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姜漪的焦灼,她的皇帝舅舅李元佑正沉浸在喜悦又激动的复杂情绪之中。
他站在门外,吞咽了几次口水,也没能按耐住想要进去陪夫人生产的心情。
只是一如之前,还未靠近房门,他又被赶回了原地,距离产房足足有半丈的距离。
子修不准他过去。那些丫鬟婆子都不听他的,卸去了皇位,他果然不如之前有威严了。
不过,又想想即将出世的孩儿,李元佑乐开了花。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亲生孩儿啊,连同着子修和李家的血脉,他能不激动么。
能不高兴吗?
高兴啊。
初为人父的欣喜,总是那么的忐忑又不知所措。
可是屋内,可没有那般愉快了。
阿古那的额头布满了密汗,谁知道生孩子这么痛啊!但她不想让外面的人听见她的惨叫,她怕他忧心。
但她更不想在突然现身的阿古拉面前表现出脆弱。阿修罗鄙视脆弱,崇尚强大,她必须在修罗帝面前表现出无所畏惧的气概来。
而且,她由衷的希望,这个孩儿是女儿。女娃貌美,不像男修罗那般长相瘆人。
更何况,女娃,在修罗界才有继承权,不会有人再拿阿佑人族的身份说事。
“怎么还不出来,本帝不能在这里久待。”
阿古那心想:那不是废话吗!若不是你将产婆都打昏了,她至于这般难产么!
她咬了咬牙道:“母皇,你不要说风凉话。兴许我这孩儿,体格强悍,将来长大了,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身上不仅有尊贵的皇族修罗血,还有人族皇帝的血,生来便坐拥人间和修罗界。”
瞧她上气不接下气,阿古拉也不与她计较,只是瞥了一眼,催促道:“你快点生,本帝希望她是个女儿。”
“她不出来,我能怎么办啊。”
美目微蹙,隐隐有些泪光,若是阿佑在此,定要心疼死了。
阿古拉是个火爆脾气,有些不耐,伸手去抓美妇的手,秦子修下意识的去躲,却没躲过。
一搭脉,修罗帝便感受出不对来,问道:“你怎么这么弱?”
还好手腕处的伤疤愈合了,不然,她真不敢告诉修罗帝她将自身的一半修罗血送给天界的司战神君了。更不敢叫阿佑瞧出来她的虚弱来。
是以,这些日子,她都以有孕为由,躺着。
“说话!”
狐狸狡诈,美眸一转,哀嚎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孩儿,耗费我许多气血。孕育子嗣,颇累。以后再也不生了。”
阿古拉表示认同,阿修罗孕育子嗣的确是要耗费自身气血的,她也就阿古那这一个子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修罗帝还是有些心疼的,为她渡了一些气,助她生产,嘴上却是不饶人:“最好生个女儿,不然你还要再生一胎。”
许是愤懑,气不过,又许是时机到了。这个孩儿特别给修罗帝面子,话音刚落,便瓜熟蒂落。
哇哇的啼哭声,让门外的人喜不自胜,就要闯进来。
阿古拉瞧见是个女儿,面色总算好看些,又听她啼哭的这般嘹亮,当下,心里更是欢喜不已。这女娃,有劲儿!是个可塑造的好苗子!
无奈,这还没抱上,就听得阿古那催促道:“你快些离开,他要进来了。”
阿古拉冷哼一声,将婴儿施法清洗一番,包好了,放在女儿的床前,撕裂黑洞,便离开了。
开门之际,阿古那也施法唤醒了倒地的产婆,所幸阿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和女儿身上,并未察觉有异。
“你们都下去吧。”
李元佑这才回头瞧见瑟缩在角落里的产婆,只是一瞥,又回过头来,高兴道:“我当爹了。”
这方,他低头逗弄着婴儿,片刻不见子修的回应,再抬头,才发现她昏了过去。
李元佑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朝她的体内输送元气,不料,秦子修的脸色却是更加惨白,婴儿也啼哭起来,吓得他连忙收了手,不再输送元气。
又或许是婴儿的啼哭,秦子修醒了过来,“让我睡一会儿,你抱她去找奶娘,喂喂她。”
李元佑见她面色又红润起来,方松了一口气,嘱咐道:“那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见他走了之后,空气有所波动,阿古拉又折了回来,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先跟我回去,修养好,再回来。”
“不走,你放开我,阿古拉。不要妇人之仁,我们的计划不能出现纰漏,我必须留在这里。”
见她倔强,阿古拉也是急了,甩开她的胳膊,吼道:“说什么屁话!真当我没你聪明吗!你的计划里没有修罗界,也没有我,只有李元佑!现在,孩子也生了,男人也要了。你总得先顾好你自己吧。”
去而复返的李元佑站在门口,惊住了。秦子修察觉到是他,唤道:“阿佑,进来。”m.XiaoShuo530.Com
“你也别走。”
正欲离开的修罗帝顿住脚步,甩了甩宽大的帝袍,摆足了气势。当看到怀抱孩子走进来的李元佑,修罗帝指着床上的阿古那,直白道:“她叫阿古那,是我的女儿。我乃修罗帝,你欲如何?”
李元佑将孩子递给阿古那,朝着阿古拉跪下,拜了拜,“见过岳母。”
阿古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修罗帝脸色涨得通红,绝对是气的。眼看着母皇就要发飙,阿古拉连忙唤道:“阿佑,你起来。在修罗界,没有岳母之称,你唤她陛下也可,唤她母皇也可,唤她阿古拉也可。就是不能唤她岳母。”
“参见母皇。”
阿古拉脸色好看了些,还是冷哼道:“人族小子!你记好了!阿古那体质特殊,与元气相克,以后不要再输元气给她!”
说起这个,阿古那有些心虚,低头去逗弄那孩子,这一看不要紧,这婴孩儿根本不理会她,只是歪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人。
她太熟悉这个眼神了,这不是个懵懂的婴儿。阿古拉轻咳一声,“你们出去说,我和孩子先休息一会儿。”
二人见她眉目疲倦,嘱咐一二,合上了门。阿古那将那婴儿往怀里带了带,伸手放在了婴孩的脖颈处,柔柔的,凉凉的,停留许久,终是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不管你上辈子是谁,既做了我的女儿,就乖一些,方才的眼神,不要再流露了,太危险了。”
那婴儿不知听懂了没有,扯着嗓子嚎哭起来,还未走远的李元佑放心不下,又折了回来,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哄着。许是落在了安全的怀抱里,婴儿也不哭了,很快睡了过去。
李元佑这才轻声道:“子修,你先休息,我抱她去母皇那里。”
“阿佑,”
“嗯?怎么了?”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孩子,阿古那叹了一口气,再开口,便全是理智,没有感情:“阿佑,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这孩子待在我们身边不安全,不如将她送到南陆去,你也知道的,北陆战火连绵,天界的人也不会放过她,毕竟她也是半个修罗啊。”
“那就更要好好护着,子修,”李元佑抱着孩子到阿古那跟前,“你瞧,她长得多么精致,跟凡俗的孩子不一样。她长得多像你啊,高贵,美丽的小公主,是朕与子修的小公主啊,舍不得哟。”
“阿佑!”
见她还要坚持,李元佑也正色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南陆的,我们一起回南陆吧,子修。”
“大战在即,我,”
门外响起了打斗声,二人神色一凛,李元佑正要讲话,阿古那先一步制止了他,随即伸手打开有备无患的传送卷轴,对着他道:“你带着她先走,我先随阿古拉回修罗界。”
“子修,我也,”
“快走!”
阿古那强行站起来,推着他们父女进了传送卷轴。外面的人打了进来,阿古拉先一步闯入房间,撕裂空间,拉着她的手,消失在敌人面前。
生产的血腥气还未散去,青芜神君踩着修罗的血,步履杀伐。九天的神祇在这一刻目光如炬,怒焰跳动着诡异的符咒,术法回溯,待看清了那怀抱天魔心种的男人,那怒火更是增加了几分。
枉为修道之人,竟然与道统的天敌阿修罗在一起。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朝女人下跪,真是不可救药。
青芜神君当即施法发布了追杀喻令,将男人和婴儿的面容一并传了下去,四海修行的道人,圣殿座下的修行者,但凡维护三界安危的有志之士,通通收到了最顶级的追杀令。
阿古那听到这则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当即披甲上阵,率领众修罗进攻九重天。与此同时,安排在修罗界修养的莫沁昕前往南陆,寻找李元佑的下落。
北陆,相应地,赵婴齐率领冷、秦、莫三家,对圣殿和花、苏两家,开展了第三次进攻行动。
下届,天界,战火绵延,哀嚎不止。南陆新皇登基,天灾人祸不止,不乏女主乱世、大晋必亡的惑众之言。
冀州,城南。
民生哀怨,本就荒凉的街道,秋风一起,更显得萧瑟苍凉。李元佑父女二人,东躲西藏,终究是来到了几年前他那怀瑾孩儿的藏身之处:陈记酒肆。
日落黄昏,阴风阵阵。惊了马蹄,嘶鸣中透露着恐惧的呜咽。李元佑一路走来,瞧着满目疮痍的大晋山河,不禁悲从心起。
低头垂眸,瞧了瞧熟睡的女儿,他心里方觉得好受些。
阿修罗,三界的公敌,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定了定心神,男人将悲伤散去,再抬脚,目光坚定许多。正欲伸手敲门,那酒肆的门板便开了。
女子的轻笑声传来,“哎呦,客官,快请进,喝杯黄酒暖暖身子。”
男人道了谢,侧身躲过女子的靠近,又将怀里的女儿抱紧了些,若非这黄衫女子身上没有丝毫的元气,他真的要以为这盯着他女儿的女子,也是来刺杀的。
“天色已晚,客官儿可要借宿?”
李元佑将佩剑放在桌子上,又检查了一下女儿的状况,拿出一锭金子,方道:“不必,只是在此坐一晚。”
黄衫女子又笑起来,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斟了一碗黄酒,仰头干了,又道:“那我陪公子。奴家黄梦梦,小名孟婆。公子呢?姓甚名谁?”
孟婆?作为修仙之人,李元佑自然知道孟婆是何许人也。只是眼前这黄衫女子,孟婆?他自是不信的,只是轻笑道:“姑娘这名字倒是有趣,我乃修道之人,早就忘了俗家之姓。”
话音未落,后院,掀开帘布,走出一个肥硕发福的男子过来,他的身上有元气的波动,李元佑戒备起来,连带着桌上的天极剑都隐隐颤动起来。
黄衫女子倒是丝毫不在意,回眸瞧了瞧,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黄酒,笑道:“公子这剑,杀伐之气甚重。”
肥硕的胖男子已经走到跟前,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老莫,仙露,可取来了?”
仙露,并非凡物。李元佑警惕地看着二人,问道:“姑娘是何人?他又是何人?”
女子又轻笑起来,丝毫不在意他此刻透露的杀机。仿佛,仿佛他在她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孟婆接过妖王莫迟递过来的白玉葫芦,晃了晃,打开壶口,纯净的仙露,吸引着婴儿醒过来,待瞧见对面的人,婴儿又撇开了脑袋。
孟婆笑容一僵,又想起这婴孩儿的身份,赔笑道:“我叫黄梦梦,他叫莫迟。”
莫迟?莫家家主,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赵婴齐一起攻打圣殿么?李元佑看过去,见他不卑不亢,琥珀色的眸子里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又瞧了瞧对面的黄衫姑娘,这莫迟竟对她恭敬如斯。
“公子,可听说过曼殊沙华?”
曼殊沙华,又称彼岸花。花开时,见不到叶子。有叶子的时候,见不到花。生生世世,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李元佑道:“佛典中说,曼殊沙华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是一种天降的吉兆。”
“是啊,天降的吉兆。”孟婆拿出一个玉盏来,将仙露倾倒而出,涓涓的流水声,撞击着玉璧,清脆悦耳,别有一番静谧的韵味,“公子可知,这天降的吉兆,降落凡尘,是何等的悲伤?曼殊沙华,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她又是开在黄泉之路上的花朵,末路之美,渡了无数之人,却唯独渡不了自己。”
孟婆将玉盏推到李元佑的面前,又斟了一碗黄酒,一并推到他的面前,“一半的修罗血,一半的仙人血脉;前世的孽债,今生注定坎坷。”
李元佑端起碗,饮了那黄酒,味甘,飘着淡淡的木香味,入喉微苦,而后甘冽,个中滋味,直叫他要流下泪来。
“何解?”李元佑道:“这仙露,又是为何?”
“仙露采自天界晨曦之时,盛开的荼蘼花瓣;黄酒,是叶子入酒,合以木香酿制而成。公子若信得过,可将这仙露喂给怀里的婴儿,自可掩盖她身上的气息,护她平安长大。”
“我这孩儿,前世是何人?苍天为何要她遭受这等罪过?竟要天界的人追杀至斯!”
“有人杀她,非前世之因。念你也是修道之人,透露与你无妨,她前世正是那大晋皇朝的雍王殿下,李怀瑾。此番前来,是为报恩,了却前世的因果。怎奈世事无常,个中因果,又岂是一来一往还的清楚的。”
李元佑见她言之凿凿,又品了那非凡品的黄酒,起身,躬身拜了拜,“方才多有隐瞒和试探,不知大人身份,还望您莫怪。”
孟婆受了他的礼,将他扶起来,正色道:“三界动乱,生灵涂炭,前往冥界的枉死之人,数不胜数。我此次前来,是为这个。你曾是人间皇帝,如今入了道统,成为修仙之人,也当有一份悲天悯人的济世之怀,不然,谈何修仙,又谈何天道?那冰原的十五万冤魂,自有人去承担,天理循环,不会放过谁。你好自为之,莫要再造杀孽,否则身死道消,我冥界也无你的容身之处。”
李元佑喂了仙露给女儿,再探寻一番,果真没了那修罗的气息,只余干干净净纯粹的仙气。
“不够,”孟婆起身道:“这玉葫芦的仙露,每日喂一点,要喝完了,才行。收拾一番,天亮出发,去濮阳吧。去苏府找静安侯,苏长生。天地之大,唯有她能够护着你的女儿。”
苏长生?李元佑道:“留步,苏长生是何人?修罗帝护不住自己的孙女么?”
孟婆没有回答,留给他的是风声。阴风阵阵,整个酒肆只剩下他和怀中的女儿。
李元佑挥手将仙露收入纳戒,又看到桌上的纸张,写着“荼蘼”两个大字,遒劲有力,笔墨渲染着黄纸,他伸手去拿,那名字竟是化作流光散去了。
留下的,是寂寥的空白。
他伸手解开了胸前的包袱,将女儿抱出来,好叫她舒展,然后又托着她,将婴儿抱在胳膊肘上,低头逗弄道:“想不想去爹爹的帝都瞧瞧,那里是我们老李家的根基,有许多人保护我们。你可知为何?”
那婴儿似乎来了兴趣,转了转眸子,咧嘴笑开。李元佑被她的笑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红扑扑的小脸,笑道:“孟婆说你前世是瑾儿,瞧你都不记得,父皇之前都跟你说过。我们老李家,能传承千年不倒,是因为我们身上流淌的是上任天帝的血脉啊。你放心,爹爹一定能够为你娘俩打下一个天下的。”
男人伸手摸了摸天极剑,拿过来,给婴儿瞧,婴儿似乎并不感兴趣,又闭上了眼睛,缓缓睡去。李元佑抱着她,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瞧着她,一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见她睡醒了,李元佑将仙露喂给她,突然道:“既然都是因果,也是缘分。以后爹爹就叫你蘼儿吧。我们把姓氏去了,学学祖先的传统,你叫荼蘼,我叫元佑。不为世俗羁绊,爹爹带你修行去。等你长大了,爹爹就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
男人喋喋不休,面容含笑,叫人听了,仿佛如沐春风。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眨眼,五年过去了,北陆的纷争依旧没有止息,那位名叫苏长生的静安侯也没有回来。
大晋的女皇陛下,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不服从统治的动乱者,又借助张阁老的名望,开学设府,文武兼治,由上而下,建立起严密系统的礼制,以维护她的统治。
这日,开元五年秋,十六岁的豫王奉陛下的命令,率领十万大军前往冀州,镇守边界。同时,祁王率领十万大军守卫雍州。
姜漪身着凤凰帝袍,那颜色红得炙热,烈得张扬。她站在城楼上,为大军送行。张阁老率领内阁众人站在女皇的身后,也不作声。
今日的风似乎比起往常大了些,姜漪站在城楼上,极目远望,直直的瞧着天边的云彩,久久回不过神来。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凡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司命没有来找她,长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今未归。维护她的皇家隐卫,不知为何,又尽数退了去,隐藏了起来。仿佛从未出现过。
“陛下,该回了,风大。”
五年了,皇帝的容颜愈发盛世,偶尔透露出天家的威严来,帝王之势,愈发成熟。算算年岁,皇帝今年已有二十三,可是,皇帝丝毫没有容纳皇夫的意向,这九州的江山,无人传承,叫百官忧心不已。
张阁老对此,倒是催也不催,他想要陛下百年之后,传位于豫王。
皇帝转了身,向城墙下走去,陈祥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越王今日去了何处?”
越王,便是那前朝先皇的贵妃,长清宫的那位,祁渝。陛下对她倒是关心的紧,只是这关心,还夹杂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这祁渝,五年来,夜宿皇宫,白天就往静安侯府走去,日落而回。陛下每日都会问一遍,陈祥如往常一样,答道:“一早便坐了马车去了苏府。”
想了想,他又道:“倒是那莫白,似是朝雍州的方向去了,赶巧了。”
姜漪停下来,“你这毛病,得改一改。在朕面前,不要拐歪抹角。”
“是是是,陛下恕罪,奴才是怀疑越王她欲联合祁王谋求帝位。”
“你去叫百官散了,叫他们做事去。之后,宣越王来见朕。”
“罢了,还是朕去见她吧。”姜漪道:“今日的朝会,暂且叫太后来坐镇。朝堂上的事,小事可听定国公的,涉及社稷的大事,还要前来询问朕的意见。”
“陛下,还有一事,”陈祥小跑着追上去,问道:“昨个儿夜里,有位名叫海棠的女子,自称是定国公夫人的婢女,要求见您。奴才瞧着她气质出尘,更何况,国公夫人也,”
“海棠?是何模样?”
“眼角有块伤疤,像是火灼的鞭伤,眼睛锃亮,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了。”
“好生伺候着。”
宫人牵了马,姜漪跨了上去,对着陈祥吩咐道:“等朕回来,带她来见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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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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