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立秋,冷空气过境,一场秋雨下来,北方便步入了冬季。
这种时局,各地普通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
尤其是乡野贫困区的老弱病残,他们缺衣少粮、饥寒交迫,极容易在寒冬腊月里发生冻死人事件。
海城的情况比之其余各地,仿若乱世中的一片净地。
城内刚一降温,人人便裹上了棉袄,各家各户也烧起了炕。随着海城的发展,大家腰包鼓了,日子好了,也就舍得在外物上花钱。
小雪零星下过几场。
直至年关将至,海城上空飘起了鹅毛雪花。
大雪纷飞,一直下到年三十方才停止。
天还没亮,洋庄里的下人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李云轻负责接待各家提前送来的寿礼,这些前来送礼的车子一来一回,碾过嘎吱嘎吱作响的雪,都无须叫人清扫,不过一个上午,便叫那些来往的车子碾干净了,可见人之多。
过了上午十点,陆续有贺寿的客人上门。
李云轻抽空喝了口水,把招待之事交给周平,转身上了二楼,敲了书房的门。
门内道了声请进。
他拧开门把走进来,迎面迎来一记拳风。
他向右偏头,左小臂由内向外格开他拳头,微笑道:“大帅,您这新年礼物可真别致。”
苏晋元眉峰一挑,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愉悦:“来练练手。”
话落,他前迈右腿,左拳迎面猛轰而至,与身手平平的李云轻较量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秋昀拂了下衣袖,端坐在沙发上,捧起一杯热茶,含笑看着比试的二人。李云轻不善打斗,没几招便有些招架不住。
他偶尔出口指点,苏晋元也收了大半的力,倒是慢慢打了个不相上下。
几番下来,苏晋元腰力陡发,将李云轻整个掀翻在地,随即握紧拳头转了转手腕,扭头道:“不影响行动,轻便得与衣衫无任何区别。”
“你们在说什么?”躺在地上的李云轻坐起身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俩人。
“在说衣服。”苏晋元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今日本帅过寿,大少爷亲手做了件衣服送给我,你给冉冉准备了什么?”
“礼物送的是一份心意,不过……”李云轻理了下因打斗皱起来的衣服,惊叹地打量着苏晋元,似是想看看秋昀亲手做的衣服是何模样。
只可惜苏晋元衣襟扣得紧实,窥不得半分,也便歇了好奇,叹道:“比起大少爷的心意,我自叹不如。”
李云轻只当是普通的衣服,揭过话题,便提起来的目的:“时间不早了,客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帅,您看什么时候下去?”
今日是苏晋元三十寿辰。
早在年关时,便陆续有各地的势力连年都不过,或亲自或亲子又或亲信特地赶来为他贺寿。便是赶不过来的,也有贺礼送过来。
苏晋元本不想大办,奈何处在他这个位置,各方势力往来必不可少。
苏晋元让李云轻先去招待,与秋昀回房换衣裳。
素日里他总是一身军装,如今过寿,难得换下了习惯的服饰,穿上玄色长衫,与秋昀配成一对。
宴厅布置的极为喜庆。
应了过年与寿辰的双重之喜,又结合洋楼的西式风格,以红色为基调,添了几许中式元素,还有乐队以欢快的音乐渲染气氛,将现场的气氛衬托得即有西方舞会的浪漫,也有中式传统的庄雅。
大厅中央已经摆满了桌子,不少衣着庄正的长辈已经就坐、交谈;时髦的年轻男女则跟着音乐的旋律跳起了舞。
李云轻来到现场,示意乐队先暂停。
随着音乐戛然而止,众人听到一声轻咳,循声望去,就见文质彬彬的李云轻站在中间,清了清嗓子:“今日是我海城苏大帅的寿辰,我李某人在这里先代苏大帅向大家感谢了。”
“哪里哪里!”有人接过话头,用推脱的语气说道:“我等能来参加苏大帅的寿宴,实乃我等的荣幸。”
李云轻抱拳,客气道:“您说笑了。”
嘴上这么说,然李云轻心里还是自豪的。
海城能有如今,除了大帅和君怀,也有他和妻子与众位将士出的力。
如今的海城早已今非昔比,除了他们这里盛产的各种口味鲜美的罐头,还有君怀研究的武器。他敢说,他们海城出售的武器乃国内最为先进。
不然这些人怎会在年三十这样的特殊日子跑来参加大帅的寿宴?不就是想借此讨好大帅和君怀,入得他们夫夫的眼,企图来年能顺利购得他们的武器?
现场的人纷纷抱拳表示恭喜。
李云轻一一应付,待时间差不多,便让人上菜。而就在这时,有人惊呼出声:“苏大帅和余先生来了。”
众人立时起身,抬眼朝楼梯望去。
就见苏大帅携手余先生不急不缓地走下楼梯。
俩人梳着大背头,露出或精致或俊朗的面容,着同款立领斜襟长衫,衣襟领口和袖口处用金丝绣着腾云祥纹。
衣服的垂感极好,衬得俩人身姿挺拔又修长,端得是英挺和潇洒。
“苏大帅,恭喜!恭喜啊!”
看到正主现身,众人顿时起身抱拳道喜。
苏晋元一出现,人群中便有几双眼盯在了他身上。
只是此刻看着他的人太多,倒是一时无法察觉。
他面带笑容地抱拳,一一敬之,随之讲了些客套话,便示意开席,与走到主宴席坐下。李云轻周平带着人跟上,坐在俩人一左一右,时刻警惕的盯着周围。
今日人多眼杂,保不齐便有那不怀好意之人混进来。
来参加寿宴的多数为当地商豪,是没资格与苏晋元同坐一桌的。
而主桌上的,皆为外地赶来参加寿宴,且地位不低的军阀。
酒席一开,各路人便端着酒杯上来敬酒。
人群中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青年人护着怀中的笨重相机挤进来,高喊了一声:“苏大帅,我是青城杂志社的记者,想给您和余先生留影,可以吗?”
跑寿宴来给主人留影,简直是前所未闻。
众人顿时禁声,齐齐朝那记者看去。
那记者似是没被人这般注视过,眼底闪过慌乱之色。
然面对苏晋元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咧嘴一笑,不甚出彩的面容两侧竟是浮现出一对酒窝,看着倒是有几分可爱。
苏晋元制止身后的人,唇边漾着若有若无地的笑意:“你是怎么进来的?”
洋庄守卫极严。
从腊月二十开始,便统计人数,分发请帖。
且邀请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无请帖,是进不来的。
“我有请帖。”那年轻记者神色镇定,却也掩饰不住眼底闪烁的虚色。
苏晋元瞥了眼李云轻,继续道:“你一个青城的记者,为何跑来我海城,还想给我和我的先生留影?”
“想给您和余先生留影是其一,其二是想采访您和余先生。”
那记者见他没有动怒,便放下心来,侃侃而谈:“自从西方文化侵入我们国家后,大批国人觉醒,他们为推翻封建束缚而努力,其中便有包办婚姻。然再寻求真爱,也不过是男女相爱,而您和您先生的相爱结合,却实为罕见。
有些人觉得您和您先生有违人伦,有的人则觉得您和您先生不为世俗眼光所束缚,才是真正的自由。我是后者,所以想采访你们二位,想把你们相爱的故事发表到报纸上,让那些有偏见的人看看。”
秋昀听完,忍不住轻笑出声。
什么不为世俗眼光所束缚,他俩能顺利在一起,除了俩人没婚约,也因头上没管制的长辈,当然最大的原因是权利。
手中有兵有枪,谁敢当他们面议论?
不过这记者不但胆子大,也敢说。
“你这个建议倒是不错。”
苏晋元不知道有个词叫秀恩爱,但不妨碍他对这个提议很赞同:“你明日正午过来。”
这便是同意了。
那记者面露喜色:“那苏大帅,我现在能为您和您的先生留张影吗?实在是您和余先生今日这身衣服太搭了。方才您二位出现的时候,我听到不少小姐叹息,说您和余先生若不是只爱对方,她们都想追求您二位。”
苏晋元心想他和他家大少爷好似从未留过影,便扭头看了大少爷,得到应允,点头道:“可。”
他一声令下,全场都要给俩人腾位置。
那记者一招手,便有同伴提着工具走过来。
有士兵过来抬桌子腾地,秋昀和苏晋元端坐在主酒席,看着那记者熟练地架起三角支架,布置背景和灯光。
前来参加寿宴的人面面相觑。
甚至还有人私下嘀咕,说这记者算是拍对了马屁,入了苏大帅的眼。
而有两个隐藏在人群中的人对视了一眼,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留影上,悄悄掏出枪,从人群中偷偷对准苏晋元的胸口。
不管底下如何议论,记者这边准备就绪后,一手举着一个类似于大勺的东西:“大帅,余先生,不要眨眼,尽量保持微笑。”
说完钻进一块幕布后,高喊道:“一二三,茄子!”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时,枪声响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稳坐在椅子上的苏晋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秋昀眼疾手快地接住倒下去的人,眸色一厉:“关门!”
这一声厉喝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周平等人顾不得响彻全城的尖叫声,齐齐围住主桌,护送秋昀和‘倒下’的苏晋元上楼。
似军阀这般人物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枪,却摸了个空,方才想起进来时卸了武器。
门外涌来持枪的士兵,大门吱呀一声关闭,那记者却是吓得连相机都顾不上,直接跑到主桌的桌下钻了进去。
大厅一片混乱。
秋昀打横抱起苏晋元,在周平等人的保护下,匆匆上了二楼。
“大帅不会有事的。”李云轻脸色惨白地跟在后面,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秋昀,连苏晋元身上没出.血都未发现:“君怀,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秋昀面色沉肃地走进卧室,让士兵守在门口,示意李云轻和周平进来,旋即把昏迷过去苏晋元放在床.上直接撕开他的衣襟。
‘刺啦’一声,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而背心心脏位置,有一颗子弹卡在其中。
李云轻和周平同时瞪大了眼:“这是……”
“去倒杯水来。”秋昀难看的面色得以缓和,他解开黑色背心,袒开苏晋元的胸膛,见得他白.皙的胸口青了好大一块,扶起苏晋元,一掌拍过去。
“噗!”被子弹震晕的人一口血吐出来,缓过了那股劲,幽幽地睁开眼:“我……咳!”
“先别说话。”秋昀接过李云轻递来的热茶:“你先喝口水缓一缓。”
他边喂苏晋元喝水边对李云轻二人道:“此事你们先别声张,看看有什么异动,趁此机会全部清了,另外,云轻,你先回去安抚一下冉冉,她现在怀着孕,要是知道这边出了事,怕会影响她腹中胎儿。”
秋昀把事情一一安排下去,等人走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双臂紧紧地把苏晋元搂在怀中,边安抚他的后背边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苏晋元感受到他家大少爷温暖的体温,扩散的瞳孔渐渐聚焦起来,一股后怕在他胸腔里油然而生。
“我运气一向很好的。”
依偎在秋昀怀中的苏晋元轻咳了一声,双手也牢牢地环着秋昀的腰,压下心中的后怕,故作镇定地安抚道:“而且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秋昀眸色轻闪,手掌在他的后背轻柔地拍着。
有没有后福他不知道。
但今天的苏晋元若没有穿他送的防弹衣,已经死了。
楼下的大厅混乱了很久,直到天擦黑,才抓.出几个嫌疑人。
连夜审讯,才从其中一个人口中撬出是为冯昌报仇的。
听到冯昌这个名字时,秋昀和苏晋元还茫然了好一会儿。
还是李云轻提醒:“昔日乌贼帮的大当家。”
“那这两个人是冯昌的什么人?”苏晋元恢复过来后,就没出过门,向外也透露他重伤昏迷。尒説书网
“冯昌的儿子。”李云轻说着,眸色一沉:“是当初动手的兄弟在舞厅喝醉酒,泄露了出去,叫这两人知道了。”
“谁带他们进来的?”苏晋元眸色沉了沉,冷厉地看向李云轻。
寿宴是李云轻亲手筹办的,请帖也是他派人发出去的。
前有那青城来的记者手持请帖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现在还混进来两个刺客,若不是穿了防弹衣,他便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两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手中。
“他们……也有请帖。”李云轻低着头,心中既怒又怕:“此事是属下的失职,属下任凭大帅处置。”
除了海城的安定全系于大帅的一身,也因大帅还是他的大舅哥。他不敢想象今日那俩人一旦得手,海城会陷入何种境地,而身怀有孕的妻子又会如何痛苦,还有好友君怀……
“处置的事往后再说。”秋昀拍了拍怒气勃发的苏晋元,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云轻你回去安抚一下冉冉,免得她担心。”
李云轻抬头看了眼大帅,见他没反对,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苏晋元咳了几声,震得胸口一阵阵地发疼。
他捂着胸口,倚在秋昀的胸膛,喘了几口气:“这就是斩草不除根的下场。”
秋昀替他顺着气,心中莫名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的丁元打进敌国皇宫,抓了所有皇室人员,却漏了冷宫里还有一个。
苏晋元灭了海城那么多帮会,肯定不会只有这两个漏网之鱼。
他想了想:“研究室那边有陈老他们,有没有我倒也无妨,这样吧,以后你留在家里处理军务,外面的事交给我处理。”
“这怎么行……”苏晋元下意识想拒绝,可对上秋昀不容置疑的眸仁,又想到寿宴上的遇险,叹了口气:“你担心我,可我也担心你。”
“你是不是怕我夺你的权?”秋昀故作怀疑道。
然苏晋元不上当,他哼笑了一声:“别说这大帅的位置,就是让老子把命给你都可以。”
秋昀眉峰一挑:“那就把大帅的位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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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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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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