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思忖片刻,认真道:“定王殿下。有件事我从多年前便开始琢磨,眼下看着,上海可以先开始。”
司徒暄见他郑重其事,不由得身子微微前倾。
又想了半日薛蟠才说:“因定王是王爷,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我不知能否解释得清楚。我想让贾琏以官府名义关掉松江府辖区内的全部青楼妓馆。同时也抓暗窑子。”WwW.XiaoShuo530.com
司徒暄一愣。“你自家还开着天上人间。”
“没错。”薛蟠合十颂佛。“人的阶段不同,需求不同。当时我只十五岁,父亲将将亡故。留下一个巨大的家族不得不对付,而且还是个皇商之族。我需要情报,尤其需要商业情报。那时候还不认识朱先生。秦淮河畔风流场几乎是我唯一能获取大量情报的手段。”
司徒暄轻叹:“确实艰难得紧。”
“那地方也不强制接客,姑娘们各有缘故,几乎都是走投无路。说白了,当年金陵城能提供给女子的谋生手段实在太少。如今,至少在松江府,机会是足够多的。从整个国家而言,应该强制废除妓馆。因为一个人如果靠出卖身体本身谋生,社会价值便降到最低。也就是人力浪费。”薛蟠拿起案头的花瓶,“这玩意打碎了也可以拿去填海。粉头们做制衣女工的价值,绝对比陪.睡强。遑论她们个个长了脑子。定王大概很难明白。”
司徒暄思忖点头:“我明白。”
“当真明白?”
“我又不傻。照此思路,还应该强制废奴。”
“强制废奴眼下还太难……卧槽!夏暄你刚才说什么?”
“说强制废奴。”
“我幻听了么?”薛蟠拉拉耳朵。“你一个王爷说废奴?”
司徒暄洋洋得意,依然老实道:“昨儿我们旁听了一堂经济学的公开课,碰巧说的是生产力经济。”
……碰巧才怪!这几天他们在星火理工的每个细节都是朱先生提前安排好的。机械系的枪械设计班被整个转移了。薛蟠满口啧啧打量了司徒暄半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定王了不得啊。”
司徒暄正色道:“那位先生所言端的有理,且清清楚楚、无半点可商榷之处。早晚必废奴,早废强似晚废。因为不废奴的压根斗不过废奴的。”
薛蟠忙炫耀道:“其实我家从许久以前便将奴才悉数放为伙计,只不像他们学者能总结理论罢了。”
司徒暄拍手:“正是。你竟从何处想来?”
薛蟠长叹。因提起一件旧事。
有头发的大和尚当年还是没头发的小和尚。父孝未满,已开始筹备天上人间。这是自家从没干过的行当。他时常套身青衣小帽去秦淮河两岸溜达,欲挖几个业内人士。某日来至一家热闹妓馆门口,忽然见一名妇人,身着簇新且破了好几道口子的锦衣,呆怔怔立着。薛蟠猜测她遇到了难事,想过去问问。妇人察觉有人看她,转身便走,脚步踉跄几欲跌倒。薛蟠避于暗处脱掉衣帽,内里是一身僧袍;又取手腕上绕着的念珠挂在脖项上。乃追上妇人轻声颂佛。这行头还真好使。妇人听见“我佛慈悲”四个字,眼中闪出一丝希冀。
妇人的丈夫本是位商贾,在当地也算有几分名头。数年前被对手坑了回狠的,卧病在床。兄弟乘机侵吞家产,用小舅子的名头卖下宅邸,赶大哥全家出门。短短数月,略微值钱之物皆进当铺。屋漏偏逢连夜雨。丈夫愈发病体沉重,儿子偏也病了。家里带出来的奴才须臾跑个精光。万般无奈,太太亲自谋生计。
丈夫儿子非但要吃饭,而且要吃药。纵然她舍下颜面去乞讨,又如何能讨来药钱?幸而太太还在闺中做小姐时,因自家喜欢,学得了一手炒菜的手艺。遂只身来到金陵,寻个菜馆卷起袖子炒几个菜。东家当即用她。然厨子的薪水依然供不起家小。东家待她倒好,告诉道:若想多赚几个银两,唯有上歌台舞榭去。妇人毫不迟疑求引荐。
不久妇人便做了青楼的厨娘。
她丈夫本是个有能耐的,当日不过偶然栽倒,又因气愤难平积郁病倒。拿着她赚来的钱养好了病,暗中查访、积蓄本钱。只短短三年,买回宅子、将兄弟扫地出门。妇人也重新成了太太。
青楼终究是青楼。族中流言四起,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丈夫儿子最先也愤怒得紧,而后不屑。再后来逐渐看她不顺眼。前几日儿子从私塾回来竟辱骂了母亲许久。次日下午,妇人赴亲戚婚宴,被主家撵走。
听完故事,小和尚问妇人有何打算。妇人道:“起先用我做厨子的那家菜馆,我欲再去。使尽我浑身的本事助东家兴旺。”
薛蟠抚掌而笑:“贫僧低估了大姐。您看这样可好。我正想开座青楼,苦于寻不着得用的人手。你来帮我,我帮你的原东家。”
此妇人便是天上人间的老鸨子。
司徒暄好生嗟叹,问如今她家中如何。薛蟠笑眯眯道:“王爷知道,我们家从来不缺人手。凡嚼过她舌头的,有一个算一个,悉数列出来。大小买卖、婚姻交友,隐晦告诉对方。整个家族社死。忘恩负义之辈谁敢跟他做生意?她丈夫事业一落千丈。儿子只能娶个性子骄横的媳妇,活得像个孙子。”
司徒暄连赞“爽快”,半晌又问:“这个与废奴何干?”
“哦,同样的赏钱、伙计干活比奴才积极,是她看出来的。”
“亏得你肯依此而行。”司徒暄道,“旁人纵知道、九成也只知道罢了。”
薛蟠笑眯眯比了个V:“听人劝吃饱饭。”当年他特将两种人手交到老鸨子手里,就是想借她之口提建议、好说服自家二叔。
说了半天闲话,二人开始商议正经事。松江府作为试验点,先废人市、再废.青楼,最后废奴。苏州、金陵、扬州三处随后。岭南一带,以广州知府唐小山为首,多名定王党官员皆擅实干。让他们也同时开始。
黄昏日暮,秦淮河畔醉舞笙歌。有位客官来到天上人间,跟老鸨子闲扯了几句。随口问她是哪里人,老鸨子也随口答了——就在金陵隔壁郊县。
次日,那客官去了郊县。跟饭馆老板娘闲聊,果有商贾太太做青楼厨娘之事。她丈夫只剩两间铺子做小买卖维持衣食,账房让亲家公给把持了。儿媳妇跟个阎王似的,管教得她儿子唯唯诺诺。族人多有搬去别处的、亦有移民东瀛北美猷屿的。偌大一个家族衰败萧条。
客官自然是司徒暄的幕僚。核实罢老鸨子来历,司徒暄倒也没瞒着媳妇。
赵茵娘莫名不已:“你核实这个作甚。”
“我只好奇,想知道后事。”司徒暄道,“老鸨子真真心肠狠,二十年音讯皆无。不明和尚不怕她翻脸无情?”
“并没对不起她,为何要翻脸?”赵茵娘愈发莫名。“当年用她、正是因为她这不肯忍的性子。否则就送去庵堂念经种菜了。”
“做老鸨子不正是要忍么?”
“当然不啊!嫖者多贱,欺善怕恶。忍是做不了买卖的。”赵茵娘淡然道,“天上人间的姑娘无人傻乎乎跟公子大爷回去做姬妾,正因为老鸨子护着她们、比痴情嫖客更护着她们。”
司徒暄轻轻拍案,明白过来了。薛家开窑子不为赚钱,只为弄消息。别家粉头是摇钱树,他们家粉头是细作。忠心才最要紧。乃笑道:“果然换个角度事情便清楚得多。”
遂给上海、扬州、苏州发出三只信鸽,让贾琏、马尞、孙溧三位知府立即来一趟金陵。
次日,贾知府坐着火车哐当哐当的来了,在苏州暂停接了一趟孙知府;扬州尚未通铁路的,马知府可怜兮兮坐船来的。应天府衙外书房,忠顺王爷和定王正中安坐;府尹孙谦陪坐。定王妃、萧大侠、薛蟠和两位师爷纷纷到场。这几天薛蟠已预备好了一套PPT,清晰演示废奴的好处。
听罢,贾琏率先笑道:“我们统共两个县。华亭还罢了,上海近年已难寻奴才。逃跑太容易。主家但有苛待,奴才钻出后门撒丫子跑到移民船上也没什么难的。”
“苏州奴才极多。”孙溧思忖道,“亦有许多逃跑了。既如此,何如助他们一助。”
司徒暄见他们四位都轻松接受,遂心满意。含笑道:“何如托熊猫会助他们一助。”
忠顺王爷正吃茶呢,闻言瞧了他一眼:“偏是你小子多事。”
司徒暄作揖:“拜托王叔。”
薛蟠咳嗽两声:“你王叔又不干活。”
“我王叔原本不该干活。”
薛蟠望天,众人轻笑。
此事顺利得离谱,两位王爷和四位地方官现场研究如何动手。薛蟠惊愕的发现,这帮家伙个个心黑如墨。自己平素出的主意顶多是馊,他们简直坏透了。且周全。早早想到主家丢失奴才必来官府报案,官府如何装模作样的查现场问证人、如何假惺惺派衙役上东瀛猷屿出差顺带公费旅个游。且持久。奴才跑了,主家少不得再买,然后再跑。其实那些奴才多数并没出海,而是交换去隔壁府。官家帮他们出文书洗做良民。同时启动多个极便宜的假路引子售卖处,专门卖真路引子。
薛蟠悄悄问小朱:“他们怎么这么兴奋?”
小朱道:“强抢劳力。”
“……也对。”奴才本是主家的。“另一种形式的搜刮民脂民膏哎。”
陶啸凑个脑袋过来。“如此甚好。搜刮民脂民膏需得挑有脂有膏的下手,刮瘦子又辛苦又没收益。”三人贼兮兮坏笑。陶啸朝他俩使个眼色,又向忠顺王爷招招手。熊猫会四位当家退了出去。
府衙外书房后头算半个小院子。立着座小假山,几株青松翠竹围绕石桌石凳。天气阴寒,昨日还下了雪珠儿。跟着的人擦净石凳捧来垫子,当家们团团围坐。陶啸因正色道:“这事儿掺和到四个府,需得有人居中调理,我欲做此事。”
薛蟠和小朱都一愣。“这玩意跟练兵完全不同。”薛蟠道,“格斗难度很小、琐碎细节很多。”
陶啸慨然道:“我已多年没做过于国于民有用之事了。”
“哇哦~~”薛蟠双手拍石桌,“陶四舅,您老还有这么一颗澎湃心啊。”
忠顺王爷道:“既如此,咱们先不回京城。研究所说下个月新照相机可做出来,比早先的清楚许多。”
薛蟠打量他:“其实再等下回升级都使得。您老丰神俊朗如故,迟两年拍也是这模样。”
王爷哼了一声。
小朱道:“那事儿,我方才想着旁人只怕做不下来。至少前期得让张子非本尊亲自主持。既是二当家亲力亲为……还是需劳她辅佐几个月。”
王爷道:“阿玉最能拟章程的,让她先拟一份。”
薛蟠瘪瘪嘴:“哪有您这么……是是是,王爷说了算。”
小朱正色道:“您老莫难为阿玉,空中楼阁、无米之炊。前期查人数、查江南奴才们的主流想法,需得张子非搜集消息。有东西阿玉才能对症下药。要么让十三大哥过去帮忙。我看他闲得紧。早几日在上海,遍寻不着他。晚上回来一问,居然跑到欧阳二叔那儿学做点心去了。”
忠顺王爷道:“他委实闲。也罢,就让他辅佐张大掌柜。”
十三今儿也跟来了,正坐在屋顶眼观四路戒备。薛蟠笑眯眯吹口哨请他下来。闻听王爷给了新差事,十三霎时笑成朵花儿。一躬到地,声音比素日响了好几个分贝、语速也快着三分。“王爷放心,卑职必竭心尽力不负王爷信任。”
陶啸打量他道:“欢喜成这样,果真是闲得太久了。”
“正是呢~~”十三显见欲收敛笑意,只收不住。“回头我就去找张大掌柜商议。”
王爷吃了口茶道:“书房里头无非是些官府打马虎眼,阿玉听着呢,下午让她告诉你便好。你这会子便去吧。”
陶啸问:“张子非人在何处?”
十三飞快道:“她今儿去了金陵物流中心。”
王爷挥挥手,示意现在就办差去。十三再行了个礼,刮风般不见了。
望其去向老半天,陶啸纳闷道:“这厮今儿好生精神。”薛蟠与小朱相对忍笑。
忠顺王爷看着陶啸。“虎伢子。”
“嗯?”
“你是个棒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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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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