的大眼睛小男生倒也不那么讨厌,老师们也就不再深究。当然他们都听不到,韩天河肚子里正把怪歌唱的震天响。
在该死的“黄化病”折磨下,韩天河学会了防患未然,为了避免突然发作的病症造成的尴尬,他无时无刻不在心底唱着歌,在这种超级锻炼模式折腾下,半年之后,韩天河感觉自己似乎有了两个脑袋,一个脑袋操纵着正常生活中的吃喝拉撒睡,另一个脑袋则24小时不间断、全天候的在心里哼歌,即使是在考试、睡觉、泡妞、打架时也从不中断。虽然距离上一次病痛的发作间隔越来越遥远,但哼歌的神经运作似乎已深烙进他的脑瓜,成为一种本能。
学校的生活还是同样的枯燥,养父还是整天酗酒不回家,和怪老头在一起的时光还是那么温馨,大白兔奶糖还是那样的香甜……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唯一有所变化的是那古怪的“黄化病”,从外表看去,皮层下凸起的“小老鼠”逐渐消失,让人难以察觉它的活动路线,但,韩天河却感觉到,肺腑间的那股气流愈来愈强烈,而胸腹间皮肤散发出来的金黄色一天比一天耀眼。
高中三年就在不经意间过去了,沿着平淡的人生历程前行,韩天河步入了高考考场。在班里成绩平平的他这次撞了大运,语文历史地理等文科科目本来就是强项,高考时发挥又颇佳,成绩骄人;代数几何完全一窍不通,高中三年的成绩从没超过20分,只好靠掷骰子来答题,没想到正确率高达85%以上,一所著名大学的校门就此向他敞开。这下连一向瞧不起他的老师都服了气,暑假里,母校特意给他发来邀请信,诚邀他回去给刚入校的高一新生传授经验。
那是韩天河青少年时期绝无仅有的光辉业绩,很多年以后他还记得,那天是9月11日,在母校的阶梯大教室,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对新生训示完毕后,原班主任介绍了韩天河的事迹(当然都是他如何如何认真听讲、刻苦学习、目标明确、态度端正、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伴随着一片热烈的掌声,韩天河走上高高的讲台,在台下近千名新生崇拜和倾羡的目光中,他从衣兜里取出两粒骰子,眉飞色舞、吐沫横飞的开始讲授如何选择骰子的材质,如何按照点数来选答案,用什么样的手法和技巧掷骰子才能成功率高……新生们大哗,班主任摔倒,教导主任晕菜,副校长心脏病发作……这个黑色的日子被载入了校史,史称“9、11”。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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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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