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漫漫,矗立于后套草原的行辕营垒,沉静如同蹲踞的猛虎。
中军大帐之侧的毡帐里灯光昏黄,雪花轻落,落在毡帐上,发出微弱的天籁之声。
雷瑾静静的坐在光晕当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身影在灯光里拉长,随光摇动。
他整个人仿佛已经从这个世界抽离,又仿佛一直踞坐于当地,宛然如在,宛然空无,处在某种若即若离,与万化冥合的奇异状态当中。
何如雪、何如霜姐妹俩在轻轻哼唱着婉妙的南戏曲牌,幽渺空灵的歌声,宛然天籁之音,与帐外漱漱飘落的雪花相应和,浑然天成。
雷瑾这几年,严格的说,受困于西北军政事务缠身以及他本身的天赋和际遇,武道修为幸运突破到先天秘境之后的进境极为缓慢,但是在传道授业上,他却是大有斩获。虽然不敢说是桃李满天下,但做到类似孔夫子那样栽培出门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贤’,却也是不难。譬如何氏一门依附于平虏侯府已经有好几年,且不说雷瑾收在膝下的十六名假子兼修文武,成就斐然,其中年纪较大的几个,雷何、雷何鼎、雷何、雷何琦等都已是独当一面头角峥嵘的人物,时下已经闯出各自的一片天地;就是何健那些妻妾婢女所生的女儿,得益于何氏丹鼎秘药的通络洗髓之功,再得到雷瑾的‘邪种’传承。这些年也一个个将落日庵上乘心法‘落日寒漪’真诀等法门一一练到精熟,修为进境也着实当得起‘了得’二字地评语,眼见得炉鼎大药的火候即将大成,临近红丸采之期不远了。
雷瑾保持在虚极静笃,阴神出窍,分心数用的奇妙状态中,似醒非醒,默然静听着跪坐于身前数尺的何如雪、何如霜俩姐妹,轻轻吟唱。
当年才仅二八芳龄的官宦大小姐何如雪。现在已经二十出头了,以女子十四五六即已出嫁成婚的当世风俗而论,实为少见;而二小姐何如霜,三小姐何丹。四小姐何彤几位则含苞初正当年,已是琦年玉貌年纪;其余何氏姐妹虽还稚嫩青涩,形容未足,也已是有女初长成的美人胚子。她们在平虏侯府的身分地位其实相当含混和模糊。似女非女,似徒非徒,似婢非婢,似妾非妾。明白其中内情的人自然也都清楚。雷瑾让她们主修‘落日寒漪’真诀地心思,其实打一开始就相当无良甚至说得上有些邪恶,虽然这在双方都默认而未便明言的‘庇护契约’当中。亦属于她们必须向雷瑾付出的‘代价’之一。
与龙虎大天师李大礼豢养大量‘炉鼎’。借双修一途参修金丹大道的做法如出一辙。雷瑾其实也是看中了她们自小被何氏丹鼎秘药通络洗髓地过人资质,将她们作为损有余而补不足的‘炉鼎’禁脔来培育养成。即使此举极有可能被人视为欺凌弱小的邪魔行径,他也在所不忌。
作为‘庇护契约’的交易标地之一,何氏诸女从一开始便成为雷瑾打算逐渐养成的‘炉鼎’目标。
雷瑾以‘邪帝无上’方便法门凝聚自身心识智度、经验阅历所形成的‘邪种’烙印,是颇为耗损自身心血精神的稀世瑰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赐予‘邪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轻松得到传承,机缘、天赋缺一不可。何氏诸女得‘邪种’之传承,除了以‘落日寒漪’真诀为筑基主修心法之外,同时还兼修蒙元国师八师巴一脉真传地密宗‘十六天魔舞’、止止观的‘剑魄琴魂’法门、小雷音洞府‘小雷音秘境楞严三昧法’和千音庙的‘妙音声三十二诸天法相’等等与音律相关地正邪心法各派秘诀。因此之故,何氏诸女,除了修为上勇猛精进之外,在音律声韵上,也有殊胜之成就,每试音律,歌喉宛转动听,大有绕梁三日不绝之概,令人叹为观止。或许,雷瑾当初将‘邪种’传予何氏诸女之时,就已经下意识地存了一番心思,在逐渐养成一批‘炉鼎’地同时,也培养出一批才艺绝伦明艳妩媚地私房尤物以为自身受用。人心微妙,谁又真正知道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毡帐外远远传来两三声马嘶,护卫亲军上直宿卫节奏划一地巡逻脚步声,偶尔的刀枪碰撞,猛犬的低吠,口令问答声。
毡帐内炭火熊熊,啪作响。
隐隐的击柝声。
远近声息如水流过耳边,一一映射于无垢心镜,仿若清泉石上流,历历在目……
刻下辰光是亥正一刻,尚未到子时,但已是过了闲征雅令穷经史的时候,酒意微薰,烛影摇红,种种旖旎并不妨碍雷瑾醉听清吟胜管弦的悠闲。
细细玩味何氏俩姐妹那清如天籁一般幽细空灵的声音,荡心媚骨,令人魂魄飞越,雷瑾心里倒是颇有一番得意——
蒙元国师八师巴一脉秘传的密宗‘十六天魔舞’,西北之后,通过某些手段取得了所有的心法秘诀,但他根本没有兴趣揣摩这类心法;止止观的‘剑魄琴魂’法门,雷瑾虽是有所借鉴,涉猎却是不深。
至于小雷音洞府‘小雷音秘境楞严三昧法’与千音庙的‘妙音声三十二诸天法相’,这两种魔道宗门秘不外传的心法之所以被雷瑾掌握,其中缘故则是因为‘雷门世家’先世即是出身魔道一脉,只是因故与魔道诸宗决裂成仇,出于‘知己知彼’的心态,雷氏‘秘书阁’历来搜罗和研究魔道宗门各种心法秘技,都是不遗余力,乃至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并长期指派专人对搜罗所得加以剖析、论述和借鉴、创新。且从未一日中辍这类研究。所以,当今魔道六宗所传承的那些心法秘技,雷氏‘秘书阁’档案基本都有记录,甚至其中半数左右地魔道宗门秘传法诀,在雷氏‘秘书阁’中都藏有近似于‘原样翻版’的心法图谱、诀要秘本这一类不可示人的‘秘档卷宗’。当年随王夫子等人整理‘秘书阁’图籍,且急于破解自身天赋缺陷难题的雷瑾,仗着过目不忘博闻强记的‘邪宗’秘法神通,不可避免的‘装’了一肚皮的‘秘档’在身,其中便有这两种心法的诀要被雷瑾强记默识于心。
这些上乘心法。其实相当多的部分并不怎么适合雷瑾自身地情形,对于他的武技修行亦无多少助益,最多只是略具一点借鉴、印证的作用罢了,雷瑾以前自然也不会在这些心法上多费什么心思。虽然牢牢记住了很多秘诀,但只要一看不合适自己就直接予以忽略了。源流各异的法诀,雷瑾大多都是走马观花,浅尝则止。只求牢记不忘,并不会去深入揣摩和钻研,但是所谓‘万法同源’,所谓‘一法通而百法通’。所谓‘拳到深处是一家’,当已臻先天秘境地雷瑾,以高屋建瓴的姿态回过头来俯视那些或者‘陌生’或者‘被忽略’的法诀之时。已经不会存在多
贯通上的障碍。他只须稍加揣摩便可了然奥妙。直那些对雷瑾个人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地‘鸡肋’法诀,被他从久远的记忆中重新翻拣出来。再以诡秘的‘邪种’法门传授给合适而‘正确’的人之后,收获地预期却是相当可观,甚至都出乎雷瑾的意料之外——何氏诸女除了炉鼎大药行将大成之外,又还是歌喉婉妙的人间尤物,这是何等地受用?又是何等地成就感?这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大可得意之事。
雷瑾默然忖思,题,从小到大都还是多歧亡羊,多方丧生啊!
固然,先天禀赋不足的他,幸运地借助偶然机缘突破了大多数武者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先天秘境层次,然而那又如何呢?
雷瑾当年虽然是不得已,但急功近利的恶果,流毒直到如今,他现在也只能义无返顾的在同流合运、混沌混一的崎岖修行路上越走越远,比起那些持一守中唯精唯微的修行者,他需要为之付出的代价更高,耕十分,收获一分只是常事尔。
雷瑾在武道修行上,兼顾其他的同时,近几年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重修根基之上——将雷氏一门的‘九天殷雷’诀从入门筑基的法诀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磨炼无数遍,每一分火候都再三磨砺温养,俾使举手投足,瞬目嘘息,都要达到无为而无不为的浑圆自在境地。
此刻回溯往昔得失,雷瑾也仅能一声浩叹,昂然前行而已。
修行之路自古如逆水行舟,容不得任何怯弱与退缩,舍勇猛精进一途之外,并无他法!
琴心三叠,清歌一阙,半醉闲听清吟曲的雷瑾忽然微睁双眼,眸子中精光一闪而逝,屈指轻弹,击响了座上的小铜钟。
‘咚嗡——’
斯时正是《牡丹亭》“惊梦”一折,难度最高的“山坡羊”曲牌余音袅袅,将歇未歇光景。
钟声一响,歌声戛然而止。
分心数用的雷瑾,在着意吟赏佳人清唱的同时,心镜澄净,灵神无垢,映照万象,无有遗漏,虽处中军毡帐之中,却仍能先人一步地感应到远方的异常动静。
风雪夜归人,因为什么耽搁了?
雷瑾忖思着,即随口吩咐下去:“有人回营,一时三刻就到了。让人这就准备饭食酒水,热水也烧些儿罢。”
以巡视‘马政’的名义驻留塞外达数月之久,雷瑾如此行事,当然是有多方面考虑和想法的。
巡视马政固然不假,但是出塞之时,西边‘亦力执政府’战事正酣,杀伐惨烈,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身为西北首脑的雷瑾不应该在塞外巡滞留如此之久。
在西边战事紧张时期,雷瑾仍驻留塞外久久不归,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以郭若弼、马启智为首的西线文武官僚是西北幕府麾下地菁华集团之一,既然以前都能从战火硝烟中杀出一片天地,没理由现在反而闯不过火焰山去,雷瑾坚信己方必能取得最终胜利,自是遥领西域军事足矣,勿须亲自干预军前部署和临敌指挥;除此之外,塞外自有雷瑾不得不驻留于斯的目标,也是原因之一。
塞外鞑靼阿尔秃斯各部酋领和各派密宗喇嘛已然向西北幕府输诚降顺,眼下不足为虑;但是对于地位超然、实力强横的‘天狼一脉’和‘狮王谷’。雷瑾却是忌惮日深,早就想拔掉这两根肉中刺、眼中钉了,否则西北军民向塞外草原、岭北蛮荒的迁徙渗透,垦殖探矿都会受到种种阻碍而停滞不前。这必然影响到西北大计的进一步推进。
容忍是有限度的,既然怀柔的手段不怎么好使,而且‘天狼一脉’、‘狮王谷’的存在,已经在事实上影响到了西北幕府下一步的动作。那么就有必要尽快解决问题,拔除钉子,甚至在必要时出动大军剿灭之。…电脑小说站http://xiaoshuoshu.org/.16K.cN
秘谍总部,军府秘谍司。直属雷瑾地秘谍小队等西北谍探秘密官署,近几年一直都在针对‘天狼一脉’和‘狮王谷’各显其能,游说、刺探、收买、渗透、分化、挑拨。可谓是不择手段。总而言之。西北秘谍已经有了一些成果。但并不能令人满意。
雷瑾这次借巡视‘马政’的名义出塞,并逡巡塞外久不南归。即是意在‘天狼一脉’和‘狮王谷’这两颗眼中钉,故意作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举——巡视‘马政’时特意大张旗鼓,一方面是炫耀强大军力以威慑鞑靼诸部,但主要还是以大张旗鼓的‘巡视’吸引塞外各方势力的注意,从而有效掩护秘谍在暗中进行地若干秘密谋划。
风雪之夜,临近子时,这个时候径向营地所在行来,且并不隐匿行踪的人,除了那些奉命外派岭北等地公干,到此夜深之时才回营缴令的秘谍之外,还能有谁呢?即便是中军本队派出去警戒的斥候、哨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换班下岗。
而以雷瑾灵神地敏锐程度,甚至已经辨识出那夜归之人是谁了。
想起那人受领的秘令差遣,还有耽搁误期的许多时间,任是谁都会明白所交办下去的差遣公事肯定中途有了些意料之外地变数,耽搁误期即意味着‘麻烦’的到来。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远行归来之人,让人提前准备下饭食酒水和热水都是确有必要的,至少可以暖人心田,收聚人心——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地事情,雷瑾可是做不出来。
***
时至子夜。
毡帐中有‘大藏秘散香’地味道,此香表面上看是以吐蕃卫、藏之地礼供于佛前地上品‘藏香’,搀和秘制的‘十两’散香混合而成,平时在香炉中燃点之际,固然有清神醒脑、静心定气等诸般功效,但是若以秘诀催发其香,不但可以制人心神、迷乱灵台,其实还有催情之效。
这上品‘藏香’虽然珍稀,功效也甚是不凡,其实倒是辅料,也不算什么;而命名为‘十两’地秘制散香才是‘大藏秘散香’的主料,只是工价极高,制作不易,这每年仅能产出十两的秘制香料,若非效用确实惊人,便是以雷瑾如今的雄厚财力,也不会下血本去制作。
而由这两种香料混合而成的‘大藏秘散香’,发,凡是心灵元神修为不够坚凝稳固者,都将很难抵挡它的香氛侵袭,心神难免受制于顷刻之间;即便是功行甚深的佛门高僧,在其禅心未曾大定之前,骤然遭遇此香侵袭,心神也会有刹那的恍惚,须知高手相争,生死不过一线之微,一刹那已可能是阴阳路隔的下场。
由此可见,搀和了‘十两’散香的‘大藏秘散香’,其效用是何等的霸道。雷瑾常常命人在驻留处点燃此香,其用意自然也不是那么正大光明,譬如燃点此香,等于是暗藏了制敌于顷刻间的伏兵,以备万一;再如此香
气味清雅悠远,予人以幽邃神秘之感,也利于统驭下利用此香无形中的制人心神效用,俾使入觐地部属官僚难有欺瞒之事。往往实话实说等。自然,偶尔利用一下‘大藏秘散香’的催情功效,也并非没有可能,虽然将这么昂贵的秘制香料使用在催情上面,显得太过奢侈了。
平虏侯府当中,佩用香料的情形相当普遍。一般的婢女、歌伎都佩带、燃点、扑洒‘子龙犀’之类的香料;而妾侍之流,多佩用‘流光香’之类香料,各有喜好;也有擅长内媚的女眷,喜欢‘神瑛’、‘碧箩’之类香料的香清气雅。
因之。行辕中军大营的毡帐之中,却是很有些脂粉香气。
而除了种种香氛,内记室女官们还点了一盘‘香篆钟’。虽然平虏侯行辕中自有西北良匠所造地自鸣钟、五轮沙漏用于计算时刻,而且军中所用自鸣钟。要比几十年前西洋人利马窦进献给国朝皇帝的自鸣钟还要小巧一些,便于携带,但是既可计时,又可香薰的‘香篆钟’仍有一席之地。尚未被人们舍弃。
清香氤氲,座钟自鸣,却已是子初一刻时分。
厚厚的毡帘子倏然一动,‘桃花夫人’息象一朵轻云一般滑进军帐。衣袂飘飞,曲线毕露,放射出无限地情欲热力。
暧昧而昏黄的灯光中。披着一袭月白道袍的息款步轻移。
修长的玉颈。如同高贵地天鹅;半敞的领口。可以隐约看到纤巧的锁骨,一截雪玉般的肌肤;月白道袍内很显然没有任何其他地衣物。丰满高耸的乳峰随着她的举步前移而在衣下微微起伏摇颤,跌荡出诱人地涟漪。
‘哼,狐媚子!’
翠玄涵秋跪坐在雷瑾身旁地坐榻之上,这时正巧接过女官奉上地香茗,轻啜了一口,却将青花细瓷茶盏搁下,低哼一声,大是不耐,只是在雷瑾座前不好发作,声音也缈不可闻。
雷瑾隐约觉得翠玄涵秋的指间,闪动着莫测地幽光,想必是她袖中的‘七尺绕指柔’动了一动,剑气凛冽如霜,却是引而不发,亦见得她修为精进,已得‘精纯入微’之妙旨。
对翠玄涵秋隐隐散发出来的醋意,雷瑾只是一笑了之而已,风雪误了归期的息,深夜踏雪归来,肯定是其受领的差事有了些意外波折,雷瑾现在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她的归期延误,至于女人们的微妙醋意,他是完全的视而不见,不屑理会了。
而息却是恍如未觉,她现在的身分委实有点尴尬,说她是女奴也可,说她是仆婢也不算错,说她是外室侍妾也未尝不可,但曾经的一教之主,横行江湖的邪派宗师也绝不是混假的,无论心胸气度,还是艺业修为,她都不会怵翠玄涵秋半分,尽管翠玄涵秋是平虏侯府中有名有份的侧室夫人之一,身后还有峨眉一派的强大实力作为奥援。
何况,她依附臣服于雷瑾的这几年,并不曾蹉跎岁月虚耗时日,一身艺业修为百尺竿头再进步,虽然翠玄涵秋得天独厚,可是她也不比人差啊——本就相当精纯深厚的一身艺业,在雷瑾一言点破其中关节窍门之后,她那停滞多年已无寸进的修为忽然间突飞猛进,进境一日千里,竟是硬生生的突破了人力极限,触摸到了天人大道的玄秘门径,一只脚已经踏在先天秘境的门槛上,她现在欠缺的仅仅只是一个彻悟的机缘,一旦开悟,便是立地成就了。现下她已然成为雷瑾手下颇为得力并倚重的秘谍干将、金牌打手之一,在平虏侯府也拥有了相当雄厚的立身之本,自是不惧翠玄涵秋隐隐表现出来的敌意了。
息在雷瑾面前优雅躬身,跪拜行礼。雷瑾注意到她的手边提携着一个长长的青布卷,不知捆札着什么物件,想必青布卷中的物事就是息延误归期的原因所在。
道袍衣襟垂敞,没有抹胸、诃子之类亵衣的束缚,高挺雪白的乳峰累累垂垂,波涛汹涌。
乳沟深陷,夹峰耸峙,那一抹傲雪欺霜的妖媚雪白,该是怎样的酥滑香软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心摇神荡,就是女人也要为之深呼吸。
如此狐媚勾人的手段,明显是故意的!
翠玄涵秋面色俨然如霜,愈见深寒。甚为恼火:这女人,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呵!
行礼已毕,息便以跪姿在雷瑾面前坐下,非常恭谨地微俯上身,以示自己对雷瑾的顺从和忠诚。
只是如此一来,她的衣襟内由乳峰到小腹都等于敞露无遗,春光袒露,妙相毕呈,入眼都是一片魅惑眩目的雪白。明暗婉约的雪白,一色妙有赛过万紫千红的雪白。
丰腴妖媚热力四射的动人肉体,是何等诱人遐想的香滑娇嫩啊,就这样在欲遮未遮的暧昧中。呈现在前,诱惑于前,美丽灼热如同熔金烈火,能把人烧死而无怨。
毡帐中所有侍奉左右地女官都靠在一边。略微低头,以示恭敬——她们知道息将要向雷瑾面禀谍报,待会只要雷瑾稍一示意,她们都将行礼退下。很多机密都是不该她们知道的。
雷瑾挥了挥手,无关人等齐齐行礼之后,鱼贯退出军帐。只有当值的翠玄涵秋还留在帐中。
“说说吧。为何比预定的归期迟了三日之多?”
雷瑾从跪坐换成趺坐地坐姿。淡淡说道。
“是。”息垂首应答,遂将她此番受命去往岭北穷荒办差的详细情形。一五一十逐一道出。
‘天狼一脉’也好,‘狮王谷’也罢,其门下高手、武士都是常年散处游走于岭北各地,行踪诡秘,外人很难打探到他们的根本巢穴所在。这对于有心想对付‘天狼一脉’、‘狮王谷’的雷瑾来说,是相当头痛地一回事。几年以来,西北幕府不间断的向岭北穷荒派遣各式各样的探子,从出塞的商贾、赏金客,到西北幕府辖下派遣秘谍,络绎不绝,以不同地方式为西北幕府积累岭北谍报秘档、掌握岭北情势而出力;至于收买鞑靼外喀尔喀诸部的眼线,离间挑拨岭北鞑靼各部,诸如此类的机密事情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总之是不惜代价探听虚实,为地就是在时机成熟之际,拔掉西北地眼中钉肉中刺。
息这次衔命出塞,秘密北行,并非单枪匹马,而是有几队秘谍小队从旁协助,配合行事。期间曲折,也颇是扣人心弦,惊险迭出,当息说到‘天狼一脉’地武士和萨满驱狼为兵,前堵后追数千里地,就是雷瑾、翠玄涵秋也不免为之动容;再说到途中多次激战,陆续折损几名精干秘谍,终于甩掉追兵,顺利南归,可谓是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军府秘谍小队都是精锐骁勇之士,息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邪派宗师,之前又都有在岭北穷荒游走生存地丰富经验,虽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利,却也并非任人
弱小鱼腩。以息现在的一身艺业修为,在天狼武中,杀出一条血路,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息延误归期的当然理由。
事实上,所有事情的症结在于,息的此次岭北之行,顺手牵羊抢走了天狼一脉供奉的“圣物”。
凡是能够被奉为‘圣物’的器物,其重要性很大程度上在于它代表着一个群体过往的历史传承、信仰以及一个群体的声誉、威信和脸面。谁要是冒然动了它,都如同捅了马蜂窝,惹下了大麻烦,而且是不可调和,无法妥协的那种麻烦。正如同黄金大汗生前所使用的兵器、衣甲等器物被蒙古人视为圣物,不容外人亵渎一样,这是一个群体的图腾,一个群体的逆鳞,触之者必然暴怒;‘天狼一脉’的圣物被抢,暴怒的天狼萨满和天狼武士将会作出怎样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雷瑾从‘桃花夫人’的讲述中敏锐的意识到某些问题,息从萨满、武士手中抢走“天狼一脉”的‘圣物’,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意而为。
雷瑾原先下达给息的指令,并不包括抢夺天狼一脉的“圣物”这一项在内,事实上雷瑾也不可能事先命令息必须要做到什么事情,取得什么物件,毕竟临敌之时,种种变化实在是人力难以事先预测的。
但息不惜甘冒奇险,也要抢夺‘天狼一脉’的‘圣物’,这其中的种种微妙,就值得大堪玩味了。这么一来。平虏侯府与岭北两大宗派的恶斗势将一触即发,难有转斡旋之机。
息不是蠢人,不会不明白其中地轻重,但她还是选择那样做了,以如此这般的‘挑衅’行为,激怒‘天狼一脉’,并把一向与‘天狼一脉’共进退的‘狮王谷’也一并拉下了水,她无疑是想要玩一次大的,而且还要迫使雷瑾也不得不起而应战。
息明了雷瑾的意图。雷瑾一心想要的就是清除岭北穷荒地面上两块最硬的拦路石。所以她趁虚而入抢走‘天狼一脉’圣物的举动,也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并不怕雷瑾或者其他人抓到她的破绽和把柄——采取激怒‘天狼一脉’地挑衅之举,可以调动敌人。引‘天狼一脉’甚至‘狮王谷’的精锐远离岭北根本之地,聚众南犯,平虏侯府方才有机会对其聚而歼之;至不济雷瑾也可借此机会,断其股胘。极大地削弱‘天狼一脉’、‘狮王谷’的实力。这在常理上,是完全说得通的。
然则,成为此事推手之一地息,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逼迫雷瑾正视她的存在?正视她的力量?正视她的才干?争取她应得地一份地位?抑或为她自己以及天衣教争取更大的自由度?
雷瑾暂时想得到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
他其实心里清楚,息被逼签下阶下之盟。只怕至今尚未心服口服。不过是迫于当时形势而低头顺从罢了。一旦被她抓着机会,总是要掀起些风浪。试试他平虏侯掌舵的本事才罢休。不过那又如何呢?我西北幕府麾下任用地人,桀骜不驯的人才俊彦、良臣猛将多了去了,也不多她一人,少她一个。虽然说‘自古君择臣,臣亦择君’,但既然已经上了咱家的船,却也不怕谁能翻了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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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瑾心道这是息在暗中出题称量他地斤两,暗想着她敢莫是要试试本侯地心肠硬不硬?手段黑不黑么?
八股文章人人都可做得,但该怎么下手承题起讲,才能起承转合,风生水起,却是端看咱家手段高低了。
强势逼勒一个高手为奴作仆,肯定难以换来对方死心塌地的不二忠诚,做事办差也很难竭尽全力。主从相遇,君臣一场,无论部属臣僚,还是妻妾奴仆,相互利害地牵扯,情义和欲望的交缠,支配和驾驭他们,在在需要上位者着力经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其中,‘时’、‘运’、‘命’、‘数’,缺一而不可,然而谋人谋事,却需放手施为,必要时甚至要以破釜沉舟的决心背水一战。‘时、运、命、数’,不到最后一刹那,也很难说天命就该如此,运道就该如此。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说起来容易,行事之时却未必人人都能做到时时刻刻笃信不二,尤其是在身处逆境,悬崖落脚之时,真正暴露人的本性之际,还有多少人能够坚信这一信条呢?其实是很难定论的。
因此,做人做事,皆属人为。奢求别人对你忠贞不二,那是很奢侈很苛刻的一回事,雷瑾更愿意相信他自己——幕僚臣仆忠诚又如何,不忠又如何?一样都可以用其所长。成败利钝,取决于上位者怎么用人谋势,而不在于僚属对主上是否忠诚、义烈。
雷瑾心念转动,默然走神,这点儿心思却是不可对人明言了。
“好吧。让我看看‘天狼一脉’的‘圣物’到底是什么珍贵稀罕的东西!”尒説书网
在息的讲述告一段落之后,雷瑾终于想看看,即将引来血腥风暴的所谓‘圣物’,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捆札得严严实实的青布卷徐徐解开,露出了息不惜身受重伤也要抢夺的‘天狼一脉’圣物。
“这是——大萨满的通灵法器,沟通天地神鬼人的凭借!”
如果换作一般人,或者认不出青布卷中的物事,是个什么来历。但雷瑾幼时即在辽东、蓟北等地,跟随雷氏‘辽兵’参与过雷氏牧场在塞外草原的牧猎、游击、掠袭、烧荒、打草,亦目睹过雷氏牧工与蒙古鞑靼左翼诸部相互间的血腥征伐凶狠战斗,也见识过诸般种种地鞑靼风俗和器物。自是一眼即辨认出青布卷中裹藏的是个什么东西。
青布卷中的物件,其实只有两件,一刀一杖而已。
身为武者,首选的自然是挑灯看刀,雷瑾拿起息呈上的刀条在灯前细细观察。
被奉为‘圣物’的刀,是由‘刀身’和‘柄’两个部分组成,两部分以销钉和隼卯两相联结锁牢,现在处于两部分相互分离的状况。
刀条长有尺许,应是以镔铁打造。形如雁翎,刀身有黯哑沉黑的锻纹,隐约可见云晕、波澜等纹路,颇有几分温润神秘的质感。看上去貌似多年未曾打磨擦拭而锈蚀地刀剑,然而雷瑾却看出这刀其实打磨擦拭得极好,内敛而温润的气质竟是天成,这就不同凡响了。
~|=是现在这等黯哑沉黑的模样?这显然出于常理之外了。
这刀。看其年头,至少也是几百年前地器物,但是雷瑾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响。也未看出什么特别的奇妙。也就暂且搁下。
再拿起刀柄细看。那刀柄却有三尺多长,以怪异而
的蛇皮包裹缠绕。总而言之。如果‘刀’、‘柄’一体,其形制便颇象上古时代的兵器‘铜’,但它确实是单刃开锋地刀。
塞外蒙古大萨满作为通灵法器的刀,通常称为‘神刀’,传说是萨满与魔鬼斗法的兵器,以蛇皮裹柄者为贵。雷瑾手中这口奉为圣物的萨满法器,以蛇皮裹缠刀柄,在在表明了它地尊贵地位。
而另外一支被‘天狼一脉’奉为圣物的木杖,长有三尺许,杖柄亦裹缠异种蛇皮,杖头嵌着铜制神像,杖身装饰有各种凶兽纹饰,样式颇为狰狞神秘。
雷瑾约略知道,塞外萨满使用的所谓‘神杖’,通常被认为是通灵之器,具有无尚地威力。
“神刀”与“神杖”,只是塞外萨满常用地通灵法器之一,属于比较重要地两种,其他诸如神鼓、铜镜、铜铃等等,还有不少。不过,能够被‘天狼一脉’奉为圣物,数百年供奉下来,即便是寻常之物,也具有了特别尊崇的象征意义,不容亵渎。
现在息将这么两样东西抢了来,雷瑾无疑需要尽快做好应付麻烦地准备。
把玩着手中的一刀一杖,精神凝聚,心灵凭依,雷瑾刹那间若有所得。
严酷寒冷的雪原林海,群狼傲啸于苍茫大地……
刀、杖宛如活物,雷瑾感受到了它们的亢奋和**,嗜血、暴戾、残忍、狂暴、冷酷、森寒,幽幽鬼泣,狼嗥惊心……
部族之间的血腥仇杀,殊死搏斗……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蛮荒强者的不屈与无畏,勇猛与剽悍……
暴风雪中跋涉……
沙尘暴席卷天地……
凛冽罡风,深寒冰封,人畜尽死,山穷水尽……
雷瑾睁开双眼,毡帐中没有血腥,没有杀伐。
他看到了冰雪的春去冬来……
他看到了无垠蛮荒,冻土如铁……
他看到了狼群的聚散离合,顽强生存……
他看到了刀枪和阴谋,杀戮与狂暴,顽强与凶残……
生与死的变迁,百世的悲欢离合浓缩于一刀一杖之上,亦只是一刹那,梦幻泡影,电光石火,倏然已逝……
也就如此了,这两件‘天狼一脉’所谓的‘圣物’,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大萨满的遗物,确实有那么点儿通灵的意思,但雷瑾无意再去深究其中奥秘,至少此时此刻并不适宜——那些出于常情常理之外的神秘物事,即便是雷瑾博闻强记,平虏侯府财雄势大,要想参透其中的非常玄妙,也绝非一时三刻可以做到的。
雷瑾很清楚,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争斗,即将因为这两件被奉为‘圣物’的萨满法器而提前爆发,需要平虏侯府即时作出各项应变举措!
召唤铜钟再一次清鸣,雷瑾起身口述命令,指示机宜……
‘内记室’值日官、‘行式文书。送审签批……
一项又一项军令逐级下达……
***阑珊,整个营垒从沉睡中重新苏醒,军鸽、传骑四出。
***
营垒中的喧嚣热闹,并没有维持多久。
随着传骑四出,整个营垒重归沉静,天地间便剩下雪落千帐地漱漱天籁与凛冽的北风呼啸一应一和。
炭火熊熊。
情动似火。
雷瑾吻上红唇,翠玄涵秋双条玉臂已然缠绕了上来,唇舌交缠,竟是无比痴缠——早前受了‘桃花夫人’息的刺激。她却是一腔怒气,非要在息面前争下这一个脸子。
春潮带雨晚来急,女冠的胯间早已是黏腻一片,娇躯颤颤。只觉浑身绵软如泥,心底却自甜蜜,神魂颠倒之间**颤息,再无一丝儿的矜持。娇俏软媚的娇喘呻吟,恰欲断肠,一声急来一声儿慢,行不得也么哥哥……
男欢女爱常常是人的本能。举凡验证自我、消除烦躁、平抚心灵、暂时缓内心不安等诸般种种的负面情绪,红尘中的男女都有可能诉诸于情欲地放纵,以抽离情爱、只论肉欲的狂欢欲爱。发泄调适内心积累的狂暴戾气。抑制心魔滋长。求得一时的心灵解脱。
只是,男女性爱无法对人与人之间地隔阂。没有什么弥补的作用。
身无寸缕的妩媚**,雪腻温玉也似的身子,在男人地身下宛转轻颤……
“桃花夫人”息跪坐在侧,云发委蛇,披堕齐腰。
她的本名早已失落,“息”是其授业师傅所赐名讳。天生丽质媚骨内聚的她,倒也完全不负桃花之名,就是静坐一隅,也自艳光四射。红尘尤物的娇艳妩媚、风情万种,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这就难怪翠玄涵秋这位自负美貌地妩媚女冠,亦忍不住常生嫉恨之念了。
跪坐着的息忽然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双颊潮红,喉底发出含混的呻吟。
薄而轻软地月白道袍,飘然如叶,垂坠脚下。
赤裸地身子,如同退潮地礁石,一点点呈露,宛如一截羊脂玉,光润无暇,无懈可击,充溢着庞大的魅惑力,尤物袒露,荡人心魄……
女冠玉体,横陈于前,宛转呻吟……
樱唇半启,瓠犀微露地翠玄涵秋,这时只觉媚情一缕,自足趾而上,直达心舍,立时意荡心摇,若不自主,身子轻颤,娇喘吁吁之际,猛然一声尖叫冲喉而出,四肢如同八爪鱼一般死命攀紧男人,浑身抽搐起来,花收束,纠结如箍。
雷瑾修长的手指滑过丝缎一般的肌肤,肆意受用丰腴柔滑的触感,深深陷入雪白高耸的丰满乳峰之间,温暖滑嫩,极为快活,手法不免细腻缓急,暗藏玄妙,却是把个女冠逗弄得两颧红晕,鼻息咻咻,宛如濒死,发髻四散,秀发零落……
息在旁早已心醉神摇,不克自持,却是因了这番身上内伤非浅,虽是内媚玄素一道的行家,却也难以抵敌情欲烈火的煎熬。
到了这时,便已情不自禁挨了上去,与翠玄涵秋两个,一下一上,一前一后,三人贴体缠磨,比翼双飞,更添许多撩人春色。
一时媚眼如丝,**如醉……
雷瑾自幼修行武道,又常年统率军马,骑战冲杀之技更是熟而为之,一身腰马功夫扎实硬朗的紧,军中猛士能超乎其上的也着实不多。
玄素玉房之道,并不强求外形的强悍,更注重内在的‘蓄精锁阳’、‘固元涵气’,最讲究阳气充沛,内元强盛,但扎实的腰马功夫对玄素玉房之道其实也有不小的辅弼佐助之效,修持玄素之术若能内外相辅,自然更能持久耐战,多添几分强势。
三人一番缠绵厮磨,汗水淋漓,雷瑾却是越发的纵横无碍,肆意驰骋,这却是得‘阴阳双修大法’之助方能臻于此境。
人类祖先亿万斯年之前的本初状态,仅仅是简单到极点的单细胞生物
:彼此的增殖衍变。经过漫长时光的演化之后,在弱肉强食的生存竞争中不断叠垒进化、物竞天择,复杂无比的虫鱼鸟兽、万类生灵随之一一衍化而出。天下间地生灵。虽然五花八门,但上溯其祖源,无不肇因于生命本初的单细胞基因交换。
修行者们,自然还没有具备这些知识,但是他们通过玄之又玄的神通,以另外一种方式探悉了自身的本源来历,虽然他们的称谓和解释是‘元阴’、‘真阳’、‘元阳’、‘真阴’,是‘无中生有’,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等等,诸如此类的认识。某些修行者一手创造并不断完备的‘阴阳双修法门’,即是修行者们试图溯源而上、直追本源的尝试之一,是最为彻底纯粹的返祖溯源方式之一。修行者意图通过这一途径,能够达到‘逆返先天’,‘得悟大道’地目标。
而当下的雷瑾与息,却是双双希望能够借助‘合藉双修’的方式。疏通气脉,治愈息的内伤。雷瑾是不愿意在当下地情势下少了一员干将可用,而息却是不愿意因伤失去建功的机会。毕竟在不久就有一场恶战。正是树立和稳固自己地位的大好机会。
颠倒迷离之间。息骤然心神失守,但觉一股灼热从腹下直透泥丸。身子猛地痉挛起来,却已是一泻千里了矣。
面红心跳,鼻息咻咻……
粉香腻玉,欲死欲仙,息恍惚中只觉热流倒灌,浑身灼热,好不快活,昏昏睡去之时,她的内伤却是渐渐好了大半。
三人在毡帐内比翼双飞,颠鸾倒凤,正是逸兴飞地要紧关头。
雷瑾忽地嗅到一股荡人情思的奇异幽香,本就血脉贲张、内元鼓荡的他,险些因分神而失守精关。
白足如霜,恰在两步之外,自足踝、小腿、膝盖而上,宛如象牙色一般的肌肤,腴滑润泽,完美而全无瑕疵。
雷瑾虽然阅历春色已多,也不得不承认,眼中所见地这一双修长玉腿,绝对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魅惑之力。
当然了,妖宗的有数高手,爵列‘公主’地玛丽雅,若没几手颠倒众生地媚惑手段,怎么可能与雷瑾斗得旗鼓相当?雷瑾这么些年,眼里看得到,嘴里吃不到,容易么?这女子,不简单啊!
艳光四射地面庞,如出水芙蓉一般鲜润娇丽,妩媚动人,毡帐内霎时间‘明亮’了许多,玛丽雅以最为生动直观的现身说法,阐释了什么才叫“明艳”,什么才叫“明媚”,什么才叫‘鲜妍’!
新月才堪照独愁.却又照,梨花落……
粉滑娇嫩,欲火如焚……
通体酥融,娇慵无力……
夜已深沉,风天雪地中军帐地缠绵开始以后,女人的华丽和美艳,都在喘息和呻吟中狂野怒放,把一切的嫉恨、醋意、算计和小心眼暂且都抛在背后,只求漫漫长夜里收获的不是迷茫惆怅,而是快活愉悦。
玛丽雅是不会让雷瑾轻易得逞的,男人总是学不会珍爱和珍惜那些容易得手的东西,无论珍宝,还是女人,又或者别的什么物事,都是如此。
虽然她觉得这个命中注定的男人,雄武阴鸷中也有那么几分清俊气象,但这男人更多的是惫懒无赖,怎么都算不上风流倜傥。她还觉得,这个男人就象是一口藏在鞘里的利刀,轻易不会出鞘,但出鞘必杀人见血,嗯,还有一个就是下面的东西奇大(也只有肆无忌惮的妖宗人物才敢出此断语,足以令天下道学先生都瞠目结舌)。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肌肤,轻轻撩开散乱的金丝秀发,明艳的娇靥如同羊脂乳).:
玛丽雅丰腴而轻盈的身子,散发着雌兽的暗香,令男人欲望如地火勃发,但是她不会轻易让男人如愿以偿。
事实上,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斗法,牵涉甚广,即便是缠绵颠倒之际,彼此也不肯完全丧失警惕和戒备。
虽然手眼温存、肌肤相接之事,两人并无忌讳,缠绵颠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无论怎样荒唐,最关键的那一步始终未曾跨越,更多时候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神交感应’的方式相持角力——双方的互信需要时间积累,更需要机缘的点化。在目前在止,玛丽雅与雷瑾都视对方为砺,借彼此暗斗磨砺自己的性命修为,毕竟恰好旗鼓相当的对手,很是难得,不可错过。
雷瑾或者是侥幸晋身先天秘境,而玛丽雅却是妖宗苦心孤诣栽培的新一代高手,能够早早踏足于天人大道,除了师承不可或缺之外,却是在在证明了她个人的禀赋优异和惊才绝艳,绝非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一流。甚至在先天禀赋上,她还力压雷瑾一头,却是雷瑾‘鄙陋’的先天禀赋难以望其项背的。
一山难容二虎,两位天道层次的高手,在形格势禁之下朝夕相处,日夕砺,这是谁都无法想象,也从未有过的事情。旁人难以揣度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两个人的心灵元神都在日夕砺当中磨砺得坚凝浑圆,不可动摇。如人锻铁,去滓成器,其利益之大,即便是当事者也没能马上意识到这点。
昨夜风疏雨骤……
秋娘渡到泰娘桥……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玛丽雅拾起扔在羊毛地毯上的锦袍,也不管这是雷瑾的燕居常服,便披在了自个身上,赤着脚步下矮榻,径自坐到妆台前,对镜理妆,举手投足之间,娇慵风情令人心动神摇。
不知想到了什么羞人事,脸上倏然掠过一抹红晕,玛丽雅不由得酥胸起伏,微微喘息起来。在镜中凝望着兀自沉睡的男人,她的眼波渐渐迷醉,禁不住低吟一声,喉音腻涩,勾魂得紧。
眼见得这刹那间,她周身便若有若无地笼上了一层妩媚妖娆气象,肌肤滑嫩如雪,于昏暗中泛着一层淡淡若无的光晕,如同烟笼芍药,楚楚动人,令人一见,绮念丛生。
菱花镜里映着毡帐中的淫靡,互相看不对眼的翠玄涵秋与息,这会儿却是酥胸微露,粉脸犹春,交颈而眠。
翠玄涵秋蜷成一团,肌肤上泛着一层淡淡光华;息却似骨酥身软,醉里梦里兀自轻吟而浑然不觉,眉梢眼角尽是妩媚妖娆,春情如醉,此刻更是娇艳不可方物。
倏然若有所觉,凝眸处,镜中却见某人贼眼灼灼,目光肆意侵占着裸露于锦袍外的那些春色。
玛丽雅不由捂了捂脸,只觉触手处,一片灼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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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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