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婴或许是那里受了刺激,没过两日,他居然真的去跟季祎请命,主动前往东北战场。
季祎当时也答应了,并任命他为监军当然,这事儿是六皇子季善告诉他的。
季盈今年同样已经十六岁了,可他并没有在朝堂上任一官半职。
这主要是他并不喜欢往圣上跟前凑,不会撒娇卖乖的缘故。
对于朝堂上的事,连母亲惠姬都比他知道得多。他日日大了,心思却还没有放到正事上来。惠姬时常看着他叹气:
“你这孩子,以后该如何是好?”
季盈心里其实也有打算:他觉得,六哥季善现在的日子就过得很好。
花朝节的那天,惠姬的兄长惠冉棠请旨入宫。
季盈那会儿正窝在某个角落打瞌睡呢,等熟门熟路的宫女找过来跟她禀告这事,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回到云台殿,季盈迷迷糊糊地给惠冉棠见礼,“舅父。”
惠冉棠看着他这般模样,重重的叹了口气,“殿下啊……”
惠姬带着婢女们离开,让这爷俩单独留在大殿说话。
季盈还是懵懂的模样:“舅父看起来似乎脸色不太好?是生意场上遇到麻烦了吗?”
惠冉棠久久不言,季盈等了会儿,跑去给他倒了杯茶,“舅父,不如我们坐下说?”
惠冉棠摇摇头,也没伸手接茶,他拉住季盈道:“殿下,你还记得草民跟你说过,草民有一个比你大一些的儿子吗?”
季盈点头:“表哥的名字我都记得,叫惠知。”
惠冉棠便皱着眉说:“殿下,今日草民进宫,是来求您帮忙的。您的表哥不争气,年节时在街上跟人发生口角,把人活活打死了。现在他被关在狱中,县官想判他当街斩首。”
季盈听完,立马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舅父,既然表哥打死了人,他就该给人偿命。”
惠冉棠虽然知道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却还是有些心寒。他吸了口气,又说:“当然,后来案子查清了,人不是你表哥打死的,但是他当街闹事,还致人伤亡,按例要流放三百里三年。”
季盈点了点头,想着又说:“那,舅舅好生嘱咐表哥,日后引以为戒吧。”
“殿下……”惠冉棠的手已经有些发颤,“若是草民想求您托关系,免除惠知的流刑,你待如何?”
“为何要免?”季盈有些不理解,“毕竟表哥闹了事,而且只不过三年罢了。三年时间买一个谨言慎行的教训,我觉得很值得。”
“殿下,您这个性格还真就没有变过。”惠冉棠摇头,叹了一口气,“草民就这么一个儿子……唉,幸好草民从小把他教得好。”
季盈此时一想,又结合惠冉棠的神情,反应过来刚才与惠知相关的事都是惠冉棠假说的。他联合到近日惠姬的异样,皱着眉猜测到:“舅舅,您是想……”
“惠姬娘娘可能跟您说过,可如今,草民想再问您一问。”惠冉棠拉着季盈到一边坐下,说:“您到底对以后是怎么想的呢?若刚才草民说的情况是真的,草民舍去一张老脸不要跪下来求你,惠姬娘娘也帮着一起求你,你还能做到一直无动于衷吗?换种说法,若是出事的人是我,我没有违法,也不曾害人,可就是被人陷害下了大牢。刑部判我死罪,秋后处斩,殿下,难道你到时候还要像方才那样所说,对您的亲娘舅也置之不理吗?”
季盈想不明白:“舅舅背靠商家,怎会被人陷害?”
惠冉棠摇了摇头:“人世间最难料定的,便是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殿下也不用在意草民出事是否合理,您只试想一下,若真有那么一天,您无权无势,您有什么资本来保护草民,保护您的亲人呢?又或许,草民在您心里也不甚重要,可若是惠姬娘娘出了事呢?您一没交好的亲帮,二不曾在朝廷上谋个差事……”
季盈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张了张嘴,惠冉棠的这番话犹如一根重锤,把他从自己的梦中敲醒了。
“草民听惠姬娘娘说,你想学六皇子。可殿下,您跟六皇子不一样啊。六皇子没有亲族,就算身体再弱,也有在朝堂上谋得一份差事,陛下更是对他照顾有加……”
可他季盈,甚至在父皇心里不如季婴有印象。
他每日游手好闲,拼的资本到底是什么?
惠冉棠见季盈神情都呆滞了,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全部听进去了。他便又连忙拉住他的手说:“殿下,草民也不是让您去跟随哪位皇子的脚步结党营私,草民只希望你能稍微争一点点,至少您要有自保的能力啊。您小时候还说过,您要维护十二皇子的话,您忘了吗?草民说句不该说的话,以您现在的情况,怕是连最落魄的十二皇子也瞧不上您吧。”尒説书网
对了,还有十二哥。
季盈一边想着在宋国时第一次见到秋静淞的样子,一边想起了年初听到过的,十二哥有给父皇递请安折子的事。
听人说,当时父皇看到那封请安折子,脸色虽然不是很好看,但却意外地没有像以前那样置之不理。
他这回的态度十分暧昧。
连皇兄都有了动作,难道他是在想回京的事吗?
季盈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上。
惠冉棠见他自己陷入沉思,也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门口,一脸担忧的惠姬急忙上前。
“哥哥,如何了?”
“应该是开窍了。”惠冉棠摸了摸胡须,想着又叹了口气,“妹妹,有些话,你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惠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怕伤了这个孩子的心。”
惠冉棠摇头,他又想起来:“崔先生走了?”
“是。”惠姬说:“这四年,也有劳崔先生了。我本想谢谢他,只可惜他说走就走……”
“他有些江湖游侠之气,你不用放在心上。”惠冉棠说:“孩子身边该有个年长的男人看着。你放心,我回去后就给殿下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稳重的谋士,就算花重金也要把他请入奉阳给殿下做门客。”
惠姬心里满是欢喜,赶紧行礼:“那妹妹便在此谢过哥哥了。”
惠冉棠把她扶起来,说:“不用如此。草民也有私心,若是殿下发迹……”
惠姬连忙接话说:“他必然不会忘记娘舅的拳拳栽培之恩。”
入夜,季盈在东宫墙角的柳树下烧了一堆火。
袅袅青烟入空,马上就有御林军过来扑灭。季盈在那之前便寻得机会脱身,用自己在崔文墨那里学来的武功,登上了另一边的观景阁。
他抱着腿,缩在墙角等人。他枯坐了一晚上,直到天迹微熹时,崔文墨来了。
季盈见得他仪容整洁,不由得问:“你就在奉阳没走吗?”
崔文墨微微一笑,“有点事要办。”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季盈的脸,手刚抚上去,立马就被那冰凉的触感冻得下意识地缩了缩。崔文墨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有些无奈地说:“早春尚寒,在不知道我会不会及时赶来的情况下,你其实待在屋子里会好些。”
季盈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我在想事情呢。”
崔文墨知道这个孩子的性格,便柔声问道:“那你想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半。”季盈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缩在披风里。披风还带着崔文墨的余温,暖暖的,却因为太过突然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季盈便接这个机会低下头问:“老师,我想去清河。”
崔文墨眉头一蹙,“你想去找十二皇子?”
季盈点头,“我还有一半没有想明白的事,我觉得皇兄应该能给我答案。”
崔文墨看着季盈的头顶,沉默了半晌才决定把实话说出来:“可是他现在不在清河。”
季盈讶异地立马抬头:“那他在何处?”
崔文墨说:“去年我们从宋国分别后,他便顶了冯放的身份,在江南姑苏的崇明书院里读书。”
季盈张了张嘴:“冯氏,是我皇兄的人?”
崔文墨点头,“起先还不太敢确定。有了这件事,几乎可以十成十的断定了。”
季盈也没有别的想法了。他眨了眨眼睛,神情坚定地问:“那我想去姑苏找皇兄,老师你可以帮我出宫吗?”
季盈觉得既然崔文墨上次能把自己带到宋国,他这回也肯定能把他带去江南。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像麻烦精,季盈还说:“老师,这就是我拜托你帮的最后一件忙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干扰你。”
崔文墨摇了摇头,说:“我们师徒一场,不用说这些。”
季盈脸上便露出轻松的神色:“好。老师,如果可以,我想今天就走。”
崔文墨便挑了挑眉,“那你得需要等等我。”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计。
付卿书这夜睡得极不安稳。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做了噩梦。
被惊醒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奇怪,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桃花香呢?付卿书扶着头坐起来,眼睛一瞥,隔着珠帘瞧见外室的茶桌前居然短坐着一个男人。
她吓得心中一惊,连忙披了件外衣在身上:“什么人?”
崔文墨抿了口茶,轻笑一声:“可是扰了郡主的清梦?”
付卿书走出来看到他的脸,心里惊惶不定。
在四年前,付卿书会以为崔文墨只是一个才学过人的文人,就算后来在云台殿,十三皇子殿下的身边见到他,付卿书也只以为这是一种缘分。
可后两年,她在查一桩江湖大案时,意外地发现崔文墨居然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魔头。
而且这两个崔文墨还是同一个人。
这种心理落差让付卿书瞬间倾覆了与崔文墨初见时,心里生出来的好感。
若不是每次去看十三皇子殿下时看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付卿书都会以为崔文墨对赵国皇室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早知道,当初从惠姬那里得知崔文墨已经教成走人时,她差点跑回家放一挂鞭炮庆祝。
可为什么他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
付卿书早已跟崔文墨撕破脸皮短兵相接过,这时开口语气便理所当然的不好,“我以为你在玩腻了与十三皇子的师徒游戏后,就已经离开了奉阳。”
“我本该走,可是没有走成。”崔文墨放下茶杯,刚起身付卿书就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崔文墨笑而不语,他侧身,付卿书这才看到原来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孩子。
她心里惊疑不定,“你,你偷了别人家的孩子?”
崔文墨低头,摸着这小孩儿的脑袋说:“他是兵部侍郎祝显的儿子。”
付卿书看着不过四五来岁的孩子,神情呆滞犹如木偶,心里想着大概是崔文墨给他下药了。她不由得心里更加不齿,“你把孩子偷来了,那他的父母呢?”
“死了。”崔文墨看着小孩,脸上是畅快的笑容,“对了,我还往他家里放了一把火。”
“你简直……”付卿书差点就骂出来了要不是她看到崔文墨眼神一利的话。
她不怀疑,若是她把刚才那句话说出口了,崔文墨绝对会让她好看。
付卿书这是第二次犯怂了。
崔文墨见她想说又怕说的模样,忍不住发笑:“郡主娘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付卿书假意与他周旋,“我,我就是对你这样做的理由有些好奇。”
崔文墨垂下眼,想着也不瞒她,“我有一半的家人是因他而死,我如今不过是报仇罢了。”
付卿书忍着,不知该如何判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崔文墨此时却突然一笑:“所以今日崔某上门叨扰,实在是有事相求。”
付卿书立马猜透其中关键,“你是不是出不去了?”
崔文墨点头,“因为崔某为了追寻痛快放的那把火,城中戒严了。”
付卿书下意识地想到:“你要是被抓到,绝对会连累十三皇子的。”
崔文墨一件理所应当地道:“所以崔某来求郡主娘娘帮忙了。”
付卿书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想让我送你这个杀人凶手出城?”
崔文墨歪头,一脸难色:“不然怎么办呢?若是崔某被抓,十三皇子没有参与都会惹上一身腥。”
付卿书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崔文墨,你这个害人精!”
崔文墨听着反而笑了笑:“骂我没关系,骂完了,郡主你也要给个结果才是。”
付卿书一时语塞,眼睛都瞪大了,“你……”
崔文墨摸着小孩的头顶说:“你若不答应,我就只好去自首了。”
“那还不如我亲自抓了你,免得你祸害十三皇子。”付卿书说完,张嘴就想大喊。崔文墨却在那一瞬间,伸手握住了她的脖颈。
“我突然又不想自首了。”崔文墨压着付卿书摁到桌上,脸上笑眯眯地,“刚才那个选项似乎让郡主很纠结?那不如咱们换一个吧。在护送我出城,和被我一不做二不休一块儿杀了,两者选一个,这回的应该很好选吧?”
崔文墨说完手部就开始用力。
他不是在开玩笑!
呼吸变得困难的付卿书张着嘴,挣扎着,在她头晕脑胀,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崔文墨忽然松手。
付卿书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捂着脖子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崔文墨……”
崔文墨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很难受吗?”
付卿书咬着牙,伸手刚要推开他,便又听他再说:“是不是也想清楚了?”
付卿书心里满当当的竟是屈辱,“我早晚要杀了你!”
崔文墨弯起眉眼,没有丝毫地被威胁到:“那我拭目以待?”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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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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