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四合,地惨天愁,白茫茫一片。
午正时分,平虏军的铁骑劲旅,潮水般越过宽广的漠北雪原,一望无际,战旗如海,猎猎翻卷。
平虏侯高踞一匹乌骏马之上,一身棕红色的甲冑,红色斗篷,漫天皆白映衬下,更是八面威风。
众将前呼后拥,战胜攻取的辉煌、生杀予夺的权力尽在掌握,这是西北幕府又一个巅峰时刻。
难以征服的土地,现在被铁蹄践踏。
尽管胜于易胜,尽管为了胜利而受尽煎熬,在得到它的时候,并没有预期的快慰,雷瑾心中一片空虚。
美女、财富、权力、土地或者武技,等等,在这之前,都曾经是他的目标,都曾经给他带来满足,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空虚寂寥。
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平凡琐事、人世烦恼,雷瑾感到无尽空虚,难以言喻。
还是不曾领悟大道,玄通圆满呵!
雷瑾苦笑。
一队又一队轻骑精兵,严密封锁了大片雪原,前哨斥候、侧卫斥候、殿后警戒、巡逻游骑,纵鹰放犬,陆续布防。占据高处的明暗弓弩手,控制各个进退要点,临时休整的营地也不允许有任何的疏漏。
蓄谋已久的平虏军攻势凌厉,血火杀伐,伏尸处处,迫使塞外阿尔秃斯万户鞑靼诸部各寻前途,而所有未曾依附降顺的阿尔秃斯万户残余力量,都遭到平虏军的衔尾追击,持续不断的强力打击。
一时间,吉囊一世营谋的基业,被他的敌人和盟友联起手来算计了一把,实力着实削弱不少,阿尔秃斯万户诸部的残余力量,不是举旗归附于西北幕府,就是远遁避战。再不就是依附土默特万户、喀尔喀万户。
不过远遁避战和依附其他鞑靼势力的残余,仍然拥有翻本的实力,所以在最近的一两个月间,平虏军各处军马似乎都在扫荡残余,追击进军。
就在前两天,护卫亲军追上了狼台吉所部地鞑靼骑兵,一场恶战,打得尸横遍野,狼台吉部溃围而出。逃进草原深处,也是狼台吉命不该绝,突然间狂风飞雪,在后追击的平虏军稍稍迟延,即被风雪所阻,竟让狼台吉的人马兔脱而去。
待得风雪变小时拔营起程时,已经难以在短时间追寻狼台吉的踪迹。因此雷瑾下令狄黑率西宁行营移防阴山南麓,并节制土默特万户以西漠南草原驻防的诸军团。重点打击切今黄所领部落及其所继承的阿尔秃斯怯薛军;他自己则亲率护卫亲军两大骑兵军团以及独立近卫骑兵军团、火凤骑兵军团转锋北上,深入漠北。追击北逃的吉能,因为斥候谍报已经探听到消息,吉能的使者正在游说外喀尔喀的鞑靼部落联手逆袭。
驻马于营地中央,审视着将士布阵警戒。奉命巡营地独立近卫军团的节度大人嘟嘟囓囓,道:“希望吉能可以联络到外喀尔喀万户的人,总这么撵着后尾穷追不舍,那个。就太没劲了啊。”
旁边护卫亲军第一军团的‘司马’公孙一宏闻言不禁莞尔:“温大人,心同此理啊。”
两人相视大笑,温度亦知出身于四川公孙堡的公孙一宏,心性上不象他的叔叔公孙龙那样沉稳睿智,是个喜欢冲锋陷阵勇猛善战的主,并不是特别喜欢这样地狼群赶羊战法,他嫌那不够刺激,喜欢在适当的时候来点牛抵角式地硬碰硬战法,当然这是在比较有把握取胜的情况下,毕竟他作战勇猛并不意味着他一定是有勇无谋地莽夫。
公孙一宏环顾雪原,所在雪花纷飞,虽然不算太大,却令视线受阻,这种天气,如有敌来袭,必是厉害的敌手,他嘴上虽然恨不得有敌人出现,心里却也知道警戒布防的重要,不敢懈怠了巡营的军务,他直觉还会有血腥地战斗紧接而来。
歇息打尖,人吃马嚼,除了偶尔有几声马嘶之外,只有风吹过雪原的声音,和着将士们嚼吃干粮、干)..军纪之严明可见。
半个时辰后,全军起程,风比较大,地面积雪不厚,就目前的风雪而言,对骑兵地进军影响不大,如果风再小一点,雪再大一些,又连续几天十几天下雪的话,雷瑾怕是只能下令班师或者觅地暂时避风驻扎了,他怎会不知草原风雪的厉害?如果在进军途中,遭遇暴风雪袭击,那种全军溃灭的危险是雷瑾承担不起的。
雪原茫茫,风寒似刀,两个时辰后,才到申正初刻,已经是天昏地暗,全军燃起火把迤俪行进,前哨斥候已经在前路寻好了晚上宿营的营地,不过至少还有将近五十里的路程。
再行一程,茫茫雪原上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狼嗥。
号角随之响起,敌袭!
都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当狼嗥一起,前军、两掖、后军已经处于紧急戒备状态。
天空骤然响起一声长长的鹰唳!
敌骑四面来袭!
蹄声如雷,雪原隆隆震动。
在这昏天暗地的时刻,遭遇敌袭,对任何军队都不是好消息。就算再强悍的军队,面对这种情况也有炸营和溃败的危险,毕竟隐藏在暗地里的未知敌人是令人心生恐惧的东西。
号角声传入雷瑾耳中时,一队一队的蒙古黑甲骑兵从两翼包抄猛扑上来,声势凶猛。
阿蛮淡然说道:“吉能来了!”
“去吧!活着回来!”雷瑾吩咐道,凝视着手中乌黑无光的丈八铁矛,宛如审视自己的心爱美人一般,专心致志。
阿蛮举起手中的红缨长漆枪向右一指,数百火凤亲卫如烈火一般向前飞骑奔出,这些剽悍胜须眉的巾帼英雄都是沙场上杀人如割草的女煞星。
随她们突击的是数百头凶猛无比的战斗番獒,这是火凤军团的特权,其他军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配备如此之多的战斗番獒,就是护卫亲军也不可能。毕竟一个骑兵军团配给大量军犬,那些军犬的用途是各不相同的,
犬、巡逻犬、搜索犬、救援犬、传信犬等。纯粹地军团配给的数量不会太多,只有火凤军团是特例。
时已黄昏。
血战将至。
“轰…轰…得得……”
铁骑奔驰。在雪原上轰击出强劲有力富有节奏的声音,每一下仿佛都实在的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每一下都仿佛令战斗的气氛更加紧张。
***
意外!
在这儿,平虏军的精锐竟然遭遇了蒙古骑兵的包抄突击?
从四川行营对调到独立近卫军团的‘虎贲锐士’龙王深吸了一口气,捋了捋两臂上套着地六枚‘乾坤圈’,边缘锋利,参差犹如狼牙一般,闪着幽暗血光的齿轮,就是军中以寡击众的杀人玩意。往人堆里一掷,往往回旋击伤、击毙数十人之多,是寒敌之胆的暗器。
虽然刚刚从‘猛士’晋爵到‘虎贲锐士’,龙王也屡屡与鞑靼骑兵有过战阵交锋,但是凭着迅速丰富起来的实战经验,他还是知道这回出现的蒙古骑兵,拥有毁灭性的冲击力。
龙王还确定向自己冲过来地鞑靼骑兵。并不是几个月来他杀都杀不完的阿尔秃斯鞑靼骑兵,虽然他们都是蒙古地鞑靼人。但是向自己冲过来的鞑靼骑兵绝对不是阿尔秃斯地骑兵,这是事实。
让龙王稍微轻松一点的是。向自己冲来的这伙鞑靼骑兵幸好不多,只有数百骑,在百骑指挥指挥下应该不难应付。
远远看去,那侵略如火的鞑靼骑兵奔突而来。实在太有压力了!
“准备,迎战!”
百骑指挥怒吼下令,一干骑士都是久经沙场地煞神,倏然出阵。各有分工合作,或力挽强弓硬弩飞箭如鸦掩护同袍包抄冲击,或策骑在前迅猛突击,只是一眨眼,两下里便针尖对麦芒的杀在了一起。
第一轮攻击,石破天惊,最凶猛的攻击来自陌生的鞑靼骑兵。
横穿雪原,箭失、弹丸、标枪张开噬血地獠牙!
龙王身子微弓,如同箭在弦上,随时反应,做出最快、最准确的劈杀动作。
已经能看到那名黑甲骑士甲叶的光泽了,龙王全身紧绷,身体微颤……
那不是害怕,他修练的武技‘长弓射日’,每一着都如长弓怒箭有去无回,狠辣无比,而在坐骑奔驰的情况下,要与马匹的起伏腾挪契合无间,以他的现在的能力确实需要倾尽全力,因为外界任何的一点颤动都会影响到他的动作,必须不断的调整,这种状态很难持久。
鞑靼骑兵的快马冲锋,势如山倾!
也许当一名鞑靼骑士静静的站立在那儿,令人没法感受到他的危险,然而鞑靼骑士一旦在广阔的平原上奔驰起来的时候,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就能感受到鞑靼骑士冲锋时的致命威胁了……
战斗是一场赌注。
既然是赌注,那就必须去赌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尽管龙王自信满满,对晋爵升阶后的本身实力充满了自信,但说实在的,他每一战结束后都对下一战心里没底,所以每战他都迫使自己达到紧绷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在频繁的战事中坚持多久,但是他知道只要在战争中坚持着这种心无旁骛的紧张状态,他就是无畏并且不败的铁血骑士。
骑着战马,一个黑甲的鞑靼骑士身体向后仰去,手中的一支双头标枪斜向上举,借着战马冲奔的势子,浑身肌肉在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标枪被这个黑甲骑兵作为远程攻击的可怕武器投掷了出来,有着雪银色闪亮光泽的标枪如流星般脱手飞出,是如此的华丽,划出一条美丽的虚幻弧线,沿着一条玄妙无比的曲线,破空!
尖啸!
如鬼!
然而淹没在漫天的箭啸声中!
如同皮毛华丽而隐藏着凶狠的毒蛇猛兽!
它撕破空间,目标直指策马冲锋的百骑指挥。这一枪投掷,无论速度、力量、准头等方面都达到了惊人的地步,唯一可惜的就是——龙王在那黑甲骑兵投掷出这一击华丽的标枪突击之时,就已经把握了那难以言诠的玄妙弧线,做好了准备。
战马骤然加速,龙王狂喝一声,不可思议地抢前一个马身。抢在百骑指挥反应之前,挥出一刀。
这是龙王的职责,他今天轮值,负责打发百骑指挥右侧地一切威胁。
虽然这一记标枪算是从正面投掷而来,道理上应是百骑指挥自己就搞定了,但是象这种威胁,还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一个军功爵士抢前动手也不算有违惯例,又岂能坐视?
百骑指挥显然也对他这个军功爵士的底细有所了解。知道他的实力,也便默契的将这一记标枪的威胁交给龙王打发。
龙王这一刀,如离弦之箭,正劈中下落标枪的受力点,真力涌至,标枪来势一歪,不免有所迟滞。
就在标枪这一滞的当口。皮盾带着沉闷的风声狂拍而下,势如泰山压顶。这一招在军中有个浑名,就叫做‘拍马屁’。名称虽然不雅,却真是个要命地骑兵狠招,混战拼命时,就算是战马被盾牌这么一拍。也得来个半身骨折加上人仰马翻,若是拍在人身上,不死也残。
这一盾拍在标枪上,再这么顺手一带。标枪便自飞了出去。
而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敌对的两帮骑士厮杀在了一起。
***
平虏军因为需要转换阵形,变横为直,起头便稍稍吃了点亏,而鞑靼骑士占了侧翼突击的优势,一时占了些上风,压制了平虏军反击的势头,战势陷入胶着,一团混战。
鞑靼骑士大都是天生好战的战士,零星战斗不能满足他们的战斗欲望,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战事总是令人沮丧。
不过等待、等待……
终于,他们等到了一雪前耻地机会!
就在几天前,当外喀尔喀林中部族之长宣布与阿尔秃斯万户的吉能台吉结盟
反击汉蛮子地行列,数千名鞑靼骑士一同暴发出了惊呼声。
是地,血与火的战场,外喀尔喀的铁骑将再一次回来,与同胞盟友。
巴音回想着族长恩王那激动人心的宣言,热血激扬,头似乎有点儿晕眩,这是激动惹地祸!
抖了抖身上棕黑色的锁子甲,催马疾奔,弯刀如月,闪烁着噬血的冷光。
一定要在这次的战争中立下大功,一定要取得部族地至高荣誉!
带着远大理想的巴音,很快看到昏暗的雪原上几个黑点闪动,飞速的接近,黑点渐渐清晰……
那是汉蛮子的骑兵!
那个骑士骑着一匹浑身漆黑的乌,在雪地上奔腾而过,仿若一团黑色霹雳。
那马神骏非常,声势赫赫,巴音离得这么老远,已经仿佛能感受得到那种冲霄杀气。
但是巴音没有胆怯,本就高举的弯刀被他稳稳的掌握在手,高傲的抬起自己的头,闪着黄色幽光的眼睛如同鹰隼,紧紧锁定快速接近的乌骑士,至于乌骑士身边的人则一概无视。
因为他喜欢那匹神骏的乌,他想杀了那个汉蛮子,抢了他的马。
抢到的就是自己的,这是草原上的无人不知但也从没有人明言的习俗。
仿佛受到了身为十夫长的巴音感染,其他鞑靼骑兵的气势也在不知不觉中越发猛烈……WwW.XiaoShuo530.com
他们真的这么自信吗?
巴音所带领的一队骑兵们无暇自问,反正抢不到不过是死而已。
握紧手中的刀枪,那是他们抄掠争雄,厮杀战斗的资本。
那一队汉蛮子的骑士,已经接近,距离鞑靼骑兵们不过三十多步。端坐马上,被好几个强悍骑士前呼后拥的领头骑士,非常雄壮,全身锁子甲,棕黑头盔插着火红的羽帜,胸前佩带一枚霹雳花形徽章,光彩显目,还有鲜明的绶带花结,几颗三角金星。
在巴音的模糊记忆中,这人一定是汉蛮子的将领,阶级不低。
那些汉蛮子的骑兵手里的长漆枪,枪杆坚韧而有弹性,钢铁打造的带血槽三棱枪头,锋利无比。确实是杀人利器。
战斗再次开始。
弓箭都已经不多,双方并没有射箭。
但是一个卑劣的汉蛮子骑士甩出了一个锋利的乾坤圈,转瞬间就伤了好几个,巴音也被那只旋转的乾坤圈啮掉了一块血肉。
巴音在咒骂汉蛮子地时候,完全忘记了这首创‘乾坤圈’的可是草原上的蒙古牧民,后来随着蒙元帝国的征战流传下来。在以前武器缺乏的时候,有的蒙古牧民为了防备狼群,创造了这么一个缺德玩意,不过难练又难精。不是经常把玩乾坤圈的人,很难玩转这么几个沉重的玩意。
汉蛮子的骑士开始攻击了……
战马长嘶,后腿力蹬,那些骑士地攻击,如火一般的猛烈,强烈的杀意席卷了鞑靼骑士们。
长枪突刺,闪过寒光。
枪盾相交。铛然脆响。
火花四溅,骑士露出残忍好似恶魔一般的微笑。
在这一瞬间。巴音眼中露出狂暴的光芒,杀戮欲望激扬。弯刀劈出,斩!
面对高手,普通的拖、割刀法技巧是无用的,只有劈、斩才能以力克敌。
一杆长枪。倏然而至,甚至没有惊心动魄地破空啸音,就象鬼一样,在那里。无声!
只是枪头破开了巴音皮盾的防御,平淡无奇地一枪,围魏救赵。
但一切却决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个汉蛮子骑士的攻击,只是简简单单地一着突刺。
可是这一击,是骑士骑术、枪技、力量、小队配合、时机把握、默契、眼力、信心与勇气的配合。与坐骑的完美配合,这借助于冲刺时马力、马速加成的华丽配合,凌厉无比,无俦杀气喷薄而出。
那骑士甚至保持微笑,没有理会他自己在攻击巴音时,还有一杆长枪、三口弯刀、一杆硕大地狼牙棒如波涌来,或远或近地封死了他的进攻路线,若是不退,下一刻就会溅血雪原……
巴音回刀自救的瞬间,眼角余光这时注意到对方那个骑在乌上的高阶将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加入了战局,一道势若霹雳地黑色刀芒闪过。
这是何等亮丽的黑色霹雳!
刀光化繁复为至简,执一守中,大拙若巧!
刀气罡风,凝如实质。
三口弯刀的主人被强大的刀气击飞,七窍流血,最惨的是使那杆长枪的骑士,被黑色霹雳大卸八块,至于狼牙棒则从中折断,使狼牙棒的大力骑士则从中间部位开始,随着一道诡异刀芒闪过,左边身子和右边身子闹起了意见,干脆的分了家,一个大好的吃饭家伙就这么的彻底报废。
那道黑色霹雳还未完,巴音所辖的另外两个骑兵也追随无常的脚步,悲惨而又幸运地被长生天召唤而去。
惟独剩下巴音还在狂野的枪势中挣扎,不过在他的眼中,死神的面孔也是越来越清晰了。
狂嘶一声,巴音不愿束手就擒,全力运刀,奋起征战沙场多年凝炼出来的深沉杀意,要拼个你死我活。
刀势惨烈,当之披靡!
使枪的骑士那是穿靴子的怕打赤脚的,不愿意这就跟巴音拼了老命,催骑一闪,避开刀势。
与困兽拼命,太不值当不是?
呼哨震耳,两把斧头已经鬼魅一般照顾过去,硬是砍断了巴音一条右臂,在肚皮上开了一道豁口,血流不止。
终究是沙场里打过滚的,巴音居然还能在这样的必死之局中逃出生天,留下半条命来落荒而走。
转眼之间,一个十人队土崩瓦解,只剩下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半残十夫长巴音逃之夭夭。
他不知道,他一头撞上的是什么铁板——独立近卫军团的节度大人温度和他的霹雳亲卫营,都是一帮子杀人如麻的煞神,这哪里有他一个十夫长的好果子吃?
温度不满的看了看那
的亲卫,“该死!怎么跑了一个?”
***
“没事把?”
铁矛如雷霆突击,瞬间击倒一名战技凶猛的鞑靼骑将,公孙一宏回头问身旁的亲卫。
表面上看去,公孙一宏右侧的亲卫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公孙一宏话音刚落,却见那亲卫慢慢地向后倒去,栽下马鞍。
这仗打的,稀里糊涂,昏天黑地。由于天候的原因,指挥上都有些紊乱,只能借助鼓角、号炮、呼哨彼此呼应,旗帜、烟火都不大好使,因之陷入了缠斗混战。
“咚……”亲卫倒在了地上,手上的那面皮盾,却在倒下的那一刻化为了无数碎片、尘烟,溅起无数雪屑泥水。
那名亲卫硬是以命换命,替公孙一宏挡过了另外一名鞑靼骑士地冲刺。这是必死的一击。他以死拦截,使公孙一宏能够击杀那名鞑靼骑将,那人或许是名千夫长,再不就是台吉之类的蒙古贵族。
那个冲杀上来的鞑靼骑士的坐骑,这时吃不住猝然涌到身前的浩荡大力,不住的答答后退,卷起一阵旋转疾风。退出了十余步之远,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方才化解及身的怪劲,以死相拼的全力拦截岂是那么好消受地?
就在这一刹那。公孙一宏猛然发力,战马的僵绳在手中拉直,坐骑随着僵绳前蹄高高抬起,后蹄在雪地里划出深沟。
镖枪如幽魅般贯透那名骑士的前胸甲。
公孙一宏收回手来。拔刀挑开一支冷箭。
如雷鸣般的镖枪破空啸音这才入耳,这是死神的咆哮,只是不能挽回手下亲卫已经死亡的宿命。
转身小碎步,公孙一宏抄起地上一杆血迹斑斓的铁矛。锋尖再一次指向眼前冲杀上来地鞑靼骑士。
***
阿蛮低头看了眼被鞑靼骑士击到变形的左前臂护臂……
这种锁子盔甲地防御似乎差了点,只不过被一个‘小小’的鞑靼骑士地狼牙棒擦了一下,现在她的手臂都还在微微的颤抖,这对于一名武痴级的女将军而言,是不可原谅地失误。
其实她清楚,那名死在她刀下的鞑靼骑士至少是部族里以勇力著称的巴图鲁勇士,而且至少还应该是千夫长以上的阶级,绝不会是所谓地小小的一名骑士,否则杀死他绝不会有那种震慑敌众的威力。
阿蛮淡淡地注视着因为那个使狼牙棒子的家伙倒下而惊呆的鞑靼骑士们,他们正暴露在火凤卫的五眼火铳和斧头之前。
轰鸣不止,弹丸迸射,撕裂肉体……
鬼斧无声,如幽似灵,封喉夺命……
长刀殷血,首级滚落,血迹斑斑的右耳挂在了马鞍前的战功布袋,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不停的收割人命……
“也许是因为他的运气好,才能击到我吧……”
阿蛮喃喃低语。
前方传来战斗番獒的低沉咆哮,杀戮还在继续。
***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心头,不过马上,吉能的理性就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与外喀尔喀鞑靼部族的配合出现了问题,使得平虏军部分的扭转了劣势。在眼前的天气下如果不尽快结束战斗,真正入夜时他纠集起来的这股联军有可能全军覆灭。
现在是在战场,盟友之间,必须信任,吉能明白这个道理。
从小就在战斗的吉能冷静地分析着眼前胶着的战局,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自己一方的胜算建立在己方彼此配合的情况下……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解决眼前这些汉蛮子的西北骑兵。
漫天的箭啸……
寒风掠过昏黄的雪原……
平虏骑兵冲杀过来,枪如毒龙,刀如雷电……
两股强悍的力量相撞,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翻下坐骑的骑士能爬起来的都爬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杀戮欲望……
白花花的骨头……
枪盾相交……
眼前,鞑靼骑士手中的长枪带着破空怪响,急速接近,那闪着幽光的三棱枪尖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强烈有如实质的杀气裹挟而来
没有心慌,手中飞斧那种钢铁的厚实感让大腿骨折肋下重伤的王文仲无比冷静,定神凝念,硬挺挺地侧身主动以左肩硬接这一枪,左手皮盾封堵敌骑可能进攻的角度。
王文仲的坐骑已经倒毙,而他又无法行动,只能找人垫背。光是这一战,他已经砍翻了八个鞑靼骑士,现在多杀一个都是他赚到的。
反正以他现在的‘猛士’军功爵,就算战死也能追封一级。那就是‘虎贲锐士’了,不但脱免了死罪,还可以给家里带来丰厚的抚恤和保险赔付,几个年幼弟妹可以由官府公家抚养,自己的老婆和才满周岁儿子也终生有靠了,不枉此生。
强大的力量撞开他手中地皮盾,那杆长枪上的力量是剧烈旋转的怪力。
但仅仅是这样还没什么,王文仲这时才感受到眼前这个鞑靼骑士那真正恐怖的实力。
一道冰冷的气机从长枪与左肩相交的那一点上传来,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在瞬间侵入到王文仲体内。
极端危险的感觉,使王文仲立马就丢开手中残破的皮盾,想阻止那杆长枪后撤,如果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还不能够留下敌骑地长枪,他除了死没有其他任何收获。
然而侵入他体内的冰寒气机汹涌蔓延,王文仲的奢望失败了,左边的半边身子在瞬间好像被冰封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那道冰冷的气机犹如闪电般奔流,冲向心脉和头颅。一旦心脑被这种气机入侵,唯有死而已!
也就在刹那之间。王文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就在王文仲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蓄力已久的锋利斧头甩了出去,如鬼魅般划开了那名鞑靼骑士地喉咙。鲜血标射,所有人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名已经双脚踏过阴阳界的伤兵,居然甩出了这一把如同恶鬼一般地斧头。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何等阴森透骨的杀气……
持着长枪。吉能带领着手下地亲信扈从策马奔过,吩咐左右:“优秀的战士值得尊敬,不要打扰他,让他安息好了。勇士们,不要困惑,我们是最优秀的草原勇士,现在让我们听从长生天的召唤,勇敢面对敌人!杀!”
原本因为王文仲出乎意料地强横而有些心灰意冷的鞑靼骑士们,重新鼓起勇气,杀气腾腾!
吉能淡淡看了一眼即将冲杀到身前的平虏骑兵,眼中并未露出什么异样,高喊一声,“杀……”,挺起长枪,策马冲击。
***
血光妖艳,生命燃烧。
血红光色刺激着恩王的眼睛,幽绿如狼地双瞳微微转动,闪动着怒火与惊讶。
不自觉的,恩王用力夹了夹马腹,这是他的习惯动作。遇到危险,或是与强大的敌人对阵的时候,他的双腿就经常如此。
白骨、鲜血、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但是恩王开始怀疑今儿他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继续享有以前的生活,这仗打的太惨烈了。
作为外喀尔喀万户的强大部族之一的首领部长,他也不由有了些心思。
他在不久前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虽然还能骑马奔驰,却是再不能与强敌拼杀了,敌人是出乎他意料的强悍和坚韧,死战不退,杀得尸横遍野。
“滋……滋……”
水雾弥散,雪地上的积雪四溅,又一个骑士在杀戮中倒下。
杀意如冰,气吞河岳。
冲杀过来的平虏骑兵双手紧握长枪,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敌人,长枪将会给予敌人最大的伤害,他们展示出来的力量,已经不仅仅是让鞑靼骑兵们感到惊讶,也许还有恐惧。
恩王所属的骑兵,也是草原上的精兵悍将,他们已经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
护卫亲军第二军团‘司马’司马宜举枪奔驰,漫不经心地舞了舞手中的长漆枪,抖出一朵枪花,轻蔑地望着对面冲杀过来的鞑靼骑兵,耳边战鼓隆隆,那是要他率骑兵穿透敌阵,再次打乱敌方阵形。
司马宜是堪舆署提领司马翰的小儿子,因为不喜欢堪舆学,从小就被司马翰送到黄山白猿公门下习武。江南武技名家中精通上古秘传猿公剑术的不少,但堪称宗师的寥寥无几,而白猿公即是其中之一,其人不仅仅精通‘猿公’剑术,还精通‘荆楚长剑’和杨家梨花枪等战阵武技法门,融会贯通而自创‘心猿百变’上乘心法,实为江南地面的隐世奇人。
司马宜得黄山白猿公传授‘心猿百变’,精擅‘猿公’剑术和‘荆楚长剑’,身手不凡。雷瑾喜其为人沉毅朴实,遂着意提携。积功升迁至护卫亲军第二军团‘司马’,原来的‘司马’则被雷瑾秘密委派了另外一个独当一面打天下的重任。
如今屡经战阵的常胜将军司马宜,又怎么可能将几个鞑靼骑士放在眼里?
策骑如飞,马如狂风,长枪带出一道虚影,标射敌骑,长枪呼啸,风雷声动。
战马短距离的极速冲刺,司马宜这一击。借助战马冲势,犹如洪流奔泻,势不可挡,当面的一名鞑靼骑兵应声栽下马来。
血光迸射!
司马宜冷面严峻,枪杆一抖,顺势扫倒另外一名鞑靼骑兵。
耳鼓嗡的一声怪响,一杆长枪从侧前方陡然猛刺而来。
这一击。无疑是集中了所有力量地一击。
“喝!”
司马宜一声狂喝,稳坐马鞍。踏紧马镫,身体微微后仰。双眼紧紧盯着疾速靠近的敌骑。
生死成败就赌这一刹,别无退路可言!
随着他的喝声,一样东西从左臂护套中如离弦箭一般射出。
那是一枚幽蓝的三棱毒箭。
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战阵之上没有慈悲。一箭要命!
幽蓝的箭矢破空,流光一闪,黑血迸射,显然那箭矢上的毒力强绝无比。百分之二百的见血封喉。
铁骑冲奔,瞬间已将那栽倒在地上的骑士践踏得不**样。
***
长枪猛击,闪过寒光,宛如毒蛇吐信……
飞过天空的镖枪,幻化出数十道淡淡虚影,如同流光闪电……
“咚……”
战鼓隆隆,尚未知谁胜谁负,谁能取得最后地胜利!
只是已将入夜,天昏地暗,寒风怒号!
因为平虏军在警戒哨探方面并未掉以轻心,但恶劣的天气仍然是他们陷入被动的最大帮凶,吉能纠集而来的鞑靼联军虽然未能突袭,然而在这样糟糕的天气予以了鞑靼联军很多方便,相当的不利平虏军的指挥调动。
再则,军队地战斗力不是以个体强弱来衡量的,编队、配合、协同、指挥、组织、奖惩,治众如治寡,能攻善守,上下同心,打不死,拖不垮,不断再生,这才是真正强悍地军队战斗力。
而在这样混乱的遭遇战中,编队、指挥都出现了问题,许多时候仅仅是小队对小队地各自为战,比的是小股部队的实力,大集群团队冲锋作战的优势,敌对双方都难以发挥,光靠战鼓、号炮等讯号调动兵力,掌握部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这样心里没底地乱战,又不能不继续纠缠,这如何不令人憋屈?
如果不是开战不久,平虏军就在战场上丢了不少火球,加上雪地反光,能见度不至于太过恶劣,否则这战估计没有办法打了。
雷何死死地握紧手中的长漆枪,这一杆打造精细的军用长枪,因为漆和缠了丝麻的缘故,表面有些粗糙,不过握在手里,最为称手,也不会打滑。但是现在,枪杆上那层华丽地黑色早以消失不见,在杀人多了以后,不免血迹斑斑、满是刀创箭痕……
雷何甚至看得清楚三棱枪尖的血槽上,凝固的血迹。
他到现在已经刺倒了三名鞑靼骑兵,劈杀了一名鞑靼的十夫长,飞斧砍断了鞑
的两条左臂,虽然都是跟在雷瑾近卫身边捡漏,成绩错。以他这样的年纪,才学了两个月心法就上阵杀敌,这种极端诡异的情形,连雷瑾也要瞠目结舌,一日千里的进境,拔苗助长也不是这么个状况啊,完全颠覆常识——
‘邪种’的无俦邪气,巫门‘旱魃赤阳诀’的刚猛炽烈和诡异恶毒,雷瑾并不是不清楚,但雷何居然在短短的时间,不损伤寿元命基,就已经凝聚了厚实无比的杀意、杀势,俨然高手,这不是依据常理就可以解释的事情,虽然魔道六宗有一门靠损伤寿元命基强行提升修为的法门‘十日录’非常霸道,但也须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换取,而雷何的状况完全颠覆了他所知道的常识。
雷瑾仔细推想良久,才勉强推断:雷何生身之父何健生前所练的‘外丹’与‘邪种’、‘旱魃赤阳’诀之间,有种玄秘难明的相辅相生作用。三者合于一体,作用于雷何,效力之宏大无与伦比,也造就了雷何的力量提升速度,强大到匪夷所思地地步。
雷何遥望前方高踞于坐骑之上,在千军万马的敌丛之中,策马而走,左右连射,箭不虚发。好似闲庭信步的雷瑾,那位平虏侯爷,他的假父,那令人畏服而敬仰,十分冷酷威严的‘父亲大人’,不由概叹一声,暗想: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程度呢!
他不知道‘邪种’已经完全与他的心身元神融合。不分彼此,那种面对上位‘母本’的下意识畏服和敬仰是任何其他事物所无法取代的。将伴随他一生,无从背叛。
不过他这时心无旁骛。只是贪婪的观摩着周围那些久经沙场地强横骑士们的一举一动,不愿意放过任何微小的细节,战阵上的观摩、磨砺,收益之大远远胜过自己单独修行。这是从‘邪种’中传承而来的经验烙印,不用人教。
雷何在一刹那,看到了雷何鼎刚刚收回到手中的斧头,锋利的斧刃上还带着一抹血痕。已然如同一头凶猛地怪兽突然消失在雪原中。
这一次北上追击,只有他们兄弟俩个年纪相对大一些,得以跟随护卫亲军进军,其他人都留在了狄黑的西宁行营。
雷何鼎修练地巫门‘黑虎炼形术’比起他的‘旱魃赤阳’诀似乎更为阴诡,也更为狠厉,他一直跟随着鬼魔部队那一拨子人神出鬼没,干起了猎杀偷袭地勾当,那种阴狠猛恶的杀意不比他差一星半点,完全是一付邪气十足的蛮荒凶兽模样,生人勿近。这是还没有反璞归真,臻于大成的征兆,不能收敛自身地气息。
雷何摇摇头,似乎对自己在兵凶战危的时刻还走神有所不满。他们这些假子假女在修炼中途的任何疑问,都能自己找到答案,根本不需要去到雷瑾那里寻根问底,而他们又很清楚所有的解答都来自于雷瑾,就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所有地假子假女对雷瑾敬畏有加。这种神秘手段,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这使他们从心底里自生敬畏,毕竟未知事物总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
雷何掷出手中的一支小镖枪,风雷狂啸,撼动心神。
雷枪一掷,鬼哭神愁!
他用上了雷氏一族的‘雷枪’杀技,远处一声怪异的闷哼,一个凶悍善战的鞑靼十夫长在与平虏军的骑士交手时瞬间毙命,这迹近于偷袭的一枪,虽然啸音震耳,却暗蕴了撼神巫术,鲜少有不中招者。
丝丝的血痕…
鲜血喷洒,寒风吹过,血腥盈鼻。
“啊……”
一声惨叫远远传来,一名鞑靼骑士在斧头割断喉咙的瞬间发出叫声,寒风吹散的,不仅仅是镖枪收割的亡魂……
雷瑾这时无从顾及两个假子的状况,他心里一阵阵的不安,显然他敏锐的灵识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且这危险正在逼近,但是他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危险,这只是他的感觉。
此时,那些冲杀过来的鞑靼骑士在雷瑾眼中都是土鸡万狗,不值一。
但是危险逐渐来临,这种无法掌控局面的感觉令雷瑾非常非常的不舒服,心生烦躁。
铁矛从血肉中倏然穿透,拔出来时带出一片血雾,消失在空中。
濒死的鞑靼骑士痛苦地跪在了地上,轻声低呼,雷瑾听不懂他在低唤着什么,但从他的表情知道,十分痛苦!
然而,敌人的痛苦不能抚慰雷瑾烦躁的心绪,杀意如潮,惊涛席卷。
随手击刺,矛影千条,千锋幻化,影来夺命,影去收魂,都是致命一击。
虽然,杀戮让鞑靼骑士们的信心动摇,但是他们连一点放弃的念头也没有。
也许我能将他击杀,也许……,哦,也许那勇士的最高荣誉就是自己的啊!
杀死敌人的首脑,这事想想都会让人疯狂,不是吗?
抱着这一点点的侥幸和兴奋,对胜利的渴望,前仆后继的鞑靼骑士始终在全神贯注地寻找着雷瑾最虚弱的那一刻,最松懈的那一刻。
刀枪舞如雪,鞑靼骑士勇猛无畏地冲向乌马上的平虏侯,尽管他们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他们义无反顾。
这一枪,刺马……
死!
下一刀,砍人……
血溅!
雷瑾看着向他冲来的鞑靼骑士,除了赞赏他们勇于赴死的勇气,别无他想。
轻提手中的缰绳,坐骑随着主人的意思进、退、侧移、转向、冲刺,之后,借助战马加速的惯性和冲力,收割人命。
很多鞑靼骑士只是感觉到眼前一花,身体就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了,眼前的景色远离自己……
但是没有人退后。
雷瑾心中只有烦躁,危险的感觉越发浓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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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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