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放,你做到了啊。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前方一脸严肃地双亲,又自嘲一笑。
“呵。”
又有什么用呢?
你可是一位不被他们所期望的皇帝啊。
或许是听到赵雅姜的笑声,赵勐偏过头瞟了他一眼。
旁边的晴夫人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赵雅姜感觉到身边又靠拢了一些的族人,低下了头。
他闭上眼睛,也不愿意去听接下来周围发生的事了。
今日他能被放出来透气,也不过是新帝登基,碍于赵家的颜面,不得已而为之。
一想到回去或许又要被关进哪个黑不见天的地方,直到他“想明白”之前都不能会放出来,赵雅姜就觉得浑身发冷。
他不该长大的,一长大,原先温暖的家,居然能变成魔窟。
太可怕了。
七月正暑的天,莫名地让赵雅姜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得已抱着胳膊,发起抖来。
“大公子?”
旁边的人看出他不对劲,开口喊了一声,结果声音还没落干净,赵雅姜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大公子”
“来人啊!”
“姜儿,姜儿……”
“快,快把人扶起来!”
季长芳因这莫名来的骚乱侧目。
她身后站着的连溪客上前提示:“好像是赵家有什么人晕倒了。”
季长芳收回眼色,轻声道:“让罗郇和庄兰信过去看看。”
连溪客忙后退转过身找人吩咐。
罗郇可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都散开!”他带着刀一挤进赵家乱成一团的人堆,就望着面色惨白,浑身发颤的赵雅姜道:“哟,你们家这大公子,怎么精气神儿比城外的乞丐还不如?赵家难道还却穿少喝不成?他是饿晕的吗?”
“罗将军慎言!”本就被赵雅姜的晕倒吓得脸跟着白了的晴夫人又被这一番话气红了脸,“我还不曾见过哪个病人颜色好看过,就算是况家的人来了也绕不开这个道理!”
“我也没说什么,吼我作甚?”罗郇扯了扯嘴角,丝毫不因她是赵家的家主夫人而生出半分敬畏。他甚至还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洞,把不耐烦直接摆在脸上,“诸位要吵要闹也要看现在是什么时间场合,亏赵家还一直标榜以礼治家,天子的登基大殿也是任凭你们能闹的?”
赵勐搂着赵雅姜,还未来得及收起脸上的心疼,听到罗郇这种污蔑门楣的话,一口气梗在了心口。
偏偏这时候庄兰信来了,他一副与罗郇完全不同的慈悲模样,开口就是要救人,“既然是赵大公子晕倒了,还不快散开把人抬出去?”
赵勐当时就算有雷霆之怒也发不出来了。
罗郇冷哼一声,依依不饶,“我刚想禀告陛下,将他等治罪呢,你插什么嘴?”
庄兰信拉了拉,轻声道:“这就是陛下的意思。虽说法大过天,但是法外还有情啊,你也不要太过古板了。”
他们俩这一唱一和,一个作白脸一个作红脸,嘴里还说着带刺的话,直让赵勐气得嘴唇发抖,偏生不能反驳,还得望着季长芳的方向谢恩:“臣多谢陛下!”
季长芳眼神不好使,得亏有个连溪客在后头提醒她:“陛下,赵尚书在给您谢恩呢。”
虽说当着百官的面还是要稍微维持一下表面的端庄,可季长芳仍旧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赵雅姜被庄兰信喊来的人带去了从政殿的内侧殿。
因着接下来还要去太庙祭天,赵勐夫妇也不能久留,只能抽空吩咐被调配过来的宫女好生服侍。
今天没个大半天,他们是歇不下来的。
倒是季长芳,趁着换衣服的当口来看过他。
她坐在床边,看着赵雅姜昏迷时都控制不住皱起的眉头,幽幽一叹。
“朕听说他吃了很多苦。”
庄兰信消息灵通,只有他才接得住这句话:“赵家夫妇,在把他当成鹰熬。”
季长芳冷笑一声:“可惜呀,他们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骨头有多硬。”
与平民结拜,抗拒家族规矩赵雅姜实实在在是个反叛者。
“这孩子应该是抗过了灵仙的诱惑之言。”
“怎么说?”
庄兰信道:“臣也是听家里的长辈说的。古老的家族中一般都藏着弊端,难免会有后辈不能接受之处。赵雅姜是赵氏的大公子,他的选择就是赵家的未来,无论是灵仙还是其父母,都不会任他走错路。这个时候,一个经验丰富的灵仙就很重要了。他们守护在人左右,趁人心灵最虚弱时于人耳边低语。一旦被完全信任,那么他说的话也就成了懿旨。当今的赵家家主就是这般入的道。”
季长芳点头,对此颇感兴趣,“你长辈是谁?”
“殿下或许不曾听过。”庄兰信的脸上是满满的自豪与怀念:“家母是前吏部左侍郎周懿,姑母是前刑部左侍郎周佟。”
这两个名字季长芳怎会陌生?前段时间她还在从政殿正殿见过这二位的英魂呢!
只是很奇怪,当时她二人皆是年轻模样,从发髻来看,仍是未婚。
她猜着问:“你是被过继给周侍郎的?”
“是。”庄兰信说起长辈,拱手道:“臣生母是二位大人的结义姐妹。大周大人有一未婚夫姓庄,不久后庄大人也出意外过世;小周大人去世时并未有婚约,所以生母把臣过继到了大周大人名下。”
“那你生母呢?”
“十年前因牵扯进一桩贪墨案……”
季长芳闭了闭眼。
庄兰信说了一半的话同样是在告诉她,这又是一桩查不清首尾,牵连众多的悬案。
“你原来的家中还有别人吗?”
“臣还有一个妹妹,任户部都给事郎中,前两年嫁给了罗郇。”
季长芳哑然失笑,略想后说:“罗郇对你妹妹挺好的吧?”
庄兰信挺意外的,“陛下如何得知?”
季长芳笑道:“之前,朕说把那个宫女赐给罗郇,他拒绝时,脑袋都要晃掉了,足像个妻管严。”
庄兰信一想,也跟着笑,“陛下观察入微。”
“倒也非如此。”说起这个话题,季长芳索性一块儿问了,“那罗郇是何出身?”
“罗将军是先帝围猎时,从牧场捡回来的。他幼时颇为传奇,是被只狼养大的。”
“难怪朕觉得他眼神充满野性……”
庄兰信忙道:“罗将军虽然为人桀骜不驯,但是先帝说的他都会听。先帝让他效忠陛下,就绝对不会违逆陛下。”
季长芳倒没有怀疑过罗郇的忠心。他那张不会说话的嘴是个祸源,要不是有皇帝护着,根本活不到今日。
“按理说,你们家还算贵族。妹妹当时嫁给罗郇,就没有其他人反对?”
“无论是周家还是原来的莫家,自从母亲们去世后,就没了顶梁柱。一年复一年,不论是周家,还是庄家和莫家,早就从士族的排名掉到寒门了。”
季长芳点了点头,这时才明白,庄兰信的兰,就是程家麒麟衔兰的兰。
他们担得起这个兰。
给赵雅姜掖了掖被子,季长芳决定帮他一把。
“待会儿这里少留些人。角门那儿给他空出来。”
庄兰信立刻明白他是何意。
外头起钟了,季长芳该走了。
在她出门后,噩梦缠身的赵雅姜又打了个冷颤。
不要!
“我听说赵家的大公子是吓晕的。”
“难道宫里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赵雅姜昏迷时,隐隐听到耳边有人在哭。
“呜……”
他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一脑门的冷汗。
方才他听到的哭声,正是梦中父母给他哭灵的呜咽声。
赵雅姜坐起来,累得喘气如牛。
他会死吗?
会的吧,这样下去,他不死也得疯了!
打量了一下房间,看着周围没人,赵雅姜当时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他起床穿鞋,拢紧衣服,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从角门溜了出去。
他时常进宫,对宫里的路也熟悉。在他确定自己是在从政殿后他就脑补出了逃跑路线。从政殿属于前宫,这里离最近的宫门不过一炷香时间的脚程。今日百官入宫,他也在内,只凭身上的衣服,守门的将士就不会拦他。
不说俗事缠身的父母,灵仙现在都在重霄馆,短时间大概是顾不到他的。
这虽然是一个大好机会,但是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强装镇定地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入册。出了宫门,赵雅姜吸了口气,他绕进一个巷子,突然拔腿往前狂奔。
逃!
逃离这个地方!
弯弯绕绕,赵雅姜虽然看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巷子里乱撞,但是他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他一直跑,跑到了赵家的家学所附近。
也是上天怜他,他等了没多久,曲绪就携着同伴从里头出来。
“……去买点银屑纸吗?”
“我今日有事得早些回去,你自己去吧。”
看着曲绪跟同伴分开,赵雅姜屏住了呼吸。
他如今就像一个等待猎物靠近的雄狮,充满了耐心。
赵雅姜的头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像现在这般清明了。
他躲在暗处,一点点的往巷子深处缩,在曲绪彻底到了避开人烟的地方后,利落的上前出击。
曲绪突然被袭,第一时间就想反手挣开禁锢。赵雅姜毕竟身体虚弱,他担心曲绪会无意识的伤到自己,也很快就把他转过身来,让他看清楚自己。
认出眼前毛发凌乱,一身狼狈的人是赵雅姜后,曲绪也是有些发蒙,“大公子?您,您不是进宫了吗?”
“我逃出来了。”赵雅姜既然要找他帮忙,就不会瞒他,“七郎,你能不能帮帮我?”
曲绪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大公子想做什么?”
赵雅姜道:“我不想回去了。你能帮我……”
曲绪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动一下,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大公子说笑了。”
他拿开赵雅姜的手,转身居然要走。
“七哥”赵雅姜喊住他,声音因害怕而颤抖,“自从从苏州回来,我们就没再见过面。我不提什么同窗情分,我只问你,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
曲绪闭上眼睛,忍住心里止不住蓬勃而发的同情心,“我听说大公子在礼部有了官职,还未恭喜。”
“我是有了官职,可我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送九皇子的遗孀上路。”
如果可以,赵雅姜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想起这件事。
血,入目之处全是血!
“王妃江氏当时还有身孕,因为祖制,生生被惊吓流产后活活逼死;王妃翟氏天纵奇才,你也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声,若是能在九月的围棋大比中夺魁,她就是能带着一族寒门升贵族的大家因为祖制,这样的人居然也被赐药毒死!”
“这些都是赵家定下的规矩,是赵家为了防止程家兴起定下的规矩!”
曲绪听着这一番话,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但是你我从小所学,怎会有错?”
“你我所学,就必须要去维护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腐朽规矩吗?”赵雅姜抓住曲绪的手质问道:“七郎,你我一介文人,生来也是抱着维护家族荣誉,活出自己风骨之愿。可你我究竟有没有想过,我们从小学的规矩理法,有一些是建立在人命之上的?为什么有些事明明是错的,我们却不能反抗?赵家的心太大了,赵家已经完全走错了路,可偏偏父母还要逼着我们认定这条路是对的”
在赵雅姜的心里,若赵家想为王,大可起兵造反推翻程家,可偏偏赵家不这样做。他不仅不这样做,还自诩为臣。为臣自当维护君主,可赵家维护的却是自己的利益。也不知道这样的风气延续了多久,反正现在赵雅姜看现在的赵家就是全家人开始君不君,臣不臣,完全乱了章法。
要做臣,就该有臣的样子。
“你就不觉得,他们做错了吗?”
曲绪仰头叹了口气,“大公子,时代所迫,大家都这样,依你我绵薄之力,又做得了什么?”
他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怎么会没有想过?
“小河流入江洋后,就算想往左走,可挨不过江洋的力量,只能顺流而下。你我到底不过是混在江洋的小河。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赵雅姜本来因说话而情绪激起的心为这一句平复了下来。
“你不愿,我不强求你。但是,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不想回去了。我再回那个家,我真的会死的。”
曲绪看着他,没有说话。
刹时间,外头的街道突然传来骚动。
“他们来找我了。”赵雅姜吸了口气,用力的拽紧了曲绪的袖子,“七哥!”
曲绪叹了口气,“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灵仙都会找到你的。”
他望着赵雅姜,眼前的少年,眼里还是带着天真。
或许,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曲绪突然就下了决心,他反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雅姜面色一喜,赶紧跟着他跑了起来。
两人避开人群,直接出了朱雀街。
天上乌云密布,似乎又要下雨了。
愣是凭着一口气,两人来到一所民宅前。
曲绪带着赵雅姜来到宅院后门,伸手锤门。
咚咚咚
曲绪叩门的力气很大,三下下去门都似乎要被他拍倒了。里头人似乎受不了他,开口问了一句:“谁啊?”
曲绪望着里头大声喊道:“开门!”
他一边喊,手也未停。
里头又换了个丫头说话:“别敲了,主人不见客。”
曲绪听着也不搭理,又把敲门的力气重了两分。
“哎,我说你这人儿!”哐当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出来一个胖胖的小丫鬟,“只有短命鬼才会一直敲人门呢,你烦不烦?你们两个是谁?来我家干嘛的?”
曲绪后退行了一礼,“我们是你主人的亲戚,能不能劳烦姐姐”
小丫鬟一哼,转身就要把门关上,“骗子,我家主人从来不说自己有亲戚。”
“不说不代表没有。”曲绪抓住门框,把她卡得不能动作,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能不能麻烦姐姐通传一声?”
胖丫头一看见银子眼睛就亮了。她直接把银子抢了,生怕曲绪收回去一样。
“等着。”
拿了钱财,胖丫头关门时也一样爽快。曲绪要不是手收回得及时,得吃些苦头。
赵雅姜看着这栋青瓦白墙的小院,这才开口问:“这里是哪里?”
曲绪擦了擦滴在额上的雨水说:“是白家二郎自己置的宅子。”
“是那个白家二郎?”赵雅姜一愣,瞬间明白曲绪带他来的意图。随即他又有些怅然若失,“我以前,当他是赵家的叛徒。还曾经跟着大人说过不逊的话。”
“大公子……”曲绪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胖丫头穿过回廊,直接找到白俊的书房。
这会儿,他正躺在软塌上一边看书一边吃葡萄,样子看起来安逸得很。
胖丫头直接进来行了个礼,“少爷,外头有你的亲戚找你。”
白俊说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没亲戚。”
“可他们给我钱了。”胖丫头摊开手心,把银子露出来,“你看,这些钱够咱们吃半年的了。人傻钱多富贵货,您就见一面嘛,不会少根毛的。”
白俊放下书,坐起身子瞪了他一眼,“我让你瞎做主了?”
胖丫头一点儿也不怕,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是传个话而已。”
“哼。”白俊没好气的往嘴里丢了颗葡萄,“我赶明儿一定要坚伯卖了你,一锭银子就能把主子卖了的东西。”
“呸。”胖丫头双手叉腰,梗着脖子大喊道:“您一个月没去上工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养活我们呢,这样下去,我还不如自己卖了自己。您的主子都从皇子熬成皇帝了,您还在家里窝着。人家太监好心过来请你,你还拿乔不肯。那太监说的没错,等皇帝把您忘了,您再回去,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白俊气急,弯腰抓起自己的鞋子要往她身上砸,“爷的事儿,用得着你插嘴?”
“你若不是我的爷,我才懒得说你呢。”胖丫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又听到后门那儿门在敲,当即不耐烦了,“哎呀,你看,他们又开始敲了,烦死人了。”
白俊把鞋穿上,过来时,用力的打了一下胖丫头的脑袋,“没规矩的丫头,我明天就把你撵走。”
胖丫头完全不把这话当真,只催促他,“我走就是,你快些嘛,别让他们吵了。”
白俊出了院子就喊道:“坚伯,二妞明天就不在咱们家干活了”
或许是这种事发生多了,回答他的只有后院的叩门声。
确实挺吵的。
白俊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打开门,一见门口的曲绪,赵雅姜二人,就忍不住乐了,“你们找谁?”
毕竟有求于人,曲绪连忙拉着赵雅姜见礼,“见过白二哥。”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公子驾临。”白俊靠在门框上,慢悠悠的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二哥……”曲绪一时语塞。
赵雅姜上前一句步,仰头看着他问:“二哥,七郎说你能收留我。我不想回去了,你能帮帮我吗?”
白俊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三分嘲讽的笑:“为什么不想回去?那可是多少人想也想不到的金窝。”
“不是金窝,是魔窟。”赵雅姜想想就觉得痛苦,但是他现在也明白,当务之急,是说服白俊收留他,“我知道二哥你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但是我现在年纪太小了,还没有独立自主的能力,我又不想做任何妥协,再在那个家里呆一天……二哥,你帮帮我吧,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白俊看着他,半晌只说:“我白府从不收废人。”
赵雅姜忙道:“二哥,我可以给你做工的,我不会白吃白穿,我跑出来,就没想过享福。”
胖丫头这会儿又在院子里喊:“少爷,前面有人敲门,说是赵家大公子丢了,问咱们有没有看见。”
赵雅姜吓得脸色一白,又说:“二哥,您就当是发善心吧。”
白俊回头问:“是专门来咱们家问的?”
胖丫头不是很畅快的样子,“不是,是从朱雀街一路找过来的,好些人呢。”
曲绪道:“怕不是赵家没有进宫的人都被惊动了。”
赵雅姜听得,连忙又喊了一声:“二哥,当我求你了。”
说完,他居然撩起衣摆就要跪下。
别说曲绪吓得不轻,白俊也不能要看着他跪下。
他拦住已经在哭的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这里缺个劈柴的木工,你愿不愿意?”
赵雅姜一扫脸上阴云,立马点头:“我愿意!”
白俊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进去。
曲绪拱着手,深深地朝他行了一礼。
白俊也不去看他,自顾自的把门关上。
曲绪的心这才落了地。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找个地方坐下,省的家里人问起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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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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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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