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第6章 是撲朔,或迷離
  白石彷彿雕像般僵在原地,保持著那一斬而下的姿勢。滿身被長州人的鮮血濺濕,腳邊還倒著同鄉人的屍體,這樣的狀態連他自己都厭惡,偏偏卻讓最敬畏的人見到自己像惡鬼般的模樣,已不知該做何反應。

  吉田稔磨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向他走來,那悲傷的眼神讓白石想逃,卻像是被束縛一般動也動不了。他就這麼看著吉田邊走近邊抽出了腰間的刀刃,步聲愈來愈快,瞬眼間已經來到他的面前,而月光下冷冷的銀刃也劃了下來。

  總算是武者天生的直覺反應,白石提刀向上一掃擋開第一擊,然而對方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白石平日劍術本以守見長,但方寸大亂之下匆促出刀,這一掃之下左方可空門大露,吉田抓準時機長刀刺出,他的左肩立時被刺出一個創口。劇痛提醒了白石自己現在的處境,眼角瞄到遠方的戰鬥結束,齋藤與沖田見他危急正趕過來,立時不顧肩傷雙手握劍,一個凌利的平刺突往吉田右胸貫去。

  「好招!」吉田稔磨露出了讚賞的表情,向後躍出三步躲過這個刺突,同時眼神向白川方向看去,這才開口,卻不知是對面前的人說,或是遠方的追兵道:「今晚的血腥我會記住的,願後會無期!」

  齋藤第一個趕到,但吉田稔磨早已消失在某條巷道裡,他也不急著追趕,而是先回頭看白石。只見他緊抓著左肩傷口半跪在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臉色更是蒼白得可怕。m.XiaoShuo530.Com

  「傷如何?」齋藤低聲問道。

  「不、不礙事。」白石咬了咬下唇,有點艱難地回答隊長的話。他撕下了自己左手的袖子,想將它撕成一條長布用來包紮,卻因左手無力一直無法撕開。此時旁邊伸出一隻佈滿厚繭的手,將袖布接了過去,另一手拿著小柄將袖布裁成長條狀。白石抬起頭,看著默默為他做著繃帶的隊長,心裡卻愈加複雜。

  「可惡!讓最大尾的魚溜走了!這下回去要被土方先生罵啦!」原田左之助扛著長槍跟沖田總司從巷道中走出,顯然是找不著吉田稔磨而返。白川邊多料亭,以他們的人力絕不可能一間間搜索,甚至連暫時封鎖要道都做不到,若是要回屯所搬兵力也已來不及。只聽他恨恨地甩了甩長槍道:「下回再遇到,一定要把他做成串燒!」

  沖田總司的臉色也不太好,他帶的一名隊士死在笹川和片桐的手中。雖然本戰中俘虜了三名長州浪士、另外七名死亡,但本戰中最重要的目標物──吉田稔磨卻給逃了,自己陣中除了三名副長助勤之外,死了一名隊士,其餘新隊士則都多少受了點傷,這並不能算是很出彩的戰績。

  「其餘隊士傷勢如何?可需要幫忙之處?」白石坐在地上問道,一旁齋藤正為他包紮著肩傷。本來白石很是抗拒,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碰到自己的身體,但隊長拿著撕好的長布直勾勾地看著他,了解到自己若堅持不讓對方幫忙,隊長大概不會把長布還給他,再拖下去自己可是會失血過多而昏倒的。白石撩起襯衣的袖管,露出白晰手臂和肩上那道被刺中的傷口,當齋藤炙熱的手碰到他時,仍下意識地縮了縮。

  「先顧好自己。」齋藤用低沉的聲音冷冷道。

  「白石君不必擔心,其他人傷得不重,你的肩傷要緊。」沖田低頭對他微微一笑,然後轉頭向原田道:「左之助,借我一名隊士,我要去找長田屋老闆問話。方才那群人突然從店裡衝出的時機太奇怪,我懷疑有什麼變數。」

  「隊士留著,你們兩人去。」齋藤在白石肩頭上打了個結後站了起來,聽沖田如此安排,搖了搖頭道。

  「也好,這裡就勞齋藤先生照看了。」沖田沒有多說什麼,這個考量確實沒錯,若長田屋內尚藏有長州人,帶個原田左之助總比帶兩名新隊士還有用得多。

  活捉的三名浪人被嚴實地綁起,每人的嘴中都塞上了布條以防他們咬舌自盡。白石不敢對上他們怨恨的眼神,但當他偏過頭去,看到的卻是笹川不瞑目的雙眼。

  「唔……」他摀住嘴,強忍著反胃的衝動,這個動作卻讓他聞到手上濃重的血腥味,終於忍不住跑到一旁草叢中嘔了出來。

  而齋藤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著。

  ◎◎◎◎

  當他們押著長州人回到屯所時已是戌時下刻,找來守夜隊士將俘虜押進臨時牢房後,副長助勤們囑咐旗下隊士各自回房休息,三人便直往副長室去。

  「是嗎?吉田稔磨跑了。」土方歲三似乎對此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既不生氣,甚至不感意外,只是有點可惜。「總司的判斷非常正確,這群浪人理應在長田屋裡等待吉田的出現,約定時間未到卻莫名衝出喊著要偷襲新選組屯所,這不合常理。」

  「我跟左之助一同去盤問長田屋掌櫃的,只得到這一張報訊紙條,勉強算是線索。」沖田總司將那張紙遞了過去,再道:「掌櫃和小廝的供詞都差不多,一個身穿黑衣、戴著斗笠掩面的高瘦男子,給了他們三兩小判傳訊,連對方的口音也未聽到一句。」

  土方仔細地讀過那張紙條的內容,右手輕輕敲著地板,好一會才開口問道:

  「從昨日到今天,參與行動的隊士可有人單獨離開過屯所?」

  三人皆搖頭,雖然原田隊今日有巡察工作,但事前受到土方的叮囑,兩名新隊士的一舉一動都在身為隊長的原田掌握中。

  「會不會是偶然?」原田左之助搔了搔頭道:「畢竟最近咱們也搜查得挺嚴,說不定那吉田稔磨害怕被抓到,便一直改時間和地點。這不是那些長州鼠輩常用的技倆嗎?」

  「當然這不無可能,但凡事仍要小心為上,不能排除新選組內有間諜的可能。」土方的眉頭並沒有展開,想是對其間的疑點仍無法釋懷。「繼續在這點上討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我會令監察方留意此事。總司,你負責那名戰死隊士的後事;左之助負責處理長州人的遺體。齋藤留下,我有事說。」

  沖田與原田兩人離開房間後,土方從火爐取下燒開的熱水泡了一壺茶,給齋藤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齋藤默默接過茶杯,意思性地啜飲一口便放下,等待著副長發話。

  「白石在此戰的表現如何?」面對齋藤,土方也不想拐彎抹角,他與齋藤之間沒有與沖田和近藤的心靈相通,也沒有與山南之間的勾心鬥角,也不必像對永倉、原田與藤堂那樣擔心話語被曲解,只有直來直往的表達。

  「意外的實戰好手。」齋藤一如往常地簡短回答。

  「能得你如此稱讚,看來他也是有所覺悟了。」土方點了點頭。在這一戰中,白石砍殺了兩名長州浪人,雖然讓吉田稔磨和另一浪人逃走,但已經是五個新人中表現最出色的一人。「吉田稔磨也不是簡單的角色,能在他刀下保住性命也算難得。」

  齋藤緩緩搖著頭,或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的用意。

  「那個人,太乾淨。在我隊上會很辛苦。」當他看到白石因血腥味在草叢堆裡嘔吐時就有這種感覺。雖然那是第一次殺人時常有的反應,但白石的反應似乎異常激烈,在沖田與原田去找掌櫃問話的期間一直在嘔著,把整天吃過的東西全一股腦倒出來似的,直到最後只能嘔出酸臭的液體。齋藤看在眼裡,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時是做何反應,但如今自己的雙手已沾上不少血腥,對於殺戮也已習以為常。白石卻好像與自己完全不同的典型,即使第一次動手就背上兩條人命,污點似乎沒有在那張白布上染上太明顯的痕跡。

  「我想也是,但那是對他的另一種考驗。」土方微微一笑,喝了口茶,這才繼續道:「齋藤,我跟近藤兄討論過,打算在前川宅裡空出一間房,做為醫務室。」

  「讓白石管理嗎?」土方的這個打算確實讓齋藤愣了會兒,新選組一直以來都沒有個像樣的傷兵養護機制,常備的傷藥也只有土方自己搞得清楚,這些全都需要有醫療背景的人來管理。這無疑是很重要的工作,過去若出了事都是土方親自指揮,如今他竟然想要把如此的重責交給一位入隊不足一個月的隊士。

  「當然不可能讓白石完全接掌這個工作,新選組內也沒有那閒錢養個專職大夫。他仍在你隊上,平時的例行巡邏還是一同出勤,沒有勤務時則留在醫務室中待命。」土方道:「我會先讓他管理常備藥品,其餘的工作再一步一步慢慢來。」

  齋藤點了點頭,在他的心裡土方總是不會錯的。雖然當他憶起稍早為白石包紮肩傷時,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

  被囑咐回房休息的白石呆呆坐在庭院中,身上的血衣都還未換下,左肩的刀傷也還未重新上藥。他的腦海裡一直重複地浮現那兩名死在自己手上的人的面孔,以及最後吉田稔磨舉劍砍下時那悲傷的神情。

  「還不快去更衣休息嗎?」徐徐暖風般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山南敬助來到這個全身染血的新隊士後頭。

  「我……睡不著。」白石的雙眼沒有對焦地看著遠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平日最重視的禮節在這個時候也是蕩然無存。

  「至少先給傷口上了藥,並換件乾淨衣服吧?」山南注意到他左肩上那以粗袖布包紮的傷,染紅的半邊的襯衣已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你自己是醫生,應該知道傷口盡早處理最好,莫要拖久了像我這樣。」

  「山南先生……」白石這才抬起頭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起身行禮。

  「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向土方君申請退隊。」山南見他仍一副失神的模樣,不禁嘆了一口氣道:「身在新選組,這樣的事未來還會有很多,想要為亂世盡一份心力,在外頭開家醫館懸壺濟世也是一樣的,不必勉強自己。」

  白石默然。像父親那樣開個小醫館幫助生病的人,一直是他從小的志願,即使他學劍,但過去從沒想過會使用它。然而,這一切在安政六年的那日,隨著父親被幕府帶走了。半年後,當父親的死訊傳來,而重病中的母親也因承受不了打擊,在得知丈夫死訊的當晚便追隨丈夫而去。一夕之間,原本人人稱羨的完滿家庭就這麼破滅。他在腰間配上父親那把沉重的長刀和那意義重大的脇差走出醫館,踏入江戶的長州藩邸見到桂先生時,他就從此拋棄了這個夢想。

  「山南先生不也是一樣的嗎?」白石低下頭,輕聲問道:「山南先生也不是喜歡殺戮的人,對不對?那麼難道您不曾想過要離開這裡?」

  「不,不曾。」白石驚訝地抬起頭,這個回答比他預期的還要快。山南淡淡地微笑看著他道:「雖然跟最初的想像有些不一樣,但是這個新選組也是我的夢想,是我跟大家一起的夢想。這裡有我灌注一生的期望,有我想守護一生的人們。除非……除非這裡再也不需要我了,否則是不會離開的。」

  「山南先生,您真是了不起。」白石笑了,他從山南的話中找回了自己的堅持。「雖然沒有山南先生那麼偉大,但我入隊的初衷至今未變,或許這跟之前做的心理建設是差得遠了,但我仍會堅持下去。請總長不必為我擔心。」

  「真是,怎麼反而讓你安心了?」山南搖搖頭。白石的眼神已恢復原來的清明透澈,看來自己那翻話反而開導了他。「無論如何,先去上藥,然後快快休息吧!」

  「是。總長也早些休息吧!在下告退了。」

  遠方的轉角處,土方手中拿著傷藥靜靜地靠在牆邊,輕輕地嘆了口氣。

  ◎◎◎◎

  「白石,這次你可千萬不能拒絕啦!」這日巡邏任務結束回到屯所時,伊藤鐵五郎跟著一夥子隊上的同伴圍著白石,實在容易讓人誤以為這是想欺負新人。只聽他笑嘻嘻地道:「前些日子你總是以要練劍否則無法通過入隊考驗為由不跟咱們去島原,現在考驗都順利通過啦!總是可以去了吧?」

  「伊藤前輩,我的傷還沒好……」白石苦笑著。

  「還想逃啊?上次說要給你辦個慶祝會,結果讓幾個水戶浪人敗了興子,這回你可捱進了正式隊士,說什麼都逃不掉了!」伊藤咧嘴笑著:「放心,我會幫你找位溫柔一點的姑娘,這樣也不必擔心過度激烈讓傷口裂開的!」

  白石用眼光向站在稍遠一點的田村求助,沒想到那個平素穩重的田村前輩豎起大姆指對他眨了眨眼,竟是一點救他脫離「苦海」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像是幕後黑手之一的感覺。

  在換下那淺\蔥色羽織之後,白石就這麼被半推半拉地往島原去了。

  第二次踏進島原大門,再一次被成堆的遊女像看寵物一般品頭論足,他依然感到全身不自在。

  「諸位大爺,快快請進,宴席已經為諸位備好了。」四時屋老闆滿臉掛著笑容站在料亭門口迎接著他們,將他們帶到一個十二疊的房間,眾人入座後宴席便開始。

  兩名身穿淡黃色和服的女子,一個捧著三味線、一個捻著笛子坐在台邊,然後一名穿著大紅色和服、下擺點綴著淡黃色楓葉圖樣的女子走了進來。只見她在台前坐下,微微一躬身,全場吵雜的隊士全閉上了嘴。「叮、噹、噹」清脆的三味線奏起,紅衣女子緩緩起身,隨著音樂起舞,然後笛聲再加入,三味線、笛與舞交織成一個美麗的景色。雖然若仔細探究,可以看出舞者的舞姿未脫青澀,演奏的人在小地方也偶爾矇混過去,但對於沒有閒錢請到最高等遊女來陪宴的隊士來說,已經看得津津有味。

  白石沒有來過這種場合,他聽不懂三味線和笛曲,也看不懂紅衣女子舞蹈中的故事。他覺得舞者有點面善,但遊女們的妝容總是在改變,若不是熟客,一時之間要想起是哪一位曾經一面之緣的女郎只怕不那麼容易,更何況是白石這種根本不近煙花巷的人。

  一曲結束,滿堂喝彩。彈三味線和吹笛的遊女退了出去,紅衣女子拿起酒壺為座上賓客們斟酒。隊士們召來各自相好的遊女陪侍,伊藤顯然是花街的老手了,帶著隊士們與遊女玩著賭酒的遊戲,把整個場子帶得好不熱鬧。

  白石坐在人群中,默默看著隊友們喝著樂著,雖然臉上掛著微笑,眼裡閃過一絲黯然。那晚他第一次殺了人,還是兩個人,雖然山南的話讓他好過了點,但仍是整整一天吃不下東西。這天白日巡邏時,在鴨川的河原上隊士們合力捕殺了幾名浪人,白石不能理解為何眼前的這些人竟能在經過那樣的血腥之後,晚上還能摟著女人歡笑飲酒,好像砍人跟吃飯沒有什麼差別似的。

  「這位小爺,您在想什麼呢?」紅衣女郎來到白石身邊,像沒骨頭似地靠在他的身上,給他的酒杯裡斟了酒。「今日見小爺總是不發一語,莫是紅葉服侍不周嗎?」

  「紅葉?」本來已經羞到滿臉通紅低下頭去的白石突然抬起頭來。

  「正是紅葉。」紅衣女郎坐直身子,笑著道:「先前承蒙諸位大爺相助,今日總算有機會再相見,自是要好好服侍大爺們做為回報了。」

  「啊,正好咱們今日便是來慶祝白石成為正式隊士來的,不如今晚你就陪白石吧!」伊藤鐵五郎喝了一口酒笑道:「咱們各自都有了相好的遊女啦,我瞧紅葉你好像特別喜歡白石嘛,他現在可是帶傷在身,今晚可得溫柔點服侍他啊!」

  「伊藤前輩!真的不……不用了。」白石慌忙搖著手要推辭,轉過身來卻看到紅葉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看著他。

  「白石小爺看來是討厭紅葉來著。」紅葉輕輕拭著眼角,好像隨時都會掉下淚來。「確實,紅葉才從新造升上鹿戀不久,舞也跳不好,歌也沒有別得姐姐唱得那麼好聽,想報這個恩果然不行嗎?」

  「不,不是這樣的!」白石嘆了口氣。「唉,我明白了,就只今晚吧。」

  ◎◎◎◎

  瑰麗的紅紗帳幕中一片旖旎氣氛,紅衣女子褪下紅色華服,一身婀娜在素色內襯之下若隱若現。她坐在梳妝台前卸除臉上濃妝,玉手纖纖摘下頭上髮簪一支一支,放入錦\盒中收藏好,那頭及腰黑髮如流水般從頭上傾洩而下,木梳穿梭在黑髮之間,解開一縷縷青絲。女郎從銅鏡偷偷瞄著今晚她該服侍的這位客人,見白石進房後仍不解衣衫,只是在紙門邊端坐著,閉著眼故作鎮定,不由得掩嘴輕笑。

  房內已鋪好鵝黃色的軟墊和兩個枕頭,軟墊邊放了一壺溫酒。

  「白石小爺,都已經來到島原,又何必那麼拘束呢?」梳妝好的紅葉起身到床邊拿起酒壺,坐到白石身邊,笑盈盈地為他斟了一杯酒道:「第一次或許會有些緊張,但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紅葉姑娘,在下來島原是不忍拂眾前輩的美意,姑娘就不必太過費心了。」白石不接酒杯,在宴席中他已被隊友們勸了不少杯,雖然他自認酒量不差,但也沒有到能將酒當作水一般喝的程度,這翻喝下來已有些不勝酒力。他挪動身體,想要擺脫紅葉的靠近,但女郎卻是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的肩上了,白石若是要走開,紅葉便要跌在地上,這使得他不敢多動,尷尬非常。

  「呵呵,來到花街不與女人相好,小爺真是個有趣的人。不近女色卻礙於同伴面子上而來逢場做個戲的客人紅葉也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有一個客人是像小爺您這般的。」紅葉低頭笑著,輕聲道:「恕紅葉一問,白石先生是不是……女兒身呢?」

  ──第六章(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JBY的[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