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朱雀劲力一震,“潮涌”与“无寂”顿相交替,红绫本就受巨力往复牵扯,此际如何经得住两人各自借力,骤然便寸寸断落。凌厉面色微变,只觉劲风扑面,侧身欲避开这一掌,右手下意识向后,握住了背上剑柄。
“乌色一现天下寒”——却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上一次用它来对敌是何时了。
那一边,拓跋孤还没有出手。大概是终觉以二对一太过不光彩,又或许是他想看看凌厉与朱雀之对决能走多少个来回,所以竟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笑出一声。“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凌厉,你还真出息?”
凌厉当然晓得自己比拼内力必不是朱雀对手,只不过他们多年不曾交手,他若上来便借乌剑之利,凭招式之快,不免显得过于急功近利,况今日有拓跋孤在场,他于输赢并无多少负担。听拓跋孤开口,他并未便拔剑,反而运起身法,于树影林深间闪避起朱雀出掌来。若以身法论,他当不输于朱雀,而这般密林之中,朱雀亦无法如空旷之地般轻易推出全力便定胜负。
“我左右不过是个‘帮手’。”凌厉闪避间向拓跋孤道,“纵是‘以己之短’,只消拦住了他也就是了,不对么?”
拓跋孤面色忽有一丝阴郁。“不对。”两个字,他身形骤然拔起,于空中掌力已聚,倏忽不及霎眼,人已在朱雀身后,右掌丝毫不容情,便向朱雀背心拍到。
便是凌厉亦微微一惊。“你……”他似乎觉得向人背后偷袭不该是拓跋孤的作派,不过还是闭了口。于朱雀而言,身前或是身后,又有何差别?那般翻腾热浪,他又如何感觉不到?
只不过——拓跋孤这一瞬的杀意如是之浓,像是——与他们此前的约定,并不一样。
朱雀果然陡地回身,抬掌欣然迎上。“啪”的一声闷响,双掌相逢,空气忽如凝滞,原本杂乱旋转的落叶飞雪,一瞬间竟仿佛都失了速,悬浮抖颤起来。
如闪电骤然亮过一刹,一切恢复如常时,那些异常好像都不曾存在过。轻盈与沉重各自归位,就像灼热与严寒透穿彼此后,重又回到此彼身魂之中。
即便站在数步之外,凌厉亦被这一击之力震了一震。他分明感觉到——两股足以搅动这林间一切翻腾的极劲气息,适才却竟被两人在对掌之间无声吞没。他的手还在剑柄上。他不想以乌剑介入这两人的对峙,但他——亦不得不时刻准备好此间的任何变化。如此重击,他相信两人定必不是毫发无伤。
不知是否因朱雀比起拓跋孤,稍许应对仓促了些,这一掌起落毕,他隐约觉得朱雀的气息有那么一分动荡,待要细细分辨,却又寻不到半点破绽,而第二掌随即接上,从他那燎黑的面色上,他看不出一丝异常。
林木因双掌的进与退复而再进,把持不住了安稳——第二掌显比第一掌更全力以赴,“明镜诀”之“潮涌”与“青龙心法”之第五层彼此释放,仅仅是从相交双掌缝隙中逸出的真力也是巨大的绷压。狂风在林中大作,就连最粗壮的树干亦要为之弯折,连最细小的灰尘亦可刮出剧痛。两人的衣摆袍袖狂乱飞舞,断绫寸红被缠杂其中脏污得看不清了颜色,漫天飞雪亦失去方向,微末洁色根本不足以为杀机翻滚的黑黯带来一丁点儿净化,等不到落地生根,就已消失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朱雀能感觉到——“潮涌”之息以“流云”之态,已深入拓跋孤之肺腑。可灼热的气流也同时侵入自己五脏。如果两人一直这般以掌全力相拼,那么——根本不必多,十掌之内,就足以激发出“离别”的反击。拓跋孤大概也仍忌惮着“离别”,所以还没有用出青龙心法第七层,不过所谓“第七层”也同样是一击之力,如今这样的对决,称为“全力”,实也不算夸大了。
上一次两人在树林相争,都受了内伤,伤势并不重,未几也便痊愈。那之后两人都应再无遇到过这般恶战,唯一不同的是——朱雀还受过一次几乎致命的剑伤。“伶仃”留下的外伤虽已痊愈,但剧毒所致的肌腐肉烂,那事拓跋孤虽不知道,凌厉却是知道的。虽说后来有了解药,毒性已除,但——凌厉在猜想——朱雀毕竟要比拓跋孤长过十岁,或许一个人年纪大了,元气有损后要彻底恢复当真不易,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适才的气息有过一丝不稳?也唯有面对这样胜负仅在毫发间的高手时,这丝缺陷才能露出这一点点端倪。
他忽想起朱雀适才说,“你这番话,可敢当着君黎的面说?”忽又想起他说——“这么多年后,我到了他们的地头上,明明没有恶意,可怎么也还是他们有理?”他此际心里不知为何陡然生出一分怀疑,实不知——若自己与拓跋孤当真十分有理,为什么这一切,又不肯当着君黎的面?
早在出发之前,他就觉君黎对朱雀陪他同来一事其实担心,只不过师命不得不从,他当然不会劝他与朱雀当面顶撞。今日君黎当然是来了。朱雀一定叮嘱他,在树林外等着他,不要独自入谷。可单疾泉会派人来迎接,他现在想必——已不得不入谷了。他们当然会好好招待他,所有的关于提亲的一切,自己都已经为他与单疾泉夫妇招呼好了,无论有没有朱雀,都不会有什么变数。如果一切顺利,君黎自然会出来——那时候,朱雀就再没有理由强要入谷,无论他本来准备做什么,都不会再有机会。而君黎,也不用再面对某种两难。m.XiaoShuo530.Com
这一切事前想来顺理成章的计划,现在想来却莫名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凌厉有点失神。他眼睁睁看着拓跋孤与朱雀对至第五掌,随后第六掌——连我都感觉出来朱雀的气息有缺,拓跋孤会感觉不出来吗?他当然也会知道,如此此消彼长下去,只要假以时长,朱雀总会不支,定比现在这样一掌强似一掌深入血肉身心的两败俱伤打法要好的多——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即便取胜也定必会激出了“离别”,那“离别”之威定必远胜此刻——即便以心法第七层相抗也免不了内伤,这等“三败俱伤”,又有什么好处?
“拓跋,”他忍不住开口,“你别忘了,我们不是为要他的性命。”朱雀若死在这里,无论有多少缘由,君黎想必决不肯原谅自己,他答应拓跋孤联手的时候,自然早已提过——他不想触碰这底线。
可掌风烈烈如卷飓火的拓跋孤,此时又如何有余裕来听他的话——即便听到,他也不想回答。凌厉握住剑柄的手心微微紧了紧。他此际唯一还能切入这场对决的,只有背上这把剑了。
便在此时,一阵犹犹疑疑的脚步声从林外的方向靠近过来。凌厉转头——一个劲装男子,但面色有点苍白,表情有点犹豫,显然——林间对阵这两人声息轰然,他远远就已发现了。
“凌……凌大侠。”来人不知是本就认得他,还是认出了他背上那把剑。此际此刻,他也只能与凌厉一个人对话。
凌大侠。这三个字,好像是只有君黎才惯用的称呼。那么这个劲装男子,大概是随君黎来的了。凌厉如此判断。
男子正是夏琰身边的亲随,方才得了令进林子来寻朱雀的。他手握腰间兵刃,似乎一时之间不知该视凌厉为敌还是为友,该如何面对朱雀竟在与人动手——而对手竟尔如此可怕——的事实。
“君黎叫你来的?”凌厉有意没有压低声音。他倒希望这样的意外或能引起拓跋孤与朱雀的注意——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好。
那亲随听他如此说,顿然仿佛放松了下来。“是,君黎大人让我来告诉朱大人,他和大家伙儿一起先入谷去了。”
交换到第六掌的林间漩涡,因这一句话,忽然好像失掉了少许平衡。一缕灼热好像被陡然放大,一瞬间压过了那些寒冬应有的气息,所有的飞雪与落雪都在这一瞬被热力融化,草叶刹那发出枯蔫的气味,朱雀那件深紫衣袍上的红纹,忽然都像变暗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小羊毛的行行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