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縠纱,本是绫、罗、绸、缎等丝织物中的一种。
极薄极轻,宛然无物的细绉丝织物上,有着如同冰冻住一般的天然浮凸皱纹,这种似纱非纱似罗非罗似绫非绫的轻薄纱罗就是冰縠绉纱。这是一种极为难得而珍贵的炎夏衣料,裁剪冰縠纱罗而制成衣裙,其质轻薄,着体舒适凉爽,向为富家贵族的夫人小姐所特别喜爱,但以前冰縠纱罗产量稀少不易得,是为宫廷贡品,为皇家独享。只在近几十年,江南地方的纺织工艺较之以前大大进步,冰縠纱罗产量大增,这才渐渐流入民间,但“一尺冰縠十锭金”,冰縠纱仍然只有富家豪门的夫人小姐们可以穿用得起,其珍贵难得由此可见一斑。
大丫鬟冰縠得以这种珍贵纱罗为名,为其定名之人的喻意自不用明说。
在雷瑾的印象里,冰縠是性情有点沉静的冷艳美人,处事井井有条,在现今的紫云楼东院里,其实是她在总管一切庶务。云雁虽然是四女当中的大姐,但为人温顺静默,论起处事的明快果决,却是不及冰縠多矣。绿痕、紫绡等心腹大丫鬟又因为综理内记室机要,事务繁重,早就少有精力和时间来处理庶务,雷瑾亦早就默认由冰縠总管自己身边一切庶务的现实。WwW.XiaoShuo530.com
心下拿定主意,雷瑾吩咐道:
“冰縠,你来侍侯笔墨!端些茶水糕点进来就行了,晚饭就省了罢。爷不饿!”
说着话,雷瑾转身就踱进了书房。
“哎呀,爷慢些儿,书房还没有掌灯呢。”冰縠在后面直跳脚,已走进书房的雷瑾露出一丝儿微笑。
“凝霜,你赶快去小厨房端茶水点心,顺便告诉她们,给爷多准备些消暑的冰镇小点心、酒水,当夜宵吃。”冰縠一边急急吩咐,一边向书房走。
说这几句话的工夫,雷瑾已经施施然的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面前是宽大的花梨木书案,座下是宽大的花梨木太师椅,椅上铺垫着柔软的坐垫靠背,其上又还蒙着一层凉爽的玉竹坐垫、玉草靠背,坐着倒也舒适。
冰縠脚步轻盈,轻轻步入书房,先是点燃了门口墙壁上那两盏儿黄纱灯罩罩着的小灯,书房中便有了些昏黄朦胧的光线。
冰縠巧手翻飞,坐地大灯‘九柱盘龙’随之华光流动,大放光明,很快将书房中照得通明如白昼。
这是以前秦王书房中专用的大灯,九排九灯,九九八十一盏灯儿,灯柱上有先皇帝特许秦王使用的盘龙,这个坐地大灯以铜为九柱,每柱皆盘龙,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堪称鬼斧神工,而每一个伸出的灯盏则有各种祥瑞图纹、飞禽走兽、花草人物、神话故事等,亦是维妙维肖,精工细作。灯盏以前罩的是白纱灯罩,现在则以玻璃灯罩罩着,灯光更加明亮,不过也更显得华贵绝伦。
移步到花梨书案前,冰縠又点燃了书案前的两盏水晶灯。
“奴婢侍侯爷笔墨。爷是用方于鲁的‘铜雀瓦’,还是用程君房的‘清玉案’,要不——就是‘潘谷墨’?”冰縠抿着嘴微微笑道。
雷瑾眼睛微瞪,道:“开玩笑,随便写画一下,就要用名家名墨,你当爷真的腰缠万金财源滚滚啦?‘铜雀瓦’?爷还‘紫玉光’呢!拿锭上好的徽州香墨就行了。爷记得墨匣里还有一锭才用了小半的徽州香墨,找出来用吧。
你这小蹄子,没别人,连爷的玩笑也开起来了?真是——,嗯,快去,快去!”
“是。爷!”
冰縠轻声笑着应道,转身在放满各种精美墨匣的文房四宝架上,略略找了一下,便循着标签,找出一个小小的剔红黑漆墨匣子,打开一看,清香四溢,很快弥漫到整个书房,果然是有一锭用了一小半的徽州香墨(注:好墨都在制作时加入麝香、冰片、梅片等香料)。
执墨在端砚上细细研磨,冰縠很快磨出了一汪黑亮清香的墨汁,“好了,墨够用了。”
雷瑾淡淡瞥了冰縠一眼,也不言语,取了尺幅大小的一张宣纸,将紫铜麒麟镇纸左右一压,平平整整,这是写画之前一点静心宁神的准备工夫,所以雷瑾亲手做来,却是不用冰縠侍侯了。
湘妃竹的一管湖笔,轻濡了香墨,在宣纸上飞快地勾、勒、点、擦,数笔之后,雷瑾已然停止勾画,开始题诗于留空之处,年月日留款,再从随身携带的三个印章匣子里,取出一枚田黄石闲章钤了上去。
“冰縠,”雷瑾微微笑着,“你看看,爷这画儿怎么样?”
冰縠打眼一瞧,只见那尺幅方圆之上,寥寥数笔的浓淡墨迹,乃是一幅仕女图,画中人却不是别人,正是她冰縠。雷瑾已经在数笔之间,将她沉静冷艳的神韵气质勾勒点画,描绘得栩栩如生,功力不凡。
脸上不由一红,冰縠轻声说道:“爷怎么把奴婢画到画儿上去了?”
“你说呢?”雷瑾脸上似笑非笑,只是瞅着她。
冰縠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立时已明了雷瑾弦外之意,身子不由一软。她也是被绿痕、紫绡私下里嘱咐过的,私心亦自思量有时,心下里不是没有想过终究会有这么一日儿。而云雁、金荷已然被雷瑾取了处子红丸,她又何尝不晓?只是想不到这种‘羞人’的事儿,竟是在今儿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罢了。
冰縠咬了咬嘴唇,移步到雷瑾身侧。
雷瑾抬手只是轻轻一拉,冰縠已然晕乎乎地‘跌翻’在宽大的太师椅中,与雷瑾‘挤’做了一处,在书房内明亮灯光的映照下,俏脸若脂如霞,更加的柔媚动人。
“哎—,”雷瑾轻叹,“好一个明丽娇俏的美人儿。本来,爷打算过上两年,就让你自己个找个如意郎君,爷呐就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可你绿痕姐姐非要爷将你收房,这却是南辕北辙了。这眼下嘛,你仍有抉择的机会。”
话声一顿,雷瑾肃然说道,“冰縠,这毕竟是关系你一生的事儿,可要想好了、想透了。现在只要你说声不愿,本侯绝不勉强于你。”
“奴婢,”冰縠声如蚊蚁,“奴婢愿意。”
“奴婢”,微微停顿,稍顷,冰縠声音变得很是坚决,“奴婢想过了,不会后悔。”
雷瑾心头微叹,绿痕、紫绡的影响固不在小,这旧习风俗的潜移默化其实更为深远庞大。帝国之中,婢作夫人向来被人视为美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超脱于这俗世红尘的常规之外的!
虽然说天高任鸟飞,但人们精心豢养的金丝雀儿几乎不能够离开主人的樊笼而独立存在,‘自由’的代价太过于高昂惨烈,并不是金丝雀随便就可以承担得了的。譬如绿痕、紫绡等,又譬如江东孙家陪嫁的夜合、阮玲珑等侍女,无论其质素是如何万里挑一的优秀,一般都难于离开各自隶属的家族或宗族,正如那离不开鸟笼的金丝雀一样。此等事无关对与错,只是因袭传统旧俗而已。即使如雷瑾这等我行我素之人,对此也无能为力,最多不过是对自己身边亲近的女子多加一点儿怜惜而已。
雷瑾当下也不则声,拉起冰縠的小手,起身慢慢走到书房里平时专一小憩品茶的小榻前,让冰縠侧身坐在榻边,微微笑道,“坐会儿。爷稍去便来!”
耳边听着雷瑾的橐橐靴声倏忽出房远去,晕晕乎乎的冰縠侧坐榻边愣了好一会儿,如在梦中,半响才省过神来,强自按捺惶惶突突犹如鹿撞的心儿,卸下簪珥花钿等头面首饰,徐徐解开髻发绺辫,总绾起一窝丝来,那一头如云秀发又长又黑,光可鉴人。
独坐书房,冰縠正思绪纷乱不知所已,橐橐靴声逐渐由远而近。
凝霜低眉顺眼跟在雷瑾身后进来,手上捧着食盒,那想是从厨房拿来的点心酒水之类。
“放下罢。对了,凝霜,你叫人去把练功房收拾一下。”雷瑾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凝霜放下食盒,敛衽告退,返身出门。
冰縠起身,揭开食盒来看时,里头一小碟虾饺、一盘儿生猪油炸的香菇鸡丝春卷、一碟子奶油松子瓤的卷酥、一碟子拌糖奶豆腐,余下则有苏州山楂糕、松子糖、橄榄脯几样小点心当零食,另有茶汤备下。
冰縠一面摆好了点心茶水,一面侍侯着雷瑾进食,其间柔情缱绻,软语温存,却是难于尽述。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兰麝暗香闻喘息,绮罗纤细见肌肤,此时还道薄情无?
榻上榻下,散乱地放着脱下的袍子、背子、六幅罗裙,还有玉带、靴子、绣鞋、香囊、荷包……
罗裳半解,江南孙氏绣坊精绣的缠枝花儿月白罗襦似敞似合,隐约闪现彩绣比翼花鸟丝绫抹胸的一抹儿桃红。冰縠已然鬓发散乱,罗襦儿、抹胸欲隐半隐间雪肌玉肤忒是撩人。
冰縠粉面娇红,春潮汹涌,瘫软在雷瑾怀中,一脸的意乱情迷。
雷瑾一手揽着冰縠纤纤一握的细腰儿,一手却是刁钻地由她怀里滑进抹胸,把握暖玉温香也似的一团软玉。
“爷,啊,不,不要……”
冰縠在雷瑾怀里细细喘息,含混不清地呻吟着,嘴上说着不,小手儿虽然也按着雷瑾在抹胸下玉乳上蠕动不休的手,却偏偏没有推开,甚至还有点推波助澜的嫌疑了。
浑身麻酥发软,火热如焚,冰縠心里也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舒畅,一颗心儿只如迷路的小鹿般突突乱跳,身子忽而绷得紧紧,忽而又松弛软绵。
带得无边春下,等待江山都老,教看鬓云斜。
眼前的春色无边,连雷瑾也有点不可遏止,十指灵巧娴熟地在冰縠身上游走移动,一点点脱解着冰縠的里衣,那最后的一两件遮羞蔽体之物。
冰縠已是欲火高烧,情烟如炽,对雷瑾的肆意,并不挣拒,任其作为。
书房里熏焚的都是最上等的香,香清气幽,最是宜人。
冰縠她的贴身衣物亦都是搁在薰笼里头香薰过的,幽幽地散出冷冷淡淡的香氛。听着冰縠滞涩娇媚的浅呻**在满室的香薰中飘来荡去,其间幽细的处子体香淡淡袭人,雷瑾虽然久阅春色,心已然如铁石般难以动摇,当此之际亦不觉眼饧骨软矣,更何况触手处软嫩滑腻,愈觉销魂,于是乎更是痴缠不休。
搂抱接唇,抚摩调弄……
轻轻款款,若点水蜻蜓,行行止止,似贪花蜂蝶……
冰縠经历这破题儿的头一遭,早是羞涩不已,螓首深垂,玉颊重晕,蜷缩在雷瑾怀中,任得雷瑾肆意荒唐,她只娇躯酥软,脑子昏昏。
待得雷瑾将她放倒在小榻之上,仰天而卧,身上已经是寸缕不存,一身肌肤莹洁如雪,滑如凝脂,诱人之至,令人血脉沸腾。
迷醉、甜蜜……
火热、销魂……
小小的推拒,却又欲拒还迎,冰縠下意识地把头歪到一边,却有雷瑾前追后堵,她是无路可逃,只得束手就擒……
缠绵激吻,如痴如醉……
温软……
潮湿……
润滑……
山木润,琅干湿;秋露下,琼珠滴。峰上立危亭,横跨玉渊澄碧……
欲火情焰在手指与手指的探寻、抚摸、缠绕、揉捏、抓挠中轰轰烈烈熊熊燃烧……
丰若有余,柔若无骨,云雨相交,流丹浃席……
若远若近,宛转娇怯,如是处子,含苞初坼……
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
雨去云来几度,又却是前回醒处。
一对丰盈雪白的耸立乳峰,有点儿红肿的痕迹,朱樱般的乳蒂微微显着齿印,浑身骨头儿似有些难耐的酸酸麻痛,腿胯间更是热辣辣,隐隐地痛楚。
仰卧榻上,冰縠目光迷离而愣怔,凝视着自己的身子——乳蒂嫣红,娇俏独立,颤颤跌宕,触目惊艳,便宛如那雪丘顶上凌寒迎风怒放娇艳的两枝殷殷红梅儿,而雪腻酥胸上则满布**鏖战后的残痕剩迹——她已然从少女一变为妇人,这种现实,她还一时间无法完全适应。
转侧螓首,却见并枕而卧的雷瑾目光灼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玉脸腾地烧得一片晕红,羞态娇媚,一时无两。
雷瑾眼见冰縠眼波流动,娇羞妩媚之态无比动人,比起平日素来的沉静,甚是少见,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却笑吟吟地不说话。
嘤咛一声,冰縠曲肱翘股,侧了半个身子,转头向外,这便离得雷瑾远些,好掩饰了心中羞涩。偏是她曲身侧卧,以背向人之际却又回眸一笑百媚生,媚媚地回瞟了雷瑾一眼,只是这娇媚无限的回眸一眼早弄得雷瑾心儿一酥,回味销魂。
冰縠身修腿长,小腰纤长结实,臀股丰腴圆润,肌肤又极是细腻白嫩,蜷在那儿好似玉琢雪堆一般,美之极也。
此情此景入目,雷瑾如何忍耐得住?早是翻过身,凑上前去搂抱住冰縠,一手顺势前探,五指已然深深陷入一团丰盈雪腻之中,揉按变幻出种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形状。两人肢体厮磨处种种光滑柔腻的销魂触感,则令得雷瑾大生此间乐不思蜀之感慨!
冰縠胸前的温香软玉入于人手,自是不免羞臊,这边儿半推半就地勉力挣扭一会,却如何得脱雷瑾之魔掌?不过赢得自家几声吁吁娇喘罢了。
冰縠被雷瑾如此这么肆意一闹,侧身相就,遍体酥麻,浑忘了身子先前的酸痛不适之感,无限深情为郎尽,把春波酿作了一江醇酎,娇喘呻吟之际,心中也不知是快活还是痛苦,非言语能细述其中滋味于万一。
缱绻温存,情浓时分,雷瑾忽闻冰縠一声低低痛呼,虽是心中千般不愿,也不得不暂且停手问明情由。
“冰縠。”
雷瑾在冰縠耳边轻唤。
冰縠媚眼低垂,一线如丝,浅浅吐气,曼声低语,娇靥彤彤如火:
“爷—,嗯—,奴婢没事了。”
“真没事?”雷瑾心中狐疑,眼中闪烁令人莫测高深的精光。
带着些微撒娇的语气,冰縠说道,“爷,真的没事儿啦。真的!”
偏偏头,眼珠儿微微转动,雷瑾轻轻附在冰縠耳边说道,“敢莫是此前爷狂荡太过,弄疼你哪里了?”
冰縠身子微微一抖,却是无语默认了。
眉尖儿微挑,雷瑾轻声说道,“嗯,冰縠。让爷瞧瞧,都弄痛哪儿了。”
“不要——,爷。”
冰縠惊呼,还待要反对,雷瑾早已经不由分说的坐起身来,就待细细检视冰縠的身子。
冰縠这会儿羞不可抑,粉脸儿火烫,也不知往哪地儿搁,一头蜷在雷瑾怀里,紧咬银牙,死命搂住雷瑾,只不让看……
“都已经是爷的女人了,还怕羞?让爷瞧瞧怕什么嘛!”
“爷,不要。”
……
雷瑾好一阵安抚,这才令得羞意难平的冰縠平静些许,算是默认雷瑾‘检视’她的身子。
“是这里?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疼么?”
嘴角微微噙着笑意,雷瑾两手在冰縠玉雪般的身子上下移滑抚摸,而冰縠含娇带羞只是摇头,低语娇嗔:
“爷啊,你坏人来的,就会欺负人。”
这可是对雷瑾极之严重的‘指控’,不过雷瑾倒是一听就明,这摆明了就是冰縠已经看穿了他装糊涂想‘浑水摸鱼’的企图——处子初落红,最痛还能有哪?不外胯股之间深红微凹,那不堪云雨狂骤之处是也,哪里用得着如雷瑾这么的‘到处’百般摸索大揩其油?李易安写词,道是昨夜风疏雨骤,晓看绿肥红瘦,恰恰含蓄道出了此中不足为外人道也之经验三味,久阅春色的雷瑾还能不知道这个?说给鬼听,鬼也不信啦!
雷瑾的‘脸皮’已是久经‘沙场’,‘厚实’程度无庸置疑,‘坏人’、‘欺负人’之类的词如何动得他心神分毫?何况这又是深闺男女间的戏谑,因此上雷瑾闻冰縠之嗔语,既不嗔也不恼,嘻嘻调笑,说道:
“一枝红艳露凝香,落红不是无情物。冰縠儿哪儿疼,爷自然是知道了,呵呵,爷怎么会欺负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啦。不过说到这儿,爷还真得好好谢谢冰縠你呢,你可帮爷解开了一桩悬而未释的疑难。”
“啊?”
冰縠睁大了美目,嘴角微噘,意似不信,“什么疑难?别是爷骗奴婢的吧!奴婢哪里有那个本事?”
在威远公府时就侍奉于雷瑾左右的一些个丫鬟,跟雷瑾说话时总是比其他丫头仆人要随便得多,不会太过拘谨,雷瑾虽然霸道强势,对此倒也不甚在意,甚至还会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爷骗你个丫头作甚?”
雷瑾摇摇头,“爷细观夫人之相,应是易于怀孕之女,却讫今尚未成孕。爷思虑久之,未解其中原因,不料方才无意中竟然得你之助,触动灵机,悟通了其中关节,可使夫人早日成孕。此事甚至关乎我西北之长远稳定,这还不是疑难么?现在疑难得解,这自然有冰縠你的一份功劳。”
“爷才大婚多久,怎的就担心起这个来了?官僚们也不至于就如此急切罢?就算夫人已经成孕,现在也还不容易看出来吧?嗯——莫非—莫非爷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冰縠倒是明白其中一些关节,用不着雷瑾对此多作详细解说。
雷瑾微微一笑,道:“呵呵,女子是否成孕,爷自有灵验秘法可以立时测查知晓。这个且不说它。
本来大婚不过月余,担心这事似乎太早了些。
但冰縠你要知道,爷立足西北数年,建牙开府,设官分职,创章立制,霸疆拓土,说起文治武功,到目前为止尚算得顺风顺水,虽然其间不免挫败失利,但总算小有成就,扎稳了未来争霸的根基。
众所周知,爷的内宅后院之中妾侍众多,但数年间竟然‘一无所出’,这无疑会使得一众下属幕僚官佐心藏疑虑,人心为之不安。他们是忧疑爷的生儿育女之能,担心西北创业不易却继起无人,正所谓无后为大啊!官僚们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又怎么会不急?他们的眼睛都看着本侯啦。
主上后继无人,再怎么辛苦创业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下属官佐将来欲各自保全其妻子禄命,岂非难乎?幕僚官属的士气、斗志能否长久保持,吾岂无忧乎?
这固然是事出有因,但爷却也不便对人明言,而众僚属不明其中之因由,心中忧虑难解也是意料中事。这种忧虑,很可能会长久影响文武官僚们的士气。
爷欲令夫人成孕,其中一个原因即是为了在根本上解除众僚属的这种忧虑。事实胜过千言万语,爷的妻室妾侍只须有一人生得一男半女,下属官僚的这种忧虑自然迎刃而解,不复存在。”
冰縠撇撇嘴,表示不甚深信,低声说道:“如此说,爷是看出夫人尚未成孕了?哼,爷就那么急,盼着夫人早日成孕么?鬼才信爷就因为这么个理由。爷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鬼心思。让奴婢猜猜,嗯——”
“爷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不就是生儿育女的事罢。”
“才不是呢。啊,奴婢知道了。”
“什么?”
“现在西北正在筹备的大事就是出塞秋猎,所以一定跟这个有关。嗯,只是夫人成孕与出塞秋猎,这两件事好象风马牛不相及,又怎么拉得上关系呢?啊,依奴婢想来,一定是这样的——爷虽然暂时降服了夫人的野性,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夫人若是发起性子来,爷也未必有把握一定能压服夫人乖乖的听话。譬如夫人若是要坚持随爷出塞的话,爷一定会非常头疼吧?奴婢可有说错?”
雷瑾哈哈大笑,“你个鬼丫头,平时也不见你显山露水,不曾想倒是很有些肚里鬼啊!”
“那爷就是默认了?”蜷缩在雷瑾怀里的冰縠得意地挺了挺胸,“所以——爷就干脆未雨绸缪,想给夫人来个釜底抽薪,在事先就堵绝了这种可能。如果能让夫人在出塞秋猎之前成功受孕,腹中既然孕有胎儿,夫人就无论如何没有理由,要求爷让她一起跟随出塞了,何况到时她身子也重了,也不方便出行。爷心里想的可是这样?”
“呵呵,不错啊,爷的冰縠还是个小诸葛呢。”
“只是奴婢想不通,爷又怎么有信心,现在一定能让夫人成功受孕?不是这么久都还没有成孕么?”冰縠仰头问道。
雷瑾喉底低唔一声,搂抱冰縠的手臂紧了紧,悠悠说道:
“这个嘛,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前内宅妾室都不曾孕育成胎,原因其实皆在爷这儿。我等修炼之士,讲究练精化气,精气内敛,封闭不泄,只有在极乐巅峰才有可能开关破锁*入宫,一般情况下自是难以令女子受孕。但爷创习阴阳双修大法,要令女子受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逆转精气并不若寻常修炼士那般艰难,其实爷在某处已经生有儿女,外人不知究里,才致有所忧虑。
呵呵,只是不曾想,爷这阴阳双修大法却在夫人那儿碰壁,几次逆转精气*入宫,竟是都不曾令得夫人受孕成胎,爷想来想去,并非爷的阴阳双修大法还有什么重大的缺陷,必定是在某些关节上,爷有所忽略,未曾把握到事情的关窍,才造成不能令夫人受孕的情形,但爷又一时无法窥破其中症结所在。爷为着这事头疼,可是有些日子了。要不是今儿悟通了其中症结关窍,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疑难呢。”
冰縠把头埋入雷瑾宽阔的胸膛,喃喃说道:“夫人的性子是那样,以后怕是还有爷好受的呢。爷的算计未必就能在夫人身上奏效呐!”
“呵呵,船到桥头自然直,牛不喝水还强按头呢,怕什么?到时自有办法。”雷瑾满不在乎,孙雨晴的乖戾野性哪里是一顿鞭子就可以彻底解决的?往后还不知道会捅出些什么漏子啦,总之软硬兼施双管齐下,慢慢儿磨就对了,这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谁叫他就摊上这么位正室夫人了呢?
“呃,也不早了。收拾收拾,歇着罢。要不,冰縠你就暂时在书房歇了,有事明儿再说。”雷瑾笑道,“爷待会还得上练功房做晚课,完了还得上夫人那儿歇着。”
“嗯。”
冰縠不再出声,蜷在雷瑾怀里沉沉睡去。
***
月明星稀,二更将阑。
轻轻掩上房门,宛如无形质的风拂过庭院,雷瑾悄然无声地向练功房行去,身后迅速跟上两条轻盈的黑影,则是今晚轮值的贴身护卫。
蛩蛩虫鸣,蛙声一片,月光透过树梢,越过墙头,在庭院中撒下一地银霜。夜风时来,树摇木动,婆娑起舞,摇落一树树斑驳阴影,映照在水磨青砖地面上,搅得满地银霜不整,粼粼乍碎。
踏破了蛙声,搅乱了虫鸣,在斑驳阴影动荡的瞬间,雷瑾倏忽出现在练功房前。
“吱呀”,房门轻启,身背一口长阔大剑,手上提着一个八角灯笼的俏丫头凝霜迎了出来。
雷瑾一点也不惊讶凝霜恰好在这时出迎,蛙虫之类感官敏锐,蛙声、虫鸣自有节律,若受干扰必定声音中断或者鸣叫纷乱,自己一路行来,又没有着意掩饰声息气味,人即或不知,蛙虫之属必然是有所感觉,其鸣叫之声的异常自然早早通告了他到来的讯息,而受过雷门世家元老院特别训练的凝霜是不可能忽视这种‘讯息’的。
“唔,凝霜你怎么还在这,还没歇着?”雷瑾随口问道。
凝霜灯笼一举,冷着脸说道:
“奴婢这不是还得侍奉爷做完晚课嘛。咱们做奴婢的就是天生劳碌命,哪里比得上爷们儿轻松得闲啊。”
“嗨—嗨—,”雷瑾又好笑又好气,“敢情还全是爷的不是了。这是怎么说的?爷可没得罪凝霜你吧?”
“本来就是这样,奴婢照实说罢了。”凝霜道,“主子和奴婢能一个命么?比如奴婢们从小就要参加‘狼窝’熬炼,主子们可不是用不着么。”
“凝霜,你这话可是不大对头,阴阳怪气的。怎么啦?”
雷瑾涵养已深不同往昔,加之今晚心情还不错,几句过头的怪话不以为忤,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也就只当没听过。当然这凝霜与一般的丫头也不同,毕竟是雷瑾从江东带到西北的丫头,情分上自然厚些,雷瑾对她多些包容总也是有的,否则听了凝霜说的这几句过头话,他早该发作了,这会儿哪里还能好声好气的问话?
凝霜说的“狼窝”熬炼,是雷门世家长久以来栽培选拔外姓家臣家仆的方式之一,雷瑾自然是有所了解。他还知道那些从小就送入‘狼窝’训练者,全都是从各地挑选的孤儿或者买来的年幼奴婢,所以出身于‘狼窝’的奴婢,往往才干过人,质素一流,非同一般,是支撑雷门世家的骨干力量之一。
而各支系的雷氏子弟无论男女,倒是都不须经过“狼窝”熬炼,他们在出生之后十岁以前,可以与父母在一起生活,受到父母长辈的关爱,但也必须从小接受元老院指派的师傅督导,修练学习诸般扎根基的文武功课。满十岁之后,资质适合继续修行上乘武技的雷氏子弟,则需要进行为期达两年以上的不间断‘兽域’苦行;其他不适合继续修行上乘武技的雷氏子弟,则转修武技之外的其他功课。雷瑾就曾经历了两年的艰苦‘兽域’修行,期间踏遍天南地北的穷荒绝域,最后出人意料地闯过了元老院的‘十关’,提前‘自由’。
雷瑾当然了解“狼窝”熬炼与‘兽域’修行的不同,“狼窝”熬炼在残酷程度上,绝对是‘兽域’修行所无法相比的,毕竟参与‘兽域’修行之人,好不好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姓亲族,有所顾忌是必然的。
奴婢从‘狼窝’熬炼出来,仍然是奴婢,即使有机会独当一面甚至雄霸一方也难磨掉奴婢仆从的印记;而‘兽域’修行出来的雷氏子弟,名分上却是主子。本来这也没什么,这世上内外亲疏有别,人同命不同的事儿在所难免,无所谓公平不公平,只在个人是否在乎以及放得下放不下尔。
一般说来,象凝霜这等身份地位较高的丫头,通常是不会说出些出格的话,除非是别有原因,而且还拿着“狼窝”熬炼来说事,在雷瑾看来,分明就是为了打鬼借助钟馗,说钟馗不是目的,打鬼才是目的。
只是凝霜想打的是哪只“鬼”呢?这不免令雷瑾心下好生思量。
皱起眉头,雷瑾打量着凝霜,放缓语气道:“嗯,你莫是受了什么人的委屈?”。
“奴婢是爷的人,还有什么人敢让奴婢受委曲?奴婢不过随便说说,爷不要多心。”凝霜避开雷瑾探询的目光,笑笑说道。
“是吗?”雷瑾哼了一声,“皮痒了是不?对爷也敢这么说半句藏半句的,仔细爷揭了你的皮。”
“爷只要舍得,奴婢也只好由着爷揭皮了。”
“嘿呵,越发的没上没下了啊,哼哼,既然你不说,爷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可别怪爷不给你做主。”雷瑾瞥了凝霜一眼,“爷倒猜着是谁了,也只有她敢。”
见凝霜不搭腔,雷瑾眉尖儿跳了一跳,不再言语,家事微妙,能装糊涂还是且装糊涂罢。
当下就待进练功房做晚课,刚举步跨过门槛,雷瑾忽又想起一事,回头说道:“凝霜,爷想起一个事来,终南山里还供奉着几位跟随老爷子多年的客卿,后天刚好有车队去给他们送衣食酒水等物。明儿你去小月夫人那儿支领二百两银子,再多带上一车上好的西凤酒,也跟车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你照实回禀就是。对了,其中有位没有双臂的范老,无臂刀斩杀人无算,你得记着向他好生请教请教,可别空手而归。”
“是,爷。奴婢都记住了。”
“罢了,就是这样,你歇着去吧。晚课完了,爷自个回去。”
话声未落,雷瑾袍袖微翻,稍稍一拂,练功房的两扇门扉在身后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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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课结束,雷瑾回到紫云楼的主院时,已是夜深人静,只有当值巡夜的警卫女队武士牵着番獒等猛恶大犬四处巡逻的隐约声息,远远的在夜风中传扬。
月光清冷,玉阶如洗,虽然已是夏月,亦不觉十分暑热,孙雨晴等人调教杨春花修习武技‘忙’足了一天,这时早已经歇息下了。
雷瑾由丫头嬷嬷们侍侯着更衣梳洗一番,自入寝居精舍,准备歇息。
寝舍之中,银烛明光,溢满一室。
桃红、梅红、水红、银红,冰橙、绛橙、杏黄、琥珀、墨金,青绿、湖绿、墨绿、水绿,黛青、冰蓝、藏蓝、雀蓝,绛紫、艳紫……
由各色丝绸锦缎细裁巧绣而成的精美织物华贵绣品,铺排布满了整个外厅,万紫千红满园春色,熠熠生辉,每一件都身价不菲,皆是江东丝绣的精品杰作,显得华靡无尽,豪富至极,满厅的繁华流彩似乎在不断提醒着雷瑾,他的正室夫人孙氏是出身于财富多么煊赫的世家大族,绝对不容人慢待小视。
趿着蒲草睡鞋,披着及膝的短睡袍,雷瑾悄然自外厅踱进寝舍内间的卧室。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龙鱼的惊雷逐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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