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跟在长公主身侧,还真是不会无聊。
林琅道:“既然无事了,那你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在忙么,不用将时间放在我这里。”
“你也不要太累。”萧钰道,林琅这段时间忧思太多,相对于自己的事情,萧钰更是十分担心林琅。
林琅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事情,天天除了玩乐也没有别的要做的了,哪有什么疲惫的。”
她做得事情并不想让萧钰知道。
两人说了一会话,萧钰离开了,可林琅的马车还没有走,就有宫人过来递给林琅一份邀请函,林琅打开一看,竟然是安贵妃的。
她含笑的嘴唇立刻就凝固了,这段时间她自从在安贵妃口中听到那句林姑娘后,她先是难受,随后很快就释然了,她不信安贵妃是最近才知道的,想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在林琅说自己无法制作出安香丸的解药之后,立刻用这件事威胁她罢了。
林琅如今手里握着安香丸的解药,加上她心里已经有了算计,根本不畏惧安贵妃的威胁。
林琅这次也想搞清楚她想要什么,反而不急着回去了,她笑得很温柔,对宫人道:“好,我就去见你家主人。”
林琅走到了安贵妃的宫殿,安贵妃的脸色和那日不同,有些红润,林琅还未开口,安贵妃就让宫人下去了,林琅看了眼碧莹,碧莹也带着长公主的人离开了,林琅道:“怎么今日突然请我过来了。”
安贵妃没有回答她,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臣妾很想念长公主殿下,但是臣妾身体不适,实在是没有办法招待长公主。”
她目光柔柔,十分真切,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若是换个人见到安贵妃的这幅模样,该是十分心疼的,可林琅此刻心里一直记着她当时在离开之前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此刻对安贵妃可谓是警惕到了极点。
她在离宫之后让人打听了安贵妃怎么样了,当时安贵妃在方春庭难受回去之后,立刻召见了太医,太医诊断之后,道:“贵妃娘娘身上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是贵妃正常的怀孕反应。”
太医给安贵妃开了安胎药的方子离开了,皇帝听到之后还十分关系安贵妃,找时间安慰她一番。
也许不安贵妃的正常反应,只是安贵妃她在自己说完之后无法接受那个结果,说变脸就变脸的演技罢了。
不过身在后宫之中,哪个得宠的妃子没有演技呢。
就连林琅也是如此,每日带着假面面对着皇帝和太后,就算是她最亲近的太子,她都有秘密不敢说给他听。
林琅瞧着安贵妃,她现在还没有和安贵妃撕破脸面,而且她也想知道安贵妃究竟想要做什么,毕竟她现在握着自己的把柄,她和颜悦色地道:“你如今是孕妇,本身就比别人娇贵,注意一些也是十分正常,况且是我不对,明明你还怀着孕呢,就带着你去方春庭。”
安贵妃见林琅是这幅态度,她反而收敛了面容上的柔弱,她眨了眨眼,眼中那泪花似乎根本不存在,林琅不得不佩服这份演技了。
安贵妃道:“长公主殿下,安香丸本就不容易解毒,所以当时长公主给我带来那个消息之后,臣妾才会失魂落魄,当时臣妾没有机会解释,如今臣妾终于寻到了一个机会,解释一番。”
林琅十分贴心,她顺着安贵妃的话安抚她:“本宫当时并没有误会什么,贵妃娘娘你是一个母亲,在知道本宫没有办法的时候难受也是正常的,本宫反而担心你没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安贵妃摇了摇头,她明明很难受,但嘴角还是坚强着笑着:“生死有命,臣妾总不能太贪心,当年长公主救了臣妾的命,臣妾就要长公主一直救着臣妾,长公主本就对臣妾没有这样的责任。”
如果不是林琅清晰地知道安贵妃没有中毒,那她真的会心软将自己已经研究出了安香丸解药的事情告诉她。
不过她还是很温和地对她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有神医能决定一切。”
也许她是孕妇的缘故,又或者是她在宫内呆久了的缘故,安贵妃对林琅进来之后的神色注意得十分细微,哪怕林琅隐藏得很好,但她能察觉她在审视自己,仿佛自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不过对于长公主而言,自己就是一个骗子,一直在欺骗她,妄图得到永远的解脱,实际上这本来只是她自己的恩怨,是她非要将长公主猝不及防拽住这她曾经的世界。
这对长公主是不公平的,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着救着自己的人,殊不知也会将那救自己的人也一并拖下水,从此两人沉入水中,无法解脱。
在长公主稍微温和的安抚下,安贵妃其实想明白了,她有些释然的意味,“长公主,其实臣妾在遇到长公主之前,早就知道自己中了安香丸的毒,只是臣妾在过去并没有觉得臣妾能被拯救,一直想着,也许就这样就好了,有一日就活一日,等日后真的糟了难,也是臣妾罪有应得。”
林琅来这里并不是和她演这么一出恩人戏码的剧情,只是如今安贵妃仿佛是交代后事一样的模样让她十分烦躁,于是她状似无意,又像是十分好奇的模样,问道:“其实本宫过去不了解安香丸,等遇到神医之后问了一番,但是似乎和贵妃娘娘的症状不太一样。”
安贵妃起初先是一愣,随后她眼中出现了茫然,疑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道:“长公主你说什么?”
林琅就将中了安香丸之毒对孕妇的症状说了一番。
这下换成安贵妃诧异了,安贵妃声音几乎是断断续续,不可思议,甚至爆发出了极大的惊喜,道:“我……我不知道,是那个人说喂了我安香丸,我没有见过其他人中过安香丸的毒,一直以为自己中了安香丸。”
如果不是安贵妃的演技太过惊人,那就是她也被人骗了,林琅只有一个猜测,难道那个下药的人企图用安香丸控制安贵妃?
不过林琅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天下间的毒药数不胜数,安香丸既不好用,又无法带来直观的感受,实在不是一个控制人的良药。
林琅道:“那我也想问贵妃娘娘。”
“当时本宫应该在马车上救下了你吧,为何你还会中这种毒呢。”林琅将疑惑问出。
安贵妃大概没想到林琅会问得这么直接,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扶着腰肢走动了两下,她似是难言,又似是痛苦,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决然愤懑,于是说出了这番话:“长公主,当时您的确救了臣妾,官府也计划将我们送回去,他们安排得很好,可是百密一疏。
当时臣妾被拐带时有一个男孩十分柔弱,臣妾见他哭哭啼啼,于是就一直学着姐姐照顾臣妾的方式照顾他,后来官府问臣妾的住处,臣妾就将住处告诉了他们,而他们问小男孩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竟然和臣妾住的地方一样,当时臣妾心情十分喜悦,只当是遇到了同乡人,没有想到其他。
官府告诉我我家离燕州很远,他们找了信任的镖局送我们回去,臣妾自然是同意的,而小男孩也和臣妾做了一样的选择,官府找了一个名气很大的镖局,那里面的镖师都十分和善,只是告诉我们他们需要去边境附近送件货,随后才能送臣妾和小男孩回去,臣妾深知不能过分麻烦别人,于是答应了。
结果等即将到边境之际,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小男孩竟然将所有人都毒死了,那小男孩也给臣妾灌了一种毒,之后又将臣妾带到霖国。”说到这里,安贵妃开始哽咽,“臣妾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才会跟他走。”
这下换成林琅惊愕了,她没想到安贵妃在被救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她心了四五分,因为当时她听闻一个镖局的镖师护送货物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但当时她已经去师父了,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件事情,谁能想到时隔数年她还能听闻这件丧尽天良的事呢。
“那你……”林琅说了话,但她问不出口,也许那段时间对于安贵妃而言,并不是一段能轻易回忆的过去。
但安贵妃却没有像林琅想的一样,她说了出来,“其实臣妾命运还不算差,也许那小男孩觉得臣妾待他与众不同,就在去霖国之后找了一个别院安置臣妾,他像是忘了臣妾一样,一直安置了数年,而后臣妾一直循规蹈矩,不敢惹一点麻烦,等臣妾看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臣妾放倒了护院的人,逃回了大雍,只是臣妾终究是命不好些,等臣妾回来的时候,臣妾的姐姐已经死了,家也没了。”
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生生挖出自己痛处,□□地展露在林琅面前。
林琅听后甚至补充了安贵妃之后的事情,她进了风月馆,成了清倌,最后被皇帝看重,进了皇宫。
到此刻林琅已经信了七八分了,她和碧莹果然没有猜错,原来安贵妃就是碧莹主人喜欢的那人。
这样一切的事情都十分契合了。
“那个人是谁,既然那人在大雍犯了这样的事情,哪怕他逃到了霖国,也不能抵消他的罪孽。”林琅语气正式了起来。
安贵妃道:“其实这就是臣妾想告诉长公主的,那个人就是这次来的霖国使臣,他是两位皇子中的一人,他叫虞临。”
林琅握紧了手指,她目光清冽,忍不住挂起冷笑。
原本她以为这个人会很难找,原来竟然是前世的老熟人。
虞临,当时就是他继承了霖国的皇位,然后彻底发动了对大雍的入侵。
林琅早就做好了虞临来这里之后,她要动手的决定,如今听到这件事,她更为坚定。
“好,本宫知道了,不过本宫不会全信你的话,等本宫调查之后,如果和你如今说的一样,那本宫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你如今好好养胎吧,那人大概是骗你的,你没有中安香丸的毒。”林琅的话半是威胁,半是安抚。
如果安贵妃说的话没有欺骗她,那她自然不会做什么。
安贵妃她像是十分期待林琅去调查一样,并不畏惧:“多谢长公主。”
林琅其实该走了,她如今已经知道了太多了,但她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她想知道,当时在方春庭安贵妃为何喊她林姑娘。
她不记得自己在安贵妃面前暴露过什么。
她问了出来:“当时方春庭,你最后想说什么来着。”
安贵妃并不意外她会问这件事,但她也没有光明正大地指出来,只是道:“当时臣妾被官府救走之后,曾问过您的身份,官府的人对长公主的身份自然不敢说,后来臣妾趁着夜色跑出去了,在您休憩的客栈打听到你的身份,后来臣妾从霖国逃回来的时候,恰逢路过申州,那时候申州水患,您曾经去过那里,也和一个女子关系亲密。”
安贵妃说得隐晦,但林琅却听明白了,当时官府虽然隐瞒了林琅的身份,但安贵妃还是从客栈套出她的身份,至于申州水患,当年她曾去救过疫病,而长公主也去过那里,当时她们相处得虽然十分小心,但恐怕还是意外地被安贵妃发现了。
这下林琅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巧妙,她想隐藏的秘密,竟然会以这样荒诞离奇地方式被人识破。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么。”林琅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安贵妃听到这句话,目光温柔道:“是命运,若不是这样,臣妾根本在当时无法被拯救,也无法得知臣妾如今早就逃脱毒药的控制。”
安贵妃她不知道林琅为何在这里,真正的长公主在哪里,但她知道林琅的担心,于是她伸出手指,发誓道:“长公主殿下,臣妾以命发誓,绝不会透露这份命运的巧合。”
林琅听出安贵妃的意思,她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这下换成林琅迟疑了:“为什么?”
“长公主心思善良,绝不可能做违逆道德之事,这就是臣妾发誓的缘故,臣妾能说真话,也是知道,长公主不是草菅人命之人,所以臣妾才敢说。”
林琅第一次被外人看得这么透彻,她情绪复杂,但也没有全信,只是道:“记着你的誓言,本宫纵然心思善良,但也不是任人欺负,你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也知道如果违背的誓言你会如何。”
安贵妃只是在笑,重重地说道:“臣妾绝不会违背誓言。”
林琅伸出了手,道:“我替你把把脉吧。”
安贵妃乖顺地将手伸出,林琅诊断后道:“按太医开的药方安胎就行。”
林琅这般说,就是在告诉安贵妃,哪怕她不在皇宫,皇宫里面,她也能注意到安贵妃的一举一动。
安贵妃仿佛是听不出林琅的弦外之音,只是感激道:“多谢长公主,臣妾这下彻底放心了。”
林琅又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她出了门,碧莹和程三一直等着她,见她出来,碧莹关心道:“长公主,你在里面很久了。”
碧莹十分好奇她和安贵妃为何要私下谈这么久。
林琅见到碧莹之后,一股油然而生的疲惫感冒了出来,她只是道:“无事,先回府吧,本宫累了。”
林琅并没有乘撵,只是默默地走着,他脑子里面全是事情,根本无心说话。
程三对危险的察觉十分敏感,他立刻察觉到林琅生气了,程三他压低声音问碧莹:“长公主怎么会这么生气。”
碧莹并不知道原委,只是猜测道:“可能因为这位娘娘威胁长公主。”
程三对皇帝的后宫并不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的妃子会惹怒公主,他也不愿意了解,对于女子之间的争斗,他下意识地想逃离这个话题。
碧莹见到程三这般,低声笑道:“放心,你在那里安心站着就好,有人欺负你你回手就行。”
程三惊讶道:“后宫还有这样的事,欺负长公主身边的人?”
碧莹意有所指道:“安贵妃是个温柔的人,她身边的人倒不至于这般,可终归是有不长眼的奴才,不要说你我了,就连皇子都敢欺负呢。”
程三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这厚重的宫墙内,本身就藏着太多的秘密。
为何碧莹会说到这件事,因为她目光瞥见了那位欺负萧钰的太监总管,在皇后失势之后,这位太监总管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皇帝因安贵妃怀孕,又宠了另一个妃子,太监总管抱上了那位妃子的大腿,重新张扬了起来。
碧莹其实心里不太明白,明明如今太子都得势了,为什么不收拾这两个小人。
要知道有时候小人也能做出麻烦的事情,如今这两个小人傍上了新得宠的妃子,简直就是在给萧钰的未来埋雷。
于是她故意这样给程三说。
林琅也看见了那个太监总管,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和林琅错开走过。
林琅喊住了他,太监总管这才恭敬道:“长公主殿下。”
碧莹立刻道:“见到长公主为何不行礼。”
太监总管卑躬屈膝的模样:“奴才这不是着急么,张美人说是要给陛下做一道美食,奴才怕耽误皇帝的大事。”
他原本不敢这么狂,可最近他时候张美人,自然也时常见到皇帝,皇帝最近还是满肚子牢骚,皇帝说萧钰能力太强,不少臣子都避开他直接去找萧钰,这让皇帝十分郁闷。
当然皇帝闭口不言是自己不理会朝政,才让大部分臣子去找能解决问题的萧钰,他一时之间产生了落差,让他十分不满,而这时候他又不免想起了泰王,张美人曾经是皇后的人,她借此劝皇帝既然霖国使臣拜访大雍,不如趁此机会将泰王放出,这样几位皇子都在宴会之上,也有看重霖国的意思。
皇帝听后,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计划好了在一日解开泰王的禁闭。
太监总管听到了这件事,立刻觉得他不必有这般脑袋勒在腰带的恐惧感了,他马上就要有足以抵抗萧钰的靠山了,因而他自然腰杆子硬了起来。m.XiaoShuo530.Com
“不错,皇兄的事情自然是大事。”林琅听了太监总管的话,竟然没有生气,又继续问道:“皇兄在张美人那里?”
“是,长公主。”太监总管面色为难地回答。
林琅察觉到太监总管的脸色,道:“你走吧。”
太监总管忙离开,在离开之后,他脸色一黑,嘴里咒骂道:“你的好日子也要到了。”
碧莹低声问林琅,她十分好奇:“长公主,你为何不教训他呢。”
林琅收回目光,神色冷淡道:“有些事实他知道的不少,如今死了,那些罪证就没了,他活着等有朝一日才能暴露。”
太监总管是前皇后的人,他知道前皇后太多的东西了,因而这样的人无缘无故死了岂不是可惜,不过他也留不了太长的时间了,也许悄无声息地还能活得时间长些,如今借着新主人的架势涨气焰,林琅不认为他会这么顺风顺水下去。
她有一种直觉,也许在霖国使者朝拜之前,他就要结束自己在宫内的生涯了。
林琅猜得果然没错,之后皇帝果然在上朝的时候找了个理由要放了泰王,萧钰并没有阻止,反而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恭喜泰王解除禁忌。
结果到了晚上,太监总管和张平饮酒的时候,不知怎地喝多了,竟然说出了皇后和泰王的罪证。
原来后宫数年子嗣不多,竟然是皇后和泰王的手笔,两人真的喝多了,肆无忌惮地说着泰王的罪证,而当时有不少太监,而那日正好皇帝宠信张美人,张美人给皇帝准备了一份惊喜,而张平和太监总管的话引来太多的人围观,竟然也引来正好要看美人惊喜的皇帝。
皇帝将泰王做的事情听得真切,他面色冷淡,他是心肠软,但那是对美人对自己的孩子,于是他立刻找来赵慎,让赵慎查这件事,在赵慎的手段下,太监总管和张平招了一切,赵慎连夜找到了证据,次日直接呈给了皇帝,皇帝看到之后,大为震怒,直接将泰王贬为庶民,让他一生都守在皇陵那里,不能迈出一步。
泰王一朝失势,他还没有明白一切来得为何这么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压着去皇陵的路上了,他这一路上咒骂着,而到了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四周的侍卫竟然离开了,他身边空无一人,萧钰身穿一声玄衣,走到他面前。
泰王被关禁闭这段时间,他并不是诚心礼佛,而是和府内美人整日荒唐度日,皇帝并没有减少他的用度,因而他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如今身体宽大,遇到萧钰,根本不堪一击。
但他如今没有对危险的预知,只是愤怒道:“是你搞的鬼。”
“确实,你以为那两个废物为什么会活那么久,因为他们的存在是给你准备的,还有,你以为张美人的人,实际上她已经和我达成了交易,所以在你以为一切都可以否极泰来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地狱,这滋味如何。”
泰王脸色已经不足以用差来形容,简直是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他气得说话已经连不上一句了。
“也不要怪我对你这么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找人那般设计刺杀我,算计那群兄弟无法降生,还有将大雍的疆域图交给霖国皇室。”
萧钰不紧不慢说着这些话,但在泰王眼里,此刻夜黑风高,四周无人,萧钰有着十足的武力,他本身就已经开始产生畏惧了,而萧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瞳孔骤然放大,不可思议,几尽失声:“你说什么!”
“不是你的乳母给的么,你不就是想要借助霖国的力量么,妄想霖国成为你的底牌,你可真是个傻子,那个虞临本身狼子野心,怎么可能会真心帮你,不过放心,这个罪过父皇不会知道的,因为那个疆域图我已经给替换掉了,可惜他们致敬不知道这件事,还真是可惜。”
泰王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萧钰的掌握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被关了一段时间,外面的世界就这么陌生,他刚出府,进入大殿之后,群臣连看他都不看他一样,他们眼里只有萧钰,而落势之后,他只觉得萧钰手可通天。
他不禁冷汗淋漓,这么短的时间,萧钰像是掌控了整个大雍一般,他在过去为何如此眼瞎,根本看不出萧钰的恐怖之处,让他活了这么久,当然,这只是泰王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他想谋害萧钰,也是无法做到的,不然他母后可不傻,要是能做到就不会借着萧钰远离京城去接长公主的时候谋害他了。
泰王没有想太长时间,因为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翌日,皇帝听闻泰王在去皇陵的路上饮酒掉入水中,虽然救了上来,但还是没了呼吸。
皇帝想起泰王回来之后那臃肿的身躯,无奈地挥了挥手,这苦恼不过一时,就转身投入张美人的怀抱。
张美人安慰着皇帝,心里却十分凉,张美人是知道泰王当时多么受宠的,可如今一朝没了命,这哀伤还不足一炷香。
这难道就是天家帝王心么,张美人只觉得有点冷,她后悔来到皇宫,又后悔帮萧钰办事了,至少不帮萧钰办事,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做个糊涂人才是最无忧的。
林琅知道泰王消息的时候她正在调药,她手上一抖,虽然她知道泰王恐怕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但这么快死了,林琅有一种解脱的唏嘘感。
如今皇子只剩下萧钰和辰王,辰王她十分了解,他无心皇位,所以如今萧钰的皇位已经稳妥了,若是没有敢在这个时机,她就可以功成名就地离开京城了。
可如今她知道虞临已经到了京中,她想起碧莹的伤,又想起安贵妃的遭遇,根本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她在回来之后就将安贵妃说给自己的事情说给了碧莹,碧莹也捋清楚了一切,她道:“既然如此,我的主人就是虞临,当时我没有办法反抗他,如今我要杀了他。”
林琅听了碧莹的话,道:“恐怕他已经到了京城,当时你的直觉不是假的,只是我还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碧莹却道:“我这段时间去找找。”
林琅道:“好,你让程三跟着你。”她知道阻止不了碧莹,因而她只能让她更安稳一点。
碧莹和程三离开了这里,林琅见她离开之后,开始调药,如今她调的是安香丸的解药,之前虽说她已经研究了出来,但那只是个初版,如今她身上压力消失了很多,就想直接研究得更完美。
当时研究出来是一鼓作气,如今不那么轻易。
她伸了个懒腰,心道:我是不是留在这里太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出去逛逛了。
不怪林琅这样想,她这段时间忙得跟陀螺一样,没有一刻的闲暇,如今她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她起身出府走走,当然马车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没有一个人出门,而是带了几个让她放心的侍卫,其中包括萧钰给她安排的亲卫。
如今天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出来的人都多了,街上热闹了许多。
林琅见着街坊上走得人表情安静闲适,她心里莫名安静,而后在她无意识指挥下,马车竟然到了一处。
这个是杨锐所在的地方,林琅沉默了片刻,随后她没有露怯,起身下去了。
她在心里劝着自己:我不是来看他,我就是来问问他,我又没有打扰到他。
无论她在外人面前解释说她喜欢的人不是杨锐,其他人都不相信,都只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可她说得确实是实话,她喜欢的人不能告诉所有人,不然他们恐怕都会当她疯了。
谁会喜欢上自己的“侄子”呢,这夜太离谱太丧心病狂了。
因而林琅不会和所有人说自己的这份情谊,包括萧钰自己。
她走到了杨锐的院子面前,她看了看赵静的宅院,这里已经住了新的人,这里虽然是个凶宅,但地处京城,总有胆子大的。
她收回了目光,侍从敲了敲门,但无人应答,林琅猜测恐怕杨锐去了鸿珵学宫,还没有回来,但她不想去鸿珵学宫了,那里略微热闹,她今日不想要太热闹,于是她脚步一转,去了廖辨的宅院。
她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是廖夫人,廖夫人对林琅是有印象的,她忙恭敬地要行礼,林琅阻止了她,道:“别了,我只是想来拜访一下廖先生。”
这里毕竟是廖辨的家,自从上次萧钰取走画之后,廖辨察觉到太子对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了,他察觉到危机的过去,于是又将夫人和孩子接了过来。
廖夫人小心翼翼看了眼林琅身后的人,林琅给他们一个眼色,他们想守在门口,但林琅让他们走得更远,省得给廖辨一家惹麻烦。
和林琅猜得没错,杨锐的妹妹也在这里,在和廖辨的女儿在玩,杨锐的妹妹见到林琅,十分活泼地凑到林琅身侧—如今杨锐还没有将林琅的身份告诉她,她只当林琅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姐姐,你来了。”林琅在刚才已经让他们准备了一些东西,她从那些东西里面拿出几样小吃给了杨锐的妹妹。
妹妹十分惊喜,忙乖巧地说了声:“谢谢姐姐。”然后就和廖辨的女儿平分了。
林琅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这种孩子之间赤诚的友情。
尤其是在经过皇宫的尔虞我诈之后。
廖辨不像他的夫人,他知道礼不可废,但他也没有行大礼,只是行了个简便的礼仪,其实这段时间廖辨心情十分不好,这份不好来源于林琅。
如果萧钰就那么直接取走画之后,廖辨只当自己的画作被糟蹋了,不会再去回忆这件事,但林琅的话如同反射罪恶的铜镜,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回荡,这段时间他睡得一直不好,总是在做梦,梦里面是那个皇子孤苦无依被人欺负的过去。
他当时以为是这人杀了自己的哥哥,只当他是活该,可如今皇后死了,泰王和皇后的歹毒事迹又昭告了天下,加上林琅的话,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他根本没有明辨是非的力量,只是依靠别的的言语,甚至没有调查,自顾自地给萧钰定了罪。
在萧钰眼里,也许自己和皇后太子等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也是给萧钰带来磨难的人。
等林琅说完之后,他发现看不清萧钰的内心了,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萧钰会报复他,其实就连他自己都瞧不上他自己,可他没想到,到了现在,萧钰都没有出手,像是和当时的话一样,彻底的放过了他。
如今萧钰执掌大权,他认识的人都在称赞萧钰能力强悍,解决了不少滞留的问题。他彻彻底底看不清了,不过妄图猜测帝王的心本就不该,哪怕这个人还不是帝王,可如今谁敢说萧钰不是继承人呢。
谁都知道泰王恐怕是彻底失势了,而辰王根本无心皇位,大雍未来的帝王只有一人,那就是萧钰。
但这份愧疚随着萧钰的举动,他愈发的内疚,萧钰一直为民办事,他是一个好的皇子,而非他过去得知的恶人。
如今公主来到这里,廖辨嘴唇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人衰老了不少。
林琅道:“廖先生,你如今看起来并不好。”
廖辨苦笑:“当时我听信的皇后的谎言,对太子殿下做的事情实在称不上正道。”
“嗯,确实,太子是本宫的侄子,本宫这段时间在了解他的过去,发现他过去实在是太惨了,当时本宫知道之后,真的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对一个根本没做恶事的孩子直接断言,而后一起欺负他。”林琅每说一句,廖辨原本苍白的脸就又苍白一个度,不过当时的话林琅已经说完了,她不必再打击这个唯一算是给萧钰带点东西的人了。
毕竟这个人只是蠢,不是坏,他只是道听途说了自己兄长的凶手。
林琅道:“廖先生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你现在难受是什么意思,你不该赎罪么。”
廖辨一愣,赎罪。
林琅道:“做善事,行善举,当然这个也许无法让萧钰原谅你,但总比你整日顾影自怜要好得多。”
廖辨的名声很大,如果是他行了善事,想必能带动不少人。
这也算是给萧钰以后的江山添一份稳定。
林琅的话点亮了廖辨眼中的光,他几乎落了泪,像是终于找到赎罪的方法:“多谢长公主指引方向”
林琅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既然来了,我想听听太子小时候的事情。”
廖辨他记忆里很好,尤其这段时间他总是梦到过去,于是他开始讲了起来,林琅听后,对萧钰的过去又是怜惜,又是可惜。
她多么想参与他的小时候,帮他阻止那群恶人欺负他,像是小时候常做的事情一样,做萧钰的靠山。
当然这些都不可能实现了,林琅也只能想想而已。
廖辨讲完之后,有人敲响了廖辨府上的门,是杨锐回来了,林琅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
林琅先是迟疑,随后道:“杨公子,我有话和你说。”
杨锐见到林琅的时候十分诧异,他像是想起京中的流言,他面色一红,随后道:“可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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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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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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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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