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很奇怪了。有一次,杜游还突然问芦洲:“芦洲,你们这儿有特别漂亮的姑娘吗?”
芦洲当时正和秋静淞讨论书法与画技的相同之处呢,听到这个问题,当即是愣了一下,“漂亮姑娘?要多漂亮?”
杜游上下打量了秋静淞一下,说:“至少不要比我侄儿差啊。”
芦洲笑了,“冯公子当得是人魁,平常女子哪里配得上呢?”
杜游托着下巴有些不满,“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有些敷衍?”
芦洲顿了一下,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杜公子,你若是想给冯公子找心灵之友,可以以临烟渚为范;若是想找爱欲的对象,也可以以临烟渚为围。可你若是想让他跟哪个姑娘谈感情,妾身觉得,还是那些良家女子受得住些。”
杜游还是第一次被芦洲下脸子,他心里当时就慌了,“不是,芦洲,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嘛……”
秋静淞看了看他,也打圆场说:“姑娘,我看世叔也没什么其他意思,顶多是看我们看得久了,心里厌烦罢了。”
这种解释跟被芦洲认定的那种想法好太多了。杜游也是急智,连忙承认说:“对啊对啊,我就是,见色心起,就是想看看别的姑娘嘛,就是看看。”
芦洲还有些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不管之前是哪种意思,反正现在秋静淞所说的才是杜游真正的心思。他点了好几下头,上前两步说:“芦洲,我侄儿家教严,胆子可小了,第一次我带他来时他差点没跑掉。后来就算他自己来,也只是去找那一位玉人姑娘,可见他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小小年纪就失了风评,把他往坑里带嘛。”
芦洲看杜游神情急切,心里是信了三分。不过心里起了脾气,让她一会儿就消下去也是有些难了。她不再理会杜游,而是看着秋静淞说:“冯公子,您见到玉人妹妹了吗?”
秋静淞摇头,实话实说:“这倒未曾。”
芦洲便说:“那您也算跟她接触过。您觉得她怎么样呢?”
秋静淞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玉人姑娘与芦洲姑娘一样,是个自爱,且腹中有才气的女子。”
芦洲被夸,并不见高兴,她又接着问:“您很欣赏她吗?”
秋静淞点头:“世间最难得的便是出淤泥而不染。”
“是吗?”芦洲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叹了口气说:“那冯公子,妾身便假设,如果您以后喜欢上了玉人妹妹,你会带她离开吗?”
秋静淞不知道芦洲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张了张嘴,还未回答,芦洲又继续问:“您带她离开后,能保证爱她的时候对她好,不爱她了也不会丢弃她吗?您会一直保持着此刻的心情,在她初心不变时一直尊敬她吗?”尒説书网
杜游皱了皱眉,听着芦洲声音悲戚,知道自己今日是说到不该说的话了。
他试图宽慰:“芦洲,我们商家,规矩没那么严格的……”
芦洲摇了摇头,“杜公子。妾身也曾身处富贵之家,知道连士族与贵族之间都有差距,更何况是士族与贱民?就算立再多规矩,给自己套上再多外皮,官妓就是官妓,娼门就是娼门。你们日后,若是谈诗作画,妾身欢迎。若是来寻欢作乐,妾身也自当笑脸相待……”
杜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把头低下,转身就想走:“芦洲,既然今日你没了兴致,那我便回去了。”
他出门时,不用作什么手势,知暖晓冷的秋静淞也连忙告辞跟了出来。
杜游是一路跑着出了临烟渚。
他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秋静淞跟在他身后。他快便快,他缓便缓,一路跟着他绕到了河边。
杜游站在河边的枯柳下,自己生了半天的闷气。他直到站到腿都麻了,才捡起一颗石头扔进了河里,“倒连累你被芦洲迁怒了。”
秋静淞摇了摇头:“芦洲姑娘也说了,只是假设。”
杜游不言。砸了块石头又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秋静淞问他:“你知道芦洲姑娘有什么伤心往事吗?”
“第一次来时就听老鸨说过。”杜游犹豫了一下,说:“好像,以前有一位崇明出院的学生跟芦洲先有夫妻之实,后有生死之约,但后来……”
秋静淞皱着眉按照最基本的套路问:“他始乱终弃了?”
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杜游也不清楚,他只是听老鸨说:“对方据说是高门大户的公子,走了就没再回来,只给芦洲留了一个空想。”
秋静淞看了看别处,良久之后说:“芦洲姑娘今日是怕我空留情不给承诺吧?”
杜游下意识地拒绝这种说法:“你怎么会和那群人一样呢?”
秋静淞笑着摇了摇头,“世叔,先不论我是否会在临烟渚做什么,因为那毕竟是我的事,而且我暂时还不想谈儿女之情……”
杜游着急地回过头,“那你跟林说……”
听着他戛然而止的呼声,秋静淞挑了挑眉,“林说?”
杜游捂着嘴,后退了一步。
他忘记自己站在河边了,这一退,差点跌进河里。秋静淞把他拉回来,见他神色狼狈,也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世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因为力道没控制好,杜游回来时差点摔在地下。他龇牙咧嘴,想着反正都已经丢够人了,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说:“我,我就是以为你跟林说有断袖之癖。”
这跟心里猜的虽然一样,但是听他说出来,秋静淞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跟林兄太亲密了?”
林说委屈巴巴地说:“我看他搂着你,还说什么爱称……”
爱称?
秋静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眼珠子一转,说:“世叔,你向来都是叫侄儿名字的。”
杜游点了点头,“我是你叔叔,是你长辈,当然叫得你的名字。”
“确实是这样。”秋静淞说:“您是冯放的叔叔,所以叫侄儿大名。您与曲兄平辈相交,是以唤他为七郎,同样,曲兄也会回唤您三郎。”
杜游觉得并没有哪里奇怪:“我二人还未及冠,并无表字,所以便以家中排行相称书院里的其他人也是这样的。除了你之外,我还见过郭蒙大名,但那是因为我大哥跟郭蒙父亲曾有同窗之谊,所以我自认高他一辈,他想来也是清楚这段往事,所以并未与我有什么计较。”
秋静淞点了点头,这才又说道:“那,世叔知道林兄是如何称呼我的吗?”她本来就没想让杜游回答,这个问题问出去后直接自问自答了:“侄儿与世叔不同,虽未及冠,却早已被长辈赐了表字。侄儿字笑青,因为想与林兄真心相交,所以只告诉了他一人。”
“笑青?”杜游皱了皱眉,回想了当时林说的口型,好像是没错。然而一想,问题还有:“那为何你管林说叫大哥?”
“咦?”秋静淞一脸惊讶,“我这么叫过林兄吗?”
杜游上下打量着她,自己一想:等等,能让冯放叫大哥的,不就只有冯昭吗?
难道……
自己给自己整了个乌龙的杜游在那一瞬间不想说话了。
偏偏秋静淞还坏心眼地来落井下石:“世叔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啊。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不说,还惹出了芦洲姑娘的伤心事。”
“啊”杜游抱着头摇了两下,“闭嘴闭嘴。”
秋静淞用扇子挡住脸,闷声笑着抖着肩膀。
回去之时,在过道上,秋静淞和杜游一起看到了赵家的那位大公子赵雅姜和新来的孙余两人有说有笑的过去。
杜游靠在柱子上,稀奇地“啧啧”了两声:“我还以为赵雅姜心气儿有多高呢。嗯……这个孙余有本事,有本事。”
秋静淞“咳”了一声说:“你不会又怀疑他们……”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杜游翻了个白眼,回头问秋静淞:“我刚才在芦洲面前说,咱们商家是最不重视门户之别的,可你知道,程秋宫赵商五家,哪家规矩最大吗?”
秋静淞随口一猜:“皇室程家?”
“不是,是赵家。”杜游说着,还回头看了看赵雅姜的背影,“赵家管着礼部,什么礼记,周礼之类的,是赵家人开蒙就要学的书。他们这些年来,什么也不干,能做学问的做学问,做不了学问的就死嗑礼仪。赵雅姜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我不知道,可他像现在这样和寒门出身的孙余一起并肩而行,显然是不符规矩的。”
秋静淞不禁想起了小时候被娘亲请回家里的嬷嬷,“我听说,若真按照礼仪来言:除平级外,皇族只能与士族通话,士族只能与贵族通话,贵族只能与寒门通话。若是皇族与贵族通话,士族与寒门通话,就叫乱了礼法纲常。”
“赵家就是这样。”杜游说完很想嘲笑一番:“听说他们本家家里的奴婢都是没落贵族出身,平日里要是遇到身份低微的,别人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倒先装聋作哑。”
秋静淞摇了摇头,简直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也太压抑了啊。”
杜游有感而发:“有时我又在想,何必在乎身份呢?贱民不能读书,只能穿葛布麻衣,衣服颜色只能着白着绿;平民不能戴金着玉,衣服不能使用正色,上面也不得绣有花纹;寒门庶族不得着绫罗绸缎,不得住超过三层的屋子……难道只是因为这些外物,士族皇家就一定会比他们高贵吗?”
秋静淞当然是不尽然赞同的。
“所谓败类,败坏的是他的内心,他的德行,跟他是什么出身并无关系。贱民之中况且有品行高洁者,高门大户中也常出苟且龌龊之事。人们心中的阶级,不过是权势者给自己的虚荣心套上的外皮罢了。”
杜游点头,想着又觉得两人说的这些话太过叛逆。他往四处看了看,见并无外人才松了口气,“行了行了,不说了。”
秋静淞笑了笑,转身给他让了条路,“回去吗?”
杜游点头,又哀怨地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听说,咱们过年都不让回去的。”
“毕竟是来读书的嘛。学业都尚未完成,回去算怎么回事?”
“但是会放几天假吧?”
“应该会的。夫子们也得回去陪自家夫人呢。”
“可我今日把芦洲得罪了……难道我今年要跟书院的这群大男人们过年吗?”
“世叔可以去给芦洲姑娘道歉啊。她不是小气的人,一定不会记恨你的。”
杜游觉得,这样的情况微乎其微吧。
他其实知道负了芦洲的是谁,可……他也不好对人家过多指责啊。
望着过年等着过年,时间就过得很快。
吃完腊八粥,马上就到了大年三十。
今年的年,秋静淞是偷偷摸摸和林说以及辛同舒一起过的。
他们下山,像上次看雪那样在食味居包了个厢房吃年饭。
半夜一起守岁时,秋静淞把曾经他们结拜时答应做的木牌拿了出来。
木牌上并无其他标志,只是简单地刻了朵梅花。
辛同舒拿在鼻下嗅了嗅,隐隐还能闻到清香气。
林说也算是见多识广,立马认了出来:“这是金丝楠木?”
秋静淞点头:“我问冯昭要的。”
这可是与黄金等值的木头啊。
林说拿在手里摸了摸,小小的一块手掌大的木牌被秋静淞打磨得平而光滑,也不知费了她多少心力。
秋静淞怕他有心里负担,忙说:“我挺喜欢做这个,并不要紧。”
“其实用松木就好了。”辛同舒挂在腰间自己低头看了看,说:“这么漂亮的木牌,用料还这么贵重,我还真怕被小人偷了去。”
“这更说明你要小心保管才是。”林说告诫了他一声,自己也挂上了。
用这等木头刻上代表着他们三人的梅花,暗喻难道还不明显吗?
不是只有爱情,才能用情比金坚这个词来形容的。他们三人之间的友情,千金不换!
秋静淞笑了笑,拿起也被自己挂在腰间的木牌往地上磕了磕,轻声说了句:“岁岁平安。”
林说看着他们,眉眼间全是温柔:“祝愿我们三兄弟来年能心想事成,飞龙在天。”
辛同舒也笑了,他忍不住又挨着秋静淞坐下,大声望着天上喊道:“愿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只愿岁岁有今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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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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