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昔日曾有一面之缘而已。只是见面虽短,对天机老人奇才,却极是叹服。”
花小寒话音一落,昨日以来,悬在我心中的疑团立时解开,我恍然明白为何花小寒那堵水墙对我悟通化剑,居然启发如此之大。十字话音刚落,我立即插话,不动声色问道:“不知仙子所说天机老人发现的那个地下温潭,是否就在此处往西去,接近林地边沿的一个隐秘地穴之中?”WwW.XiaoShuo530.com
花小寒看了我一眼,颔首道:“正是。昨日与你相会,时光虽暂,却已然可知你对自然造化极是好奇喜爱。我想你肯定探察过那个地方了。”
众人自桑姥姥以下,惊讶地看向我。十字却是毫无异样。我在林中秘密极多,这个秘密连火凤凰也未能得知。
我对众人惊讶目光浑如未觉,道:“我曾在无意之中发现那里,探查之下,发现高人留下的活动痕迹,推测之下,估计至少留下已有三年。看来似乎就是天机老人留下的了。那些痕迹好生神奇。只是这等奇人,我辈未能早生几年,得以相识,实是人生憾事。”
花小寒微笑道:“天机老人除了在天机屋中摆弄仪器之外,若是无事,每年必然出一趟门,专去深山密林、大海孤岛等地,领略自然风光。这与你倒是很相似。我想他若然还在人间,必然和你甚为投缘。”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轻轻叹了口气,道:“世情少时最恨,却原来不过,当时寂寞正滋情。这几句话此前我已在那地下温潭中见过。适才听楼主吟出,我正疑惑间,再听仙子之言,方知此语似是与天机老人有着莫大干系。说起来,我倒也算是受了他老人家的恩典,这两年我悟剑,便从那些痕迹中获得莫大启发。天机老人武学看来也是碧落宫一脉了,难怪昨日目睹仙子神功,我便即悟出了已然阻滞半年之久的化剑。”
花小寒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想问什么,开口时却说道:“这是天机老人甚为喜爱的几句话,大约是他留下的了,不料被你看到,更不料你好像甚为喜欢。不错,天机老人正是寂寞之人,他终年自闭于天机屋中,要不然就是孤身游玩于山林之中、大海之上。老宫主一日赠了这句话给他,他当即大笑,本来已然不大喝酒,却为这几句话连干三碗。此后便常以此言自况。”
“那么,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火凤凰问道。
我轻轻叹道:“意思是说,少年时候看不惯世间不平,老来才发现,这不过是因为寂寞而已。”看看火凤凰仍然迷茫的眼神,我苦笑一下,补充道,“所谓寂寞滋情,就是说人在寂寞之中,不知不觉就对某些事物生出感情了,而且感情越来越浓。这种情感并非单纯指男女之情,或者说,本来就不指男女之情,而是和这个人对人世的看法之类密切相关,是这个人对待这个世界的一种态度。”
见火凤凰仍是迷惑不解,我又苦笑了一下,不再说下去。想起这两年来启发自己悟得第七、第八、第九剑的那些神奇痕迹,原来竟是这位极其神秘的老人所留,我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孤高绝世、清攫落寞的老人身影。隐隐约约,我察觉到第八剑碎剑实是天亟神功推演到极至的一个变化,而第九剑大寂剑之所以悟成之后对敌时却意外发现使用极难、反不如新近悟得的化剑,此刻细思其中因由,我蓦然发现,大寂剑并未彻底悟通,或者说,新近悟通的化剑其实仍是天机老人的思路,天机老人在天亟神功的极至处推演创出碧落离水神功,化剑便是秉承这一思路延续而得,而大寂剑乃是我自己的思路,是对天亟神功演至碎剑极至后我自己结合自身情况所作的推演,却尚未悟彻,目前仍局限于天亟神功的功意内。大寂?大寂?当时寂寞正滋情?我隐约看见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看见了什么。
此番心理变化我并未刻意隐藏。我知道,十字显然早就明了我第七、第八、第九剑的功意所在,甚至明了我第九剑的毛病,而第十剑也早在他的算中,以前我尚可以说不知其中原由,现在他既已当着花小寒的面向我点透关节,我便须谨慎领会他的意图。隐藏对这位予自己以莫大启发的老人所怀敬意,当然不智,可是若过于敬服,显然也不是十字希望看到的。这中间的度,便是我须着力的功夫。只是,十字选择此时此刻点透此节,究竟意图何在,却着实费人思量。
“不错,水解得正合天机老人心境。嘿嘿,当时寂寞,当时寂寞,这世间又有多少人真正明悟少年时候的寂寞,才是一生爱恨所在?天机老人不俗,碧落仙子不俗,可惜,可惜,可叹,可叹。”十字连声可惜可叹,平板的声调之中,竟是落寞萧索之中,昂然反有豪气干云之势。
花小寒淡淡一笑:“可惜抑或可叹,本无一定说法。楼主以为可惜可叹者,家师与天机长老或反以为方为自然。楼主以为自然之事,家师、天机长老或许反以为可惜可叹。”
十字凝视花小寒半晌,突然长声笑道:“哈哈,不想碧落宫传到无情仙子手里,更为倔傲。只是楼外楼还不屑乘危下手。别的侠义之举,楼外楼是怎么都看不顺眼的,碧落宫的兴之所至,楼外楼有时候却觉得极对胃口,何况玉蛙此事,天机老人的推断断无出错之理,若然当真祸及千里,楼外楼聚敛而来的万千钱财,到那时候再无大好神州花花世界作为陪衬,也是无趣。本座就破一次例。哈哈,江湖中若有人知道本楼居然也曾为天下百姓出手,而这次出手居然没有半分进帐,不知会作何表情?哈哈……”说着转向我,“水,你等丛林水火小队,都尽数陪同花仙子这一遭,玉蛙之事上,花仙子但有所命,你等尽数照办。”转向桑姥姥,“桑教习,你既已来了,就留在此地,听候花仙子差遣。玉蛙之事一了,立刻回来见我。”
我、桑姥姥等齐躬身应道:“属下领命。”
十字转向花小寒:“仙子,本座只拨一个丛林小队给你,可算小气么?”
花小寒微笑道:“楼外楼果然是楼外楼。——楼主客气了,楼外楼一个丛林小队,便已胜过江湖上万千高手,何况还有赤手鸠婆相助。只是本座尚需说明一点:本宫从不为天下人出手,只为自己出手,有时候是为利益,有时候是为兴致。玉蛙之事,本宫只为自己利益,不欲大好碧落宫覆巢之下、亦无完卵而已。”
十字怔了一怔,便即长笑道:“不错。本座倒是差点着相了。哈哈——”转头向我和桑姥姥等人,“记住了,尔等非是为狗屁天下人出手,而是为了这个供尔等享乐的花花世界出手!”蓦然身影一晃,十字和灰狼已然不见,只听十字冰冷平板的大笑遥遥传来,“碧落宫委实是楼外楼知音,只是可惜太过自负,自怡自乐,浪费了众多大好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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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十字声音消失、不再传来,桑姥姥才率我回过身来,却不入座,金子等人,仍是侍立一旁。桑姥姥向花小寒躬身一礼,笑道:“碧落宫与楼外楼都不是虚伪之人,现在楼主已然下令,老身也不怕告知仙子,老身昨日本是要水和火丫头见机行事的。而今一切已然明朗,此后玉蛙一事上,仙子但有所遣,我等五人,虽赴汤蹈火,也绝不皱眉,更无怨言。楼外楼江湖上虽无好名声,信誉却是本楼最看重的,何况还是楼主的命令。从此刻起,至玉蛙之事了结前,我等五人,便是仙子下属了。”
花小寒从椅子里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道:“不敢。姥姥请坐。下属云云,休得再提,这倒并非本座谦虚,而是你我不过合作关系而已,只是本座忝攫领导之权,而本座也自认当仁不让。此后我是本宫此处最高领导人,姥姥是贵楼此处最高领导人,你我地位本当平等。还望姥姥精诚合作。”
桑姥姥谢罪坐下。我退到火凤凰身侧,侍立于桑姥姥身后。桑姥姥道:“不过行动之前,老身还想请问一点:既然毒手书生夫妇追索玉蛙,显见玉蛙有莫大好处,若然玉蛙被擒或是伏诛,则玉蛙归谁所有?”
花小寒厌恶地淡淡道:“姥姥此言,未免过早。不过本座也不妨告诉姥姥,葛通夫妇追索玉蛙,不过是欲赖以练习毒功而已。他们以为玉蛙和其他毒物一样,可作为毒功练习之用,又或是可以挤取毒液,却不知玉蛙活着,没人可以控制,玉蛙死后,硬壳散发那种物质更为剧烈,直至硬壳化为乌有,那种物质方始散尽。这种物质既可影响地质,亦可对人体造成危害,用来练习毒功,反受其害。天生异物,人总好攫为己有,满足一己贪欲,以至暴殄多少天物。”
桑姥姥尖声一笑:“如此说来,无论玉蛙是否有好处,仙子也定然自己收用了?”
花小寒冷笑道:“玉蛙尚未伏诛,大祸尚在眉睫,就已然想着分取好处。贵楼主不提此事,姥姥倒是热心得很,姥姥就不想想,贵楼主如此精明的人,会把如此关键的问题留给你来问么?”
桑姥姥阴阴道:“如此说来,仙子竟是以为本楼白白帮忙了?”
我再也忍不住,皱眉插话:“姥姥还不明白楼主走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么?”
桑姥姥转向我,阴阴道:“哦,水队长,老身倒要讨教,那是什么意思?”她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姥姥最好想想,‘碧落宫委实是楼外楼知音,只是可惜太过自负,自怡自乐,浪费了众多大好人才。’”我毫不客气回敬道,“楼主这话,便是已然知道无论玉蛙被擒还是伏诛,无论玉蛙有用还是无用,碧落宫都将毁去玉蛙。姥姥如还是不明白,不妨想想楼主适才所说本楼这一次出手居然自甘毫无进帐那一句话。”我不理桑姥姥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连楼主也自认不要好处,姥姥却在楼主走后提起此事,姥姥就不怕楼主知道后会作何感想么?”
“老身自然是为本楼争取利益,楼主难道会不明白?”桑姥姥厉声道,然而眼里已然满是恐惧。我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此事既是楼主亲自定下,并已明令,要她奉命行事,而今她一时贪欲蒙蔽灵智,自作主张,向花小寒另生枝节,十字一旦知道,焉有不明白她心思之理?想到此处,眼中不由露出杀机。
我却恍如未见,悠悠道:“我等四人俱是姥姥抚养长大,虽然蒙多位教习训练过,却一直归姥姥管辖,姥姥训练我等的时间也最多,我等难道会对姥姥不敬么?只要姥姥在带领我等完成楼主交代下来的任务时,不至于意气用事,连累大家,我想也没人会不念姥姥恩情,向楼主多嘴多舌。”
桑姥姥面色一紧,游目看去,只见风、金子、火凤凰三人一如以往,一言不发,木无表情。这是在她和我争吵时,他们惯常采取的态度。再看向我,只见我漫不在乎,神情淡定,再侧目一扫身边的花小寒,沉默下来
花小寒冷眼旁观,见此情形,开口说道:“不想他们四人尚是姥姥抚养长大,如此说来,各位之间,默契很深了,贵楼主一改杀手训练的传统方法,行人所不行,当真能人。不错,这玉蛙本宫正是意欲毁去,毒宗野史所载种种利用玉蛙练习毒功之说,实属无稽,当日天机老人本可发现玉蛙有何用处,只是感于武林人对异兽异草之类的贪婪,不欲助长此风,乃刻意不作此研究,将此前所获几只已然成形的玉蛙死胎也一并扔入熔岩喷口。”
桑姥姥缓缓吁出一口气,趁机下台:“仙子既如此说,当无虚假。只是不知仙子准备如何着手,降服这只玉蛙?”
花小寒淡淡一笑,道:“暂且按照昨日原定计划,水队长和火姑娘陪同本座前往西部深山,姥姥你们余下三人暂且在此等候,等候期间,监视毒手书生一行人,只是不论姥姥与葛通夫妇是否有仇,此刻所有事件已然隶属降服玉蛙这件大事,不可主动向他们动手。还望姥姥记着贵楼主吩咐,分清主次。”她看桑姥姥在听到毒手书生夫妇之名时老脸微微扭曲,想起这老妇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角色,于是毫不客气提醒她别忘记十字曾经下达的命令。桑姥姥果然面色一凛。
花小寒看在眼里,抬头看看屋外天色,道:“时间正是辰时,本来正宜动身,只是本座看水队长一夜劳顿,尚未休息,此外水队长对这一带地形极熟,本座也需要一段时间和水队长合计一下行动计划。反正时间也不急在眼前一刻,便索性明日早起再动身罢。火姑娘也请趁这段时间收拾一下行李,顺便也替水队长收拾一下。姥姥年事已高,昨日又不慎受伤,此刻也该去息息了。水队长暂且留下,本座有几句话想要请教。”她此刻干脆老实不客气,发布起命令来,桑姥姥反而没有什么废话,老老实实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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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俱都退下,堂屋里只剩花小寒和我。花小寒道:“我们并非上下属关系,你就坐下吧。”
我依言坐下。
“世情少时最恨,却原来不过,当时寂寞正滋情。”花小寒轻轻吟道,微微一叹,闭上眼睛。我发现,她面上的那层薄雾,不知何时,已然无影无踪,现出清丽绝伦的姿容来。昨日在剑冢,我尚不敢细细看她,此时只觉见过了西门小妹,再面对花小寒时,再也没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也不再觉得拘谨。
花小寒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你终于可以坦然面对我了,看来昨晚必有奇遇。”
我一笑,道:“仙子明鉴。我昨夜追踪毒手书生夫妇,不想却碰到两人。我们已然结为异姓兄妹。”
花小寒突然凝目看着我:“你真的决定了么?”
我一怔:“决定?”然而一看到花小寒的表情,我立时明白了,花小寒竟似随时能看到我心里,竟已猜到我结拜之举便意味着决定脱离楼外楼。我蓦然发觉,花小寒实是一个让人一眼就可以看透然而又一辈子也看不透的女子,若是换了别人,我定觉恐怖,然而眼前之人是花小寒,我只觉便是该当如此。突然间,我发现我和花小寒对彼此的态度和情感都极复杂,但是同时又极其单纯,然而具体怎么复杂怎么单纯,却又说不清楚。</div>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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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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