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嘿笑一声,“你是我姊,你喜欢谁,没有我反对的余地。不过,阿父阿母,还有阿公,可不是好说话的,让你一句话就能对付过去。想当年,昭宗皇帝谋娶文贞皇后还殚精竭虑、布局十年呢;何况,文贞皇后还不姓萧。哎哟姊,你可真是任重道远呀。”少年飞眉飞眼,半是嘻哈半是幸灾乐祸。
虽然崇拜亲姊,但让强势霸道的姊姊受点自家人的磋磨,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李毓祯挑眉,说道:“不登险峰,哪有无限风光?不凌青云,怎可九天揽月?人活着,就是与命斗,与天斗。明知‘不可为’,这个不可为是谁定的?凭我剑在手,凭我心而行,就没有不可为、不可行。”
少年脸色渐肃然。
这是李毓祯对感情的态度。但这话,又不仅仅说感情了。
少年脸上闪耀着神采,他想起阿姊说的“高山仰止”——高山,不是仰止,是要踏上去,比它更高!
攀登高山,越过高山,阿姊一直是这么做的。
少年觉得阿姊就是自己的高山,他向这座高山前进,攀登,然后越过。
看起来很渺茫,因为高山已经太高,而且会越来越高,他目前与这座高山的距离实在太遥远。
但人生就是不断超越。
不断超越昨日的自己,回头看,就已经是一座高山。
……
进入东宫玄福门,就是夹墙宫道,直去有三百步,行出夹墙,就见开阔,花圃里栽着铁树和万年青,隔成宫道,李毓祯忽然止步,薄凉眼眸中漾起笑意,看向前面花圃折东的宫道。
李毓祥顺着她视线望去,不由茫然,黑漆漆的除了雨和树外什么都没有,跟着他意识到什么,立即聚内力于目,认真看了一会,渐渐瞪大眼睛,一脸惊诧。
就在前方四十步外的花圃万年青矮树上,一道人影若隐若现,也许是在练刀或剑?
——而他之前一直没发现有人!
就好像融合在这雨夜中,就是夜色,就是雨,就是树……如果不是凝聚内力看,即使他从宫道树旁走过,也不会发现。
此时他也只能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和若隐若现的一线白光;如果不是聚内力于目,什么都看不到。即使如此,他也看不清楚人影,也看不清楚这人是不是在练刀或练剑。
李毓祯说道:“这是刀道自然。”
“刀道……自然?”
“就是常说的道理,天人合一。”
李毓祥有些懂了,所以这是人与刀都融于自然?
李毓祯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这是阴阳两仪,生生之道。天人合一,则是追寻一,三归二,二归一,两仪归混沌,体悟到道的那个一,则人与万物合,与天地合。”
少年一边思考,一边运目看去,立即觉得目痛,仿佛再看下去就要瞎一般,不由闭上了眼。李毓祯弹了两缕真气入了他眼穴,少年目痛立消,待要睁眼,便听姊姊道:“不要再看,超过你境界太多。”
少年一凛,立即散了聚于目上的内力,睁眼再看时,人影消失了,只有夜色,雨水,万年青。
李毓祯转目对弟弟道:“宝祥你先回去。”
李毓祥应一声,接过连诚递过来的伞,离开姊姊的隔雨结界,向前直行而去;眼前所见虽然令他向往,却不是他现在境界能触及的,那他就毫不恋栈的离去。
他已经猜到,这就是萧悦之。
尽管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但这时候能在东宫内宫练刀的,除了萧悦之还能有谁?
少年心里嘀咕,姊姊让他离开,没准还是嫌他在场碍事,不好追美人——真是见色忘弟!
往前几十步就是宫道十字路口,折西行去宜秋宫,折东行去宜春宫。李毓祥住在宜秋宫,经十字路口折西时,距离东路宫道花圃中的那株万年青树不过四五丈,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天地元气的波荡,风自然的吹,雨自然的落,丝毫没有受到刀气的任何影响。
萧琰正在练无字刀法,无中又生有,若非生有,李毓祥目聚内气也看不到有若隐若现的人和刀光。无,不是消失,是与万物一体,当人和刀就是风、就是雨时,“人”与“刀”的个体就是不存在的。
李毓祥折西而去,渐行渐远。
……
李毓祯示意连诚止步,徐徐抬步向前。
须臾,萧琰身法忽停,秋水刀入鞘,一步跨下,落在李毓祯前方,说道:“你回光天殿?我送你。”
李毓祯眉一挑,“咦。”继而笑语嫣然,“好啊。悦之我们今晚……”
萧琰立即打断,“我是和你谈正事!你别胡想。”
李毓祯道:“我有想什么了?悦之你以为我想什么?”
萧琰一脸牙疼,“我错了,你什么都没想。”
李毓祯道:“不,我想了。悦之我们今晚同床共枕吧。”
萧琰扶额,“我真错了。”她就不该多说一句。
李毓祯噗哧笑,“你错了,我亲你一下。”
萧琰立即跳开。
“那好吧,你亲我一下。看我对你多好。”
萧琰跳得更远。
“快走,快走!”她远远的催。
李毓祯叹气,“走不动。没亲,没力气。”
萧琰哼一声,忽然出刀。
李毓祯咯笑一声,并指一划,指气如剑,击在刀气上。
萧琰被震得退几步,感觉到剑气上的玄奥力道,她眼眸一亮,一刀,化无。
滂沱大雨中陡然裂开一道黑线,向前切割过去,所经之处,大雨和疾风都消失,被黑线吞噬一般,化为虚无。
李毓祯轻笑一声,太阿出鞘,滂沱大雨瞬间如雾气而散。
剑气如炽日光芒聚于一线。
浩大的力量碎裂了空间,摧毁了黑线。
萧琰眼眸更亮。
“再来!”
李毓祯这一剑让她看到了自己领悟的无字刀法的缺陷。
萧琰下一刀,却是念字刀法。
她离开剑阁时,已经能够挥出“念”字最后一刀。
“无”字十二刀,“念”字八刀,将刀意融合,就是无字一刀,念字一刀。萧琰命名为无字刀法,念字刀法。但她总觉得母亲刻在巨石上的“无念”刀意,自己没有完全领悟……是差在哪里呢?
萧琰觉得,李毓祯的剑,能让自己看清楚。
……
雨越发大了,已经成了暴雨,黑夜中,雨水茫茫一片。
连诚打着伞提着灯退得更远,深觉自家殿下的谈情好危险。
这刀光剑影的,唉!
谁家谈情说爱是打呀打的……
就这两位……唉!
开头就是戳刀子……
上元夜踏歌也踏得杀机四射……
唉!怎么就没个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咳,就这两位来说,很可能是花残月吓……百花那个残,血月那个飘……不对,是花前月下甜蜜蜜……
连诚觉得要给自家殿下想点好的,然后看见两道人影落在前面——萧十七女君周身未沾雨,左肩却是一个血洞!
花前月下甜蜜蜜……呵呵。
不存在的。
……
萧琰回宜春殿沐浴换了身衣衫,过来光天殿时,李毓祯刚刚沐浴出来,一身薄衫坐在书房中落棋,室中蕴藉香氤氲,绸衫柔滑顺出流畅曲线,颜色昭昭,绚然含情。
“悦之。”
萧琰目不斜视,隔着棋几端正跽坐,眸子看着棋枰,看到她的布局,手有些痒,抬眸,“手谈一局?”
“好。”李毓祯笑道,挥袖一拂,黑白子各落盂中,一盂移到她面前,盂中是墨玉棋子。
萧琰抬手换了棋盂,手执白玉棋子,说道:“我擅长后发制人。”
李毓祯一笑,执黑先行。
她的棋风如她的剑道,锋锐犀利,大开大合;萧琰的棋路如水,见隙而入,每一步下得柔和,数子连起却是浪卷。
两人分心二用,一边落子,一边说话,萧琰问道:“需要动手么?龙虎山、茅山这二山,要动哪一个?还是两个都动?或者,直接动兴平会?你是怎么想的?”
萧琰问得直接。
李毓祯说道:“上清宫。”
萧琰惊愕,“上清宫?……也在内?”
太清、玉清、上清,合为三清,上清宫可是三清宫之一,竟然也牵扯在内?
李毓祯说道:“道门也不是铁板一块,上清与太清、玉清在道统上,早有分歧,一直在暗中培植发展势力,与太清、玉清夺权。因为有共同的利益,和兴平会也有勾搭。昨日册礼上的两箭一雷,就是将道门的暗斗摆到了明面上——分裂不可避免。
“上清宫一直不甘于受太清、玉清二宫的掣肘,应该为这一日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此次太子册礼就是时机,兴平会决然动手,也必然会和上清宫谈同盟,上清宫借此谈条件,插了一足。如果成功,就是除去我这个威胁,并能逼迫父亲退位,扶植一个反对天启的帝王;如果不成功,上清宫也会与太清、玉清决裂,退出神农域,独立为宗。”WwW.XiaoShuo530.com
萧琰还是惊讶,“上清宫有这个底气,不惧被太清、玉清未形之患镇压?”
李毓祯说道:“论实力,上清一宫自是不敌太清、玉清二宫的联手,但三清宫建立两千年,三宫任何一宫的底蕴都深如渊,太清、玉清一直不动手,只是与上清暗斗,削弱它的实力,便是因为一战起来,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太清、玉清二宫也要承受很大的损失。
“但昨日事件,是刺杀圣人和皇储,三清宫势必要给朝廷一个交待,三宫之战就不可避免,要么毁灭上清宫,要么驱逐上清宫,端看三宫的实力对比,以及对道门的影响。”
萧琰抬目看她,“你是觉得,太清玉清二宫会选择后者?”
李毓祯说道:“毁灭上清宫,太清、玉清二宫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道门不会在这个时候开战。”
她指端黑子敲了敲紫檀棋枰,“这是一个棋局,三清宫,剑阁,梵音寺,天策书院,都是棋局中的棋子。一旦上清宫反出三清宫,从天启派成为逆天派,就不是三清宫一家的事,而是整个棋局的事了。
“太清、玉清二宫不会倾力一战,因为对道门损失太大,所以要将上清宫放到整个棋局中,统合盟友的力量,消灭上清宫。毕竟,剑阁和梵音寺都无内乱之扰,实力最完整。”
萧琰点头表示明白了。
太清、玉清二宫是要保存实力,故而不会选择与上清宫全面开战,而是将上清宫剔除,然后重建一个上清宫,如此就以小代价去掉了这颗毒瘤,又保存了实力,维持住三宗之首的地位,避免被剑阁和梵音寺压下去。
而灭掉叛出去的上清宫,那就是整个棋局的对弈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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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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