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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毁容

  第115章毁容

  “舒儿”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张俊郎的脸,就在自己一米开外的距离,那少爷,站在梅花树下,朝自己微微笑着。【全文字阅读..】

  “纪裴?”

  不敢置信!

  她脚步往前奔去,可自己和纪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舒儿,舒儿”

  纪裴一声声的唤她,脸上的笑,越演越烈。

  而他们之间,却越来越远,纪云舒伸出手想去抓他,可回应给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后一刻,身体也倏地坠进了一个深渊,眼前,被一片黑暗袭来!s3();

  “厘安?厘安?”

  她是被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叫醒的。

  睁开眼,头顶上那盏巨大的透白光线刺得她双眼睁睁合合,缓缓才适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五六个身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人,围在自己身边,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而头顶上,则是一盏大型的圆形灯。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在手术室中!

  “厘安。”

  一个男人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

  她侧眸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庞,眉间上,带着满满的担忧,苍凉的眼神也正看着她。

  “爸?”

  她干涸的喉发出了微微的声音。

  这是在做梦吗?她回来了?

  “厘安!厘安!”

  那个男人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脸,可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来。

  视线也在那一声声的“厘安”当中渐渐模糊。

  “爸爸”

  她嘴里不停的叫着,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虚幻,渐渐成了一片透明的影子。

  这一刻,她害怕极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爸!爸!”

  她大声一喊,身体像脱缰似的野马,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额头上尽是虚汗,一双恐惧的眼神睁着,轻微的喘着气。

  而视线,也从透白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宽敞透亮,红木家具摆设整洁,雕花木床的四角,挂着浅色的纱幔,轻轻吹起。

  原来是一场梦!

  “舒儿?”

  卫奕的声音在她的身侧响起。

  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身体也在纪云舒猛然坐起的瞬间,往后缩了缩。

  纪云舒脸色苍白,小巧的唇也干涸泛白,缓缓侧过头,这才看到了卫奕。

  “卫奕?”

  “舒儿,你怎么了?你是做噩梦了吗?”

  “这是哪儿?”她声音虚弱。

  “这是哥哥的家,广渠院。”

  她泛白的唇轻声念:“我怎么会在这?我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三天?”

  “嗯。”

  一问一答!

  纪云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想起来,便问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娘的事”

  还未说,卫奕便抢答过来。

  脸色有些难过,忍着眼眶的泪:“爹娘已经下葬了,傅叔说,后面的事他去打点,我想来找舒儿你,哥哥就带我过来了,舒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

  “你不要生病啊,舒儿,你不能生病。”卫奕一脸紧张。

  纪云舒伸手握住他抖颤的双臂,摇头“我没有生病,卫奕,你别害怕。”

  “嗯。”他点着头,皱了皱鼻子,又酸了起来。

  纪云舒摸了摸他的脑袋,掀开被子,拖着有些疲惫沉重的身子下了床。

  脚步如同沾了胶水一般,缓缓的朝着梳妆台走去,直到镜子里,印出自己瘦小的身子时才停了下来。

  一席白色的绸缎对襟衫,两袖宽袍附在身侧,裙摆落在脚踝处,将她纤细有料的身材衬托得淋淋尽致。

  而那面泛黄的铜镜里,却依旧印出了她那张苍白的脸,和左脸上,那道暗红色的长疤。

  从颧骨延伸到下颌,清晰可见,尽管没有皮肉外翻,没有狰狞可憎,但还是将这张原本精致的脸蛋衬得有几分丑陋之色。

  三天时间,这道疤,上了药,一点儿也不疼,而且还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

  而她的反应,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毁了容,对她来说,像是一件很淡然的事情。

  她抬着手,轻轻的摸着脸上这道疤,嘴角竟牵起了一丝笑意。

  没了纪裴,相貌对她来说,算什么?

  她的心,才是真正的死了。

  半响,她转过身,指着自己脸上的疤。

  “你怕吗?”

  卫奕摇头:“不怕,舒儿也不别怕,哥哥说了,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治不好的。”

  “一定治得好。”卫奕稍急,上前:“就算舒儿脸上的疤祛不掉,我也不会嫌弃舒儿。”

  “谢谢你卫奕。”

  他眨巴着眼睛,很认真的说:“舒儿不要谢谢我,我就是喜欢舒儿,想对你好。”

  那样的话,是真心诚意的!

  该是多么的幸运,才能得到这样干净而善良的人陪着。

  纪云舒笑了笑,却将这张丑陋的脸徒添了几分惨白的美意。

  她突然问他:“卫奕,你想去京城吗?”

  “京城?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淡淡的几个字,从她唇中溢出。

  可她深知,那是一个虎穴之地,诡谲之所,没有锦江的安乐祥和,没有小户人家的粗茶淡饭。

  可说到底,小小安世的锦江城,虽安逸,却也要人性命,与京城,又有何区别?

  毕竟,人心无处不在!

  可是这个道理,她似乎明白的有些晚了。

  卫奕抿着唇,着急开口:“舒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要跟舒儿分开,你去京城,我也要去,好不好?”

  眼神带着渴望!

  卫夫人临死之前,她答应过她,一定会照顾好卫奕。

  尽管自己一句千疮百孔,纪裴死了,她也心如死灰了。

  可她不能抛弃卫奕,不能违背自己答应过卫夫人的话。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管将来我去哪,都一定会带着你。”

  “舒儿最好了。”

  卫奕那双微肿,却依旧安静的眼睛看着她,嘴角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仿佛在他的眼中,根本就分不出纪云舒的美丑似的,亦或者,在他的眼里,不管纪云舒的相貌如何,她都是他的心中最美的女子。

  是他认定的娘子!

  第116章貌美皮下,蛇蝎心肠

  第116章貌美皮下,蛇蝎心肠

  不知道何时,景容已经站在了门口处。【全文字阅读..】

  那双满带着心疼的眼神,一直放在纪云舒的身上。

  身旁的琅泊轻声问道,“王爷,不进去吗?”

  “不必了。”

  他将目光收回,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当天,纪云舒得知,三天前纪元职死在监牢后,纪书翰修书,让人加紧送去了京城,将消息带去给了他另外两个儿子。

  至于纪老夫人,当场便厥了过去,三天里,终日躺在床上。

  如今的纪家,也已经白条缎子挂满屋檐隅角,白色灯笼盏盏悬挂。

  纪元职也原本是今天下葬,但是纪老夫人硬是不同意,说什么也要等他另外两个孙子回来。

  一来,是等着他们回来一块为纪元职送丧!

  二来,则是要等纪云舒返回纪家,当众下跪磕头!

  所以这三天里,纪府的人,来广渠院要了好几次人,统统都被景容轰走了!

  当天晚上,纪云舒喝了药,几个婢女往炉子里,又添了一个黑炭。

  “纪姑娘,不如早些休息吧?”

  “你们都出去,不用伺候我了。”

  “这”

  她侧眸一勾,淡淡道,“出去。”

  “是。”

  两个婢女只好行了礼,双双退了出去。

  待那扇门一关,她走到那面铜镜前,俯身坐下。

  盯着自己那张映着修长疤痕的脸蛋,眼神依旧十分淡然,只是伸出手,在旁边勾起一块淡蓝色的薄纱,而另一只手,则伸进了一个锦绣盒中,挑了一支吊坠金钗。

  倒腾了一会,便将那支金钗上的金勾绕了下来,勾在了那块淡蓝色的薄纱上。

  然后戴在脸上,恰到好处的遮去了脸上那道疤痕。

  又找了一支简单点的木簪,将一头直落而下的黑发,简单挽起!

  随即,便扯了一件披风披上,准备出去。

  那扇被关上的门刚刚被她拉开,门外的人,赫然的立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景容看到轻纱遮面的纪云舒,露出那双好看的眸子,被门口的红灯笼映照得格外霞丽,却又透露着让人怜悯的心疼感。

  他突然伸出自己细长的指节,伸向纪云舒的耳畔,扣住了缠在面纱上的那根金勾。

  “王爷?”纪云舒侧过脸庞,欲躲开他的动作。

  “”

  “我如今相貌丑陋,王爷还是不了。”

  她昏迷的这两日,他可谓是寸步不离的照看着他,所谓丑陋的相貌,他可是盯着看了两日。

  今日不过走开一会,就被卫奕截了胡!

  导致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

  景容双眸带着深情和坚毅,道,“貌美皮下,亦有蛇蝎心肠,本王在意的,是你的心。”

  语气很轻,仿佛是在纪云舒耳边说的一样。

  也促使得纪云舒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恰好避开了景容那道炙热的目光。

  可当金勾上的冷意,在景容指尖上散开时,他欲挑起金勾的动作顿停了下来,捏紧拳头,将手放下。

  另起话题!

  问,“要去纪府?”

  他准确的洞悉了她的动机。

  她点头,将身子往旁边一挪,以防他又要来掀自己的面纱。

  “还请王爷让开。”

  “你明明知道纪元职已经死了,纪府的人,如今恨不得你去陪葬。”

  “我知道,可我必须去。”

  景容皱眉,“为何?”

  她冷道,“非去不了。”

  那如同要被冷风吹散的语气,带着凉意。

  景容知道她的性子,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固执了。

  只好道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

  她脚步急促,迈步朝前,经过景容的身边,还是被他拉住了。

  他也做了退让,说,“我在纪府门外等你。”

  似乎是认定了她不会留在纪家。

  这一回,纪云舒没有回拒。

  两人一同去了纪府,琅泊带着几名侍卫,远远的跟着。

  纪云舒独自进了门,纪府的人看到她时,如同见到鬼一样,各个不敢上前,反而躲得远远的。

  而让她诧异的是,纪元职的棺材,不是放在后院的灵堂内,竟然大大方方,放在了纪家的大厅里。

  除了她,几乎人人都是麻衣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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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的那一双双眼睛,愤恨至极的看着戴着面纱的她。

  啪

  纪书翰一拍桌!

  “来人,把这逆女给我绑起来。”

  现在,他真是恨不得将纪云舒五马分尸。

  几个家丁上前,手上拿着绳子。

  “你们敢?”

  纪云舒冷眸一扫,语气威慑。

  那几个家丁,还就真的不敢上前来了。

  巍巍颤颤的,竟被她那双眼睛,看得身体由内而外的寒了起来。

  纪书翰眼中充血,失去儿子的痛,和对纪云舒的愤怒,都交织的写在了脸上。

  他厉声斥责,指着纪元职的棺材,“你好好看看,是你害死元职的。”

  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纪云舒面纱下的唇,清冷一笑,好看的眼睛弯起。

  “他纵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应有的报应。”

  “你”

  “我今日来,不是来给他下跪磕头的,也不是来为他送丧的。”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走到了那口棺材旁,棺材上盖着一块黑布,上面,点着一支蜡烛,还压着好几块上等的血玉。

  “你要做什么?”

  伴随着纪书翰出声的同时!

  纪云舒捏住黑布的一角,奋力一扯!

  上面的蜡烛和血玉散落到了地上,黑布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正好罩住了那支还未熄灭的蜡烛上。

  顿时燃烧了那块黑布!

  火苗窜起。

  被风一掀,竟将周围一块悬挂着的白色缎子也烧着了,猛得窜上了屋梁。

  啊

  尖叫的,正是纪慕青,因为她就站在那块白色的缎子前,脚步踉跄几步,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火势烧到了房梁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整个大厅内,顿时乱了起来。

  “快!快将棺材抬出去,抬出去”

  纪老夫人狂喊,一站起来,气不上来,竟晕厥过去,被两个丫头扶住,往大厅外拖去。

  而家丁们一边忙着上前灭火,又要忙着一边抬棺材。

  好生“热闹”。

  纪云舒,却笑得实为灿烂。

  在大伙慌乱的同时,她已经出了大厅,朝着西苑的方向去了。

  而她并不知道,纪婉欣紧随在她身后,也去了西苑。

  第117章您是王,我是庶

  第117章您是王,我是庶

  纪云舒从西苑里将自己的两个檀木盒拿了出来。【无弹窗..】

  一个是装有墨笔和颜料。

  一个是装有各种类型的小刀。

  这是她这些年来吃饭的宝贝,断然不能丢了。

  当然,还是卫奕送给她的那块橙血色的玉佩。

  将玉佩揣进腰间,她一只手抱着两个檀木盒,一只手拿着一盏点着蜡油灯的烛台。

  刚从屋子里出来,正好看到纪婉欣往院子里进。

  一身白色孝衣,将那个病美人衬得更为怏怏动人,背着外面的光线走了进来,精致如画的脸蛋隐在孝衣帽下,唯有额间的那颗红痣,清晰可见。

  她带着难以言喻的难过,特别是那双对视在纪云舒目光上的眼睛,淌着泪水,真是要将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非这样不可吗?”

  纪婉欣走近她身旁,声音软而无力,带着感伤。

  “纪裴死了!”四个字,从纪云舒的嘴里淡淡溢出。

  听到这个消息,纪婉欣好看的眉梢狠狠一皱,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伸出手,碰了碰纪云舒冰冷的手。

  心疼道:“你等了两年,不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吗?”

  “不,这两年来,我一直认定他活着。”

  “云舒”

  “没有了纪裴,我的心也死了,你不用来劝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忍下去。”

  纪云舒很坚定,那双冰眸,不带任何情感,拿着烛台的手也微微用力。

  纪婉欣话在喉里滚了滚,叹了一声气,想最后劝她一番。

  “纵使你如今离开纪府,也无需将情况弄得这般糟糕啊,三弟刚死,爹跟祖母伤心欲绝,你方才这一闹,也会落得一个六亲不认的头衔,往后你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你在给我敲警钟吗?”

  “云舒,我是为了你好。”

  “不必了。”她轻语,后一刻,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那道细长暗红色的疤,在手中烛光的映照下,显露在了纪婉欣的眼中。

  她知道纪云舒毁了容,却没想到,毁得未免太厉害了,将那张不逊自己的精致脸蛋,生生给撕开一道口子,显得丑陋。

  “这”

  纪婉欣眼泪哗得流了下来,一脸心疼。

  可纪云舒冷冷一笑:“这道疤,全当是我替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给纪家多年养育之恩的,从今往后,以前那个纪云舒,全当是死了。”

  不,那个纪云舒已经死了!

  她只是替她活了五年,像傀儡一般活了五年。

  现在,她累了,疲了,原本那个善于隐忍的纪云舒,在得知纪裴死的那一刻,也真正的消失了。

  纪婉欣还在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

  什么是原来的主人?

  什么死了?

  她听得稀里糊涂。

  而纪云舒已经将面纱重新带上,绕过她的身旁,走到了她的身后,脚步一停。

  背对着她,纪云舒问:“你可知,当年,是谁将我和纪裴在梅花树下说的话,透漏出去的?”

  纪婉欣身子隐隐一抖,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我不知道。”

  “你没有骗我?”

  “没有!”

  得到回应,纪云舒没有再继续问,迈步出了落院。

  待纪婉欣转过身,她看到的,只是纪云舒披着披风的背影,手中抬着一盏油灯,渐行渐远。

  她咬着牙,心里莫名的不痛快,方才眼中的心疼一扫而去,揉在眼神中的,是浓浓的不解和嫉妒。

  她现在也不明白,景容为何可以为了她,烧了那根皇上赐给自己父亲的腾马鞭,为了她,将纪元职送去监牢,即使如今她毁了容,那个男人,还不离不弃。

  凭什么?

  论出生,论相貌,她哪点不如纪云舒!

  甚至先遇到景容的人,也是自己啊!

  数前,从府上设宴款待京城来的贵客那一天,在见到景容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隐隐牵动在他的身上。

  如今,拔不掉,推不开!

  “为何,为何你总是要抢我喜欢的?”

  阴狠的语气,异常诡谲

  前院,整个厅内,已经被大火围绕,纪家上下忙不迭的提水灭火。

  那口棺材从大厅里挪到了外头,火势蔓延开来,又将棺材往外挪了一些,就快贴近大门口了。

  纪云舒回到前院,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似乎已将罪魁祸首的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冷漠的看一眼被大火包围的厅内,将视线转移到了纪元职的棺材上。

  然后,将房梁上一块白布缎子用力扯了下来,丢在棺材上,手中的烛台也同时推倒上去。

  白布缎子瞬间火苗窜起!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那口棺材,已经裹在了大火之中!

  而纪云舒,挺直着身子,正从纪府大门,一步一步离开。

  背后,是熊熊的火焰,她似是涅盘重生的凤凰一般,撇开所有的不忍和善心,欲用大火,将所有冷酷的一切,灼烧干净!

  整个纪府,喊声,哭声,炸成一片!WwW.XiaoShuo530.com

  琅泊在一旁的房梁上,将所有一切都窥探明白后,跃下房梁。

  快步跑到纪府不远的暗处,禀报:“火是纪姑娘放的,还把纪元职的棺材给烧了!”

  没想到那小妮子,竟然这么狠!

  景容双手附在身后,眸中升起一股狠厉,唇角一勾:“既然已经失火,就不怕火势再大些。”

  “是,属下明白。”

  于是,琅泊带着几个人,偷偷潜入了纪府后院,东南北三院,分别点了三把火!

  整个纪府,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火焰中!

  纪云舒出了府,没走多远,就看到景容远远的在等着自己。

  他站在一盏破旧的灯笼下,身上,映着周旁斑驳的树梢影子,隐隐晃晃,仿佛将他都隐得有些虚幻不真实。

  这样的景容,没有了那股痞气和轻佻的眼神,一瞬之间,他还是很吸引人的。

  偏偏纪云舒,似乎有些不稀罕!

  待她走近,景容问她:“做好决定了?”

  “是。”

  “那么,你有何要交代的?”

  “带上卫奕。”

  “好,本王答应你,可还有?”

  “您是王爷,我是庶人!”

  你是王,我是庶!

  无疑不是一道提示符,提示着他,哪怕纪裴死了,她心里,也容不下他。

  那种如同被人撕开心脏的感觉,他终于体会了一把。

  可最后,他深眉一点。

  “好,本王记住了。”

  第118章回京之路

  第118章回京之路

  翌日

  纪府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前院大厅和东苑被烧得所剩无几。【无弹窗..】

  而纪元职的尸体,连带着棺材,被烧得一干二净!

  今晨,又传来一个消息!

  纪老夫人伤心过度,加上风寒入体,去世了!

  紧接着,一纸断绝书,从纪府递到广渠院,送到了纪云舒的手中。

  “今纪氏一族,其女纪云舒,刻云字辈,言行败坏,上不念亲,下无品性,今,逐出家门,永世不再入我纪氏族谱”

  白纸黑字,印着纪家府邸的印鉴!

  拿着这张纸,她冷笑一声,眼中泛着滔天的笑意,四溢裂开。

  伸手,将那张纸,丢进了火炉中,眼睁睁的看着烧成了灰烬。

  她知道,现在的纪家上下,大概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丢进山野,让豺狼虎豹将她咬得尸骨无存!

  纪元职死了,纪老夫人也死了。

  今时今日,怪谁?

  怪她咯?

  这锅,她不背,这担子,她不挑!

  景容吩咐下去,已经准备动身回京了,马车停在了外面,随时上路。

  纪云舒去了一趟卫府,她将卫家的事物都交给了卫傅,并且交代他,要是实在不行,便将府中上下的人遣散得了。

  毕竟,等办完了临京案,估计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还回不回来,她也说不定,兴许,她会带着卫奕,随便去一个小县城,做个小仵作也是有可能的。s3();

  卫奕收拾了许久,大大小好几包。

  “娘在世的时候说,出门东西一定要带齐。”

  指着一个黄色的包袱:“这里是衣物。”

  又指着一个蓝色的包袱:“这里是鞋子。”

  再指着一个小小的箱子:“这里面,是爹和娘给我买的东西,有风筝,有吊坠,还有”

  “卫奕。”纪云舒打断了他。

  “舒儿,你叫我啊。”

  是啊,我叫你,不然,你就又要忘我了!

  纪云舒将自己随身带来的两卷画,递给了他,一边说:“你将这两卷画好生带着,其余的,只需收拾两身换洗的衣裳就行。”

  卫奕看着手中的画,不明。

  随即便一一打开,高兴极了。

  “这是爹跟娘!”

  两卷画,一副是卫老爷,一副是卫夫人。

  是纪云舒连夜画好的。

  卫奕抱着那两卷画,如何也不肯撒手了,那大大小小的包袱,也被他忘到了脑后跟。

  从卫府到广渠院,几乎人人都在谈论着纪府的事。

  有人说,这火是纪家的三小姐放的,也是她杀的纪老夫人,听说,是因为她得了癫狂症,还把自己脸给划花了。

  她只承认放火,其余的,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幸好古时候没有络微博什么的,不然,她岂不是要成为大义灭亲版本的马“荣”了吗?

  怕是没命出锦江城,就已经被无数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广渠院外

  景容已经上了马上,拉着缰绳,那双金雕玉靴,轻轻的抵着马腹,若是将那一身紫金色的长袍,换成铠甲银盔,现在的他,堪堪是铮铮铁骨,傲立风姿。

  见纪云舒和卫奕已经来了,他那双狭长的双眼,轻轻一扫,朝着琅泊点了点头。

  琅泊将马车拉了过去,与纪云舒说:“纪姑娘,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跟卫公子上马车吧。”

  “好,可以坐马车了。”

  卫奕二话不说,抱着两卷画,一下就跳上了马车。

  纪云舒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景容,小声朝琅泊问了一句:“你家王爷不进马车吗?”

  “王爷说,他不与庶人同乘。”

  哎呀!

  看来自己说的话,他是真的记到心坎去了。

  淡淡的点头,她便转身上了马车。

  帘子刚刚放下,她还未坐稳,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云舒,本官来送送你。”

  素指掀开窗帘,纪云舒就看到县太爷那张大汗淋漓的脸。

  “刘大人?”

  他一脸舍不得,苦着脸:“云舒啊,你说,你就这么走了,这往后衙门里的事,我忙不过来啊。”

  “你是在挽留我吗?”

  “这”县太爷胆怯的看了一眼景容的方向,巍巍颤颤道:“容王要的人,本官可不敢抢。”

  纪云舒想了想:“刘大人,你去一趟李家村,找一个叫李海的仵作,让他任职衙门吧。”

  “李海?”

  “一年前的抛尸案,他也经手过,此人,定会帮到你。”

  “是,一定。”刘大人连连应道,又叹了一声气:“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离开,其实也好,不过,你若是有一天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本官。”

  纪云舒虽然嫌弃这个糊涂县太爷,一嫌就嫌弃了五年,可不得不说,他待自己还是挺好的。

  没钱了,他加钱,心情不好了,他也加钱。

  只要是自己开口,他统统都应下!

  也不知道这桩临京案,景容会给自己加多少钱呢?

  摇摇头,又想歪了!

  勾着唇,瞅了县太爷一眼。

  “糊涂蛋,滚吧。”

  她脑袋伸回马车里,捏着车帘的指尖在收回的那一刻,嘴角牵起了一抹微微的笑,笑中,带着对刘大人那个糊涂蛋的不舍。

  “舒儿,谁是糊涂蛋啊?”卫奕睁着眼睛问她。

  她摇摇头,没回答!

  这会,马车也行了起来。

  小一会,便出了锦江城。

  这个地方,除了那片梅花林,和那个少年以外,一切都不值得她去怀念了。

  一行队伍,从锦江小道上,入了山间行驶。

  到了晚间,春雨也不期而至,淅淅沥沥,在马车的乌顶盖上轻拍着,随着冷风卷起帘子,雨丝也悉悉率率的飞进来几粒,落到纪云舒的面纱上,透进了皮肤上,凉飕飕的。

  她假寐了一会,张开眼,就看到卫奕抱着两幅画,睡得正香。

  因为不是官道,道路坎坷,一路摇摇晃晃的。

  她伸手将帘子掀开,马车这会,大概还在山间,周遭,都是灌木丛林,她朝前看了一眼,前面的几个侍卫举着火把领路,将整个道路照得还算透亮。

  目光,最后落在了景容身上。

  毛毛的细雨,将景容的头上,和上等的锦缎服上滚得滑溜溜的,可他驾在马背上,丝毫不受影响。

  “王爷,前面有一间破庙。”

  有人喊了一声。

  纪云舒也立即将脑袋缩回了车内里,竟显得有些心虚!

  很快,队伍就在破庙外停了下来,纪云舒摇醒了卫奕,拉着他进了破庙。

  景容的侍卫将一些不耐水的东西,全部都搬了进来,又生了两堆火。

  景容带着琅泊,纪云舒带着卫奕,四人一堆火。

  那十几名侍卫坐一堆!

  屁股才刚刚坐下,破庙的门外又涌进来一行人,风风火火。

  只见五六个人抬着一口笨重的棺材,从破庙的大门口进来,各个浑身都湿了一个彻底!

  “快快快,赶紧抬进去,可千万别将夫人的遗体打湿了。”

  一个男人一边撑着雨伞顶在自家男主人的头上,一边招呼着那些小厮将棺材往破庙内抬。

  第119章胡邑人

  第119章胡邑人

  雨声淅沥的山间,原本也算静宜,却被那一阵阵吃力抬棺材的声音、和男人焦急大喊的声音给炸开了。【无弹窗..】

  大概是棺材比较重的缘故,那些人从大门口抬院里就花了好一会时间。

  有两个人提前跑到了破庙里,抓紧时间清理了一处空地出来。

  丝毫没有理会另一边的景容和纪云舒等人。

  卫奕原本困意就犯了,外面的动静顿时将他的困意扫的一干二净,那双好奇的眼睛像沾了胶水似的,一直看着外面风雨中的那些人。

  扯着纪云舒的衣袖,嘴上还时不时的问起问题来。

  问:“舒儿,他们为什么要抬着棺材啊?”

  纪云舒没回答他。

  “傅叔说,棺材是要埋进地里的,他们为什么不埋啊?”

  “”

  “舒儿”

  “好了卫奕,别说了。”

  纪云舒打断了他的话。

  这小子,不管到哪,话都特别多。

  卫奕抿着嘴巴,不说话了,单单看着。

  纪云舒眉眼也朝庙外看了去,就见着那些人抬着棺材,各个力气差不多都殆尽了,将棺材抬进庙里,估计还得花费不少时间。

  后一刻,她看了一眼景容,那家伙手里挑着一支木棒,漫不经心的往火堆里戳,眼珠子压根就不忘外头瞟一眼。

  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想了想,纪云舒与他说:“这么大的雨,那棺材虽是樟木做的,却也不经雨这般淋,王爷不如去帮帮”

  话都还没说完,景容眼不抬的打断了她。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就想让本王去帮忙?”

  恩?

  什么人?

  这话问得有些无厘头。

  纪云舒再次看向外头,眉眼一垂,这才恍然

  那些人,都是戴着羊角形的毡帽,袍服是开襟的款式,前襟向左掩,实为左衽,窄袖束腰,也都是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

  人人腰间都缠着一块精美的羊皮,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嗤牙瑙。

  这打扮,根本就不是中原人!

  “他们是胡邑人?”

  纪云舒下了结论。

  景容这才缓缓抬眼:“那你再猜猜看,他们是胡邑的什么人?”

  像是考官在拷问她似的。

  纪云舒倒也提了几分兴致,再仔细一看,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主人的身上。

  虽然袍服都是开襟的款式,但此人袍襟肩上,却绣着五根孔雀的毛尾。

  “胡邑人原本是大临边境的游牧民族,直到百年前自立封王,拔地而起,他们一直信奉一切有羽毛的生物,认为那是上天赐予的神圣之物,所以后来,便将孔雀封为灵鸟,也是根据孔雀羽毛的数量,来分封地位的高低,胡邑王的爵袍上,刺的,是七根孔雀的毛尾,六根,是将侯,五根,则是贵族,一般来说,胡邑的贵族,都是王室的亲信,所以此人,应该是胡邑王的亲兄之类的。”

  景容认真听她一一分析,嘴角时不时的往上一点。

  表示赞同!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书里头!”

  的确,县太爷那里,可是有不好的好书,大多都是朝廷下发的文书,县太爷看完后,也都会塞给她看一看。

  平日里没事,便把那些书,当成看了一遍。

  大部分的,都记在脑子里了。

  景容薄唇一扯:“既然你能说得这么准,那也应该知道,大临和胡邑打了几十年的仗,近几年才休战,但关系一直紧张,本王身为大临皇子,你觉得本王是该帮?还是不帮?”

  按理说,当然是不应该啊!

  “顽固不化!”纪云舒却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琅泊:“你一个大男人,你家王爷是皇子,可以不帮,难道,你也不伸一伸手?”

  琅泊点点头:“纪姑娘说的是。”

  于是,琅泊屁股抬了起来,准备吆喝几个侍卫去帮忙。

  后一刻

  “你很闲吗?”景容鹰隼的双眸,冷灼了他一下。

  琅泊浑身上下猛地一怵,咽了咽口水,为难的看了一眼纪云舒。

  景容是他的主子,还是得听主子的。

  于是又准备坐下。

  后一刻,景容又出了声。

  “去吧!”

  琅泊嘴角抽抽,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王爷?帮?还是不帮?”

  景容朝他一瞪:“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领了命,琅泊招呼着几个侍卫去帮忙。s3();

  纪云舒看着对面的景容,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砰

  一声木桩落地声,猛地在外头响起。

  卫奕被吓得往纪云舒身边缩了缩,纪云舒也下意识的拍着他的后背。

  这举动,都被景容瞧进了眼里,真恨不得扒开那两个人,自己往中间坐去!

  可外头发生的一幕,将他的念头给打消了。

  琅泊带着人,都还没出破庙,那副棺材就脱了绳,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这才发出了那一声“砰”响。

  棺材是倾斜着倒下去的,棺材盖也被翻开,里面的一具尸体当下就滚了出来,还伴随着好些陪葬品。

  什么金银珠宝!

  什么金钵首饰!

  甚至,还有一些铜镜之类的。

  怪不得会重到脱了绳,这陪葬品,也是够奢华的,想必将来大葬时,墓地也绝不会小气!

  “是个孕妇?”

  纪云舒看到那具尸体滚出来时,惊诧了一句。

  她的目光,也紧紧的盯在那个孕妇的肚子上,眉心不由的皱了起来。

  而旁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神情上的思索。

  “夫人。”男主人喊了一声,冒雨冲了上去,哀声哭泣。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将夫人的遗体抬进去,一帮没用的东西。”男主人的随从,用脚朝那些小厮的屁股后狂踢了几脚。

  琅泊赶紧带着几个侍卫上前帮忙,冒着大雨,将尸体重新抬进棺材里,盖上棺盖。

  幸好棺材是倾斜的,里面并没有进水,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三两下,棺材被抬进了破庙内。

  几个小厮还在外头收拾着满地的陪葬品!

  这会,纪云舒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檀木盒,在里头,挑了一把宽扁形的小刀,放在火苗上,左右翻转的烤了起来。

  转而又将刀递给卫奕。

  交代道:“拿着放在火上烤一会。”

  卫奕怵了一下,颤颤的接过那把刀,小声问了一句:“舒儿,你要杀了我吗?”

  噗

  孩子,你是有被害妄想症?

  纪云舒摇头:“不是,咱们等会吃肉!”

  “好啊,有肉吃。”

  于是,卫奕便规规矩矩的烤起了那把刀。

  想着有肉吃,哈喇子都掉了一地。

  而纪云舒,又从盒子里,取出一根大头针和一根线,仔细的穿起线来。

  景容一脸困惑,这吃肉,怎么还用上线了?

  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剖腹取子!”语气不咸不淡。

  第120章剖腹取子

  第120章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景容手中的木棒“吱嘎”一声,折断成了两节!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皱眉紧巴巴一皱,说:“那棺材里的人,已经死了。【最新章节阅读..】”

  似乎是在提醒她。

  纪云舒点点头,表示明白。

  景容稍顿,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意,问:“那你想本王帮你什么?”

  她忙着将针线缠在自己手指上,朝那边看了一眼,棺材已经安置好,对方也正在与琅泊道谢。

  再转而对上景容的视线,说:“我想知道,那妇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景容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掀袍而起,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琅泊也赶紧与人介绍:“这是我家公子。”

  那人浑身湿透,感激万分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子予以帮助,否则我夫人的遗体恐怕会有所损坏,不知公子贵姓?”

  “在下姓容。”

  “我姓克,原本是来中原经商的,却不料我夫人突然染了疾去世了,本是要连夜赶路,赶回家乡,不料遇上大雨。”

  说话间,唉声叹气!

  经商?

  你个骗子!

  那五根孔雀毛尾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还在装。

  罢了,景容也不拆穿他,毕竟自己也隐了身份。

  他道:“克老爷,你夫人是何时去世的?”

  “今晨。”

  “今晨去世?那真是遗憾。”

  景容语气加重,故意要让纪云舒听到。

  克察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听到了景容刚才说的话,得知了死亡时间,纪云舒心里更加坚定。

  于是起身走了过来,纤细的身材,素衣着装,发髻简而淡雅,虽是戴着面纱,却难以遮挡那好看的眉眼,如笼罩在一缕薄雾中,虚实交替。

  在这破庙中,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她走到克察前,唇在淡蓝色的面纱下轻启:“克老爷,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看看你夫人的遗体?”

  克察一脸不明。

  “你是?”

  “我”

  话没说完,景容抢先一步。

  “这是我的夫人。”

  纪云舒白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

  克察客气的作了下头,又奇怪的问:“姑娘为何我夫人的遗体?”

  她问:“令夫人怀孕也有八个月了吧?”

  “是。”

  “克老爷,我想,你的孩子还活着。”

  此话一说,让大家都猛然一嗔。

  活着?

  “这怎么可能?我孩子还活着?这”

  她解释:“胎儿是通过胎盘从母体内摄取营养的,再通过脐带进行血液和营养的转换,虽然令夫人已经去世,但胎儿并不会立刻死亡。”

  “”

  这些现代才会出现的词,别人当然听不懂。

  “若是克老爷信得过我,我可将你夫人腹中的胎儿安全取出来。”

  纪云舒语气笃定。

  克察诧异:“你,真的确定我孩子还活着?”

  她点头,又道:“孩子再在腹中一刻,存活就越难,克老爷,还请你自己做主。”

  克察双手搓着,犹豫了一会,虽有怀疑,但还是一咬牙。

  “好,只要我孩子还活着,什么都行。”

  转头,吩咐自己人:“你们,将棺材打开,把夫人抬出来。”

  “是。”

  克察博了一把。

  那几个小厮忙不迭的照办了,将尸体放在了棺材盖上。

  “卫奕,将刀给我。”纪云舒唤了一声。

  此时此刻,卫奕还以为要吃肉呢,开心的将刀递了过来。

  还不忘问:“舒儿,是不是可以吃肉了。”

  大伙汗毛都竖起来了!

  纪云舒发誓,以后类型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骗卫奕了。

  面纱下的脸一阵尴尬,伸手摸了摸卫奕的脑袋:“你乖乖去那边坐着,不准出声,也不准往这边看,知道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乖乖听话就是了,不然等到了京城,我就不给你吃肉了。”

  不能吃肉,那还了得,卫奕捂着嘴巴,连连点头,乖乖的坐了回去,背对着这边,拿起景容丢在一旁的木棒,开始在火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了起来。

  纪云舒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道:“你们都背过身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所有人也很听话,避开了目光,背对着棺材,围成了一个圈。

  只有克察立在棺材旁,紧张的看着自己已死夫人,满眼是泪。

  还好,胡邑人穿的都是短衣,不用解扣脱衣这么繁琐。

  纪云舒将妇人的衣物撩了上去,露出了稍显青紫的大肚。

  肚子隆起的形状,并不是圆润的,反而有些凹凸不平。

  “姑娘,孩子,当真还活着?”克察还有些怀疑。

  纪云舒点点头,眉梢拧紧。

  她已经一只手按在了隆起的肚皮上,另一只手,拿着那把用火烤过一会的宽扁小刀,45度的倾斜方向,找准位置,往下一压,刀尖点点深陷到了皮肉内!

  手腕稍稍用力,捏着刀柄,横向滑动,将那原本完好无损的肚皮,生生的划开了一道口子。

  血液缓缓溢出,有些粘稠,立马就沾湿了她那双素白的十指。

  她低垂着头,十分的专注,可面纱被清风吹起,晃在她的视线上,着实有些碍眼。

  微微皱眉,她将面纱一把扯了下来,丢掷在了地上。

  淡蓝色的面纱上,沾了五指上的血液,竟显得有几分锦上添花的味道。

  当然,左脸上那道疤,也显露出来。

  克察看到时,眼神不由的一颤,似有些可惜。

  此时却也顾不上眼前女子的美丑了,只是眼不眨的看她将自己夫人的肚皮刨开。

  口子开的已经差不多了,纪云舒往肚皮里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够,于是拿着刀子,又开了一点儿口,这才罢休。

  后一刻,一双修长的双手伸进了肚子来,动作的幅度很轻,在里面掏了一会,左一掏,右一掏,确定了自己手已经准确的碰到了里面小巧的婴儿,这才缓缓用力,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从满是稠血的肚子里抱了出来。

  看到那染着血的小小身子,在自己的血手躺在,纪云舒不由心一紧,更加小心翼翼了!

  克察长大了嘴巴,却满含眼泪的看着那小小的一坨“肉”,双唇颤颤。

  “孩子,我我的孩子?”

  纪云舒切尸的功夫十足,却从来没有接生过孩子,但依葫芦画瓢,还是会一点的。

  将脐带用刀割开,她捏着婴儿双脚,倒立朝下,轻轻的拍打着婴儿的屁股。

  一下两下

  “哇”

  孩子的气息很弱,哭声也有些无力,但至少,这孩子是活了。

  大伙听到哭声,都转头来看,就看着纪云舒将那小孩拎在手里,像拎个小鸡似的。

  可当看到躺在木板上,那个敞着肚子的妇人,好几个人脸色一变,捂着嘴,要吐了。

  克察赶紧扯来一块干布,将孩子抱进了怀中。

  热泪盈眶,哭得一塌糊涂!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厘多乌的画骨女仵作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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