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是所谓的‘淮右襟喉,江南唇齿’,自古便是商业都会、兵家必争之地,而三河镇得庐江杭埠水、舒城城下水、桃溪水三水环绕汇聚,南临巢湖,水运便利,人烟辐辏,自然四方客聚,商贾云来,繁华几不下于苏杭。
临河一艘客船靠泊,在舱面甲板上,只有船工仆从在活动。
魔教“七法王”中的四位和“光明使”中的七人都已经先期赶到三河镇,在两天前就已藏身于这艘船的船楼之上,守侯着下手夺宝的机会。
俱是道士装束的魔教‘法王’和文士儒生打扮的魔教‘光明使’,透过船舱,遥望三河镇的沿河大街,密切注意着大街上的动静。
时刚过午,远处蹄声隆隆,尘头扬起,数百骑士如同洪流一般,汇入镇上的三河大街,一时间,满街都是马队,所见皆是背刀挂剑风尘仆仆的骑士。
身在船楼上的“晦明法王”哈辛最是眼尖,远远一眼看去,便知那队人马,便是一路南来,杀戮无算的平虏侯马队。
“平虏侯的人……”
“平虏侯也来了么?”
“……”
语气各异的低语,几乎同时在哈辛身边响起——魔教秘传‘大秘魔音’不怕隔墙有耳,外人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先期赶到湖区的这些个魔教‘法王’和‘光明使’,才会如此的放心大胆地言说无忌。
马队穿过三河大街,或许是为了保持隐秘,又或是出自安全的考虑,总之,在马队的众多骑士当中,魔教的一干法王和光明使并没有发现雷瑾的身影。
而那些马队中的骑士,目光凌厉,气度森然,当中的任何一位。都是不可小觑的硬手,因此整条三河大街上的人,以及远远观望地魔教诸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骑士。
魔教诸人凝神屏气,遥望汇入三河镇的马队骑士,细细审视那支穿街入镇的马队,揣摩他们的虚实强弱——有心夺宝的魔教诸人,当然知道与平虏侯的部属对阵拼杀,这已是不可避免之事。虽然此前已经有过交手,但能够有机会从旁观察和从容估计目标的实力,却也是不容轻轻放过的难得机会。
“雷家、孙家、周家、谢家、祝融门,还有止止观……咦,这一队,气机阴沉晦涩,他们是谁?”
“鬼月法王”穆一寒在惊诧出声之时。其他法王和光明使亦都将注意力放到一队骑士身上,此前从未出现过的。由平虏侯所节制调遣地武士,这对于伺机而动的魔教一干人而言。就是变数了,需要打起精神,高度重视起来——暗自审视、观察、揣测、估算,座中诸人都是积年的老江湖。做这些事情虽然就象吃饭喝水般的自然,却也一丝不芶,体察入微,同时又很是谨慎小心。这就是他们能够在波诡云谲的鬼蜮江湖中挣扎求存,一直屹立不倒的最大本钱。
收回目光,哈辛看向教中的光明使,江湖人称‘七绝散人’地九城——他负责在此次夺宝行动中打探各方消息。
“九城,今天还有什么人赶来三河镇?”=.有弘阳、闻香等白莲教支系的人马,他们都是早就等在这边了。做得注意地是‘江南大盗’朱七和‘懒龙’丁将军。这两人不在镇上落脚。听说,魔道六宗的人也曾露过面,但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嗯,只有荡寇盟的人马昨天夜里进了湖区,其中有不少江南各家各派地顶梁柱,如‘血龙’罗旗,他不但是荡寇盟打狗队的‘十大恶狗’之首,也是戒律会的‘伏魔金刚’之一,年青一代少林俗家弟子当中号称第一;‘狂刀’凌绝,闽北凌家的三大高手之一;‘梨花’卢无双,‘金针’练月,‘八手准提’范大海,这都是出身‘绛宫’卢氏地暗器名家。
还有武当下院——南京朝天宫的‘鹰王’柳河南带着一批人,九江玄水观的‘玄水五散人’一干道士,芜湖两仪宫的当家人‘烈阳’皇甫元,无锡‘铜柱观’的‘十绝道’,这批人当中很有不少是位列‘戒律会’中‘真君’、‘神将’一级的高手,所以需要特别关切,但这干人都是直接入湖,不在三河镇停留,因此也就难以追寻他们的行踪了。估计,荡寇盟和武当派还不止来了这么些人。”
“荡寇盟和武当想干什么,来这么多人?”穆一寒这个‘鬼月法王’也有点惊诧了。
“干什么?还不是财宝动人心。”‘晦明法王’哈辛幽幽冷笑,“表面上荡寇盟和武当派都是为着正大光明的理由,为朝廷荡平寇乱,匡扶正道,其实骨子里还不是想在夺宝之事中分得一杯羹?也许,他们想独吞也不一定。哼哼,他们荡的什么寇?也没见他们与白衣军在铁血沙场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厮拼。他们打着荡寇盟的旗号,还不是眼红‘夜航船’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呸,不就是夜航船倒换了点白衣军抢掠的贼赃,赚了点白花银子嘛。”
“对了。江湖上面子比天大,
不就是一口气嘛。前阵子,平虏侯不是狠狠落了荡颜面么?怎么着,他们荡寇盟和武当,也得找回一点面子才甘心啊。不奇怪啊不奇怪——”
一边的‘大力法王’费计插话说道。酒、色、财、气四样,不要说这红尘中的凡人,光是载倒在这一个‘气’字之下的江湖异人,那也是多如牛毛,不足为奇,座中诸人对费计的话还是很有些认同的。
“不过。堂堂武当大派,却是莽撞了些。”光明使在魔教的地位也不比法王差多少,‘七绝散人’九城并不完全赞同‘大力法王’费计的看法,“雷门在朝在野的势力,武当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们以为杭州的雷公爷是完全不护犊子的圣人?就算雷懋肯这么干,司徒家、令狐家也绝不肯喽。这还没怎么着呢,两下里怎么就不惜刀兵相见了?先礼后兵的手段,武当派虽然做了,但看上去。很没有诚意,完全是在敷衍天下人嘛,骗鬼都难骗过去啊!
难道说武当已经觉得他们的势力比雷门强大,可以直接拔刀亮剑与雷门理论是非不成?虽然武当也是朝廷敕封地道场,财势广大,在朝在野颇有人脉,武当宗门更是开支散叶,嫡系旁支的徒子徒孙遍及天下,而且武当还是戒律会的主要支柱之一。背后有着戒律会佛道两门的高手撑腰,武当第一高手卢清风真人出身绛宫,又还是往任的戒律会十三峰之一,声威赫赫。就算如此,雷门世家在朝在野的势力怕也不是武当派可以直接对抗的吧?他们就没有想过,通过雷门元老罢手言和?”
“九城,”哈辛笑道。“你是有所不知了。本座估摸着,这事虽然是暗中有人窜掇、唆使、挑拨。却大有可能是武当本山原本就有意而为,欲借此机会削弱雷氏在帝国的声势。并趁机扩大武当派的势力。
人世间一切谋略计策地根基,都是依据于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之上。双方实力若是差距不大,还可凭着些谋略心计弥补些差距。若是双方实力差距如同天壤之别,弱势的一方怎么抵抗。都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了。若然如此,武当纵有千般计谋,又将何用?
雷门与武当的差距。原本就不是蚍蜉与大树之间那样巨大的差别,武当在朝堂之上的势力自然要差些,不如雷门,但也多有奥援,不虞失手无措;在野,单是一位卢清风已可压住阵脚,何况武当高手辈出,再用上些谋略,也能够弥补一些差距。
再则,雷门以及与雷门关涉的那些家族和门派,最近三十年间,一门心思致力于开拓海外,不知多少雷氏门中地强者、硬手,息隐于帝国,扬威于异域。雷门世家因为开拓海外,高手硬角秘密外调甚多,在帝国的实力下降很快,如今看似强横,其实却是个外强中干捉襟见肘地空架子,至少在江南,他们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了,这对武当而言,诚所谓,彼竭我盈之势已成,焉能不动心哉?山中无老虎,也难怪武当等派都想要抢占先机,急着填补和瓜分雷门世家因致力海外而形成地势力空白。呵呵,要是等到雷家从海外腾出手来,武当又哪里还有那么好的机会去争去抢?只是,武当内部对此也有很大分歧,难以步调一致的展开行动,将来怕是难求圆满,就是功亏一篑也说不定准的。
可惜啊,我明尊教久被狗皇帝残害,实力戕伐甚巨,是绝没有实力去争那个面子地。这次也就是等着拣一点渔翁之利罢了。”
座中之人,听‘晦明法王’哈辛这么一番说辞,想着雷瑾最近这一番动作,竟是集中了好几个家族和门派的好手,若是雷门世家如今真个实力强横,又哪会如此不济,出现如此这般的情形?明明就是那些够水准的高手,雷门世家暂时没有办法抽调给雷瑾,只能从雷氏之外地几个家族和门派中借调、拼凑了。众人这时方才恍然,明白了帝国当下的消长之机,盈缩之势。
接下去,座中之人说的却是些轶事传闻和江湖趣事,有些其实就是街头巷尾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虽是难免荒唐,听着却也有几分趣味。
***
巢湖浩淼,水天相连,湖面上白帆点点,渔歌阵阵。
正是清秋时节,天高气爽,柔水凝碧,杨柳青蒲,果实累累,一派斑斓。
船近姥山,湖水环绕之处,亭阁参差,翠岛若浮,直是白银盘里一青螺。
姥山是巢湖中最大最美的湖心岛,与姥山遥遥相望的就是湖岸边供奉着碧霞元君的中庙了。
进入巢湖湖区已经好几天了,雷瑾一行乘船潜行,查探了沿湖不少的渔村、沙洲、港汊、芦苇荡,并没有得到半点的消息。虽然,秘谍追查的线索指向,最后都落到巢湖一带,但巢湖水面广大,湖岸港汊河道纵横,环湖山峦起伏,湖在青山怀抱中。就算知道想找的人一定就在这巢湖的某个角落。但找到目标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急不来的。
清秋寒夜,荡舟湖上,月光倒映,波漪微微,灯光、湖光交相辉映,月影、云影溶成一片。若是微风不生之
光接天,静影沉碧。恍乎置身于广寒世界,这等一的巢湖夜色,倒也着实令人流连不返。这几日间,与其说是在巢湖一带搜索敌踪,还不如说是雷瑾带着一干美妾俏婢在游山玩水,他只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堂而皇之地以搜索敌踪为借口游山玩水。当甩手大掌柜而已——搜索敌踪,研判敌情。盯梢跟踪都自有一干手下去处置,雷瑾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着猎物暴露行踪,等待着动手的那一刻到来。
渔船在浆声帆影中缓缓前行,迎面湖光山色入眼来,天与水相通。舟行云不穷,雷瑾半坐在船头,却是丝毫不惧湖风寒凉,转头遥望烟波浩之来处。再转过头去看越来越近姥山,他不由得信口吟道:“中流袖拂烟山青,叶下依稀似洞庭。湖水湖烟迷处所,九歌无意问湘灵。”
“举人老爷的诗,小女子不懂,”船上的船娘王氏在这时笑道,“不过,午饭却是好了。有早上才打上来的三汊河河蟹,陈村的鱼人送到船上,还不到一个时辰,也很鲜喽。”
“那却是小生有口福了。多谢王家大姐有心了啊。”雷瑾一笑而起,入舱而去。
雷瑾现在的身分便是来自南京的富豪,中过举人,无意功名,因此常常带着家眷畅游天下。
船家是早安排下地,并不是普通渔船,船娘平素几乎不靠打渔过活,巢湖一带尚没被兵火祸殃,游湖或者应酬的商贾、文人、官吏还是很不少,因此船娘们的卖笑生涯比苏杭等地或者不如,却也还能维持,并不靠渔获水产养活,况且船娘也是秘谍部所招募的线人,船娘虽不清楚雷瑾的身分,却也不会乱说泄秘。WwW.XiaoShuo530.com
船娘整治烹调的船菜便只占着一个‘鲜’字而已,珍”中银鱼、白米虾、螃蟹都是湖鲜珍味,而梅、鲤、鲫、、青、、、、刀等鱼获湖鲜也应有尽有,尽够烹煮而食了,美食之味,若能将‘鲜’做到极致,便也足够令人大快朵颐了,光是鲜活的螃蟹和淳厚地烧酒,这几日就让雷瑾一干人祸害了不知多少。
船娘话说未了,船舱里酒菜已是摆布停当,菜果案鲜如泰州鸭蛋,油煠烧骨,干蒸劈晒鸡之类,正菜便是一瓯儿银鱼,一大盘水晶膀蹄,一碗儿白煠猪肉,一碟儿白米虾,最后青花细瓷盘盛上蒸的糟鱼,另还有清蒸地肥大湖蟹和三汊河河蟹。如此鱼蟹美味,再配上本地酿造的烧酒,也算做到极致了。渔船上自然没有太好地条件,所以这些酒菜便是船上能够烹调出来的最好下饭酒菜了。
一干随行扈从则另有红烧梅、刀、湖鲤、猪牛等安排下饭,不消多说。
服侍左右的,除了船娘,一个便是凝霜,此次雷瑾东下江南,她也有随行;另外一个却是南腾空,这位神女宫的前宫主,因为是俘虏,现在却是奴婢地身分,比之凝霜还有不如,服侍雷瑾也是应分职事。
正吃饭,守在船尾警戒的倪净渊也悄然进来舱里,递给雷瑾一封密柬,却是刚刚送达的飞鸽传书。
“爷,家里寄了信来。”
倪净渊手里的便是一支红色火漆封口地‘阴书’信管,明显是加急的传书,甚至都没有经过鸽房的翻译就直接转送到雷瑾手里,这无疑表明事态紧急,也就难怪倪净渊急忙的送进舱来了。
雷瑾接到手里一看,火漆上的印章显示这支信管是从西北长史府发出的十万火急快件。
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船娘支了出去,雷瑾这才挑开火漆,拆开信管,倒出内藏的阴书密柬看了看。‘阴书’的内容却很简略,雷瑾略看一眼,便若无其事的将信管封了起来,淡淡说道:“西北骚乱。已经有五个府以及十五个县的府衙、县衙、监狱和十个守备军团驻军营房遭到暴民围困。十七个县因为各种原因暴发村寨械斗,还有几个县出现了工商叫歇,商铺都关门停业了。”
“什么?”倪净渊惊讶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她没有想到自己拿进船舱的急件居然是这么重要的秘报,还好没有自作主张压在手里,不致耽搁时间。
见船舱中几个女人,脸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雷瑾笑道:“不过是些骚乱而已,不须担心。爷自有安排,呵呵……”
说话间,雷瑾一把搂过凝霜,手探上那胸前的挺拔突起,小小地揉了一把。
凝霜小丫头扭捏了两下,却很快瘫软在了雷瑾怀里,脸上泛起一片晕红——却也不是因为舱内还有其他女子而害羞的缘故,反是有些春情涌动的意味——这小丫头却是已然被雷瑾诸般邪恶手段调教得有些食髓知味,越发禁不住他的逗弄了。
被雷瑾这一打岔,船舱中的凝重紧张气氛慢慢烟消云散,却也不再那么的轻松了,虽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迷人的笑容——雷瑾虽然“好整以暇”,嘴上说得轻松,她们却也知事关重大,又岂能无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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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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