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择了良辰吉日,天色初明,金家祖坟旁远远近近数十名青年少年孩童手持千里镜观望。王府墓地本该有人看守,如今已不见了。一行壮汉踏着朝阳扛着家伙,光明正大走到先王爷坟前。为首的指着碑臭骂一顿。壮汉们随即舞动了铁锹铁铲。与太妃熟识的那位林府管家立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老王爷的坟很大,但来者人数多气力足,还带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工具。最厉害的是,他们非常清楚墓道入口在何处。来通知受害者们的“假护卫”说,王爷找到了主持修建此墓的包工头。有人纳闷儿,替王爷修墓的分明是府中大管事,有包工头什么事?
论理说如此大墓,少说得数日方能挖破夯土。然而头一日下午墓门便通了。十几条壮汉手持火把长驱直入。小半个时辰,抬出了只巨大的棺椁。长钉一枚枚拔出,椁盖撬开,随后是开棺。远远望去,棺内华服之人尚未朽尽。棺木倾倒,尸身滚落于地。数人手持长鞭一壁打一壁骂。须臾工夫那尸身被打散了架,残骨滚得满地都是。有人双手持大竹扫帚将之扫到一处,扫帚也丢上去。拧开油瓶子浇上清油,点着了火。烈焰腾空,映着夕阳,烧得干干净净。
持千里镜之人个个泪如雨下,默然转身散去。唯有两个分别卧在两处灌木丛中观看。见这群人将棺木胡乱塞回洞中,稍微填埋几下土,扛着家伙闹哄哄走了。此时天边已剩不了几丝微光。二人迟疑良久,终悄然离去。
两天后清早,两伙人在老王爷坟前相遇,互视尴尬。领头的两个少年硬邦邦打了个招呼,稍作商议,决定一同做事、东西二一添作五。可等他们走近土洞口,大惊失色。前儿被填埋上的浮土重新挖开了。显见另有小贼趁他俩招呼人手的工夫,抢先盗了老王爷墓穴。匆匆进去一看,墓室中四壁空空、只剩下两只巨大的空棺椁横倒着。
其实这地方半个月前已开过,所以夯土才挖得那么轻易。老王爷身上亦搜过。小朱觉得其人既私且混,没准有要紧东西被他不知分寸带入地下。忠伯肯定不会亲自下墓;受害者性情各异,必有贪财之辈打陪葬品主意。就算事后徽姨或旁人查起来,横竖不到自家头上。
于是又被三当家算了个稳当。老王爷随身带的一只荷包当中搁了枚核桃大的玛瑙鼻烟壶,内里藏着东西。小心取出来一瞧,是小块羊皮。羊皮上画的图案像是个简笔指示。行家鉴定,鼻烟壶出自前朝末年一位巧匠之手。
西宁太妃求见太后未果,改了招数。豁出脸面拜访各家娘娘诰命,控诉儿子不孝。然而前阵子皇帝才刚夸赞了小金是个孝子。愿意声援太妃的贵眷极多,奈何仅仅止于声援。王府里的木材砖瓦、桌椅板凳依然整车整车卖出,工程队开始打新地基。
这日金太妃又一身素袍、两只红眼的来到荣国府拜访老太君。哭诉良久,深感这位与别个不同,期盼渐生。出来时偶遇了贾元春回娘家,不免打个招呼。元春看着她十分感慨。m.XiaoShuo530.Com
一转身,元春身边的助理快步跟上客人,朝一位嬷嬷使眼色。嬷嬷忙溜过去。谁知那助理竟说,大姑奶奶拜托贵主下回再来时,莫要说新修府邸之事了。我们老太太上了年岁,过几天必能忘记。若你们重复提醒,她老呱噪起来也颇烦人。
嬷嬷大惊,眼圈儿通红:“大姑奶奶的意思,是不肯帮了?”
助理叹道:“难道太妃心里不清楚?发泄个情绪罢了。十几年前,我们国公爷跟老太太闹上金銮殿,乃是京城最有名的不孝子。二老爷当了几十年从五品芝麻官,终于致仕。老太太纵然想帮,你让她如何动手?”
嬷嬷长叹。她也知道,真心想替太妃出头的皆膝下皆有不孝子。这些老太太自己都拿儿子没辙,又岂能逼着儿子帮外人?遂回到主子身边悄声禀告。
西宁太妃压根不是肯偃旗息鼓的性子。闻言愈怒,竟折返回去。元春正在祖母跟前说话儿,闻听太妃回来便是一愣。金太妃进得屋内才要说话,眼睛自然望向她们祖孙俩,也一愣。须臾惊呼:“此物如何在贵府?”
原来小几上摆着一只鲜红的玛瑙鼻烟壶,就着纹路雕刻成祥云牡丹图案。金府的嬷嬷见状亦惊呼:“这是我们王爷的!”
贾母皱眉。旁边有媳妇子忙上前告诉:姑奶奶方才说,林家小爷近来对鼻烟壶感兴趣、问家里可有新鲜有趣的。老太太想起了这个。前些日子人家送的,说是明末宫廷巧匠之作。国公爷想要,跟老太太求了两回。老太太诚心吊着他,故此放在手边。
西宁太妃面如金纸,求细观。贾母命送过去。一壁看、太妃一壁泪如雨下。嬷嬷亦垂泪说,这是太.祖爷赏赐给金家祖宗之物。旧年王爷驾鹤西归,带在身边陪葬。荣国府众人个个惊惧。贾元春当即命前往西宁郡王的墓地查看,金家派人引路;并让查出送礼之人是谁。
只个把时辰,消息报回:老王爷遭了盗墓。几乎同时,送礼的也来了,乃是京营节度使欧阳敦家。采买礼物者乃他们家一位管事,手里还有店铺开的收据单子。元春又命他领荣国府管事同请古玩铺子的东家来一趟。随后古玩铺子的东家和负责采买的伙计都来了。伙计说是从某某当铺买的。于是又请了当铺东家伙计,当铺说是赌徒输给赌坊之物。最后来的赌坊东家伙计,终于说出了赌徒的名字:吴次仁。
元春一听连连摆手:“不用找了。‘吴次仁’通‘无此人’,本是绿林道上最常用的化名。”
众人万分惊骇。数月前老王爷生辰,西宁王府还祭奠过,彼时坟墓平安无事。短短时日,东西已经由盗出到辗转多处、成了官家送给官家的礼物。
鼻烟壶贾母自然还给西宁太妃。贾元春命人领赌坊的两位去五城兵马司画影图形。
此事涉及贵族、高官、古董、盗墓、赃物洗白,只半天工夫已街头巷尾传开。佘青那长舌公又迫不及待上颐和园说评话去了。皇帝果然好奇,喊薛蟠询问。薛蟠苦着脸掰手指头把查到的都禀告了。两天后,颐和园又来了位太监,又喊薛蟠过去。
到了天子驾前,薛蟠合十颂佛。一抬头,瞄见皇帝侧后垂手立着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儿。画像他看过,正是郑太监。还假惺惺问:“这位公公,贫僧有哪里不对么?”
郑太监稍僵了一瞬,奇道:“不明法师何出此言?”
“您看贫僧的眼神好生古怪。”
“绝无此事。”
“哦,那大概贫僧看错了。”话虽如此,薛蟠又明目张胆的看了人家两眼。“哎?涂老大人您也在啊。”
涂先生哼道:“看来老夫甚没存在感。”
“不不不,是贫僧眼拙。”薛蟠赶忙谄笑。“您老很时髦嘛,存在感这种年轻人的词语也知道。”
涂郑二人互视一眼。他俩原本约定由老涂询问、老郑低调装路人甲,看意思是不能了。老涂心里嗔怪老郑演技不佳,连老郑自己都以为方才着急了。
皇帝因询问他西宁王府盗墓案。薛蟠耷拉嘴角:“陛下,贫僧当真不会占卜掐算。查案子需要时间呐~~”
涂老先生道:“整个经过你且再说一遍。”
“是。”
薛蟠遂又说了一遍。最后道:“那个披公共马甲的吴次仁,还在多家当铺当过东西。我们查起来挺难的。当铺本是花钱买的东西。若为赃物,就得交还失主。故此家家不肯承认,东西也不知被他们藏去了何处。幸而今日早上刚得了条线索。有位卖丝线的摊贩看过画影图形来衙门说,此人像是三四个月前买过她货品的。”
老涂道:“已是三四个月前之事,还是个摊贩,能查出什么来。”
薛蟠微笑道:“平素买丝线的都是女子,此人乃硬邦邦一个爷们。彼时京城正值酷暑。由此可推,他是个有家之人。媳妇儿天热懒得出门,命他买线。顺带可推,他就算不是本地人、也在本地居住了不短的时日。爷们对丝线外行,媳妇肯定打发他去自己平素最熟络摊位店铺,因为怕他买错啊!”
老涂点头笑道:“你个小和尚,倒有几分真本事。”
薛蟠得意拱手:“老大人谬赞。”
郑太监亦点头,两步从皇帝身后出来行了礼:“老奴还想请教详尽些。”
“公公请说。”
郑太监因问鼻烟壶的细节。薛蟠摊手表示贫僧没看过!要不喊荣国府老太太身边的管事丫鬟来问?郑太监思忖片刻问那女人嘴可严实。薛蟠怔了半晌,说小林大人他媳妇细看过,她嘴严实。遂又宣召了贾元春。郑太监询问鼻烟壶中可装了东西,元春诧然说空空如也。老郑老涂同时失望。
第二天,薛蟠再来颐和园。郑涂二人昨儿没走。薛蟠询问过全部经手人等,都说那玩意是空的、没装过东西。但我们衙役捕头在卖线摊贩方圆三条街排查,已经有好几个人说见过吴次仁。
第三天,薛蟠垂头丧气禀告:吴次仁的住处找到了,但人已经搬走。且他们家没寻出有用的蛛丝马迹。郑太监当即决定自己亲跑一趟。
吴次仁乃是个闲汉,两口子租了间小院、只两间屋子。里里外外稀松平常。然而郑太监仔细查看,从里屋角落寻到了一团东西。半个巴掌大的旧羊皮,上头画了图案。
薛蟠探头:“这是什么?”
郑太监微笑道:“老奴不知。”
“哈?那您老作甚笑得这么幸福?”
“薛大人。”
“在!”
“没准儿你立了大功一件。”
薛蟠眼睛睁得滚圆。
郑太监哈哈大笑:“走,回颐和园面圣。”
遂回到颐和园。郑太监禀告天子:老奴的师父及往上的师辈奉太.祖爷密令守着半个机密,另半个由西宁郡王守着。倘或出了件危及朝廷的大事,西宁郡王会告知老奴。他随身的玛瑙鼻烟壶羊皮画中藏着关节。
皇帝听得迷糊,扭头去看薛蟠。薛蟠眼中也转蚊香:“这都什么跟什么?”然而郑太监也只知道这么多。故此才告诉薛蟠,因为他擅长查事儿。薛蟠望天:“老人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显然,西宁王府的信息传承出了问题。被鞭尸的那位压根不知道鼻烟壶何用。那图遂被仔细抄录成多份,薛蟠拿着到处去请教公公啊嬷嬷啊,或是北静郡王之类。
数天后,有人来到五城兵马司求见。此人是个老太监。先帝登基后清理宫闱,把他给清出来了。他从老朋友处看到此图的抄录,觉得像是四执库里的一个位置。薛蟠忙领他去见郑太监。三人同入紫禁城,寻到了那个位置,果然很像。可那里堆放的都是些古旧大箱柜、大家具、找了半日,没找到特殊物件。
当然找不到,那图是仿品、缺失关键笔墨。
夜晚,两名黑衣人潜入四执库,从一个硕大的柜子中发现了一把精美龙椅。这东西很难搬走。二人围着琢磨了半日,轻轻敲打,东西是空心的。
转过天去,薛蟠撸起袖子请郑太监陪贫僧再去四执库。贫僧决定把附近的全部箱柜都查一遍。他俩很快就查到了那座龙椅。东西太沉,几名太监合力搬到亮光处。
郑太监惊喜:“此物大抵是太.祖爷曾坐过的那把!”
薛蟠围着转来转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您老确定?”
郑太监指着扶手道:“我师父说,太.祖爷的龙椅,龙头衔的珠子底下有莲花纹。”
“龙椅什么模样贫僧不知道。就是感觉这东西的气场不甚吉利,有些危险。”薛蟠皱眉想了想,蹭蹭几步跑到库房内,随手抓起把紫檀木杌子。也不跟人打招呼,直愣愣拍上龙椅。
耳听“嘎嘣”一响,杌子被顶掉了。龙椅硬屉正中冒出一把尖刃。
对于想篡位之人,太.祖爷的后手不止一招。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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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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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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