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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闫寸:让你偷袭,脑袋掉了吧

  鄂县南,二十里。与后世灯火通明的城市不同,这里的夜色是纯粹的。

  若天上有星星月亮,尚可依稀辨个山影树形。

  可今晚是个大阴天,乌云一遮,天地都是黑的。

  有人声。

  只能凭声音推测人就在前方不远处。

  声音嘈杂,有不少人。

  “到了。”骑在马上的吴关低声道。

  “嗯。”闫寸应了一声。

  又向前行了约莫五丈,人声更清晰了。

  起风了,人们相互应和着,驱赶牲口,找寻避风的地方。

  似乎不久前他们还点着篝火,可如今篝火已被风吹散了。

  “是商队的朋友吗?”闫寸高声问道。

  身处上风口的缘故,前方的人不用多专注就能听清他的话。

  “你是什么人?”有人高喊着应和。

  闫寸不答话,只继续道:“风这么大,怎么不进城?”

  “去喂河神吗?算了吧……凑合一夜,辛苦些,总比丢了命好。”WwW.XiaoShuo530.com

  “你们也信河神?”

  这次是吴关开口问话。

  他的声音明显更加稚嫩,对方不由自主便称他为“小郎君”。

  “小郎君不信吗?”

  “信啊,我不仅信河神,还信山神,火神,树神,风神,也不知诸位是不是惹怒了风神,才要在风里活受罪。”

  对面不说话了,大概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角度。

  片刻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两位还是收起妖言吧,得罪一位河神还不够吗?我们躲出来,两位都不肯放过吗?”

  “瞧您说的,河神发怒,谁有办法,您能躲出来,我们就不能吗?难道此地是您家的?”

  “黄口小儿!”

  伴着对方的咒骂,破风之声突然传来。紧接着金属碰撞的嘡啷声。

  闫寸抽刀,完成了一次格挡。

  吴关猜测是如此。

  他们被人攻击了,黑暗中有人正伺机向他们动手。

  对方有多少人?身手如何?闫寸招架得住吗?吴关一概不知。

  他只能尽量伏低身体。

  又有金属碰撞声,以及兵器穿透人身体的噗嗤声。声音就在他的周围,很近。血溅在了吴关后脑勺上。

  风仍在呼呼地吹着,不远处的人们自也听到了兵器相撞之声。

  “怎的了?”有人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呢,快找避风的地方吧……”

  “就是……”

  没人上前。

  吴关心如擂鼓,有人拽住了他的缰绳。

  他奋力想要将缰绳拽回来,却被人捏住了手。

  那是一只布满弓茧的手,手指修长。

  那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安抚。

  吴关松了口气。

  那只手牵着他的马,向着远离人声的方向走去,走了约莫半刻才低低道了一声“是我”。

  “你杀人了?”吴关问道。

  “嗯。”

  “谁?”

  “不知道。”停顿了一下,闫寸又道:“但我知道,是他先动手要杀咱们。”

  “你是怎么杀死他的?”吴关又问道。

  风越来越大,风声仿佛是魔鬼的吼叫。在这样的气氛中,闫寸不太想聊血腥的内容。

  吴关又追问道:“是割脖子吗?我觉得……喷了很多血。”

  闫寸只好道:“嗯,砍头。”

  吴关又道:“只是砍头?伤到他别的地方了吗?”

  “应该没有。”

  “咱们回去。”吴关坚决地拽住了缰绳,“这是个机会。”

  闫寸亦坚持自己的判断,“太危险了,若是同样的偷袭再来一次,我可没把握招架。”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只要拿到那具尸体,河神之说明日便可攻破。”

  闫寸明白了吴关的用意,他犹豫一瞬,终于带着吴关调转方向,向着刚才打斗的地方摸去。

  “或许他的同伴已收了尸。”闫寸道。

  “或许没有。”吴关坚持道:“你怕他们偷袭,他们也怕你埋伏在那里,袭击收尸之人。”

  两人沉默着。

  太黑了,吴关根本无从分辨方向,更感觉不出走了多远,一切全凭闫寸动物般敏锐的感觉。

  “找到了。”

  声音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但因为两人离得足够近,吴关还是隐约听到了。闫寸不知何时下了马,这一路他都是牵马步行的。

  吴关也下了马,朝着闫寸所在的方位摸索。

  然后,他就撞在了正撅着屁股扛尸体的闫寸的身上。

  闫寸侧身,护住屁股,咕哝了一句什么,听不清。

  “怎么了?”吴关问道。

  “头,头没找着。”

  “我来找。”

  说着吴关开始四下逡巡,并不断地拿脚试探。他算是体会到了何为瞎子摸象。

  不多时,“象”被吴关踢到了。

  他弯腰,庆幸第一下摸到的是死者的头发,而不是断颈。

  吴关提起死者的头发,回到了闫寸身边。

  闫寸已扯破衣服做了个布兜,稳稳兜住了脑袋。

  尸体被安置在吴关来时骑的那匹马上,两人同乘瘸腿,很快隐在了风中。

  翌日,天光熹微。

  此刻正是值夜的衙役哈欠连天时,再有半个时辰,就该换班了。

  昨夜县令通宵审讯赵福,拷打之下,赵福招了,老船工是他杀的。

  终于拿到画过押的口供,可莫再节外生枝了。

  就在县令走出监牢,在风中缩头暗忖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

  “不好啦!”

  县令心里咯噔一声。

  他先叹了口气,才道:“又怎么了?”

  “河神又索命啦!六块儿,和老船工一模一样!”

  “什么?!”县令吓得连退三步,背靠监牢门框,才堪堪站稳,没摔个屁股蹲儿。

  他恨恨地将手中的口供叠了叠,塞进衣袖。

  “死者是谁?”县令问道。

  “毛六。”

  古时平民几乎都以姓氏加排行起名,因此重名率极高,衙役又忙解释道:“东来米行的大伙计,武行出身,练过些拳脚功夫,跟咱们县衙的两三名公差是师兄弟,挺熟。”

  衙役一说,县令就想起来了。

  好像确有这么一号人,偶尔跟手下公差厮混。

  “啧,怎是他……”县令捋着胡子思索。

  “人就死在河边,亏得今日风大,百姓多闭门不出,否则……”

  “快快快,先收尸。”

  “是。”

  收尸现场,只有零星几人围观,皆是鄂县的旧掌柜、旧伙计。此刻他们的脸色十分不好。

  除了因为死者是他们阵营的得力干将,还因为发现死人的地方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石头就垫在死者脑袋下方,此刻已被衙役收起。

  那石头不仅形状奇特,其上还有字:

  冒吾之名,招摇撞骗,恫吓乡里。

  今收走人命一条,勾销汝罪。

  若敢再犯,此为汝先例。

  短短三行,河神已表明了意思。

  传出河神发怒这种谣言的,正是毛六所在的势力,因此毛六受罚,被河神夺了性命。

  今后谁若再敢传谣,都得想想毛六死时的惨状。

  数仗外的一间茶楼,二楼,吴关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到河边的情况。

  “可惜,一条大好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闫寸道:“此人昨晚企图杀你,你却为他可惜?这可不像你。”

  “我是可惜围观者太少。都怪天气不好。若有前日船坞的一半热闹,此刻河神亲自辟谣的消息肯定已传开了。”

  “反正有丐帮帮你散布消息。”闫寸道。

  “话虽这么说,可总觉得差点意思,原本自然而然的事,现在需要人为干预……哎,老天爷不帮忙啊。”

  闫寸被风迷了眼睛,低头去揉,“也不知这风什么时候停,就看今晚他们还去不去拦截商队了。”

  吴关拽下他的手,“别揉,流些眼泪就好了。”

  “你想让我在这儿流泪?”

  “你还在乎形象?”

  “在乎的。”

  吴关撇嘴,无力吐槽。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吴关道:“说起来,鄂县这种几乎是一锤子的买卖也有些好处,只要今日破了谣言,让他们不敢再去胡说八道,明日进城的就是一波新的商队了。”

  闫寸跟着吴关向秋阁的方向走去,并接话道:“算起来,滞留在京畿道周边的商队,这两天就该到鄂县了,若不能尽快平息此事,咱们恐怕要错过一大笔生意。”

  “放心,今日之内定能化解此事。”吴关满怀信心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闫寸问道。

  “和对付罢工的工匠差不多吧,”吴关道:“一群人可比一个人好对付多了,只要分而化之,不用动手,他们就自行瓦解了。”

  “看来你已找到了可以下手的裂缝。”

  “不错。”吴关点头,“这个死者毛六,虽没有亲属,孤身一人,却有一群师兄弟。

  你说,那些习武之人若知道毛六受诸位老掌柜蛊惑,散布河神发怒的谣言,才遭了如今的分尸之苦,能轻易罢休吗?”

  闫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怎的了?”吴关用胳膊肘碰碰他。

  “借刀——不说杀人,至少能吓唬人——你的办法自然很聪明,但我要提醒一点。”

  “哦?”

  “习武之人多性情直爽,最讨厌有人跟他们使弯弯绕,你若被他们看破了,尤其是——毛六终究死在我的刀下——若被他们发现,我可没把握一下子对付那么多习武之人。

  所以,聪明是聪明,但与反被聪明误只怕也不远了。”

  吴关挑挑眉,“那你有什么建议?”

  “怀柔。”闫寸道。

  “哦?”

  “你已给过大棒,或许现在该给一颗蜜枣了。从前荷花请这些旧掌柜回来继续经营铺面,他们不同意,现在他们应该已知道,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或许会对荷花给出的条件感兴趣。”

  吴关低头沉思良久。

  “那就用你的法子吧。”他嘿嘿一笑,道:“说起来,你也是习武之人,却天天跟这些弯弯绕打交道,你是怎么习惯的?”

  “不习惯,忍着。”

  吴关:“……”

  翌日,傍晚。

  正在房间吃饭的闫寸突然来了一句:“商队进城了。”

  “你怎知道?”吴关问道。

  “马蹄声,拉着满载货物的车的马蹄声。”

  吴关什么都没听到。

  于是他起身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他先看到了从隔壁窗户向外张望的荷花,不禁失笑道:“难道燕子也听到了马蹄声?”

  荷花耸肩,摊手,道:“姓闫的不会跟燕子是亲兄弟吧?”

  “很有可能。”吴关点头。

  一支商队转过街角,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荷花长长舒了一口气,秋阁的姑娘们不禁发出欢呼之声,在荷花的调教下,几间院阁焕然一新,姑娘们的收入亦有所增加,她们可不愿再出什么变故。

  吴关回到桌边,猛往嘴里刨了几口饭,道:“嗨呀,事儿结了,真舒坦。”

  “不尽然吧,”闫寸道:“县衙昨日传来消息,赵福招了,我看又是个糊涂案。”

  “哈哈,刚抓了赵福,就又出一桩命案,县令这两天可够头秃的……你要管这件事吗?”

  “你不想让我管?”

  “不啊,我巴不得多在鄂县待几天,实在应付不来那些送礼的,我只是对一件事有点好奇。”

  “什么?”

  “你说,圣上不会真要召你比试射箭吧?”

  “看样子他不是客气。”

  “哈哈,我就是好奇这个,跟皇帝比试射箭会是何等精彩。”

  “要不弓给你,你来。”

  “行啊,”吴关道:“我就说是你徒弟,你不嫌丢人就行。”

  “别,我嫌。”

  晚间,县衙。

  见到吴关和闫寸,县令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其实有点害怕见到两人,因为好像他们一来,鄂县就要出命案。

  出了命案若两人不在,他心里又没了定数。

  “你给我透个底,”闫寸道:“赵福是不是屈打成招的?”

  “这……”县令擦擦额上的汗,“可是案发当晚,他确去过船坞。”

  “他去船坞做什么?我是说,在屈打成招之前,他是怎么说的?”

  “赵福说他是冲着船去的,不是冲着人去的。”

  “船?”

  “就是荷花姑娘定做的那艘船。”县令道:“后半夜你们睡下后,船划回了船坞附近的河面上。赵福看着眼气,想去船底凿个窟窿,就进船坞偷工具。

  刚走到近前,听到——他说是听到了争吵声,但我觉得,那不过是为了脱罪编造出的说辞而已。”

  “争吵……”闫寸起身,“带我去监牢,我要见一见赵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形骸的囚唐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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