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秋高气爽,可谓也无风雨也无晴,来行雅事再适合不过。到达后沈涌提议两两相对,反正杜游有曲绪,秋静淞便故意落在后头磨蹭,成功的和林说坐到了一起。
日头渐冷,秋静淞最近出门都要多穿几件,今日她还带上了个披风。坐下后她靠在桌上注意着周围,时不时地闷声咳两声。
桌上有花糕,有香豆,还有几壶暖酒。秋静淞倒出一杯嗅了嗅,闻着不是很冲鼻,便推给林说,偷偷地跟他说,“你品品可有我酿的好喝。”
林说伸出手指把杯子勾过来,小含一口,悄悄地靠过去说:“自然没有经你手的够滋味。”
秋静淞心里开心,却仍笑话他说:“大哥何时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林说挑眉,伸手重新倒满酒杯又推过去,“你自己喝了不就知道我有无作假了?”
秋静淞抓了两粒豆子丢在嘴里,刚准备喝却被呛到了,她皱着眉头难受了咳了两声。
这一次她的声音就有些大了。
林说有些着急,连忙询问:“怎么了?”
“他有病你不知道?”郭蒙就坐在他们二人前面,或许是早就介意,他此时的脸色臭得不行,还回头说:“冯二,你这么一直咳嗽,不会是得了痨病吧?”
他这话不得听,本就张望着这边的杜游顿时就气得鼓起了嘴,“郭蒙,你胡说什么?你才有痨病呢!”
郭蒙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有病就去看病,还不让人说了?”
“这又是怎么了?”正在和沈涌轻声交流的严信发现只要他一会儿不盯着,底下的学子就开始闹腾。他抬头,看着唯一站着的杜游说:“刚好,杜游,你今日便第一个给大家讲讲你的文章吧。”
杜游一吓,本来想跟山长求情拒绝,转头看到郭蒙瞬间得意的表情,他又不服气了,“讲就讲。”
沈涌轻笑一声,离开位子往前走了两步说:“那大家便安静下来,听听杜游的文章。”
杜游眨着眼睛,此时也是硬着头皮赶牛上山了。他把自己写好的文章摊开,捧在手里念道:“乾化一年,余往苏州崇明书院学习,课上……”
他只念第一句,山长严信就摇着头一叹。等他读完,一直微笑着的沈涌率先点评道:“完全是大白话嘛。杜游,文章轨范你自己私下可研究过?”
“研究过。”杜游低着头,心里十分羞愧,“可是夫子,我只知道山是青的,天是蓝的,世间万物你要我画出来我可以,但是你让我写……”
沈涌不赞同地说:“你能一辈子保持着看到实物后再作画不成?就算是画,也须得有想象力,这和写文章是一样的。”
歪着曲解的杜游立马点头,“对啊,所以我也把当时课堂上夫子的风采画出来了。”他从盒子里翻出一个墨盒,颠颠地跑到沈涌面前双手奉上,“夫子您看。”
沈涌看了他一眼,把画摊开。
画中,杜游把当时课堂上的人都刻画出来了。席地而坐的是沈涌,还有那个举手发言的女学子,一直睥睨着看人的郭蒙,还有像是在点头的秋静淞,以及角落处坐着的林说和辛同舒。当时每个人的神态,衣着,位置,观察细致的杜游都一一刻画完全,再加上鲜明生动的配色,乃是上等佳作。
沈涌这时也犯了难。虽然他出的题是赋,杜游回的是画,可这画实在让他喜欢,要真的给一个差评,他又觉得很不合适。
他左思右想,实在难以定夺,便回头询问严信的意思,“山长,您看……”
严信拿过画也笑了。他点了点头,评道:“杜游,上品。”
杜游喜出望外,立马道谢,“这些山长。”
“下次不许这样投机取巧啦。”严信不轻不重地告诫一声,抬头看着他问:“我想把这幅画留下来挂在讲堂里,你意下如何?”
杜游自然没有一点别的意见,“山长喜欢,就送给山长。能把我的画挂在课堂里也是学生的荣幸。”
沈涌一笑,挥手让他下去,“去坐吧。”
严信顺了顺纸张,慎重地在画和文章上印章。
沈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秋静淞身上,“冯放,第二个你来说如何?”
秋静淞立马站起来,拱手道:“学生献丑。”
沈涌摆手,一脸期待。
郭蒙也歪头,偷偷地打量她。
“今天下三分……”
秋静淞神色大方,吟诵文章时轻慢缓急皆有节奏,语调也有章法,让人听在耳里如是春风。
可……也就听起来好听而已。
沈涌听完秋静淞结段,脸上表情很是复杂。郭蒙也是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秋静淞瞟了他一眼,只当没听到。
沈涌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忍说:“冯放啊,我以为你有一张锦绣皮囊,自当也能写出锦绣文章,可你这……”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郭蒙索性抢话说了,“普通地像个愚人。”
杜游一听,也觉得他在一起骂自己,刚想反驳,曲绪却拉住了他。
秋静淞对此不过一笑而过,“学生不擅长文章,自然写不出佳句,倒是没有事先知会诸位。”
沈涌觉得,她这话有些软中带硬的滋味。
“是我以貌取人了。”他觉得好笑,又评价道:“和杜游不一样,你的比喻用得十分恰当,手法也有。我方才也不是说你这篇文章写得不好,只是……我是觉得你能夺魁首的。”
秋静淞笑着不说话,只是把自己写好的文章收起来,上前送到沈涌手里。
严信看着她走过来,心说:“这孩子虽然文章做得普通,但风姿却是上品,尤其是方才读文章时……若日后上了朝堂也这般表现,恐怕天子都会觉得觉得亮眼。”
沈涌接了裱好的文章,照例是打开翻阅。就是这么一望,他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他的惊讶赞叹直接摆到了脸上,一段看完后,他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妙,妙极了。”
他抓着秋静淞的手问道:“这字是你亲手所书?”
秋静淞点头称是。
沈涌便又问道:“可是哪位大家的字体?”
秋静淞答道:“是学生自幼习字练出来的。”
“想不到你在此处竟有如此天赋,好,好啊。”沈涌点头一脸肯定的说:“冯放,就算你不会做文章,就凭你这一手好字,也能得天子青眼。”
他回头,把秋静淞的文章交给严信观看,“山长,您看看学生有无说错。”
严信看了脸上的表情也是从惊讶到惊喜,他摸着胡子,细细品完全文才点头说:“冯放,你不仅有一张锦绣皮囊,你还写得出这人间锦绣!来,”他对沈涌说:“给诸位学子也传阅一番。”
等文章被拿下去,严信又看着秋静淞说:“你的一手好字,十分灵气,以后要多加练习,切勿荒废。”
秋静淞拱手稍拜,“学生谨记山长教诲。”
严信含笑点头,又问:“你还擅长什么?”
秋静淞回道:“下围棋。”
严信便说:“为师也好此道,今日放学后你过来咱们走两招?”
秋静淞笑着答应:“好。”
严信这才说:“你下去吧。”
秋静淞转身,施施然回到座位上。坐下后,她歪头看着也在笑着的林说道:“今日我可要抢你风头了。”
林说挑了挑眉,“那你也要抢得过我才行。”
秋静淞一听,不由得丧气,“你又写出什么绝世好文章了?”
林说点头故意说:“可能也只只比你的字稍胜一筹。”
他们小声聊着天,秋静淞的字刚好传到郭蒙手里。他起先皱眉看着,后来表情愈来愈舒缓。
冯放果然有他傲气的资本。
郭蒙心里点头,刚想把文章合上,手却被旁边的人大力地拉了一下,只听纸张“嘶啦”一声从中破开,立马分成两节。
那人一惊,立马大声说:“郭兄,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撕了啊。”
郭蒙看着他,不屑他这等小人行径,“哼”了一声回头朝着秋静淞说:“你的字,确实很好。”
没看到刚才的情况,秋静淞接过碎开的文章,心里听着他同桌的话倒觉得有些奇怪。
郭蒙这种脾性也不屑于说谎,他既然表示了夸赞,又为何要撕了?
郭蒙不知道在顾忌什么,他也不解释,直接转过身去后直接搬起矮桌软垫自己单独坐去了最后面。
林说倒是注意到了在他起身时那位同桌的眼神闪烁。
那人看到山长望了过来,连忙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像受了什么委屈。他回头看着秋静淞说:“冯二郎,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一起坐吧?”
林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在桌子下拉了拉秋静淞的袖子。
秋静淞立马闭嘴不答,只是低头咳嗽。
那人的眼神立马变得有些阴鸷,他又看着林说,林说低头也不理他。
他低头对秋静淞说:“冯兄,这坏了……”
“重写一份便是。”秋静淞也不含糊,直接用酒磨了墨,以左手握住笔。
在别人看来难得的事,不过是她的日常。
今天的这次测考,文章方面果然是林说得了第一。
或许是真的喜欢秋静淞的字,结束后山长还把秋静淞留下来特意跟她说,让她把林说的文章重抄一遍再往奉阳送。
他说:“书院中,你的字和林说的文章都能堪称一绝,为师相信,若你们二人结合,定能胜过天下万千。”
秋静淞从此句中听出了深意。
难道崇明书院每次测考送上京的文章也要跟其他书院一比高下吗?
当然,秋静淞也乐得为林说添美,立马就答应了。
她拜别山长,发现杜游和曲绪还在等她。
她露出恰当地喜色,加快步子走过去,“世叔,曲兄。”
“冯放。”杜游看到她简直可以用笑逐颜开来形容,“你今日真是给叔叔长脸。”
曲绪也说:“冯兄的字,已然能用一个绝字形容。”
她低头谦虚道:“曲兄不必过奖,只是平时练的多而已。而且我大概也就这么一个长处了。”
“有这门长处就能像我一样混的上饭吃不被饿死了。”杜游骄傲的拍了拍胸脯,又有些不解地问:“只是冯放,我刚才才注意到你竟是用左手写字,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讲究不成?”WwW.XiaoShuo530.com
秋静淞握着左手手腕不动声色的说:“因为我的这种字只能拿左手才写得好。”
“啊,那惨啦。”杜游丧气地说:“我不用左手,我刚才还准备找你借本临摹,结业后回家跟兄长炫耀的。”
秋静淞一笑,看到露出了然表情的曲绪,有些歉意地朝他低了低头。
曲绪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他们三人出了山林,刚准备下台阶就发现不远处林说在跟人争执。
秋静淞面色一变,看着那个领头的人,发现他就是刚才郭蒙的同桌。身边的杜游和曲绪因为感觉气氛不对,已经快步跑了过去,秋静淞心里着急,也连忙跟上去,靠近后指着那人说:“世叔,他是谁?”
杜游十分快速地回答:“董氏的庶次子,叫董农来着,就是程家的那个董氏。他哥是董荞,可他完全没有董荞的坦荡,平日跟郭蒙玩在一块儿,也不是什么好家伙。”
董氏可是手握实权的亲贵!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董农恨上林说了,他这时伸手抓过林说的衣领,高举的拳头眼看着就要往林说身上招呼。
秋静淞一惊,急得直接喊出声,“董二郎,你干什么!”她撑着石栏直接跳下来,一边走一边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便是,何必失了自己风度?”
“你不过是刚才跟他坐在一起的交情,犯得着替他说话?”董农松手,回头好不嚣张地说:“难道你也看上他想跟他结拜不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给我起开!”
他怒极伸手,力道不轻不重地往秋静淞肩处一推。
董农估计也没想到,秋静淞会在他碰到后立马往后一倒。她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咳着,越咳越大声,没两下就翻了一个白眼闭上眼睛倒在地上装晕。
要不是林说知道她本就健康,此时还会真的以为她晕了!
杜游站在上头大喊一声,“啊”他跑下来,扶起秋静淞用力地推了他两下,“冯放,冯放!”
曲绪看他喊都喊不醒,脸都被吓白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懵的董农说:“你,你怎么可以打冯放呢?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他有病的!”
杜游感觉着秋静淞故意变弱的呼吸,怒从心起。他把秋静淞放在地上,撩起衣袖就朝董农扑了上去,“董农,你敢打我侄儿,我跟你拼了!”
董农一个不查,被他扑在地上,脸上挨了好几下。他吃痛,还手,又把杜游打得直叫唤。
曲绪一看,气得也加入了战局。
本来站在一旁的林说也不知为何,被人拉着打了两下。
下了武课的辛同舒过来看到自己二哥躺在地上,大哥被人抓着打,整个人都不好了。
“龟儿子的。”他一声吼,想都没多想就直接冲了上去,“谁干的,啊?你们又欺负我哥!”
当严信和沈涌笑着从山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场十分精彩的大型男子混战。
“……”
两人一时间,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怎,怎么了这又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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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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