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第74章 刀口所向
  九月冷雨中,新選組西本願寺屯的醫務室裡,瀰漫著藥草味道,其中還夾雜著微微的安神薰香。雨滴打在屋瓦上發出的「沙沙」聲不絕於耳,正好掩蓋住室內不想為他人打擾的談話。

  「伊東常從後頭的小門私下與西本願寺的住持見面嗎?」土方用很放鬆的姿勢斜倚在半掩的屏風後頭,一手拿著俳句本,另一手拿著筆輕敲著地板,本子裡未完成的俳句停留在第五個字,所有靈感斷在方聽到的報告上頭,看來是沒有機會成句了。土方思考了良久後,這才隨手將俳句本丟在一旁道:「這件事山崎也曾與我說過,只是先前他們每回都只是做些和歌,提到要引薦勤皇派的公卿倒是第一次聽到。」

  「伊東參謀解釋是為了提升新選組的影響力。」白石在屏風的另一頭,手中分裝藥方的動作沒有停下,一邊道:「參謀說,待有成效之後便會與土方副長提說。」

  「那種鬼話,你會相信嗎?」土方冷笑道:「伊東的口才確實很好。」

  「屬下並非全然相信,但參謀的話或許是實話。」白石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快,卻沒有忙著解釋。他將分好的藥包用細線封好袋口收進藥櫃之中,再回到窗前的案邊。屏風內敲打地板的聲音變得急促,白石這才續道:「只是伊東參謀的話不盡不實,除了表面上的說詞之外,定還有其他的打算。」

  「知道就好,別挑戰我的耐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土方鬆了口氣的聲音卻是很明顯的。只聽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這件事,我也會囑山崎去注意。伊東不會那麼容易信任你,小心他的花言巧語。」WwW.XiaoShuo530.com

  「屬下明白。」白石聽得出土方的言外之意。

  「白石君在嗎?啊,副長,打擾兩位的談話了,真是抱歉。」醫務室外突然的來人止住了室內這個話題。松原忠司全身溼透地推開紙門,見到土方時愣了愣,朝他行了個禮,這才轉向隊醫道:「白石君,我的一位、一位朋友染了風寒,是不是可以向你要些風寒的藥?呃,副長,我知道私人用途的話是要費用的,我有備銀兩來。」

  「松原隊長,風寒的藥外面的大夫也有在開的,您不必特地尋我拿啊。」白石看了看裡頭的土方,見他沒有反應,便從藥櫃裡頭拿出紙包遞上去道:「每日取一包調溫水喝了,這裡有三日的藥量,應該足夠康復了。另外,現在天涼,還是莫要多淋雨較好,否則不要多久隊長又會向在下拿藥了。」

  「我的身體強壯得很,這一點小雨算不了什麼的。」松原忠司接過藥包笑道:「多謝了。那麼副長、白石君,我先出去啦!」

  「松原隊長慢走。」白石行禮,起身將這位副長助勤送到門外。他注意到松原忠司似乎有意無意地朝土方看去,但房裡的人只是拾起自己丟在一旁的俳句本沉思。當白石關上紙門回過身來時,卻見土方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愣了愣道:「副長,您也要離開了嗎?」

  「近藤兄一個時辰之後便要從黑谷回來,定又是與那些世家子弟應酬,給他準備好胃藥送過去。」土方點了點頭,走到門前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開口道:「伊東的事,順其自然即可,不必太勉強。」

  「不勉強,既是屬下自行請命,必盡力以赴。」白石雙手將紙傘交到他手中,然後退至一邊躬身目送男人離去。

  ◎◎◎◎

  天色漸暗時,整天綿綿的雨仍沒有停下的跡象。白石在醫務室後頭多設置的土間裡,以灶火敖煮著藥草,除了胃藥之外還添了些退火的成份,要在局長近藤回來之前完成。在窣窣雨聲中,柴火嗶啵地爆出火花、鍋中藥水滾動著的聲音,搭上空氣中好聞的藥草香,本來和諧地令白石想要打盹兒,卻在此時,不遠處幹部房邊兩個人影的爭論聲讓他無法如願。

  「照著規矩來是沒有問題,但是在京裡交的朋友有時才是問題所在。」土方的聲音白石是再清楚不過,只聽那冷冷的聲音這麼道:「住在白川邊上八軒町的那名寡婦,最好別去招惹,你應該知道她是什麼人。」

  「副、副長,您怎麼知道……」松原忠司的聲音聽起,慌忙地道:「我、我們真的只是、只是朋友而已,並沒有什麼……」

  「那個人是長州人的妻子,那個長州人是你殺的。」土方一字一句清楚地這麼說道:「即使你再怎麼照顧她,她都不會原諒殺夫之仇。你那時不該在送還那浪人的遺物後還多加停留的,不,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去送還遺物。」

  「可是……可是那人臨終所託,既已答應我便不能食言啊!」松原忠司剛開始還支支吾吾地回答,疏不料情緒一來便愈來愈激動:「雖然長賊在京裡濫行『天誅』罪無可赦,但是那女人和她懷裡的孩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照顧這樣無助的百姓不正是武士該做的?」

  「孩子?哼,有孩子的女人會在夜晚時跑去與一群浪士見面,到深夜才帶著酒氣回到住處嗎?」土方冷笑道:「島田雖然表面看起來粗枝大葉的,但可不像你這般遲頓。那女人不是什麼無辜的受害者,她是在引你上勾。」

  「副長,不是這樣的!她……我前去關心那位夫人的時候,她總是將我送去慰問的銀錢和食物退回,連看也不看我一眼。若她心懷不軌,必會對我百般討好才是。」或許本人沒有發覺,但松原的語氣中隱藏的沮喪,土方和白石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只聽他咬了咬牙道:「副長放心,我知道分寸,隊上的事絕不會多說。這回是夫人身體微恙,我把藥和一些錢送過去,之後便不會再與她見面了。」

  「希望見到本人之後,你還能記得現在說的話。」土方的聲音變得無奈,白石可以想到他暗自搖頭的臉色,卻仍要故作冷酷地道:「無論那女人有什麼盤算,莫要忘了你是殺了對方丈夫的人,若是與她過度親近讓新選組的名譽蒙羞,甚至鬧到肥後守大人那兒去,那你就只能以違反士道論處了。」

  「副長,您明知不是那樣的!」松原嘶吼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真相如何並不重要,武士當以主君為重,私情則是其次。」土方冷冷地道:「望你好自為之。」

  白石聽到用力的踩水聲遠去,還有土方輕嘆的聲音。

  「副長,追上嗎?」本來已打算回頭召青鳥來傳訊予片桐等人詳問,從不知何處冒出的聲音讓白石停下動作。那是隊長齋藤的聲音。

  「人會去哪裡都很清楚,不急。」土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不過確實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待會兒三番隊有夜勤吧?我會讓武田隊代你們出勤,你帶上兩個機敏點的隊士,到那個地方去看著松原。若是速速離去便好,別讓他發現了。」

  「是。」齋藤應承。就在隊長沉默的片刻,待在醫務室土間裡一直聽著外頭談話的白石突然感到兩道目光往自己的方向投射過來。

  「就帶上他吧。」土方的苦笑聲再度傳來。

  ◎◎◎◎

  身材壯碩的漢子披著草衣走在雨中的三条大路上,揣著懷裡藥包的手難得地陣陣顫抖。他的腳步不如以往豪邁,而是像用全身的力氣拖著腳前行一般。

  松原忠司就這麼在秋日的冷雨中停在三条大橋上,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靠在大橋欄杆上許久。半個月前,他執勤時斬殺了一名長州人。那個叫安西的男人沒有求饒,只交給了他一封書信和一些金錢,希望他能轉交給住在八軒町邊長屋裡的妻子。當看到安西那面如傳說美女小野小町般的妻子時,松原便後悔當時無法拒絕一名將死之人的託付。他的腦子裡全是安西夫人的面容,沒有執勤時腳步就會忍不住往白川邊走去。

  土方說的話其實全都打在他的心裡頭。即使對方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次,但是並沒有強烈地拒絕他的探訪、與他談話。有幾次,他覺得自己在安西夫人帶著譏諷的語氣中,忍不住想要說出一些隊上的事情。

  今天就斷了吧,不可再愈陷愈深了。松原忠司抬起頭,不願再往下想去,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往白川方向繼續走去。

  「夫人,風寒有好些了嗎?」他來到長屋前,敲了敲房門,只聽裡頭幾聲咳嗽還有微弱的「請進」聲,便推門到裡頭。屋內只燃了一盞油燈,昏暗的光線中,安西夫人躺在榻上不時咳嗽。松原可以看到她憔悴的臉龐,原來種在心底的一絲懷疑又被忘個精光。他走到榻邊,西安夫人便艱難地儺動了身子,像是要遠離這個男人,松原見了自己先退了幾步才坐下,將懷裡的藥包和三枚小判遞了過去道:「夫人,上回見您染了風寒,今日是送藥來的。我們隊上有很厲害的隊醫,他開的藥效果很好的。」

  「殺夫之仇的恩惠,奴家不敢收,咳,請大爺收回吧。」西安夫人轉過身去背對著男人,用虛弱卻冷漠的聲音道:「奴家現為服喪之身,如此與男子共處一室讓他人知道了有辱安西家門風,咳,還請大爺莫要再來了。」

  「夫人,我是個粗人,但是也知道禮節,這段時間確實是我疏忽了,還望夫人見諒。」松原深吸了一口氣續道:「我知道夫人斷不想再見到我這個殺人兇手,今日我便是來與夫人辭別的。您一人在洛中生活也大不易,日後孩子若再出世,必會更加困難。為了那孩子,您務必要保重身體,所以藥和這三兩小判請不要推辭。我知道這些不能補償殺了您丈夫的仇恨,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你、你要走了?」安西夫人聽到背後窸窣的聲音,忙從病榻坐起身來,一雙美麗得勾人神魂的眼楚楚可憐地凝視著已走到門前的男人,用危危顫顫的聲音小聲問道。

  「是的,夫人,實、實在對……對不住。」與那樣的眼神相對,松原忠司用力閉上了眼,深深地行了個禮後迅速地背過身去拉開紙門,逃也似地奔到外頭去。

  ◎◎◎◎

  松原忠司衝出長屋之後就像隻無頭蒼蠅般亂衝亂撞,在紙園一帶漫無目的地走著。紙園燈紅酒綠的世界像是與他無關,僅管道旁揚屋的小廝朝他招呼,也彷彿沒有聽到、見到。

  「哼,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這般神不守舍的,別說個武士,連個男人都不像。」坐在屋瓦上看著這一切的大石鍬次郎不屑地小聲道:「都已經決定要斷個乾淨了還有什麼好傷心的,要女人嘛祇園隨便一間揚屋都可以滿足他。」

  「那好歹也是隊長級的上司,大石兄這樣說過份了。」另一道黑衣的影子就隱身在下方暗巷中,白石皺了皺眉。

  「夠了,大石,去監視那個女人。」齋藤短短幾字便制止了他們兩人,但一雙眼卻沒有從下頭的松原身上移開過。他知道這種沒有明確目的的跟蹤工作確實不適合大石,比起關照,這個部屬或許更適合去跟蹤嫌疑更大的對象。大石鍬次郎被隊長這麼一吼,雖然有些不快,倒還是乖乖地挪動身形,往八軒町長屋移動。

  松原忠司一路不擇路地往南走,最後停在八阪之塔前。只見他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然後走進一間酒屋喝起酒來。

  「隊長,還要繼續下去嗎?」白石看著遠方窗內桌上一壺又一壺的酒送來,酒量不算好的男人臉也愈來愈紅,倒是本來皺緊的眉慢慢解開,也開始與臨桌的酒客大聲聊了起來,一會兒訴苦、一會兒又給安慰得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生性好酒的齋藤在酒屋裡看多了這種為情所困的酒客。若是喝著悶酒的便是心結打不開,之後會做出什麼事沒有人能預知;若還會與人這樣交談吐苦水的,多半大醉一場便沒事了。松原忠司雖然與山南一樣待人溫厚親切,但性情爽朗,倒不會把鬱悶憋在心裡的人,齋藤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然而,還是有什麼陰影一直罩在他的心頭上久久不能散去。

  「那女人……在這看著他。」齋藤沉默了一陣,終於將自己這一夜來心神不寧的原因找了出來。松原不能沒人照看,他向白石這麼命令之後,便迅速地往白川方向奔去。

  ◎◎◎◎

  「欸?這位大哥,你不喝了嗎?」酒屋裡,臉已漲得通紅的漢子站了起來,他眉間的皺紋已經完全消散,一副已經釋然的樣子。旁桌的酒客還不盡興,舉著酒碟道:「酒都還沒醉,怎麼能消愁呢?」

  「幾位大哥,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這麼醉倒下去,但是明天還有工作,這得先回去啦!我那上司可是不好惹的,若是因為女人的事而怠忽工作,可是要被罵死的,丟了工作可不打緊,丟了這腦……」松原用大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身子還有點搖搖晃晃的。好在最後還知道克制,沒再多說出關於新選組的事。他頓了頓,尷尬地從懷裡掏出錢包,倒出僅剩的幾枚朱銀:「欸,我說多了。老闆,這幾位的酒錢我也付了。」

  白石沒有躲藏,只是遠遠地跟在松原忠司的身後。這個地方離片桐等人藏身處很近,他巴不得盡快離這兒遠點,若是讓雙方碰上便不妙了。然而,就在他還這麼想著的同時,前方被跟蹤的人卻消失在視線之中。

  暗叫聲不好,本能地閃進屋舍間隙中藏身,卻發現目標人物在自己不遠處的另一頭。松原忠司並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本不善於藏匿的他拖著那身半醉的身體,竟也鬼鬼祟祟地看著什麼。

  「那邊搞定了嗎?」

  白石睜大了眼,從間隙另一頭傳來的聲音,正是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片桐。他輕輕翻上屋瓦,沒有讓下面的認何人發現。在這高處勉強能看到那頭發聲者的身影,一個男人頭戴竹笠,白石認得出那是片桐的身形,另一名撐著紅傘的則是名從未見過的少婦。

  「沒用的男人,我還想要套出更多的話的,今天竟然留下三兩的小判便說什麼不再見面了。」女人剛發話,白石便倒吸了一口氣。不久之前他才聽過這個聲音,只是那時的聲音虛弱且挾雜著咳嗽,但他仍十分確定那是發自同一人。只聽「安西夫人」咬牙切齒,顯是恨到了極點:「既然套不出話來,那麼留著他也沒有用了。你不是可以聯絡清水大人?請他告訴咱們那個男人落單的時機,咱們要給阿徹報仇!」

  「莫急,會有機會的。」片桐卻冷靜得多,只聽他道:「現在風聲緊,要為安西報仇得從長計議,不可累得這處的藏身所曝光。」

  「那個蠢男人連被自己的同伴跟蹤了都不知道。」女人從懷裡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搖了搖道:「清水醫生上回落下的麻藥還有一些,本來是打算拿來對付那傢伙的,沒想到闖進屋子裡的是別隻魯莽的壬生狼,這下被我麻倒了綁起來,可以拿來做誘……什麼人?」

  一個木桶滾到說話的兩人腳邊,片桐已抽刀在手,而那女人也迅速地退到後頭。

  ◎◎◎◎

  松原忠司一臉驚駭地站在兩屋間隙的巷口,比起自己的蹤跡被發現,那女人所說的話更讓他一時不之所措。他退了兩步,身手卻比轉得不快的腦子還更早反應過來,隨手抄起一旁的竹桿做長槍撥開片桐刺來的長刀。好不容易了解到事態嚴重,自己的大意使得某個來尋他的隊士遭受危險,但同時也得到長州人的藏匿處的珍貴情報。本來該當將眼前兩人擒下交由隊上審問,但當松原看到不遠處聽到戰鬥聲趕來的另一名長州人時,立時奮力逼退片桐,回頭從狹巷要逃回大路上。

  然而,狹巷的另一頭卻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擋住去路。

  「白、白石君?」細雨的夜空中突然難得的秋雷劈下,閃光照亮狹巷的一景一物。松原忠司見是白石大大鬆了口氣,忙道:「快退回大路上!這裡戰鬥不利!白石君?」

  白石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立在原地,就那麼一耽擱,後頭兩名長州人已趕了過來。他看著松原背過身去再次與片桐和內山兩人對上,任憑耳邊傳來松原急促的喊聲,任憑這個平日溫和待人的四番隊隊長手中代替慣手長槍的竹桿已被愈削愈短,卻仍不能退出半步。手中的長刀顫抖著,白石還不能決定自己的刀尖究竟該指向何人。

  「還在等什麼?」片桐的喝聲就像那道雷般打在他的心中。白石沒能再多想,刀刃已在冷雨之中畫出一道青光。

  伴隨著再一道電光劃過天際,狹巷中只見松原揮舞著竹桿的手嘎然而止。男人艱難地回過頭來,瞪著不可思議的眼。他的胸口和腹間被前後的兩把刀貫穿。

  「為……」隨著兩柄刀的抽出,血花飛濺,白石向後一躍,避免被血濺上衣物。松原忠司跪在地上,一手還緊抓竹桿撐在地上支持身體不倒下去,雙眼睜得老大,像是想要看穿那個過去認為是最值得信任的伙伴。一夜之間,兩次的反背。他用顫抖的雙唇想要吐出什麼質問的話,但一句話到半途就被阻斷在胸口的傷,只能發出「啊、啊」的乾嘔聲,最後終於就這麼睜著眼沒了聲息。

  「我以為你還會讓他交代遺言。」片桐顯然也有些意外,這個長州人當然不會同情敵人,但是貫穿這個新選組副長助勤胸口的致命一刀,是白石下的手。

  「所以我警告過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白石的眼神冷了下來,用平淡毫無起伏的聲音這麼道。許久了,在新選組壯盛的發展之下,他都要忘記為了保住長州人性命而將刀口朝向朝夕相處的隊友們是什麼感覺。儘管他的胸口就像被自己那刀同時穿過一般,心血滴了滿腔,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或許那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現在異常冷靜的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開始顫抖的身體,同時腦子裡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行動。隊長齋藤很快便會發現被困住的大石鍬次郎趕回來,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沉浸在矛盾之中。白石看向怔怔望著僵直遺體的安西夫人,想起了什麼開口:「片桐,我還得待在新選組裡,你得幫我個忙。」

  ◎◎◎◎

  齋藤在雨夜裡狂奔,溼透的衣衫拖慢了他的速度,但還是用最快的腳程趕到白川邊。鳴了木哨數次沒半點反應時,他便確定那個女人的家裡必定出了什麼事。齋藤踢開長屋的門板,暗沉沉的屋裡已見不到原本躺在榻上的女人,只有被綁得嚴實的大石鍬次郎。

  「隊、隊長……」即使繩索被解開,麻藥效力未退的大石還無法行動,被齋藤扶起時仍無法順利地說話,卻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女人,我……誘、誘餌……松原隊長……復仇……」

  即使不成句子,意思卻明明白白。齋藤索性背起了部下,快部奔出長屋,一路渡了白川來到祇園社山門前將大石放下,以木笛鳴出緊急召集聲,在祇園一帶巡邏的隊伍聽到這聲音必會前來,他自己則往八阪之塔的方向奔去。

  當他看到渾身是血的白石倒在酒屋外不遠處的芳野町旁時,心下涼了半截。

  「隊長,松、松原隊長……快……」齋藤將白石扶起時,只見他手緊按著腹部,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湧出,左邊肩頭也被削去了一大塊。白石的眼神不敢與齋藤相對,只垂頭顫抖著以左手指向方才戰鬥的暗巷,然後只覺支撐身子的力量突然一鬆,又跌回地上。

  松原忠司背對著他們跪在屋子間隙中、垂著頭,胸口和腹間的兩個傷孔已經流不出血來,只有腳下被雨水沖刷留下的長長血河。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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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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