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开着空调,二十六度向上,应该是暖和的。但两个人都冷冰冰的,好像刚打开的冰柜,袅袅冷气升腾。
僵持了半晌,终是做父亲的先开了口:“阿姨做的饭菜在厨房。”
父子俩都是厨房杀手,黑暗料理创造者,盛暄和早晚都在家里吃,盛洲生请了保姆,负责打扫和做饭。
盛暄和慢慢喝着保温杯里剩余的水,早就凉透了的水,一如胸口处跳动着的物体,冷淡道:“我知道。”
盛洲生关上电脑,目光游移在地板上。
大吊灯精致张扬,无数晶体反射出淡黄的光芒,撒在整个客厅,也倒映在地上。
就像这个孩子,常常给他一种走在那里都光耀万丈的错觉。
“听说你和宋家那个小子闹别扭了。”
盛暄和半点面子没给盛洲生,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说什么?”
盛洲生手指蜷缩,忍了忍没发脾气:“你应该告诉我,我来处理。”
“没必要。”盛暄和重重把杯子捶在桌上。
惺惺作态。
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吗?倒退几年这种话他还愿意听,对着一个多年来习惯自己解决一切事,从不诉苦的人而言,这话听来太可笑。
不该是这样的,盛洲生想,可能这几天的他们都没法冷静,他们都不像自己了。
“这套衣服?”盛洲生略有些疑惑,盛暄和的穿衣风格他还是知道的,这显然是不会出现在盛暄和衣柜的衣服。
盛暄和笑了,是一以贯之的温和笑容:“他的。”
在学校里,在外面,或者说,在所有没有盛洲生的地方,盛暄和都能云淡风轻没脸没皮乱喊于云何。
在盛洲生面前,他不想表现出自己轻松的一面。
“在一起了?”盛洲生低头看着手,似乎在思考指甲是不是该修剪了。
“没有,”盛暄和回头看了盛洲生一眼,语气中是势在必得:“但是快了。”
盛洲生声音罕见的低沉,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周日。”
盛暄和面色沉了下来,眼神阴冷:“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即将到来的周日,是江茵茵的忌日。
江茵茵——盛暄和的母亲,盛洲生的妻子,意外去世,是两个人之间过不去的一道坎。
山海或可平,但人心不可。
城郊。
于云何下了教练车,结束了半天的学习。
下周应该能去考科二科三了,手机也收到了预约成功的信息,于云何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感觉离解放更进了一步。
纠结了片刻,于云何决定还是买个煎饼算了。周日的商城,恐怕有点忙,想认认真真吃一顿火锅可能要等上半天。
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学校睡觉,或者晚上约宁止去学校旁边的商城也一样。
走在林间小道,树木早已褪下缤纷衣裳,光秃秃一大片,在风中显得楚楚可怜。
街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云何莞尔,丢了垃圾擦了手,一路小跑着过去。
“哈。”
于云何拍了盛暄和的肩膀,突然叫了一声,想吓他一跳。
盛暄和身体轻微晃动,反应慢了半拍,迟钝地侧身。
于云何一怔,咬着舌尖没说话。
盛暄和的左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原本也不算什么,但是他生得白净,微红的印记都显得触目惊心。
迟疑片刻,于云何吞吞吐吐问道:“你还好吗?”
脸上火辣辣的,盛暄和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还行,你吃了吗?”
于云何低低“嗯”了一声,有些手足无措。
盛暄和情绪低落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也不好去问。
搜刮了一圈,于云何温声道:“我在学车,练车刚结束。今天有个新人,才学了没几天,练倒车,然后问师父扣几分。师父用诧异的语气反问并重复了一遍扣分,新人以为满分过关正得瑟笑着,结果师父说直接挂了。”
盛暄和心底一片柔软,细碎的星子落了一片,摇摇晃晃中万千灿烂光辉。
于云何在逗他开心。
“还挺有意思的。”盛暄和努力表现得云淡风轻,他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尤其是于云何。
于云何不会哄人,可是他真的不想看见盛暄和难过。
伸手去摸盛暄和的口袋,盛暄和配合地移开手臂。
于云何摸出了两根棒棒糖,飞速拆开,抬至盛暄和唇角:“张嘴。”
盛暄和唇间滑过一抹冰凉,舌尖触及一丝酸,而后是甜,整个口腔都被青苹果的气息填满。
于云何咬着棒棒糖时心中微悸,习惯时不时被盛暄和塞一根剥好的棒棒糖,他下意识觉得盛暄和口袋里会有糖。
他可不可以抱有一点奢望和幻想?
眼神游移,于云何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微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起伏:“你很喜欢吃糖吗?”
盛暄和唇角微弯,心里生出一丝期盼,迎着阳光和雨露茁壮生长。
“很喜欢。”盛洲生带给他的烦躁消退了许多,如乌云被艳阳刺穿,又如潮水渐落。
盛暄和想,不该是秋冬,发生在盛夏会更美好。伴随着鸟鸣蝉噪,享受冰奶茶的凉爽,少年心事全部藏在咬皱的吸管中。
“再说了,你不是低血糖吗?”蜗牛缓缓探出触角,想知道外面的风吹草动。
于云何抓着头发,声音微颤:“你可真是中国好同桌,可惜没有这个奖项。”
好像有什么失控了,于云何有些慌。
糖化得很快,盛暄和感受着唇齿间的酸甜愈来愈远,被压抑的那些情绪蠢蠢欲动。
不同的网纠缠在一起,成了一团乱麻与无数个解不开的结,疼痛拥抱不了喜悦,喜悦在胆怯旁叫嚣。
“让我抱一下好不好?”盛暄和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散了,当没有出现过都是可以的。
于云何的尖牙一次次碾过舌尖,他知道他不该乱想,可他还是开口了:“不好。”
状似无意扫过盛暄和的脸,男孩眼尾略微垂下,眼帘也在为眼眸做遮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不知是因为主人还是寒风。
盛暄和所有的肢体语言与面部表情都在诉说着两个字:脆弱。
可到底是谁在乘人之危呢?
于云何吐出很长一口气,他不知道气息里有没有青苹果的味道。
他在解释,也是掩饰,结果本该是欲盖弥彰,却偏偏因为另一主角同样怯懦而得逞。
“在路上,不好。等到公交站台,可以让你抱。”
他只是很难过,想得到安慰,于云何心底的声音响起。
盛暄和声音很轻:“好。”
到了公交站台后,盛暄和没有过来抱于云何。
于云何松了一口气,慢慢擦着长凳上的灰尘,可是又有失落感缓缓升起。
面纸被丢进了垃圾桶,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也该被丢掉,于云何想。
盛暄和坐在长凳上,等着于云何回来。
明明不过两三米,于云何走出了天涯海角的错觉,越来越近越不敢抬头看。
走到盛暄和身旁时,于云何手腕被拉住。
下一秒,盛暄和抱住了于云何清瘦的腰,借着难过求安慰的名头堂而皇之拥抱着他。
于云何身体僵硬,手臂悬在空中,心跳漏了一拍,脑袋里一片空白。
手掌轻轻落在宽厚的背上,安抚着情绪低落的Alpha,于云何心脏跳得飞快。盛暄和的脑袋压在他的腹部,离胸口很远,不会察觉的。
盛暄和想,他是个疯子,不择手段想锁住一个人。m.XiaoShuo530.Com
后背被轻柔抚摸,盛暄和却好像受到了最强烈的攻击,突然间失去所有保护,盔甲轰然碎裂。
“原本是来看我妈妈的。”
于云何手臂环住盛暄和脖颈,轻声回应:“她一定很好看吧。”
毕竟,你外貌那么出众。
“嗯,”盛暄和气息绵长:“可是她死了。”
不顾于云何的茫然,盛暄和自顾自说着:“她死了很久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九岁。”
于云何艰难消化了这个消息,想说些什么安慰盛暄和,恍惚中又觉得盛暄和需要的仅仅是倾听而已。
“那天阴雨绵绵,明明是上午,却像傍晚,天空黑且低。他们是去离婚的,离婚的时候我也被带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车祸,她飞出了窗子,身上有血,很多血。”
“我从车窗爬出去,她好像很难受,她说脖子疼,我去推她的身体,血更多了。后来医生说,她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盛暄和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哭,只是极端冷静地讲述着一段可怖的记忆。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妈妈,是执意要去离婚的盛洲生,还是动了重伤的妈妈的我。”
于云何的声音仿佛被冻住,艰涩顽固想要撞穿冰块,穿越层层阻碍带去一点火星,点燃整片荒原:“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什么都不懂。”
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在背负着害死母亲的这种愧疚中微笑?
他无法想象。
“是盛洲生说的,九岁本来不会记得什么的,是他告诉我医生的话。”
盛暄和苦笑,他和盛洲生果然是亲生父子,在这件事上相互推卸着责任,也许他们都是凶手。
于云何松开手臂,半蹲下来,揉了揉盛暄和的头发,温柔似当季的太阳。
也许父子去看逝者,提及当年旧事发生冲突,盛暄和才挨了一巴掌。
有些事他没法安慰,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并不知道。
他所能做的,只是拥抱盛暄和。
紧紧地拥抱盛暄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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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谢行晚的O装A后校草被迫撩A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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