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丝带挥出,身边众侍卫兵刃如不受控制般脱手飞出,劈啪之声不绝,落在远处。一瞬间便掠至丁尘逸身侧!
“司马大总管,别来无恙?”银铃般笑声传来,那女子却正是当日丁尘逸在酒楼相会的燕彩衣,旁边一袭白袍,面如冠玉的不是齐公子却又是何人?
“嘿嘿,原来是燕齐二位,二位自湖北一去不回,圣上对二位可是惦念的很呐。”那司马总管露出一个哂笑。双枪在握,却也不惧这名满天下的燕齐夫妇。
天牢内的锦衣卫此时越聚越多。燕齐二位和丁尘逸,魏明珠被团团围在其中!燕齐夫妇目光却落到包围圈外负手而立的三人身上,脸上不由呈现出一股死灰色。
三人中最左边的一个身子出奇魁伟的壮汉!竟比旁边的道袍老者高出足有一头不止!两把长刀缚于身后,一头披肩长发,脸上一长长疤痕自左眉直至右腮,狰狞中却也显的异常的气度不凡。
那中间的道袍老者,左手持一拂尘,右手却不和时宜的握一鹅羽扇,在昏暗的光线下随手挥动,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如和诡异!
最右边的是一身着黄袍的锦衣年青人,配一把镶嵌宝石的古剑。面容俊美,一股帝王之气自然而露。
燕齐夫妇看到那年青人,不由长身作揖道:“燕彩衣,齐公子参加二王爷殿下!”
这年青人正是永乐皇帝第二子朱高煦。朱棣三子中长子高炽正如建文,生性宽厚仁慈,体弱多病。唯有此子雄才大略,好武轻文,在朱棣和建文的四年征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朱棣对他也是格外喜爱。常对众大臣道:“它日驱逐胡虏,开疆扩域,非此子莫属也。”
立于旁边的那披发巨汉叫朱元霸。本是东北长白山外一弃婴,为一母熊所养,自幼既天声神力,七岁生撕猛虎,十一岁时与人发生争执,竟一口咬断那人脖子。被抓送官府等待处斩,却恰好为朱棣巡视时发现,收为死士。并赐名朱元霸。这朱元霸凭着一身神力再加上在长白森林里和猛兽搏斗的经验,一时连众武林高手也无人能敌。号称朱棣第一勇士。
那道袍老者却是青城掌门丹心道长师弟丹梦。丹梦一生嗜武如狂,三十时偷阅青城密笈被逐出师门。却有劣性不改,大肆盗取各大门派武学密笈,自建书博斋,号称存遍天下典籍。连峨嵋掌门念慈神尼和昆仑掌门伏虎居士都在其手下吃过苦头。自此江湖对他是恨之入骨却又徒叹奈何。
这时那朱高煦振声道:“燕彩衣,齐公子,父皇待二位不薄,何苦做出如此之事。今日若是拿下这两人,本王对以往一概不究。否则,休怪不念旧情!”说罢,一挥袖,“杀无赦!”
丁尘逸看到来了这多的高手,知道今日若要逃脱,恐怕比登天还难。低声道:“燕大侠,齐大侠,两位不要为了我们两人拖累自己,一会只管自己逃命就好,须以大局为重!方先生之事还须二位周旋。”
燕彩衣对丁尘逸笑了笑,“丁兄弟,闲话少说,包围我们的高手大多在南面,北面却是众多的弓箭手,待会儿,我夫妇二人向南突围,吸引住他们,你们二人宜向东面天牢的内里方向突围。现下主要的防御力量都在此处,天牢内部反而安全。他们也必定不会料到你们会向这个方向突围。”
齐公子缓缓的扬起了手,锁定对面的司马总管。双眉紧拧,突然大喝一声“走!”话音未落,奔雷般向司马总管拍去。
那司马总管两条短枪却后发先至,向齐公子小腹插去。这时在空中,燕彩衣却和齐公子身形一错,两人相互借力,向相反方向跃去。齐公子在空中一个翻身,向司马总管旁边的阎森攻去。而燕彩衣却如一只大蝴蝶般跃过司马总管上方落在其身后。
那阎森不由大惊,再加上平时就对这燕齐二位心存畏悸。慌乱之中,只得伸掌相迎。
一双血红的手掌和一对银白的手掌在空中相对,只听阎森怪叫一声。转身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两眼露出诧异的眼神。此时齐公子却身形不减,从阎森身边掠过,和燕彩衣形成对司马总管的夹攻之势。
阎森捂着自己的手掌,鲜血不断渗出,却又渐渐变黑。脸上也有一层薄薄的黑气浮出。不时发出“荷荷”的声音,身子一挺,竟然就此毕命。
原来那齐公子手上所戴的却是软猬手套,内里有无数的细刺,阎森一个不查,两人掌心相对之时,立被刺破。真气错乱之下自己练的毒砂掌反噬,加上齐公子浩然莫匹的真气强行攻入,毒气逆转竟直攻入丹田。一代枭雄,多行不义,就此死去!
这时燕齐夫妇成剞角之势对司马总管困在中间,而朱元霸和丹梦道长又遥遥相对,将燕齐二人围在中间。一时竟成僵局。
那朱元霸大步迈开,逐渐向燕彩衣靠去。巨大大黑影把燕彩衣挡在其里。燕彩衣丝带斜挥,向朱元霸小腿卷去。
朱元霸也不躲闪,丝带一下竟缠在腿之上,燕彩衣发力欲把朱元霸拖倒。谁知却如蜻蜓撼柱。
朱元霸竟然未倒,一拳轰出,斗大拳头带着一股沛然真气直奔燕彩衣面门。燕彩衣无奈,一招之下,丝带被夺。身子后翻,对面的齐公子也同时起动,两人如鹰隼般凌空下击司马总管!
这时齐公子身后的丹琴也同时电射般跨前,拂尘刹时如钢针扫向齐公子右胁!
司马总管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一招,两侧的朱元霸和丹琴就将援至,因此双枪也不攻击燕齐两人,只是舞起一团枪影,护住自己周身要害。
惊燕门之武学却正好是虚虚实实,燕齐二人在空中再此相会,那齐公子发力,燕彩衣身形一下陡的加速,飞向迎面而来的丹琴。手上却又多出一不足三尺的黄金链。
丹琴也不惊慌,右手鹅羽扇挥出,一股罡风和袭到面门的金链相撞。身子不由下落,“噔噔噔”在地上连退三步。
燕彩衣突袭下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一连三个空翻,落在一旁,喉头一股发甜,鲜血逆喉而上。强提一口真气,把翻涌而上的鲜血又吞入腹中。
齐公子却陷入了包围之中,朱元霸真气霸道无匹,丹琴轻灵诡异,司马总管又中规中矩,无隙可乘。刚躲过丹琴布满真气的拂尘,朱元霸的一双铁拳又呼啸而至。
一只长剑从旁刺处,替齐公子挡下了铁拳。却是丁尘逸关键时刻拔剑相助。
拳剑相交,竟然发出了一声金铁之声,长剑从中寸寸断裂。而这时丁尘逸已无移动能力。朱元霸的拳风又扑面而来!
“啊”的一声,原来魏明珠在此时挺身替丁尘逸挡下朱元霸一击,只见魏明珠如断线风筝向众侍卫飞去。
这时齐公子突然将腰中所缠丝带挥出,却正好缠向魏明珠腰身,大喝一声“走”。
魏明珠身子一旋,集齐公子合朱元霸两人之劲气,刹时越过十丈,斜斜的向外飘去。迅速脱离一众侍卫的包围。魏明珠在空中回头看了看丁尘逸和燕齐二人。知道自己再耽搁下去,只会成为累赘。便猛一提力,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时膝盖传来的疼痛让丁尘逸反而更加的清醒。魏明珠已脱身,心中一块巨石也已卸下。跪在那里,看着场内的打斗。
那齐公子救下了魏明珠,自己却陷入了朱元霸,丹琴,司马总管的合围,三人知道若是让这夫妇二人合在一起,便会变幻无穷。因此司马总管功夫稍差,便在外围阻拦着救援的燕彩衣,而丹琴和朱元霸则合力,争取在短时间内拿下齐公子。
齐公子在当时两大有数高手的夹击下,惊燕门的轻功发挥不及八成,本身功力又差两人一筹,不一刻便险象环生。再没有了往昔的从容。更多的是玉石俱焚的狠辣招式,而这又本非他所长。
燕彩衣在外围不断游走,欲寻出三人之间破绽,偏偏那司马总管又如影相随,死缠烂打,一时又拿他没办法。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公子慢慢陷入绝境。
这时齐公子刚低身躲过朱元霸刚猛的拳头,丹琴的拂尘有斜斜的扫来。无奈之下,手中丝带向拂尘迎去。两件兵刃缠在一起,谁也无法抽回。
丹琴突的放手,身形加速,右手鹅羽扇挥出,那扇边的鹅羽竟脱扇而出。全部钉入齐公子前胸!齐公子身子不由“蹬蹬”后退。“砰”的一声却是朱元霸双拳轰在后背,排山倒海的真气势入破竹涌入齐公子体内,刹时奇经八脉尽断,鲜血从耳鼻眼眶内丝丝渗出,束在长发上的丝带也寸寸断裂,随风飘去。
这时齐公子双目尽赤,长发遮面,再非那潇洒风流,飘然出尘之惊燕门俊杰。僵硬的站在那里,生命正随着天色的开亮而逐渐远去!
“师兄!”燕彩衣一声惨叫,不顾司马扫向双肩的双枪,身子拔高。向齐公子奔去。司马总管的双枪这时也重重的砸在了燕彩衣的脚稞之上。
燕彩衣仿若感觉不到了疼痛似的,一个趔趄,但还是立在齐公子了身边。
两人站在那里,三大高手也同时停手。一时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吹过耳边。
齐公子不再说一句话,只是伸出手来,搭在燕彩衣肩膀上,吃力的给燕彩衣拢了拢有些凌乱的秀发。“师妹,这么多年了,你的头发还是向当初一般的乌黑亮丽哩!能和你这么多年,大哥此生不悔矣!”眼前却不由浮现出当年学艺时的一幕幕。面容渐渐舒展,仿佛有什么在招呼一般。突然一口鲜血涌出喷在燕彩衣身上,仿若一朵血莲花绽开。肩膀却慢慢向燕彩衣靠去。
燕彩衣此时已是泣不成声,往事一幕幕又何偿不是同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不由细声唱了起来:恨匆匆,西风吹尽天涯路。翠华嫩柳,碧波浮萍,刹那成,琼枝玉树。孤鸿翩芊,问苍天此生何属。漫道前年,对月当垆,看伊人轻吟浅舞。梅子黄时雨,青杏渐鼓。执手采撷,殷勤耳边低语。不羡神仙眷属。话到此时便再也唱不下去。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齐公子慢慢垂下的头。
“大哥!”燕彩衣颓然倒地。左手握紧齐公子的手,右手蓦的拍向自己天灵盖。一对神仙眷属就此仙去!
丁尘逸呆呆着看着燕齐二人相拥的尸身。那二人笑容恬淡,仿似睡过去了般,哪有痛苦的表情?此时心里一股酸楚油然而起。又想到自己的结拜大哥楚游,不由的感到一片空白,万千事物再也不挂在心上,只是痴痴的跪在那里!北风呼呼的卷在身上,鲜血不一刻便结成一层薄薄的冰,丁尘逸的心里也感到如同被北风灌的满满的,一片冰凉,万念俱灰浮上心头!
这时那朱高煦高声道:“休要伤了那人,本王有话还需问他?”一众侍卫立马在丁尘逸周围团团围住,却也不敢轻举枉动。
丹琴从众人中排身而出。拂尘瞬间封了丁尘逸周身重穴道。丁尘逸跪在那里,也不动弹,任凭侍卫拖向了天牢。
天牢啊,九死一生,终于进来了!拖在牢房的俑道里,丁尘逸心里反而一片空静。看着牢房里半死半活的人,丁尘逸不由一个苦笑,莫非以后自己就要和这一帮人共度余生了?心里也无多少牵挂,只是魏明珠的倩影不时浮上心头,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逃了出去。想到这里不由又是长叹一声。
“咣铛”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丁尘逸向一条死狗般被抛进了监牢。“咣铛”一声,门又关上,一阵脚步的声音远去,周围一时陷入死一样的宁静。
双目呆滞的盯着正对的天花板。想到自己这一生,年少时的坎坷遭遇,学艺时师傅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及至和楚游大哥的一见如故,生死相许,也因为如此,踏上皇城,得遇魏明珠,再到燕齐夫妇身死,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仿如昨天。想到自己一生可能就要从此终结。一股沧凉从心里浮了出来。
不,我不要死!我还有,还要做很多的事要做!大哥临终嘱托自己的事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不,我不能死!
求生的欲望让他挣扎着爬起身。不由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膝盖上鲜血早已冻干,膝盖肯定是被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是背上被扫了一枪,火辣辣的。背上的伤倒不要紧,膝盖要不处理,一条腿可便废了。
咬牙发力,食指在膝盖伤口处划开一十字口,干涸的鲜血又涌了出来,撕心的疼痛感再次传来。,破碎的骨头参差不齐,向外伸着。小丁紧咬牙关,用手清理了碎裂的骨头,然后撕下衣服下摆将伤口包扎好。身上早已被汗水湿透。一阵阴风吹来,不由疼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刺鼻的混合着血腥味汗臭味屎尿臭味的难闻的气味传来,丁尘逸在昏暗中醒了过来。
昏黄的油灯在风中奄奄一息,象一个快断气的老人,在苟延残喘。小丁摸摸自己的手脚,丁尘逸发现不知何时已被戴上了厚重的手镣和脚环。运力试了试,纯钢打制,丁尘逸也无可奈何。
抬起头打量四处的囚犯。众人无不是重镣加身,披发垢面,血污全身,脸上无不透出死灰色。牢房最内里的一囚却引起了丁尘逸的注意。
那人一身书生打扮,一尘不染,约摸四十五六,一付饱读诗书的风范。两缕长须自鬓角垂下,剑眉紧拧,正在牢房内来回跺步,一股正气却也不书自露。更为奇特的是牢房内却另置一桌,桌上摆着的四色点心纹丝未动。点心旁边竟然还有文房四宝。
丁尘逸看不清那桌上铺的纸上写的些什么东西,只是感到那字里行间无不透出一股悲愤,有的字大如斗,小丁只看清一字“贼”。另外还有诸多的蝇头小楷,小丁奋力张望却再也看不清楚。这倒底是何人?死牢内竟然还有如此待遇,丁尘逸不由产生了几分好奇。
这时天牢的大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儒袍中年人迈步而入。
那人径直走向牢房最深处,来到那中年文士房门前,一挥手,旁边跟随狱卒急忙打开牢房。那人却也豪无顾忌,挺身而入,做在桌子旁边,抬头看着那中年文士。
小丁不由一阵纳闷,这人是谁?怎么自己有一些面熟?
这时那中年道人却发话了。“希古兄,圣上让我再来看看先生,不知先生起居安好?”
那中年文士一声轻笑:“朱棣老儿不会只是关心在下的死活吧?道衍先生尽管放心,孝儒定不会作出什么让他伤心之事,方孝儒定要活到那开斩那一天,向天下众人道出这朱棣是如何登临天下?”说着露出一个决然的神情,便再也不说话。
啊,丁尘逸不由大吃一惊,这牢房深处关闭的竟然就是那号称“天下读书种子”的方孝儒,而对面的竟是自己在合肥有一面之缘的僧道衍!当日那龙行虎步,一派君临天下风范的中年人莫非竟是?明成祖,现下的永乐皇帝,朱棣!
僧道衍苦笑一声:“希古先生何苦如此固执?看今日我主圣上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又岂是那黄口小儿可比?况且,大明还是以往之大明!先生是读书人,当知道以天下为重,以黎民为重,你看那天下亿万之众,现下有又哪个无不对圣上登基欢呼雀跃?我大明自先皇开始,蒙古余孽虎视眈眈,正需一刚忍强悍之君王。建文懦弱无能,想必先生不也不愿看我华夏再落胡虏虎狼之口罢?良禽择木而栖,先生何不抛弃对圣上之偏见,与我等一起共创千秋大业?圣上对先生又是甚为器重,常对吾言,得方先生之助,天下可安,苍生可幸!只要先生一句话,圣上必得重用!先生苦读数十载之经天纬地治世鸿才即可得以施展,先生又何必拘泥于愚忠一节,岂不闻和氏之壁,有德居之?”
方孝儒看着僧道衍,清澈的眼里也不由流下了两行清泪。“道衍先生不必多言了。我方孝儒既蒙建文不弃,进而为学,早已把此生托付与他。现在我心已早死,一物不附二主。还望先生在朱棣面前告上,他是不是一个好的皇帝,已不是我所考虑之问题,方孝儒誓死不从,已不是为这,而只是为了心中全天下读书人都应有的:气节!食君之录,忠君之事!方孝儒已做好必死之备。就请不要再垂怜于我了。”说到这里,激奋溢于言表,面容中更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
僧道衍长叹一声,也不再劝说于他,只是随口问了一下方孝儒之日常生活起居,便转身离去!
僧道衍的身影逐渐走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丁尘逸的跟前,。看到了丁尘逸,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目注视着丁尘逸。
丁尘逸摆了摆头,露出了一个苦笑。
“咦,小兄弟,却是如何进到这里来?圣上前几日还在道衍面前提到安庆之行,提到过兄弟你呢?对兄弟还是想念的紧啊!”
丁尘逸不欲与他说话,便走到牢房内里,席地而坐。那僧道衍一挥手,吩咐狱卒打开了丁尘逸的牢房,踏了进来。
“呵呵,小兄弟想必也是为了我们这为希古先生吧!这几日前后可有数批人来营救与他了,只是我大明天牢又是那么好轻易出入?方孝儒想要出去,却是还未到时候。”说着脸上露出一个自豪的神情。
丁尘逸还不理他,将身子背向墙里。
那僧道衍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就连朱棣平日也是温言有加,更何况是江湖一默默无闻之小辈。一丝气愤浮出/
“哼,成大事有何拘小节,看来圣上对你是看走眼了,一介俗夫,何劳费心。”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丁尘逸不由把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僧道衍。
僧道衍目光直视丁尘逸,奋然道:“我中原锦秀河山,沃野万里,人数十倍于边陲胡儿,财资百倍于蛮夷,但自两晋五胡乱华起便屡遭那塞外野人肆虐,宋朝更是积弱难返,大好江山竟恭手送于蒙古胡人?小兄弟知道却是为何?”说完双目盯着丁尘逸。
丁尘逸看着僧道衍的眼睛,不由也有点心虚。呐声道:“还不是皇帝昏庸无能。”
“小兄弟说的好,但是却也不尽然。中原人人皆称英豪,可是一向重文轻武,且多内斗,相互倾轧,是以资财多用于内耗。而更为重要的是帝位传承重长不重贤,以至多少庸君临朝,致使民不聊生。大好资源反而得不到利用。反观蒙人,团结一气,令下如山,来去如风,在领袖方面更是重贤不重地位。长期艰苦的生活让他们懂得,只有在有德者的带领下,整个种族才会有更好的发展。此消彼长,我中原才成为众胡虏逐鹿之所,而我堂堂华夏却屡屡沦为鱼肉。”
丁尘逸不由点了点头,僧道衍一番话,醍醐贯顶般涌入丁尘逸心里。
僧道衍继续道;“我大明自先皇开朝,先皇英明神武,驱逐靼虏,大将军徐达更是将蒙人赶逐到沙漠深处。一时再难兴风作浪!但是先帝此生所做最大错事却是大肆分封子弟,诸王纷争,那蒙人又得以休养生息,逐渐壮大,不时开始骚扰我边防。再看我大明王朝,各王内斗愈胜,先帝驾崩,又立长不立贤,立长皇孙朱允文为帝,一时众王子哪个敬服?明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眼看我大明江山又即将再沦胡虏之手矣!”
丁尘逸对僧道衍的一番话深以为然。
这时僧道衍顿了顿又道;“此时燕王爷镇守边防,战绩彪炳!那建文竟听信谗言,以为功高震主,擅下消藩之令,欲移燕王于内地。眼看虎落平阳,我北方大片锦绣河山立显虎狼之口。是以燕王登高而呼,天下何幸,苍生何幸!唯一众旧朝腐儒生恐地位不保,故百般污蔑。圣上胸襟广阔,又岂是如此小人?你看旧朝贤良又有哪个未得重用?唯方孝儒冥顽不化,但圣上怜才之不死,屡劝不从,以至成圣上一大心病。你再看众江湖豪侠,圣上也是礼遇有加,自孝儒先生下狱,前来探狱被俘者何止百千?但圣上下令一律不得滥杀。只因圣上一片惜才之心,不愿大明如此人才未能建功立业却毁于内争。圣上的一片苦心又有几人能懂?”僧道衍说到此处也不由心生惆怅,慨叹曲高和寡。
丁尘逸不由问道:“那皇上为何不肯释放方先生?”
“小兄弟问的好?这也是皇上最为愁苦的问题,现下皇上可是骑虎南下,进退两难啊!你,看方孝儒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要是皇上为此屈服,那君威何在?又要天下的读书人如何信服于他?况且尚有一干王爷虎视眈眈,皇上若不如此又如何镇的住他们?其实皇上心里又何尝想如此对待方先生?是以成大事不拘小节,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最担心的也正是如此。方孝儒若仍如此执迷不悟,皇上也只得忍痛割爱,丢卒保车了!”说到这里,僧道衍脸上又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神情,长叹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僧道衍的一番话让丁尘逸不由对朱棣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脑海中正邪之分,孰对孰错,竟然渐渐模糊起来。又想到路歌对燕彩衣所说:“朱家王廷的叔侄之争犹如一团浑水,你们又何必牵连入内?”低下头来,想起此次遵楚游之嘱进京的目的,倒底是大哥错了,天下的众豪侠错了,还是僧道衍错了?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清其中的道理。
这时僧道衍道:“兄弟,话已至此,道衍也不再多述。圣上相人无数,皆能人尽其才,想当年,道衍一介游僧,衣不裹腹,得圣上重用,现如今也算不虚度此生了。圣上自第一面见兄弟就对道衍说,他日兄弟一定会有一番作为,要道衍多加留意。今日道衍别无话说,也不能让兄弟改变什么。不若我二人作一赌,为兄今日勉为其难,还兄弟以自由。任兄弟你完成自己未了之事,我知兄弟必还会为方先生之事奔波。但若它日若再为我所擒。则随我一起面见圣上,为圣上效力如何?”
丁尘逸本来早已抱必死之心,却突然听到这对面的僧道衍竟欲放自己离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在那里沉吟起来。
“来人,除去这位身上之镣铐,任凭离去!不得阻拦!”僧道衍向随身的狱卒令道。
身上的枷锁已被除去,天牢的大门也已打开!
看了看僧道衍,站了起来。“好,丁某今日之命,全凭先生一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但楚游大哥生前之愿,义气为先,丁某不敢不为。今日我丁尘逸就与道衍先生赌上一赌,待到他日事了,必追随道衍先生之尾骥,万死不辞!”
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
迈出了天牢的大门,外面呼呼的北风吹的正紧!丁尘逸又一次站在了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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尒説书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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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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