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白石顫了顫,這才緩緩轉身,臉上已沒了動手時的殺意,只有留有悲傷,眼神仍不敢直視被自己斷了手的前輩。
「您……沒有想要問什麼嗎?」兩人默然相對半晌,白石才開口這樣問道。他的聲音哽在喉中,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擠出來。
「我在……等你自己開口。」即使生命隨著鮮血快速地流失,田村的意識卻很清楚,所有最無法理解的事其實都在對方的臉上得到了答案。
「田村前輩真是嚴格。」白石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正色道:「我是長州人,是『安政大獄』受難者的遺孤,是桂先生派進新選組的臥底。」
「安政大獄……桂……小五郎……」田村輕輕地喘著氣:「派你這樣的人來當臥底,該說他殘忍,還是……該說很沒眼光?」
「這是我自願的,不能說桂先生殘忍。」白石將自己的刀入鞘,蹲了下來,解下田村腰間的脇差,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將刀拔了出來。「父親曾告誡過,人命不能被擺在天秤之上衡量,但是我還是這麼做了,畢竟長州是我的故鄉,雖然沒有回去過。更何況,我還有不能離開新選組的理由。對不起……對不起……」
「所以說……你果然還是太過心軟啊,那一刀,應該是刺在這裡才對。」田村苦笑,左手放開了斷臂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這一次……可別再刺錯了……」
「您還有遺言要交代嗎?」高舉脇差,白石咬了咬牙問道。
「最後,可以回答我嗎?」田村看著黑雲之後的冬日星空,聲音也愈來愈虛弱。「你……救人時的急切表情……是裝出來的嗎?你真的打算毀滅新選組嗎?」
「不,我只是希望……這條路上,流的血可以更少一些。」
紅色的液體濺上空中,那人眼裡泫然的星光是田村看到的最後景色。
◎◎◎◎
「什麼人!?」看到有人奔近,新選組本隊門番長槍交叉,將來人擋下。
「我是齋藤小隊的白石謙三,受隊長之命將生擒的長州人押回來,並有緊急情報上稟副長,煩請放行!」白石扛著被打昏的長州人在門前停步,朗聲道。
門番對看一眼,便放下長槍讓他過去。白石將俘虜交給負責審問的隊士,猶豫了一下,整整衣裝,這才直奔近藤與土方所在的營帳去。土方聽了白石的報告,立即派遣島田與井上源三郎帶著隊士隨他一同前往。
奔在隊伍前的白石帶著眾人來到與田村第一次分別的地方,再依樣畫葫蘆地循著箭頭指示來到米倉前。
「來不及了嗎……?」井上源三郎搖了搖頭。
田村的屍體靜靜地躺在星光下,雙眼已失去了光采。白石強壓下胃裡翻滾的感覺,踏著有點跌跌撞撞的腳步來到他身前,這才蹲下為這位前輩瞑目。我這個殺人兇手,有什麼資格為前輩做這件事呢?白石心裡這樣苦笑著。
「別太難過了,不是你的錯。」島田用那蒲扇般的大掌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這樣的言詞自然無法安慰到白石,他只能苦笑一聲,向這位大漢點頭以示謝意。
島田在米倉西北邊一處樹林中發現雜亂的腳印,數量租估共有五、六人。然而這些腳印最後卻往遠離御香宮的方向消失,他們判斷這群浪人殺害田村之後以為自己的暗殺計劃已經敗露,便放棄行動離去。
◎◎◎◎
當白石隨著井上隊回到本隊時,追捕其餘兩路刺客的行動也已結束,派出去的四個小隊,共生擒了五名的暗殺者,逃走三名,其餘九名刺客被當場擊斃。
齋藤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部屬們圍在田村被白布覆蓋的冰冷屍體旁,有人流淚、有人痛哭、有人憤怒,唯獨白石遠遠站在一旁,神情漠然,雙眼沒有對焦地看著隊友們。看到這樣的情景,齋藤突然走到土方面前,大聲道:
「副長,隊士白石謙三棄同伴於危險不顧,導致田村死於長州浪士之手,有違士道,請副長懲處。」
「隊長?」白石的隊友們本來還沉浸在哀傷的氣氛中,聽到齋藤的話紛紛抬起了頭,錯愕地看著隊長。白石也轉過身來,臉上卻沒有驚訝,反像是覺得齋藤的話理所當然似的。
「隊長,白石是聽從田村的話先回來報訊,不能說是背棄同伴啊!」伊藤忙開口道。「更何況當時兩人還押著俘虜……」
「住口!」齋藤沉聲喝斥,隊士們都噤了聲,他們沒見過隊長這樣的重話。「是俘虜重要還是同伴的性命重要?」
「你有什麼話說?」土方看向白石問道。
「不,隊長說得沒錯。」白石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只是生硬地講了這句,並單膝跪下。「田村前輩要我回來報訊時,我確實是軟弱地接受這個任務,讓前輩自己留在危險的境地才害死了他,還請副長責罰。」
隊士們面面相覷,要知局中法度中違背士道是處切腹,白石此言無異是討死一般。土方沉默地看著他一會,再抬起頭來看向齋藤,然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白石謙三,任務中不服從隊長的指揮擅自行動,導致隊友蒙難。念在你是為追查刺殺將軍大人的刺客才下了錯誤判斷,又乃初犯,禁閉十日,明日回到屯所後即刻生效。」土方說完便轉身,向齋藤做了個手勢,兩人一同離開。
「白石!你這傢伙,想死嗎?」伊藤第一個反應過來,雙手抓住跪在地上的白石兩肩搖了搖道:「我知道田村的死你很難過,大家都很難過,但是你也沒必要這麼自責,這樣讓你離開的田村也會難過的。」m.XiaoShuo530.Com
「是啊,打起精神來吧!」「田村前輩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不是你的錯,是那些無法無天的浪人做的啊!」隊友們圍在白石周圍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但這些都不能讓白石心理好過一點,反而更加深了他的自責。
「謝謝你們。」他知道隊友們都擔心著自己,只能選擇接受他們的好意,把那些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隨著對田村的歉意一同埋藏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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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五日,將軍家茂進京入二条城,新選組也回到壬生村的屯所。前一天行動中捉到的五名刺客被送入六角獄舍中,交由幕府官員審訊。而白石馬上被帶進前川宅後院的倉庫中,處以十日的禁閉。
「土方先生也是為了你好,這十天你就忍忍吧!」島田關上門之前,拍了拍白石的肩這樣講道。「待會我會給你送保暖的衣物來的。」
白石點點頭,當倉庫門被關上,室內一片昏暗,輕嘆一口氣,身上微微的血腥味突然清晰了起來,他一陣暈眩跌坐在地上然後失去意識。當他再度醒來已是日正當中,自己靠在倉庫內的木箱上,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外衣,旁邊擺著一碗湯藥。
「你醒來了啊?」山崎坐在他身邊,擰完毛巾擦了擦他的額頭:「虧你自己還是個醫生,什麼時候受了風寒都不知道?若不是島田送東西來,發現你發高燒倒在地上,否則不知會延誤多少的治療時間?」
被碰觸到的白石縮了縮身子,有點艱難地抬起右手接過毛巾。山崎見他自己還有餘力自己清潔身體,便收回了手。
「山崎先生,這個是?」白石用毛巾擦了擦身子,看著那碗湯藥問道。
「那是齋……是我從醫務室拿來的,虧得你整理得清楚,才能輕易地找到。」山崎笑著拿出懷中的藥袋道:「石田散藥,你少寫了可以治風寒的藥效,還有,得配燒酒一起服用。」
白石昏昏沉沉之中喝下了那碗用燒酒調的石田散藥,酒力發作之下意識更是模糊。他感覺到山崎讓自己躺平,將他身上黑色外衣拿走,蓋上一件厚棉襖\\\後離開房間,門外有什麼人正朝著裡頭看,但他的視線已慢慢暗去。
「明明是土方先生發現白石生病的,為什麼要說是島田先生發現呢?」沖田站在土方身邊,玩著手中的草葉道:「齋藤先生也是,對藥品一竅不通,卻闖進醫務室裡翻箱倒櫃的,若不是山崎先生出來幫忙,我瞧白石關完禁閉可有得忙了。明明都很擔心他的嘛。」
「沒有那回事。」土方「哼」了一聲道:「本來只是要進去罵他一頓的,沒想到都長到十□□歲的人了,竟然那麼虛弱。」
「是嗎?那土方先生可不要像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一樣,一個時辰就去探一下他的額頭唷!」沖田躲過土方揮來的拳頭,笑嘻嘻地道:「哦,我不會說出去的,『副長受人景仰的話,怎麼會有嚴格的紀律』對吧?」
「總司!你這小鬼竟敢取笑我!」
山崎烝看著那個人人畏懼的鬼之副長在沖田面前,就像是拿頑皮弟弟沒輒的兄長一般,存在感薄弱的他大概是除了那些幹部之外少數見過土方如此狀態的人。這就是副長在新選組成立之前原本的樣貌吧。他總是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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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先生您可回來了。」當桂小五郎打開大門進到玄關時,幾松跪在一旁迎接他。「吉田稔磨先生正在等著您呢。」
「榮太郎?」桂將配刀解下拿在手中,匆匆來到正廳,打開紙門,那熟悉的年輕臉龐出現在眼裡。「榮太郎,真的是你啊!」
「桂先生,實在是好久不見了。」吉田稔磨放下茶杯,那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臉上露出微笑跟主人打招呼:「我說過很多次了,現在已經不叫榮太郎了。」
「哈哈,有什麼關係?」見到好友的桂已經忘記自己剛從萩回到京都的疲憊,進門前擰成一塊的眉頭展了開來。他與吉田面對坐下,然後對身旁柔美的愛人道:「幾松,準備酒菜,今晚我要跟榮太郎好好聊聊。」
「桂先生有這麼美麗溫柔的女伴在旁,真是令人羨慕啊!」吉田稔磨雖然語氣輕鬆,但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歛起,待得幾松離房,才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紙條遞給桂:「這是四天前清水送來的訊息,你回國的這段時間出事了。」
「刺殺將軍?怎麼這麼衝動?」桂一邊讀著訊息,臉色也愈加沉重,他搖了搖頭道:「這次回去,目前藩論著實混亂,藩主雖然不主張以武力奪回長州在京裡的權力,但是以來島為首的激進派近日來卻動作頻頻,頗令人憂心。卻不知道他們竟然在將軍上洛的時候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白白犧牲了那麼多有為的年輕人生命。」
「新選組收集情報的能力不可小覷,如此臨時起意的行動竟然可以快速防堵,更察覺到被掩護著的本隊的存在,若不是清水的示警,這回喪命的人可更多了。」吉田嘆道:「新選組目前雖然規模不算龐大,但是高層幹部都是有能力之人,讓他們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大敵。」
「就是擔心這樣,所以我才讓幾次讓人潛入新選組內。」桂看著那封信中的用詞,語氣中流露出憂心:「目前能得到信任的就只有清水一人,但以這孩子的個性,不會願意做內部分化的行動。但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能一直潛伏著不被發覺身份吧。」
「桂先生,這裡沒有外人,我就明白說了。」吉田突然正色道:「我知道您有自己的顧慮,也知道您不顧自身安危在藩與京之間奔波,為得就是與朝廷內公卿密會周旋,試圖拿回長州在京內的主導權,但是這樣的做法實在太過緩慢,現在京裡的『一會桑』政權隨著將軍的上洛更加穩固,那些見風使舵的公卿更不會為長州拚上那個風險與武家做對,若不用些較激烈的手段,只怕我們永遠就要被邊緣化了。」
「榮太郎,急躁不能成事,千萬不可衝啊!」桂忙道:「我已經掌握了一些願意幫助我們的公卿,他們在朝廷上也會極力為長州爭取,此時此刻若有什麼過激的行動,無異是對他們表示不信賴,之後要再請他們幫忙就困難了。」
「我就是相信著桂先生,所以才一直這麼等著。但是最近我總是在想,到底要等到何時?」吉田直盯著桂,又是一聲輕嘆:「桂先生,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現在我還勉強能壓得下那些開始轉向的意見,但是再拖下去,連我自己都無法忍耐了。」
「唉,我明白,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吉田的態度已經很明確,桂明白自己能撐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現時現刻又有什麼辦法?「無論如何,若要採取任何行動前,務必小心謹慎,可以與我商量,我不會阻止你們,但求……唉……」
本來同出松陰門下,即使年齡有所差距,卻是無所不談的兩人,如今默然對坐,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幾松開門進來正好打破這樣的僵局,她將酒菜放在兩人面前,為他們斟滿了碟裡的酒。
「兩位大人為國事煩心,但也莫要為此傷了和氣,聽幾松為兩位一奏笛曲可好?」本是藝妓出身的她,對於這種場面也不陌生,用輕柔的語調這樣道。
「罷了罷了,幾松小姐不必擔心,咱們只是意見不同,還不至於到失了和氣的地步。」吉田的臉色和緩了下來,對幾松道:「桂先生一直是我敬重的人,在練兵館學劍時也受到不少的照顧,就算意見不同,總還是抱著感恩之心的。」
「別提什麼恩情了,都是為了長州,有什麼不同的意見都要多多聽取才是啊!」桂也笑了,仰頭把碟裡的酒喝了個盡,再讓幾松斟上。
「對了,晉作兄有傳了口訊來,近日來可能有必要上京一行。」吉田突然從懷裡拿出另一封信道。
「這次回去得匆促,本來是該去找晉作聊聊的,他若要上洛來共商大事自然是再好不過。晉作總是有些看似胡鬧卻是相當有突破性的想法,對現在的局勢應該也會有所幫助。」提到高杉晉作,桂顯得很高興。「這事可有通知清水?如果情況允許,我希望晉作能在京的時間與他也會個面。」
「我也把這事用老方法告訴他了。」吉田道:「您是想……?」
「這段時間我一直很擔心清水,你也知道,這孩子跟他父親一樣心軟,臥底這樣的工作時常要面對人命的取捨,對他而言一定是很大的壓力,我擔心清水有一天會支持不住。」桂看著白石傳來的紙條,面露憂色:「況且我們現在的行蹤已經被監控,讓晉作去與清水會面或許比較適合些。」
「真是抱歉啊,雖然年紀比較近,但清水很怕我,只好請晉作來了。」吉田挑了挑眉。「跟我這個陰沉怪異的人不同,晉作從以前就是孩子王嘛。」
「欸,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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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禁閉室的三日來,白石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發燒雖然並不嚴重,熱度卻一直沒有散去。伊藤鐵五郎來探望時問他是否要請大夫看看,卻被白石以馬上就會好起來而拒絕。第三天戌時鐘聲響起,平常的這個時候,沒有勤務的隊士不是留在通鋪裡休息,便是前往島原尋歡,屯所喧囂聲漸漸平靜。白石靠在倉庫裡的木箱,身上披著厚棉襖\\\。他已經換下那天沾血的衣物,但血腥味依然迴繞在鼻腔中。
門外傳來看守人帶點驚慌的低語,然後是開鎖的聲音。來人將一盞燭火放在木箱上,明滅的火光中映照著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如箭一般刺向室內病中體虛的白石。
「副長……」白石忙起身想行禮,土方卻已先一步壓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了回去。
「你想消沉到什麼時候?」土方冷冷地俯視著他,嚴厲地道:「進入新選組就該要有隨時面對死亡的覺悟,無論是自己還是隊友。只不過是一次任務的失誤,喪失了一名隊友便灰心喪志,難道你入隊時的信誓旦旦就只有這種程度?」
「副長您多心了,我已經沒事了。」白石擠出一個笑容回答道。
「你覺得自己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土方抓住他的前襟將他拉了起來怒道:「雖然你很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是別以為沒有人看得出來!你以為為什麼齋藤明知道你不是臨陣脫逃卻還是要求處份?我同意讓首次面對隊友死亡的人有好好思考的時間,但並不代表允許一個人消沉太久,如果人人都像你這般,這個新選組的紀律都要被破壞光了,未了必免導致那樣的後果,我會讓齋藤把你『處理』掉。」
白石全身一顫,他自然很清楚所謂的「處理」是什麼意思。新選組不允許擅自脫隊,「隊友之死導致心神不寧」不是什麼搬得上台面的理由,更不可能留下派不上用場又可能影響紀律的冗員,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解決這樣的隊士大概就只有一種。
「我明白了。」他咬了咬牙。我還有不能離開這裡的理由,如果要逃避,那麼當初就不該結束田村這條命,下了手才後悔再虛偽不過。白石這樣告訴自己。
「很好。」再次接觸到對方無畏地直視自己的堅定眼神,土方的嘴角這才揚起來微笑。他放開了白石的衣襟,語氣也漸和:「現在你的任務就是盡快養好病,然後好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你只剩下六天的時間。」
土方說完便拿起燭燈開門離去,外頭看守人也重新為倉庫上了鎖。白石用先前伊藤送來的毛巾和水擦洗過全身,然後坐直身軀,收定心神進入默想。
◎◎◎◎
十天的禁閉期過後,當白石踏出倉庫沐浴在陽光之下時,除了因為十天來沒有整理容裝而外表顯得有些狼狽之外,精神看起來好了許多。他先到澡堂裡清潔了身體,換上乾淨的衣物後,獨自一人來到壬生寺的墓地。
「田村前輩,我來看您了。」白石帶著一束白色野菊來到壬生墓地。他將花束放在石碑前,點起一支線香拜了拜。「雖然您大概不會想再見到我吧,但是這支香還是得點上的。」
青鳥落在白石的肩頭,他輕撫著傳訊的鳥兒,這次卻什麼都沒有繫上,只是餵食後便放牠飛去。在這塊墓地裡許多新選組的前輩們沉眠著,他總覺得那些墓碑看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基於不想在照顧自己的前輩「面前」再次做出背叛的舉動,他決定放棄這次傳訊息的機會。就這樣在墓地裡待了半刻,這才準備離開。
哪一日,再無立場顧慮時,我還會再來看您的。白石在心裡默默地對著石碑這樣道。
「唷,白石,要來祭拜田村怎麼都不講一聲?」走出壬生墓地時,午之正刻的鐘聲正好響起,伊藤鐵五郎就靠在門柱朝著他打招呼,其他隊友們也在一旁。而在遠方的轉角處,他看到隊長齋藤的身影。
「抱歉,是我疏忽了。」即使立場不同,若是可以的話,希望因這亂世犧牲的人能更少一些,這才是他自願潛入新選組的目的。白石展開了笑臉,披上隊服,走向等著自己的隊友們。「白石謙三,今日歸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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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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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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