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三与万十八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安若说的这个法子他们看起来早已经商议过,原本只是想听听安若有没有更高明的意见。岂料安若所想与他们完全一样,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大家也别急,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合计合计,总能想出办法来的。咱们上次不还有猪骨在么?以后我们试试用猪骨来敲打,看看能不能修一只石斧出来。”安若软语安慰眼前的这些工匠。她说话时总是如此,能给人带来希望,也就因为这个,工匠们才格外愿意向她求助。
宋十三想了想,又问起一件事:“安若娘子,您是头一次见我们建的这些屋子,您看着觉得如何?像是建起来几年的样子?”
安若一怔,笑道:“几年?看起来简直是簇新簇新的,顶顶新的好屋子。看来我这还要恭喜你们大家伙儿,乔迁新居才是!”
几名工匠登时老脸都是一红,显然安若答的并非他们想要的答案。
“不过呢,早年间有个文人写过一篇《陋室铭》,那篇文章里说了一间陋室为什么看起来旧旧的。因为那里头写到了,‘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许是那样的房舍,看起来才是上了年岁的老房子吧!”安若嫣然一笑,便转身告辞离开。
宋十三等人在安若身后,互视一眼,都忍不住一拍大腿,一声“好”都被生生憋在了喉咙里,没敢喊出声。
可不是,石上生些苔藓,门前丛生些杂草,一丛翠竹,岂不比眼下这样光秃秃地看起来更有些年头?安若一语提醒了梦中人。几名工匠一下都得了要领,马上都头凑着头商议起来。
不远处,安若却叹了口气,心中在想:杜骁啊杜骁,想在这岛上建一座“有年头”的村落……你到底在想什么呀?难道是要刻意模糊你们上岛的时间么?
*
这日之后,安若便不再过问男人们营建房屋之事。她每日除了教导少年们练基本功和学几招拳脚之外,其余时间都背着一捆藤蔓搓成的长绳,在山里寻找山猪的踪迹。
而杜骁则在营地里,与众人一道忙碌。这时段十匆匆赶了来,附在杜骁耳边细细地说了一阵。杜骁心下震惊,反问道:“安若娘子现在在哪儿?”
“和小伍小贝他们几个在一处,但是娘子似乎是说了,晚一点要上山去做个陷阱逮山猪。几个小的要与娘子一起去,娘子让他们先尽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先干完,别回头又被人逮着说嘴。她说她反正也只是去做一个陷阱而已。”
杜骁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问清楚了前后情由,便托段十给柳九带句话,自己便慢慢上山,找寻周郑等五个兵油子的下落。
段十告诉他的,是那五个兵油子正在商议着,要在山里做个陷阱,把安若擒住,给这小娘子一点“苦头”尝尝,好教她晓得他们哥儿几个的“厉害”。杜骁一路上山,落叶在他脚下沙沙作响,他心里则少不了暗自恼恨。果然这几个兵痞表面上与安若尽释了前嫌,甚至还一力讨好安若,想从安若那里多得些好处。暗地里却要打这种龌龊主意——好在杜骁长了个心眼儿,吩咐段十平日里多盯着这五个兵油子一些。
段十本就是个神偷,改邪归正之后却还有个毛病,行动飘忽,旁人不易发觉,却正是个盯梢打探的好材料,这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五人身后摸上了山,探听到了这五人打的如意算盘。
杜骁按照段十的指点,穿过岛中央的一片洼地,向北进入一片地势复杂的山区。在那里,他很快发现了五人的踪迹。这五个人刚刚好已经做了个陷阱,竟还有闲工夫在准备演练。杜骁不动声色,悄悄地缩在一丛灌木后面,盯着这五人的情形。
五人中排行最末的吴念九“扮演”安若,故意做出那等扭扭捏捏的姿态,奔上那条山路,在陷阱跟前停下来,随后夸张地一足踏入,叫了一声“哎呀!”
那陷阱还真管用,地面上一个用藤条编起的绳圈迅速收紧,拴住吴念九的脚腕,另一端一株巨树的枝叶一弹,登时将吴念九整个人头下脚上地倒吊起来。吴念九竟还故意捏着嗓子,学着安若的嗓音,娇滴滴地求饶:“哎呀,好汉饶命!好汉们饶命那!”
其余四人戏耍同伴,在树下看着吴念九,就是不肯放他下来,似乎正将同伴假想成了安若,一张口便是军汉们常说的荤话。周念五还仰头望着自己兄弟,大声道:“臭小娘,快张口叫一声亲哥哥。等哥将你放下来,可有你快活的!”
安若思索片刻,问贝志远:“你们平时一天能捕多少鱼?”
贝志远:“七八条,有大有小。岛的另一边能多捕些。大约有十几条,一天二十条鱼,大伙儿一起分而食之,差不多就够了。”
安若诧异地道:“原来这竟然是公粮,你们捕鱼不是各捕各的呀!”
米乐在一旁挺挺胸脯:“自然不是,我们在这儿给大家尽心尽力地捕鱼,回头大家建好的屋舍也有我们的份儿。”
安若明眸一转,心想原来竟是这样的。这岛上的男人很明显是各司其职,有工匠、有捕鱼的少年,现在听起来,还有人专事建筑屋舍。这个岛,俨然是一座被海水包围的城池。那么作为这座城池中的带头大哥,杜骁这人便绝不是一个只晓得以武力震慑的莽夫,他至少知道如何统筹人手、因材任事,而且也懂得如何消弭恩怨,将所有人凝聚到一处,听他的安排行事。
好在自己不曾小看他。
安若想到这里,又问:“你们捕了这些鱼之后又会做什么?都拿去烤了么?”
“我们捕鱼,能捕多少捕多少,捕到傍晚的时候就回去,将这些鱼都清洗了,穿在竹枝上,晚上烤了分给大家。”贝志远说。米乐在旁边补充:“有时候天气不好,捕不到什么鱼,那鱼还真不一定够吃,好在杜老大很少责怪我们。渔获少,大家也就各自少分点儿罢了。”
安若盯着几个少年,想了想突然说:“你们试试我刚才的那个法子捕鱼。马三一,你来捕鱼饵……”
马宁一怔,才明白他刚才胡乱抓的那些小鱼竟然可以用作鱼饵,来捕更大的鱼。这些鱼原本他都是捕了自己私藏着,有机会就烤熟了当个零嘴儿,打打牙祭。虽说鱼小没肉,可夜里真正饿的时候,能闻见那么一点儿鱼味儿都是好的。
眼下安若让他把捕的小鱼都交出来当鱼饵,马宁无奈只得应了,扭头望望米乐和李景田,心想:这两人又会去做什么。只听安若笑道:“放心,听我的,回头吃食只有更多!”
马宁头一低,暗叫不好,看来安若娘子将他的这点小私心全看破了。
安若则将自己手中那柄渔叉交回到伍良手里,“小伍小贝,你们俩来捕鱼。米乐和小李,你们俩负责将捕来的鱼收拾清理了,准备晚上烤来吃。”
“我们?”米乐和李景田都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大让我们来捕鱼,我们不帮着一起捕,是不是有点儿……”
安若险些被气笑了:“这就是岛上总吃公粮的坏处。你们总在这儿混着,渔获有半点增加么?还不赶紧把能干的活儿都给干了,回头我来和你们一道琢磨怎么编这竹篓。”
米乐与李景田听了都有些脸红。安若说吃公粮的坏处,就是补来的鱼反正人人有份,他们即便偷懒,回头总也能分到鱼吃。两人都不敢再辩,都是一缩头,提着安若刚才捕到的那条鱼,就到山溪边去清洗去了。
安若将他们的活计这样重新一分派,捕鱼的进度竟然快了很多。那边马宁动作不慢,抓到小鱼儿就扔上来,丢给安若,安若一刀剖了,做成鱼饵,交给伍良和贝志远,戳到渔叉上。后者刚开始还不大习惯这种捕鱼术,但看见大个儿的鱼都冲这边游过来,他们哪怕是循着以前的法子去叉鱼,也总能叉中一两条。小伍与小贝叉中了鱼,再扔到岸上,米乐与李景田再捡了去处理。
还未到太阳落山,少年们已经得了十来条体型颇大的海鱼,而且已经洗剥干净,用竹枝撑开,穿在烤架上,随时可以烤制。安若连忙招呼海里的两个赶紧回来,道:“够了就不要多捕了。”这些鱼捕来也没法儿保存,只能眼睁睁看着腐坏,而且少年们一下子渔获翻番,只怕也会惹人注意。有这功夫,倒真不如大家坐下来一起休息一回。
李景田他们再次拿出早先编了一半的竹篓出来,恭恭敬敬地请安若指点。哪晓得安若盯着那竹篓看了半天,终于放弃,摇摇手说:“我哪儿会编这个?你们……能从万十八那里借个样子来比照比照么?”
精瘦矮小的马宁马上起身,说了声“我去”,便跑了。
米乐望着马宁的背影,幽幽地说:“他十九是去找龙二哥了。他什么都会跟龙二哥说。”
——不也也一样什么都和你们说了?安若心想。她大致猜到早先在树上偷听她和杜骁说话的,就是这个马宁了。
但马宁一去,她倒是有更加方便与剩下四名少年说话:“你们刚上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捕来的鱼大家一起分着吃?”
剩下几个少年相互看看,都摇摇头。李景田率先开口:“那时候谁顾得上谁,不过就是各管各的,每天自己想法子将肚子填饱就不错了,谁还能想到旁人呢?”
“各管各的?”安若吃了一惊,望着眼前这几名少年:若岛上的人各凭本事求生,眼前的这些少年人、病弱的人、身有手艺但是体力不济的人……这些人统统会处于劣势。
“是呀,一开始我们勤快些还能混个饱肚,可后来龙二哥和几个一向会武的……哥哥们开始每日驱使我们去抓鱼、捕猎、修棚屋,每日从早到晚劳作……那段日子,真是难熬!”米乐点头在一旁接口,想起那段经历,这少年脸上的肌肉忍不住一跳一跳地抽动着。
几个少年人相互看看,也就马宁不在,他们才敢这样背后议论议论。
安若手里正搬弄着一段竹篾,竹篾削得极其光滑,薄如纸张,说明这篾匠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她想了想又问:“所以后来是你们杜老大出面,重新分派了大家要做的事?”
米乐率先点头:“是,杜大哥原本不是老大,但是他凭本事压服了龙二哥,龙二哥才退了一步做了二哥的。”
旁边贝志远也点点头:“杜大哥是众望所归,咱们都听他的。”
伍良一直盯着安若出神,直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也该开口说两句,连忙道:“是这样,杜大哥虽然也一样督促我们每日劳作,可是有他带着大家,每个人每天的食水都有保障,没了后顾之忧,我们几个虽然最小,可也不再怕被旁人欺侮,无端驱使……有杜大哥带头,我觉得比龙二哥要好些。”
安若眼神一闪,望着伍良,微笑道:“可是我记得,你说过的,你们杜老大手上有一样东西,因为这样东西,大家才都听他的。”她循循善诱地问,“我也就是好奇,是什么东西这么有威力,能让你们这么多人俯首听命?”
伍良“哦”了一声接口:“那个啊,那是一件……”
正在这时,米乐突然打断了话,伸手一指:“看,马宁来了。”
伍良立即住了口,几个人一起转头,望着树林那里,隔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马宁从树林里走出来。
安若的眼神在米乐脸上一转,米乐脸皮微僵,有些讪讪的。
这些年轻人里,头里三人忽然见安若也在此,赶紧收起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有的甚至还整整衣衫,向安若点头问好。安若双□□握,低头回礼,却没有问他们名姓,自然是将他们当了路人。她身后几个少年见此情形,不由得都暗自得意。
余下的两人却都是愣头青,一见到杜骁,张口就要抗议:“杜大哥,你拿句话出来,怎么能看着咱兄弟们总这么病恹恹的……”
“等一下!”龙二赶紧拦住了这些年轻人的话头,满脸堆笑,对杜骁说:“老大,‘盐’这件事儿,是不是有门儿了?”
杜骁不愿说谎,点点头,说:“发现了一处场地,可以晒盐。宁大夫晓得晒盐的步骤,有他指点,我打算带几个人,尝试一回,许是可以晒出来可以食用的海盐。”
龙二原本带人过来,就是要围攻指责杜骁的,他想借这些年轻人的力量,直接出面指责杜骁,指责他将岛上的活计分配得不公,有些人分到的活计太重,才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但是晒盐的盐池一经发现,龙二立即知道这招儿没用了,回头只怕杜骁还反过来揪他这拨亲信的小辫子。
当下龙二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上前扯着杜骁的衣袖,满脸堆笑地恭维:“不愧是我们杜头儿,杜老大呀!每每遇上为难的事儿,都有你坐镇,带着大家伙儿排忧解难。这不,才有了大伙儿们的今天……”
他身后跟来的五个年轻人全傻了:咋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呢?
杜骁特别怕龙二这副面孔,有时他恨不得龙二能跟他真刀真枪地干架,也不想要对方这么假惺惺。但他也明白,安若帮他发现的盐池,正是将龙二的发难倒逼回去的主因。他当即安慰龙二和那几个弟兄:“大家伙儿别着急,宁大夫给大家兑了咸水,先忍上几天,等回头晒出盐,咱们再打头山猪,大家就能吃上手把肉了。”
听见“手把肉”三个字,年轻的男人们全部喜动颜色。安若在一旁见着,心想这岛上哪怕是再掉下三十四个天仙,此刻在这些男人们的眼里,恐怕也比不上一盆手把肉。
“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将这消息告诉大家伙儿,就说我和杜老大,我们这两个带头的,根本见不得大家吃苦受累,这不,宁大夫一旦诊出病因,我和你们杜大哥就来这儿勘察,想办法了!”
龙二厚颜无耻,将杜骁所做的一切功绩往自己脸上贴金。杜骁不与他计较,毕竟这岛上肯听龙二鬼话的,现在也不多。他一转脸,正见到身后几个少年脸上都带着笑,再一凝神,只见安若躲在自己背后,正与他们做鬼脸,扶着自己的脖子,无声地做了个差点儿就要呕出来的动作,将几个少年全逗笑了,偏生又怕龙二,不敢笑得大声。
转眼几名年轻人离开,龙二则继续非常狗腿地留在杜骁身边,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这个盐田大概能产多少盐?”
杜骁不知,但宁十一却是知道的,当下借口:“若是全年天天是大日头,连着不断地晒,许是能晒出一百斤上下,但若是算上有半年下雨……那么便减半呗!”
龙二一听说有五十斤盐,若是雨水少还能再多晒出些,登时脱口而出:“这怕是得有值上好几十贯钱那!”
看龙二那兴奋到极点的样子,杜骁暗自点头:果然,到底是曾经做过私盐贩子的人。看来就是这个“盐”字,才彻底堵住了龙二的嘴。
*
安若在一旁冷眼旁观。她刚刚上岛的时候觉得岛上的人似乎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如今她却想明白了,岛上的人,应当可以分成,进过兵营的,和没进过兵营的。
细想想,铁匠和早先缺盐病倒的几个,杜骁亲口承认,他们都进过兵营。而刚才龙二带来的那五个年轻人,安若一见,便感觉得到几个人扑面而来的兵痞气质。相反倒是龙二,即便在军中混过,混的时间应该也不是很长,从他的拳脚就可以看出来。除此之外,大夫也可能是军医,木匠和石匠,特殊情况下也可能会被征用。WwW.XiaoShuo530.com
但绝没进过军营的应该也有几位,安若最早认识的少年五人团则肯定没有当过兵,因为年纪还没到。尤其李景田与贝志远看上去都文质彬彬,像是大家子弟的模样,家里绝不可能这么早就送他们去从军。还有乐师和伶人,那两位凭身份应该都是没法儿从军的。
唯一让安若吃不准的,反而是杜骁。她总觉得杜骁身上有一股不屈的韧劲儿。昔日她手下的将士,人人都拥有这样一股子韧劲儿,否则也没法儿入选成为她的手下。可若说杜骁真的在军营里长久地待过,看起来却又不大像。
安若冷眼旁观,若有所思。杜骁则总算将龙二敷衍过去,与宁大夫又商议了一回细节,接下来又带人好好将两处盐池都清理一番,便是万事俱备只欠潮水了。
到了晚间涨潮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杜骁带着几个亲信,高举着火把,一直在盐池旁边守候着,宁十一总觉得他责任在身,也一起跟了过来。可一直等到夜深,安若才带着几个少年赶来。杜骁暗自苦笑,他猜安若一定会等到潮水最高的时候才过来,而不会像他这样傻等,果然如此。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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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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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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