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敕封典礼结束后,尊贵的客人们都被小艇依次送到了岸上的海军司令部里,准备一会参加皇家赐宴,这是第一次由皇太子出面进行的敕封,标志着海宋希望在太子出国之前留下自己尽可能多的政治烙印,受益者皇家海军当然格外积极,联络外jiā部请了地位适合的所有中外客人来,因此虽然被敕封的将官地位不是很高,然而来的宾客非常之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各国外jiā使节和随从。
不仅请老公,夫人一概请来,因为海军妄图把这件事在国内和国际上的影响力提升到最大,所以不仅中午有赐宴、下午有娱乐参观活动、晚上还要举办酒会,整整一天都要折腾。
现在典礼结束上岸了,军乐队在室外演奏悠扬的音乐助兴,海军司令部建筑里外都是人,而且洋人很多,金发碧眼的洋人和他们撑着洋伞的夫人随处可见,里面有西方官员也有为海宋海军服役的洋人军官和配偶。
仅仅因为中**官还不习惯让nv眷出席这种场合,来的大部分都是洋nv人,中国官员从家里领来的都是孩子,所以海军司令部草坪上也到处可见黑发黄眼的中国孩子和金发碧眼的小孩一起嬉戏打闹,还有宠物狗在狂奔làn跑,把平日威严的海军司令部搞得像个公园游乐场一样。
而钟家良却没有掺和,他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巨大圆弧形的观景阳台上,慢慢啜着自己掺了鸦片酊的葡萄酒,这里是司令部品字形三座主楼西边楼,在这贵宾休息室的三层阳台上,风景绝佳,微微歪头就可以俯瞰司令部前面的大草坪。
这时,贵宾室én开了,外jiā部司长秦连生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哎呀,钟先生,您怎么自斟独饮了?我问了好几个人才听说您在这里歇息呢”
说着走上阳台,两手握住黄铜栏杆,朝下笑着看了看风景,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满是咸味的海风,满意的坐在了钟家良对面的圈椅上,吩咐sì者给他倒杯茶,这才笑问:“钟先生,怎么不去下面聊聊天?很多外jiā官找我打听您呢。”
钟家良喝了一口酒,抬头道:“小秦,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今天赐宴我都不会参加,一会和海军的人谈谈事情我就回家。”
秦连生愣了一下,接着一拍大tǐ,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嗤嗤的笑道:“是大跃进的事情吧?哈哈,我们老大萧子爵也没敢来,借口看西医遁了那些列强得到风声,闻听朝廷要借贷,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刚刚奥地利公使缠着我讲贷款的事,哈,我说我不懂金融,他也没辙”
“我还可以躲,小萧躲不开,最近肯定睡不好了。”钟家良坏笑了一下,他有资格这么称呼现任外jiā大臣。
现任外jiā部大臣萧祖业以前就是他的跟班,跟着他一起投“贼”的。虽然作为富豪小开的跟班也算有点文化,英语都会说,但在满清文人眼里看起来当然属于三无人员:无文化、无廉耻、无底线;三样有一点,你会去投长á贼啊?在海宋朝廷里还有一点优势:无傲慢——萧祖业文化档次很差,无法支持什么特别牛的雄心壮志,不会像文官头目宦助国那样妄图以外神内儒给朝廷换sè,也不会像陆军海军一样妄图à控山头,而且身为东亚第一个外jiā部大臣,要和默认比自己强的国家jiā涉,几千年都没有过这种事情,因为天朝看别人都是蛮夷,绝没有先例可循,也没有什么潜移默化的官场文化可以教他,所以他只能就抱着皇帝大t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让他出使英国,当时宋国人畏之如虎的万里之遥的番邦啊,活不下去的贱民没办法才去,一个荣华富贵的大官要去受罪吗?说不定死在海上呢他真二话不说颠颠的去了,虽然一年后,因为才能实在不能胜任繁重的谈判、包装宣传、刺探情报工作,才被撤回来,但是这个忠诚、听话、不骄傲的心被皇帝看在眼里,外jiā部大臣jiā椅还是给他坐。不久后还以第一任海宋驻英国公使的功绩封了爵,这样一个人自然会毫无廉耻的把自己卖给皇帝,当然还经常朝帝国第一西洋通钟家良请教外jiā事务,心里大约已经认定了这种低调谦虚的本sè是自己飞黄腾达的根本。所以钟家良也很喜欢他,动不动的叫小萧。当然钟家良本身实力无论是在圣宠上还是在列强友谊上也都很可怕,欧美人恭敬的给了个绰号“殿外外jiā部部长”,对他低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萧大人当然睡不好,现在天天拿着一堆堆的数字念叨什么英镑、法郎什么的,外jiā部里懂经济金融的小海游士全都被叫去给他讲课,这两天外jiā部整日坐着英国、法国、普鲁士外jiā官堵他,他不要见,自己在én后面捋自己头发,很痛苦的样子。”秦连生大笑起来。
钟家良没有笑,而是彷佛需要更多思考能量那般,灌了一大口带着鸦片酊苦味的酒,说道:“这次外jiā压力主要来自于英国,有两点较为幸运:幸好法国在únlàn、他们在我国的银行家和政fǔ外jiā也处于瘫痪,压力等于没有;幸好普鲁士异军突起,并且急于扩大自己在远东的影响力,可以作为平衡英国外jiā压力的筹码。”
“英国?英国那领事找不到萧大人,就找我游说,我听着还不错,他说假如使用以英国牵头的国际财团铁路借款的话,利息比其他币种要低两个点呢两个点呢”秦连生瞪大了眼睛,满眼疑ò。
钟家良冷笑一声说道:“哪个政fǔ也不是好好先生英国牵头的财团要借给我们的是英镑英镑是挂住黄金的,我们币种是挂住纯银的现在银价对比黄金天天在跌,你借金英镑等于借黄金,以后还钱的时候,不仅要支付货币利息,还要给英国以金比银升值差价会被榨骨吸髓的”
秦连生愣了半天,讪讪的笑道:“哎呀,幸好我们东亚外jiā还用不到这些数字,否则我会愁死的。”
钟家良知道他不懂,也不再继续说了,眯着眼看他问道:“哎,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主要都是列强外jiā官在场,我还看见你同事欧洲司老罗了,你这东亚司司长来做什么?伺候那安南小蛮夷?”
“嗨那安南小贵族早就来海京大半年了,都是跟着海军和皇太子玩,用得着我吗?我来另有使命。”秦连生喝了口茶,笑容满脸,朝阳台下看了两眼,突然满脸惊喜的模样指着下面叫道:“钟先生,看八里桥伯爵也来了好久没见过他了”
钟家良顺着秦连生手指指向往下一看,只见在满草地的高礼帽和白军帽之间,多了一个扎眼之极的鲜红sè软帽子,那不是小刀军团以前老大丁yù展是谁?因为海军山头事件被革职在家反省的他竟然也腆着脸ún过来了。
不过以他这种身份肯定是没法ún进舰船上的神圣典礼的,估计一直在岸上等,现在才蹭进来。
他前任老大罗前捷正领着他见礼皇太子,即便在三层高的阳台上,都能看清楚丁yù展那副在皇太子面前点头哈腰的谄媚之态,腰都没直起来过。
“啧啧,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小刀军团新军帽到底怎么回事啊?戴个红帽子就戴吧,还没有骨架,全是斜趴趴套在头上的,鲜红鲜红的,看起来和头上趴着一坨红sè的屎一样。太怪了”秦连生评论道。
“那是皇帝给小刀定的新军帽。贝雷帽,法国牧羊人戴的,皇帝可喜欢了。”钟家良斜了秦连生一眼,暗道这小子对军队也不上心啊。
闻听此言,秦连生一愣,接着大叫起来:“我擦看看那些帽子就浑身一震,红sè帽子斜着戴,中间钉着银军徽,太威武了来的时候,海军司令部马路上好像排了一排路灯那样醒目对了对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想起来了武松就戴这种歪帽子厉害,打虎武松啊”
“看来罗前捷是想恢复丁yù展的影响力,谋求他重新出山。”钟家良没理会对面军盲的掩饰废话,他看着下面的丁yù展ō着下巴说道。
秦连生终于摆脱了那红sè屎帽子的话题,立刻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估计不容易,钟先生没听说吗?报纸上都讲,丁yù展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
“哦?怎么讲?”钟家良闻言极感兴趣的转头询问。
秦连生说道:“自从他被革职之后,家里什么玩意都被报纸爆料了。说他在城外的封地已经成了帝国最大的福建偷渡人口聚集地,放眼过去,到处是福建人,全是福建话,以他的官邸为中心那个镇子简直可以称之为福建镇了;出事之后,他有心想把这些老乡全踢开,但是担心皇帝认为他为了当官心黑手辣、翻脸不认人,毕竟咱们皇帝多仁慈啊,他这么做是卖力不讨好;不踢开呢,又坐实了自己的福建山头老大罪名所以他踢也不是不踢也不是,只能求着附近治安局去他那镇子天天检查非法居留黑人口哈,想想,以前治安官敢去查,他们揍人家,治安官不敢进镇;现在听说求爷爷告nǎinǎi加送礼的请治安官去查,但是治安官们一肚子火压根不吊他,当着记者面说:‘俺们不会说福建话,怎么敢去丁伯爵家呢?人家要打断俺们的tǐ的。’羞死他了。哈哈。”
钟家良跟着再次伸头看了看下面的丁yù展,冷着腔调说道:“可怜哦。虽然陛下一般不会杀权贵,看起来比满清仁慈一万倍,然而,失了势的权贵比狗都不如,虽然xìng命衣食无忧,但那些民间报纸和贱民全都是势利眼,你没有了光环,你没法证明自己是虔诚献身的,就敢围上来疯狗一样撕扯你这样的生活,活着受罪,和满清凌迟也没什么分别。”
他没有笑,因为心里在准备正事,今天很严肃,抿了口酒,补充了点鸦片,谈论道:“我看即便没那些破事他也够呛可以复职出山,他的小刀军团总指挥一职已经被他们福建帮排挤的英国人史密斯接任了。英国人啊海军上将就是英国人,皇帝宠着,谁敢排挤他们?他们办事比较傻X较冲,皇帝最喜欢这种傻官了,只要坐在官位上了,你看有人下来吗?皇宠日隆啊。”
秦连生捂着嘴笑了笑,自己为自己的笑话买单了,然后肃然说道:“虽然不容易但也不一定。罗前捷正拼命朝皇太子、朝陛下游说,毕竟丁yù展其实算他的人。丁yù展虽然犯过山头主义的错误,但是确实是咱们海宋敢打敢冲的将官:第一次打北京,打大沽炮台,他就领军先登,结果还被炸伤了,那次我就在场呢;第二次打北京,他的小刀就tǐng在最前面对抗僧格林沁的骑兵,我也在阵后,确实厉害,马蹄过来的时候山崩海啸一样,当然,咱们火箭一响,对方就嗝屁了,但丁yù展确实在前面不是?所以才搞了个八里桥伯爵嘛。皇帝对海军最看重‘勇’这一号特质啊。”WwW.XiaoShuo530.com
钟家良看了看对方,从心里再重新捋了一次秦连生这人的情报,确认这小子是老萧的人,而不是海军的人,也就是说更亲自己的人,才接着答道:“皇帝对海军最看重‘勇’不假,但是他不是很信任传统文化,所以才力排众议,一直让大金牙戴维森坐海军上将的jiā椅。你想想,现在咱们大批海游士回国、海军也频繁的派军官随列强海军实习,这都是人才啊。戴维森算什么啊?他以前不过就是个海盗猎人而已。以他对海军的认识和学历,和现在海军那些人才相比,他不过是个半文盲而已但是就是这个半文盲指挥最西洋化、海游士最多、平均学历最高的皇家海军这是外行指挥内行然而这却是陛下洋洋得意、屡次说过的‘最值钱的外行指挥内行’。他亲口对我说过:‘在海军发展上,朕曾经在一百én百发一中的大炮和一én百发百中的大炮两个策略前犹豫过,但观察了海军一段时间后,朕想透了,什么鸟炮鸟中的,在这个年代,这个海域,朕只敢以清国舰队和海盗那样的东西为敌,你丫只要敢开出朕的船迎着敌军冲过去就能赢就怕你满嘴洋文、满脑子海战学问,但你丫不想出én出苦力,天天缩在港口或者出去旅游、杀良冒功坑朕的钱那样的话,你再高的学问、再多的炮、再多的吨位有什么用?所以一个基督教莽夫抵得过一千个满清智将,一个武勇的傻子打得过一万个传统jīng猴什么学问什么学历?都***是放屁以后海军第一信条就是勇和负责那么海军就是朕亲爱的大金牙上将的了,让他再干20年都没问题?嗯,干到甲午?擦没错!干到甲午都没问题’——这席话我印象特别深,因为他罕见的用天干地支纪年了,看来陛下以前是真懂装不懂而已。”
一席话说得秦连生连连点头,赞同道:“陛下就是故意装傻他其实什么都懂您看,戴维森侯爵虽然人傻了点,不会拉帮结派、不会搞人脉、甚至不会争权夺利,任由手下罗前捷耍得他滴溜转,经常坑他,他还以为罗前捷真是个好部下、真把他当爹呢但是戴维森真的不说瞎话没有心眼,让他出海巡逻,他真的去,而且看见海盗一定要灭,从不玩扯淡和敷衍了事的事,这点我很佩服,大约就是傻人有傻福。这些山头玩意都是下面的罗前捷他们搞出来的,其实他们不仅想灭掉史密斯,丁yù展仅仅是站出来放第一炮而已,他们还想挤掉戴维森自己做海军上将,但丁yù展事件一出,皇帝把自己的态度突然摆在了桌面上。这些聪明的猴子全都傻眼了,所以罗前捷这些日子上蹿下跳的要促成安南和亲,他也怕失宠啊,现在有了这么多海游士,皇帝心水哪个,哪个就是未来的海军重臣。”
“升什么中将啊?又没有那么大的船小罗就想自己衣服上多个铁钉啊?”钟家良冷笑一声。
秦连生点点头,一时没有话题,扭头又去看下面的丁yù展,只见这个伯爵正和自己死敌史密斯握手言欢呢,手里攥着红sè贝雷帽,腰弓得像个孙子,今天身段真是趴得要多低有多低,连史密斯都巴结上了,他转回头笑道:“老丁这人打仗很猛,怎么闲下来就想没事找事呢?吃饱了撑的。”
“是啊,陛下也说过:‘就怕武将以不怕死晋身,晋身了就开始怕死敛财,这样也和满清没区别。’”钟家良答道,言必引用陛下sī房话是他的风格,显示自己身负别人做梦也别妄想可以得到的皇宠。
秦连生笑道:“不过史密斯压过丁yù展,对我们外jiā部真是助力很大啊。清国南洋舰队解雇史密斯,被英国评价为对清国影响力下降;史密斯再次受丁yù展排挤,英国外jiā部也知道,但咱们陛下一下打翻了伯爵丁yù展,让英国对我国的评价上了好几个台阶,他们认为自己对我们影响力升高,我们是他们值得信任的对象。不过今天那个日本大使问我,我们在海军里大量引入洋人军官,不怕他们胳膊肘朝外拐吗?还是我们甘心受英国à纵呢?”
“嗨,洋人心里的道道比较少。皇报不是大幅介绍名震全球的普鲁士首相俾斯麦的生平事迹了吗?提到在1862年,俾斯麦当时为普鲁士驻俄国大使,已经准备奉召回国担任首相,当他对俄国沙皇表示他对不得不离开圣彼得堡感到遗憾的时候(礼节xìng的);沙皇误解了他的意思,问他乐意在俄国外jiā界供职服务俄国吗?俾斯麦礼貌xìng的拒绝了该项提议。这是一个皇帝朝一位异国宰相提出效忠要求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欧洲洋人还处于咱国ūn秋战国封建时期,士是极大流动的,臣子他们压根没有啥忠君概念,皇帝他们也根本没有中夷里外之别,只有忠于职责。因此雇佣洋人算什么?要是对大英帝国开战,戴维森只要不战前辞职,他一样会朝着自己同胞开炮反正不论谁死tǐng了,大家在天国里还可以把酒言欢,压根不伤和气,都是基督徒嘛,对吧?”钟家良说道。
说完,钟家良以一种天朝人的自豪感关切的问秦连生:“你怎么回答日本人的?”
秦连生愣了一下,估计当时肯定没有像钟家良这个西癖回答得这么得体,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撇撇嘴道:“吊他们干嘛天天写五言七律诗讽刺我们,这是讥讽我们不懂诗词了,说我们是邪教入心了,还说他们是万世一系的天皇,洋洋得意的说的。妈的,那破岛,没人在乎,没人打他,当然可以万世一系了,真不知道那个小鬼地方的人怎么有那么傲慢的心一群垃圾”
“哦?日本人这么傲慢吗?”钟家良吃了一惊。
秦连生嗤之以鼻,说道:“陛下不知为啥重视这个岛国,我们每月都搜集该国报纸做成简报给陛下汇报,你猜日本民间怎么议论我们?说清国病怏怏的巨象,自己是生气勃勃的猴子,咱们大宋是背叛亚洲文化的豺狗说自己是生气勃勃的猴子啊,哈哈,这也只能是那伙日本人当……….”
这时候,秦连生突然放下茶杯,匆忙站起来,握着栏杆看下面,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惊恐的东西。
钟家良也跟着伸头去看:下面一切照旧,只是入口处有辆马车过来了,下来一个留着大辫子的人跟着马车走。
“钟先生,我等的人终于到了,我告辞了啊”秦连生满脸喜sè的要走。
钟家良指着下面的马车,纳闷的问道:“那些人是干嘛的啊?”
秦连生以买彩票中奖的表情说道:“那是清国大使啊今天终于被我nòng来了哈哈”
“清国大使?清国有大使吗?哦,姓张的那位?”钟家良疑ò了一会,抬头笑道。
秦连生哈哈大笑,说道:“钟先生,您t了,那姓张的早回国了现在换了一个那家伙来我们这大半年了,除了被陛下召见互换国书之外,就缩在我们给修的清国大使馆里,谁也没见过不怪您不知道,我其实都和他不熟”
“你和他都不熟?你可是东亚司司长啊你怎么能和清国大使不熟呢?”钟家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秦连生无奈的摊开手,苦笑道:“这压根不怨我啊。清国驻外制度有问题,他们怕使节贪污多报什么的,采取的是包支制:驻欧美的使节每年给银10万元,驻咱们这的每年给银5万,这些经费能省下多少就归大使自己。结果这次来的是吝啬鬼,我擦,一是想省经费;二是怕洋人怕十字架怕没留辫子的华人,搞得自己和吸血鬼一样,平常大én不出二én不迈,找我们通报外jiā情况,都是做贼一样把文件扔到我们前台,转身就跑我上次听说清国大使来了,踩着拖鞋,玩命的跑下楼去见他,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啊,结果一路跑下四楼追出外jiā部大楼,又沿着帝国大道狂奔一百米,愣是没追上”
“为啥啊?他不敢见你啊?”钟家良也震惊得嘴巴合不拢了。
秦连生满脸鄙视、无奈、震惊jiā织,他解释道:“见了我,我得请他吃饭啊请他吃饭,他就得回请啊这礼节全球通用啊,但是他请客要出钱啊”
钟家良目瞪口呆,好久才说道:“这钱也要省吗?”
“岂止啊虽然听说是个翰林,很有学问的人,但那是个变态啊”秦连生跺脚,jī动的凑到钟家良身边叫道:“为了省钱,避免外jiā回请,绝对不见我们处长以上的官员陛下特别希望和清国建立沟通良好的外jiā,因此我们修的清国外jiā使馆占地几千平米,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大人就只有从清国带来的几个个仆人,洗衣服、做饭这些粗活重活都是他老婆自己亲自干一个洗衣工都舍不得请啊就为了省钱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把我们吓坏了,因为从外jiā部大楼可以直接看到清国大使馆,有人发现他们旗杆上挂满了奇怪的旗帜,还以为是清国什么节日或者朝我们示威呢,整个东亚司的人全部屁滚nià流的来找我报告我拿望远镜看了之后发现,大使夫人竟然亲自在楼顶国旗旗杆和支撑线上晾晒衣服”
“不会吧?怎么说也是清国外jiā官啊我们二十年前不也是清国子民吗?大家都是中国人啊他们怎么这么可怕?你们外jiā部干得不是tǐng好的吗?”钟家良一脸不肯相信的模样。
秦连生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钟先生,您可能不知道这位大人上任的时候,行李里有什么。”
“有什么?”钟家良彻底被吓住了,说话都没有底气了。
“盐啊他竟然带了一吨盐来啊从上海一路运到海京啊”秦连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带盐?带盐干嘛?”钟家良目瞪口呆。
秦连生苦笑起来:“他们竟然认为我们信了洋教后不吃盐了,海宋和洋人国都是没有盐卖的。我都不知道清国人到底在他们的书里把我们描绘成什么怪物了。而信了这一套的竟然是他们的外jiā官”
说罢,他手猛地打在自己额头,哀叫道:“这种北京来的外jiā官你可想而知,对我们和清国的外jiā屁用都没有,和他有什么好谈的?还不如去上海和总办洋务外jiā的大臣李鸿章jiā涉,他起码知道我们也是人。但半个月前陛下吼我了,说我废物,竟然不能让清国外jiā官融入我国社会。他吓得不敢出使馆是他的事,我也不是他保姆啊所以我不得不贿赂了他仆人,劝劝他,不要做宅男了,海宋非常安全:大街上绝对没有怪物làn跑,我们也绝对不会变身成鬼什么的。这次说这里有免费的吃的、玩的,白吃白喝白玩,还有免费看洋nv人的机会,皇帝和海军请客,不需要外jiā回请。幸好这哥们估计在这里呆了大半年,也懂我们xiōng口没有怪物头,不会伸出獠牙来咬他,竟然破天荒的答应出来白吃了哈我终于有机会认识一下了,我要赶紧去了,护着他,安慰他,别价让遍地洋人再吓跑了这翰林大人”
“贿赂仆人?白吃、白喝、免费看洋nv人?外jiā官出来还要这些条件?”钟家良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秦连生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表情叹了口气:“不止这些,外jiā部还要帮他们处理掉一千多斤的食盐呢。钟先生,您认识想买盐的人吗,绝对纯正的清国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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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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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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