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咬牙切齿:“这姓薛的!还想让我们姑娘直住过来。他这是主屋吗?他这是僧舍!”
王熙鸾一面打量一面笑。薛表哥的屋子她不是没来过。进里屋必有要紧事,没精神留意陈设布置。这会子再看,实在太简。墙上连张古人字画都没有,案头的砚台都四四方方没雕花样,穿衣柜更是只有二尺宽的一小架。
雪雁跌足:“从没见过这种奇葩!我竟不知从何处下手。”
“你骂他一顿出气去。”
“骂他顶什么用?他只一句话,你说了算。下回遇上别事,依然这么不着斤两。”雪雁恨恨的道,“承认错误,坚决不改。”王熙鸾掩口而笑。雪雁又说,“这还不算最离谱的。你上右边看看静思堂才开眼呢。”
虽曾经打从静思堂门口过,王熙鸾还真没进去过。只听宝琴提过一嗓子,说是大哥哥打坐使的。小朱觉得偌大的屋子没有牌匾不合适,便写了“静思堂”三个字挂上去。及进堂门,哑然失笑。足有三四间屋子那么大,落地大窗户玻璃明亮。青砖地面撂着两只半旧的蒲团。除此之外,空空荡荡。漫说帘幔,连家具都没有。王熙鸾四面环顾脱口而出:“肯嫁给薛表哥之人绝对是个壮士。”王家的丫鬟薛家的伙计齐声大笑。
王熙鸾遂先到各间屋子走走,确定个基础,回头去林家跟女主人商议。
薛蟠的内书房是接待亲友最多的,王熙鸾也最熟悉,胡乱看几眼便想去下一间。然只这胡乱几眼,正见长案上一枚镇纸压了张画像。长案对着开的窗户,风吹得纸张呼啦啦作响。王熙鸾随手取过另一枚镇纸,将画像重新压齐整。不免看了几眼,是个中年帅大叔。眼光瞄上旁边的字迹,愕然。忙拿起画像细看,皱起眉头将之收入怀内。
看罢整个院子,王熙鸾向雪雁道:“丫头,我先去五城兵马司。你去么?”
雪雁道:“姑奶奶先去吧,我还得丈量尺寸。”愁眉道,“也不是没好处。采光极好。我们姑娘也最喜欢亮堂。”
王熙鸾忍笑道:“东西少也便宜收拾。”
“有理。”
王熙鸾遂领了几个人出门投五城兵马司而去。到了衙门,先喊她表哥单独说话。乃取出那画像问是谁。薛蟠笑说是皇帝,如此这般。
王熙鸾嘴角挑起冷艳高贵。“知道了。哥哥安心预备你的婚礼,此事我来处置。”薛蟠敢让她单独处置么?忙问缘故。王熙鸾道,“上头的字迹逼似吕二丫头的。一诗一词功力深厚,非她有本事写出来。”
“字迹可以高仿。”薛蟠皱眉,“她伯父吕侍郎头脑清晰。既已确定后宫游戏非自家所长,就不会再涉足。再说他马上要出京去做大差事,忙得七荤八素。”
“吕丫头跟我们裘表弟正经约会两个月,脸皮迎风见长。”王熙鸾道,“早先安排他俩吃茶,小心翼翼抬头偷看一眼,低头两只大红苹果。前儿他俩逛街,吕丫头相中了镯子往手腕上套,自然而然的吩咐小裘给钱;小裘也给得天经地义。趁吕侍郎离京之前,两家准备把婚事办了。”
薛蟠点头:“此事明摆着。有人知道上元节皇帝惊艳的橙衣美人是谁,想造出吕二姑娘倾慕皇帝的假象,搅和事端。她若终究进宫,敢否认么?敢说心里惦记十八岁的小帅哥么?裘家身为臣子,皇帝相中的女人敢不双手奉上?皇帝也不会探究美人喜不喜欢他,顶多宠个半年撇下、另有新人入眼。”
“方才路上我已想过了。那事儿本是两个端口。吕家姐妹见皇帝而跑,压根不知皇帝惊艳过二丫头美貌。皇帝身边的人知道他派了小林大人去找;小林大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一整晚上没找着。两个端口唯有接上,方能得知橙衣美人身份。而吕家的奴才都极听吕侍郎话。”
薛蟠扯起嘴角:“所以,唯一纰漏便是病榻之上的吕三姑娘。她的手连自家院子都伸不出,本人亦是个棒槌。查清楚她跟何人说过‘逛灯遇天子’即可。”
王熙鸾哂笑:“她的嘴又不严实。幸亏她们家使唤奴才有限。我预备给让二丫头自己去查。”
“也行。”有个当锦衣卫指挥使的大伯子,早晚得锻炼。
没想到吕二姑娘学习能力忒强。王熙鸾抓她到自己家中,紧闭房门言传身教了个把时辰。转头小姑娘回家,把三姑娘的贴身丫鬟喊走。王熙鸾给的套路还没使完,丫鬟早吓得面如白纸、悉数招供。
看灯之事三姑娘委屈了几个月。若非二姐姐胆小如鼠,没准儿她能跟天子说上几句话。虽进不得宫,也是一桩回忆。二姑娘婚事有了底之后,即二月初,吕家辞退了一众教习嬷嬷。当中有一位马嬷嬷专管宫闱礼仪,教导多家准秀女,极喜欢吕三姑娘。那事儿,除了贴身丫鬟,三姑娘只告诉了她一个。
与宫中相干的人物,王熙鸾懒得费力气自己查,丢给薛蟠。薛蟠自然托忠顺王府。十三转悠一圈儿,笑嘻嘻告诉他:马嬷嬷是个寡妇,没进过宫。但她哥哥乃皇太后跟前的第一大红人马太监。
薛蟠一琢磨:若此事是马家兄妹所为,甭管什么目的,极好收拾。若他们奉了太后之命,大抵是看史贵妃独宠不痛快、想新添一个分流量,对付起来有点儿麻烦。于是跟朱师爷商议。小朱表示你闲的!一张帖子请本衙门前前前任老爷裘良大人旧地重游。
裘良听罢黑了脸。半晌道:“欠你俩一个人情。”
薛蟠道:“欠王熙鸾一个人情。幸亏她眼睛尖、发现得早。”
“她保的媒!本该她负责。”
裘良正要走,小朱举手道:“哦,我忽然想起件事,早几次都忘了告诉你。”
裘良又回来。
薛蟠道:“皇帝派给你的那个副手,佘青,最初是从我们衙门挖墙角挖走的,你知道吧。”
“知道。”裘良道,“算不得挖墙角,是得了天津知府太太西江月无心举荐。他的底细我有。”
“你未必知道那哥们直至进了五城兵马司都还在温书、写文章。科举入仕之心没死。”薛蟠道,“虽说后来投靠了太子、太子又顺利登基,人家的志向只怕不在锦衣卫。”
小朱道:“兴许想走韩学古那条路。”
裘良挑眉。那倒不错。
这位早已是锦衣卫作风了。离开五城兵马司不到两个时辰,将马嬷嬷无声抓走。先领她参观一遍刑具,再围观别的犯人被使用刑具。马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有什么说什么。
他们起先还真没盯上吕家的姑娘。马嬷嬷喜欢吕三姑娘是真喜欢,因为她学得最快最好。也老早告诉过她。宫中美女如云。你坐在一众丫鬟婆子当中自然鹤立鸡群,进宫必惹不了眼;三姑娘也谦恭受教。
过完了年,前朝后宫各有一件大事。前朝要清查举国兵营的空饷,后宫有新一批秀女备选入宫。
大皇子说是寻访名医,举世最好的大夫就在太医院。明眼人都清楚,太子必是要易主的;凤印总空悬着也不是个事儿。当下宫中妃嫔,皇太后冷眼旁观,皆无能之辈。史贵妃虽得宠,显见上不得台面。因不放心选秀,皇太后连颐和园都没去。打发人留意了一番新来的秀女,聪明的不美貌、美貌的不聪明。不禁愁绪如麻。
马太监有意替主子分忧,禀告说奴才的妹子在宫外教导秀女规矩,明儿奴才问问她可有好坯子。马嬷嬷遂一五一十的介绍,最惋惜吕家二姑娘。这位在元宵节与天子有过一面之缘。倘若宫闱重逢,岂非缘分?马太监击掌:“原来是她!真真可惜。”返回宫中禀告太后。
太后想着,既是儿子喜欢,别的也不要紧。再说,吕侍郎主持查空饷,显见得皇帝器重。有个皇后备选总比没有好,大不了哀家亲自调理。因命马太监想法儿引皇帝自己收回成命、许吕二姑娘入宫。马太监跟妹子商议。马嬷嬷觉得,吕家原先的计策挺好。他们本打算让三姑娘好生学画、画出皇帝的画像引其留意。马太监遂安排了如今在薛蟠书房的那玩意。听闻被当成套路、还与梅纯嫔比较,太后也很头疼。吩咐马家兄妹,那张画像就算了,另想个计策。
至于吕二姑娘这几个月是否议亲、议了谁家,压根没人考虑。
裘良听罢沉思片刻,问道:“你们可知道,裘吕两家已经换好庚贴,四天后就要小礼了。”
马嬷嬷道:“不得精神打听。横竖倘若正经定了日子,必有人议论纷纷。拦阻下便是。”
“如何拦阻?吕小姐不入宫是天子口谕。”
马嬷嬷笑道:“太后也传个口谕,不许嫁。其余的过后慢慢弄。”
“何故不许嫁?”
“何须缘故?”
裘良微微一笑。“马嬷嬷贵姓?”
马嬷嬷僵笑:“大人知道我姓马,还问。”
“马嬷嬷可知道本官姓氏?”
“不知。”
“马嬷嬷可知此乃何处?”
“不知。”
裘良站起身欲走。
马嬷嬷急喊:“大人,我是太后的人。”
“此乃锦衣卫昭狱。本官姓裘。”裘良回身淡然道,“算计本官的弟媳妇,你们姓马的显见不怕死。”
马嬷嬷懵了。眼看裘良大步出门,高喊:“太后想要的人,大人敢不给不成?”
裘良置若罔闻,一径出去。遂命人将马嬷嬷仔细关着,关在昭狱深处。马嬷嬷惊惶啼哭,求问自己何时能出去。押送她的乃裘良心腹,道:“因家里要办喜事,我们大人不愿意平添罪孽,故此留你性命。你只安生住着。过些年太后娘娘薨逝,我们大人想必会劝说天子放出太后身边的奴才们。等你哥哥出宫,兄妹俩正可团聚。”
马嬷嬷哭天抢地,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此事裘良没告诉他祖父,那老头没准当真会命退婚的。只悄悄告诉他爹。裘大老爷咬了半日的牙,问长子预备如何处置。裘良面无表情道:“这些日子薛蟠娶媳妇,不得闲搭理些许小案子。”老裘点头:“甚好。”
马嬷嬷忽然不见踪影,马家次日便上衙门报案。五城兵马司派了个小捕快,查看她最后出现之处。马家嫌人家年轻,来了个大管事,趾高气昂的命换位老手。衙役告诉他:“又不是要紧案子,拖一阵子吧。没听说么?我们薛大人忙得昏天黑地呢。要紧的师爷、人手也都上他们家帮忙去了。”马家一看,这是没被当回事?撂下几句狠话,转身直奔紫禁城。
再过一天,马太监亲自登门。衙役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要不然您等我们大人娶完媳妇再来?”马太监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然而他也只装个样子给家里人看,没敢直接跟皇太后告状。只哭诉说,主子给的差事,不如改派旁人吧。奴才妹子不见了。
太后皱眉,问可曾报官。马太监道:“报了。五城兵马司不得闲。”
太后怒道:“朝廷养他们是做什么吃的。”
马太监低声道:“薛蟠大人不是要成亲么。”
“哦——是了。”太后笑道,“让大舅哥当堂揍成个叫花子。也罢,那就等他婚事完了再查吧。”
“……是。”
马太监躬身退下。半晌,呆怔怔看着屋檐苦笑。无故失踪,多数是凶多吉少。薛大人乃朝廷重臣,他娶媳妇比区区草民的性命要紧。
薛家的事儿倒顺利。无非是打家具。而且他俩都不喜紫檀之类的太硬的硬木,嫌硌得慌。多选了些松樟木。也不喜欢繁复花样,家具款式简洁。请了三十几组木匠,每组只做一样东西。短短数日悉数做好。徽姨亲自查验一番,没挑出毛病来。
江南众人也随即赶到京城。除了薛家几位,还有贾家三春及家属。惜春拐了个学画的同门,和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这趟回京正是想弄清楚二人究竟谁大着点儿。
去码头接人时,老远便看见船头立了两个人作西洋打扮,鲜红亮白的惹眼,正是薛宝钗和她男朋友。薛蟠早先见过这位安德烈同学,还以为他年岁不轻了。后来才知道,他比宝钗还小两岁。薛蟠扶额——也许薛宝钗命中注定要姐弟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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