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20日
尚未开学,校园里的人就已不少。据说在未名湖畔,你遇到的两个人中就会有一个不是北大人,我想这话不会有错。北大校园是由北京西郊的历史名园组成的,前来探访名园胜地的人自然不少,观瞻学术殿堂、文化重镇的学子学者更是络绎不绝。我不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我经常流连在典雅、王者至尊的校园,最爱静园与图书馆之间那条长长的林荫道路被两旁笔直挺拔的白桦树护拥着,郁郁葱葱的林子遮着它,行人有如置身于绿色画廊。这里也是鸟类的天堂,它们把巢筑在高高的枝丫上,我一路数过去,刚好凑一个联合国安理会。
几天前,我从湖南赶回北大,距今年律考还不到两个月了。校园里捧着律考指定教材复习的同学比比皆是,校园里宣传栏张贴的各种律考辅导班、冲刺班的广告铺天盖地。我在6月份的时候受一位仁兄的指点,在放假离校前一天到西四中学报了名。仁兄是我在校研会结识的好友,已经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和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一位光华管理学院的能人。非常庆幸能在研会认识如此厉害的考试高手,所以我曾奉劝师弟师妹们应当多参加研会的活动,有时候会让你受益终生。随着暑假的来临,我带了几本书准备到老家复习,正如大多数同学一样,探亲访友的时候多,静下心来看书的时候少,返校时才意识到时不我待。初回校时得知几位律考同行已经将10本书过了一遍,而我仅仅看了刑法和刑诉,仅仅是个开端,一想到这,头都大了。
好在回来后很快就让自己进入了状态,稳打稳扎,看完了几本。似乎多少有点眉日,多少有点自信了。我没有参加任何辅导班,因为没有自己的强化记忆,辅导高手也没法把法规输入到你脑子里,熟背两大本法规汇编是通过考试的根本保障,别无良策,我深信这一点。研一时我已经将学分接近修满,以使这个学期只需选一门必修课,全力以赴地准备此次律考。
我对一教情有独钟。图书馆自习室太大,学生太多,像个集贸市场,大热天去阅览室,夹带一本稍厚的书想逃过管理员的眼睛实属不易,且那里美女太多,秀色可餐,没有面壁数载的功底,八成是看不进书的。所以我选择古朴典雅的一教。在一教北面的教室可以望着巍然耸立在苍松翠柏间的博雅塔,窗外的小道上偶尔才会有小车驶过,唧唧喳喳叫着的各种不知名的鸟在层峦叠嶂似的松林间飞来飞去,真是风景这边独好。这面与楼的南面不同,南边临近一条校内川流不息的机动车道。因此我宁愿走远点,在一教中寻觅我的学习天地,通常我能够占据一个好位置,因为我的学习时间段是中午12点到晚上10点。
临近9月的北京,秋高气爽,天朗风清。透过古色古香镂刻的红色窗格,我看到临湖轩一侧有一条金黄色的银杏树尖顶连成绝色地毯中的金边条饰。从一教3层可以平视博雅塔,领略它在绿阴丛中的风姿,与在湖边或塔前仰视相比有另样的感觉。
我花几分钟摆开架势,准备利用中午两个小时把昨天看过的内容温习一遍,温故知新,孔夫子早就教导过了。前排的两个同学趴在桌上休息,北大的绝大多数本科生学习起来几乎不要命,他们的刻苦程度令人敬佩,他们取得的成绩自然令人咋舌。仿佛是枕戈待旦的将士,只要楼里的铃声一响,他们便会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地投入战斗。中国人是擅长考试的。众所周知早在唐朝就开始科举选人了,我们已经经历了1300年的学而优则仕的追求。北大学生更是突出的代表,考托考G成绩之高据说美国人难以置信,全国高考和研究生入学考试,大家都把它作为进入北大的敲门砖,有轻松的,也有磕磕碰碰地迈入北大的。对北大的好处,我感受到的一点是学生可以在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自由发展,不会受到什么嘲讽和指责,学生中不乏擅长学科并非其所学的人,我认识不少的同学就是这样,他们中有一个原来学技术物理,后来学了经济,有一个原来学数学,后来学了哲学,还有学心理学的后来竟然迷上了考古。
而我认识的几个考律同行,除一个是法律系的外,则其余都不是法律专业的,有经院的、国关学院的,还有历史系的、哲学系的,可大家在一块切磋起来竟不比法学科班出身的认识肤浅。北大学生专业界限与其它学校相比不明显,专业渗透性强,这应该是北大的特色和优势之一。
我轻轻地把纱窗也敞开了,若中间隔着纱窗,欣赏窗外亮丽的风景会雅趣减半,仿佛看金鱼游在浑水里一样,感受不到它的美韵。
1999年8月22日
今天窗外小径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可能是正值中午时候的缘故吧。窗里窗外都很静,可以听到啄木鸟在树枝上发出笃笃的声音。还有几只喜鹊拖着修长的尾羽在树桠间欢快追逐,不时便会聚到一个枝头上开个碰头会。在一教你可以听到看到美好的声音和景色,这是同学们青睐一教的原因,我是其中的一位。不用去看窗外,我们这些学生就能够感觉到窗外的美妙,突然,一声清脆的鸟鸣很近地在我耳边响起,我意识到了,有一只鸟落在窗台上。像平时一样我不会惊扰小鸟对窗内的好奇,继续默记着。这次有些奇特,小鸟似乎没有浅尝辄止的打算,我慢慢地转过头,看到一只粉黄色的小鸟,正歪着头朝窗内瞧,非常好奇的样子,发现感兴趣的东西时,则会叫一声。我的同桌也注意地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大家都默许着它的嫩稚的练唱。它个子不大,我的判断它是一只鹦鹉,以前只知道关在笼子里面的鹦鹉,特别是学校开水房门前总挂着个鸟笼,几只鹦鹉对禁锢的反抗呐喊总让人感到不舒服。我原以为它毕竟会有些怕人的,甚至不愿抬手,以免吓着它。它展翅一振从窗根上落到了我的课桌上,认真地看着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见我没有抗议的表示,便准备在这长长的课桌上从这头走到另一头去。这时窗外又有几只鹦鹉叫着从旁飞过,这只小鸟回头望了一会,好像不太愿意参加同伴们的嬉戏。这个小教室里的四五个同学都注视着它,只是谁都没有去打扰它,大家屏息着。于是它首先噔噔地走到我打开的书本边,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方块小字,看一会儿书,看一会儿正襟危坐的我。前排一位同学忍不住笑了一声,它蓦地一惊,却并没有选择以走作为上策,只是顿了顿羽毛。它好像明白了这么多大活人捧着书本看一定会有什么珍馐美食,它俯身接近在我的课本上啄了两啄,但它肯定怀疑起自己的感觉来了。“枯燥”,我想它大概会用这样两个字来评价。它决定新的尝试,于是迈过书脊,跃上了我的放在桌上的红色书包,在它看来,好像当做是猩红的地毯。我当时唯一的担心是它会在锦绣大地上留下杰作,幸而它只是把它当做通向殿堂的红地毯,悠然地走到另一位同学的书旁。同桌向它吹了一口气,轻轻的,它歪着头瞧着他,这位仁兄歪着嘴角伸出舌头扮鬼脸,它静静地仰视着他多变的脸庞,似乎不解地,但看到他面部肌肉僵硬时它欢快地叫一声,有些戏谑,算是对他友善的回应吧。随后它飞到了讲台上,前排的一位同学慢慢地朝它伸出一只手,我们以为它会从讲台上走到手臂上,但它似乎对人类行为的善意还不能完全把握,喳喳叫了几声后,又飞到窗台上。它在长长的窗台上来回地走着,似乎向我们几个炫耀它令人忍俊不禁的憨姿。时不时停下来歪着头盯着你看,那神态似乎它与你似曾相识,可能在它的潜意识里它会迷惑怎么人都长得一个模样。我们并不介意它在这间小教室里表演了20来分钟,我想这对它来说也是一次愉快的经历。最后它决定去找它的同伴,朝着外面就飞去,不料它不能分辨出那扇窗户没有打开,结果重重地撞到玻璃上,前排的同学赶紧把那扇窗推开,它振翅一跃,便跃出了我们的视野。WwW.XiaoShuo530.com
以前也常遇到鸟走到窗台上的情形,但此次这只小鸟对人类的信任让我回味良久。我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走近自然总让我心旷神怡。所以我忙里偷闲对今天的趣事作一小记。
1999年10月1日?阴转晴
记得几年前,几个好友相约考研,把理想的学府选定为北大,原因之一是既能领略百年校庆的风采,又能赶上国庆50周年庆典。我比较幸运,百年校庆时,我正在北大参加复试,感受到了作为文化重镇,学术殿堂的最高学府校庆时非同一般的庄严隆重。如今校园处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我在忙乱的复习中也知道国庆日要举行盛大的阅兵式,晚上还在十几个地点燃放烟花。
今天是个特殊的、不同寻常的日子,不仅对全国人民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对海外炎黄子孙也是一个骄傲与自豪的日子。毕竟今天是我们祖国的五十华诞。我在北京,在北大经历这神圣的节日,心情无比激动。
中国人渴望欢庆的日子,可能是与我们遭受过太多的磨难有关吧,我们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和群众游行,既是为了与沉重的历史告别,又是为了振军威,振国威,鼓舞人们踏上新的征途。我见过大操场上操练队形的同学冒着酷暑,头顶烈日的场面。今天从电视上看,大学生方队并没有走整齐划一的队形,而是改为体现青年人热情奔放的欢呼雀跃。美中不足的是我们没有在队伍中打出体现北大精神的横幅。国庆35周年时“小平,您好”的横幅,已经为历史所珍藏,至今学生们还津津乐道。北大是常为新的,然而这次并没有,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的同学们,多少有些失望。
前两天下了大雨,金秋时节的北京遇上两个昼夜不停的大雨天可以说是罕见的了。据消息灵通人士说是实施了人工降雨,以保证10月1日有个晴朗的天,今天看来,效果还挺好。这阵子到宿舍兜售软件、CD的小贩见不着踪影了,看来北京市政府的工作收到了实效。不过也让大家痛感正版软件的昂贵了。突然想起一句话,“中国人就怕认真”。的确,我们有很多事情原本可以立竿见影,但事情就不那么如人意。就拿南门外卖假文凭的来说吧,校方,警方,社会大约都是知悉此事的,但是大家似乎容忍很长时间了。上午我和班上同学一直在看阅兵式的电视直播。后来到艺园餐厅,因为那里的效果好些。在大厅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忙碌着拍摄北大学生的欢呼,旗手们把国旗和校旗挥舞得啪啪作响。几乎每次重大活动,不论是国家的大事,还是校内的大事,总能看到不少的记者和摄像师。
因为再过十来天就要参加律考的缘故,我观看到阅兵式进程约一半的时候,带着书去楼道口的自习室。原以为在这里自习的人不会太多,因为3楼的电视房应当吸引大家去了,进去后发现早已客满,我只好从寝室搬了条凳子过去,算是临时加个座。一同自习的同学中不乏律考者,但更多的人准备的是GRE和TOEFL。在3楼电视房不时传出的欢呼声中,他们仍默然潜行,完全沉浸在各自追逐的梦里。在阳台上休息时,我与一位律考同行聊了一会。他说他很想去天安门广场看夜景,只是由于这个时候一天等于一个月。如果没有抓住这十来天,将是明年的再次报考,一想到这只有割爱了。于我心戚戚焉,望着满房间的同学,我想说北大不乏聪颖者,也不乏勤奋补拙者。
50周年大庆对我们这些律考生而言又多了一份喜庆,因为国庆放长假的安排使原定于8日和9日的全国律师资格考试推迟了一周。这给了力求速战速决的我以极其宝贵的一周时间。按照原定的计划,到10月7日我才能把7本指定辅导书梳理完,考期推迟一周使我可以充分利用7天再一次突击法规汇编。这也是我今夜出来欣赏烟花的借口。
晚饭时老乡来约我一起去看在圆明园燃放的烟花,他还借到了一个高倍望远镜。原以为居高临下的一教3层是理想的欣赏地,却不料一教早已关了门。我们随着人流来到博雅塔下,发现早已是人山人海。尽管距燃放时间还有近两个小时,但有利地形已悉数被人占据了。在花神庙前的石坪上,连走动都很不易,推自行车的同学更是进退两难。以前,我在北大没见过这么多人汇集在一起的场面,与迎新年之夜相比,今天更是蔚为壮观。
夜色徐徐降临,湖畔的彩灯和湖心岛安置在树下的背景绿灯把整个未名湖装扮得像是海底龙宫,湖畔垂柳依依,迎风探水。时针临近20点时,人群异常安静,人人屏息着,望着圆明园的上空,等待着第一个闪亮。很准时,在首发升空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并爆发出一声巨响后,强大的阵营接踵而至。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颗烟花绽放得像一个巨大的向日葵,照亮了半边天,发出的红光映到人们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爆响。一会儿又有的似盛开的水仙花,放出银白色的光,拖着长尾。还有的被设计成长长的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空中的彩光与未名湖湖面上的倒影相映成趣,这大概是人们大多选择在湖畔欣赏的原因。从望远镜里能看到另一番景象,满眼全是银白、红色、黄色的光芒从中心向四周喷涌,人仿佛就在其中。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在若近若远的爆响中,我和大家一样振臂狂呼。当我举起望远镜,仿佛走进五彩缤纷的梦里。举起再放下,就像是走进再走出梦一般。人是情绪容易受到感染的动物,在沸腾的人海中,我全然忘却了,完全陶醉了。今天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不知全国各地是否也以同样的方式庆祝,烟花的好处是大家欣赏时不需要掏腰包。我曾经在湖南长沙看过一次国际烟花节的燃放,地点在橘子洲尾,论数量和种类,似乎没有今天看到的好。在回来的路上,还听见人们在津津乐道。
人不可能总是像一张拉满的弓,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紧张的学习应当伴有适当的休息。的确,在欣赏这美轮美奂的烟花时,我也大叫大嚷宣泄了个够。竞相喷涌的烟花似百舸争流,千帆竞发,有时又似百花争妍。伟人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对于我,没有什么比时间更重要的了,我非常庆幸有这美好的夜晚,让我能镇静地、信心十足地背水一战,迎接十多天后的“冲顶”。
广州的朋友打来电话问北京庆典的盛况,我告诉她今夜这里烟花灿烂,我收获不只是一份喜悦。
1999年10月16日
10月中旬的北京,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前不久大家还惧怕阳光紫外线的强烈。深秋的大地渴望阳光。听说再过十来天,学校开始供应暖气。或许是整天忙于背法条的缘故,这暖暖的阳光才让我顿然感悟这时正是收获季节的尾声。
两天的考试如行云流水般地过去了,感觉犹如翻越一座山峰,有冲顶后释然开怀的畅然。近两个月的拧紧的发条今天舒展开来。当同学关心地问我考得如何时,我与许多考生一样回答:重在参与,这份经历挺好。
由于我熟知的几位律考同行的考点与我的不一样,我合计后选择了起早去赶公交车。我的考场在民族文化宫后面的第35中学,先坐332到动物园再倒7路,到民族文化宫下。由于担心堵车,每天都起得特别早。同室的同学这几天有的回家,有的探亲访友去了,这才不至于打扰他们的美梦。说句实话,从入北大以来只起了4次早床,有两点感受颇深,真没有想到北大的清晨真是美好。一是清晨的校园在朝阳中宁静安谧,除了在西校门见到一个门卫,我从宿舍走到西校门外没有遇见其他人,与平时熙熙攘攘的川流不息的人群车辆,敲敲打打的建筑工地的喧闹截然两样。这与南方的学校不同,南方的学生往往早晨必须参加运动,这里却完全放任你,这非常人道,其实锻炼的时间科学家们已经提出最好是在晚上九、十点钟,睡眠时间的充足是学习的前提条件。另一个感受是由于路上车辆少,北京的公交车在清晨的时速不亚于提速后的火车,载着不多几个人跑起来与飞驶的小车你追我赶犹如一个莽汉与平时的健将较劲,比赛的结局是我两次都提前一个小时到了考场。以至于那个中学看门的老头两次询问我到学校干什么,他料定这么早来学校大概是行走之人想找个地方行个方便的。
我选择坐在一个树架下看不远处整齐排列着的参天的白杨林。深秋时节,白杨树展现着一年最深沉的浓郁的绿色,树叶在清凉的风中摇曳翻转,我的心绪很快就变得平静起来,一路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车窗玻璃的碰撞声很快就荡然无存。我觉得这是临考前最好的调节大脑的方式。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圣人之言没错,尤其是临阵前看这么大本的书必会让自己胆战心惊,到这个时候了,看也看不进什么的,只会让你心慌意乱。律考作为全国统一的职业资格技术考试,由于对专业要求不甚严格,只需要本科毕业文凭就可以报考,年龄上没有限制,应考者自然也就来自各行各业,年龄的差距也很大,所以考生还是在社会上工作的占了绝大多数。他们没有在校学生那么多的时间专心致志集中精力攻读几个月,只能利用下班后的时间或参加几个比较有名气的律考辅导班来提高学习效率。其中不乏存有侥幸心理的,300分的选择题的确增加了大家碰一碰运气的可能性。像我这样非法律专业在校的研究生报考的为数不少,一来可以通过学习增加自己的法律知识,二来也是为了将来找工作时的需要。没有选择出国之路的学生中有大量的时间可以用来参加各种资格考试,所以大家闲来无聊,决定挑战不可能的事物。
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了,在回校的路上,我坐在车上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向外望着车外忙碌的下班的人们。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的事,对于我们学生而言走出了这个考场,又将走进另一个考场,我不屑去争吵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案。律考对我而言是一场最没有心理压力的考试,真正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策略使我平静地对待每一道题,也使我安然地不去想考卷中的任何一个题目。一位同考的朋友约我参加来年的注册会计师考试,历届试题和一些资料据说不久就能收集到,准备给我一份。
回到宿舍时,同室的同学都忙各自的事去了。我首要的事是把与律考有关的资料全部清理一下。这两个月我天天与它们打交道,两本厚厚的法律汇编,翻得很旧,只是全书我未着一字划。看起来像是古籍了,对门的哥们过来告诉我,日语老师讲课讲得飞快,进程已经过半了,点名时我总不在,问考试还参不参加。有得必有失,试想我并非超人,两个月高强度的学习已让我不堪重负,弃之也罢。我需要一个月的休整,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律考太紧张的缘故,好久没有记日记了,如今得宽余。我与几位好友从校园散步回来,不经意之间北大又成了建筑工地,到处又在施工,连湖畔的路灯都在换,操场上还有人在打球,静园还有学生在跑步,我想明天我也将恢复自由自在的生活节奏,我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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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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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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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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