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初抿了抿薄唇,低声道:“张院士,我没有抄袭。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研究的内容会出现在那本期刊上。可是……”
他突然就不说话了,因为自己的辩白在所谓的“如山铁证”前,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张院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
曲初抬头看着这个让自己尊敬的老学究,千言万语凝结成了一个“谢谢”。谢谢他相信自己,一如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一样。
“但是,”张院士叹口气,“这件事情不是我说相信你,就能解决的,校学术委员会那边会进一步调查。你放心,这种事情,学院和学校都会封锁消息,不会对你的名声造成任何影响,这几天你暂时休假,对外也只是宣称你有事不能来学校。”
曲初轻呵了一声,笑容里带着刺目的苦味:名声?
基于不公正的所谓“名声”,意义在哪里?
五年前,在多方势力的合力下,为了保全某位所谓德高望重的教授的名声,他不得不低头。
五年后,学校就是这么保住他的“名声”的?
真的是,可笑。
虽然张院士跟他说下午会有邮件,但曲初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等那封荒唐的通知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很快就从医研楼里回到了教职工公寓。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张院士所说的那样,不到一小时,那份本应该下午才会定向发到曲初邮箱的通知,却突然在星河大学校园BBS上公开了。
负责论坛日常运维的计算机学院学生会运维部的学生们一脸懵逼,虽然他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删帖,但是“星河大学最年轻的教授曲初涉嫌学术抄袭”还是以潮水般之势席卷了整个星河大学。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个曲教授,高颜值、气质佳、学术论文的数量和质量让人望其项背、星大最年轻的教授、前段时间还在校庆晚会上代表年轻教师发言的曲初教授,居然抄袭了?
在大学这样一个还算干净纯粹的环境下,抄袭——让曲初从神坛突然跌落,一身的光环随之被摔成了齑粉。
整个星河大学都在讨论这个事情,校园BBS上的帖子一个接一个地盖起了高楼。
“卧槽不是吧?毁三观呐!”
“我就说了这种长得帅的男人都是金玉其外。”
“呵呵哒,鄙视。”
“医学院这回该安静如鸡了吧?之前从国外引进了这么个海归的时候,整个学院都高|潮了,说什么星大的骄傲,说得好像整个星大就他们医学院牛逼到不行。谁知道引进的是这么个抄袭玩意儿。现在,就问你脸痛不痛?”
一时间,曲初成了群嘲的对象。
学校高层为避免“校丑外扬”,勒令计算机学院加快处理速度,但帖子删都删不赢。
最后还是运维部发了个通知——会查开贴和跟帖相关话题的同学的IP,一经查到,将严肃处理、绝不姑息。校园网的IP是通过DHCP分配的,虽然这个协议是动态分配IP地址,但只要你两周内上了网,这IP就会为你保留。
更何况,学校论坛的注册不是谁都可以注册的,需要输入学号。
总之,就学校这一亩三分地,查起来不要太简单。
这才让事情平息了不少。
毕竟,为了吃别人的瓜而吃处分,永远写进档案里成为人生的一个污点,这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也只是在校园论坛上平息了。
如今的学生们社交网络不能更品种繁多,不能在论坛上讨论,小范围内拉个微信群聊天总可以吧?
——你计算机学院学生会运维部管天管地管论坛,还能牛叉到拿得到腾讯爸爸的数据不成?
作为当事人曲初所在的实验室,生命科学实验室的群可谓是热闹非凡——当然,有了之前两次血的教训,他们在那顿聚餐后就很机智地先把群名称给改了,省得再吐槽些什么被老师们给看到。
“你们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吗?”
“其实,我是不信的。”
“不信+1。”
“外人不知道,咱们还能不知道曲教授的实力吗?虽然他高冷得一比,但是实力确实是牛逼。”
“卧槽,好想跟论坛上那些骂曲教授的人撕.逼啊。”
谢千遇就是在整个生命科学实验室的学生们暗搓搓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离他上回打电话过来,已经有四天的时间了,依照他的习惯,每次飞前他都会打电话到实验室找人广而告之一下他跟曲初之间的“奸|情”。
但偏偏在他上回刚挂掉电话后,机舱里有个乘客突然发病,整个机组都手忙脚乱的,于是谢机长的手机在匆忙和推搡间,阵亡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谢千遇这次的飞行任务是连飞的,从国内飞往欧洲某国家后,歇个一天,又马不停蹄地飞东南亚某国,在那里歇了一个晚上,才飞回星河机场。
谢千遇下飞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手机店买了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同款手机——他这个人其实不善变,喜欢了一样东西,就一直喜欢着。
一如八年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曲初后,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会这么喜欢下去了。
斗转星移,此情不渝。
即使那个人说出国就出国,凭空消失了四年。这才让他后悔自己当年的懦弱,决定这一次怎么骚怎么来。
谢千遇把手机卡放到新手机里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实验室打电话。
接电话的那个人一听是谢千遇,语气有些支支吾吾:“谢、谢哥,曲教授他——”
谢千遇一听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忙道:“曲初呢?让他接电话。”
“曲教授他、他不在办公室。”
谢千遇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然后果断拨打了曲初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用其他方法联系。Sorry,thesubscriber……”
冰凉的机械女声透过新手机的听筒传到耳膜里,谢千遇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发慌。
这是他第一次拨打曲初的手机号,没想到只是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他深吸一口气,又打了实验室的电话。
谢千遇的手机号对于实验室大部分人来说,不陌生,所以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谢哥,曲教授他——”
“我不找曲初,让徐岩川接电话。”他打断对方,语气焦急。
“舅舅,”徐岩川接过电话。
“你们曲教授,到底是什么情况?”谢千遇开门见山,语气很严肃,哪里还有平时嘻嘻哈哈的影子。
“我们打手机吧。”徐岩川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长时间霸占实验室的公用电话不太好。”
谢千遇闻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了下去,却只能镇定道:“好,你打给我。”
他之前电话里的联系人,都是存在手机里的,没有拷贝到电话卡里。至于跟曲初有关的那两个号码,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某人的脑海里。
徐岩川不愧是工科出身的,虽然整件事情他也是从论坛和同学们的八卦里得到的,但还是逻辑严谨、条理分明、简明扼要地将他所知道的信息说给了谢千遇听。
“我知道了,”谢千遇叹口气,挂了电话,然后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星河大学教职工宿舍。
——曲初的宿舍号他是知道的。
**
其实直到现在,曲初都有些懵。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他要碰上两遍。
五年前,五年后……
五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让他这次甚至都不愿意试图反抗一下,因为,没有意义,不是吗?到时候说不定他还会是那个被按头说道歉的人。
他从实验室回到宿舍后,就处于懵圈和放空状态,坐在书桌前,看起来正襟危坐还眉头紧蹙地在思索,如老僧入定般,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又或者说,什么都有,所以一团乱麻。
剪不断、理还乱。
直到他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给惊醒。
他打开门,在看到谢千遇那张常年挂着明朗笑容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焦灼时,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后脑勺就被一个巨大的手掌给笼着了。
热度从掌心透过头皮传来,曲初还没任何反应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给往前带,下一秒,他就靠进了一个温厚的怀里。m.XiaoShuo530.Com
脸被埋在了那个坚实有力的胸膛里。
“对不起,初儿,”谢千遇的声音有些抖,“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张院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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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吗?”
“其实,我是不信的。”
“不信+1。”
“外人不知道,咱们还能不知道曲教授的实力吗?虽然他高冷得一比,但是实力确实是牛逼。”
“卧槽,好想跟论坛上那些骂曲教授的人撕.逼啊。”
谢千遇就是在整个生命科学实验室的学生们暗搓搓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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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在他上回刚挂掉电话后,机舱里有个乘客突然发病,整个机组都手忙脚乱的,于是谢机长的手机在匆忙和推搡间,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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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遇下飞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手机店买了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同款手机——他这个人其实不善变,喜欢了一样东西,就一直喜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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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遇把手机卡放到新手机里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实验室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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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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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埋在了那个坚实有力的胸膛里。
“对不起,初儿,”谢千遇的声音有些抖,“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快递点离星河大学不远,走路也就一刻钟的样子,他拨通了下午刚拨打过的座机号,此时,实验室已经下班了,曲初作为一个科研狂魔,独守在实验室里。
他听到座机铃声响,便出去接了电话:“你好,我是曲初。”
谢千遇眼睛一亮,觉得实在是太巧了:“宝贝儿,我今天发财了,请你吃饭,别走啊。”
曲初冷酷地拒绝:“不去。”
谢千遇挂掉电话,看着刚拨打出去的八位数字,又看着被自己捂在手心里的三百块,突然有些心痛——卖了两天的劳动力,居然还是没套到曲教授的手机号。
这也就罢了,居然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捞着。
但是,没有关系,谢机长表示自己不会轻易地狗带。
第二天一大早。
“滚犊子,”谢千遇打着哈欠,一脸的怨念,他前两天派单子累成狗了,这会儿胳膊大腿哪哪儿都酸疼,关键是还没睡醒呢,姜军居然让他帮忙发传单?
当然选择拒绝他。
“不是,你是不是亲发小啊?”姜军忙得不可开交,说话的时候语速跟平时比起来都是10倍速了,“我这新店开张呢,地址发你微信了,人手不够,你赶紧的。”
“不够就自己找人,”谢千遇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看了眼墙面上的挂钟,想要一个哆啦A梦的任意门,能让他现在就冲到姜军的跟前给他两拳:
简直非人哉!他前两天快累死了,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吧,五点半就把他给吵醒了。五点半,鸡都没醒呢!
谢千遇想要接着睡,但是他这个人睡觉一向矫情,一旦醒了就别想再睡了,非常郁闷地挠了挠头发,认命地起床了。
一小时后,谢千遇赶着第一趟地铁来到了姜军给他发的地址上。
“哟,不愧是兄弟!”姜军一见谢千遇就热情地拥了上去,恨不得把人的脖子给勒断来。
“滚一边儿去,爸爸还没吃饭,饿死了,”谢千遇瞪了姜军一眼。
“吃饭嘛,多大点事儿啊!”姜军带谢千遇去了店里,给了他一份豆浆包子茶叶蛋,然后自己又忙活去了。
姜军打算在学院路上开“将军令”的第一家分店,今天是开张的第一天,肯定要提前做好宣传的,所以店里的员工和老板齐上阵,都在马路上发传单。
谢千遇手边上就有一份传单。
他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传单,上面的内容中规中矩,虽然文案没啥毛病,但也说不上多新颖,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有多少人愿意买单。
谢千遇看了眼窗外,星河大学的主楼已然出现了眼帘——星大的主楼很高,据说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学生因为学业或者感情上的事情而选择在那里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叮——”一盏阿拉丁神灯在他脑子里亮了,谢千遇突然想起了一个骚主意……呃,不对,是新颖的点子。
“老姜,”他走到门外喊了声。
姜军往后一看,就招呼道:“吃完啦?过来帮忙。”
“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开一家分店?”
姜军现在忙成狗,哪里有心思回答这种回答,随口一答:“因为赚钱啊。”
却也是实话。
将军令在本地已经小有名气了,作为老板的姜军想要开疆扩土也很正常,而学院路上人流量大,选择在这里开店,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你有想过这家店的受众吗?”
姜军退役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他做生意做得不亦乐乎,对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有着跟狗一样的嗅觉,他闻言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学院路,多的是什么?学生!”谢千遇顿了顿,继续说道,“将军令本来主打的就是平民中餐,学生是可以消费得起的,不然你想想为什么你第一家店,周末总有那么多学生去吃?”
“所以,你是说,我应该在学校里打开知名度?”
谢千遇点点头:“是的。”
第二天,一个名为“靠脸吃饭,将军令,你敢接招吗?”的帖子在学院路各大高校的校园BBS首页飘着。
“谁说脸不能当饭吃,将军令告诉你,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长得好看就是可以当饭吃。热烈庆祝将军令学院路分店隆重开业,本店在各大高校举办一次召集令,召集令最终的‘令主’享受每月前三次订单七折优惠,每月优惠上限一千元!”
学院路上有很多高校,星河大学、星河航空航天大学、星河师范大学、星河外国语学院、星河体育学院、星河理工大学、交通大学、财经大学、海事学院、警察学院……
加起来少说有十二三所。
谢千遇和姜军坐在电脑前,浏览器上是各大高校的校园论坛网页,高校BBS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注册的,需要是在校生或者毕业了的校友通过验证才行。
姜军毕业于星河体育大学,谢千遇毕业于星河航空航天大学,两人各自负责自己的学校,至于其余的学校,好在他们的高中同学遍布整个学院路,所以虽然麻烦了点儿,倒也顺利拿到了这些学校BBS的账号密码。
两人连夜把召集令给发布在了学院路每个学校的论坛上。
这是一场堵上“颜值”的比拼!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堵上颜值跟堵上荣誉也没多少差别了。
将军令在学生中本来就有一定名气,这帖子一发,瞬间引|爆了整个学院路高校,很多不在学院路上的念书的学生们都纷纷表示遗憾,在自己学校的论坛上表示遗憾:
“实名羡慕学院路了!”
“师范大学和外国语大学,修罗场哈哈哈哈!”
“要是我们电影学院在学院路上,绝对秒杀一片!”
“想、想吃……”
星河大学作为一个气氛活跃的综合性大学,它之所以能在所有高校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它的包容性强,对学术、对艺术、对这个现代化社会、对因特网……兼容并蓄。
将军令的召集令不出意外地在星河大学引起了轩然大波。
曲初所在的实验室微信群也炸开了锅,当然不是官方群——学生们屏蔽了各位老师,自己建立了一个小群:
“你们看到论坛上的召集令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咱们虽然是综合性大学,但是美女也不少,校花凌心雨甩对面师大的一条街。”
“看脸的世界,咱们可不能认输!”
“就是就是,每次别人一提起星大,第一反应就是学霸聚集地,然后说学霸都丑……”
“莫名喜感是怎么回事儿,哈哈哈哈。”
“谁说学霸都丑了?拿曲教授的照片甩他一脸。”
“召集令上有说,一定是学生么?”
“好像也没说一定是女生……虽然一般女生比较热衷于这种比赛。”
说到这里,群里莫名诡异了一阵:曲初,性别男,身份:非学生,如果能参加比赛的话……
突然,一个人头像是行楷“初”字的人冒出来,说了句:“很闲?”
不到三秒钟,整个实验室的学生头皮一炸,吓得手机都要扔了:
卧槽,为什么曲教授会混进这个群里?
大家再定睛一看群名,集体黑脸:聊、聊错群了……
曲初和谢千遇从计算机学院大楼出来后,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谢千遇率先开口,他有些无力道:“先别管这么多了,吃饭先。以后不管多忙,一定要记得先吃饭。”
曲初一愣,旋即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这种明明很平淡的关心,总能让他觉得心里被狠狠地撩一下。
因为“伸冤”这事儿显得愈发任重而道远,两人也没什么心情去大吃大喝,谢千遇只是带曲初去了星河大学附近小吃街的一家饺子店。
“初儿,打不了大boss,咱先从小怪先下手,怎么样?”谢千遇吃完最后一个锅贴,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曲初却意外地听懂了,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点点头:“好,我记得那个学生的名字叫王一明。”
就是那个在三流期刊上发表了那篇跟曲初撞了主题思想的学生。
他是小怪,大boss则是某位躲在幕后的校领导。
曲初和谢千遇最初的想法一致,就是直接从源头上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所谓擒贼先擒王,王都被缉拿了,还怕那位叫王一明的同学不认账?
但现在擒不了王,只能从小喽??胧至恕
“他是硕士还是博士生啊?谁的学生?”谢千遇问。
“不知道,”曲初摇摇头,“我猜测应该是硕士,因为那种期刊,博士就算发了论文在上面,也不能当做毕业小论文。至于导师,可能是导师觉得那种期刊上不了台面,所以拒绝在论文上署名。”
“……”谢千遇默了会儿,叹息,“初儿,你那么好的成果,发表在人人喊打的期刊上,太特么让人心酸了。”
曲初翻了个白眼:“你都看不懂,怎么就断定那是好成果了?”
谢千遇笑眯眯,不假思索:“我家宝贝儿研究出来的,就是好的。”
反正捧他家曲初的话,他能随口说出一箩筐来。
曲初:“……”
都是一个学院的,要查一个人不要太简单,曲初给实验室的某位同学发了条微信,那位同学很快就打听到了王一明的一些信息。他给曲初回信:
“曲教授,我打听到了。王一明,研二,邵长江教授的学生,电话号码是187xxxxxxxx,住学五公寓,1203室。”
曲初一看到“邵长江”三个字,整个人头皮都忽的一麻:又是邵长江。
五年前是他,五年后还是他。
为什么他这辈子要跟这种人扯上关系,还是两次?!
曲初捏着手机,牙齿咬得死紧,看起来气愤至极。谢千遇有些茫然:“查到了吗?”
曲初没有反应,依旧死咬着牙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怎么了?”谢千遇低低地问了一句,而后自顾自地去拿曲初的手机,看到那条微信后——
这微信内容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曲初会是这种恨不得把人给沉塘的反应?
除非,这上面的人,有他非常讨厌,甚至说是恨的人。
王一明是他们要调查的那个学生,显然不是他让曲初有这种反应,就算是,也早该咬牙切齿了,拖不到现在。那这微信上,除了这个王一明,就只能是那个叫做“邵长江”的教授了。
谢千遇再次抬头看了看曲初,心思转了好几道弯儿,心中的那个猜测就已然成形了。
从饺子店出来后,两人并排往学校走去,谢千遇双手插|在兜里,问道:“先联系王一明?”
曲初沉默地点点头。
谢千遇拨通了王一明同学的手机号,电话响铃了近半分钟才被人接起,他迅速点击上屏幕上的“免提”。
“嗯啊……喂?谁啊?嗯哼——”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那声“嗯哼”背后的动作是在干什么,就算自己没亲自做过,但谁还没看过小电影咋滴?
电话那头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间或伴随着女孩子细细碎碎的呻|吟声,这活体春|宫在线直播……太鸡.儿刺激了。曲初和谢千遇俱是一愣,还好现在是上班时间,往回走时小路上除了不时有两条狗跑出来外,都没有什么人。
不然,指不定会被人给认为是变态。
吓得谢千遇赶紧把免提给关掉了,他轻咳了一声,还是先说了声“抱歉”——虽然这是大白天,但既然是研二,肯定是成年了,血气方刚的年级,一时忍不住跟自己的女朋友来段人类的原始运动也无可厚非。
“那啥,兄弟打扰一下,你那篇小论文是——”
谢千遇还没说完,对方冲着话筒喊了一声“别特么耽误老子的正事儿,嗯——舒服吗”就已经挂掉了。
谢千遇拿着手机,一脸懵逼。曲初问:“他说什么了?”
谢千遇眨眨眼睛:“他问,‘舒服吗’。”
曲初:“……”
后面再打王一明的电话,就打不通了,也不知他要“忙”到什么时候,曲初和谢千遇就打算晚上直接去寝室堵人。
晚上八点半,学五公寓,1203室。
曲初是个名人,在医学院就更是自带星光璀璨的特效了,在敲响了1203室的门后,门对打开时,开门的人就已经说道:“曲教授?你怎么来了?”他这才看到旁边的谢千遇,问,“这位是……”
曲初给了谢千遇“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试试”的眼神,后者对开门的男生一笑:“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只有你们曲教授才配得上的男人。”
曲初:“……”
那男生明显噎了一下:“……”
曲初想快点让这丢脸的页给翻篇,问:“我找王一明。”
“那儿呢。”男生指了指靠近卫生间的那个床位,一脸鄙夷。
王一明正带着耳机在吃鸡,各种污言秽语从他嘴里络绎不绝地吐出来:
“哎卧槽,你个菜|逼,后面后面!”
“你他妈眼瞎啊!”
“日!”
谢千遇和曲初:“……”
谢千遇拍了拍王一明的肩膀,被对方倔强地闪开了,王一明道:“别他妈打扰老子。”
“同学,”谢千遇开口,又叫了两遍对方的名字,然而王一明同学沉迷吃鸡无法自拔,谢千遇也看了两眼屏幕,他这猪一般的操作简直不能直视,一间房子都他妈连续转了三圈了,居然还意犹未尽地在转?
路痴成这样子了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菜.逼?
还偏偏自我感觉良好,不停地开麦发号施令,对谢千遇无动于衷。
曲初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暴脾气一上头,“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给拍上了,修长的手指还按在笔记本盖儿上。
整个寝室安静了三秒后,接下来就是王一明同学暴躁的脏话:“我日,哪个瘪.三搞的鬼!老子日.你姥姥!”
他转过身来,拳头就要往曲初身上招呼,然而还没来得及出招儿,手就已经被谢千遇给反剪到了后头,脖子也被对方给死死地按在了桌沿上。
——标准的部队擒拿手。
一切发生得太快,别说王一明了,就连曲初和全程围观的室友都处于懵逼状态。
谢千遇冷哼一声:“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脏爪子也配碰到曲教授!”
王一明不服气,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叫骂:“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挑啊!”
谢千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哈哈”一声:“打你就是打你,还需要用得上英雄吗!吃个鸡都能吃成那副菜样,还想学别人线下solo?嗯?”
王一明:“……”
谢千遇:“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不然你信不信,爸爸能就地把你执法。”说着手上力道加重,王一明的惨叫声再次充斥着整个空间。
曲初示意谢千遇把人放开,谢千遇把人按在椅子里,并用眼神威胁:不怕死?你可以试试。
曲初和谢千遇这才有机会重新审视这位王同学,只见他双目无神、面色苍白,一副纵|欲过度的脸,再加上身上传来的浓厚的劣质二手烟的味道,简直让人不愿意靠近。
曲初问道:“你发表的那篇期刊,是从哪里来的?”
王一明明显愣了三四秒,这才开口:“当然是我自己写的!”
曲初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那篇论文上的主体思想,跟我两个月之前投递的一篇国际会议论文,一模一样。”
王一明蓦地睁大了眼睛,大脑宕机了足足有半分钟才重启,虽然心里在打抖,但却还是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道:“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是自己写的,就一定是自己写的!你想说我抄袭,有本事找出证据来啊!”
态度可以说是及其恶劣、及其嚣张了。
谢千遇自己都不舍得这么嚣张地对曲初,这个叫王一明的狗东西竟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心肝儿,他当即就有些炸了,狠狠地在王一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差点没把对方的脑子给开瓢儿了。
痛得王一明又是好一阵鬼哭狼嚎,眼泪都飙了好几滴出来。
虽然对方的态度非常的不好,但说的话却是堵得谢千遇和曲初无话可说:是啊,要是找得到证据,他们还需要亲自过来来堵人?
但人嘛,活的就是一个气势,有时候外强中干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谢千遇指着王一明,狠狠地说道:“行!你等着,等我们找到证据了,就等着被退学吧!”
然后转身对曲初说道:“初儿,我们走。”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儿来,跟那个凶神恶煞指着王一明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谢千遇带着曲初风风火火地走后,王一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像一条快缺水而亡的鱼一样重重地呼吸着,手心死死地攥紧着手机,仿佛那手机就是一个泉眼,可以冒出清冽的泉水来。
王一明当即就拨了一个手机号。
“喂?你从哪里找来的材料给我的?”他一边压低了嗓子一边往洗手间走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那门,“怎么是曲初的?树大招风,懂不懂?……去你妈的,老子只要混个毕业证就行,还管小论文质量好不好?”
“谢哥,来啦,还是老三样?”服务员看到谢千遇来了,非常熟络地打起了招呼,也不管自己店里是不是收工了。
“不了,这么晚了开啥火,”谢千遇随便选了个靠窗的位子,以一个自觉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来一叠花生米、一盘拍黄瓜,再来两瓶啤酒。”
“好嘞!”
约摸五分钟,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怎么还喝起酒了?明天不飞啦?”
谢千遇接过对方手里的盘子和啤酒,打趣道:“哟,大厨,忙完了?”
姜军在他对面坐下。
“累死爸爸了,”姜军给谢千遇倒了一杯酒,自己就着酒瓶就喝了起来,“诶,你还没回答我呢,明儿没任务?”
谢千遇冷笑了一声,酒杯被他夹在修长的指尖缓缓地转动着:“不飞了,被一个傻逼给举报了。”
姜军夹了块黄瓜进嘴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原来,昨天在飞机上非礼林岑玲、公然叫板谢千遇的暴发户还真的有两下子,这年头只要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知道那个人走动了什么关系,反正直接让谢千遇的上级给他下达了停飞三周的指令。
姜军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又停飞了?”
谢千遇好气又好笑:“什么叫‘又’?”
他自问工作这几年来兢兢业业,没捅啥娄子。
姜军斜睨了他一眼,正色道:“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啊,我可清楚地记得呢,四年前你刚当上副机长那会儿,飞到E国后醉了一晚上,结果耽误了第二天的飞行,还好当时你只是一个副机长,而且恰好是双副机长的设置,这才没耽误事儿。”
“最后你是隔了两天才坐飞机回来的。一回来就吃了处分,停飞了两个月,丫要不是当初我接济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谢千遇没心没肺地笑了,嘴巴都笑得快咧到耳朵上了。
姜军:“丫看样子这次被停飞,好像还很开心?”
谢千遇突然就不笑了,他将那瓶没开的酒给打开,咕噜噜灌下去了一大半,笑道:“被停飞了我怎么就不能高兴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比如,追追心上人什么的。”
**
第二天,被暂时停飞了所以变成社会闲杂人等的谢千遇脱下飞行员制服,换上清爽的休闲服,于早上十一点五十出现在了曲教授的办公室里。
——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
“欠债还钱是我国古人留下来的君子作风,咱不能枉顾圣贤的话,何况还是读书人,对吧?”谢千遇双手抵在办公桌边缘上,上半身往前倾,隔着桌子的宽度和一个电脑显示屏,从后面看就像是把曲初给抱住了似的。
曲初刚好看弄懂一篇文献上的晦涩点,心情还不错,就勉为其难地赏赐给谢千遇一个眼神,他推了推眼镜:“什么意思?”
谢千遇:“所以,你欠我的那十八块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曲初的眼睛眯了眯,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老同学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谢千遇“好心”提醒:“吃了就想赖账,嗯?”
曲初:“……”
他想起来了,自己跟这位老同学之间关于“吃”的交集,也就只有校庆晚会那天晚上了。谢千遇带他去外面的小店吃了一碗牛肉面,价格正好是十八块。
男生之间一般都不会注意这种几十块的小钱,何况那天某人自己说的请他吃的,这会儿居然跑过来要饭钱。
得,吃人嘴软,曲初无语,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
谢千遇拒绝:“不了,直接微信转账给我吧?先加个微信?微信号是你手机号吧?多少来着?”
这话说得太顺溜,乍一听好像毫无破绽,曲初刚要报自己的手机号,但某人前几天的话赫然出现在了耳边:
“没有联系方式,算哪门子的男朋友?哪里有谈恋爱的样子!”
曲初下意识地就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然后在微信好友列表里点击徐岩川的头像,发了个红包过去。
与此同时,正在认真做曲教授给自己安排的调研任务的徐岩川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解锁,然后发现……自己的导师给自己发了个红包。
徐岩川吓得手机都掉了。
曲教授虽然年龄比他大不了几岁,甚至还是自己的“舅妈”,但对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高冷的压迫感,而且他作为星河大学毕业的校友,因为在校期间所获得的荣誉加起来可绕地球三圈,是一个非常牛逼的存在,成了星河大学的一个神话与传奇。
徐岩川当初刚踏入星大时,曲初正好本科毕业去了国外留学,但所谓“哥不在江湖,江湖仍有哥的传说”,他的事迹常年飘在校园BBS“校友风采”模块,还被加红置顶了,徐同学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学长非常崇拜,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偶像来膜拜与学习,俨然成了曲初的粉丝。
他从来没想过能在现实生活里遇到这位牛逼的前辈,但是当曲初在他研一下学期空降他们实验室、而且被分配给他当学生时,徐岩川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粉丝!
一言以蔽之,徐岩川对这位导师的感情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又敬又怕。
现在,他收到了这位让自己又敬又怕的导师的红包!哪儿能收自己导师的红包呢?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曲教授用这种新颖独特的方式来提点自己?徐同学忐忑地想着。
他麻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小心心,来到了曲初的办公室。
“舅舅?”徐岩川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谢千遇向来很忙,怎么这会儿还有时间来这里了。
“乖,”谢千遇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叫舅妈。”
“舅妈。”徐岩川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就听了自家舅舅的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碧落长河的和死对头锁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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