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姑娘即不肯做贵妃的白静贞,瘪瘪嘴:“他只托我们顺手捞一下罢了。”
看兰舟脸上表情,丁小六知道不赶紧提醒她必陷情网,正色道:“你的心思踏雪半分不知。”
白静贞也说:“踏雪是个敏感的人。假如对你有意,岂能没感觉。”
丁小六接道:“你们俩走在南辕北辙的两条路上,没法子凑到一起。”
兰舟沉静道:“既如此,他为何救我。”
随机应变的本是丁小六所长,张口便说:“物伤其类罢了。你可知道他原是梅翰林家的?”
“知道。”
“他对梅家忠心耿耿。然梅翰林一拍脑袋,因为点儿奇怪念头随手将他送人,从头至尾没想过可要问问他自己的意思。”丁小六顿了顿,“你也被随手送给太监。”
兰舟思忖片刻,猛的睁大双眼。白静贞看她呆了半日,伸手摇了摇:“想什么呢?”
兰舟抬头:“静姑娘,宫中许多姐姐能绣远山近水。”
白静贞望天:“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丁小六道:“太监嬷嬷瞧你们主仆皆如耍的猴儿一般。皇后命好生调理孔姑娘,偏被你这个机灵丫头拦阻了两回。管事的本想让你投井自尽,可巧皇太孙想要个女人送我。那嬷嬷也就趁势少缺点儿德。”
兰舟懵了。“我为何要投井自尽?”
“你都进宫三个月了。宫女自尽还有缘故?随便哪位主子、大太监、管事嬷嬷看她不顺眼,扔入井中了事。”丁小六摇头,“孔姑娘天真得离谱,连龌龊事都不肯做。来日要教她色.诱老头子,她可怎么学?”
兰舟险些蹦起来:“色.诱老头子?”
“怎么,你以为她会嫁给文臣武将做嫡妻?想都别想。被皇后训练成一条听话的狗,送给王爷皇子做姬妾。或是从枕边探听消息,或是悄悄毒死聪慧有出息的孩子。不学谄媚手段,如何哄老头子迷迷糊糊说真话?连欺负她的宫女太监都下不去杀手,如何杀得了天真可爱的孩童?”
“我们姑娘书香门第,做不得那些事!”
丁小六奇道:“那她进宫作甚?”兰舟哑然。
白静贞拍拍她的头:“这三个月光应付麻烦已经很艰辛了,不得工夫思考。如今行船水上,你趁机理理思绪。孔姑娘为了个正眼没看过她的男人,将自己丢入深渊泥沼,值不值得。你竭心尽力保护主子,她任由你被送给变态太监,值不值得。落到太监手里的女人有多可怕,你可听说过?”
兰舟点点头,不自禁打个寒颤。
白静贞送她回舱,安抚几句,自己返回甲板上继续看书。
小白是特特回京来见父亲的。仗着皇帝念旧,白尚书逃得性命贬为平民。老头挺想得开,托绿林线人帮他找小闺女。朱大郎突发奇想,琢磨着能否把这个老头捞来。虽说不是好东西,官场上又有几个好东西?做了将近二十年兵部尚书,老白的能力已经秒杀一片。而且他还深知当今皇帝及其心腹的底细。于是招回白静贞跟她父亲试着接触一下。父女俩自然感慨万千,可白静贞也不能公开露面——毕竟是从紫禁城里逃出去的。来日方长。
第二天,兰舟出舱,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儿。白丁二人一瞧她便说:“通宵没合眼。”
兰舟行了个礼,轻声问道:“丁六爷知道太孙欲往你身边送人?”
丁小六让她坐下,说起箭书杀神武艺胜过大内护卫、皇室很没安全感。“季师弟可以保护皇太孙,但不愿意守宫闱规矩。太孙虽眼馋,从没想过通融规矩。听闻我尚未娶妻,送女人吹枕头风是最简单的招数。”
白静贞闲闲的道:“当他护卫有什么好处?隐身暗处,做不得官。皇太孙自己都不见得有丁船主富裕。仗着主子的名头欺压百姓嘛,六爷没兴趣。”她看着丁小六假笑,“美女如云。”
丁小六忙说:“更没兴趣。”
“当真?”
“当真!”
“兰舟,我昨儿告诉你、相爱不是你和踏雪这样的。你虽没言语,眼神惑然。”白静贞正色道,“我们学姐说,相爱有个极简单的法子检验:理不直气也壮。”
兰舟道:“理不直何来气壮?”
“因为他会惯着你,你知道他会惯着你。调个个子也一样。你会惯着他,他知道你会惯着他。”
兰舟黯然。半晌道:“六爷说,我和踏雪哥哥走在南辕北辙的两条路上。”
丁小六点头:“愿意做奴才和不愿意做奴才。”
兰舟大惊:“何意?”
“你老实说,昨晚是不是大半宿都在忧心孔姑娘?”
“……是。”兰舟红了眼圈儿,急道,“她压根不知道皇后要她进火坑!”
白静贞托着下巴:“孔姑娘知道马太监是火坑么?”
兰舟低声道:“……我是奴才。”
“皇后和太孙眼中,孔姑娘和你同为奴才。”丁小六道,“只有奴才会把奴才分高低贵贱,主子是不会的。奴才都一样低贱。”
兰舟摇头似拨浪鼓:“大姑娘不是奴才。大姑娘满腹诗书连男人都比不上。”
“横竖皇太孙觉得她是她就是。”尒説书网
兰舟又懵了。白静贞拉丁小六去船头坐坐,阳伞留给小姑娘慢慢震惊。
许久,兰舟也走到船头。白静贞摇手:“想通啦?”
兰舟噙泪道:“大姑娘才十四岁,不知世事。求二位救救她。”
丁小六挑眉。想了想道:“我不愿意出手。但可以托朋友告诫她祖父,算是给最后一个机会。孔老头多半也误以为孙女能做女幕僚、甚至走魏柔儿那条路。”
白静贞搭着他肩头道:“拉倒吧。魏柔儿替朋友顶死罪何等仗义,这位纯属自作自受。”
丁小六遂命靠岸。写鸽信的字儿只绿豆大,在船上摇摇晃晃太难了。不多时放了只信鸽飞走。兰舟再三相谢。
重新开船后,小姑娘方开始询问踏雪的那条路。丁白二人互视一笑。兰舟极聪明,很快便听懂了“革命党”的意思。没半分迟疑,当即愿意加入。且将前日马太监给她的传信方式说了出来:是扬州城内一处卖文人纸笺的铺子。
丁小六打了个响指。他们已查到,京城某处纸笺铺是魏柔儿手里的情报环节。若加上扬州这家,今后各城的纸笺铺都得堤防着点儿。
京城里头,皇太孙依然忙于丰满自己的羽翼。宁国府虽人丁稀薄,贾蓉执掌五城兵马司、贾蔷手握北美重兵;隔壁的荣国府更是人才一大串。拉近他们家与稳固江山有好处。前不久贾蓉媳妇小产,不明和尚建议他们看看风水。遂托孔太傅披上风水大家凌霄子的马甲前往。马太监还假扮成个绿林线人赚了些报信钱。
这日凌霄子手持拂尘从马车里悠然踱下,贾蓉亲自出来迎接。乃恭恭敬敬将道长请入府内。
老道士里里外外查看一遍,内里暗惊。这府里原是极凶的,偏数年前西北角上雷劈死了一株老祖宗亲手栽种的老树,反倒绝处逢生了。捋着胡须看了枯木许久,回身认真告诉贾蓉。贾蓉大惊。凌霄子又道:“贵府风水上略有小差池,依贫道所言稍整便好。此木既枯,当去其朽干,留下老根无碍。”贾蓉作揖恭领。
二人回到外书房。贾蓉亲自奉茶,重新念了一遍应当修整之处与老道士核对。老道士捋着胡须点头,心想贾大人果然精细。
凌霄子出门也带了个小道士。因不少人见过踏雪,老孔没带他,小道士是另一个长随。这哥们自然被宁国府同行们羡慕着围了一圈儿。然他性子沉稳,凭如何好奇询问,只半句话不说。渐渐的旁人也失了兴趣,不再围观他。
小厮们依然热爱八卦,又开始嚼舌头。先是宁国府里某位管事跟某位媳妇子私通被二人的老婆老公同抓个正着,又是荣国府里好多有名头的大丫鬟该放出来配人了。话题自然而然一拐,有人提过年那阵子听说宝二爷要定亲了,
一位小厮登时得意道:“不是不是!弄错了。知道皇太孙么?就是下下任皇帝。”
“知道知道,你小子少卖关子。与太孙什么相干?”
“年后听闻太孙太傅相中了宝二爷、要收他做孙女婿。转头人家大姑娘就进宫了。”
“要做娘娘?”
“不是。做娘娘得选秀女,那位孔姑娘是直接进去的。”
“好大的脸面。”
小厮嗤道:“你懂什么?外行。她不是娘娘备选,是那种拿去使~~的女人,先搁在宫中调理一阵子。学些谄媚奉承、杀人下毒,还有窑子里的种种下三滥手段。”满脸暧昧龇牙直笑,“早晚送到东瀛先四皇子身边,做乱府妖姬。”
“嚯~~真的么?你小子哪里打听的?”
“还用打听?前儿那个卖画的太监就是皇后跟前大红人,在铺子里磕牙,随口说给伙计们。”
“太监还卖画?”
“好家伙!唐伯虎真迹呢。你猜卖多少钱?”小厮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百两?”
“想的美!”
“三千?”
小厮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看见人家掌柜的跟他比划手势。”
“合着你自己也是路过听闲话的。”
他们只管满口跑舌头,小道士听得浑身汗津津。孔府上下都以为大姑娘进宫是预备当娘娘,原来压根不是。老爷闲聊时曾提过,先四皇子两口子恩爱异常,先皇后他亲妈强塞的美人们悉数撇开不管。如今这位皇后的丈夫占了他爹的皇位,岂能善待大姑娘?再有,太监哪来的唐伯虎真迹?必是宫中偷盗的无疑。看话题移去别处,小道士寻那小厮打听“铺子”。小厮炫耀着告诉了,是琉璃厂一带某家古董行。
一时凌霄子与贾蓉高谈阔论已毕,拱手告辞。贾蓉对老道士钦佩得五体投地,亲送出府门外还作深揖。
上了马车,小道士急忙悄声回禀了方才听来的闲话。孔太傅亦五雷轰顶——他做梦也没想到皇后盘算将孙女儿当妖姬使。只是既为奴才们传的闲话,不见得真。小道士道:“且看那副唐伯虎真迹……”老孔思忖着点头。
当一个人说了两件事、其中一件为真,旁人大抵会自动认为另一件也为真。
孔太傅回到府中,皇太孙已等候多时。老孔强压下忧心,细说宁国府经过。太孙抚掌而笑。孔太傅又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太监卖画。皇太孙大惊,拍案而起:“放肆奴才!”才刚查了满宫的太监,如何还敢肆意至此?气冲冲拿起脚便走。孔太傅道袍还没换呢,赶忙跟上。
来到小厮所言的古董行打听画儿。伙计打量他们俩半日,眼中全是估算。才刚笑起眉眼想说话,掌柜的忽从后头插过来,将伙计一遮,满脸堆笑打千儿道:“二位客官,对不住。那么稀罕的物件岂是我们这小铺子能有的?”
太孙就算没见识也看得明白:他不敢取出来。只是审问太监这事儿他也掺和了,若祖母身边有人偷盗要紧物件、他极没面子。故胸中满是怒意,冷笑两声打了个手势。一名护卫大步上前,刹那间宝剑压在掌柜的脖项上。皇太孙森然道:“可还有没有?想清楚了再说。说错了人头落地。”
掌柜的吓得腿都软了:“大爷饶命!有、有!小人这就给您取去。”
不一会子,掌柜的捧出个匣子,小心翼翼取出画儿展开于案头。此画皇太孙看过,委实是宫中所藏。乃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孔太傅也霎时心沉谷底。跟太孙出门的小太监收起画儿便走。掌柜的伙计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只不敢要钱。
皇太孙上马直奔紫禁城。孔太傅扮做焦急,跟着同去。朝臣见皇后本有诸多不便。可今上自从登基就一直坏规矩,且身在颐和园;皇太孙怒气冲天,没人敢触他霉头。再说孔太傅还穿着道袍——出家人有时不算男人。老头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到了皇后宫中。
既是大孙子有急事,皇后快步而出。劈头见立着个老道士,一怔。皇太孙忙解释:“这位是孙儿的太傅孔先生。”
皇后闻听登时僵了一僵;她身后一位嬷嬷亦身子震动,悄然退后几步、从旁边溜走。孔太傅忽有不妥之感,心中猛跳如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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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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