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里呢?
她皱眉思索着。
澄黑眸子扫向亲骑兵和马贼队伍厮杀的几处战场。
因马贼精锐多数杀到了侍卫这边,亲骑兵团又是军中的锐骑出身,极擅战阵冲锋,马贼队伍渐不敌,局面优势已经很明显。折冲府的巡逻骑也赶到了,在校尉指挥下立即组阵冲入交锋战场,成为生力军。
剩下的马贼只是在负隅顽抗……
却个个都在力战,那挥刀的冷漠,脸庞的冷漠,都让萧琰打了个战。
她想到了箭道临死前的冷漠:似乎死亡早已预知,只不过是挺着胸膛来迎入它……这些马贼是不是都如此?让她想到了话本中的死士。
但,那道诡异的笑容是什么呢?
明知马上会死去,明知已经不可能成功,为什么会笑呢?
萧琰不觉得那是自嘲的笑。
倒好像是……
你以为胜了么?
那种冷冷的嘲讽和诡异的舒畅。
萧琰陡然毛骨悚然。
她快步下了丘坡,寻了一匹马,就得得驰向马车这边。
不论如何,敌人的目标必是四哥,不然哪有这样死战不退的“马贼”,太不合见风溜的风格了,她如果觉得危险,那危险就可能是在四哥那边。
那她就紧紧守着四哥。
……
侍卫这边的战阵中最后一个马贼也倒下了。
重伤的侍卫都在治伤,或者说,就没有不重伤的侍卫,只要胳膊腿还齐全的,就不算重伤了。但萧承实胳膊腿都还齐全着,心口却只吊着一口微弱的气,萧承忠已给他服了五品的内创丸,却还是生机微弱。
萧琰得得驰过来,一眼就看出萧承忠出气多入气少,翻身下马便取出革囊玉瓶,思忖萧承实是被登极境大圆满的马贼首领重伤濒临死命,这伤比自己还重一些,便倾出了五颗内创丸,捏着萧承实下颌给他塞进去。又一指内力点入,助药丸滑落,内气化开流向心脉。
旁边的萧承勇嘴唇翕了翕,想说校尉已给阿实服了五颗五品内创丸,但见萧承实服药后入的气息渐多,不由惊喜抬眼,“十七郎君,这……”
是六品?
六品内创丸世子应该随身携有,但贼人还未完全清除,说不准还隐藏着什么危险,不能为救阿实就请世子打开马车防御阵,万一发生个意外,他们就是因惜命而失职,这不合他们信守的忠诚和荣耀。
幸好十七郎君在……但,一次五颗?
萧承勇都觉得十七郎君有些浪费了。
这是六品内创丸,五品以上就是高品了,炼药难,不是四五品能比。
心里却也感动。
萧琰嗯了一声,心里嘀咕一句:这是五品,姊姊制的。
如果是姊姊制的六品,估计两丸就够了。
萧琰想了想,让萧承勇叫来青葙,将革囊里的两瓶五品内创丸都递给她,急急道:“我和校尉的意思,现在战场还不安全,还不能请阿兄阿嫂启阵出马车,以防意外;但阿兄阿嫂心中定然焦虑担忧大家——侍卫和亲兵们重伤的,若服了四品五品内创药还不见好的,就用这个。”
以前她在听风亭重伤时青葙给她服过药,知道怎样重的伤服多少,又很守口,萧琰交待给她很放心。
而且是姊姊的药,应该让姊姊的侍女去救人才是。
这样侍卫和亲兵会感激四哥,也会感念姊姊。
她没想到自己。
萧承勇听了默默点头,十七郎君是个好弟弟,不枉世子关心爱护。
……
“阿兄,姊姊。”
萧琰走到马车边,以内力聚音,通过车底通风孔传入车内,“战局已定了,正在清除残余的马贼。为防意外,防御阵法先别关,等马贼清除完了你们再下车。”又说一句,“我总觉得有危险。”
萧琮和沈清猗在马车听见她的声音响起时,几乎同时,长长吁了口气。正忧虑着她受伤重不重,萧琰的笑音又传进来,“阿兄、姊姊,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萧琮和沈清猗又舒口气,虽然知道她不会如她说的“很好”,但人好好在着,这就好。
萧琰坐到萧承实驭车的马车座上,闭目调息。
心头阴影仍然存在,她必须尽快恢复些实力。
虽然不知道危险从何处来,甚至有没有没有危险,是不是她从生死边缘过来后过度的臆想……无论如何,有实力才不惧危机变化。
……
“禀世子,马贼已经全部歼灭。”
萧承忠走到马车边内力禀告。
马车门立刻从内打开,防御阵法关闭。白苏当先跳下车,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说她不文雅,然后立即伸手扶世子和少夫人下车。立定后,才看清楚这血腥惨烈的战场,脸色顿然发白,胃中一阵翻腾几欲呕吐,但她强行抑制住了,面容保持着冷静镇定。她是世子夫人的大侍女,可不能丢了少夫人的脸。
萧承忠禀报说:一百五十名马贼全部战死,没有一人退却,俱不惜死。二百名亲骑兵壮烈了九十七人,有武骑将军萧承英,三十五名侍卫壮烈十一人,有萧承智,萧承仁,萧承礼……
他声音隐有哽意,他们这些承字辈的亲兵侍卫,感情均亲近深厚,视彼此为兄弟,如今兄弟死了好些个……
但他的脸色仍然坚毅,悲痛却不悲壮,在军营时,死亡于他们来说是寻常,现在成了侍卫,尽忠职守战死也是寻常,比起病死老死更加荣耀,他们死得其所。
“好……都是英勇,忠烈,儿郎……”萧琮声音也有些哽,萧承智,萧承仁,萧承礼,从他还是少年时,就在身边了,他又是重身边人感情的,怎么不痛?
沈清猗抬手在他肩上轻按一下,然后收手。
萧琮深吸平息了下。
沈清猗疾速吩咐白苏,“将五品、六品的内外伤药都取出来,让侍仆们给重伤者服下。”又嘱咐要注意分寸,问问伤员,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别服多了药效过重,反加烈他们伤势。
白苏有了正事立即不反胃了,回身到马车中取了一匣子伤药,快步穿梭给侍仆们分药,又将少夫人的嘱咐都严肃叮嘱了。
骑兵和侍卫没有不受伤的,只分伤势轻重,多数都是重伤,躺在地上或倚着马斜坐在地上。
还在惨烈战斗时仆婢们已经吐出好几回了,已经视若寻常,从容镇定了,一个个手脚麻溜,帮助伤员上药裹伤,正断骨处,扎竹板绷带……这些常备药物马车上都是有的。
这些侍人仆婢在承和院时都被沈清猗要求过,跟随药房学习处理外伤和正骨,而且有严格的考核。这是一门技术,仆婢们都学得认真。在战场中处理起来,刚开始还有生涩,但很快就上手流畅,让亲兵们多有赞声。侍卫们早知道少夫人这规定,心里都想少夫人真是英明。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不然,还得受伤的亲兵侍卫自己忙活。”萧琮对妻子感激道。
沈清猗摇头,“我只但愿用不上。”眸子微偏看向萧琰,心口就是疼痛。
萧琮这时也才能细看自己的“弟弟”,见她一身衣衫都如血泡了似了,心中就是痛。
“阿兄阿嫂我没事。”萧琰立即道,有外人时她仍称沈清猗为嫂。
“好……十七你也很好。”萧琮沙哑着嗓子道。
萧承忠禀道:多亏了十七郎君,一人牵制了威胁最大的登极境符弓手,又进攻逼进,迫得符弓手不能分心,最终拼伤杀了贼方箭道,不然有持符纹弓的箭道偷袭,战局胜败就难说了。……他目光里满是敬重。
萧琮和沈清猗只觉心里酸痛,又觉骄傲,幼鹰已经成了飞鹰啊……只是喉咙如塞了沙砾般,涩涩的痛。
沈清猗强抑心口的痛,轻声提醒,“还要谢折冲府的援手。”m.XiaoShuo530.Com
此时折冲府骑兵也正忙着给伤员清理伤口,上药,扎绷带。
萧承忠禀报了折冲府的助力,尤其旅帅、箭道诸义之,没有他的神妙箭术,战局也不会这么快落定。
萧琮看向候在一边准备拜见他的两位折冲府军官,没有请他们过来,而是大步迎上去,萧琰紧跟。
两位军官见世子往这边走,立即大步迎上去,行礼道名拜见。
萧琮诚恳说道:“萧校尉已经和我说过,此战多谢刘校尉和诸旅帅,诸位折冲府后,及时驰援。更有诸旅帅箭道了得,多得你襄助。”说着向两位军官郑重行礼道谢。
二人立即回礼,校尉也诚恳道:“此为折冲府职分。原州出现如此大股马贼,穷凶极恶,实是我等失察。下官回去后即要向上司请责。”
“失察要责,有功要奖。”萧琮说道。
他没有说此乃贼人恶毒与你等无关之类的安抚话,却让两位军官立生好感。过就是过,功就是功,奖罚公正这才是好上官。今日宽了你的过,看似仁恕,但明日就可能贪了你的功,奖罚不分明的上官,军中是最憎恶的。二位折冲府军官均心想:梁国公世子看着文质,对军中规矩却是清明严格的。
萧琮抬眼见沈清猗带着送药后回禀的白苏走向了重伤员,低身慰问他们伤情,不由眼露欣慰,有个贤内助就是好。
“先去看看承智他们。”他回目过来,声音又有些沙哑。
他心里还担忧着萧琰的伤势,但现在不是关心亲弟的时候,还有更多的,需要他关心的人,他们是在为他流血,壮烈。
……
官道边的青草地上,牺牲的侍卫和亲兵尸体已经被侍仆们抬到了一起,端正摆着,断掉的肢体也尽量找了回来,安放在原位。
萧琮一看,眼泪就冲了出来。
“……好……都是好样的……河西军的好军士,大唐的好军人……好侍卫!”
他擦去眼泪,抬手正冠,然后正衣,抬起衣摆坐在血浸肮脏的泥土上,伏身下去,恭敬跽拜。
能站起的亲兵侍卫都站了起来,没法站起的也让侍人婢女扶着,垂目致敬,重伤不能起身的,也举起一只手,握拳致敬。
气氛肃穆又沉哀。
萧琰拔刀立在胸前,垂目致敬。
……
风起了,似乎风也在为壮烈者呜咽。
萧承忠沉痛,虽然警醒着十七郎君之前传音的“我觉得还有危险”,此时却也因致敬哀专注而有片分松懈。
萧琰却猝然抬目,清净如水的眼眸中锐光暴起,身子已经从地上弹射了出去,就好像脚下安了随时可发的机簧,强力的弹到了萧琮跽拜伏首后露出后颈的上方。
“噗!”
如剑风刺入肉声,萧琰的刀却也迅猛劈出。
疾风横雨。
刀气如狂猛而迅急的风雨。
风中一道清音。
似乎刀气与剑风相击。
一道淡色的影子从数丈外的蒿草中掠出,转眼就被风带去,杳无踪迹。
萧琰砰声掉地,左腿跪伏在地上,左手捂胸,垂头闷咳一声,指间似有血,不知是染血衣衫上的还是又受了伤……想着那入肉声,别是刺了心口吧!?
“阿琰!”萧琮霍然转头起身,声中惊惧不已。
从萧琰猛然弹起,到她出刀,再到落地,不过两眨眼的时间,众侍卫亲兵府兵这才回过神来——竟然还有暗杀者!
人人脸色惊骇。
若不是十七郎君警醒,谁能想到有暗杀者隐在这里?
萧承忠心里又悔又惧。
竟然真有暗杀者,竟然一直隐忍着到马贼死完都不出……一直等着最好时机,等他们对壮烈者诚意致哀敬,注意力就是最专一也是最松懈的时候。
而且暗杀者的出手如此迅疾,他们竟连他的剑影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十七郎君冲上去用身体挡着,恐怕世子已经……他打了寒噤,从心底冒出森森寒意。
阿琰!……沈清猗强抑心底惊慌,手撑着地起身,手指冰凉微颤,声音却极镇定,“青葙,快拿药。”
“对对快拿药——阿琰你怎么样?”萧琮一箭步就过去了,半跪到她跟前,伸手按着她肩,声音都快破音,“阿琰你怎么样……”
“咳,没事。”萧琰按着胸抬头,“没伤着……心脉。刚被剑气震着了……我行气,才化开。”
青葙拿了装六品药的玉瓶过来,刷刷就倒了四颗,萧琰眉角一抽,拈了两颗入口,道:“先用两丸,别浪费了。”
“……”
众侍卫亲兵:十七郎君可真是……个好郎君!
折冲府官兵:十七郎君可真是……个好郎君。
这时候还想着节省。
他们心中却都对这少年郎君充满了敬意。
若不是她警醒挺身而出,今日,他们要致哀的就是梁国公大都督世子了!……河西都得震动!
亲兵旅帅忽然嘶哑出声道:“十七郎君威武!”
威武是大唐军中的喝彩。
“十七郎君威武!”
众亲骑兵、侍卫都叫了起来。
若不是十七郎君,他们今天英勇战死这么多人就是白战死了!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也要羞愧愤慨恨死!
“阿琰你如何?药有效吗?”萧琮心口犹惊悸着。
萧琰一边行化药力,说道:“想吐。”
那暗杀者的剑气十分诡异,虽然被她护胸甲的阵纹防御挡了大半,余力却还是刺入她心间,让她闷痛又烦心欲呕。
抬眼见四哥仍一脸惊惧,再瞥一眼姊姊也是脸色发白,嘴唇紧抿着,眸色沉沉幽幽的,就想转移他们担忧,便又说道:“第一次杀了很多人,想吐。”
众亲兵侍卫一愣,都忍不住笑起来,这种直白他们喜欢!
“想吐就吐才是好儿郎!”
“大杀之后大吐,真猛士!”
“好儿郎,能杀能吐能喝!”
“吐了之后干一壶!”
“要干霍山烧春酒!”
在众人善意起哄的笑声中,萧琰忽然觉得心口不怎么痛了。
她也“哈”一声笑。
然后,说道:“我觉得,我可能要进阶了。”
萧琮、沈清猗:……
众人:……
药力迅速在她四肢百骸沁入,内力游走间,热力浸遍全身……这六品丸的药力还真是……萧琰先行压着,撑地起身,竖刀至眉前,向战死的亲兵侍卫郑重行礼。
先前行致敬哀礼她心中危悚,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唯恐被那暗杀者察觉,不知又要隐藏多久……对死者就没有专心诚意,这一礼,是诚敬。
然后她纵身掠了出去,落在官道上的空阔之地,踏步挥刀猛片,“片刀式!”喝声出,一口瘀血咯出。
两臂伸直,腿成弓登,“挂刀式!”左腿进,刀下压,“扎刀式!”右足踏前,刀斜削,“错刀式!”旋身步进,“缠刀式!”回步藏刀,“裹刀式!”弓步斩刀,斜撩,进步,“刺刀式!”
……
每出一刀,咯一口血,刀上内气浑然,内气竭尽之时,丹田忽又回生。野火先烧尽,春风吹再生……药力春风催发下,内气竭尽后更加迅猛生发……
众伤兵都看出她在练基本刀招,但凡学刀者都会。
“好!”便有人喝彩,大声吟道:“狂风兮淬我刀,寒霜兮淬我刀,暴雨兮淬我刀,怒雪兮淬我刀,血肉兮淬我刀,碎骨兮淬我刀,磨志兮淬我刀。”
他才吟出一句,众亲兵侍卫都吟起来。
这是淬刀歌,学刀者都会,无论何等困境都不能辍淬刀之意志,尤其生死之境,更是武者寻求突破的契机。
众人都看出十七郎君是在大伤之后磨砺刀道,练的不是刀,是意志。心中也愈发生出认同之感,如此,才是大唐儿郎。
……
风声动,众人先是一惊,目光都警惕的朝四望,跟着又醒悟过来,这回不是暗杀者了,互相道着眼色……十七郎君要进阶了吗?要了吗?
嗖嗖,风声渐疾,丘坡上的草已被劲风吹伏,天地元气如疾风涌来……
众人啊一声:要进阶了!
突然,一道人影闪现在萧琰身边,不到一眨眼天地元气就呼啸向远方而去。
“……!”
众人惊怒:是谁!是谁?
萧琮温润清朗的声音及时响起,“大家休慌,是我们萧氏的宗师,十七进阶,长辈担忧,恐重伤有影响,故带到偏处护持。”
众人吁口气,对呀,十七郎君心口都被刺了一剑,之前杀那符弓箭道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叠加起来,的确让人心惊担忧啊……只是刚刚那少年郎踏步练刀的沉实坚毅让他们忘记了她受了“重伤!”
“哎呀呀十七郎君不会有事吧?”
“呸呸当然没事。”
“十七郎君定然进阶。”
“没错没错。”
众人松口气,又都嘻嘻哈哈笑起来,纷纷说,十七郎君一会儿回来就肯定是融合境后期了。莫名的,侍卫亲兵们都对这个年少郎君有着信心,或许因她追杀箭道的勇敢坚定,或许因她勇挡暗杀者的果断,或许因她带着重伤淬刀磨炼自己的坚韧,他们已经信任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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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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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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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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