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有个比她小两岁却有着五年工龄的胖妹,每次都羡慕地对她说说:“大学生真好,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也拿三千多。”
她啥也不说,她来这大西北不为钱,再说三千块钱还不够潇洒的逛两次街。
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小雀斑,描着青青的眉,画着黑黑的眼,涂着红红的唇,像深山老妖。她一有机会就对她说:“流沙,给你介绍个对象啊?我侄子,研究生,家里刚拆迁的房子,政府赔了二十多万……”
她默默地听完,咧嘴苦笑:“我刚毕业,还不想找对象。”
然后找个机会溜掉,贴着墙根去倒吸冷气。
没事的时候,她就围着车间转上两圈,看看没人,便骑上那辆把座位放到最低的折叠自行车,开溜!挑那些平常只有垃圾车和货运车才走的小路,曲曲折折,左拐右绕,到别的车间玩,要么直接冲出大门,回宿舍,有时也会跑超市买酸奶。
周末不上班,她背个书包去新华书店看书,顺便买两本回来,有时也买张门票,到景点的大门里面去瞅瞅,发了工资就去商场里逛逛,淘两件自认为高贵不贵的衣服。
这就是她的生活状态。
本以为这种生活状态持续个一年,她的阴谋便可得逞了,可直到萧书漫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明白了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天她正鬼鬼祟祟地骑着自行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突然右边冲过来一个冒失鬼,一下将其撞翻在地。这下可糟了,她可是翘班开溜啊,被领导发现就死定了。忍着痛站起来,那家伙已经帮她把自行车扶好:“怎么样你?”“没事。”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就鼠窜了,只记得那个冒失鬼穿着蓝制服拖着一辆废铁屑车。
回到宿舍才发现星期天新买的裤子被划了不大不小的了一个三角口子,腿上有一块皮也磨破了,手上被划伤了,还有铁丝的残屑在里面,疼啊。这个该死的家伙,害死老娘了。更意外的是修自行车的老头从轮胎里挑了十几根铁丝屑出来,看得她目瞪口呆。
这次意外让她好几天没敢开溜,生怕再出点差错,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没见天,她又现出原形了。
那天溜出去吃冒菜,刚坐下吃了两口,“你又溜啦?”一个声音。
不会说得我吧,她低头思忖着。
“就是说你呢,欧阳流沙。”
“你认识我?”她抬起头。
“你不认识我?”他问。
“我凭什么认识你?”她问。
“我叫萧书漫。”他说。
“咋了?”她问。
“真不记得我啦?那天和你自行车撞上的。”他好像还很光荣的样子。
“就是你啊?撞死我了,我裤子都撞坏了,腿和手也伤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摆出一副斗鸡的架势。
“上班时间出交通事故,这可得算工伤啊?你们车间没有补偿?”他斜着眼睛。
“我不用,咱素质就这么高。”她窝一肚子气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就装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翘班。”他鄙视她。
“你呢?是不是也在翘班?”她反问。
“我脚砸伤了,请了病假。”他说。
她心里暗爽着,真是报应啊,我被你小子撞伤了,你就自己把脚砸了,挖哈哈哈……
“你也喜欢吃冒菜?”他问。
“原来没吃过。”她说
“西安到处是小吃,特别是回民街,这里东西很便宜的,到这里来你有口福了。”他说。
“你是西安人?”她问。
“对啊,你上海的吧?听你口音像那边的。”他问。
“自作聪明!”感觉他的样子很好笑。
“你哪里?”他问。
“我北京的,在南京上的学。”她回答。
“怪不得你说话像南方人,对了,以后你如果出去玩,我可以给你当导游。”他说。
“怎么收费?”她问。
“免费的。”他说。
……
说实话,她并不想和工人多交往,想起车间那群大叔大妈,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工人,她好像真的吃不消!虽然萧书漫有着一个如此文雅的名字,但也只不过是79车间的一个工人,更何况她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呢。
但是她还不得不对他的健谈发生了兴趣。于是她又想,和工人交往应该还是安全的,工人不会对我们这种大学生有企图吧,再说我也不会看上一个工人的,哈哈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怎么潇洒怎么过呗。
再说,这种免费的导游不用白不用啊。
她有男朋友,苏州人,之所以她没有和他一起去苏州,是因为父母不同意她嫁给一个南蛮子,她说服不了他们,只能遂了他们的愿。但是,她又不可能完全遂了他们的愿,那样她不舒服,于是她跑到了西安,她就打算这样和他们对抗上一年。她一直相信那句话:父母和孩子的战争,失败者永远是父母。
在西安,她打算修身养性,尝尝这边的小吃,游游这边的风景,体验体验这大西北的风土人情,说不定还能写出两部不朽的巨著来,到时候风风光光,功能名就,甜甜蜜蜜地回到小南蛮子的身边去。挖哈哈哈哈……,她总是笑得半夜都能醒来。
可以说,在西安,除了有时候对小南蛮子想得难受,除了不想进车间的大门,其他的还是一切OK。
那天星期六,她发短信给萧书漫:“我去新华书店,你去不去?”
其实她是故意的,一个工人哪会看什么书呀?逗他玩呗。
“你在宿舍门口等我哦。没有广告的”他马上回短信。
他还真来了,骑了个电动车。
他敢来她就敢去,嘿嘿,正好不用挤公交车了。
“你平时去不去书店啊?”她问。
“有时去。”他说。
“啊?你喜欢什么书啊?”她很好奇。
“黄书。”他说。
“你怎么没个正经的?”她有点恼他。
“你干吗瞧不起我们工人同志?”他问。
“我没有啊。”她心里偷笑着,居然被这家伙看穿了。
“你就装吧。”他说。
“嘿嘿,我不装了。”她笑。
“还不承认错误?”他说。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不该瞧不起你。”她白他一眼。
“错了就行了?该怎么补偿我啊?”他回头望了她一眼。
“啊?这也用补偿?”她问。
“当然,我锱铢必较的。”他说。
“哎哟,还用个词儿,小心眼儿,说吧,怎么补偿你?”她说。
“在书店买完书后陪我去钟楼逛逛?”他说。
“我没钱买票。”她说。
“我请你还不行?小气鬼!”他说。
“行行行……”她鸡啄米似地答应他。
“你怎么想去钟楼,不是第一次去吧?”出了书店她问。
“因为上了钟楼才能看清整个世界。”他说。
“吹吧,你就,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内涵?”她白他一眼。
“慢慢你就会发现了。”他不瘟不火地说,酷酷的样子。
“有病!”她心里鄙视他。
“你怎么老是翘班啊?”他问。
“我不愿意上这破班,无聊死了,又脏又吵的,一群人还没素质。”她口无遮拦地说。
“看,你就是对工人有偏见。”他说。
“我就是有偏见,怎么了?天天不是飞短流长,就是拉线当红娘,无聊得很。”她故意看着他说。。
“那你干吗到这里来上班?”他问。
“这是我的阴谋。”她说。
“就你小样儿,也有阴谋?”他问。
“那是,别瞧不起我。”她说。
“你天天溜回去干吗呢?”他问。
“给你说了不许告诉别人啊,我回宿舍写小说呢。嘻嘻……”她笑。
“哟,看不出来,还是大作家呢。”他酸不溜秋地说。
“嘿嘿,没什么名气。”我厚颜无耻地和他吹牛。
站在鼓楼的最上层,我眯着眼睛仰起头对萧书漫说:“你看看天上的白云,好眩晕啊。”
“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吧,污染这么严重,哪里能看到什么白云啊?”他打击她。
睁开眼,真的没有白云,果然只是想象而已。
“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活在想象中,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不管现实怎么样。”她说。
“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人总是向前看,向上看的,而我每次到鼓楼来,只会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么多的人来来往往,而我能有闲暇在高处看他们,已经是一种幸福了,特别是旁边还有个美女。”他看看她。
“你抒情就抒情,别扯上我哦。不过,看不出来,你思想还挺深刻啊?”她说。
“装的,好骗你大学生啊。”他笑,笑起来很阴险,声音很好听。
“少来吧,别一口一个大学生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了。”她说。
“我看地图上回民街好像就是在附近嘛?”她笑嘻嘻地问。
“那是。”他很得意。
她看着他:“去吃烧烤啊,不是说很便宜吗?”
他看着她,不说话,拇指和食指捻来拎去。
“我请客还不行?小气鬼!”她嘟起嘴。
“这可是你说的?”他两眼冒光。
她点点头:“小市民。”
“人家只是工人嘛,没多少钱的。”他终于答应了,原来工人真的会在乎这点小钱啊,好可悲哦。
“你吃什么?”他问她。
“有什么可以吃?”她问他。
“这些都是。”他指着那码得厚厚的一大排肉串。
她看看肉串,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看看调料,有芝麻酱,便说:“我吃带芝麻酱的这个,其它的你来点吧。”
萧书漫点了一堆,她和他坐下,等肉串上来。
“你喝什么?”他问
“苹果汁,不知道有没有?”她说。
“喝果啤吧,吃烧烤都得喝果啤。”他说。
“啤酒啊?我不喝,难喝死了。”她皱着眉头。
“不是啤酒,是果啤,你尝尝就知道了,很好喝的。”他笑。
“真的?”她将信将疑。
那天下午,她第一次喝到了传说中的果啤,好像味道很不错,萧书漫这个家伙,太不客气了,肉串要了一次又一次,果啤喝了一瓶又一瓶,最后还要什么烤饼,普通的饼,放到火上烤啊烤,放了厚厚的一层料,又香又辣的,虽然味道不错,但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吧,居然吃了三个,她真是服了他了。
“萧书漫,你真应该娶个卖烧烤的老婆。”她说。
“为什么?”他问。
“你这么能吃,普通人养不起啊?”她说。
“看你又小气了吧,不想付账了是不?”他嚼着满嘴的肉说。
“才不是呢,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小气啊?吝啬鬼。”她鄙视他。
“对,我就是小气鬼,不小气点都没钱吃饭了。还有,说我吃得多,你自己也吃了不少嘛,看来你应该嫁一个放羊的老大爷才行。”他斜着眼睛。
“我才不嫁老大爷呢,我要嫁就嫁小帅哥。”她回应。
“我够帅不?”他问。
“你啊,一般吧,还行。不过不会嫁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白了他一眼。
“放心吧,我也不会娶你。”他不屑。
“那最好。”
……
星期一去上班,上午又是给零件粘胶带。
师傅过来:“欧阳流沙,怪不得不想跟别人谈恋爱,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说完就走了。
看着师傅的背影,她莫名其妙。
去厕所的间隙,胖妹对她说:“你周末是不是和萧书漫一起?”
“怎么啦?你也认识?”她问。
“估计没人不认识。”胖妹撇着嘴走了,扭着大屁股,自以为是的样子。
她一头雾水,这个世界怎么啦?工人这么受欢迎?劳模啊?还是受过毛主席召见啊?晕死!WwW.XiaoShuo530.com
一个上午,真无聊,师傅不理她,胖妹好像也很忙。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我到底犯什么法了,这群人,就这素质,真受不了,她自我安慰着。
下次再见到萧书漫的时候,她对他说:“萧书漫,你好像很有名嘛?”
“怎么了?”他问。
“咱们厂的人好像都认识你吧?”说完她就后悔了,一个工人,怎么可能全厂都认识,自己怎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是吗?我有那么高知名度?”他吊儿郎当地。
“别臭美了,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而已。”她撇撇嘴。
“我怎么觉得自己不普通呢?”萧书漫坏笑着。
“呸,赶紧刷牙去。”她对他不屑一顾,“不过无所谓啦,你普通不普通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本人向来我行我素,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的,我师傅今天还居然说我攀高枝呢,气死我了,咱们厂里还有比我更高的枝吗?”她自言自语着。
“这就对啦,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看,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萧书漫说。
“用你教我?”她对他吼一句。
“瞧你傻样儿,你就整个一傻冒儿。”他拍了一下她脑袋。
“不许拍我。”她绕到后面踢了他一脚,“再拍我我踢死你。”
“怕了你了。”他不理她。
她屁巅屁巅地跟在后面。
……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萧书漫做一个工人真是浪费了,穿着蓝色的制服,在污浊嘈杂的环境里忙忙碌碌,为了那仅够糊口的薪水。在她眼里,他是一个很有思想,有见解的人,用作家的口吻来说,他还是相当有才华的。但话说回来,有才华的人学习成绩不一定好的,同学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人,才华横溢却唯独对不起学习成绩,而对不起学习成绩的人,最后工作也会对不起他吧,无奈啊。
有时候晚上会和萧书漫一起去逛逛,看看满大街的灯红酒绿。
高档的餐厅里,穿戴整齐的服务生动作轻盈地来回穿梭,年轻的情侣挤在一起窃窃私语,事业有成的老板携着年轻女子优雅地推杯换盏,每一桌都有每一桌的故事,每一桌都有每一桌的心情。
她爱看里面,也爱给萧书漫描述里面的情景,甚至会发挥想象会即兴给他编个故事。
他总会问她:“要不要去吃一次?”她摇摇头,她只是喜欢看而已,它能带给她很多灵感,也会让她涌起许多甜蜜的回忆,而所有这些和身边这个叫萧书漫的工人无关,它只属于她在南国的生活,存在于她和小南蛮子之间。而萧书漫,他给她的记忆是烧烤、果啤与泡馍。
有时候萧书漫会借给欧阳流沙一个肩膀,那是小南蛮子欺负了她的时候,那个肩膀很温暖,很可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有时候萧书漫会开玩笑地说:“你比我女朋友还麻烦。”
有时候欧阳流沙哭泣的时候也会半真半假地说:“萧书漫,我嫁给你算了。”
过马路时,萧书漫有时会扶一下欧阳流沙的肩膀,有时候会牵一下她的胳膊,每当这时欧阳流沙心总会热起来,,她从不把萧书漫推开,只因为她把这当成了是对小南蛮子的报复。
秋天的西安,雨好像特别多一些。总在不知不觉间就下起来,记不清淋了几次秋雨,记不清在雨天睡了几个懒觉,记不清雨中游了几处名胜,更记不清在雨中的夜晚看过多少次灯红酒绿,反正不知不觉中秋竟然要走了。
秋要走了,流沙的生日也就到了。
那天雨下得比平时更大,萧书漫发短信给她,下班后到厂门口找他,还特别注了一句不要骑自行车。
这家伙,搞什么鬼?她心里嘀咕着。
干了几个月短工,她现在被发配到工艺室了,天天对着电脑看看资料,上上星光论坛,听听这一万多人的牢骚抑或是心声,找点灵感,写几段文字。
雨这么大,萧书漫不让骑自行车,这小子什么意思?背我走啊?看着窗外,那法国梧桐的叶子也枯黄了,在雨中凄凉地摇曳,一叶知秋,更何况现在已即将不再是秋,又更何况是在这冷雨中,难得一见地心竟悲凉起来。
小南蛮子现在在干什么呢?三千里路,他的心境也像我现在这许悲凉吗?对我的心是凉了呢,还是更灸热呢?他为什么总不理自己?他为什么总气自己?萧书漫呢?他会不会像我这样伤感?他那么有才华,却仅仅是一个工人,辛苦劳作却只能得到糊口的薪水,他会怨恨命运对他的捉弄吗?以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来配他呢?
挨到下班,站在门口,找不到萧书漫的人影。
“流沙。”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走吧。”
他打边身边那辆黑色奔驰的车门,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我看到座位上放着一大束玫瑰。
很吃惊地看着他,他已经绕到驾驶座那边去了,打开车门,坐下,然后看着她:“进来啊。”
她坐下,却不能相信那就是萧书漫。
“送给你的,喜欢吗?”萧书漫递过那一大束玫瑰。
她惊魂甫定。
他微笑着,虽然她一直知道他很帅,但却是第一次发现他的侧面竟是这么美,甚至可以说比小南蛮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在那家她经常流连的高档餐厅门外,萧书漫停了车。
这一切,物是人非,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萧书漫会以这么一种形象与身份带她走进这家高档餐厅,原本这种权利只属于小南蛮子。
她无语,只是跟在他的后面,即使为了弄清这背后的秘密。
萧书漫问吃点什么,她说随便,他便把菜谱一丢,直接对服务生说了一串。
“流沙,很意外吗?”他问。
“是的。”她看着他的眼睛。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再到厂里上班了。”他说。
无语,只是看他。
“我们厂的董事长是我父亲,但是我在北京有自己的公司,厂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我,但是你并不认识我,让我感到很幸运,这也说明了你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他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真的不想听,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会因为有一个工人朋友而苦恼,更不会因为有一个老板朋友而快乐。交朋友,与身份无关的啊。”她一圈圈地转着手里的果汁杯。
“但是,有一件事,真实的身份是必须的。流沙,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本不是个会码文字的人,但是,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心血来潮,写了一部长篇,是一个爱情故事。”他说的很小心。
“结局怎么样?”她问。
“完美。”他说。
第六感已经把全部都告诉她了,从在门口见到萧书漫的那一刻起。
“我想今天把它变成现实。”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你很有才华,我很佩服你,这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工人还是一个老板而改变,但是你的爱情故事不会在我这里化为现实。”她很平静地说。
“为什么?因为我对你的隐瞒吗?”他有点急。
“不,是我隐瞒了你,我有男朋友的。”她低头。
“小南蛮子吗?”他问。
她点点头。
“我哪里不如他?”他问。
“没有可比性的,我给你说过,我来西安工作仅仅是应付父母的阴谋,这样曲线救国的做法仅仅是和他在一起。”
“你是喜欢我的,不对吗?”他一针见血。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只因为那是一种没有隔阂的感觉。不瞒你说,我也写了一篇小说,爱情故事,结局却是残缺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所包含的意思。作为一个写手,头脑的想象力已经使我想象了那种情况,我们相爱了,但仅仅是想象而已,小说终归是小说,作家可以构思小说,却没有本事将小说变为现实,你只是给了我创作的灵感。”她本能地反驳他。
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渴盼。
“我多么希望你还是那个萧书漫,一个有思想有魅力让我浮想联翩的工人,面对一个成功男士,我感觉很难过。因为才华与魅力出现在一个工人身上会令人惊叹,而当出现在一个老板身上的时候,我感到倦了。”她继续说。
“可是流沙,我真的爱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骗不了我的。”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我们可以不谈这个问题吗?我不会在西安待太久的。”她推开他,想制止他孩子似的冲动。
“流沙,你是个痴情的女子,但是痴情不一定就能得到爱情。你想过没有,他还爱你吗?如果爱你,为什么他从来不来这里看你,为什么他一次次地把你气哭?”
她无语,看着外面喧闹的大街,两行眼泪夺目而出,一滴一滴地砸到洁白的桌布上
“对不起。”他战战兢兢地替她抹眼泪。
她没有把他的手推开。
“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们从零开始吧,我会给你很多快乐,再也不让你流泪。”他捧起她的脸,灸热的眼神差点将她融化。
她无语,只是哭泣,在泪水,有太多复杂的情感。
西安我行我素的日子,何尝不包含着她的辛酸。父母是自己最亲的人,却与自己冷战;小南蛮子是自己最爱的人,却相隔几千里,矛盾不断;一个年轻的女子,如果失去了亲情,弄丢了爱情,那她还能拥有什么?她也需要有人来疼,需要有人来爱,她一直觉得孤单,只是硬撑,装作很坚强……
那天,她听了一夜秋雨。那冷冷的雨,仿佛一滴一滴地打在她心上。
萧书漫,事业有成,幽默风趣,有思想有见识,更重要的是他居住北京,父母一定很开心。小南蛮子,他也不过和我一样刚毕业,一样的年纪,有时候会欺负我,有时候会不理我,任我磨破了嘴皮也不肯来北京……
毕业的那场风波,使得亲情不是亲情,爱情不是爱情,萧书漫的质问是对的,小南蛮子到底还爱不爱自己?自己这样痴心的等待与煎熬到底会得到什么回报?
是继续留下来观察父母、小南蛮子、萧书漫这三点的动态,还是向着一个点转移?如果转移?又是哪一点?
和萧书漫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他欣赏自己的文字,他会带着自己大街小巷的去找小吃,他会找个幽静的所在抒情谈心,小南蛮子呢,他真的是个小蛮子,他鄙视自己的文字,他不吃小吃,他喜欢现代化带来的一切先进事物,他玩魔兽世界,他总是不亦乐乎地去体验着……
萧书漫是容易掌握的,因为他的生活圈子与自己相似,小南蛮子是不能掌控的,因为你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下一刻他会干什么……
但爱是不能用理性分析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也许只有小南蛮子才能降住我欧阳流沙叛逆又执著的心吧,或者说,我已经被他降住了。
爱情容不下变故,即使变故发生的机率很小很小,仍不可以给它机。即使父母依旧反对,自己也应该再去试一次;即使小南蛮子爱已不在,自己也应该去搞个清楚;即使最终的结局是失落是孤寂,也应该有个了断;既然已经爱过,已经抗争过,已经努力过,甚至已经疯狂过,那也就无怨无悔,既然心依然在向着小南蛮子飞奔,那就奔过去看个明白……
第二天,她递交了辞职报告。
在车站,她给萧书漫发了个短信:“西城的萧书漫,是放到了最低点的萧书漫,西城的欧阳流沙,是最低迷的欧阳流沙,即使有爱,也是残的,虽然唯美。忘掉这段故事吧,我走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西城,对我只是一个符号。”
南上的列车,三千里路,她一直望着窗外,望着那长长的轨道,不知道轨道的尽头等待自己的是不是拥抱,更不清楚轨道的后端是否还站着萧书漫?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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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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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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