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肥胖男人吆喝着:“瞧瞧,我肩上这只白鸟!乖巧听话又认主,五颜六色的鸟儿有人爱之,羽毛能拥有这样雪白颜色的,那也挺稀少,可是祥瑞中的祥瑞,只此一只啊!”
不用他提,众人就已经往他肩上站着的纯白的鸟儿看去。
确实如他所言,白鸟脚上没系任何绳子去拘束,性子却乖顺得很,也没想着趁机飞走。
它好奇心还贼旺盛,脑袋一下往右边歪去,歪完右脑又换歪着左边,饶有兴味地看着聚集而来的人群。
连老太爷立在最前,一见那白鸟,顿时挪不动道了。
瞧那对小眼睛,多么灵动,多么惹人怜爱哪!
后方有人也十分意动,不禁询问:“老曾,多少钱啊?”
顶着浑圆肚子的男子指了指脚下牌子:“这个价。”
众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都唬了一跳。
“这么贵?你抢钱呢?”
被唤作老曾的男子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自袖中掏.出一个如小指粗细的竹笛:“看着你就明白这个价值不值!”
他将笛子凑到唇前,吹出长音。
本来站在他肩上歪头歪脑的白鸟立即站直了身子,张开翅膀,振翅往空中一飞。
老曾面色淡定,其他人却面色紧张。
“老曾,你的鸟飞了!”
另一个人比他还着急,拍了拍大腿:“嗐,那飞的能是鸟吗?飞走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哪!“
众人仰着头看那在天上盘旋的鸟儿,待老曾吹了两个短短的哨音后,本来高高飞起的白鸟忽地向下俯冲,惹得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惊叫,纷纷护着头矮下身子。
“你们说,我这鸟,值不值这个价?”
当老曾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害怕被攻击到而弯下.身子的人这才纷纷抬头,这一看,就瞧见那只鸟稳当地落在男子肩上,正气定神闲地整理自己的羽毛。
“值!太值了!”
群众惊叹,这样好看又听话的鸟儿可真是极其少见,难怪老曾敢开出这么个价呢。
不少人更加意动,可看见那价格,实在怎么也狠不下心。
正犹疑间,连老太爷拐杖击地,毫不犹豫地道:“那只鸟,我买下了!”
没料到真有人能这般干脆,毕竟那对一般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哪!
不过看到出声的人是谁后,众人也就没那么意外了。
都是老熟客了,也曾在老曾这儿买过鸟的人就对着连老太爷说道:“连老太爷,您这是买的第几只了?老曾这儿的鸟都要被您买空啦!”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这连府在琼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连老太爷爱鸟,更是远近皆知的事,经常为了买下难得一见的鸟做出豪掷千金的举动,也亏得连家家底深,否则被这么败下去那还得了?
连老太爷呵呵笑着:“说的什么傻话呢,没瞧见他身后鸟儿还这般多吗?我就是都想买回连府,那也没地儿放啊!”
连府占地大,辟个空院子给鸟儿们住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妻子不让他这样干啊!
不过王氏会这样坚持倒也有理。
他一个族长,带头玩物丧志的,倒是不好做为小辈典范,因此他也只能买下几只最为钟爱的,其它的,就只能日日来这儿看看,过个干瘾了。
做成了生意,老曾眉开眼笑,眼睛笑得都只剩一条缝。WwW.XiaoShuo530.com
把连老太爷请到内室,银货两讫,老曾也就把白鸟与新的竹笛交到连老太爷手上,告诉他使用方式。
“长音一起,鸟就会往空中飞去,短音两声,会回到肩上,短音一声,就是任它自在去飞。”
连老爷子点点头,自己记住了,满心欢喜地摸着鸟儿柔顺的羽毛,那白鸟亲人,还主动往他掌心蹭了蹭,连老爷子更是爱得不行。
“真乖。”他赞道。
老曾对于这位老客户也可说是相当熟悉了。
他感叹道:“像连老爷子这样爱护鸟儿的人,我可真是不常见。”
连老爷子笑笑:“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自己不也是的吗?”
不爱鸟?怎会将鸟儿养得这样好?看着卖出去的鸟儿,眼神还这样依依不舍的?
老曾哈哈笑了:“说得倒也是。”
笑完后却叹了一声:“可惜,得暂时离开这些小家伙们一段时日了。”
一听老曾要走,想到以后有可能都见不到这些小宝贝,连老太爷也急了:“离开?这是要去的哪儿?往后还回来不?可还会带鸟儿过来兜售?”
难得找到一处鸟儿养得健康漂亮,掌柜的又有良心的铺子,就这么眼睁睁看老曾离开,连老太爷那个心痛的啊!
老曾坐下,说起离开的事:“也没什么,就是京城忽然兴起一种说法,弄得大户人家对“特殊”日子出生的人甚是好奇,甚至有人出了大价钱想网罗这群人,送到皇上身边给陛下讨个吉利呢!“
还有这事?
连老太爷问:“听你这么说……你也是那群人之一?”
“不敢不敢,就恰好撞上了罢了,谁知道此前一直躲躲藏藏没赶回琼州,这回却有了这样大的造化呢?我就是担心我离开以后,这群鸟儿无人照顾。”
说到一半,老曾眼睛一亮:“不如老太爷,您帮我看着这些鸟吧?您不也喜欢吗?让您免费看个够,饲料我出,在我回来之前帮我照看这些鸟,若是往后我得了贵人眼能在京城定居,到时候我就将这些鸟儿接去京城!”
先不提其他,光听到还能日日来看这些鸟儿,还是近距离的,连老太爷当即一口应下:“那有什么问题?”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重名声,老曾既不用担心连老太爷讹了他的鸟,也不用担心若是另外要请人看顾,若是那人虐待鸟儿而自己不知该怎么办。
同样都是爱鸟之人,老曾信得过连老太爷!
连老太爷乐呵了一阵后,这才慢慢回味过来。
“你方才说京里要找特殊日子出生的人送到陛下身边?这跟琼州有什么关系?”
没听错的话,老曾方才是说的以前一直躲着没敢回琼州吧?
“你是琼州人啊?”他还一直以为老曾是外地人来着呢!
可……为何需要躲躲藏藏?
几条线索加在一起,连老太爷只是年纪大了,并不是蠢笨的人物,当即就想通了关键点。
他倏地睁眼,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月食之日所生?”
老曾尴尬笑着:“是啊……”
连老太爷眼睛瞪得老大:“那……你的家人……”
还在吗?
这话他可没敢问啊!
正寻思着要用什么理由赶紧告辞,却听老曾说:“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回去呢!”
听到匪夷所思的话,连老太爷眼睛瞪得又更圆了:“这怎么可能?”
不把人打杀了就算了,还迎他回去?
曾家人是怎么想的?这可关系到全族的气运哪!
转瞬他又想到老曾之前说的后半句话。
“京里的人要把月食之日的人送到圣上身边,这是为何?”
不应该避得远远的才是吗?
老曾神神秘秘地笑着:“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怎么妥当,但,这世道啊,变了。”
曾经被人唾弃的、被称为受诅咒之日那日所诞的孩子,成长了之后,各有一技之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那些导致灭族的灾厄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负面的影响渐渐被正面所取代,原先遭人厌弃的,如今恨不得当祖宗请回家中,赴京为祖上争一争光。
这事情太颠覆连老太爷的认知,以至于回了府中还在恍惚。
他活到这把年纪,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
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但,各地都有的几个加起来,可不就成了庞大的数量了吗?
“这可真是玄乎。”最终,他也只能感叹这么一句,依旧处在震撼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另外一头。
连甄住处,王氏赐下的几个丫鬟安分不到半日,就已经按捺不住。
打扮得很是娇俏的女子说话细声细气,对着香叶说道:“香叶姐姐,听闻小姐喜琴?我虽然旁的事没有太精通,但弹弹琴还是使得的,不如我就给小姐弹一曲吧?”
或是。
“香叶姐姐,我做的这道甜品连家里几位小姐都交口称赞的,放在井里冰镇,最是清凉好吃,小姐定会喜欢的。”
一个两个三个,全被香叶给挡了回去,一个个丫鬟只能败兴而归。
寻来时撑起的笑容有多灿烂,转身回去时,脸上的表情垮得就有多厉害。
白芷在屋里看得真切,叹道:“都是不顶用的。”
连甄在抄经书,头也不抬,手下动作更是毫无凝滞,对这消息并不意外。
“伯祖母送的人,不添乱就罢,指望能分忧解劳?那你们对她们也是期待太高了。”
他们这趟到琼州比原先预计得还要早,尤其还是听闻王氏病了以后,连连业也早早从京里启程。
长辈生病,小辈们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不顾,还是得表面上探望一番。
虽然真来了,瞧见伯祖母都还饶有精神递给她塞下人,连甄便知不管王氏是真病假病,此刻精神却是大好的。
重重的脚步声传来,香叶掀了帘子进屋,已是气得不行,奔到连甄面前控诉。
“小姐,您知道吗?她们一个一个的,全喊奴婢姐姐!有的分明年纪就比奴婢大,还说是因为奴婢在小姐身边当值得久,就算年纪小,叫一声姐姐也是使得的!”
香叶都快被这番言论恶心得翻白眼了。
还特意拿在连甄身边当值的年份来论,怎就不论被卖到连府当丫鬟有多久了来比呀?
被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亲亲热热地喊姐姐,香叶一点都不高兴!
她沮丧得不行:“小姐,她们好烦人哪!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们消停些?最好是全给打发了!”
连诚由佩兰和冬葵陪着在吴氏那处,否则香叶也没好在年幼的少爷面前将对其他丫鬟的嫌弃表现得如此直白。
放下笔,连甄见香叶如此烦恼,想了想:“我原想着全给打发了太过打眼,不过没料到她们这样沉不住气,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总是被动着。”
“那小姐的意思是?”香叶和白芷都看着她,等着连甄给出处置的法子。
连甄将抄写好的将书捧起,看了看是否还有未干的墨迹,确认都干了,便交由白芷拿去收起。
她眯着眼,笑笑地道:“她们不是一直想讨好我吗?那,不如顺了她们的意吧。”
很快,那些被王氏塞到连甄院里的丫鬟就发现,香叶挡人没再挡得那般果决了。
“快快,香叶那丫头去歇着了,这会儿正是咱们接近小姐身边的大好机会!”
几个丫鬟均带着自己拿手的物事,趁机要求见一见连甄。
到了之后才发现人人都是这么想的,都是一起被王氏派到连甄身边来,又在府里共事了这样久,彼此也都称得上熟悉。
当然,对于彼此会来这里的目的,那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躲过了香叶那关,都特别挤到连甄面前了,再来,便是拿出自己真本事的时候了。
其中一个丫鬟原先位置靠后,牙一咬,挤到面前,将手中的瓷盒递到白芷面前。
“白芷姐姐,我这可是上好的膏脂,对润手效果极好,敷上后散出的香气能久久不散!”
有了一个开头,其他丫鬟也不甘示弱,纷纷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擅长的什么。
连甄含笑听着,眼神扫过这些本是妖媚的丫鬟,如今却倒有几分泼妇的样子,垂下眼,掩去眸中的讽色。
当她再次抬眼时,神色已经如往常一样温婉。
“这般好用的吗?”
丫鬟见连甄有兴趣,忙上前说得更多。
其他人见先机已被占走,只得闭起嘴,看那丫鬟的眼神又妒又羡,恨不得此刻为小姐献上好东西的人是自个儿。
她说得天花乱坠,连甄听罢,点了点头:“既是你心意,我就留着吧。”
丫鬟面上一喜,与其他人一同退下时,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仰着头走在最前,徒留旁的人对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
屋内终于静了下来,连甄望着那白色瓷盒若有所思。
白芷询问:“小姐,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您不会真要用吧?”
连甄抿唇一笑:“我怎会用?”
她将盒子交给白芷处理了:“不过是藉这玩意儿,达成目的罢了,能换一焕清静便好。”
白芷还不明原因,待到隔日,她才终于明白过来,连甄所言是何意。
一早,连甄房里便不平静。
铜盆落地,发出了“咣当”一声,伴随着水洒在地的声响。
白芷惊慌地捉着连甄的手,惊呼:“小姐,您的手!”
江城来寻连甄的半路就听见这慌乱声,本想走得再慢些,或是待在外头等连甄洗漱完毕再寻她,一听向来沉着的白芷都急得喊出了声,便知是出了事。
他加快脚步,奔到连甄房里。
“怎么回事?”
话方落,便瞧见白芷颤抖的双手握住的,是连甄原本白皙娇嫩手,而此时,手背上却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江城眼眶一紧,声音都沉了下来:“怎会如此?”
连甄还来不及向他说什么,江城已继续追问:“手怎么样?疼不疼?还有没有那里不适?”
他不过一日没在她身边,怎就出了这事?
江城皱着眉,看见完好的手成了这般模样,焦急全写在脸上。
一听连甄可能还会觉得疼,白芷也赶紧松了手,就怕自己弄痛她一丝一毫。
连甄见这屋里只有他们几人,低下声来安抚:“没事的,在下套呢。”
白芷这才想起昨日连甄要她替换盒里的药是何用意。
她晃了晃手,对着眉头仍紧锁的江城道:“看着骇人而已,泡个药水就会退了,不必紧张。”
江城沉默不语,而房里的异动也在顷刻间传到了本就关注着连甄这屋的人。
王氏着急起身,起得太急撞到桌角,把上头摆着的茶都洒了。
“甄姐儿出事了?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来回报的下人低着头小声回道:“甄小姐已派人去请了,也查出问题来了。”
王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作为媳妇的沈氏急忙替她拍了拍背顺气,再对那丫鬟使了个眼色:“查出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啊!”
下人头低得更低:“他们说,是老太君赐下的那些丫鬟送的膏脂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王氏一愣,听明白后,倒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扶额叹道:“这群没用的东西……”
沈氏挥了挥手,让下人告退,边收拾桌上的残局,边对着自己婆婆道:“看样子是甄姐儿对咱们给的丫鬟不满意呢。”
到底是自己教导长大的姑娘家,用的什么心思手段,一看便知。
王氏自然也知道,但她叹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群丫鬟,也忒沉不住气了,没我的授意,竟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巴结甄姐儿,莫不是忘了身契都还在我手上呢?”
若耐得住性子,连甄何至于会亲自出手?
沈氏另外倒了一杯茶给王氏,安慰道:“娘,这也不怪她们,这不是急的吗?甄姐儿他们只在琼州小住几日,若不趁这几天抓住机会,想办法得了她的青睐,让甄姐儿主动讨要过去,怎好跟着一起回京?更别提以后的事儿了。”
王氏又叹了口气,摆摆手:“这群不中用的,甄姐儿既然用这种法子在告诉我们这群丫鬟有多不听话,那便先撤回来吧,换一批规矩的过去。”
等到连甄院里终于清静了些,江城才看明白连甄事为何出此下策。
可即便知道了,他也依然板着脸,任连甄怎么逗,都不肯再说一句话。
连甄和白芷面面相觑,主仆两人都有些无措,连甄让白芷先退下,自己同江城好好谈谈。
江城本来好好坐在凳子上,忽然连人带凳被一起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连甄。
“……”
他别过眼,可连甄却没让。
已洗去手上红点的双手恢复嫩白,连甄捧着江城的脸,让他不好避开自己。
第一次被连甄这样强硬对待,江城睁大眼睛,脑袋有些懵。
连甄:“你要是不跟姐姐说话,姐姐就不放手。”
相处了这么久,知道这“另外一个弟弟”有着正人君子的属性,即便是面对身为姐姐的她,也都谨记男女有别,对彼此的接触会感到别扭。
果然,就算江城此刻不知何原因在生着闷气,也因自己的举动,面上微微染红。
柔软的掌心贴在自己颊上,江城能屏住呼吸一时,却屏不了一世。
末了,他垂下眼,败下阵来。
“……我说话便是。”
终于成功引得江城搭理自己,连甄笑着放开手。
颊上的触感和温度还迟迟未消散,他得努力忍着,才能不动手去揉揉脸蛋,将那残存的不自在给一并揉去。
连甄问他:“好了,这下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诚哥儿在生闷气了吗?”
提起此事,江城还是不怎么高兴。
见他沉了脸,又不想说话了,连甄很是为难:“你不说原因,姐姐不知道你为何生气,问题就没法解决了呀。”
江城明理,连甄这话也的确没错,不把事情掰扯开来说,对方又怎会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叹了口气,他娓娓道来:“要撵走那些丫鬟,你何苦这样自伤?虽说用药水就能洗去红点,可多少也是会伤手的不是?”
他不想看到连甄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达成目的。
比起她自己,她总是更在乎其他人,甚至为了重视的人能牺牲自己,这才是令江城最为生气和难过的。
什么别人,哪有自己重要?
他希望她能更珍视自己。
这些道理连甄都明白。
她伸出手,揉了揉他软软的脸:“所以你是因为担心姐姐才生的气吗?”
江城点头。
连甄心里熨帖,笑得无奈:“谢谢你啊,诚哥儿,姐姐让你担心了。”
往常,连甄接下来必是会同他道歉,再允诺自己下次不会再这样做。
可这回江城等了等,都没等来连甄的后半句话。
他抬眼,撞进连甄不带情绪,有若一片深潭的眼中。
连甄轻轻说道:“可我下回,还是会这么做的。”
江城再次蹙起眉头。
连甄伸手,想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她幽幽地道:“只有对自己狠,他们那些人才会在行动前再三斟酌,只要他们还想利用我取得好处,就不会愿意看到鱼死网破的后果。”
连甄苦笑:“所以,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能保护自己,更能保全家人。
否则她大可找随意一个人嫁了,何苦等到今日?
皇上需要她跟白翎英这两个挡箭牌来堵住朝臣众口,做出皇后人选真在她俩之间犹疑,让各自拥护的人马站队,从而看清朝野局势。
而她一介小女子,何尝不是也藉了这身分,才得以在琼州连家保全一丝自己的地位?
最起码,若有什么事发生,自己这个“准皇后”出手,还能保下几个人也不一定呢?
江城仍是不赞同,任由连甄再如何想抹平他的眉间,他也没松开皱起的眉头。
连甄失笑:“你这孩子,真是倔强呢。”
他想对她说,有他在,什么也不用担心。
然而他并非日日都能待在她身边,如何能做出那样的承诺?
心口像被人紧紧攥着,每过一日,越发收紧,越发疼痛。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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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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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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