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青铜掐丝珐琅火炉中炭火熊熊,红罗炭静静的散发烈烈炽热和微微暗香,薰香鸭炉吐着袅袅香烟。
虽然如此,毕竟不如暖阁温暖舒适,伏在书房公案上批复公文的雷瑾也不得不在身上加穿一件海龙皮袍子,毕竟是有伤在身,久坐受寒不利养伤。
西北幕府办理公事的规矩,上自雷瑾,下自小吏皆是一样,概莫能外,即官署衙门治事有律依律,有例依例,无律无例则掌理堂官先出措置裁度。
帝国律例上承历代,原本已相当周全完备,甚至于显得有些繁琐杂乱,抵牾冲违。自雷瑾初令长史刘卫辰、蒙逊率领一干幕僚谋士修明法度,更张律条,去除若干积弊抵牾之法,已经明晰简截;后又令审理院都判官一一厘清法典律例,务令法令简明,而事皆有所依,因之官署衙门诸般公事皆有律例可循,无律可依,无例可循之事寥寥,就是真无律无例可资依循的罕见公事,掌理官署衙门的正印堂官也得先有措置裁度,拟成条陈手折上呈请示,不许推卸其责,因此诸般疑难紧急公事到了雷瑾这里,也就是会议、决断,或同意或否决或另作批复指示而已。
如此一来,雷瑾批复各处上呈公文通常不需要太多时间,对他来说,掌控全局,洞察形势更为重要,因此晚间二更天还在批阅公文的时候并不多见。
批复完最后一件公事,雷瑾站起身来,书房内外阒寂,内记室女官多半已放了班,只有几名值班的女官在值房内围炉誉写,注记入档,所有已经批复的公文都要经过她们的登记封装才能交驿发出。
雷瑾正要召唤护卫准备转回寝息的院落,眼神一动,又站住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急急的行来。
怕是又有什么紧要的公务到了,雷瑾暗忖着。
片刻,值房的女官迅速将邮驿刚刚递到的公文放到了书房的公案上,行礼退出。
那是一个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公文封套,封套一角用火漆黏着一片染红的羽毛,显然不是十万火急的紧急军情,但却是专使兼程送达的重要公文,需要雷瑾亲启。
检视了一下火漆,完整无损,封套上的戳记表明是敦煌行营专使交寄邮递。
雷瑾这便拆开封套,厚厚一叠公文钉封钤印,纸是专用的围棋格纸,一字一格,满纸的工整蝇头小楷,却不是惯见的方块文字,而是全然有别的方块秘文,这种秘文便是军中‘阴文’,军中所用的另外一种密书密画只能传递简明要紧的军情,以之飞鸽传讯则可,象较完整详细的军略策划则非密书密画所能为,便只能借助军中‘阴文’,常用的‘阴文’有多种,除了军中极少的几人,根本再无他人可识得,如此可以保密不泄。
而雷瑾手中这份公文,则在‘阴文’上再加了第二层防泄密的措施,就是每页的公文都是依照一个特定顺序颠倒着换行、隔行、串行、跳行等,只有事先约定好的两人才能在这茫然不知所云的一大堆‘阴文’中找出正确的头绪,顺利解读出公文真正的含义,也即是说,即使识得‘阴文’,你还得知道正确的阅读方法才行,否则亦是不知所云。
对郭若弼亲自动笔写成的这份绝密公文,雷瑾就着灯火看了半响,整个奔袭哈密的计划便完整的呈现在了雷瑾面前。
闭目思忖半响,雷瑾提起笔来以阴文批复:“知道了。公所请照准。军征之事,公临阵操持机断可也,他事予一身担之,公其勿忧。瑾白。年月日。”
随后又修密函数封,分致长史府刘卫辰、蒙逊,内记室绿痕、紫绡,审理院杨罗,四川执政府独孤岳等人,做罢了这些个事,雷瑾这才道:“来人。”
侍从女官应声而来,雷瑾随即口述一连串命令,军府调军、长史府选吏,等等,一系列的命令由侍从女官草拟、誉写为正式公文,经雷瑾审核无误,即刻用印,火漆封装,立即与雷瑾的亲笔修函一道交递出去,发往各处。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过于沉寂。
***
雪纷纷扬扬的又下了起来,北风刮在脸上,丝丝作痛。
数十骑快马出了平凉,直向泾川山区而去。
张宸极、曹文诏、曹变蛟三人驱马沿着积雪的驿道小心翼翼向前行去,数十骑武威府所属铁血营的骑兵一声不响跟定在后。
张宸极、曹文诏、曹变蛟三人自平虏军破延绥之后,一阵子以来被软禁闲置在武威,与其家眷及其旧属亲兵安置在一起,投闲置散,现在只是西北文官学院和武官学院的学官,没有任何品级职衔,也算是无官一身轻了。
前些日,他们三人突然都接到了西北幕府长史刘卫辰转来的平虏侯亲笔书信,平虏侯在信中有意“招募”他们三人为西北幕府的‘参军’,参与西北军政大计的策划。
三人思前想后,虽然从堂堂朝廷命官变成一个所谓的“参军”幕僚,面子上不太过得去,但他们毕竟已在武威呆了一阵子,知道西北的‘参军’‘参政’之类意味着什么——进入到西北的权力中枢。
而在武威的所见所闻也不能不让他们三人心有所动,大丈夫孜孜以求不过功业二字,以西北幕府表现出来的勃勃野心,西北河陇的蓬勃生机,远景宏图令人憧憬,若投身其中,这该当是何等的丰功伟业?封妻荫子、衣朱带紫、功名利禄在丰功伟业之前,又何其之渺小?再者,这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怕个鸟俅事?
但是若应承平虏侯之请,他们就得抛开一切矜持,自行投到这位西北都督的帐下。显然若非当世大才,想平虏侯三顾茅庐那是想都别想,三人自忖也绝非平虏侯心目中的当世大才,若不能学毛遂自荐,以他们三个被俘虏的败将,此生怕是沉沦不起了,现在有这个避免沉沦的出头机会,是不是要紧紧抓住呢?这是一个令人患得患失煞费思量的大问题。
因为在张宸极几个人看来,平虏侯已经不是刚到河西的时候了,西北的相对太平安定和西北幕府隐隐展示在人们面前的远景宏图,就如那吸引凤凰栖息的梧桐枝,足以吸引不少俊彦之才主动西飞落户,何况其在西北举办文官学院、武官学院、吏士学校,作育人才竟然布雄图于百年之后,思谋之远,手笔之大,即令人咋舌,也切合西北大要,除了有融各族英才于一炉,化而为一的意图之外,西北需要的最大量人才其实是那种才具未必超人,却能遵奉律例法令,踏实做事,勇于任事,一是一,二是二的实干之才,这些学院、学校作育培养的人才,其心其意趋同一致,西北幕府用起来恐怕感觉更顺手,更可靠,再假以时日,则外来后起之人若无大才,那时要想脱颖而出将大非易事了。
尤其让他们三人忧虑的是若不为西北所用,平虏侯虽未必一定杀他们三人以绝后患,但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三个壮志销磨就此沉沦。在三人想来,若不入幕,以平虏侯的霸道,定然会让他们三人在这文官学院、武官学院混一辈子,终老于斯,而功业不成,他们三人又岂能无憾?非所愿也!不曾失去,难以体会曾经拥有的可贵。
因此,三人咬牙,应承入幕,鸡首做不成,牛尾也认了,否则如此将永无出头之日。但入幕就得面见平虏侯,而平虏侯此时正在泾川静养,如是也便有了三人这番冰天雪地中不辞劳苦的入山之行了。
马进入了一道河谷,山势渐渐高峻,满山的雪景倒也令人心神明朗,众人走马而前。
忽尔,听得身后入山之道蹄声得得,众人避之于道旁,转瞬间后面约有两百余骑飞驰而过,马上骑士却是两种服饰,其中一种以红黑两色为主明显是平虏军的服饰,与另外一种形成明显的区别。
蹄声瞬间远去,曹文诏扬鞭遥指,说道:“这些人有些奇怪。”
张宸极笑道:“有什么古怪?服饰吗?布巾包头,绑腿皮扎翁,身穿服色各各有差并无一致,看起来有点象以前斥候所报称的弥勒香军的服饰。”
“老夫若是没看错人的话,其中两人似是弥勒教悍将十元帅之一的王金刚奴和孟化鲸,当年这两人曾欲在陕西聚众起事,老夫曾受命领兵围击而生擒之,曾经与两人有一面之识,但这两人在押解途中竟然逃脱不知所踪,近年才知其在四川。”曹文诏脸色沉沉,说道。
四川弥勒教的悍将出现在泾川山区,那意味着什么?
张宸极、曹文诏都想到了,必定是平虏侯已定四川,且必招抚了四川弥勒教的一些人,否则何独这两人出现在这里?
只是平虏侯的胆子也太大了,就算他能摆平朝廷,搞到一个‘招安’的名义,弥勒香军的悍将狂兵能否真正的摆平?会不会降而复叛?那是十几万久经沙场的士兵啊,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毕竟杀过人的手就是有些不同。
张宸极、曹文诏在这边厢骑在马上一头走,一头转着这样那样的心思,曹变蛟却懒得想这个,对他来说,征战沙场比在武官学院窝着有趣多了,至于这些个什么弥勒教什么的他根本不感兴趣。
就这样,三个人心思各异,策马小驰在入山的大道上。
***
空谷幽幽,雷瑾带着一帮护卫走马入谷时,已是暮色四合,遥遥便见远处风灯闪烁,一阵舒缓深沉的绵绵琴音在山风中漫漫飘来。
雷瑾收缰勒马,坐骑缓住步子,缓缓前行,却又不甘心地一声嘶鸣,震荡山谷,回音轰鸣,山林中积雪簌簌而落。
渐行渐近,隐隐便见谷中一片屋楼连脊而建,四角望楼,风灯摇曳,随风传来刁斗声声。
到得近前,一座巨大石坊在远近雪光灯光映照下一片清幽,石坊之后便是宏阔的连绵屋宇,一墙围合于外,大门前六根廊柱,其间上悬灯笼,明亮的灯光照着紧闭的黑漆大门。
琴音便从幽深的院墙中飘出,与朦胧的山林雪光融成一片。
雷瑾翻身下马,将手中马缰交给身后护卫,轻轻一叹,便向大门而来。
自那日与听梵春风一度,听梵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事后却坚决的以静养的名义搬到了这个远离雷瑾下榻之处的山谷。
这谷中山庄原本是某大姓地主避暑的夏庄,冬天除了看护的几个庄丁,没有任何其他人住在庄子里,雷瑾看听梵态度坚决,而且也知道听梵初得几种天道秘学,确实也需要时间静静参修一番,于是一声令下,马上征用了这个夏庄,然后让听梵搬了进去。
现在这庄子里除了伺候听梵起居的雷瑾内宅妾婢,就是护卫亲军的‘鬼魔’锐士和‘陷阵’锐士在此驻扎,是乃军中精锐之精锐,其中有不少陕西和四川武林门派出身而投军应募者,防备力量简直比雷瑾下榻之处还要实力强悍。
雷瑾依军律让大门处的锐士验了符牌,这才进庄,循着琴音穿过抄手游廊,直直走到后园,便见雪枝琼林之中,红梅绽放,老枝横斜之处,听梵身上一袭单薄月白僧袍被山间寒风吹得呼呼而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却是披拂散落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正在暮色中悠悠抚琴,仍然是非僧非俗非儒非道的作派。
琴音清冷婉曲,幽幽动人,如泣如诉,萦绕不绝,如回风流雪,幽微难言。
秋意满潇湘,忽唱阳关曲;挥弦捩轸转繁音,往鹤来云节更促……
三湘烟景自苍凉,泪痕斑斑犹在竹;骊歌纤指弄寒玉,无数离情纷相触,泪盈掬……
翻作洞庭声,孤鸿与寡鹄!少文动操响众山,中散绝唱广陵寒……
朔风清雪寒甚,琴音清淡旷雅,梅枝颤颤红艳,浑同一片茫茫,风吹雪舞梅摇,耳所不闻的幽微之声,忽尔浑融一体,太古清音希声,已不是任何丝竹器乐可以弹奏,唯心唯神入化,希声在自得,不为知音弹。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雷瑾不由抚掌低吟,心知听梵又在天道修行上踏进了一步,心灵缝隙即将弥补圆满,即将臻至无所挂碍之境,此等境界皆在慧悟于心,刹那之顿悟即可超凡。
听梵忽而在琴弦上一抚而过,琴音倏止,没好气的冷冷说道:“翠袖何曾见?修竹何须倚?”
“何拒人于千里之外耶?莫不是听梵至今心气犹难平?”雷瑾微微一笑。
“你这无赖,雷家怎么就有你这样的魔星呢?”
雷瑾作揖一礼,道:“呵呵,听梵不知道雷某人在家时,有个浑号便是混世魔王吗?”
“如此,想来你必定是极得司徒老太君和令堂令狐大夫人的宠溺了。”听梵忽然诘问,“为何却又让你远行万里,离父母而远游,放逐到这西北边陲穷荒?”
“呀,听梵何必明知故问?岂不知我雷氏一族秘传之学原本渊源于魔道秘学,后来才自立于魔道诸宗之外?岂不知这魔道诸宗本源之一便是墨家之道?”雷瑾正容答道。尒説书网
“哦,这却与墨家之学有何关系?”
雷瑾微笑,正容说道:“既是渊源衍化于墨学,自与墨家之学有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的牵扯,又何足为奇?
‘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墨子·亲士》之篇,开宗明义,论为臣为子者,当以功业正道自立,而不能希图明君慈父垂怜自己,若是依靠垂怜赏赐而得高位,最终也将一无所得。是所谓‘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不胜其爵而处其禄,非此禄之主也’。
本侯虽是出身嫡系,若无功业,便无法在雷氏立足,更无庸说逐鹿争雄于天下了。家太母、家母何等样人,岂能掂量不出其中轻重?大智若愚,大仁不仁,又何惜子孙离家远游哉?”
雷瑾忽悲凄敛容,说道:“你我心有灵犀,听梵何又明知而故问,拒人于千里之外也?”
听梵再受不了这等露骨的言语,明玉般莹润光滑的脸颊隐隐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凛冽如亘古寒冰的气机瞬间笼罩雷瑾。
此时暮色冥暗,天穹阴翳,凛冽的朔风中仿佛有千万寒蕊冰蝶在雷瑾周身飘飘摇摇翩翩翔舞,寒潮冰漪沉重而缓慢的在身周四方涌动威压,威凌凶厉,一个不对就是粉身碎骨之祸。
天地暗淡,雷瑾只觉得浑身僵麻,难以言喻的极度深寒侵入心神。
已近天人之境的听梵全力出手,落日庵无上绝学‘落日寒漪’,仍非雷瑾现时所能抗御。
寒意倏来又忽去,听梵忽然嗔道:“你为何不作抵抗?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若想杀就杀吧,只要不再怨我就行。”
“你——!天啦,怎么会碰到你这样的无赖,真是我命中的孽缘魔星。”听梵现在是见到雷瑾就气不打一处来,任是再高深的禅定心斋之力也无可遏止。
这无赖小子,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看准了听梵若是杀他,这心灵的缝隙恐怕就变成心魔了,此生再无望窥视天道的真谛,因此干脆深藏潜隐,消弭任何一丝一毫的抵抗,以不争无为之心应之,却让听梵好生烦恼。
经过那诡异而香艳的一夜,雷瑾已经成为听梵追求天道的重要一环,如何是可以随便杀得的?这种心灵之间的幽秘争战已经不是一个杀字便可了却。
斜睨听梵,雷瑾忽然行前几步,迫近听梵身边,笑道:“听梵,当真不杀我了?不杀我,你可是要后悔的。”
“不杀就是不杀咯,有什么后悔?”
雷瑾脸上似笑非笑,在听梵看来可恶极了:“哦,你就不怕我一时火起,把你落日庵上上下下非尼非俗的尼姑们全勾引出山,收为妾侍禁脔?”
听梵闻言面色微变,现在她落日庵的所有秘密在雷瑾那里是完全没有丝毫的遮掩,听梵所知便是雷瑾所知,雷瑾若是要对付落日庵那些清修向道之人,还不轻松的手到擒来?何况这位雷侯爷早就有大把的勾引出家人的不良记录,很难说会不会坐言起行,把戏言变作现实。
再转念一想,现在她知道了雷瑾太多的秘密,雷瑾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心的,他若不弄些手段来牵绊她束缚她,也就不是他了,至少在眼下一段时间,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离开他能控制的地方,她和他之间的这场无声无息的角力不是已经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
听梵想到这里,忽然嫣然一笑,道:“随你啦,一切皆由缘定,现下贫尼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你我之间的缘分岂不是应该继续下去?”
“啊,不要……你这无赖……放手……,……”
追入花间一阵香,笑渐不闻声渐消……
***
蕙炷香销,画屏重叠,帷幕低垂,被翻红浪。
赤裸光滑的背部是那样的妩媚,珍珠般光泽莹润,柔美如丝绸般的肌肤,丰满圆润的乳峰,给人以含蓄迷人的美的享受,却又温腻而带有肉欲的诱惑。
听梵的双眸轻雾迷离,目光如春水般轻柔,满面潮红,香汗淋漓,细细的呻吟声不由自主……
腰肢轻摆,乳波荡漾,两个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躯体一前一后贴在听梵身上,一个丰腴,一个纤小,花样百出的抚慰着她的身子。
修长丰腻的大腿亲昵地缠在她的腰间,玉润珠圆的藕臂从她腋下绕到胸前……
灵巧的香舌顶着她的乳蒂研磨,纤细的小手在她丝一般光滑的肌肤上轻柔的抚摸,以致听梵那羊脂玉般的肌肤透出一丝丝的红腻,浑身颤颤……
而听梵间或俏眼微开,偷偷转一下身子,便可看到那混世的魔王正在一名丰满雪腻的美妾身上驰骋,意气风发,那美妾浑圆挺翘的玉臀上已然是大片的红痕……
雷瑾裹挟着听梵与其她几个拨到此庄伺候听梵起居的内宅妾婢大被同眠,在彻底的攫取了听梵的处子红丸,尽吸紫芝峰上玄关月华,逆转枯荣之后,便让两名小妾继续抚慰听梵,他则在一边与其她妾婢驰骋快活,施行双修……
当雷瑾终于又再次将听梵拥入怀中之时,看着那幽怨而带着羞涩的妩媚目光,雷瑾在心中得意之时,轻轻地在丰腴的羊脂玉峰上揉捻了好一会,直到听梵双颊的晕红变得绯红如火……
——————————————
2006.1.24发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龙鱼的惊雷逐鹿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