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第107章 一橋
  下關港邊本來早已聚集了長州大半的最新式戰檻,除了在安政年間建造的「庚申丸」、「丙辰丸」和文久年間購入的「癸亥丸」三艘西洋式帆船之外,四月由高杉從長崎英國格羅佛處擅自購入的「丙寅丸」今日猶如神武將軍一般緩緩駛近港邊。

  丙寅丸船身上有著點點彈痕,甲板上的建物也有些破損的痕跡,但整個船體卻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在船艦回歸之前,這艘最新式的蒸氣船在大島奪還的戰役事跡早已傳至下關。雖然大島並非重點戰略之地,但當時幕府與松山藩軍隊在進攻時轟炸大島沿岸、上岸之後更持續屠殺無孤島民的行為引起了長州本國內的忿怒,高杉便在大島脫出兵士的請援之下,率了這丙寅丸從北側夜襲大島。這一仗不僅成功奪回大島,還一舉擊傷了幕府的「翔鶴丸」、「旭日丸」和「一番八雲丸」三艘蒸氣船,令三艘戰艦無法再戰。

  大島奪還的消息傳至下關,軍士們無不振奮,此時正逢見船艦入港,休息中的士兵們也集中到港邊迎接高杉等人的回歸。就在不久之前,藝州口方面的戰火也已點起,岩國小瀨川河口也受到彥根藩及高田藩的入侵。雖然目前收到的戰報顯示,兩軍在渡河之後被岩國方的守軍打得潰不成軍,退至廣島境內。而廣島藩也在啟戰初時便拒絕了幕府同出應的命令,坐壁上觀,是以逃回廣島的彥跟、高田兩藩隨即又乘船逃離。然而,幕府方面似乎也準備派出紀州兵迎戰進入廣島的長州兵,在離開自己藩領的地方,勢必有一番膠著戰。m.XiaoShuo530.Com

  另外,北面的石州口,由濱田藩主率領的軍隊也正蠢蠢欲動。然而,他們並不擔心石州口之戰會有何變數,因為就在大島之戰後不久,一直以來都在下關訓練軍隊的那個參謀大村益次郎,親自率軍往石州口而去,那裡與萩接近,萩雖非藩主所在,但對長州眾將士而言有非比尋常的意義,若是給敵軍攻入必會影響長州軍的士氣。是以大村也不等高杉等人從大島回返,便直接下了命令。

  「是嗎,大村先生的決定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他一定已經把所有配置全都交代好了,一切就照著他說的辦便是。那位大人肯親自出馬去保護萩,我可是最安心不過,咱們就可以在關門海峽好好大鬧一場了。」高杉才剛下了船,傳令兵便匆匆地趕來向他報告這件事,本來以為這位總督大人會苦惱起來,沒想到高杉卻是一派輕鬆,甚至可說有些隨便地應了幾聲,便向一旁本來應該指揮著砲兵補充彈藥、現在卻皺著眉望著港口另一頭的年輕隊長叫了幾聲:「喂,市,在發什麼呆,該回本陣好好討論下一步了。」

  「我是不想問你為什麼打起仗來癆……我是說風寒就好了大半。」山田市之允依舊定定地看著港口的那一頭,從幾艘西洋船艦的後頭,露出了三節看起來有點眼熟、卻又不是這段時間最常見到的桅桿。市之允差點將好友的病情講出來,好在即時把關鍵字給吞了下去,壓低聲音冷冷續道:「但既然你要逞強得好像狀態絕佳的模樣,也要裝得像一點,否則怎地沒發覺那邊多了一艘蒸氣船?」

  高杉嘴角抽動了一下。先前的戰役之中,大概因為興致高昂的關係,他的肺癆確實好像一下子就痊癒一般,完全沒有再咳一聲。然而當大勢底定回程的途中,這一放鬆下來,胸口的悶痛竟比先前還要加劇幾分,偏偏在船上那種密閉的空間,他並不想給軍士們帶來無謂的恐慌,是以一直忍到現在。光是忍耐便已經花費了大半的力氣,哪還能注意到港邊是否有多出的船艦?

  「就是說,我也在這站了好一會兒了,本來想跟你們好好打招呼的,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理我。虧我還特地把這櫻島丸……好啦我知道你們堅持稱它『乙丑丸』,虧我還特地把它開回來參戰呢!真是讓人傷心。」一個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身著永遠鬆垮垮不合身的衣服的那個浪人,輕輕推開士兵來到他們面前。那人用誇張的動作在高杉面前揮了揮手,像是深怕大家又忽視他一般,然後咧開大嘴笑著道:「嘿,見到龍馬我也不用那麼驚訝吧?別來無恙啊?」

  ◎◎◎◎

  一輪像要滴出鮮血的赤紅圓月垂在天邊,將地上民房間暗伏的人都照得清楚,肅殺之氣也隨著血紅月光遍照洛北的街道。大德寺位於京城的最北邊,是往丹州的必經之路,新選組三番隊隊長齋藤帶著白石、大石和伊藤三人,奉命在這裡與潛伏的監察們會合,準備追捕脫走的隊士柴田彥五郎。

  那日在堀川邊遇襲之後,土方一回到屯所便下令監察島田魁清查肥前浪士控訴之事,這才查出自月出以來,隊士柴田彥三郎便與一橋家臣原口,以幕臣與新選組之名四處強橫地與店家借款。那兩人雖然如此大膽行為,但倒也忌憚被追究,每回的金額不算太大,是以被強借金錢的町人也就忍著不發作,一時間新選組諸士調役也沒能察覺此事。柴田此人也當真謹慎,島田得到命令開始查案時,不日便得到消息,在某天的夜裡帶著借來的金錢逃離屯所。柴田在新選組裡的朋友也不多,在脫走之前只有隊友約略聽其曾與島原的遊女問起往丹後之路的事,這才猜測他會往北離開京城。

  「來了,這回定是沒錯。」伊藤和島田矮身在木箱後頭,第一個察覺到道路南邊隱約有人影晃動,低聲這麼道。島田點了點頭,朝著對街的大石和齋藤打了個手勢。

  「人數似乎不太對……」離得最遠的白石也收到了齋藤這頭打的信號,但他瞇起眼來往南邊方向看去時,卻覺得不太對勁,他雖然想要再提醒隊長幾句,但那頭的人已經接近,實在不適宜再輕舉妄動。

  一片烏雲飄來,正巧遮住紅月,本來仗著滿月不用打燈的夜晚,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即使是已習慣夜晚行動的新選組,也只能見到前方目標人物的黑影,無法清楚看到顏面。當他們發現來人竟然有五名之多,但也顧不得這些,只能先將人攔下再說。

  「站住!新選組!」大石收到島田的訊號,第一個從藏身處跳出,跋刀攔在五人面前低吼道:「柴田彥三郎,勾結一橋家原口勒索店家又擅自脫隊,當處切腹之刑!」

  齋藤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們收到情報,今晚柴田會從這條路逃往丹州,但在這種對方身份未能確認之下,冒然將人認為是目標實是不智之舉。然而既已行動曝光,再躲下去也沒有意義,只能紛紛從暗巷中走出,由島田、伊藤攔在來者後頭,前面則是大石、齋藤,白石則繞到側邊防著他們逃脫。

  「什麼東西?新選組?」那五人見跳出來的人殺氣騰騰,一下子便將他們包圍其中,口中又喊著切腹謝罪云云,緊張地抽出腰間長刀戒備著。其中一人聽到大石口中的關鍵字,氣忿地道:「混帳東西,嘴裡不乾不淨亂吠的瘋狗,什麼勒索,胡說八道!」

  「嘿。」大石見對方提刀衝來,也不再多說,冷笑一聲雙手握刀平舉迎了上去。

  伊藤、島田和白石雖然心有疑慮,但是對方聽到大石的挑釁似乎也大為惱怒,不由分說地衝了過來,也只能拔刀準備應戰。只聽「鏘」地一聲巨響,大石與那武士交手的瞬間,天上烏雲開了一線,紅色月光從雲層後透了下來。一聲慘叫,只見那名武士長刀落地,手上被開了長長一道口子,鮮血噴濺。同時,白石也與另一人相錯而過,只有一聲悶擊響,然後是那人哼了一聲倒在地上。白石不願傷人,已反轉了刀身,一擊得手退了幾步,那人卻又摀著肚子跳了起來,又與他纏鬥起來。

  紅色的月光照下,將每個人的顏面都照得清楚。

  「通通住手!」長刀一直收在腰間,只是保持著警戒站在一旁的齋藤,突然大吼一聲跳入戰圈,眼神如狼般尖利,一手抓住大石鍬次郎手腕,另一手迅速奪過與大石交手那名武士的刀刃,然後一腿將對方掃倒在地。齋藤這麼一吼並同時展現的身手,所有戰鬥中的人都為之震懾,不由得停下了手來。他用那雙利眼環視在場所有人的臉面,最後定睛在最後頭的那名武士身上。

  「我、我什麼都沒做!」被盯著的那人給這看透一切般的冰冷眼神盯得全身發毛,心裡有鬼之下忙退了幾步,突然嚷嚷著轉身要逃,其餘同伴也不知所以,還沒能反應,那人已被守在後頭的伊藤和趕上去的白石制服在地。只見那人被白石扭住了手臂,在地上掙扎著叫喊道:「是、是柴田那傢伙,都是那傢伙拉著我去的,我什麼話都沒說!」

  白石倒抽了口氣,將那人的臉側轉一邊,見那左臉上一塊一文錢般大的黑斑,正與島田查出勒索商家的另一名稱原口的特徵相同。只是在這種光線昏暗的情況下,在場的隊士除了齋藤之外沒人能第一眼便認出來。

  「混、混帳!區區壬生狼豈有資格來管我等幕臣之事?會津肥後守都沒有教過你們規矩嗎?」為首的那人給大石在臂上劃出傷痕,又讓齋藤一腿掃得跌個結實,這下聽說自己同伴確實犯了對方所說罪狀,臉上頓時無光,卻仍要著面子,搬出武士派頭道:「放開原口!剩下的一橋家會自己處理!」

  白石看了齋藤一眼,確實新選組的權限是處理浪士之流,除非是已被打為朝敵的長州藩士,或是在作亂時逮個正著、人贓俱獲,除非對方否則即使知道對方有案在身,他們也沒有權力去插手旗本家的行為。他見齋藤也冷著臉色似乎也很是為難,這一鬧沒有抓著柴田彥三郎,斷不可再多生枝節,只好將那人給放開。

  「別想逃!」那叫原口的武士被放開時還想要脫身,其他同伴便圍了上來,將他圍在其中。為首的武士按住自己手臂上的傷,轉向新選組眾人,先是狠狠地瞪了傷自己的大石鍬次郎一眼,然後尷尬地朝著其他人微微頷首道:「我們會調查此事,此人就讓我們帶回去處置了。告辭了。」

  「請停步!」對方轉身要走,伊藤和白石同時喊出聲來。那幾人方經一場戰鬥,精神還緊繃著,此時聽到他們又叫住己方,以為還要找碴,紛紛緊張地將手按在刀柄上。伊藤得到齋藤的示意,朝著武士們搖手表示自己無意攻擊,然後道:「我等無意再過問此人的罪責,相信一橋家會公正地處置此事。但關於我隊上逃脫的隊士,還希望能提供些線索。」

  「早就走了!柴田那個沒種的崽子逃出新選組的那日,就向老子借了幾兩逃出去了!估計現在已經在出石的狐群狗黨那兒投靠了吧!」原口給同伴抓住,知道這回絕計逃不出嚴懲,恨恨地啐了一口道:「人道新選組的動作奇速,也沒什麼了不起。」

  「但馬國……好快的動作。」伊藤等人皺起眉頭,只能行了禮道:「方才多有失禮,還請諸位大人海涵。那麼,接下來便勞煩諸位大人了。」

  ◎◎◎◎

  隔日,一橋家派人送信來,表明不追究當晚傷了家臣之事,也感謝新選組提供了麾下家臣不法行逕的情報。本來擔心與旗本起衝突給會津藩惹麻煩,如今總算鬆了口氣。只是令他們意外的是,信中還列舉了兩名柴田與原口勒索商家的同夥,分別為一条家與高松家的家臣,希望新選組協助將兩人逮捕,倒像是肯定了新選組的能力。

  或許是這個原因,這次的失誤本來令主要負責此事的島田灰頭土臉,土方卻少見地沒有多加責怪,只是派了內海次郎、近藤芳助等四人前往出石追捕脫走的柴田。

  明明沒抓到目標人物,卻莫名其妙地被心情大好的土方給了半天假,三番隊除了隊長齋藤之外,在伊藤的提議下往此時正熱鬧的祇園小飲一番。大石本來沒意思,還是給隊友們半推半拉地帶了出去。自與白石一回惡戰之後,又經近藤與土方的安排,讓其得以有機會繼承大石家家督後,在隊上便安份許多,隊友間的活動就算老大不願意,還是勉強參加,對於白石卻仍始終將之當作不存在般。齋藤對隊士間的關係本來就採放任的態度,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亂子也不會多管,這種事自然落到資格較老的伍長伊藤身上。

  此時正逢祇園祭期間,本來像他們這樣臨時想來包個一角喝酒不是簡單的事,但他們來得早,午時下刻正熱的時候,三年坂上還沒多少來尋歡的客人,倒令隊士們來得及佔個好位置。

  「大石兄,以後這種任務可別輕舉妄動。這回是運氣好,一橋家沒有追究,某則萬一樣鬧出之前明保野亭的麻田那種事,大家都會很難辦的。」在相同熱鬧的時間、相同的地點,在新選組裡待得久一點的隊士都知道這一帶發生過的那個事件,還有那個與新選組一同出任務、卻誤傷了土佐藩士麻田時太郎,為了防止會津與土佐二藩關係惡化而切腹自盡的年輕武士。白石聽到伊藤再提起此事,才發現此間酒屋往外看,正巧能見到明保野亭的木製招牌掛在外頭,心裡不禁想著,這個前輩沒有選擇島原、大老遠帶著大夥兒到東山這頭來喝酒,是否正是別有用心。伊藤大約提了兩年前的那個事件,隊上多是加入不滿一個年頭的隊士,聽了這樣的事也不禁悵然,就連大石也是臉色微變,大約知道對方想要說些什麼。只聽伊藤續道:「雖然咱們不像見迴組那班人一樣有世家包袱,這才能做些那些武士子弟們不敢做的事,但是畢竟還是得顧及會津肥後守大人那邊的立場。這回算是好運了,一橋家慶喜公寬大不追究此事,否則你要怎麼對得起上回保你一次的局長和副長?」

  「……我明白了。」大石垮下臉來,老大不服氣地這麼應聲,心裡卻想著這回能向一橋家告發敗德家臣可是自己的功勞。只聽他酸溜溜地指了指一旁的白石道:「以後我便學著這個像娘們般畏畏縮縮的傢伙,只懂得等著隊長的命令、讓目標逃走也沒關係,說不定這樣還比較討隊長和其他幹部們的喜愛。」

  「你若真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了。」伊藤自認該說的、該勸的都已經道盡,對方聽不進耳裡自己實在也沒輒。「白石有自己的責任,他非常了解自己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唉,罷了,白石君,你可別太在意。」

  「在下沒事的。」白石對大石是否受教、對自己是否友善一點也不關心,只盼在與隊伍同行時,不需還得隨時注意著後頭虎視眈眈的刀刃。他確實很清楚自己現在身處新選組裡該做的事,若不要再旁生枝節是最好不過。

  「店家,結帳!」好不容易結束了隊上的問題,伊藤正準備轉換個輕鬆些的話題,一屏風之隔的席位突然傳來一個不滿聲音,雖然那個聲音白石沒有聽過多少次,卻是要他怎麼也忘不掉的、令他憎惡的聲音。只聽那個男人道:「難得有興致出來喝喝這市井間的粗酒,卻遇上一群不解風情的人吵鬧,當真是敗興。」

  「說什麼?」本來就不愛隨隊活動的大石,被伊藤這麼唸過一輪之後心情更差,這會兒聽到隔壁這明指著這邊說著,火氣也上來,用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哪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咱們可是……」

  「別惹事。」相澤與伊藤和白石相同是認得這個聲音的,雖然還不能非常確定對方身份,仍直覺得不該讓事情鬧起來,忙拉住大石低聲制止道:「那人咱們惹不起。」

  只聽隔壁那男子像是在呼應著相澤的話,「哼哼」地冷笑,也不等酒屋掌櫃開口說結帳的數字,「吭啷」地丟了一些金錢在桌上,便離席而去。新選組這頭,只見到一個穿著隨便,衣物料質卻明顯不差的男子的背影,然後聽到那掌櫃點酒錢的聲音之後,愣了一會兒忙不疊地追出店門朝著那男子離開的方向行禮。

  「哼,什麼角色?」大石雖然衝動,但總算是想起自己要接下家督之職不好惹麻煩,又給前輩們阻著,只好忿忿地坐了下來,拿起碗喝起悶酒。

  伊藤和相澤相互看了一眼,大石既不問,他們也沒有必要說出自己的猜測。畢竟大人物的行為他們怎麼也猜不透,若是冒然引起騷動,出了什麼亂子莫說平隊士,整個新選組上下都擔不起這個責任。這樣的插曲也沒有引起別桌客人太多的注意,隊士們多是直性子,再加上黃湯下肚,很快就把方才的事忘光划起酒拳來。

  白石一如常態地笑著看隊友們熱鬧著,心思卻完全不在席間,手中的酒碗也在唇邊,連沾都沒沾上半滴。

  「相澤前輩,在下突然想到有些醫務的事情沒處理完,可能得先回去了。」過了片刻,他見伊藤跟其他隊友們已鬧得熱絡,湊近了相澤,低聲道:「實在不好意思壞了他們的興致,麻煩代在下與伊藤前輩道個歉。」

  「無妨,你回去忙便是。」相澤看了他一眼,又瞥向另一頭兀自喝悶酒的大石,低聲道:「大石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前輩放心,在下真的不是為那事鬧脾氣。」自己前些日子才鬧過一次冷戰,白石知道對方誤會,忙解釋道:「實是有要事在身,在下便告辭了。」

  「路上自己小心。」相澤見他神色也只能點了點頭。

  白石離開的時候,除了相澤和喝著悶酒的大石鍬次郎之外,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這頭。

  ◎◎◎◎

  祇園祭時本來就熱鬧的東山一帶更是燈火通明,令得黑夜中那輪已缺了的月也變得失色。本來離開酒屋的時間還早,太陽都還未從西邊下去,但那個男人卻在這祇園街市之間徘徊至東山升起明月,既不進到料亭、揚屋裡,只是偶爾晃到路邊的攤子旁買串團子拿在手上把玩,吃不了幾口便又扔了,繼續自己的閒逛步調。這些動作都令跟在後頭的人感到十分不解。

  白石在離開隊士的聚會之後,他沒有思考太多,只是搜尋著這個方才在酒屋裡大膽地對新選組口出諷刺的男子,然後就一直遠遠跟蹤在後頭。如同那個男人的行動令人費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跟在那人的後頭。

  那男人最後晃到了祇園神社後頭,那兒樹林茂密,本來該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但不知從何開始已變成了男女幽會之所。在這個地方,聽到什麼聲音大概都不會有人去在意的。只見那人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抬起頭來像是賞月的模樣,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余都已經特地來到這個地方,還不打算現身嗎?」過了半晌,那個男人這才冷冷地開口,視線往白石藏身的這頭看來:「從剛才開始便一直跟著,不就是想殺余嗎?」

  白石倒抽了一口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JBY的[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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