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砚眼尾勾红,“嗯”了声。
枝枝又想到昨夜她睡相不雅,坐直身后愧疚道:“昨夜,我是不是吵到殿下了?”
楚云砚轻轻凝她一眼,低下头,扣拢那层薄布:“不曾。”
男人凤眸清澈干净,肌肤胜雪的白,细碎长发斜斜落下,遮住眼眸,洒下一片阴翳。弱不禁风、欲语还休。
他这样,让枝枝更内疚了。
昨夜留楚云砚宿在这,是因着夜深了,一时又找不到干衣裳给他,外头雨又大。枝枝与他以前也睡过一张床,所以昨夜并不忸怩。
她本是出于好意才留他的。可到头来,也是她让他夜里睡不安稳。
她内疚道:“殿下再歇会儿,我去瞧瞧你的衣裳干了没有。”
刚要起身,楚云砚便捉住她的手腕,“我自己去便好。”
枝枝蹙眉:“可殿下的腿……”
“无妨,年大夫查阅古籍,说像我这般的,要多走走,才能快些好起来。”楚云砚神色温和,他知道枝枝的顾忌,遂一字一顿告诉她:“你放心,不会再强行利用内力支撑双腿了。”
慢慢的,在枝枝眼里,他不再是那个病秧子。
说着,他拢了拢身上那块布料,起身下床。
可还没走半步呢。
他身形单薄,薄薄的黑色床单裹在他身上,黑布隐约划起些细微弧度,像是因脚下无力而发颤,走半步都难。
枝枝忙下床搀住他,见他额头上冷汗涔涔,也不知忍着多大的疼,“别逞强,我扶着你过去。”
“多谢枝枝。”他哑声向枝枝道谢,说完这话后,他便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他垂着眸,眼尾又勾上了浅淡的红意,声音虚弱自责:“若我快点好起来,就不用麻烦枝枝了。”
“会好起来的。”枝枝安慰他。
如今天气热起来了,昨夜湿透的衣裳在木架上挂了一夜,现下已经干了。枝枝叫楚云砚在一旁候着,踮起脚尖取下衣裳。
折腾好一番才换好衣裳。
枝枝本想换下人过来为他更衣,但楚云砚脸皮薄,不习惯外人服侍。枝枝自己也脸皮薄,好在楚云砚还有力气自个儿换衣裳。
不多时,侍女又送了早膳过来。枝枝原还想着叫侍女多备一份早膳过来,不料侍女已经端了两份膳食来。
侍女将膳食摆放在桌上,低头道:“主子知晓昨夜世子殿下过来了,便吩咐奴婢为殿下也备上份早膳。”
她还因那日嘴快而心虚,好几日都在想找补的法子,就怕枝枝怀疑世子与她家主子是同一个人。今日这番说法,甚是巧妙。
那日夜里,主子便与她通过气。主子虽说没罚她,可她心里偏是不安得很。
她又补充:“外头还在下雨,主子已为殿下备好了马车。”
楚云砚道:“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侍女点头应好,得了楚云砚这话才安心。她手心都冒出一层热汗来了。
“殿下与……与他是熟识?”枝枝话到嘴边,记起她似乎不曾问过恩公的名字。
楚云砚颔首,向枝枝解释:“与他认识了好几年。不过前些年他不在京中。此厢见面,我才知晓,他竟是照着我的梅花剑炼造了一柄新的梅花剑。”
他眼角含着细碎的笑,朝枝枝道:“若知道上回在乱葬岗亦是他救的你,我早便该来向他道谢了。”
枝枝道:“这回他将我带到这处别院,也是与你事先说好的?”
楚云砚笑,反问:“如若不然,我如何找得到你?”
原是如此。一切便又解释得通了。不过若非他提起,枝枝估计早已忘至脑后了。
“枝枝,待长安城的事处理好了,我便过来接你。”楚云砚最后道。
枝枝知道,长安城一定发生了大事。但楚云砚能平安无事地站在她面前,定然是能够保护好他自己的。她又为他高兴,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她没有多问,只在楚云砚快走时叮嘱了他好几句。
叫他不要再半夜淋雨过来了。
枝枝不知道他与别的朋友相处是不是也这样。
为了别人,他是不是也会因着担心想念而淋雨去与人见面?
——
天渐渐热起来,不再下雨。
回王府那日,枝枝原还想与恩人道别。无奈侍女说他已出城去了别处,枝枝只好作罢。
马车上,阿六将头些时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告诉枝枝。
譬如西宸王带兵救下楚云砚,譬如陛下成了先陛下。
枝枝先是松了口气——陛下日后再也没法算计楚云砚了。
后来又觉得诧异,短短几日间,陛下就成了先陛下。
“先皇那日在祭台上就吐血晕了过去,他大抵也想不到,他做的恶竟然会一桩桩尽数被人摆出来。”
“只是委屈了世子殿下,被先太子带入暗牢折磨了好几日,后来又被先皇折辱,被捆在祭台上,小的在下头看着都觉着害怕极了。”
阿六没说的是,即便如此,仍有少数人拥护先陛下,他仁义的一面实在广为人知。
楚云砚凝了阿六一眼,叫他别再说下去。
阿六近来愈发没脸没皮,笑嘻嘻继续同枝枝说。长安城里传得人尽皆知的版本便是他口中这个。
可事实呢?
被关在暗牢里的是先太子楚宁琛,被捆在祭台上,也是楚云砚将计就计。
那些内情只有少数人知道。
听阿六这样添油加醋地讲,枝枝想象到楚云砚那些日子过得有多惊险。
偏楚云砚听了这话,像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仿佛那些都不曾发生在他身上。
枝枝心尖被揪了下。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报喜不报忧,宁愿独自咽下这些苦痛,也不愿叫旁人为他担心。
楚云砚薄唇轻扯,撩开车帘往外望去,声音浅淡,“都过去了。”
阿六道:“您莫听殿下的,回了府后,还有劳您记着给殿下上药,小的手上没个轻重,世子又不愿叫旁人为他上药,只得劳烦您了。”
这几日他身上不知又添了多少伤口。
楚云砚轻声反驳,“枝枝别听阿六胡说,新伤都好了。”
他脸上伤痕还未痊愈,说起这话来,也没有说服力。
枝枝心里有了番计较,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上回的雨夜,她也瞥见了他后背的伤,纵然他遮得快,可还是被她瞧见了。
马车不知行到了何处,忽然颠簸了下,枝枝双手扣住软垫,勉强稳住身形后,紧张地望向楚云砚。见他没有磕着碰着才安心。
她望向楚云砚时,他亦朝她望过来。似乎与她抱有同样的心思。m.XiaoShuo530.Com
枝枝看愣了。
马车停了下来。
枝枝反应过来后,耳垂红了一片,转过视线不再看他,问:“外边怎么了?”
她似乎还听见楚云砚笑了声。
车夫在外头喊,“有人倒在路上。”
阿六撩开车帘,道:“小的下去瞧瞧。”
枝枝揉揉耳垂,往外头看去。这处小道崎岖不平,一个着蓝衣的少女倒在路中央。
不多时,阿六探过鼻息后将那女子扶了起来,“殿下,是个女子,身上有两处箭伤,还不曾醒过来。”
楚云砚心肠冷,唯独对着枝枝时才会心软。阿六朝他挤眉弄眼,提醒他不要忘了他在枝枝面前伪装出来的纯良性子。
马车狭小,他是有私心的。好不容易与枝枝挨得这样近。
他凝向那女子。
前世时,他为枝枝报仇后,登上帝位,万寿节时,南疆南明王夫妇曾入宫祝贺。而这女子与那南明王妃生得有六分相似,许是有些渊源。
楚云砚乌黑的眸子沉下,掩唇低低咳嗽。片刻后,他从破荷包里取出一个瓷瓶,掷往阿六,“先拿去给她服下。”
阿六扶着女人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上有三列位置,一列靠着车帘,最是宽敞,另两列则挨着窗户。
现下,阿六扶着人坐在马车正中,枝枝与楚云砚则是面对面坐在马车两侧。
楚云砚退而求其次,在枝枝跟前摆弄那个破荷包。荷包是这几日刮破的,非他费心算计。两辈子了,他没有得到过心上人赠的荷包。前世时,连阿六都能抱着荷包到他面前炫耀。
他不否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
他想要枝枝亲手做的荷包。
枝枝不知他怎又委屈起来。
手里捏着个勾丝荷包,眼尾压得低低的,煞是好看。
枝枝觉得她不该有这样的念头的,换在从前,她已经开始哄他了。
她弯弯眼眸,问他:“荷包破了?”
“是呀,主子的荷包破了。”阿六只觉他是为自家主子操碎了心,这般含蓄,这般不直白。他知晓是主子的茶艺,可他瞧着心急,偏是忍不住推一把。
阿六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性子的?!
他看向枝枝,提醒道:“别人家的夫人,都会给夫君绣荷包的。”
楚云砚乜他一眼。
枝枝抿唇,觉得马车里闷极。在大年,女子赠给男子荷包,是为表心意。她与楚云砚之间的关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娓而的绿茶世子又在套路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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