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思忖道:“她不是还有哥哥么?也保不齐是陈大爷出了纰漏。”
元春摇头:“爷们的麻烦,女眷抗不下。如今看来是陈太太单独被要挟,没跟家里商议。”陈二姑娘没听明白。元春解释道,“男女道德标准天差地别。像你祖父那般大员,孙子唯有掺和了造反才算大事,证据得是亲笔文书、还得经得起考证。而你母亲姐姐只要被外人拿到样贴身物件就活不了了,谁考证去?”
陈二姑娘脸色骤变。半晌忽然说:“多谢奶奶姑娘们,我……我不要那婚事了。只当我今儿什么都没说。”
李纨皱眉,柔声道:“你莫怕,兴许有别的法子。可怜见的,眼圈儿都红了。”
陈二姑娘又想了会子,越想脸色越难看,忧心、惊恐、怨愤诸多神色轮番闪现。
元春淡淡的道:“横竖我们必是要查清楚的。并非只关联你们家,还关联魏侍郎家。”
陈二姑娘满面焦急。不待她开口,湘云接着说:“你当退让便完事儿了?既有要紧把柄在手,不把榨干你们娘儿几个不会罢休。下一步还不定逼着你嫁给什么人呢。你可想好了,一辈子的事。若那个男人家暴成性,成日冲着你下拳头,你连死都是被活活打死的。”
元春吃了口茶道:“对方能耐大不到哪里去。”陈二姑娘眼神一亮。湘云抿嘴轻笑:她其实也舍不得婚事。元春慢条斯理道,“凡把主意打到后院的,皆因对付不了前朝之故。”
史湘云兴致勃勃道:“咱们来推测一下幕后黑手的目的。两种可能。一是盯着陈家,二是盯着魏家。盯着陈家的又分三种。一是想把老陈弄下自己得那枚官印,二是本以为自己能做右都御史、谁知天降老陈,三是老陈的对家、左都御史高昉。”尒説书网
元春笑道:“云丫头何时变得齐全了?”
湘云愈发得意:“盯着魏家的……咦?”她拍案道,“这事儿用不着咱们动手吧。王熙鸾既有察觉,她们家老祖宗神仙似的人物儿,鬼才相信会置之不理。”
陈二姑娘忙说:“我没回魏大奶奶书信的。她只怕也当我身子不妥当。”
几个人皆嘴角勾起。湘云皱了皱鼻子:“她才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主儿。”
李纨乃向陈二姑娘道:“就算你不查,魏家必查。你先查明白,保不齐还能抢在魏家前头遮掩一二。”
湘云接着说:“如此简单的手段,显见对魏家那狐狸窝没概念。元大姐姐所言极是,对方能耐有限。”
陈二姑娘惊愕半晌,轻声问道:“魏家是……狐狸窝么?”
满屋子大笑。史湘云站起身摸摸她的头:“可怜见的。你且想想。数十年前不比如今。能许魏柔儿年纪轻轻不嫁人、做皇子幕僚的,岂能是寻常人家?”
陈二姑娘闻言不觉思忖。秦可卿一直没吭声,这会子忽然问道:“你们家敬佛还是敬道?”
陈二姑娘还想魏柔儿呢,无意识道:“敬佛。”
“可曾去过清戒寺进香?”
“去过。”
秦可卿微微颔首。湘云问道:“清戒寺在哪儿?我竟不曾听过。”
秦可卿暧昧道:“你暂且用不着听说。”
贾元春瞥了可卿一眼:“你也用不着听说。”
李纨道:“我也不曾听说。”
贾秦二人齐笑:“偏是你老实。”
再看陈二姑娘已面白如纸牙关发颤。
元春轻描淡写道:“若当真如此反倒简单。清戒寺和通仙观是两个面向京城贵女的男妓馆。”
陈二姑娘登时如中了定身术似的。
李纨面红耳赤:“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反倒是没出阁的史湘云噗嗤笑道:“这地方珠大嫂子没听说,你们两个倒一清二楚。”
元春向陈二姑娘道:“无需惊愕,女人亦是人。丈夫流连青楼或是姬妾屋中,太太奶奶们去外头寻男人天经地义。”
陈二姑娘三观尽毁。鸳鸯推了她两下:“将眼前的事商议个章程要紧。”
贾元春喊个助理进来,吩咐道:“去找王熙鸾,问她魏家查到哪里了。若没动手便不用管。”又喊来一位,“找如花大哥,问问熊猫会的瓢把子可知道清戒寺后台。”两位应声而去。
湘云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常去的是哪一位?”
陈二姑娘苦笑:“都常去。中午小憩,娘儿三个分开歇息,我也不知道……”
史湘云吹了声长长的口哨。遂撂下此事等消息,陈二姑娘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一时去魏家的助理回来。王熙鸾说魏家暂没费那个神,先给陈家点时间自查。又写了张纸条子递给元春,告知预备跟陈二姑娘成亲的那哥们乃是魏家在锦衣卫中的后起之秀,已经官居百户了。
清戒寺后台却是熟人。早先的京城地下大佬大干娘至今依然被熊猫会软禁。二当家侯叔的养子原本是白尚书跟前心腹文吏,从兵部带到刑部。如今刑部尚书乃阁臣戴青松兼职,他自然而然被边缘化。于是辞职出来,化名侯大官人,回归他爹的老本行。
清戒寺和通仙观多少年前便向贵妇人提供特殊服务。侯大官人将此二处控制了,参考哥谭客栈的周密章程重新安排。太太奶奶们寻欢作乐比从前安全得多,胆子也自然而然大得多。既是安全,许多从前不方便的买卖已方便得多,比如酒水点心、陪唱戏、陪赌博等等,渐渐有成贵妇销金窟之势。侯大官人光速暴富。他竟不忘本,时常想法儿探望大干娘;大干娘也时常教导于他。
听罢,秦可卿先笑道:“有趣。你们谁办去?我要跟着见识见识。”
元春道:“少装个纯洁小鸽子,不过和寻常事一般儿处置。”
“我确不曾会过道上的人呢。”秦可卿撒娇儿,“好姑妈,带带我~~”
元春啼笑皆非,戳了她一手指头。“罢了,今儿咱们几个都旷工吧。”史湘云欢呼一声。
李纨亦暗喜,口里强说:“总要留个人的。”
湘云抢先道:“想去就别说不想。莫跟元大姐姐装模作样,她会当真的。”李纨忙闭嘴。
遂命助理们送来几套青衣小帽。连鸳鸯这个中人和陈小妹这个小尾巴在内,悉数打扮成了小子。几位同乘一辆大四轮马车,吱呀吱呀直奔清戒寺。
不多时到了地方,湘云问可要摆架子。元春道:“不用。底气不足的才摆架子呢。”
众人挨个儿下车,见这庙倒不小。门口两个俊俏的小和尚笑盈盈接出来。他们见识颇广,看这群男装的姑娘奶奶们容貌气度便知非寻常人物,忙恭敬请入。另一个小和尚急急地跑去喊方丈和尚。
方丈健步如飞奔了出来,高声颂佛。这几位也不烧香,直言寻个安静地方说话儿。方丈便引她们到了东边的偏殿,内里供着药师如来佛。才刚落座,贾元春先竖起右手。陈二姑娘看见她戴着两个戒指。无名指上是枚简单钻戒,今儿一直戴着;食指却忽然多了一枚戒指,戒面是金子雕的动物、像只熊。方丈和尚大惊失色。
元春含笑道:“请侯大官人相见。他若不在,我便找大干娘去。”
方丈合十颂佛。“敢问瓢把子,所为何事。”
“横竖是笔大买卖。也由不得他不做。”
方丈再合十颂佛,恭敬退了出去。
史湘云诧然道:“这么有面子?”
元春道:“无关面子。实力相当才互相给面子。今咱们几位当家碾压他们。”
湘云点头。小和尚们近前奉茶,眉目相勾。湘云不免新奇,跟小和尚说话儿、询问他们日常趣事。
没过多久,方丈和尚颂佛说大官人来了。贾元春端坐不动,只抱了抱拳。侯大官人深施一礼。众人一看:这位肤色黝黑、身量不高,四四方方国字脸、眉端口正,乃是最常见的路人甲。
元春似笑非笑道:“我个人建议瓢把子撤走你的人。”
侯大官人微笑道:“好。”抬了抬手,屋中的老和尚小和尚鱼贯而出。
耳听脚步声渐远至无,贾元春正色道:“右都御史陈家的女眷,不论贵甲方给多少钱,我翻十倍。”
侯大官人道:“有违生意。”
“知道我为何建议他们都出去?”
“请教瓢把子。”
“因为这生意你们做不得。但凡有人知道你们卖消息,竞争对手立马儿能把你们踩死、十天内再无生意。前提是你们活得到十天后。”贾元春道,“你说这是第一单,谁信呢?绿林上的职业杀手比大内护卫本事都高。”
侯大官人默然。他当然知道绿林人给钱就办事。“这委实是第一单。”
“我信。你来得这么快,可知你心中忐忑、守在庙里。我既坐于此处,可知我的甲方强似你的甲方。侯大官人,你没的选择。”
许久,侯大官人一咬牙:“我甲方是五皇子。”
贾元春笑了:“我当是谁呢。上不去的皇子不如草寇。”
侯大官人一眼不错盯着几位客人,看得分明。为首这位只淡淡的,对“五皇子”三个字毫无反应。那个梳姑娘发髻的忍俊不禁,梳少妇发髻的露出几分讥诮,没涂脂粉的显见愕然。另外三个看着不能做主的,两个大惊失色、一个挑了挑眉头。乃思忖道:“他上不去?”
“他凭什么上得去?才刚在皇太孙身边安置个美人就被太子妃知道了。太子妃压根不算精明人物。终究是皇太孙年纪小、看过的美人少。有本事他送个人给太子试试?”
史湘云坏笑道:“送美人给太子不算本事,送给三皇子才算本事。”
鸳鸯接道:“或是送人才。能在这两位跟前冒头的人才,哪里会先投靠他?”
元春再接:“候大官人看可是这么回事?”
侯大官人拱手道:“只是他碾死我仍旧如蝼蚁。瓢把子可否透露贵甲方。”
贾元春随口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魏德远。”
侯大官人骤如五雷轰顶。史湘云吹了声口哨:“能对魏德远这古老的名字有反应,你不错啊。”
侯大官人失声道:“莫非此魏即彼魏?”
“咦?”湘云纳罕,“你不知道?”
“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
侯大官人急得跌足:“当真不知道啊!各位瓢把子,我又不傻。若知道,岂能做这等事?”
“你不是迫不得已么?”
“我自然前脚接了五皇子的买卖、后脚上魏家投诚求庇护去。”
元春点了点头:“也罢,你说吧。”
侯大官人赶忙招供。陈家的太太和大姑奶奶皆清戒寺常客,行事也放肆、打赏也大方。有个外地客商拿了五皇子的信物,趁陈家母女玩乐之机闯进去。当场命与她们几位熟络的僧人答应上公堂作证,狠狠吓唬陈太太一回。之后便与庙里无关了。
秦可卿皱眉道:“本是陈二姑娘母亲姐姐之过,偏毁了她的婚事,未免不公道。”
“她母亲姐姐也没什么大过。”贾元春坐得端端正正。
陈二姑娘眼中已噙了泪:“陈家的大姑爷宠妾灭妻、只差没让小老婆上台面。”
史湘云奇道:“既如此,大姑奶奶为何不和离?她祖父忒大的官儿。躲到庙里释放情绪何等憋屈。或是做半年姑子,等大姑爷扶正小妾她再还俗。”
陈二姑娘懵然,她从没想过这个。
看说得差不多了,元春道:“与陈家女眷相干的几位师父就调去通仙观当道士吧。若陈太太、大姑奶奶还惦记他们,改敬道家便好。毕竟是大主顾,你们也要赚钱的。”
侯大官人点头:“如此甚妙。”
“五皇子手下来问,只说神秘失踪了。开窑子的,演戏是基本功,难不倒你们。”
“哄骗他们容易。”侯大官人忽然笑道,“我知道瓢把子为何认定五皇子上不去了。魏~~家挑儿媳妇,岂能不仔细?九成,他压根不明此魏即彼魏。”
元春舒了舒腰背:“那个我也管不了。你得性命我得钱,皆大欢喜。”
侯大官人一躬到地:“多谢瓢把子搭救之恩。”
客人们遂告辞,侯大官人亲送到寺门外。
及上马车,湘云先道:“陈姑娘,记得回去告诉你母亲姐姐,她们相好的改当道士去了。”
陈二姑娘眼睛滚圆:“当真告诉她们?”
“当然。找个顺眼的男人不容易。”
贾元春亲手挂起车帘子:“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小错,难道女人犯了就该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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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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