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的母女俩在一家叫鲜得来的小馆,吃了午饭。
这家做的排骨年糕名气极大,大部分人都端着盘子站在马路上吃。
田甜就在马路上宴请女儿,她只买了一客年糕,让女儿吃,自己一手端着一碗汤,一手端着个放辣酱油的碟子,不时提醒申筱琅:“蘸点儿作料啊!喝口汤呀!”没有餐桌,母亲宁愿在马路上宴请女儿。
吃完午饭,娘儿俩又去逛公园。
田甜在复兴公园的草地上铺了张报纸,让女儿坐上去,她半跪半蹲地在女儿背后,要为女儿梳头发,要为女儿扎辫子。
申筱琅的头发很稠很密很多,颇难梳,田甜一下子便将申筱琅梳疼了,她捂着头发,急急跳开了,撒娇道:“妈妈,您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笨手笨脚的……”
小时候,原身她最怕母亲给她梳头,宁可由父亲用条手绢马马虎虎把她头发扎成一大捆。
至从离开上海,到去年之前她都是齐耳短发,十岁之后,才开始留到中长发。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啊?来,让妈妈帮你辫一回法国辫子吧。”田甜柔柔地笑,眼底是思念,是向往。
申筱琅一愣,被母亲一压,压着将那头不断抗争的头发全部制服,从头顶到辫梢编成了花儿,田甜告诉她这叫麦穗花儿,也叫法国辫子。
申筱琅好奇问:“为什么叫法国辫子?”
田甜没有回答,柔声反问:“他还好吗?”
申筱琅知道他就是她的爸爸。
“好。前些年,一直不愿意再婚,说怕有了后妈对我不好……今年才被我说服,六月份刚刚再婚……”申筱琅回头,望着妈妈,一脸正色的回答。她不觉得爸爸妈妈分道扬镳有什么不好的。
田甜眼睛眺望着远方,用那柔软的、抚弄琴弦的手在女儿的脸上轻轻搓揉。
此时此刻她是想她的前夫,看见筱琅的相貌和特征,不由主自就会想念她那个软弱善良的前夫,突然问:“这些年,你们在哪里?”
“在南边……”申筱琅垂下眼帘,含糊地道。
田甜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大方便说了,心领神会地转了话题,心不在焉地问道:“你知道你这种头发叫什么头发吗?”
申筱琅笑嘻嘻地道:“叫纱发,与爸爸的一样。漂亮,省下烫发的钱。”不对她说在香港,是为了田甜好,怕她一不小心对谁漏了口风,文.化.大.革.命才刚刚开始呢?现在还在破四旧之中,过了这一段,会有那什么海外关系啊,间谍啊,通敌.卖.国啊!
“嗯。中国人难得长这种头发……”田甜压着另一句话:贵人不顶重发,这么厚这么重的头发,只长在苦命人头上。可,瞧着才十一岁的闺女,明显是娇宠大的,瞧着瘦,可脸色红润,手指纤长细白,没有吃过苦,干过活的样子,比记忆中又瘦又小的可怜样好了不知多少倍。
“何厅长对你好吗?弟弟与妹妹还乖巧吗?”申筱琅反问她。她在何家蹲过两日,也问过那保姆,看起来何家已经被田甜把握在手掌心了。
“好,都好。”田甜笑。她也算是要仁得仁的了,在前夫离开之前她便是想要离婚,改嫁个经济宽裕些的,改嫁个社会地位高些的。
一开始,她是对比她大十多岁的老粗丈夫是赔着小心的,带着闺女畏罪自.杀的前夫是她的历史污点。
因此,一开始田甜是矮人一头地进了老干部的家。她十分自觉地把饭桌上的好菜比如最厚的一块大排骨或者最宽的几段带鱼,比如完好无损的饺子,破了皮、漏了馅的都是她的小心翼翼地拣出,放在丈夫的饭盒里,做他第二天的午饭。
就连那当自己是女主人的保姆也没有闲话可讲,那何家保姆是太行山老区的妇救会员,何厅长的远房侄女。
田甜打心底不喜欢这个丈夫,可是她能屈能伸,她可以改造他
她给何厅长的裤袋里放着熨烫平整的手帕,她在何厅长皮夹里装上零钱和整钱,她还为何厅长剥螃蟹壳,挑鲫鱼刺……等等。
而,那些都是前夫申玉轩曾为她做的。
在生下儿子之后,她开始手把手教着何厅长下围棋,听越剧,跳华尔兹,以及用卖破烂儿的钱收藏古董。
总之,以她前夫申玉轩给她的教养去教化现任丈夫。
田甜眼看着老粗丈夫在自己手里一点点细气起来,心底有着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这些年,她赔着小心教养她的丈夫,聪明使尽,终于让他不自觉地进入了她前夫曾带她进入的城市生活。
有时候田甜会想:自己那无处不用的心眼儿,用心营造和睦家庭所付的艰苦,努力的、起劲的扮演着一个爱妻和慈母,为维护那样一个家庭格局而必须行使的一套政治和心术……这样子,真的值得吗?
这些……这些,有时也会使她疲劳,每当这时她总会放纵自己思念着那可能已不在人世间的女儿与前夫,怀念着那曾经的三口之家。
……
申筱琅在上海呆了一周,除了去各个区的废品站捡漏之外,便是与田甜私下见了几回面。
不过,谁也没有提要去何家拜访或是见见弟弟妹妹的话,田甜是不想让这个意外进入目前还算安稳的新家庭,而申筱琅是不想去应酬陌生人。
离开前,申筱琅送田甜五斤颜色鲜艳的毛线,这个在上海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洋货。
一周后,申筱琅开着这个时代的一破吉普,去了苏州,别看她才十一岁,她已有一米六,踩刹车、油门没有问题。
在苏州河边远远见一白衬衫高瘦少年跳了河,四下无人,她将车子一停,跳下去将人从河里捞了起来。m.XiaoShuo530.Com
好沉哦,申筱琅挑了挑眉,将少年身上背的两个大石头卸下,心道:他想死的心愿十分强烈哦!
不过,既然被她碰到了,那就不能让他死了,如果是脏老头子,也许她会见死不救,可这样子英俊的少年,或者也可以说是青年,让他这样死去,还真的不大忍心呢?
申筱琅压了几下他的胸口,又用了人工呼吸,几番下来,到底是救活了这英俊少年,见他右手还带着刀的穿透伤,便从储物空间取了金疮药帮他敷着,用雪白纱巾包裹好,又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你是谁?”英俊少年睁开眼,是风流的桃花眼,他用那带着点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的救命恩人,要不要以身相许?……”申筱琅捏着他的下巴,玩笑道。
“……”英俊少年不搭理她,闭上了眼。
申筱琅低头亲了亲他依旧泛白的唇瓣。
“你?”英俊少年瞪着桃花眼,一时气结。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申筱琅松开手,支着下巴,懒懒地问。
“……”英俊少年又闭上了漂亮的桃花眼,死也不怕,还怕什么?怕被那些红.卫.兵.批.斗吗,死在那些肮脏人的手中,还不如自己了结了自己。
“如果你不想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就跟我一起偷渡到香港吧。”申筱琅漫不经心地道。
唉,一个人在内陆奔波了两个多月,有个伴儿也不错也,这种个性纯粹的、家教良好的少年人,是受不了近十年的粗磨。
“香港?”英俊少年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像刚刚要死不活的,他本来是想等这精致娃娃般的小姑娘离开,再投一次河,对她多此一举,阻了他投胎的时间还挺不乐意的,不过能去香港,他就不必憋屈的死去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些仇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嗯,香港,你会游泳的吧?”
“会。”要不然他为什么辛苦的背着两个大石头投河啊。
“申筱琅。”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
“易廷松。”他伸出用雪白纱布包裹着的右手。
一大一小,一握,相视而笑。
“……我爸爸是个文人,在我四岁那年,被划到了右.倾……”申筱琅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家本来是诗礼人家,祖先做过翰林编修,但到了父亲辈出了两个军人,一个是大伯,他作为热血少年弃笔从戎报考黄埔军校,一路升迁到少将。父亲跟在大伯后面,却受不得苦,在黄埔只呆了几个月,凭大伯关系做了管军需的少校……解放前夕,祖父祖母不肯离乡背井,大伯却不敢不走,父亲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我与母亲从甘肃赶回江南,守在年迈的祖父母身边尽孝……后来,理所当然成了历史坏分子……顶着黑五类子女的名号渐渐长大,挨到初中毕业,终于被不能培养阶级敌人的子女的原因拒之于学校和单位的门外……”易廷松也说起自己的家事,说得轻描淡写。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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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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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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