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并没有自作多情,李曜放鞭炮的确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确切说,那一船的东西主要是为他准备的。
李家的船工从那艘双层两桅大船上抬下来两个巨大的保鲜柜,柜子本身不重,重的是里面的东西——
一个柜子里装的是西边来的葡萄干、核桃、杏脯等甜的酸的小零嘴;另一个柜子里装的是满满当当活蹦乱跳的青虾河蟹。
中秋佳节,京中之人以食河鲜为趣,李曜记得叶凡也喜欢,所以就给他买了满满一柜子。
村民们一路行着注目礼,眼睁睁瞅着那两个怪模怪样的大白“箱子”被抬进了叶家窑洞。
?G?咋进了叶家窑洞?那不是长安侯大人的东西么?
李三郎笑呵呵地说:“那是我家兄长给叶兄弟送的中秋节礼。”
人群中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大伙不约而同地朝着叶凡看过去——长安侯给叶小郎送礼?这是多大的脸面!
李曜抿着唇,淡淡地扫向李三郎。
李三郎一个激灵,连忙补充说:“我、我家兄长还说了,那个……失怙的孤儿、寡居的老人、勤奋进学的廪生,并孝子贤孙等,皆可来领!”
此话一出,大伙的关注点顿时从叶凡身上移开,纷纷感谢李曜的慷慨。
叶凡抱着手臂,得了便宜还卖乖,“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你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说我闲话么?”
“没人敢说。”李曜郑重道。
叶凡挑着眼,语气阴阳怪气,“别指望着我会感激你,‘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种话在我这儿可不好使。”
李曜一本正经地点头,“不用感激。”
叶凡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拿下巴冲着他,“呐,如果你现在道歉,我就考虑一下是不是暂时结束冷战。”
“抱歉。”李曜毫不迟疑——虽然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同他冷战。
叶凡咧开嘴,从坡上跳下去,一步步蹭到李曜跟前,主动撞撞人家的手臂。
“老子今儿心情好,有什么要求趁早说。”
李曜勾了勾唇,配合地道:“请小郎君赏个脸,同在下去个地方。”
叶凡一把搭在他肩上,黑亮的眼睛弯成小月亮,“这个脸,赏了!”
于是,一人骑着枣红马,一人骑着小毛驴,并驾朝北而去。
此时此刻,倘若有人特意去看,便不难发现,毛驴不紧不慢、姿态悠闲,骏马紧赶慢赶、累死累活,即便如此,那大马依旧落后了半个身子。
***
清溪谷,正是先前白鹿带叶凡到的那个谷地,也是他们捡到小灰兔的地方。
然而,若不是李曜告诉他,叶凡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一切同那个荒草萋萋的野谷搭上边。
此时,两人立于断崖之上,目光所及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溪流,水底铺着白色的山石,两岸长着青葱的水草。
溪水自北向南,淙淙流淌,原本该是在断崖这里拐个弯,继而向东汇放汾水。
不知是谁将崖下打通,清溪偏在这里多了一道支流,向南而去。
断崖南边本是寸草不生,此时却因溪水的浸润生出嫩嫩的草芽。
断崖以北,从前的灌木、乱石皆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及膝的牧草,草地上三三两两立着黑的红的白的小马驹。
壮壮实实的小马驹,这么多!
叶凡惊喜地看向身边的人,“你养的?”
李曜轻笑,“可喜欢?”
叶凡睨着他,“我若说喜欢,给我呀?”
李曜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没有一句漂亮话,叶凡却知道他是真心的,只要自己说一声要,他定然眼睛都不眨,全部送给他。
这么一想,心里就美得开出一朵朵小喇叭花。
“真好。”
看着这清水长溪,丰草良驹,叶凡不由感慨:“没想到这关内干旱之处,也有这么好的养马之地。”
回忆自己学过的历史,一代贤相为了在中原养马,甚至想出往民户家中“摊派”的方式。
即便如此,还是养不出草原上那种能征善战的良种。
他知道,这个谷地一定是李曜的主意,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弄成如今的样子。
“你要是当皇帝,肯定是个明君。”叶凡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殊不知,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李曜面上平静,心内却掀起万丈波澜——倘若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那他怎么也算不上“明君”。
“?G,你看,那是什么?”叶凡指着东面的一处山壁,疑惑道。
李曜压下烦乱的心绪,用最轻松的姿态面对眼前的少年——这个真实的、会说会笑的人。
“刚发现么?走,去看看。”
不待叶凡拒绝,他便拉住他的手,沿着断崖一步步向东而去。
叶凡第一反应是把他的手打开,可是……都快七天不见了,大老爷们,就、就拉一下好了。
于是,他不仅没把手抽回来,还反客为主,暗搓搓地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摸了摸。
唔,硬硬的,粗粗的,热热的,和六天前没有什么变化。
叶凡扎着脑袋,一边悄悄占着便宜,一边偷偷笑。
李曜仰着头,唇角微微扬着,细细地享受着小少年难得的主动。
一直走到断崖尽头,叶凡原以为没路了,没成想,李曜随意地拨开一处灌木,竟奇迹般多出一条隐蔽的小路。
小路很窄,仅能由一人侧身而过。
叶凡后背贴着山壁,像螃蟹似的横着一步步挪。
李曜原是想让他走在前面,这样他可以在后面护着,没成想他竟怕成这样。
“不许笑!”叶凡看到他脸上的笑,气恼地瞪过去,“还不兴人家恐高么?”
“我记得,你不恐高。”不仅不恐,还拉着“他”跳过伞、蹦过极。
不经意说到禁忌话题,两个人皆是无语。
最终,还是李曜率先打破沉默,“别怕,有我。”
说着,便伸出手,护在了叶凡腰间。
叶凡鼓鼓脸,他也不是真的怕,就是跟这个人在一起时会习惯性地产生依赖心理,想让他在意他,护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狭窄的小路并不长,不过几十步,便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
两个人脚下皆是一顿,有股名为“遗憾”的气息在心间荡来荡去。
虽然路宽了,叶凡依旧走得很慢,李曜的手也没有收回去,两个人默契地维持着先前紧紧相贴、一步一挪的样子。
直到路过一丛酸枣树,李曜手臂一紧,将少年勾至怀中,“小心,有刺。”
“是吗?”
叶凡假装好奇地去看那圆圆的绿叶底下几不可见的小尖刺,实际在暗暗感受着背后的温度。
眼瞅着,酸枣丛突然往两边分开,冒出来一张胡子拉茬的脸。
“呵,真是侯爷!”
汉子惊叹一声,继而扭过头,高声喊道:“兄弟们,侯爷来喽!”
“真的假的?”
“你小子,又玩兄弟呢?”
“若再唬人,扒了你的皮!”
随着一声声或惊疑或含笑的话语,山壁上的灌木丛一处挨一处地晃动起来,紧接着走出一个个壮实的大汉。
叶凡惊奇地发现,这一丛丛灌木后面竟是一孔孔隐蔽的窑洞!
“嚯!还真是侯爷!”
“属下等参见侯爷!”
大汉们纷纷行礼。
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疾步走至近前,抱拳道:“侯爷突至,是否有要事吩咐?”
“并无。”李曜朝众人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谢侯爷。”汉子们笑呵呵地起身。
李曜偏头朝着最近的窑洞看了一眼,“住得可还好?”
“好着呢!”
“比从前好多了!”
“多谢侯爷挂心。”
“……”
汉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看上去并不像训练有素的兵士,反而更像是淳朴的庄稼汉。
叶凡拿眼瞅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但是,又不太确定,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人比眼前这个瘦上许多。
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当即拱了拱手,“叶小郎君,孙某有礼了。”
“啊!”叶凡惊奇地瞪大眼,果然是他!
这个人姓孙,是从安州北边来的灾民,念过两年书,先前被叶凡选为葡萄园的小管事,所以他才有印象。
叶凡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李曜当初选出来的那些,竟然没编入部曲中,而是藏在了这里。
李曜,这是打算做什么?
***
直到离开清溪谷,叶凡的心情依旧不能平静。
他想了一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玩笑似的问:“你暗中招兵买马,不会是打算造反吧?”
似曾相识的场景,李曜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曾经说过一遍的话。
“若果真如此,你当如何?”
叶凡皱了皱脸,奇怪地看着他。
随着驴背的晃动,他的身子一摇一曳。
李曜的心也随之摇摇晃晃。
“那就造罢!”少年咧开嘴,笑呵呵地说,“要是成了我也能混个皇——呃,我是说,大官,我也能混个大官当当……”
叶凡别过脸,懊恼地敲敲脑袋——差点把真心话说出来!
李曜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相似的神情,相似的回答,久远的记忆与眼前的情景重合,却叫他不寒而栗。
他担心,那把青铜剑……
叶凡注意到他的脸色,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曜摇摇头,“无事。”
叶凡皱皱脸,“总觉得你有心事。”
何止有心事,几乎……快疯了。
李曜握着缰绳的手紧得发白,这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现代的“他”。
换作是他,面对那样的境况,想必也会选择分手——就像另一个他亲手把心爱的人送走一样。
不,李曜握了握拳,他不是他们,他们也无法左右他,他永远、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人。
“唔——”
此时已出了山,叶凡正扭着脖子往自家葡萄园看,腰间冷不丁多了一只手,愣是把他从白鹿身上抢了过去。
叶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玩上瘾了?”
“嗯。”李曜干脆地承认。
“嘿!”叶凡扭着身子,仰头去捏他的脸,“80公斤体重,60公斤全长脸上了。”
不苟言笑如李曜,心情沉重如李曜,此时也不由地轻笑出声。
叶凡松开手,和他一起抓着缰绳,在手里绕啊绕,“我跟你说,人这一辈子总得经历点儿什么,要么早要么晚,放轻松,过去了就好……”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安慰,李曜缓缓地舒了口气。
那些令他不胜其烦的梦境,他和他,少年和青年,都不算什么了。
唯有怀里这个人,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
京城的旨意下来了。
不出李曜所料,安王保下了安槐,同时也狠狠地出了一次血——除了在京中的上下打点,还负担了所有善后的银钱。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后续事宜李曜没有出面,交给了谭县令去安排。
谭县令不敢居功,明里暗里把李曜的功劳透露给大伙。
苦主们感激涕零,纷纷到李宅门前磕头谢恩。
出事的人家得了钱,被毁的砖窑却是不敢再建了,就算建也招不上人来了——原本就是个苦差事,若是再把命搭上,怎么想都不值。
然而,如此一来,整个土窑村都陷入了困顿之中,连带着还有附近的好几个村子。尤其是那些家里没地的,秋冬两季的嚼用都还没着落。
就在大伙唉声叹气之时,长安侯派了家中部曲,敲着铜锣到各村各户宣传——
“侯爷欲建炭场,有意做工者报与关里正!”
村民们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错。
“侯爷欲建炭场,有意做工者报与关里正!”
部曲们说了几遍,他们就追在后面听了几遍。
直到所有人都听准了,确定了,才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炭场?采炭的?”
“侯爷建的?在哪儿建?”
“人人都能应工么,可有啥讲头?”
部曲们提前得了管家的吩咐,对待村民们十分和善,他们的问题也一一解答。
从这日起,关家的门槛几乎要被踏平,原本就低矮的栅栏墙更是被挤烂了。
直到家里的小鹅们惊得吃不下食,叶三姐终于发了飙。
“要么找间空院子,要么上大道上说去!若再把人往家里招,你也别进门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找间空院子。”八尺高的汉子,被个娇小的娘子骂得连连应诺。
前来应工的汉子们也被这阵势吓住,刚刚迈过来的脚生生地缩了回去。
关二郎在炕上窝着,面皮都养白了一层,“诶呀呀,看来这不娶媳妇也有不娶媳妇的好处,万一再碰见个嫂嫂这样的……啧啧。”
“你是不娶么?你是娶不上!”叶三姐没好气地敲了他一槌,“起开起开,别搁这装了,明儿就到酒坊上工去!”
“小弟遵命!”关二郎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
叶三姐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关二郎的事瞒得了外人,却瞒不了自家人,他们陆陆续续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彼此憋在心里,只尽心尽力在叶家做事,默默地把叶凡当成救命的恩人。
单等着有一天叶凡招呼一声,兄弟几个定会赴汤蹈火,不打驳回——除了关五郎,他是真不知道。
***
就这样,西边的炭场也开了起来。
挖煤是个体力活,也需要经验和技术,即便在高度机械化的现代,出水、塌矿的事故依旧屡见不鲜。
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这样的意外,叶凡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组“勘探仪”。
这种仪器可以在一定深度和范围内探测到岩石结构、地下水文情况,卖家宣传图上说,精准度可达到98%以上。
说起来,自从经历了上次的“造反”事件,叶凡和系统好好地“谈”了一次,保证不嫌弃它,也不再说它的坏话,系统这才继续乖乖地替他做事。
“比以前还乖”——这是系统的原话。
不知道是不是胖团升级的缘故,原本只是一段代码的系统也有了自己的“思维”,情绪强烈到一定程度时甚至有可能脱离胖团的掌控。
叶凡哭笑不得,一个个跟成了精似的,反倒是他这个宿主成了食物链的最底端。
他不是星际人,对那个时代的智能水平缺乏了解,不然的话一定能够知道,他的“系统”是多么与众不同,或者说,不正常。m.XiaoShuo530.Com
如今,被蒙在鼓里的叶凡只一心一意傻白甜地为前男友做着打算。
“这是何物?”
李曜把那只细细薄薄,如同运动手环似的勘探仪拿到手里,试着往手腕上戴了一下。
结果,塞不进去。
看着他土老帽的样子,叶凡突然想到,每次李曜送了他新款的运动器械,他就是这副模样。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得瑟一回了。
“不懂了吧?叫声哥哥,哥给你示范。”叶凡抱着手臂,挑着眉,痞里痞气。
这话是从前李曜常对他说的,他记得清楚,李曜自然也知道。
若放在几日前,赶上他正纠结的时候,长安侯大人不知会有何等灰暗的心思。
好在,如今他想通了,不论从前,不管以后,只看当下——他是他,少年是少年,少年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想通之后的长安侯,依旧是那个专.制、霸道、大男子主义的前男友。
“再说一遍。”
叶凡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垂下去,瞅着捏在下巴上的那只手,秒怂。
“不、不说了。”
“叫。”
撇嘴。
“嗯?”
“……哥哥。”
“乖。”
长安侯拍拍小郎君的脸,嗯,一如既往的嫩滑。
危机解除,叶凡蹿到两米开外,一门心思操纵起了勘探仪。
一道红光投射到地砖上,“手环”正中跳出一个一米见方的虚拟屏。
因着梦境的关系,李曜对这些高科技接受起来并不难。
他定睛看着虚拟屏上呈现出的影像,红蓝白三色线条,蓝的是水,红的是矿,白的……
叶凡对比了一下那个白色小点的位置,确定就在脚下。
“这里有什么?”
李曜抿着唇,神色严肃,“老鼠洞。”
叶凡腾地跳起来,躲到李曜身后。
李曜轻笑,“搬来之前修缮园子,早已堵好了。”
“你以为我是怕老鼠吗?怎么可能!”
叶凡努力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试图把李曜的注意力转移到虚拟屏上。
“我只是觉得哈,这仪器也太精确了,连老鼠——唔……”
“多谢。”李曜捏着他的下巴,一触即离。
叶凡眨眨眼,嘴巴下意识地嘬了嘬。
刚刚……被亲了?
不会是他自个儿幻想出来的吧?
看着他可爱的反应,李曜心头微动,温热的手指从下巴滑到后脑,稳稳地托住。
棱角分明的唇再次探下,印上那只拱起来的小猪嘴。
“唔……”不是幻觉!
叶凡一边贪婪地吸着“阳气”,一边委屈地埋怨——
你不是有心事吗?
你不是要冷战吗?
变得这么快!
渣男!
此时此刻,他显然忘了,主导这一切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他也忘了,占据主动权的也是他自己。
即便在李曜纠结、迷茫、心事重重的时候,但凡他主动迈出一步,长安侯大人必会拨开迷雾,走完余下的九十九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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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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