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Walker,至少,现在是。
摩挲着我的手杖,走在沿河的路上。阳光洒出一丝丝的晕影,路边的青草绿的刺眼。好熟悉的场景呢,我微皱眉头,又放开。回忆,我怎么总是做这些无谓的事呢。
我是个旅者,但是他们都说我是个吟游诗人。这无所谓。我沿河而行,给他们唱一些已经不记得在何时学会的歌,他们就会笑,然后付给我足以让我走到下一个村庄的路费。这样,很好。
我已经这样过了多少年了?偶尔的,我会问自己。曾经,在我还试图回忆的时候,我会努力的去想,直到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看吧,那就是刚开始时的样子。可是,马上的,或者过一点时间,更久远的记忆就会悄悄地冒出来。像一个笑话。当记忆沉积了太多,一切就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记忆是很个人的事,其实时间也是。我花了好多好多年,仍然不明白时间究竟是什么。当我又一次经过白玉feng山脚——它曾经叫别的名字,沿着伊伦河,来到丹玛时,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不知道第几回到丹玛了,上次来时它还没有这么大,这么多人,这么繁华。合上小路安,走向城门。所剩无几的路资交完入城费后也就没再剩下什么。这没有什么,轻轻弹去帽沿上的灰尘,去为今天的面包歌唱吧,我微笑着。
阳光洒在我的宽沿草帽上,暖暖的,我喜欢这种感觉,无关时间,无关他人,无关一切,简单而纯粹的舒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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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城市分成好几块,一直不明白。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城市里最干净最宽敞的路上为什么不许我歌唱。我刚刚坐下,摘下草帽,想让阳光温暖我疲倦的膝。就有穿着皮甲举着长枪的士兵走过来。
一开始我们的交谈是还很友好的,但当我表示我真的不姓什么沃尔,也跟什么衣服尔特没有关系后,他就变了脸色。我不明白那些东西和我在这里歌唱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的的确确要赶我走。我试图向他解释我可以唱一首歌来换取在这里休息的权利,但是他根本不想让我停留。
他踢倒我的背包,把我的手杖甩给我,然后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冒充大瓣蒜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试图把我拉到街角。他太用力了,我的背包里的小路安被甩出来,正砸在他的脚上。我很久没有让它掉在地上了,所以不太知道,也许一本一尺见方巴掌厚的笔记砸在脚上真的很疼,总之在我慌慌张张去捡时,他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很痛。我以为他还会在踢我,但他没有,因为一个脸上有疤的少年用不是很标准的姿势把他的脑袋踩在了脚下。
那是一个留着一种我不是太常见到的发型的少年,他一边把踩在那个应该是叫城管的人脑袋上的右脚碾来碾去,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我说,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吗?真有爱啊……”在我看来那个城管男人应该是想说什么的,但是好像在别人脚下说话是比较有难度的事,所以他没有开口,只是唔咽着。
“……我说……”,少年收起脚,对着我眯着眼睛打量“……没见过你啊,不过你居然想在这摆摊,还真有爱啊……”我印象中半坐在地上跟人说话是很失礼的,于是抱着小路安站起来“……那个,谢谢。这是你的地盘吗……那我不可以在这里唱歌吗……”
于是那个少年用一种应该介于诧异和惊讶的表情打量我:“……败给你了……你的笑话比我的好笑……真的……像我这样拉风的男人居然不如一个卖唱的幽默……”
小路安就在我的手里,可是并没有打开。所以我其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说,但是按礼节我还是说:“……哦,谢谢……虽然不太明白……”
他仿佛有什么苦恼似的抓了几下脑袋,回头看看那十三道看向这边的目光:“这里不许摆摊的说……”他的语气带着不肖,就像远处的几个衣着光鲜的人耳语着什么“菲利克斯又在帮贱民”之类的话时看向我的目光。“这里是所谓的贵族区,向你这样的吟游诗人还是去商业区和平民区比较好……那里的人虽然穷,毕竟善良一些……”
我点头称是,被好背包,捡回我的手杖,珍惜的擦去灰尘。“那个唱歌的……你得往那边走……那边……”少年一脸的不耐烦和蔑视,但是很有耐心的等我点头称是才放下指路的手臂。“看起来蛮年轻的,怎么这么木呐……要不是你看来挺虚弱的……”少年嘟囔着什么,我不是太明白。
“……那个……”临走时我向他点一下头致礼:“我其实也到过一些地方……但的确是是第一次听到哪种说法……您说的那句‘真有爱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他不仅不回答我还转头就走,我只好把这个问题记下,希望以后能有答案。
其实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与众不同的方言了,比如记在小路安里的“祥瑞御免”“愤怒的香蕉”“铁甲依然在”之类,不明白也算不得什么,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影响到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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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马上就要离开了,但是阳光还是很温暖。在温暖的阳光中我问了十个人路,然后找到了商业街。这是一条按人类的标准来说还算热闹的市场,卖艺的人不多少。我走在拥挤的街上,试图找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买菜的人一般不喜欢我在他们旁边唱歌,我不太明白那是为什么。
人群熙熙攘攘,讨价还价的声音、骂街的声音、打碎东西的声音,很热闹,很喧哗。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似曾相识。
真的很挤,想找一个位置并不是太容易。在我听到七铉琴前一直在感慨。
那是一个把全身包在斗篷里的女孩。手法不是太娴熟,但是包裹了一种被压抑的感情。
“可以坐在这里么……”我摘下帽子,微笑着。她闻声抬起头来,五官完全罩在阴影里,但我看来还是蛮清秀的。“有什么事情吗?”带着淡淡戒备的语气。“我是一个旅者呢……”我微笑着偏偏头,“但是他们都说我是吟游诗人……呃……我想在这里摆摊……”我仔细的解释,但是我的认真不是太让她信服的样子,但是她在回过头之前还是说:“那请坐吧,其实你不必问我的。”她的语气带着拒人于外的礼貌。但是我得到了地方,不是吗?
把背包摘下,把草帽放到背包上,我盘膝坐下,取出我的乐器。那是一个双手的拨弦乐器,有弯的颈和马尾的装饰。那是很久以前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他住在辽阔的草原上。为了让我学会这个,当年他着实花了不少力气。有时我在想,如果没有他的热情,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因为没有路费而饿死在路上了?“其实那样也好……”我又一次那样想到。
拨一拨琴弦,让步行的疲倦暂时离去。我开始歌唱。
歌声说不上很好,但歌词很轻和,就像温暖的光和风。但是这样一首歌似乎不会在菜市场里受欢迎……
我却没有太在意,一首接一首的唱下去。我的目的只是今天的晚饭而已。何必着急呢。
中间休息过几次,有几个不太像城管的但和城管做一样事情男人来过,从我微薄的收入中取走了一个铜板,却没有拿那个女孩的。
夜幕降下,人反而多起来。有了空闲的人们相对来说更喜欢我的歌一些,在月亮降下人们渐渐离去时,我有了十一个铜板的收入。本来是十二个的,如果不是那几个从事每个城市都会遇到的奇怪职业的男人的话。那样我就能买两个大面包了。我无奈的揉揉肚子,饿,虽然没什么,但,的确不舒服。
拍掉身上的泥土,背好背包,带上我的宽沿草帽,捡起我那已经磨得光滑的木手杖,我慢慢的离开。商业街的小吃还有不少,十一个铜板,应该能吃饱了。
当初升的太阳把温暖的光洒在我身上,我醒来。静静的想了一会,是了,这里是丹玛。从榴莲树上跳下,活动一下腿脚。恩,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没有钱时旅店的老板宁可让房间空着也不给我住,但我已经习惯了,腿也习惯了。虽然去进行不抱希望的询问也是习惯。
阳光渐渐亮起来,照在我空着的肚子上很温暖。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川流不息。“这种时候是不会有人听歌的。‘中午时才来的那个穿斗篷的女孩轻轻的说,看来她不像昨天,恩,是昨天,那么冷漠了。
“哦……是吗……”我带着一点无奈应到。肚子叫起来,不太和时宜。她轻笑一下,似乎是。
她拨弄一下琴弦,传出的曲子很熟悉的感觉。我皱下眉,是了,是我昨天唱的歌。
她似乎有一点局促,伸出斗篷的手指带着一点紧张的颤抖:“那个,我,我没有听过这种曲子,好像很,很久远很向往的感觉……”
久远,也许吧,我微笑着。“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教给我的……”恩,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我可以弹吗。我是说在你不唱这首歌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对不起,我知道很冒昧。但是我很喜欢这首歌,对不起……”
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老是在道歉,但我还是微笑着“没关系的,这首歌本来就不属于我。你喜欢就好了……嗯,需要我教你吗……”曾经有朋友说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平淡到让人抓狂,哪个朋友说得来者?我在心里摇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
也许我的语气并不热情,但是显然她很满意。当她高兴得转过头来向我点头道谢时,夏天的微风从她身上带来一股药味,和医疗魔法的气息。看来市场上那些人所说的病人是她没错了。
道完谢,她又弹了一遍,说是让我指正。听得出她很用心的去记了曲子。但是我是不懂什么曲谱之类的东西的,所以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对的。好在她马上说“那个,您昨天唱这首歌好多遍,呃,相互之间其实不是完全一样。为什么呢……”
记得有朋友说过好学的学生总会问些让老师难堪的问题。这句话我不是太明白。
“其实我不懂乐谱之类的东西,我听着好听就会去学,唱着高兴就好。”我微笑着,“我叫那首歌‘夏天平静的草原上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风’,只是这样。”
“是这样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些黯然和惆怅。“所以我很喜欢啊”这句话的声音那么低,我几乎听不到。
也许是开始的比较早的缘故,或者《南方齐姆河畔乡间林边的灌木小路》和《九月白云下掠过莲子木树梢的带着桂子花香的南风》较受欢迎一点,当月亮升起时我得到了32个铜币。恩,那个胖胖的老板好像说过一个房间一晚8个铜板的。恩,也许我应该先去和那颗枝叶繁茂好像爆炸了的榴莲树道别了。
也许算是熟识了吧,我从她嘴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伊芙,但是她还是很生分的叫我‘Walker先生’。每天我会唱新的歌,她则自己记下曲子。她学的很快,我觉得。
我知道了她每天要照顾几个残疾的孩子所以要到中午才来,我也告诉她我大概要积攒100个铜板才能上路,大约还要花一段时间。她不是太愿意谈起她的事情,但是还是在她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了一个叫‘阿尔先生’的男人,还有一个叫小雪的美丽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她提到那个叫小雪的女子时,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
今天相对来说凉爽一点,当夕阳落下时,一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从人堆里钻出来。哦,是那个受保护费的少年啊。我微笑着。
“菲利克斯少爷,有什么事吗?”伊芙和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盼。
“哦,伊芙啊。干,像我这么拉风的男人居然会被人逼得……一会表说见过我啊……”说完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来及说什么,就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接着,一个含着雪茄的中年妇女拎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中年女人抓着女孩的衣服后领,很强悍的样子。小女孩则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那个在街角窥视的叫菲利克斯的少年,不过终于还是没有发现。
“放开我啦……”小女孩噘着嘴,往这边迈了一步,伊芙微微一颤,退开一步,行了一个平民礼。“芭芭拉夫人、呃,克里斯汀小姐,下午好……”看来伊芙只是跟那位芭芭拉夫人比较熟悉。
“伊芙啊,看没看见我那个不肖的儿子?跑出去几年居然学会联合别人欺负他老妈了!”芭芭拉夫人气势汹汹的说,但她说道她的儿子时语气里分明带着一丝柔和。
“那,那个”伊芙颇为为难的样子,看来那个少年就是芭芭拉夫人的儿子了。
“哎……伊芙啊,你连谎话都不会说啊”芭芭拉摇了摇头,接着变了一张脸,“就喜欢你这种可爱的小家伙。”
伊芙似乎没经历过类似的话,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嗯……”克娜看着伊芙的七弦琴做出努力去想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小女孩兴奋起来,“你就是雪姐姐说的弹七弦琴的伊芙姐姐。”芭芭拉也很诧异的样子,“我还以为你除了吃和你的阿尔哥哥就记不得别的事呢……”语气里说不出的玩味。
“坏女人,放开我啦,那个事真的不是我干的啦……”小女孩试图用蛮力逃出芭芭拉手掌,但是没有成功。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芭芭拉却又放开她。
“不管你了。”冲街角一声大喊:“小子,看见你了!!”接着在人群上飞过,向那边扑去。
小克娜对突如其来的自由一时接受不了,直到芭芭拉和菲利克斯一前一后消失在房屋那边才反应过来,冲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大喊:“臭女人,我跟你没完!”
伊芙显然被几人间奇怪的关系弄的很混乱,停了一下又行了一礼“克里斯汀小姐,下午好。”完全忘记了刚刚已经行过礼的事实。
好在克娜对这些事也不在意,嘟囔着说:“今天好无聊啊……阿尔哥哥被妈妈喊去干活了,芙尔娜姐姐要去讲课,雪姐姐还是没醒,刚刚还看见菲利克斯那家伙了,一转眼就没了,都没人愿意陪克娜……”小女孩,哦,克娜甩着手。
伊芙的脸藏在斗篷里,但是我还是能察觉她的为难。我能感觉到她对这个小女孩的关爱,还有那下意识想要保持的距离。
“那我跟你一起卖艺吧!”克娜忽然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我跟阿尔哥哥学过魔术的,我听雪姐姐说你弹琴弹得很好。我还会魔法哦,看这个……”克娜伸出双手,一个半米高跃动的红色火焰冒出来。‘呼’一下,人群退开好远。只留下略带惊恐的伊芙和微笑着的我。
很像我的女儿啊,我曾经是那么的爱她,就像爱她的母亲……但我却不得不离开,在她十三岁的生日之后。我只能在远处默默地注视,注视她从活泼的小女孩长成美丽的少女,注视着她坠入爱河,注视着她失恋,注视着她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注视着她步入婚姻的殿堂,注视着她成为母亲,注视着,她的老去和死亡……我按在小路安上的手摩挲着……
“呜……”克娜气鼓鼓的脸那么可爱,“坏死了,都欺负人家!”被从回忆里唤回的我,微笑着。
“别,别生气啊,克娜……”伊芙一时有点慌乱,“其实克娜的表演很好、很好的。对不对啊,Walker先生”
“嗯,是啊,很可爱呢……”我微笑着。就像我的女儿啊,就像她第一次试图使用魔法,那是什么时候呢?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了……
“真地很好吗?”小女孩是不会有烦恼的,只是小小的夸奖就能让她转怒而喜。克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细细的眉毛弯着。纯真的目光啊,我的女儿似乎也曾有过……
“真地很好的”伊芙的笑淡淡的,藏在斗篷里,只怕她自己也不曾察觉吧。“Walker先生到过很多地方,见识很广的。”看来伊芙想让我帮忙了。
“是吗?”克娜好奇的看着我,“你懂博学吗?阿尔哥哥没时间教我,妈妈又把那个老家伙喊来了。”提到那个哥哥时,克娜的语气带着对兄长的崇拜和一点奇怪的埋怨。
“博学啊,我好像懂一点吧。但不是适合你这种小女孩学的东西。”我微笑着拿出小路安,打开,指着上面的图画“我到过不少地方,我除了唱歌还会画画。”不记得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了绘画。我画下美丽的山河水,画下美丽的建筑,画下,我曾经的朋友们……
“好漂亮啊”克娜咬着手指凑过来,“我没有见过这种画呢。没有墨线的勾勒,只用颜料就能画的这么好”克娜在画上指指划划,但是并没有接触到。看来应该学过绘画吧。
“那你来教我画画好不好?”克娜拉着我的衣角,“那个老家伙好无聊,连逃课都不行。”伊芙也想看,但似乎顾及什么不愿靠近,只是偏过头来远远的看着。
“可是你的妈妈不一定同意啊。”我微笑着,莫名的,我对当家庭教师期待起来,恩,是期待。也许,因为克娜可爱的笑脸吧。
“怎么会呢,你画的这么好……”克娜偏着头看着我。
“其实我画的并不是那么好的,只是时间长了,熟练了而已。况且,你妈妈也不认识我啊。”我微笑着解释。
“嗯,那你给我画一幅画让我拿给妈妈看看好了。”克娜右手握拳砸在左掌上,好像很为自己的主意自豪的样子。
“那,Walker先生就画一幅吧。”伊芙也表示支持。也许,我可以为她画一幅吧。“当上老师的话Walker先生也不必为路费发愁了吧。”其实路费只是习惯而已,没有的话也没有什么,但是这种事是没办法解释的。
那便画吧。拿出画笔,向旁边的老妪讨了些清水调和了颜料,翻到小路安空白的一页上。恩,今天的太阳很好,让我用淡淡的金色作背景吧。
克娜的纯真和活泼,伊芙斗篷下的善良和美,也许可以这样的记录。
“好漂亮……”克娜背着手,探头说道。
“是啊。”伊芙的声音带着一点喜悦和忧伤。
“但是好奇怪,明明面目不是很清晰,却感觉的确是我……”克娜双手平伸,抓着我从小路安上撕下的画,晃来晃去的看。“妈妈一定会同意的!”她凑过来神秘的说“最近妈妈很忙,一定没时间和我争,她一定会答应的!”语气里满是小女孩的狡诘。
她的妈妈,好像是围观的人嘴里的威恩夫人,的确是答应了。没等到夜幕降临,小克娜就坐着马车兴冲冲的赶来。看来今天不必花那8个铜板了。我微笑着。尒説书网
向伊芙道别。然后戴好我的宽沿草帽,坐上了四轮马车。克娜叽叽喳喳的说着些老头子好无聊、妈妈忙得不管自己之类的话,然后又绘声绘色的描述我的那幅画是怎样的让老头子震惊,妈妈是怎样同意的。总之是一些小女孩感兴趣的话题。
“那个老头子说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流派,已经快300年没有新作品出现了呢。”
300年吗?真的好久了呢。我微笑着。
克娜家很大,门口的守卫很严格的检查了我的背包,然后想翻看小路安,被不耐烦地克娜阻止了。然后在守卫嘟囔着‘奇怪的手杖’时我们又坐上马车继续向前。我一直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大到要坐车才能往返于大门和房间的房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把守卫放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审视和窥探的目光我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饿肚子感觉一样。
我在二楼的书房里见到了克娜的母亲,一个戴着面纱的美丽、让人感觉很遥远的女人。一般的寒暄之后,她说她更习惯别人叫她凯瑟琳夫人,我点头称是。然后就是谈论有关我的绘画是从何处学来的问题,当然还有我的姓,所谓的曼斯坦。那位叫斯坦利的老人很是仔细的询问有关我地理的问题,也许对他来说绘画远不及植物、矿物的产地重要吧。
于是我便成了克娜的老师之一,克娜没能完成赶走老头子的目标很是不快,不过在想到‘可以学有趣的画画’之后便开心起来。缠着我问这问那,跟着我到安排给我的房间帮着倒忙,直到一个侍女带着凯瑟琳夫人的口信,才把她叫走了。
家庭教师的工作其实很清闲。我只在隔天上午教两个小时,其余的时间有别的老师去教克娜别的什么。无外乎礼节、舞蹈之类,不过我没有见过他们。
院子很大,我可以舒适的躺在树下的草坪上晒太阳。用我宽沿的草帽盖住头,同时遮住别人好奇的目光。枕着小路安,在清风中享受悠闲的时光,我微笑。
其实上课也是很悠闲的,克娜对绘画之是小孩子的好奇而以。上课时,更多的是我一边随手涂抹些什么,一边回答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各地的方言、小吃之类。在上了几次课之后,我授课的地点便改到了花园里那棵高大的山毛榉下。小克娜往往把她的写生板丢到一边,在草地上坐下,然后随意的指出个目标让我画下来。比如远处的石楠花、来送茶点的穿着女仆装的侍女。基本上,上午的两节课完全被当作了休息时间。顽皮的小女孩。
也有例外。比如凯瑟琳夫人偶尔来旁听的时侯。那时克娜会很乖,一口一个‘老师’叫得很甜。平时她总是说我比你小不了多少之类的话,只肯叫我‘喂’‘画画的’或者‘大草帽’。我不明白为什么小女孩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克娜是,我的女儿曾经也是吧……似乎……
凯瑟琳夫人对人总是很客气,每次来听课总会让人多上一份茶点,静静的坐在那里,很少说话,面纱后看向克娜的目光充满了宠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戴着面纱,也不明白她的目光里怎么充斥着那么多矛盾的情绪。就像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戴着我的宽沿草帽一样。
上了5次课之后,我见到了克娜嘴里的那个阿尔哥哥还有芙尔娜姐姐。很出众的外表,两人都是。少年留着黑色的短发,左耳的蓝色坠饰让他看来有些锋利。芙尔娜穿着黄色的礼服,金色的长发梳理成辫,在脑后高高的盘起。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的气质,只是我的那个朋友好像总是穿着红色的晚礼服。她的目光仿佛牵在那个叫阿尔的少年身上,但阿尔却似乎有意的在保持着两人间半个身位的距离。
“啊,你就是Walker先生吧,”阿尔苦笑着挠挠头发,“要不是遇到伊芙了,我还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多了个老师呢。真是失礼啊……那个我叫阿尔,阿尔.雷萨都克。”
“芙尔娜。”她的声音冷冷的,拒人千里。记得我有位朋友,她的声音里始终带着魅惑的味道。
“啊,我叫Walker,本来是个旅者。但是他们都说我是吟游诗人。”我微笑着行礼。“克娜经常提起你们。”
“哦,那我们的小克娜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了?”阿尔笑着去摸克娜的头,克娜拌了一个鬼脸,跳着躲到芙尔娜的身后去了,只伸出头,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芙尔娜或许被弄痒了,微微笑起来,把克娜从身后来出来,牵着她的手,走到一旁。
阿尔笑笑,走到我的画板旁弯腰看起来。“这些画真是漂亮呢。明明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法,但是却运用的炉火纯青。所谓的不用墨线的流派,应该只是误传吧?以这种功力,完全不需要勾勒呢。”阿尔拿起我的一叠画感叹着,然后看着克娜笑了,“这可不适合你这顽皮的小丫头学啊。”
“谁说的?”克娜环抱着芙尔娜的腰撒娇,“等我长到芙尔娜姐姐这么高的时候我一定能学会。是不是啊,画画的。”
“不要无礼。”凯瑟琳夫人沿着小径走来,虽然说这斥责的话,但语气里完全被宠溺充满。克娜从芙尔娜身后探出头来,朝我吐了吐舌头,大概算是赔礼吧。
阿尔无奈的揉揉鼻子,伸手拍拍克娜的脑袋,“Walker先生,我们先走了,回头再聊……”克娜想说什么。芙尔娜一言不发的向我道了别,拉着克娜:“走了,去看看你雪姐姐。”她的笑其实很美,只是过于吝啬了。
直到三个人走远,凯瑟琳夫人才收回目光在椅子上坐下来,挥挥手示意侍女添茶。“克娜看来很喜欢你呢,没给你添麻烦吧?”在克娜被支开之后,凯瑟琳夫人笑着说。
“不会啊。小女孩都这样的,宠着点也没什么了。”我微笑着拿起写生板,欠欠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拿起笔,开始涂画。今天的风掠过树梢时带着夏末的干燥,也许用热情的红色和天空的淡蓝作背景比较好。
“嗬……”凯瑟琳夫人微微摇了摇头,对我失礼的举止完全不放在心上。“我正觉得我太宠她了,你又这么说。”我微笑着,这种时候似乎不必说什么。芙尔娜那只对一个人绽放的美丽,这样记录也许可以……
“Walker先生到过很多地方吧?”凯瑟琳夫人端起茶杯向我致意,我点头回礼:“嗯,算是到过一些地方……”也许很多吧……以她们的标准……
“我很爱我的女儿。”话题突然有点跳跃,凯瑟琳夫人放下茶杯,露出回忆的表情,向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很爱。”她微微垂下头,右手扶眉,似乎在考虑措辞。“基本上,她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她的情绪有一点激动,而我不是太明白原因。于是只是静静的听,也许,她只是想说,并不需要回答。就像阿尔的固执和随和,只是习惯和必然那样。
“失礼了……”她几乎马上平静下来,冲我露出苦涩的笑。“今天有人向我暗示联姻……”她摇摇头,目光里带着一丝不肖和怜悯。我微笑着听着,涂画着。“很奇怪呢,在您面前很让人放松。”
“也许吧。曾经有朋友也说我是一个合格的听众。”我微笑着。“见得人和事多了,人也就变得随和了。”这是谁对我说的来着……似乎是在一个有高大的树木和跳跃的溪水的地方……
“是啊。”奇怪的沉默,想必这种事极少出现在凯瑟琳夫人身边吧。像她这种雍容华贵的人本身就是令人叹服的话题啊。在画里她那把一切软弱掩盖的温柔和刚强也许可以如此记录……
“打搅了,那么我先告辞了。今天突然说了这么唐突的话,不会给您带来困扰吧?”她站起来,戴上没有什么额外装饰的遮阳帽。
“啊,请等一下。”落下最后一笔绿色,恩,完成了。我站起身,摘下画纸,递给旁边的侍女,“没有经过允许就下了笔,希望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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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感叹啊……明明只见过一面。真的很传神呢……”那天晚上那个叫阿尔的美少年敲开了我的门。“你把芙尔娜弄哭了呢……真是……”他的脸上满是无奈,“我们之间……真的那么明显吗?”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分明是自责的语气。
明显,也许吧。我微笑着,“芙尔娜小姐哭了?真是抱歉。下午时突然想下笔画些什么,结果没有询问两位的意见……”
“其实不是您的问题了。”阿尔苦恼的在小几旁的沙发上坐下来,蜡烛的火光有些幽暗。“我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是确实是对不起芙尔娜,对不起她。”我只是微笑的听者,毕竟,这是我所不了解的事。
“芙尔娜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也必须要对她负责任。可是小雪……”阿尔似乎很为难……也许我该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很难说是对是错。”我努力的去回忆那段据朋友说几乎可以排解一切善良人遇到的问题的话。“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为什么坚持和你坚持的是什么……”记得那位朋友说过‘用你这张死板脸说这些话是相当有说服力的’,也许他说对的,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
“为什么坚持吗?”阿尔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把小路安拿过来,打开,它告诉我应该安静。
阿尔用力的捏捏眉毛,似乎放弃了这个问题。“唔,失礼啊,本来是来道谢的,却为这个问题发起愁来。真是……”他摇摇头,笑一下,翻看了一下小几上摊开的书“唔……喏星汉……”
“是《若星汉》”我微笑着,“那是一本吟游诗集,很久以前看过,但是已经忘了。能在凯瑟琳夫人书房里找到,很意外呢。”“哦,好古老的文字。其实现在的词语稍微冷僻点的我都不认识呢……”阿尔丝毫不以为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Walker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啊。”
我轻笑着,正要回话,“打住打住,你该不是又要说‘见得人和事多了,自然就这样了’吧?”我一时有些错愕了,那我似乎并没有……“克娜向我说那个画画的讲故事蛮有意思的,就是老是说见得人和事多了就怎么怎么,没劲极了。”我的笑转成无奈。“其实我也奇怪,看样子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但是看见识却不像呢。”阿尔笑着,喝着茶。“我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其实我年纪已经很大了的。”
“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其实是来自林谷埃尔隆德的麾下?”阿尔的笑阳光灿烂,但他说的内容却让我迷惑。“林谷?你是说泰姆泥沼和帕达然高地之间的那个林谷吗?我很久以前去过,但是埃尔隆德……”我说着要去翻小路安,“我查一查,听你的语气他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如果见过的话应该有记录吧……”阿尔的表情很是怪异,仿佛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这人还真是……该不是这也是见多了人和事的后果吧……那这么说的话费利克斯岂不是见到一个动作就要往武技上靠……”阿尔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到是有见人就先打一架的习惯……”我看见阿尔的后脑上似乎有一颗大大的汗珠一闪而没。
刚刚翻开小路安,就被阿尔喊住了。“虽然可能见多了人和事的人都有些特别的习惯……但是还是不必去查了……那个天晚了,我要回去陪小雪了……再见……”
“哦,那么再见。”我点头道晚安。“的确没有什么艾尔隆得啊,奇怪……”我自言自语道。楼梯拐角处似乎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失足了……
这个夏天还算凉爽,小克娜在上课时嘴里总是塞着糖果,当然,里面也有按我记下的说法由厨师制作的水果糕点。但是小孩子不知道克制,虽然凯瑟琳夫人说过几次,但是小克娜还是把牙齿吃坏了。脸上肿起一个小包,“痛死了,痛死了”说个不停。我本来要给她配点草药的,但是凯瑟琳夫人说治好了她还是会乱吃,不如给她个小教训。于是小克娜只能每天看着糖果发牢骚。就像我的可爱的女儿啊……
阿尔不知道听谁说起我会用草药的事,跑来请我去给那位叫小雪的女子看一看。那是一位张着银色长发的女子,安静的睡在铺着洁白的床单的双人床上。
很奇怪的症状,似乎有什么变化正在发生,连小路安也不曾见到过的情况。阿尔紧张的看着我,一面轻声地说着‘她不吃不醒,已经两个月了……’,然后他似乎有点犹豫,然后想说些什么。“唔……原来如此……”我看着那个银色的毛茸茸的小生灵笑了。
“哦,那个是毛球。它……”
“这个病我恐怕帮不上什么了呢……”我微笑着站起来,“不过也不必担心什么,她自己会醒来的。应该不会很久,到时候她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也说不定。”
被打断话了的阿尔惊讶的看着我,但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那么意外的样子。“没有帮上忙,实在很抱歉。”我微笑着,“不过你可以试着跟她说话,也许会有些作用……”
然后我便离开了他的房间,留下若有所思地芙尔娜和他。
平静的生活仍然继续,我很喜欢。阿尔也喜欢在草地上讲课,但是他似乎更多的时间是在应付公事的感觉。偶尔的,他会带毛球出来。那时克娜就会欢呼着冲上去,然后无论阿尔讲些什么都无所谓了。毛球对我却不是太友好,虽然并不会出现躲着我的情况,但是也不会主动靠近我。也许,它对我有印象也不一定?似乎小路安里记下的……
间或的,文森特也会来。他看起来脾气很好,偶尔也会被克娜欺负。菲利克斯也是,总是躲着小克娜,跟他的母亲正好相反。每次小克娜用她那稀奇古怪的恶作剧跟芭芭拉宣战时,他总会找一个视线良好距离适中的位置坐下来观看。还不时的发表一些看法,‘如果在手里暗藏一点胡椒粉比较好’‘把魔法卷轴放到画画的身上还真有爱啊’之类的我不是太好理解的话。
当然,在芭芭拉把克娜解决之后就到了菲利克斯的逃亡时间了。这是他们母子特殊的交流方式,我以为。
偶尔的,凯瑟琳夫人会在自己的庄园里举行晚宴,这时候阿尔的身份就会很是尴尬。那些人彬彬有礼的打招呼,然后说一些很得体的、没有什么实际意思的话。但是无论他们如何表演,目光里的带着的鄙视和艳羡仍然让人厌烦。这是芙尔娜说的。
自从那天我画下了那张画之后,芙尔娜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不再是冷冷的让人退却,虽然仍然不假于色。比如现在,当阿尔充当凯瑟琳夫人的舞伴时,芙尔娜正在我身边端着一杯红酒品味着。
“请问,我有荣幸可以请你跳个舞吗?”我微笑着。我并不在乎什么舞蹈,但是当有蠢蠢欲动的男士们表现出靠近这边的意图,而芙尔娜用眼角瞥了我一眼时,我总得做点什么。
“荣幸之至。”芙尔娜放下手里的高脚酒杯,向我伸出右手。
幸运的,舞曲并不是太新。而是传统的宫廷半慢拍圆舞曲,我还会跳。虽然按当年的朋友的说法实在是没有灵性。
一曲终了,我搀着面色古怪的芙尔娜离开舞池,背对着凯瑟琳夫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你知道你的舞蹈有什么特点吗?”芙尔娜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下一杯红酒。
谢绝了侍者的问话,我从长桌上取来一点水果。“有什么特点吗?”
“嗯,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呃”我想我的表情不会是微笑。
“毫无特点,中规中矩。一首舞曲要重复六遍舞步,你六次落脚完全一样。”芙尔娜抿了一小口酒,看着我。“即便是王蛇之睛也未必有这种精细的步伐吧。如果是三四次重复,我大概会认定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完全一样……”芙尔娜苦涩的捏捏眉毛,“我就只能认为你是一个完全没有舞蹈天分的、很努力学习过的、老师极其富有耐心的人。”这是芙尔娜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而且几乎完全正确。我曾经花了很长时间来学习舞步,很长时间……
“恩,事情差不多是那样。”我微笑着。事实并不完全这样,但是似乎无法解释的样子。感觉到舞池那边凯瑟琳夫人询问的目光,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很可惜呢……
几天后,当第一片树叶落下的时候,我向大家告辞。
凯瑟琳夫人还是那样的雍容华贵,面纱下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对我的疑问。我喜欢这种带着友谊的直白。“您决定离开了?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的确让我松了一口气呢。”凯瑟琳夫人微微摇头,“最近事情很多,而您,的确是个意外的存在。”意外的存在吗?的确。
“我们是朋友,对吗?”阿尔的笑总是那么灿烂,而不是我那种平和。
“是啊,我们是朋友。”我微笑着。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跟那天在晚宴的事有关吧?”芙尔娜的表情带着一点歉意。“哦,不能这么说。我的路费攒够了,本来就准备在秋天出发的。”我笑着回答,顺便取出我的钱袋给她看,“57个银币,还有200个铜板。足够我到达下一个城市还有余呢。”
有朋友说过我不适合安慰人,也许。
“那个”芙尔娜的表情有点奇怪,“谢谢你的那副画。”“那幅画啊,说起来我还没有道歉呢。没有经过同意就落了笔,真是失礼……”我微笑着。好像有朋友说过我的道歉总是因为表情而缺乏诚意,不知道为什么……
“画画的,你真的要走了吗?”小克娜的声音涩涩的。“是啊,克娜,我要继续我的路程了呢。”
“那,你还会回来吗?”克娜的眼睛里带着简单的期待。
“会吧,谁知道呢……”我微笑着。
“……这个送给你好了……”克娜看来对我的回答不是那么满意,停了一下才从身后拿出所谓的礼物。那是一片极乐鸟的短翎,有着蓝色和红色的条纹。“你可以插在你的大草帽上!”克娜很高兴得样子,“这样你对别人说人说认识我也不太丢我的人了……”
我想我的表情不会很好看。
谢绝了凯瑟琳夫人提供马车的好意,戴着我插着极乐鸟短翎的宽沿草帽,扶着我的手杖,我离开了。哦,险些忘了。我摩挲着小路安,笑着。
伊芙还是那个样子,把面孔深深的藏在斗篷里面。七弦琴轻轻的振着,恩,是那首‘夏天平静的草原上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风‘。
“哦,伊芙……”我站在她的旁边出声到。
“啊,Walker先生,您,您不是去当克里斯汀小姐的老师去了吗?”她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带翻了身下的小凳子。
“那个啊,我是个旅者嘛,有了路费,当然就要上路了。今天,我是来道别的呢。”我微笑着。
“啊,那个,您要走了吗?”伊芙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奇怪的自责和遗憾。纯洁而善良的女子啊。
“是要走了。旅者,始终是要上路的。那么,再见了。祝你好运。”我微笑着行礼。
“再,再见……”伊芙总是慌慌张张的。
“喂,卖唱的!”我刚刚走出城门就遇到了娃娃脸的菲利克斯,“真的要走了?”
“是啊。我不属于这里呢。”
“先道个歉。”菲利克斯揉着他那奇怪的头发。“那么,再见了……”
“再见。”我微笑着回礼,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道歉。
“格瑞娜向你问好……”即将离开时他突然向我喊道。格瑞娜?我摩挲着小路安,哦,原来是她……
“那么代我向她问好……”我回过头,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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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河歌唱,在每一个村庄停留;那无尽的河啊,你可记得我?
我沿河歌唱,为每一个笑脸驻足;那无尽的浪啊,你可记得我?
我沿河歌唱,为任一首歌儿记录;
那永不止息的风啊,你可记得?
我沿河歌唱,不在任一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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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的时候急着去吃饭,作者名居然搞错了,我成吉思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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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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