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們應該要感謝的是,自己被允許在此時可以不用進出那個房間。新選組最高層的三名幹部所在房間的空氣,只能用「窒礙」來形容。即使與面對幕府將軍時那種無形的壓力無法比較,但是眼前兩名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智囊那對峙時的氣氛,也讓近藤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好了,所謂的正題是什麼呢?平常見你們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樣,沒想到還挺有默契地跟我提出要在屯所外來一場嚴肅的會談,看來感情其實還不錯嘛!」近藤硬是咧嘴乾笑著,想要把氣氛弄得好一些,卻發現眼前的兩人完全不為所動,沮喪地道:「唉,不過特地到外頭沒人打擾的地方談,想必是非常重要的議題了。」
即使看來粗枝大葉的,對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至少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察覺。伊東多少也感到一點欣慰,就算有著相差極大的理念與新選組分道揚鑣的打算,這個男人好歹也是將自己帶來洛中、給了自己與那些名宿接觸機會的人,伊東還是抱持著對近藤的感謝。
「之所以不在屯所裡談,是接下來的議題不容任何人來打斷。」土方顯然對「自己與伊東感情其實還不錯」這樣的詞句非常有意見,只是正事在前,對於這樣的小細節他也沒有時間去多計較,現在的他的全部心力都要擺在伊東接下來的一言一行。土方一邊注意著對座的伊東,一邊朝著近藤道:「更何況有些上面的事情,讓平隊士聽到了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土方先生說的甚是,不愧是最重視組織穩定的副長的深思熟慮。」即使是讚同的話語,伊東的笑容讓土方怎麼看都覺得刺眼。只聽伊東續道:「雖然新選組的大方向基本上由咱們三名幹部來決定,但隊長以降的隊士們也非全對局勢一無所知,做為土方先生耳目、長期接觸大量資訊的監察們,還有那些胸中有志向的平隊士,多少都已經開始為這世局而動搖。在這種情況之下,確實不適合在屯所裡討論。」
「我知道伊東老師指的是什麼。唉,說起來都是我這個做局長的無能。」近藤沮喪地道:「巡邏範圍南移的事,雖然當時前往請求會津公用方幫忙,甚至也想要請肥後守大人幫忙在老中們面前說幾句,但大樹公的病逝之後肥後守大人便一直在大坂處理相關事務,公用方的人也無法影響上面的人的決定,最後還是……」
幕府官員不過是看重了新選組的高效率這才還一直允許這個組織的存在,實際上更加畏懼著有朝一日他們壯大後會不會鬧出什麼亂子,就連會津藩之中,真正接納了新選組的,除了容保公之外,大概也沒有多少人了。土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和伊東都非常清楚這件事。自從親近新選組的公用人秋月登之助左遷至蝦夷地開發之後,公用方之中還願意耐心地聽他們要求的大概除了廣澤富次郎沒有別人,但僅憑廣澤一人終究無法將他們聲音傳達到上面去。
「近藤先生請不要這麼說,幕府現在只怕也無暇再顧及其他,說不定不久之後,他們就會發現洛中的秩序還需要新選組來維持,轄區南移的問題,過段時間應該便會放寬了。」伊東搖了搖頭,見近藤用一副不解的表情看著自己,摺扇輕輕地敲著自己的掌心,耐心地答道:「相信近藤先生也有聽聞,此次一橋公接下德川家家督之後,先是發表了長州的大征討宣言,但隨後又反悔,以大樹公病逝的理由全面停戰,實質上是因為小倉口前線失利之故,為保下德川家的面子這才這麼做。雖然平民對此不甚在意,只要戰爭停止便罷,但武家的那些明眼人便不同了。在幕府的聲威日漸低下的時候,他們都睜大著眼睛看這個局勢下該站在哪一邊會比較有利。」
「身為武士,便是該為主君效忠,怎能像商賈一味追求利益?若不是幕府兩百多年來的苦心維持,哪能有這段的安泰之世?」近藤忿忿地用力敲了一下地板,然後想起什麼似地道:「是了,伊東老師所說的便是那個薩摩藩對不對?那個與長州私下締結同盟、意圖不軌的藩國!」
「近藤先生莫要激動,薩摩與長州的聯手雖然還抓不著證據,卻已經是浮上臺面上的情報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該注意的,是那些還在搖擺當中的藩國。」伊東與土方對看了一眼,見到土方快速地將眼神垂了下去,知道對方已同意自己將那件事道出,微微一笑,隨即正色地道:「比如說,土佐藩。」WwW.XiaoShuo530.com
「土佐的老藩主容堂公是忠義之人,不會做那樣的事。」相較土方和伊東的凝重臉色,近藤的表情卻明顯放鬆了下來,只見這個直性子的局長笑道:「雖然聽說有些土佐勤皇黨的餘孽流落在國外受到長州、薩摩等藩的庇護,但即使是土佐下士那些賊黨再起,容堂公必不會放任他們亂來。沒有藩國的支持,那些賊黨並無可懼。」
「近藤兄,身在廣島的山崎最近傳回一則重要的情報。」伊東還沒接著說,土方倒先用平穩的語調道:「在西國有傳聞,土佐現在的主事後藤象二郎有意與那名促成薩長同盟的坂本龍馬在長崎會面。」
土方此話一出,不僅近藤驚得目瞪口呆,就連伊東也愣了一愣。伊東的情報大多來自薩摩的大久保一藏,總以為自己掌握的內幕較土方更深入,卻沒想到在某些方面還是遜了土方最信任的那個首席監察。
「正是如此,近藤先生。當然,西國諸藩本來多外樣大名,對德川家的忠誠無法與東方相比,就連像土佐這樣的譜代大名都動搖,其他更不待言了。」伊東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道:「在這樣迅速變化的情勢之下,被動地依靠幕府決定我等的命運只怕太遲,那麼我新選組也該主動出擊才是。」
伊東話題轉得突然,近藤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土方卻早已有所準備。終於要露出馬腳了嗎?他不動聲色地將手伸到背後,只要對牆外之人敲響暗號,房裡便會捲起一場腥風血雨。
「唉,雖然我等的行動方針還是該由幕府來決定,但如今大樹公驟逝,又暫無繼任之人,上頭的人現在必然忙得不可開交,新選組接下來該怎麼做,或許如伊東老師和阿歲所言,咱們也不能就這麼乾等著指示。」近藤又嘆了一口氣。打從上洛開始,同樣的話,土方不知已叮嚀過多少次,新選組能爬到這個階段,正因為不是個只會遵守上頭交代的命令的組織,而是比任何人都早發現暗處的不軌、比任何人都迅速地採取行動,池田屋事件如是,天王山追擊真木和泉時如是,三条制札場事件亦如是。近藤終於點了點頭,問道:「依伊東老師之見,現在應該要怎麼做呢?」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雖然有些突然,但這便是在下今日希望與兩位一談之事。」伊東鄭重其事地向首座的近藤微微伏首道:「請允許在下親自下西國一趟,探查諸藩的真正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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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為伊東甲子太郎一句意外請求而震驚的,並不是只有房內的土方歲三。從宴會開始前便一直藏身在矮樹叢中的白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忘記了控制自己的音量,便這麼發出疑問之聲,且從藏身之處「唰」地站了起來:「在說……什……」
「給我閉嘴。」只是他的疑問連一句都還未完全,剩下的字詞全部被一把冰冷的刀刃封在喉間,那道即使在殘月下依然閃著冷冷寒光的白刃,就這麼架在白石的頸上,即使沒有當真劃進他的皮膚,上頭帶著的刺骨寒氣卻早已打進他的體內,白石被凍結的不只是言語,更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骨肉與神經。而伴隨著那樣壓迫感的,是那熟悉的殺氣、熟悉的聲音。那是白石早該察覺、卻因一直注意著宅邸內動靜而忽略的人物。
「隊、隊長……」他總算是暫時冷靜下來,或許該說,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否則以齋藤的個性,這一刀沒準真的話劃下去。
「時機未至,那人還沒有那麼愚蠢。」見白石情緒已穩定,齋藤將架在部下頸邊的長刀納回鞘中,也收回了那冰冷的殺氣,再次將注意力擺在一牆之隔的房內,對白石只是淡淡地道:「不用擔心。」
「隊長……您難道……」好不容易從殺氣的牢籠裡逃脫,齋藤的話卻讓白石更加疑惑。他瞪大了眼緊盯著齋藤,仔細地推敲著寡言的隊長方才僅有的四句話之中所隱藏的含意。白石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壓抑著自己的驚訝道:「難道……隊長早就知道,伊東參謀其實並沒有真的要從新選組分裂的意思?」
這句話聽起來平常,但在知情的人耳裡卻一點也不平常。伊東甲子太郎方才提出的那個請命令房裡一片肅靜之後,首先發出聲音的是近藤局長而非土方,代表這一切出乎土方的預料。齋藤在新選組中雖然是一名隊長,但同時也是副長土方歲三最信賴的耳目之一。伊東的真實意圖,齋藤知道而土方卻不知的情況,一點也不正常。
本來一直注意著宅邸內會談的齋藤聽到白石的質疑,緩緩地轉向了這個心思敏銳的部下,眼瞼微垂後再次將目光放向宅院。
「這非你該關心之事。」齋藤沒有正面回應白石的問題,只是轉身過去,用堅絕的聲音命令道:「殆忽職守,回屯所等後發落。」
「可是……」白石還待要多問,方才一度被收回的殺氣再次纏繞在他的身上。只見隊長雖然沒有把目光投向自己,右手卻已經擺在腰間的刀柄上,彷彿他再多說一句,方才逃過的殺身之劫就要再次降臨,只能咬了咬牙、行了個禮後不甘地往屯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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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兩人的小小騷動並沒有傳入宅邸內,宴會間內雖然一片可怕的肅靜,但三人個自抱持著不同的心思,就算外頭有什麼動靜,大概也無心分神。
現在房裡最不知所措的,就屬土方歲三了。本來早就打算只要伊東一提出要與新選組分離,或是任何煽動近藤違背幕府的言論,他就要向外頭的齋藤打出暗號,讓齋藤衝進屋裡擊殺伊東。但此時伊東的話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既非有違法度之舉,更非意圖顛覆幕府的不軌舉動,聽起來反而是為了大局著想,甘請命往險境進行重要任務。即使知道眼前的男人絕對是不安好心,但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令土方的頭腦一時間也還轉不過來,特別是發現在近藤面前伏著首的伊東偷偷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嘴角還帶著得逞的竊笑時,更是令一股怒氣將腦子衝得無法思考。
「原來是這件事啊。」首先反應過來的倒是近藤勇,只見那個頗有威嚴的臉本來從宴會開始之後便一直繃緊著,這時突然放鬆了下來,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道:「伊東老師和阿歲也真是的,還以為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大事,這樣的事,在屯所裡也是可以說的嘛。」
「近藤先生,正如在下之前所言,雖然若要西下是不可能隱瞞的,但隊士們對局勢的動盪感到不安者愈來愈多,在下西下的理由可不能輕易流出啊。此次土方先生與在下正是考慮到此點,加之希望讓近藤先生更注意那些表面上對幕府恭順的藩國,這才決定在外有此一會談。」伊東直起身來,對於近藤的態度感到有些好笑。雖然知道近藤大概也多少猜出自己有離開新選組的打算,所以聽到他這樣的要求時才鬆了一口氣,但顯然還是沒有意識到這個請求背後的嚴重性。伊東微笑地轉頭往那個總算是回過神來、開始發揮多疑心思的副長道:「剛才的那番談話,若是給隊士們聽到可不太好辦。您說是吧?土方先生?」
「別、別開玩笑了!西下什麼的……」突然被指名,還在思考著該怎麼回擊的土方一時間只能先將對方的請求否定。只見他一掌重重拍在地板上,雙眼緊盯著對方,在這短暫的幾個瞬眼,終於調整好思緒道:「西國的情報,這裡並非沒有人在收集。雖然最近調回了吉村,但是山崎還留在廣島一帶活動。伊東參謀難道認為,自己收集情報的能力會比山崎還要好嗎?更何況,這一西下,你打算帶多少隊士同行?洛中雖然暫且無事,但不穩的情緒節節高升之下,可不容許再多分隊士伺候參謀啊。」
「土方先生此言差矣。山崎先生不在洛中,對土方先生其實相當地不方便吧?像那樣可以單獨進行情報收集又深得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信賴的監察實在不多,人手不足的時候,就連幹部階層的人也不得不投入做那樣的工作,若是能讓山崎先生回來,相信洛中這邊的監察工作也會輕鬆許多,是不是?」伊東的話暗示了土方讓齋藤來監視自己的事,雖然近藤還是一臉疑惑的模樣,但滿意地看到土方的臉色變了變,然後續道:「不過也請土方先生放心,在下做這個打算自然也不是沒有考慮到隊上人力的問題。幕府此次征長突然地停戰,雖然是因大樹公驟逝而得到陛下的飭令之故,對於協助出兵的諸藩還是得適時安撫。若是能與使節同行,那必能省下不少在中國一帶通行的麻煩。而到了岡山之後單獨的行動中,也只要帶著一、兩人隨行,也較好進行探查的行動。」
「這可不行!伊東老師,這種事我絕對不允許的!」這一回倒是輪到伊東感到意外,因為此時以那大嗓門表示反對的竟然是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近藤局長。只見近藤板起臉來,推開自己面前的餐几,往前進了幾尺,靠近伊東道:「伊東老師也說了,現在西國有著異心的人,莫說潛入長州或者是薩摩之類的,就連在廣島單獨行動只怕也有危險。若只是跟著官員們一起行動也就罷,要脫離行動去探查什麼的我絕對不允許!新選組,不、我可不能失去伊東老師啊!」
「近藤先生……」雖然早預料到會受到土方的反對,意見被近藤這樣嚴正地否決對伊東甲子太郎來說這還是第一次,以致瞬間被這個新選組局長的氣勢給壓得不知該做何加強說服對方之語,一時默然。過了好一會兒,伊東才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是在下思慮不周。現下只怕並非時機吧。」
「哼,明白就好。」對於伊東如此輕易地便放棄,土方也感到些許地意外,不過更多的是鬆了口氣,然後轉向近藤道:「不過伊東參謀確實說得不錯,山崎不在洛中,咱們確實是很麻煩,我會派上兩位探查人員去接替山崎的位置,讓他們多加注意西國諸藩的狀況。近藤兄,您覺得如何?」
「說得也是,便這麼辦吧。」近藤看了看伊東,見對方沒有其他意見,只有點了點頭。
「既然土方先生有所應對,那麼在下也不多做堅持了。」伊東露出一個讓土方看了更加不舒服的微笑,隨即向近藤行了個禮道:「那麼,打擾了近藤先生許久,在下也該告退了。」
「等、等等,伊東老師。」這下換到近藤顯得跼促不安,只見新選組局長現在竟露出做了什麼錯事的孩子一般的慌張神情,猛搖著手道:「伊東、伊東老師,是不是我沒答應讓你西下,讓你不快了?」
「沒的事,近藤先生。在下非常感謝近藤先生的關心,若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和妥善的安排就這麼闖進西國去,莫要說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在那之前只怕早就會被殺的。在下會好好地準備,直到時機成熟,近藤先生會答應讓在下去的。但是現在在下不會輕舉妄動。」已經來到房門前準備要拉開紙門離開的伊東,還是轉過身來對近藤笑了笑道:「那麼,這麼就告辭了。」
「啊,伊東老師請慢走。」近藤也起了身,來到廊上,朝著寢間的方向叫道:「深雪、深雪,請代我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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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換上了家居服,深雪依然很快地便應了戀人的叫喚出來送客。即使如此,近藤還是跟著一起將伊東送出到宅邸門口,看著對方消失在往休息所的方向為止。當他們一同回到宴席之間時,阿孝也正好把東西都收回灶房的土間,房裡只剩下土方一臉嚴肅地坐在那兒。
「那妾身先離開了。」深雪看到兩個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也知趣地先回房去。
「阿歲,是我做錯了嗎?」近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伊東老師的話其實是沒錯的,但是新選組現在真的不容許損失像伊東老師那樣的人才啊!」
「近藤兄,請別這麼說,請不要對拒絕伊東的事感到虧欠。」土方搖了搖頭道:「那個人嘴上說得好像一切都是為了新選組、為了幕府、為了陛下,骨子裡是什麼樣的心思誰都不知道。先前他就與薩摩有相當程度的接觸,想要什麼內部的消息,從薩摩得來是最快的。這回提出親自西下,說不定真正目的是要藉此機會與長州的要臣接觸,讓他們裡應外合起來可麻煩大了。」
「為什麼阿歲總是要把伊東老師想成是那樣的人?」近藤露出無奈的表情,湊近好友、做出說教的模樣道:「伊東老師說過了啊,他最討厭的就是長州那種無腦地用暴力來反抗幕府的人,所以絕對不可能去跟他們合作的。而且你不也說了嗎?最近伊東老師也不再與薩摩方面的人聯繫,阿歲就不要太多疑了。」
「你以為為什麼我會那麼多疑啊?就是因為近藤兄不知道要懷疑別人,我只好做最多疑的人,不然阿勝你什麼時候被出賣了都……」土方大聲地這麼抱怨起來,一不注意又用了過去還在江戶時的稱呼和態度,總算是把被伊東擺了一道的怨氣稍微舒解。他嘆了一口氣,起身道:「好啦,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跟深雪去溫存吧,不過也別太過火了,明天在一力亭那兒還有與他藩公用人之間的議論。」
「阿歲還說我呢,其實是你想要早點去找君菊姑娘吧?」近藤雙手插腰哈哈笑著道:「你也很久沒去上七軒了吧?我可是有聽到一些隊士在……啊,沒事,我是說,阿歲晚安!」
「阿勝……明天再來跟你好好問清楚,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膽敢隨便說話的。」土方露出一個讓近藤冒冷汗的可怕笑容,打開房門,朝著一直待在門外等著送客的阿孝擺了擺手:「我回屯所去。阿孝小姐,不用送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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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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