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伯林过去之后,就去找了高会计。
高会计兼职一队的记工员,这事找他就行了。
“高会计,我去哪块田啊?”付伯林问。
高会计推了推眼镜,眼睛还眯了眯,他有点近视,凑近了才能看是谁。
以前不这样的。
最近他眼睛度数又高了,得换眼镜了,想到又要花钱,高会计一阵心疼。
当会计的,最不喜欢花钱了。
高会计瞅了半天,总算看清是付伯林了:“你,要上半天工?”这懒家伙怎么又来了?尒説书网
付伯林点点头,“对!”
他要试一试自己制的简易版的割稻机。
高会计想到付伯林干活的速度,有些头痛。他挑了半天,想看怎么安排。付伯林干活不行啊,要不,给个轻松点的。
上次去田里,干了一天,就躺了一天半。
不能让付伯林去田里了。
最后,高会计说:“要不,你去花生地扯花生去?”
付伯林摇头,“不不不,我要去割稻谷。”
那他这割稻机不是白做了。
不行的。
高会计是个好说话的人,听付伯林这么说,还真给他挑了一块田,小田,六分的田,付伯林一个人干够了。
像那种好几亩的田,一般是几个人一块干,这样快。
“你去那边那块田。”高会计怕付伯林不知道在哪,还指了一下。
就空着的那块,离这不算远。
“行!”付伯林看到了,他带着工具就去了。
高会计看着付伯林走了。
过了一会,他才想起来,付伯林手里那玩意是什么啊?
没带镰刀啊。
他怎么这割稻谷啊。
付伯林这次学聪明了,穿了胶鞋出来,怕蚂蟥咬他。
他下了田后,开始用割稻机割稻了。
这回总算不用弯腰了。
长杆的高度到他胸口下面,拿着的时候长度刚刚好。
下面的刀片很锋利。
付伯林开始在田里走动,割稻机启动,应该是说是手动的。
还挺快的。
效率挺高的,就是这稻谷倒下的时候,倒的不规则,可能是跟付伯林乱割有关。
后来他改了一下收割的方向。
这稻谷果然都倒向一边了,整齐多了。
不到半个小时,这块六分的田里的稻谷就被他全部收割完了。
付伯林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他割完之后,神清气爽。
然后他就去找了高会计,这是他干的活,得记上啊。
“你胡说什么呢!六分的田,干完了?糊弄谁呢!”高会计板着脸,“付伯林,做事可不能这样啊。你不熟你慢点做,怎么能虚报呢。”
要是付伯林要再虚报干活的量,他可就要好好说一说付伯林了。
不能这样的。
付伯林很无奈,“高会计,我没骗你。要不这样,你跟我过去,一块看看嘛。”
稻谷就在那完完整整的躺着呢。
怎么可能骗人!
“走!”高会计倒要看看,等到了地方,付伯林还有什么话说!
半个小时怎么可能割完一块田。
他们大队手脚最麻利的,那得两个小时啊。
付伯林没有二话,领着高会计就过去了。
到了地方,高会计看着一排排的稻穗,傻眼了。
这、这……
高会计看了半天。
然后还亲自挽着裤脚下田了,仔细的从头田头看到田尾。
就怕付伯林作假。
最结他看了半天,都没找出什么问题来。
稻谷确实割完了。
这上面的稻穗不是从别的田里搬来的,跟这割下的痕迹对得上。
高会计看完后,表情并没有非常开心。
他过来了。
然后盯着付伯林:“真的割完的?还是你找人帮忙了?”
付伯林哭笑不得。
这高会计怎么就不肯相信是他干的呢。
他想了想,说:“高会计,要不这样,你再给我一块田,我继续干。你就在旁边盯着,怎么样?”
这没毛病。
高会计也想看看这活到底是不是付伯林本人干的,这可是要记到工分里面的,不能弄虚作假的。
高会计又挑了旁边的一块田,是之前付伯林干活的那块田的三倍大。
还等什么呢。
付伯林下块拿了工具就去干了。
虽然这块田比之前那个大了三倍,但是他经过上块田的练手,这回更熟练了一些,所以啊,一个小时过一点他就割完了。
等他割完,他才想起来高会计这么个人。
而高会计呢,就在田埂上站了一个小时,专门看付伯林干活。
看了之后,高会计完全打消了之前对付伯林的怀疑。
同时心里在想:付伯林手里的那玩意是啥?哪来的?
付伯林一口气干一个小时,把这田里的稻谷全割了。
虽然很爽,但还是有些累的。
付伯林又坐在田埂上休息了,他的水放哪了。
他今天出来带了水壶了,上次的草帽啊,还有清凉油啊,该带的全部带上了,准备万全。
找到了。
付伯林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一半,舒服。
高会计蹲了下来,伸手想拿付伯林的手工割稻机看看,结果对上了付伯林的目光。
高会计就问:“这玩意啥,挺厉害的啊。”
付伯林说了:“割稻机,手工的,这种用几天还得检查一下,怕坏。”
高会计正在看割稻机的结构,看着挺简单的,但是每一个零件的组合都有讲究,要是没组装好,那干活的时候只怕这零件会散架啊。
高会计一看这东西,一边问付伯林:“哪买的?贵不贵?”
高会计压根就没想过付伯林会做这玩意。
他等着付伯林说价钱呢。
结果付伯林来了一句:“我做的啊。”
高会计惊得抬起了头。
他看了付伯林半天,才慢慢说了一句,“你做的?”跟刚才一样,他不信。
语气满满都是怀疑。
当然。
付伯林点头。
高会计沉默了一会,又说:“要不,再证明一下。”
证明?
再做一个啊。
付伯林怀疑高会计是想坑他东西。
他说:“没了,就买了一份的。”
高会计精明的算了一下:“这样,你把要啥东西说一下,我给你准备,等准备好了,你把你手上这个旧的给我,你自己用新的。怎么样?”他特意强调了旧两个字。
付伯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说道:“打孔挺累的,要不你找个人帮我一块干吧。”
高会计眼睛一亮:“行啊。”
这玩意新鲜又好用,要这东西真是付伯林做出来的,他还以为会藏着掖着当传家宝呢。
付伯林是知道高会计这么想,肯定会无语的。
他就是过渡一下。
在明年高考之前,得想法子养活自己吧,不能总靠他小叔养吧。
他这体力干活费劲,不得想想其他法子啊。
高会计问清付伯林要的材料工具之后,领着付伯林就去队委会后面的仓库去了。
那有。
路上,高会计还跟付伯林说了,“你真做成了,到时候再试试,要是跟这个一样,这工钱肯定不少你的。”
私活嘛。
不能让人白干啊。
“好的。”付伯林问,“要不多做两个。”要是有工钱的话,他就有干劲了。
毕竟,这个年代赚钱太不容易了。
他来的头一天没把白芸的五十块当回事,这两天已经转过弯了,知道那五十块确实是挺多的。
“高会计,这每天上工,年底的时候,算成多少钱啊?”付伯林问。
他不太清楚这边的一工分到年底能换多少钱。
高会计瞅了他一眼,“你是问你啊,还是别人啊。”
“不是一样吗?”
高会计表情有点奇怪:“当然不一样!像你,上次就八个工分,上个月,你零零散散的干活,整个月加起来,就三十工分。你看别人,一天十个工分,还有肯下力,十二个工分。就算别人一个十个工分来算,一个月就是三百工分。你算算,这区别能不大吗?”
有农忙就有农闲。
也就是说,农民不是月月都能赚到三百工分的。
上个月整月就赚了三十工分?
付伯林都听愣了。
他对原身确实有些无语了,那是干了几天活,三天?不,一天赚不到十工分,那应该是四天吧。
上个月是八月。
一共三十一天,也就是说,原身干了四天,休息了二十七天。
高会计付伯林不说话了,以为他被打击到了,于是安慰道:“我看你这新玩意干活挺快的,我们这干活按量算的,你这快的话,要是干一天,到时候给你多算几天。”
“那就这么定了!”
虽然今天付伯林干的活不到二个小时,但是工作量不小,给他记了十工分。
付伯林满意了。
高会计问他:“你那记工簿呢,我给你签个字。”
没这东西啊。
付伯林道:“不是您直接记下工分就行了吗。”
“说什么傻话呢,大队几百号人,二队还有那么多呢,年底一块算钱。就我一个会计员,一个个记,哪记得过来。”高会计觉得付伯林心大,这记工簿都能忘了?
年底还想不想分钱了?
说得有道理啊。
“高会计,可上次我干活,不也没带吗。”付伯林不解。
高会计眼皮一跳,“是,你是没带,那会我给你记着呢。你想想,你以前一个月就三十工分,要是以后还这量,我还能帮你记啊。但是你今天不是赚了十工分吗,我看你这态度,像是要好好干活的,能道不是?”
要是好好干活,天十工分、十二工分的,数目不一样了,这付伯林天天上工的话,光靠脑子记不行了。
得靠笔。
“要是丢了呢?”付伯林前两天不是整理了一遍吗,没翻到这东西啊。
是丢了吧。
高会计听了头疼,然后把付伯林说了一顿,还是给他补了一个记工簿。
给了之后,千叮咛万嘱咐,“下次再丢了,可就不给了!”
“保证不丢!”
付伯林今天的工分够了。
他做的那个割稻机给了高会计,高会计跟保管员一块,把材料工具啥的送到他家去了。
他准备再做一个。
第一个肯定还是有不足之处的。
现在这是第二个,可以改进改进。
另一边。
高会计找了大队长,把队里的干部叫到一起,给他们展示从付伯林那拿来的割稻机。
一开始,队里干活这玩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等高会计去田里展示了一遍后。
那几位干部眼睛都看直了。
“哪来的!”一个个争抢着去拿。
“付伯林那小子的。”高会计道,“我可是好不容易从他手里弄到的。”
“他哪来的?”副队长拿着这玩意,去了另一块田,试了一下。
效率特别高。
割稻谷不用弯腰,咔咔就好了。
“说是自己做的。”高会计回答。
啥?
那几个干部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过了一会,全部噗嗤一下笑了。
就付伯林那个懒家伙,还能做出这东西。
不信。
谁都不信啊。
这会付伯林在干吗呢?
在做第二个呢。
今天他肯定不熬夜了,估计得明天才能做好了。
太阳山阳了,没全落,付伯林猜测应该六七点了。
得做饭了。
他是真不好意思天天去山婶家吃。
对了,要去金花婶子家,那腌菜说了几天要拿,都给忘了。
付伯林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锁了门,就带着篮子跟碗往付山梅家去了。
这碗是要还回去的。
这个篮子,用来提腌菜的。
他在家里找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之前应该是装罐头的,把罐头吃完这剩下的瓶子洗干净,准备东西用的。
在路上。
付伯林忽然反应过来,他一个大男人,提着篮子,也太奇怪了吧。
下次不提篮子了!
与他形像不符。
很快,付伯林就到了付山梅家。
付山梅在家呢。
就她在家,她爹妈还没回来。
“你咋来了?”
“拿腌菜的。”
付山梅直接就给他装好了。
付伯林还回来的碗她刚收好,就听付伯林问,“你就在家啊?”怎么不去干活啊?
付山梅抬眼看他:“我在小学教书,你不知道啊。”
教书拿工分,一样的。
啊?
付伯林就看着她,付山梅这爆脾气都能教书了,他也可以的。
他上辈子还是博导呢,教的都是大学生研究生啊。
教书这事可比下地当农民轻松多了。
“还缺人吗?”付伯林想去。
付山梅一脸可惜的看着他,“你说晚了,本来缺个教数学的,后来那不是来了一个女知青吗,叫白芸的,然后把这名额给她了。”
付伯林怎么说也是高中……不,初中毕业,高中的时候付伯林没读了,就读了一学期。
他自己不想读的,其实就两年。
付山梅是读完之后,分到这边当老师的。
干了还不到一年呢。
付山梅双手环胸,哼了一声,“叫你前一阵躲我,那会我找你就是想说这事来着。结果呢,你天天看不到人。”
躲她跟什么似的,结果白白错过机会了吧。
付伯林听了很郁闷啊。
要是付山梅说不缺人他还没这么难受呢。
可偏偏缺,而且付山梅还去找过原身,结果,原主把这机会推了。现在还迟了,叫别人把这机会捡去了。
算了算了。
都过去了。
付伯林难受了一会,不想这事了。
“付山梅,你会做饭吗?”付伯林问。
“会啊。”
太好了。
-
付山梅黑着脸,坐在付伯林家灶门口,“你说找我帮忙,就是帮忙你给生火啊?”
付伯林拿着锅铲正在那躲溅出来的油呢。
“不是,你要是想帮着炒菜也行啊。”付伯林道。
付山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给我给我,你这哪像是干活的样子!”她夺过付伯林的锅铲,把付伯林赶去生火了。
一盘青菜,自家后园摘的,刚长起来的,特别嫩。
一般豆角。
付伯林还强烈要求付山梅用鸡蛋打了一个汤。他想用两个鸡蛋打的,但是付山梅不同意了,“你怎么这么大手大脚!”
付伯林家是有鸡的。
就三只,两只母的一只公的,平常他们家没什么人,那鸡就自个去山婶家,晚上回来。
特别听话。
那母鸡有时候会下在自家窝时。
但家里没人的时候,它就直接去山婶家的鸡窝下蛋。
山婶要是记得就把鸡蛋拿过来。
反正,这事上没分得太清。
主要是付伯林跟付小叔就两个人,鸡蛋啥的偶尔吃吃,不也是每天吃。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计较的人。
鸡窝在后院的墙角那。
付伯林是刚才付山梅去后院掏鸡蛋的时候,付伯林才知道自家还养了鸡呢。
他都没喂过食。
过了一会他才发现,原来每天早上在那打鸣的是自家公鸡啊。
难怪叫声那响,跟在耳边传的。
菜做好了。
然后付伯林第一次看付山梅煮饭,先洗米,然后加水把米放到锅里煮,煮到差不多的时候,再用水瓢把米跟米汤舀到筲箕里,这样米汤就跟米分离了。
然后还要把米放到大锅里,加一点点水,继续煮。
煮出锅巴之后,就好了。
可以把饭添到筲箕里,再把米汤倒进去,就成了锅巴汤。
步骤付伯林都记下了。
可是什么时候把米跟米汤盛出来呢?
到了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怎么把握这个时间呢。
付伯林追着付山梅问。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自个多煮几次就知道了,哎哟哎哟,我该回家了,不跟你说了!”付山梅直接就溜了。
好不容易小学生放了假,她耳边才清净呢,付伯林又来了。
烦人。
付山梅没留下吃饭。
吃啥啊,她妈的才艺比这边好多了。
付伯林把菜端到桌子上了。
两菜一汤。
饭在锅里焖着,他没吃,准备等张毛回来一块吃。
昨天半夜的时候,他听到张毛肚子饿得咕咕叫,不知道是不是在家没吃饱。
还是根本没吃啊?
所以今天,他想办法在自家做了饭。
等张毛回来一块吃。
要是他去山婶家吃的时候,不好意思再多要一碗饭给张毛。
张毛是天黑的时候回来的。
一身的汗。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菜愣了一下。
付伯林听到声就去厨房里盛饭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碗,都堆着满满的白米饭。
他把大的那碗放到张毛那边,“坐下吃啊。”
筷子摆在桌上了,直接拿就是。
张毛没跟他客气。
坐下拿着筷子就大口在往嘴里扒嘴,没一会,就塞满了。
付伯林在那边慢慢吃。
张毛吃饭多,吃菜少。
付伯林就说了,“你吃菜啊,现在天热,放一天就坏了啊。对还有这鸡蛋汤,刚才煮完饭看到米汤的时候,才发现不该打汤的,应该煎着吃的。”
张毛听到这话不同意,“那米汤清汤寡水的,哪里比得上这鸡蛋汤啊!”米汤从小喝到大,没啥感觉。
这鸡蛋汤就不一样啊,放了鸡蛋的,好东西!
“你不喝啊?”张毛问付伯林。
付伯林倒了小半碗,剩下的全给张毛了。
张毛呼啦啦的喝着,吃饭。
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两菜一汤,刚刚够吃。
张毛吃完不算,又去厨房打了一碗锅巴汤,是大碗的。
这回他可算是饱了。
舒服。
张毛嘴巴闲下来了,终于有空问付伯林了:“这饭你做的?”
不像啊。
付伯林道:“付山梅过来帮忙的,我跟着学的。”
张毛听到就笑了,“哦,付山梅做的,难怪味不错。”
至于付伯林说的那个跟着学,张毛压根就没听进去。
吃完聊了一会。
张毛休息了一会,然后就站起来了,伸展了一下,还问:“扁担在哪,我去担水。”水缸里的水好像见底了。
不能光吃不干活啊。
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付伯林本来还指望张毛洗碗的,听到这话,立刻就把扁担拿来了,递过去,“在这,桶在厨房,你知道吧。”
太好了。
有人挑水了,他正发愁呢。
张毛挑着两大水桶就出去了。
去老水井那挑水了。
付伯林自个洗碗。
洗碗洗锅肯定比挑水舒服。
大水桶真的重。
而且张毛挑水回来,付伯林正好用那水洗碗呢。
水缸的水满了,碗也洗完了。
付伯林总算是闲下来了。
趁着晚上凉快,点着油灯,又开始捣鼓割稻机了。
张毛在旁边问:“我记得昨天好像已经差不多了啊。”
怎么还零零散散的。
付伯林一边拧螺丝一边说,“那个好了,下午的时候拿到田里试了,挺好用的。后来被高会计要去了,又给了一份材料,说到时候给我补工钱。”
“还给钱啊,”张毛听到钱眼睛就亮了,还蹲下来看,“这玩意怎么用?”
“明天上午应该能做好,要不你中午过来,我去田里试给你看。”付伯林说道。早上跟下午张毛要回自个大队去上工赚钱的。
张毛想点头的,话都到嘴边了。
可后来想到家里还有事,就放弃了,“我家明天有事,我不能走。”
付伯林抬头,“什么事啊?”
张毛想到明天家里的事,脸色变得很差,“我妈那边的人要过来。”他说,“你也知道,我爹我妈那人,太老实了,那群人恨不得从我妈那撕口肉下来。”
张毛要得那盯着。
省得他爹妈被那边的亲戚骂了不说,还要出钱出力。
一群老不死的,仗着是长辈,指手画脚的,要这要那的。
要是依张毛的性子,那群人上门,他肯定要把他们给打出去的。
可他爹妈不愿意啊。
还说他是佐了性子,不敬长辈。
张毛都要气死了。
可是生气也得管啊,自家爹妈,再傻也不能丢啊。
想到这些,张毛就叹气。
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当初他也不愿意当二流子混混啊,可不凶一点狠一点,震不住那帮人。
那会,他家都要被搬空了。
爹妈在那心疼,可又拦不住。
还是张毛爆发了,那群吸血鬼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付伯林不太清楚张毛家的事。
他们混混五人组,老大张毛跟最小的那位老五都是不太愿意提自家事的,付伯林三人没忌讳这个。
付伯林是爹没了,妈跑了,跟小叔生活。
排行二的那位,家里就奶奶一个亲人,六十多了,还下地呢,拼了老命的赚钱,想给孙子攒钱娶媳妇。
排行三的那位混混,家里条件还行吧,就一点,有个后妈。
付伯林跟张毛在堂屋聊了一会天。
后来晚了。
两人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高会计就过来了。
来得特别早。
付伯林不是说那割稻机是他自个琢磨出来的吗,高会计过来瞧瞧。
昨天大部的那帮干部,死活不相信是付伯林倒腾出来的。
高会计也觉得付伯林没那么能耐,但是这事吧,得亲眼瞧瞧才行,眼见为实嘛。
之前那田他不是也不相信是付伯林自个割的,后来打脸了。
从早上六点到九点,高会计看着割稻机一点点成形,嘴巴都张成了O字。
乖乖,真是付伯林自个做的啊。
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高会计看付伯林的眼神都与以前不同了。
哪学的啊!
做好了!
付伯林提醒:“高会计,工钱。”
本来他想晚点起来的,可是高会计一早就来了,把他挖起来,盯着他干活。
早饭都没吃呢。
幸好昨天晚上吃得多,才挨到现在。
高会计把付伯林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装钱的布袋,数了半天,数了五毛钱出来,“给。”
才五毛啊。
付伯林的表情很明显,嫌少。
“不要啊,那算了。”高会计赶紧收回来。
“要要要。”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付伯林拿着新割稻机:“高会计,走吧,我去干活了。”再赚它十个工分!
*
之后,付伯林每天都有十个工分的进账,而且还只用干半天呢。
他做第三个、第四个割稻机的时候,大队的干部轮番在他家观看,表情一开始都是不可能,我不相信。
后来到的,真是他做的啊?
付柏林都就很平静。
开始那一会看别人被打脸了,心里有一点很爽的,后来多了就习惯了。
付伯林在大队的名声慢慢变好了。
不再是之前的懒鬼、游手好闲,而是说他,聪明能干,脑子好。
名声好转了,人气就更高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一位并不熟的老婶子上门了,弯弯绕绕说了半天话,在那把自个娘家那边的一个侄女夸了又夸。
付伯林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那人说了半天,问他:“我那侄女是真不错,要不,你挑个时间,见见?”
啊。
这是要相亲啊。
付伯林这才明白。
然后他就拒绝了。
他明天要考大学,现在不想相亲。
这里的相亲跟现代可不一样,想了之后,一年内肯定会结婚的。
他才十八呢,现在结婚太早了。
不结。
付伯林每天都忙着,时间过得特别快,五天一晃就过去了。
明天就是十一了,小叔还没有回来。
这天晚上,付伯林做了晚饭,左等右等都不见张毛回来。
很奇怪,张毛每天挺准时的啊。
到了十点,张毛还没来。
是不过来了吗?
付伯林没等了,自个吃了饭,正吃着,有人来了。
在外头敲门。
他开始以为是张毛回了,本想直接开门的,可一想不对,张毛要回了,就直接喊了。
于是付伯林问了一句:
“谁?”
外头很安静。
没人回答。
付伯林知道外头有人,也不急,要是外头那人走了更好。
他好像已经习惯半夜三更有人敲他家的门了。
这不好。
就在付伯林想东想西的时候,外头那人出声了,“付正军回了没?”
付伯林:“没回。”
又是许秀枝。
她怎么就不死心呢。
这是付小叔走后,许秀枝第一次来。
或许不是第一次,应该是第一次跟付伯林正式交谈。
“不可能!”许秀枝的急躁彻过门板传了过来,“有人看到他跟温七雨在县里买东西,就今天的事,他怎么可能没有回来!”
她无意中听那些碎嘴的妇人说的。
付正军肯定是回了!
许秀枝心里坚信。
付正军是不是还在躲着她?
门外头,许秀枝的脸色发白。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许正军跟那女的越走越近了,都不愿意见她了。
这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也不提前说一声。
许秀枝在外头拍门。
付伯林很淡定,充耳不闻。
倒是左边的邻居被吵着了,骂了两声,“半夜三更的,闹腾什么呢!”
山婶家也听着声了。
山叔都起来了,过来看了,就见许秀枝在外头拍门。
他皱着眉,看着紧闭的大门,问许秀枝:“你在这干啥子呢?”
“我找付正军有事。”许秀枝看到山叔,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山叔冲里喊,“伯林,你叔回来没?”
付伯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回来,我跟她说了,她不听。”又说,“我明天还要上工,等会要睡了,就不开门了。山叔,她是要不走,您去找趟刘主任,让刘主任带她走。”找女干部好一些,那许秀枝赖着不走,女干部能把人拖走。
男干部就不行了,怕被人说耍流氓。
山叔瞅了瞅许秀枝,“你闹啥啊,你男人病不是好转了吗,都能说话了。你还过来做什么?好好回去过你的日子去!”
许秀枝冲他吼:“你懂什么!”
谁想要跟那样的一个瘫子过一辈子啊。
那手脚都成那样了,她看了都恶心。
她都不明白,当初付洪文瘫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离婚走人呢。
为什么要为了孩子留在付洪文家呢?
许秀枝越想越难受。
她那会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嫌贫爱富的,她是个好姑娘,她对自个男人不离不弃。
那会就想得简单。
不就是病了吗,等看了医生就能冶好了。
结果,一年又一年。
付洪文不光没好,情况还越来越坏了。
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那回的跳河是真的,她是真的想一死了之的。
是付正军救了她,帮她,给了她希望。
既然给了她希望,现在为什么又要毁了这希望呢?
许秀枝真的想问问付正军:为什么不能帮她一辈子?
就不能等等她吗。
等付洪文死了,他们就结婚,就可以过幸福的生活了。
只要再等等就好。
许秀枝还想过了。
要是付正军不同意,她就死在付正军跟前。让他记住一辈子!
山叔看许秀枝情绪很不稳定,就听了付伯林的,直接找刘香桂刘主任了。没一会,刘主任就来了,刘主任是个管事的人,对工作上的事比家里的事还上心呢。
“许秀枝,你搞什么东西啊!”刘香桂见了许秀枝就骂,“你就不想想你孩子,你一个当妈的,半夜三更过来找人,别说人不在,就算人在这,你也不该来!”
“走,跟我走!”
许秀枝抓着刘香桂的手,跟她说自个这些年来的委屈,难受。
还说付正军对不住好,为什么不等她?
刘香桂都气笑了,“等你?许秀枝,当初你跟付正军谈对象的时候,不是你甩了人家吗?你不就是看他家败了,嫌弃他吗?你现在还有脸提啊!”
“付正军帮你,那是他仁义,你倒好,缠上人家了?这我可要说说你了,人付正军这些年借给你多少钱,连媳妇发都没娶上。现在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你就来闹,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刘香桂说的都是正经道理。
可是许秀枝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就觉得付正军这些年帮她,那是两人有感情,不为难的,就图以后在一块。
可现在,付正军不干了。
是说话不算话。
-
许秀枝被拖走了。
付伯林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不把许秀枝带走,那位婶子能在外头闹腾一晚上。
付小叔是第二天早上坐车回来的。
小叔精神奕奕,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在路上买的。
除了自家的,还有山叔山婶家的,付山梅家,还有四叔家,还有几个熟一点的亲戚都带了东西。
他还买了肉,做了一道粉蒸肉,准备等中午付伯林回来的时候,给付伯林一个大惊喜的。
结果,正中午。
付小叔等来等去,都没等到付伯林。
那小子又跑哪去了?
别人都下工了,他不可能还在田里干活!
付小叔就找过去了。
这事直接去高会计,高会计兼职计分员,给下面人的事熟得很。
高会计在队委会,他也是刚到。
“高会计。”付小叔走进来,问,“我家伯林去哪了,他这几天上工了吗?”
高会计看到付小叔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付洪文今天早上死了,这事你知道吗?”
付小叔不知道啊,猛的听到付洪文死了,吓了一跳。
他今天才回来呢!
“死了?怎么死的?”付小叔很惊讶,“不是说好转了吗?我早上去大队长家,嫂子还说付洪文好些了,能说话了。”
高会计叹道:“谁说不是呢。”
他道,“今个一早,刘主任还付洪文家呢,那会都还好好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卫生所的毛医生不久前过来告状了,说付洪文死了,他家人还往他那抬,还不肯拉走,太晦气了,让我们派过来把付洪文送走。”
付小叔的脑子有些乱。
付洪文跟他说熟不熟,说不熟又挺熟,犯时他背了好几回了。
年轻那会,付洪文跟许秀枝结婚,那会他心里有点恨的。
后来他爹没了,这事些感情的事他就想开了。
生老病死,哪样不比这感情重要?
付小叔又突然想到,付洪文死了,那许秀枝不会想不开吧。
他有点担心许秀枝去寻死。
许秀枝在他心里是一个很脆弱的人。
在婆家总受欺负。
过得不好,总是为孩子为家人考虑,就她自个受苦。
是个可怜人。
高会计决定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付小叔不由自主的跟上。
高会计停住脚步,“你跟着我干什么嘛,你别来了,赶紧去谁家避避。”
为啥要避?
付小叔不懂,就问了。
高会计就说了:“昨天那许秀枝去你家了,在屋外头闹腾半天,后来还刘主任去把人带走的。她盯着你家伯林闹了好几次,伯林跟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上回在大队长家也是,在那撒泼打滚说山梅跟伯林两孩子欺负她。”
高会计压低声音,“后来还是伯林拿出欠条的事,才没揪着这事不放。你们可小心点,现在付洪文死了,那许秀枝家真成孤儿寡母了。这个当口,千万别招惹她。”
那许秀枝才死了男人,怕她发疯。
昨天晚上那许秀枝情绪就不太对,刘主任亲口说的,又哭又闹的。
付小叔跟许秀枝那是十前年的旧事了。
高会计才在这边干了五六年,压根就不知道付小叔跟许秀枝谈过朋友。
所以,他以为许秀枝是找付伯林麻烦呢。
付小叔听得心直往下沉,还有一件事他没听明白:“高会计,大队长家那天发生啥事了?哪天啊?”
就是付小叔跟温七雨相亲的那天晚上。
第二天付小叔就出远门了,没人跟他说,他是半点都不知道。
-
卫生所。
毛医生气得七窍生烟,“跟你们说过了,人死了,死了!抬走啊!搁我这干嘛呢,长蛆啊!”
要不是看在这人死为大的份上,他真要破口大骂了。
晦气,真是晦气!
付洪文都死了。
非要抬到他这来,说让他冶!
治你个仙人板板啊!
付立飞站在那,不肯动:“毛医生,我爹没死,他早上还好好的,还能坐起来了,不可能死的!病都要好了,你再给看看啊!”声音带着哭腔。
毛医生头痛极了,“你摸摸,还有气不了?”
这天气。
再晒一会,真臭了。
不要弄脏他的卫生所啊!
-
这时候付伯林在哪呢?
他去张毛家了,正在路上走呢。
早上那会,付伯林干了两个小时的活,赚满了工分,就跟高会计说了一声。
他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他还把割稻机交给高会计了。
高会计当然同意了。
完全没问题嘛。
看在割稻机的份上,高会计跟那些干部压根就不会计较付伯林早退的事。付伯林的都活都干完了,他走不叫早退。
付小叔回来的时候,付伯林压根就不知道。
天可真热啊。
他还戴了草帽呢,可是胳膊特别晒。
脖子那块也晒得发疼。
十月了,讲道理,温度该降了。
可这秋老虎太厉害了,白天还是热,晚上凉快一些。
付伯林知道张毛在哪个大队,但是他不知道张毛家在哪。
到了大队后,他找了树下乘凉的一位婶子问了,“婶子,张毛家在哪呢?”
那婶子打量着付伯林,“你谁啊?找那个二流子干嘛啊?”
付伯林道:“有事。”
那婶子还在问:“啥事啊?”
付伯林看了那婶子一会,转身走了。
得。
还是找别人问吧。
他问了话之后,这婶子不光不答,还要反问一句。
这样下去,到时候要问到什么时候啊!
“哎,别走啊。”那婶子摇着大蒲扇,倒是说了,“张毛家,直走,看到那颗老树,拐那个口子,再走一段路,最破的那家就是。”
还一边说一边笑,“那家里一堆人呢,你去了也没下脚的地啊。”
付伯林回头看了那婶子一眼,说了句:“谢谢婶子。”
这一扭头,正好走到口子那,这口子风大,帽子一下子就吹掉了。
付伯林那张帅气的脸露了出来。
那嘴碎的婶子看得都愣了。
付伯林赶紧把草帽捡起来,又按到头上,准备去张毛家。
却发现他手被人拽住了。
回头一看,是那位嘴碎的婶子。
那位婶子死死的拉着他,“你是张毛朋友啊?”
付伯林想了想,点点头。
那位婶子大胆的看他的脸,越看越帅气,都想上手摸了。
付伯林把这位婶子的手给拽开了,“婶子,我有事呢。”
那位婶子唉了一声,然后瞅了瞅付伯林的脸,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可跟你说了啊,那张毛被他爹关起来了,你要张毛朋友,去了一样要被关。昨天到现在,已经来了二个了,进去就没出来过!”
啊?
付伯林听得疑惑,“为什么啊?”
那婶子拉着付伯林道,“还能是为什么啊,张家人当然要改掉张毛这臭毛病啊,踏踏实实做人不好啊,非要当混子,还去收账,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嫌名声不好听!”
她还嘟嚷了一句,“那家人也没少得张毛的好处啊。”
家里有一样一号人物,一般地痞流氓也不敢欺负啊。
这位婶子什么底透给付伯林了:“他们还说张毛这几天,天天夜不归家,准是在外头偷鸡摸狗。与其被人抓了送到局子里关起来,还不如他们自家人好好的在家关。”
付伯林听得都替张毛难受。
他问,“谁的主意啊?”
这位婶子还真知道,“老家伙们的,张毛的大伯一家,还有他舅家那边人,两波合着伙的,反正啊,张毛那傻爹妈现在还不知道着了人家的道呢。”
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事可是机密的。
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位婶子是半夜在张毛家听墙角听到的。
要不是看付伯林长得好,怕去了被关起来,被欺负,她才不说呢。
“小后生,别去了。”她劝道,“想救人,多叫几个人过来。”
她掩着嘴道,“昨天的时候张毛在柴房关着,今天早上我趴在墙上看过了,柴房没人。我去他们晃悠了一圈,家里头没人呢,我估计,可能是在地窖里。”
付伯林对这位碎嘴的婶子改观了。
他握着这位婶子的手,真心诚意:“真是太谢谢你了,婶子!要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出不来了!那我先走了,下回来,你帮我带带路,成吗?”
“没问题!我姓方,我家在那。你放心,我中午就在坐着,等你过来!”这年轻人不光长得俊啊,手也漂亮。
真嫩。
付伯林借口要走了,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
他准备先撤。
他得跟老二老三还有老五他们商量一下。
-
张家地窖里。
张毛要气死了。
他爹傻,他妈更傻!怎么能这么蠢!
合着外人坑他!
他气得用脚拼命的踩着地,灰都踩得飞起来了。
老二在旁边躺着,脑袋偏了偏,斜眼看张毛,“老大,你还说你爹娘人老实厚道,不会骗人,是真老实啊!”
不骗外人,专骗儿子!
还坑儿子的朋友!
精明的老二就是这么被坑进来的!
娘的。
他怎么就着了道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帅得驴都疯了的穿成年代文的小白脸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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