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剧本其他>快意刀丛>第二章 老仆
  他那家也只是一明两暗三间窄窄的房舍,茅檐草榻,泥墙瓦灶。他自幼失双亲怙恃,全仗着老仆陈阿叔守着些小的产业将他养大。哪知他长到十几岁时,开始不甚读书,以至渐渐不服陈阿叔劝导,那扬州市面上的光棍油条又喜去招惹他,开始不过吃酒听戏,渐渐留连妓馆,以至于赌博斗殴,无所不至。陈阿叔见他玩得狠了,知道不能指望此人守家发达,恐怕有朝一日这些小的产业被他败光,赶着与他分了家。他十几岁的少年,无人督导,几年光景下来,家中所有已是渐渐败落了。

  此时他平时日用粗使的仆人阿三见他回来,捅开炉子,端上茶,长孙湘呷了一口,入口苦涩,殊无茶味,指着阿三斥道:“这个也叫茶?前日子那个好茶哪去了?打脊的奴才,连你也糊弄老子来?”

  那阿三听了,他却也不捅炉子了,也不弄茶水了,走到门首嘟哝道:“就这茶过得几天也没了!爷也不用拿我撒气,但凡是奴才们跟个老爷,不过图个银钱势利,象爷这样的,几个月下来,钱没落着不说,暗地里我也不知赔补了多少!”他嘟嘟哝哝抱怨个不了,长孙湘大怒,将茶杯向门上一掷,杯子摔得粉碎,瓷片热茶四溅,正要跳起来揪打阿三,只听门口一个人“啊也”一声,被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头一脸,跌进房里。待到长孙湘看清跌倒在地的那人是谁,就如晴天里打了个响雷,呆在当地!原来那跌进来之人不是别个,正是从小将他养大的老仆陈阿叔!长孙湘心道:“真是流年不利,早知道今日不回家,在外面逍遥一天岂不是好!”想到这里,慢慢溜向门口,只想快点逃之大吉。

  那陈阿叔翻出巾帕抹了脸,昏花老眼刚挣开,见长孙湘要溜,忙上前死死一把抓住长孙湘衣袖,长孙湘暗叹:“完啦!完啦!”原来这长孙湘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就怕一样:陈阿叔说话!

  只听陈阿叔说道:“你又闹什么?你就砸吧,从老爷过世留给你的里外三进泥瓦大宅子,到如今沦落到这个猪圈里,你还闹不够?也不是我不尽心,也要你肯听老奴一句劝!从小学文吧,让你读书,你板凳还没坐热,就想着去玩乐,要不然就是作弄师长;学武你没恒心打熬力气,到如今一事无成!你要是有股子狠劲,这三教九流那行不出钱?偏你见了有钱势的,脸软面薄,不愿意巴结求告;见了能巴结求告的,你又嫌人家丢了脊梁骨!又穷又支个臭架子!经商不识定盘星,种地拿不动锹镐;星象堪舆,阴阳风水,医药卜算,你又没那个能为!虽说没指望你能赤手空拳打天下,可怜老爷留的这些产业,你都败尽了!哪天我这老眼一闭,在地下哪还有脸见老爷!”唠唠叨叨说了一大篇,说到伤心处自己捶胸顿足,号啕大哭。

  长孙湘受了这番数落,一肚子怨气,要发作又发作不得,见陈阿叔哭得伤心,少不得自己忍了气,安慰老人家。那陈阿叔哭了半天,见长孙湘并无半句怨言,反不停劝慰自己,心头气恼稍平,擦了擦眼泪,刚要说话,忽听茅室内鸟声啾鸣,音韵甚是婉转。陈阿叔抬眼四处一看,见窗洞鸟笼里挂着一只金丝雀,正自引颈吟唱!这只雀正是几天前王二卖给长孙湘的,自买回来之后就一声不吭,此时想是听得室内人声喧哗,居然吟唱起来,果然煞是好听。

  陈阿叔真是一怒未平,又添一怒,立时指着长孙湘骂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吃的喝的尚且没有,又买这些不急用的东西!唉,天,天,哪承望老爷如此人品,半世经营,养出你这个败家之子!”

  长孙湘听这雀唱个不停,心中暗骂:“买回来的时候不唱,这会子给老子念咒来啦!”见陈阿叔大怒,少不得分辨是人家送的。那陈阿叔听说是人送的,气极反笑:“送的?你是何人?衙门口的大爷?买卖行中的老手?泼皮中的老大?你什么都不是!若在早年老爷产业还在的日子,人家图你的银钱,你说别人送的,我还信你那么一二分!现而今街坊邻居见了你,跑开都来不及,还送你东西!”一番话说得长孙湘酱紫了面皮,心中羞愧难当,实在忍不住,怒道:“我这么不争气,人人嫌弃我,可也并没指望连累阿叔!”

  陈阿叔听了这话,不觉心灰意冷,低头半晌方叹道:“你大了,可能觉得我这老不死的絮叨,今后……今后……!”说了两句今后,自觉无味,抬起身,茶也不吃,踉踉跄跄向门外走。长孙湘不敢挽留,只得送出门外,陈阿叔对他摆摆手,径自走向来路。长孙湘站在门口,见陈阿叔头也不回,渐去渐远,想到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刚才自己的话一定让老人伤透了心,心中大感懊悔。

  天近黄昏,早春的夜风吹来,仍然微有凉意。长孙湘在门外站了半晌,回到屋中,那阿三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屋子里黑黢黢地,一个人也没有,冷清异常,只好自己找了些水洗了手脚,无情无绪地睡下了。冷月清风,纸窗凉榻,不容易入眠。耳听得街上梆响四下,正在朦胧之际,只听前面房门大响,长孙湘一惊而起,走到门首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厮,长孙湘认得他是陈阿叔的孙子,小名狗蛋的。

  那狗蛋见了长孙湘,啊啊啊的支吾了半天,手指着城外,神情惶急。长孙湘见他年纪小说不清楚,心想莫非陈阿叔出了事情?连忙套了衣服,拉着狗蛋向城外跑。赶到城门口,天已蒙蒙亮。二人出了城,赶到陈阿叔家里,见陈阿叔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白如纸,长孙湘忙请医熬药。如此过了两日,那陈阿叔方能略略转动,见长孙湘熬汤弄药,十分勤苦,心下暗叹。他这病本是气恼伤身上引起的,此时见长孙湘言语行动简直换了一个样子,心中一宽,慢慢的病也就痊愈了,只是大病之后不思饮食,浑身乏力。长孙湘素日不孝,此时见陈阿叔病体沉重,只得将那平时玩耍胡闹的心收起来,心道阿叔素日爱吃鱼,此时正是鲥鱼汤鲜味美之时,何不出去寻几条回来,想到这里起身嘱咐狗蛋几句,忙忙的赶往江边。

  到了江边,只见渔船布满岸边,他觑准一条刚刚拢岸的渔船,走上前去对那渔家叫个喏:“渔家,有新鲜的鲥鱼买两尾?”

  那渔家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翻了个白眼问道:“别的鱼不行?”长孙湘摇了摇头,那渔家叹道:“不瞒阿哥,你若是要任一种鱼,江边上的伙计们没有十斤,八斤总没得说!就是在往常,这鲥鱼虽然难得,我们兄弟总有办法弄到!现而今世事不同了,这鲥鱼都被府尹胡老爷进了贡,连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没得吃,何况咱们?”说罢,“哧”地往水里吐了一口浓痰,脸上神色气愤愤地。

  长孙湘听了,心下踌躇道:“难道连一尾都不行?我这个是等着救命的,大哥何妨方便方便?”那渔夫摇了摇头,不再搭理长孙湘,径自生火炊饭。长孙湘无法,只好走到别的渔船,哪知这些渔夫初时见了他,都热情招呼,及至听他要买鲥鱼,人人摇头,只说没有。

  长孙湘正在无奈之际,一回头见先前谈话的渔夫船上,上来一人,手里拎着鱼篓。那渔夫见了此人,忙笑嘻嘻地打开鱼舱捞出几尾鱼,替那人装在鱼篓中。长孙湘眼尖,见那篓中的正是鲥鱼,不禁大怒,抢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个渔夫领口,怒道:“老子倒好意花钱来买鱼,你这厮不卖就罢了!颠倒你是戏弄老子,他的银子比老子的多只角?你卖他不卖我?”

  那渔夫被他拿住领子,见他怒气汹汹,吓得大叫:“这是牛大爷的伙计,我们船上讨生活吃饭的,全仗着牛大爷照顾,你如何比得他?”长孙湘听了,奇道:“我自来在这扬州城里混,有名有姓的人也见识了不少,这姓牛的是谁?就这样金贵?”

  拿着鱼的伙计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二人吵闹,此时听长孙湘出口不逊,厉声喝道:“我们牛家村的牛爷都不知道,还在扬州城里混?放开他,否则我们牛爷到了,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才扔到江里喂王八!”说罢,放下鱼篓,居然上前扭打长孙湘。长孙湘见他毛茸茸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就势一拧,疼得那伙计哇哇大叫。这伙计平素仗势欺人惯了,此时虽然落了下风,口上兀自不干不净地道:“你奶奶的,放开老爷!要不然一会儿老子的人来了,打出你的黄子喂狗!”

  长孙湘听他骂的恶毒,心想不给他来个厉害的,这厮如何肯服?拉着他走到船头,见舱板上有段绳子,拿起来捆住这伙计的双手,抬脚一揣他的屁股,只听“扑通”一声,这伙计被蹬到了江里,他双手被捆,在水中浮了几下,喝了几口水慢慢向江底沉了下去。渔夫老二见要出人命,连忙脱了鞋履欲下水救人,长孙湘伸手一拦,笑嘻嘻地道:“这人到江里会他的王八小舅子啦,那两条鲥鱼想来牛大爷也吃不了,就分与我如何?”渔夫老二此时巴不得打发他走,听了这话,忙点头如倒蒜。

  长孙湘哈哈大笑,从腰中摸出些钱,扔在舱板上,转身拎起鱼篓,扬长而去。耳听得身后那个落水伙计破口大骂,知道那渔夫老二已经将他捞出来了,此时他心中高兴,居然并不生气,只是急急赶路。

  堪堪走出三四里,只听身后脚步追赶声甚急,回头一看,见一个黑面大汉手持木棒,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赶来,见长孙湘停在那儿回头望着自己,大叫道:“小子,让你牛大爷打三百棍,走的不是好汉!”

  长孙湘见他们人多势众,嘿嘿冷笑道:“你带着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我当然不敢走!明天这扬州城里人人知道,牛家村的牛大带着十个人打了老子一顿,老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牛大听了大怒,扔掉手中木棒,大声道:“你奶奶的,老子和你单打,要人帮的不是好汉!”

  长孙湘要听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把鱼篓放在一边,拴束好长衫下摆,冲牛大道:“打架没利市不如不打!这两尾鲥鱼要是老子赢了,就归我,否则我打赢了,你们仗着人多,抢了老子的……”他满口里自己赢了怎样,话还没说完,牛大已经气得哇哇大叫:“你奶奶的,毛还没长齐,还想着赢你老子?”甩掉身上的布衫,冲长孙湘就扑了过来。

  长孙湘见他来的凶猛,忙矮下腰,躲过牛大两个拳头,那牛大就势一个飞脚,长孙湘忙向后退,避过来势,一旁观看的众喽罗见状大笑,内中有人便喊道:“光躲不打的不是好汉!”原来市井流氓打架,最讲究一拳一脚的硬拼,小巧腾挪的功夫,有时赢了也不光彩,长孙湘常年在扬州城里混,当然知道这个,此时他听了旁边众人的嘻笑,心道:“不来厉害的,今日恐怕不能脱身!”见牛大又扑了上来,使双拳在牛大面上一晃,牛大晃头避过来拳,长孙湘回身向后跨了一步,见牛大赶了上来,右脚凌空就是一踢,正揣在牛大肚子上,牛大捂住肚子蹲了下去,长孙湘右脚收回,一个转身发力,左脚正踢在牛大脑袋上,只见那牛大歪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长孙湘一个箭步跨在他身上,拳头象雨点一样向牛大身上招呼过去,嘴里骂道:“就凭你这厮,居然也敢在江边称霸!”一边说,一边打,那牛大起初还嘴硬,后来见长孙湘下手越来越狠,自己脑袋一阵剧痛,知道这个少年吃软不吃硬,方告起饶来。

  长孙湘见他服软,立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笑道:“若不是家里有事,今日断不饶你!”转身拿起鱼篓,扬长而去。那些喽罗见他去的远了,方敢上前扶起牛大。

  长孙湘匆匆忙忙回到家中,炖了鱼汤,服侍陈阿叔喝了,见老人喝得香甜,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时方才想起前日市井之上,安庆小王爷原说要今日拜访自己的话!这两日自己忙于照顾陈阿叔,居然忘诸脑后了!好在大家萍水相逢,自己又不是刻意爽约,不见也罢了。他奔波一天,疲乏已极,转身倒头在草榻上昏昏睡去。

  哪知睡到半夜,只觉有人用力推自己,睁开眼睛一看,见陈阿叔站在自己床前,陈阿叔见他醒来,轻声道:“好像有人来了。”

  长孙湘连忙坐起,耳听得远远的脚步声杂沓而来,火把的光映在纸窗格子上,投在陈阿叔脸上形成一格一格的阴影,只听他低低问道:“你和人打架了?”长孙湘连忙摇了摇头。陈阿叔盯着长孙湘的脸,叹道:“你从小就不爱说实话,现在还是这个毛病!老爷活着时可不像你这样!唉……”提起长孙湘父亲,盯着长孙湘的眼睛慈和了许多,“你回来时浑身那么脏,我都见到啦!这些人来意不善,你赶紧走吧!”长孙湘听了,嘻嘻笑道:“来意不善?我只不过打了牛家村的一个泼皮牛大,什么大不了的?”

  陈阿叔听了他的话,倒抽了一口冷气道:“牛大?你打了此人?你住在城中不知道,那牛大和府尹胡老爷关系好极,这次你真惹下祸了!”当下使劲将长孙湘拉下床来,将他推到后门首,侧耳听了听外面动静,没有什么异常,忙打开后门,将长孙湘推出门外,低低道:“赶快走,要不然要吃大亏!我一个半死老头子,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长孙湘见陈阿叔神色凝重,方害怕起来,冲陈阿叔磕了一个头,转身出了后门,向黑夜里逃去。</div>

m.XiaoShuo530.Com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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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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