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剧本其他>惊雷逐鹿>第四章 弱肉强食
  师出西域,铁骑破楼兰。

  铁与血,剑与火,生与死的搏杀较量,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履胡之肠涉胡血,只为汉道昌!

  西征大军在西域东征西讨,已经过了将近三个年头。

  甘霖四年的春天,西北的风沙如期而至,但已经没有了往年肆虐的凶威。

  现如今的西北,平虏侯赋予堪舆署的权力相当之大,在某些方面,甚至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比如堪舆署立碑划定布告四方的风水龙脉、禁伐山林、禁牧草场、封育山林、狩猎区、禁垦的土地、禁挖沙的河段、禁起房的地方等等风水禁区,那是绝对不许任何人触碰的禁律。在堪舆署划定的禁区内垦牧砍伐,如果被人检举或者被官府衙门查获,倾家荡产、充军劳役是唯一下场。

  司马翰当年上呈雷瑾的〈堪舆策论〉,数年以来依托于专责官署‘堪舆署’的设立而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非但如此,平虏侯雷瑾还认为,“无文难以行远”,所以在命令堪舆署设立“堪舆学院”传道授业以及著书立说编次颁行之外,又令堪舆署设立报房,刊行《阴阳师》和《堪舆地理》两份报纸,将风水形势宗的‘形法’、风水理气宗的‘理法’,一概不分派别,细加阐发,以达到发扬光大、广传周知的目的。雷瑾还专门批示,要求西北各学院、学园、学宫、书院研修探讨堪舆风水方面的学术时,必须务去虚妄、切求实际,不得故作神秘,应使士庶黎民明白晓识其中道理,皆得教化,俾使大众在营造建筑、生活日用等事上,都可以遵循堪舆风水之道而自为之、自用之,臻于我无为而民自化的境地。堪舆署提领大使司马翰亦为此专门移文交涉,与通政司和内务安全署会商议事,从堪舆署派出专人在通政司‘巡演局’挂名。与通政司、内务安全署直辖的说书弹唱优伶艺人们结伴巡游于西北城乡山野,专事传播堪舆风水形势之学。同时,司马翰又上书请得雷瑾的允准,以“无规矩不成方圆”为由,着令堪舆署官吏在水利、河渠、堤坝、河工、驿道、屯垦、畜牧、山林、狩猎、农牧用水等多方面,依据堪舆风水形势之学,制订出相关各项律例法令,报送审理院核准定案后,由雷瑾批准颁行于西北幕府治下各府州县。以为政务之规范。

  在堪舆署、水利署、农牧工商署等衙署通力合作的努力下,西北河陇边塞的风沙一点点见少,而曾经破败塞的水利河渠则一天天修葺完备起来,每年旱灾、蝗灾、风沙造成的粮食、牲畜损失因此降低了一大截,关中、汉中、河西、青海每年的粮食收获虽然还算不上什么丰收,但比之当年钦差税监‘梁剥皮’把持陕西政务人事之时,已有了极大改观。人丁六畜逐渐兴旺,再加上四川云贵和哈密、土鲁番、亦力军民执政府所辖地域地粮食、畜产。西北府库逐渐充盈,连年征伐的军资也能勉力筹措。这等成效,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堪舆署在其中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和贡献是绝然不能忽视的。

  虽然堪舆署、水利署数年间治水治山的成效很大,甘霖四年这个春天的风沙也远比往年少而且弱。但包括雷瑾在内,西北士庶仍然习惯性的减少了出行在外的次数,毕竟谁也不愿迎风吃砂子,春天风沙大起地时候。呆在家里是最稳妥的。

  在平虏堡“幽篁里”,栖云凝清、倪法胜两人恪尽职守,扼守在攻守路线上的前后关节点,遥遥望着伫立于沙盘之前默然静思的雷瑾,脸上带着几分忧虑的神色,却不敢过去打扰他的静思。

  最近几年,西北府库充盈,甲兵强盛,实力见涨,信心自满,上上下下都不免有些浮躁自满、自高自大的风习,平虏军早几年在七河之役中蒙羞之事,现在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了。在此情形下,西北地一部分幕府官员、青翰词臣、儒林士绅、地方豪强们屡次想要上表‘称颂’盛世太平,甚至有人劝进称王。如果不是雷瑾再三强力压着这股势头,这部分僚属臣民早就按捺不住,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搞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对于独霸西北的平虏侯雷瑾来说,现在若是头脑一发热,应了这部分人之请,在西北边陲一隅僭号称王,自诩什么太平盛世,在帝国目前地形势下,倒也确实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制约他。名实相符的成为西陲之王,这事说容易也容易,但是俗话说地好,‘出头的椽子先烂’,在名不正则言不顺的情形下,为了一个虚名勉强行事,势必成为天下人口诛笔伐的众矢之地,这实在是愚不可及的选择。以长史蒙逊的话来说,就是‘都什么人啦?刚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尒説书网

  对此,雷瑾还是比较清醒的,这部分上言表章一概留中不发,并私底下对一干心腹近臣‘吹风’,表明心迹:“京师帝室尚存,幼主正位,天下人心犹奉皇甫氏为正统;幼帝既非昏聩失德而致天怒人怨之辈,为人臣下者悖逆叛国僭号称王,是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天下人必将鸣鼓而讨之!劝进诸生,是何心肠?欲误本侯么?况而今天下,已是群雄并起之局,兵戈四起,沧海横流,何来太平可言,又何有盛世可言?如此时局,小康之世尚是奢望,惶论其他哉?此等事体,诸君诸僚切勿再提,宜各守本分职司,谨慎做事为要。”

  此言一出,雷瑾才算耳根一清,得了些清闲。无论是一国之君,还是一方诸侯,都不是那么好做地,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和牺牲。

  栖云凝清等却也知道,雷瑾虽是贵为主上,但以一人之力与众多部下僚属的意愿较劲,也不是那么轻松的。逆势而行

  是易为?而对僚属的劝进之声,悍然压制或者轻率顺策,自古皆言堵不如疏,但真个事到临头,其中堵与疏的火候又哪里有那么容易把握呢?堵或者疏。都是令人费心伤神,需要手腕和权术摆平的事情。

  在雷瑾面前,是一个庞大的沙盘,而在前方的粉壁上还挂着一张大地图。

  在粉壁与沙盘之间,摆放着由工匠精心制作地大号天体仪、地球仪各一座,这是在西洋传教士指点下,详加考证才制作出来的东西,比起几十年前西洋传教士利马窦第一次送给帝国官员的天体仪、地球仪要精致得多。

  伫立于沙盘之前的雷瑾,其实并没有象栖云凝清、倪法胜想象的那样。是在为僚属屡屡劝进之事伤脑筋,虽然部分僚属在最近又想借上书劝进之事博取拥立之功,如何处置得宜,这相当的不好办,但雷瑾斯时斯刻并没有为这个事伤神——在他看来,僚属劝进固然令他颇为困扰,但长史为僚属之长。理应要为他分忧,疏导引领僚属们的意愿。俾使整个西北幕府同舟共济,自是责无旁贷。所以他没有必要对此事太过在意。

  雷瑾真正在考虑的,已经不是这些事情。

  西域这几年的战事,其实相当艰苦,不说萨非伊朗兵强马壮。就是乌兹别柯汗国也不是那么好吃,西域大国不可轻侮——虽然平虏军进兵叶尔羌汗国地时候,似乎很是轻松的便席卷全境,得其全胜。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这几年间,西北幕府、奥斯曼帝国、萨非伊朗、乌兹别柯汗国,互相之间结盟毁盟,彼此合纵连横仿佛成了家常便饭,前一刻握手言欢,下一刻兵戎相见,你方唱罢我登台,城头变换大王旗,再加上女皇阿罗斯的边疆伯爵、西蒙古瓦剌人、清真教团、古波斯复辟势力都搀和其中,西域形势愈趋复杂。

  总的来说,西北幕府已经完全巩固了对叶尔羌地区的控制,亦力军民执政府牢牢占据了蒲犁高原这个西域中枢地带的控制权,而且平虏军进占七河地区,如同利刀一般直插到咸海岸边,生生将萨非伊朗与乌兹别柯汗国之间的毗连地区切断,若非实在是鞭长莫及力不从心,郭若弼麾下地西征大军早已可以彻底击败乌兹别柯汗国,同时还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展开对奥斯曼帝国或者萨非伊朗地进攻作战,但是现实从来不会象预想中那样顺利和完美——已占领区地广人稀,战线漫长,辎重粮草的输送代价相对较大、连续战斗伤亡、疾病减员等等,无疑都会大大削弱己方进攻力量,而且西域亦如中土北方一样遭受连年旱灾,气候寒冷,粮草地就地筹措极为艰难,对于西征主将郭若弼、马启智两人来说,战胜攻取并不是最重要的,掌握战机,量力而行,适可而止,善胜不败,才是安国全军之道。随着占领区的不断扩张,失败溃灭的危险也在成倍增长,在彻底掌握和消化新拓疆土之前,不谨慎地发动连续进攻,是自取灭亡之道。

  郭若弼用兵老成持重,亦力执政府对新拓疆土的治理与西征大军配合相对默契,在这一点上,雷瑾也并没有什么好干预,好指责的,至少到目前为止,雷瑾对西域战局现状还是满意的。

  相对于军队地攻城略地,雷瑾更看重另外两个方面:一个是商贾和移民在西域的开拓定居,另外一个是西蒙古瓦剌以及西域其他剽悍部族的归附。16K小说网…

  中土商民在西域的开拓定居,宗教和文化的传播,土著族群的瓦解融合,秩序的重新建立,这是西北幕府彻底控制西域并牢牢立足的根基,利益和财富可以吸引更多人向西域迁徙定居,这使得平虏军从战场上得来的战果不会轻易的得而复失,这是一个方面;

  而西蒙古瓦剌与西域其他剽悍部族的渐次归附,不但使平虏军在西域拥有了相当雄厚的骑兵补充兵源,也使得西北幕府对西域占领区的控制更加深入和牢固,这与移民西迁一样重要,是相辅相成的两件大事。在雷瑾看来,战争永远是达到目的的一种必要手段。战争手段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控驭西域,没有战争手段是万万不行的。因此补充兵源最好是那种不需要操练,或者稍加操练就能补充入伍、上阵杀敌的剽悍士卒;同时最好就是当地部族民,这也有助于当地形势的稳定,譬如西蒙古瓦剌人的牧民,譬如西域其他善长骑射的游牧部族民就是最合西征大军心意的补充兵源之一。当然。经过西北佥兵守备军团严格操练过地中土内地各族佥兵,也是最佳的补充兵源,但这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却也不用赘述。

  再则,通过不断的对外扩张和战争杀伐,亦会在弱肉强食的循环轮回中,快速淘汰那些不能或者不愿跟上形势变化,二三其德的西域部族。西域土著部族中的精华在战事中不可能毫无折损,即便只有一部分送命。也会在无形中达到强干弱支的效果,从而有利于西北幕府推进同化融合,化他为我的步伐——这一点自是不会明说。

  在雷瑾地预计当中,这一次西征拓土,没有个七八年时间,甚至十年以上的苦战,不能为功。所以。西域军事交给郭若弼这员沙场老将主持大局,他没什么不放心的。虽然西域战事历年来有胜有败。但该胜的都胜了,这就够了。雷瑾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什么御驾亲征的念头,倒不是因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缘故,而是在目前阶段。在雷瑾看来,还有比西域战事更要紧地事务需要他坐镇决断,绝对不可轻离西北。

  视线久久停留在沙盘上,虽然大军西征。西北幕府的重心完全向西边倾斜,但雷瑾还是非常关注中原

  变化。

  南渡白衣军重回中原,且不说一路上是如何的‘人仰马翻’,湖广总督、南直隶西江总督等一方诸侯大为头疼,就是河南大营、河北大营乔行简公爵麾下地‘五军营’和河防民军也是频频部署调动,只是两支白衣军的“东流西窜”,各地官军着实是有些无可奈何。

  当然,白衣军能够坚持这么多年,没有外援支持,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湖广、河南、南直隶、西江、浙江的一干地方势力,各自都有一把小算盘,谁也不愿再象以前那般顺从于朝廷地诏命,一个个在保存实力以观时变之外,或多或少都想利用白衣军一把,以达到各自一些不好明说的目的,白衣军因此也就有了很多在夹缝中生存的机会。

  事实上,就是远在边陲地西北幕府,也通过五大钱庄以及西北一些大商号的关系,隐秘的将粮食、马匹、兵器等货物走私到中原一带,从白衣军手里换取种种有形或者无形的利益,至少白衣军在中原坚持得越久,天下之人才不会太过注意西北幕府的西征战事,而皇甫氏的统治根基也才会继续在战乱中保持动摇崩塌的趋势,而这,对于任何一位有意逐鹿的强权人物都是有利的。

  中土帝国自甘霖元年新皇登基以来的几年,所经历的就是一个皇甫氏皇朝正统权威日趋衰落,天下慢慢趋向瓦解的温和变过程。其间,并没有太多惊心动魄震撼天下的事件发生,即便京师遭逢政变、兵变和天变,事后的皇甫氏皇朝从表面上看来,也仍然四平八稳的维持着对帝国的一贯“统治”,各路‘诸侯’之间虽然各有冲突争斗,但似乎也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朝廷体面。

  时局最终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当局者迷,还没有什么人能够说得清楚。

  而辽东武宁侯、京师内廷、浙江豪族、福建豪族、南直隶西江总督衙门以及‘海天盟’等等,达成了某种妥协,频繁从海上发起了对日本的私下掠袭,不断从日本沿海掠取倭奴以及各种金银财货,不过,这海外之事,也只有雷瑾这样层次的上位者才知晓其中大略,普通庶民是完全懵然不知的。

  甘霖四年这个春天,当雷瑾在沙盘前默然推敲天下形势的时候,他这时还不知道,海天盟与辽东镇的联合船队已经第一次攻破日本江户城,在洗劫掳掠了足够多的倭奴和财货之后,一把火将德川幕府父孙三代费了数十年之功建立起来的江户城彻底烧成废墟白地,并且还顺着日本海岸连破十数城;而同一时间,几年来受困于辽东镇严厉无比的全面贸易封锁,加上辽东步骑和水师从辽西、朝鲜、海上等方向不断袭扰蚕食伪金占领区,致使伪金叛虏来回奔命,疲蔽无比,而武宁侯在辽西、塞外蒙古左翼诸部、朝鲜的恩威并施生聚教训也有年头了,敌我实力对比此消彼长之下。正是用兵的好时候,开春以来辽东镇就对伪金占据的辽阳、沈阳等地虎视眈眈,辽东情势悄悄的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雷瑾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在沙盘上,他注意的是莫卧儿帝国。

  印度那地方,在雷瑾眼中其实也是一块比较封闭的风水宝地,北靠巍峨群山,南临无尽大海,左有丛林。右带沙漠,负阴抱阳,形势完固,幅员辽阔,外敌不易侵入——这是从整个莫卧儿帝国地形势来看!

  如果从莫卧儿的国内来看,却是土邦林立,部族众多。种姓根深蒂固。这样的国度,错非其地形势完固。不知道已经灭国亡种多少次了,几十次或者几百次都有可能。而且种姓的根深蒂固和宗教的玄缈深邃,使得国民安分随时者多,柔弱顺从者多,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识反抗为何物,莫卧儿皇室能够以外族入侵者身分在印度维持数百年的帝国统治,就是明证,而在莫卧儿之前统治印度的也多是从西域侵入印度的外族。

  雷瑾不知道莫卧儿皇帝是怎么想地。但是雷瑾派出的邦交使团,也很快得到了莫卧儿皇帝的准许,比照西洋英吉利国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例子,中土商民得以在印度各地自由居留,开建商站、商馆、种植园和堡垒,并免除一切关税。当然,中土的珍宝和货物,比如陶瓷、丝绸、漆器、白铜器、锡器、金银器等等精美器物,作为莫卧儿皇室准许中土商人在印度自由居留,设立商站的交换,需要不断供给莫卧儿皇室的采办需求。

  既然双方建立了‘邦交’,已经大量渗透到北印度地区拓荒殖民,并向印度南方扩张商路地西北商民便有了初步的保障,商站、商馆、唐人城堡、汉人城市、种植园、铁矿场、冶炼铸造工场、标行、钱庄、民信局等等都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印度各地设立起来。印度地棉花、香料、硝石、靛青、咖啡、茶叶、铁矿石、烟草、粮食、生丝、奴隶等货物,要么源源不断的运返西域,在亦力军民执政府地管辖地销货赚取大量利润;要么走海路从缅邦甸下船,经行云南官马驿道运回西南云贵川贩卖;要么直接与英夷东印度公司贸易,换取西洋的稀罕货物或者干脆以银子相交易。16K小说网…

  奴隶修筑的驿道,在雷瑾的命令之下,从蒲犁高原不断向南延伸,经开伯尔隘口、明铁盖隘口,进入喀什米尔河谷,南下斯利那加;或越普兰隘口进入印度西北;其实,这不仅仅是贸易商路、邮驿大道,也可能用作进兵之路。否则,雷瑾也不会下令驱使数十万奴隶日夜修筑通往印度地驿道了,这是未雨绸缪,预作准备的布局了——短短的两三年,仅雷瑾从各家‘唐人在印度商会’、‘汉人在印度公司’中分享的银股红利,折算成西北通货地话,就高达一千多万‘蟠龙

  之巨,平均每年都有数百万银圆之多的股利分红进帐雷瑾私人名下的雷氏商会、元亨利贞大银庄、平虏商团等等获取的丰厚利得。从印度、缅邦甸获得如此高额的贸易收入,可以想象不远的将来,因利益而来的冲突将是多么的激烈。雷瑾不得不提前部署,驿道的修筑就是在为将来打算,为平虏军将来可能介入印度事务预先布局的一着。就目前的印度情势来看,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至少在陆地上还不拥有武装起来的军队,各家标行在印度的力量已经足以保护‘唐人在印度商会’、‘汉人在印度公司’的利益,也许未来的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内,并不需要西北幕府为此动用军队,但是为了便于在万一情势之下,保障军队快速开进,保护侨民利益,却需要提前修筑多条通往印度的平整道路。虽然这些道路,在目前来说,仅仅具备方便商货流通的作用,符合西北幕府‘货畅其流,通达天下’的宗旨罢了,四方商贾们在感激赞叹西北幕府做事周全之余,何曾想象得到雷瑾心里转动的是怎样可怕的心思呢?正如西北幕府历年以来。以数十万奴隶的生命为代价,开山填谷,凿通天堑,不惜一切,打通从四川通达云南并一直延伸到南洋藩国缅邦甸南方海岸的水陆驿道;又连年动工,一而再、再而三地拓宽平整四川通往西北河陇的官马驿道,拓宽平整四川通往汉中、关中的官马驿道,拓宽平整四川通往重庆、贵州地官马驿道,并鼓励奖掖西北商民乐捐钱粮修筑民道等等举措一样。商人们实在很难想象西北幕府大举修筑道路的真正目的和考虑。只有西北幕府的上层才清楚,道路的修筑在方便商贾贸易、保障政令通达的同时,背后其实都是隐藏着锋利獠牙的呀!

  莫卧儿帝国已经逐渐走近雷瑾的视野。这个南方帝国,对于现在全力争夺西域主导权的西北幕府来说,还不打算在目前对其动用武力,在西攻东守地军国大略之下,无论是西北所辖嫡系军队。还是各仆从附庸部族的杂牌军队,军中将士在这几年不断被抽调佥派。遣往西域轮战,而广大的疆土也需要军队镇守。雷瑾实在抽不出太多力量兼顾其他方向。目前西北幕府都是鼓励西北商民进军缅邦甸、暹罗、安南、南掌、真腊、占城、爪哇、麻剌加、吕宋等南洋藩国和莫卧儿帝国,以贸易通商为主,并尽一切可能争取豁免关税、自由居留以及自由买卖土地、建立商馆和城堡的特许权,并力求在缅邦甸、暹罗、印度沿海取得垄断独占地位。

  平虏侯府名下的各项产业。每年的利润是非常丰厚的,但是雷瑾花钱地速度也许比赚钱的速度更快,比如少年营,比如军人荣耀院。比如忠烈祠庙,虽然每年都有西北幕府地公库拨银,经费充足,但雷瑾以私人名义捐出的钱粮物料,每年亦不下二三十万银圆以及价值数十万银圆地粮食物料等等。

  再比如,由孙雨晴夫人主持的书画丹青大会、音律歌舞大会、棋艺手谈大会,也模仿科举的三甲放榜,月旦书画、歌舞、手谈之优劣,分为三甲。凡是名列三甲之人,名利双收,不但挂名于书画院、歌舞苑、権苑领取津贴,授予民爵,而且入围三甲的翰墨名手、丹青名手、歌舞大家、弈棋高手等等,按等级各有固定地赏赐,其开支也半由雷瑾的私库帐目所出。

  又比如,弘文馆、博物馆、历法馆、医学馆、算学馆、丝绣纺织馆、冶金铸造馆等等官办学府的学者、学生们,只要有了成绩,也少不了各项赏赐奖励,相当丰厚。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拨款。

  诸如此类地开支甚大,大笔的商贸利得和银股分红,除了用于平虏侯府的物料采办扑买款项和留存增股款项等等之外,都被雷瑾以个人名义投入到兴办文教学校、开设医学医院、奖掖各类文武人才、赈济捐赠等等事务上面。

  到了雷瑾这个位置,财富虽然一如往昔的重要,但在他的眼中已经是末节了,凡是他认为该花钱使银子的地方,绝对不会吝惜银钱的。

  雷瑾在忙于军政事务的同时,也因此经常关注自己在商贸上获利的多少、进项的有无,否则以他大手大脚花钱的速度,怕是也要面临破产倾家无以为继的窘迫境地了。幸好他还有徐扬、雷坤文、雷坤元等善于经营的人才主持各项生计产业,帮他赚钱的本事很是不俗,而从各家‘在印商会’、‘旅缅商会’那里,雷瑾每年就可得到巨额的银股分红;更不消说,雷瑾现在是西北、西南的大地主,就是新近兼并的亦力执政府,雷瑾名下的土地也占了不少,否则他还真的难以维持庞大的开支款项了。

  所以,雷瑾虽然暂时腾不出手,但是提前布局印度,论公论私,都属必然之事,而且万一有事,遣兵调将的若干部署又怎么可能寄望于临时抱佛脚呢?高手下棋,深思熟虑,布局造势着眼于长远,着眼于大局,又何止是落子看三步呢?却是每一步棋都不肯迟缓失机的,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暗棋、闲棋、杀着、后手,一个都不能少!

  雷瑾长久的入神静思,这种习惯。那是每隔一些时日就会发生一次两次,象栖云凝清、倪法胜这些贴身侍妾,早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因此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守侯护卫。

  直到从一些细微迹象,判断出雷瑾很快就会结束这一次的默然静思,栖云凝清、倪法胜这才稍微走近一些。

  从练炁修道的角度,雷瑾并不希望栖云凝清、倪法胜这几位贴身护卫太早生儿育女,所以讫今为止。出身峨眉坤流的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几

  没有生育,为了补偿她们为此所作的牺牲,雷瑾在很所倾斜,恩宠厚遇过于他人也是应有之义,譬如一部分机密事务,雷瑾就已经放手交给她们处理,这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权术。尽管她们已经是雷瑾的女人,但是被人重视和需要地感觉。仍然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当然,权术也好。感情也好,有时候两者之间的界限是极为模糊的。

  片刻之后,雷瑾回到公案之后的太师椅坐下,翻阅着刚刚送达的重要军情塘报、西征大营主将上呈的秘折、长史府和军府的请示呈文、草签票拟。内记室编的军政谍简报等等,这一部分公文事件是内记室依据现行律例法令,事先拟写草签了‘批文’,但因重要性非同一般。专门分拣出来上呈,一般都需要雷瑾亲自过目之后,亲笔圈阅、批示交办,并记入‘丝纶簿’入档以备督促催办,其实西北处置公务,也是摹仿帝国内阁地‘票拟’、司礼监的‘批红’之制,虽有所改良,大体上也差不太多,只是并不公开宣称‘票拟’‘批红’罢了。

  栖云凝清、倪法胜亦在雷瑾下首的公案上,代他处理一部分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军政谍机密,她们这时候的职掌便不是贴身护卫,而是较为类似内阁的‘中书舍人’了(明以后的‘中书舍人’,近似于现代秘书、文秘、助理这类,职掌内阁地收发、书写、起草等事)。她们俩处置这部分公务,也都按着内记室的章程和惯例来做地。

  “唔,太残忍啦!”倪法胜手边剩下的公文还有两件,她一边在一份公文上照着军府大断事官‘票拟’地‘草签’,以灵飞经小楷‘批红’,一边忍不住说出声来。

  已经批阅完手里公文的雷瑾,这时正来到倪法胜身后。因此,他看了两眼,便明白所谓的‘太残忍’是怎么回事——重新编伍成军的哈密近卫游骑军团‘雷天星兵团’,在这年开春以后连续血洗了‘萨非伊朗’三个边境部落加一支萨非教团地狂信骑兵,一律鸡犬不留,不留活口,而且还有部分狂风游骑的士兵虐杀了俘虏,因为雷天星兵团的老兵都恨‘萨非伊朗’入骨,逮住机会当然要发泄发泄了,虽然虐杀俘虏,明显违反军纪,但在激烈的战事中,一般地士兵又哪能时时按捺下心中的仇恨和怒火?

  就这么一回事,雷天星兵团与军府秘谍司、军府大断事官衙门的呈文,虽是各有说辞,但除了在虐杀俘虏一节上有所出入之外,基本上大同小异。

  “太残忍?爷也觉得很血腥,很残忍。但这天下间,素来就是弱肉强食,千万年不曾改易。萨非伊朗的边境部落,当中不但有好人,还有无辜者;不但有妇孺,还有老弱,但是——但是,我们很难在战争中避免这样的事件,对他们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太平盛世的光华和荣耀,都是鲜血和尸骨换来的!这人世间,什么事不需要代价呢?”

  雷瑾冷哼一声,“弱者不会得到尊重,他们可以收获怜悯,但很难博取同情。古往今来,面对强者,弱者无论怎样的忍让,怎样的不想得罪强者,强者也决不会手软,更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

  西域这个地方,向来就是强者为尊。西域部族没吃足苦头,就不会相信我们的实力以及我们使用实力的决心和勇气。我们的力量,他们看不到;我们的决心和勇气,他们感受不到,就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作为强者,拥有实力只是起码的基础,我们还得证明我们有实力,并且能够让他们明白,在任何我们认为必要的时候,我们都有勇气和决心,毫不迟疑地使用我们的实力。

  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震慑他们。

  一念之间,杀人盈野;一言之间,杀人盈城;怒之时,伏尸百万;愠之时,流血飘橹。自古以来的帝王枭雄,有几个不残忍,有几个不血腥?其实,他们只是逼不得已,他们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必须证明自己有决心有勇气使用自己的实力罢了!设不如此,焉能震慑四方、威加宇内?”

  眼波流动,栖云凝清直接给了雷瑾一个白眼,那一刹那的风情如香醇老酒,浓烈醉人,她本就是内媚尤物,天生丽质,美人儿的迷人风韵这时已经被雷瑾完全开发出来,一颦一笑,都有颠倒众生之妩媚,偏生清雅冷冽,宛如秋水,这种极致风华,大有所向披靡之威力。

  “逼不得已?”栖云凝清轻轻低语一声,不以为然的态度非常之明显,虽然她这美娇娘杀起人来就象砍瓜切菜,从不曾手软,但也未必就肯认同雷瑾的强权宣言。

  雷瑾不以为忤,淡淡微笑,栖云凝清毕竟是峨眉练气士一流,心志坚若磐石,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准则,认可就是认可,不认可就是不认可,绝对不会模棱两可,也没有谁能够真正动摇她的认知和判断,这与她是谁的女人无关。

  而雷瑾也从不强求她们无条件的赞同自己的观点,尽管她们早已是属于他个人的禁脔。

  至于虐杀俘虏、违反军纪的士兵,平虏军通常的处罚,都是按律降级撤职,责令罚银自赎,最多再加罚几十军棍,幽禁一段时日以儆效尤,毕竟军纪军律的威严不容触犯,但‘虐杀俘虏’通常都不会象临阵脱逃、怯敌不前、谎报军情、通敌叛变等军中重罪那样需要就地斩决。因此,雷瑾看了看军府大断事官衙门呈文上草签的‘票拟’之后,大手一挥,允可定案,此件公事只需再加平虏将军印信便可了结,却也不消多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龙鱼的惊雷逐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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