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琴问道:“大哥哥可曾吓唬人家。”
“不曾。”薛蟠举起右手,“我还跟他打招呼问好。”
踏雪道:“你打招呼阴阳怪气的。”
林黛玉笑道:“莫冤枉他,不过两句寻常话。”
“林师爷未免偏袒。”踏雪哼道,“横竖活计还没做完,薛大人看着办吧。”
薛蟠扭头:“老大人,他耍赖!”WwW.XiaoShuo530.com
老涂道:“人委实是让你吓跑的。”
朱师爷思忖道:“前几个月你吓唬那谁、说能帮妖精渡劫?”
“莫当真。”薛蟠摊手,“你敢科举舞弊?”
“又没让你当真替他避雷。”小朱道,“哄他替涂大人把差事办完。如此大利,哪怕是赌他也必想试试。”
“朱师爷你不是吧!连鸟儿都欺负。”
踏雪忙说:“奴才觉得此计可行。”
“不!你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奴才只要差事平顺。”
踏雪一句比着一句紧追不放。薛蟠头大如斗,最终投降,答应放话出去忽悠朱鹭妖;人家上不上当他就管不着了。涂先生乐得翘胡子:这辈子还没算计过妖精呢。
次日,几个人照常去衙门上班。
捕头培训班的文化课是由两位老翰林负责,皆孔太傅举荐。薛蟠托他寻性情宽宏、乐意教导平民、在翰林院没机会冒头也没有野心往上爬之辈。孔太傅叹道:“纵然刚入仕时豪情壮志,磨个二十年也必磨平了。”其实老孔颇想自己干这活计,可他毕竟是太子太傅。于是薛蟠作古认真给风水大师凌霄子下了封聘书,请他担任培训班的风水讲师——这年头的案件时常与风水相干。孔太傅兴味盎然披着道袍授课。林黛玉还派了位自己的助理帮他做道具。头批送来培训的小捕头都是各地的尖儿,一个赛一个灵光。三位老先生喜欢不已。
林黛玉抱着资料路过大教室,学员们还没到,孔太傅和助理正安置模型。黛玉进去打了个招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孔太傅奇道:“林师爷素来直言不讳,如何迟疑?”
“是开了个脑洞。”黛玉放下东西帮他们排模型。“昨儿踏雪小哥陪涂老大人来了趟我们家,好生出息,噎得薛大人哑口无言。老涂看着他只没停了笑,得意如九天老雕。”
孔太傅慨然道:“他已得了康庄大道。”
“我瞧老涂年纪一大把了,又没儿没女。早晚连个上坟的都没有,怪惨的。”林黛玉道,“不若收踏雪做义子倒便宜。”
孔太傅皱眉捋须。踏雪原本是康王五皇子岳父梅翰林家的。老梅想让他跟着自己学扭转运势之术,假惺惺收做义子。其实只为抬个明面身份,并未消除踏雪的奴籍。那孩子跟了自己几年,又被老涂要去。对孔家、太子和涂先生皆忠心耿耿。但——“你可问过踏雪?”
“没呢。我方才忽然想到的。”
“莫跟他提,待老夫先问问涂先生。”
林黛玉奇道:“难道老涂会不答应?这不是顺水推舟么?他族中子侄有能比得上踏雪的?”
孔太傅苦笑:“涂先生所想只怕与林师爷相异。”
助理在旁弱弱的举起一只手:“大姑奶奶、孔先生。”二人扭头看她。她眨眨眼。“我没有证据,就是个感觉。”
“你说。”
“踏雪小哥看法医室定远同学的眼神,我觉得有情况。”
“果真?”孔太傅喜道,“那小丫头欢蹦乱跳的真真有趣。”
林黛玉拍手:“我瞧也像!他可做什么了?”
“不曾。”助理摇头,抿嘴又张口,没再言语。
孔太傅长叹。定远虽是个做尼姑的民女,终究自由身。踏雪却在奴籍。“此事交予老夫。”
黛玉点头拱手:“拜托先生。”抱起文件走了。
下午下课,孔太傅吩咐助理收拾教具,自己回府换了身衣裳,坐上马车拜访涂先生。
老涂连呼“稀客”,命踏雪上前磕头。二人在书房分宾主落座,孔太傅和蔼看了看踏雪,说“老夫有要紧事跟涂先生谈”。踏雪会意,躬身出去。
吃了几口茶,脑中斟酌用词,孔太傅不经意看了老涂一眼。老涂手持小银锤悠然敲核桃,笑道:“这是薛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纸皮核桃,炒制得也香,稍稍使点子力气便碎开了。”
孔太傅笑道:“小薛将咱们当做长辈相待。”
“正是。”涂先生点头。
又想了半晌,孔太傅正色道:“涂大人。今儿老夫过来,是在衙门里听到小姑娘议论。”
涂先生含笑停了银锤。
“踏雪仿佛对一个丫头有心思。”
“哦?”涂先生登时眼神亮起。“哪家的丫头?薛林两家都好办。”又道,“别家也不打紧。”
“并非奴婢。”孔太傅道,“是法医室的一名学徒。”
涂先生皱眉。“那就是良民?”
“不错。”
涂先生愁道:“踏雪乃奴籍。”
孔太傅吸了口气。“故此,老夫特与大人商议,放他为民。”
涂先生一怔。孔太傅内里冷笑,知道他从没想过这等事。
沉思良久,涂先生沉声道:“各府聪明标致的丫鬟,他只管挑。”
孔太傅恰料到了,淡然道:“若他独爱那一个呢?”
“依着律法,良贱不通婚。”
孔太傅看了对座良久。涂先生泰然自若。孔太傅知道,这位绝非自己能劝动的,阖目道:“我方才所言,莫告诉他。”
涂先生点头:“这个自然。”踏雪原本没有那个心思。若无端招惹出来,容易生事。
离开涂家,暮色将昏。孔太傅想起今儿衙门事多,林师爷两口子多半要加班,遂命马车返回。正赶上食堂开饭,同僚和学员闹闹哄哄坐着。看见他进来,都恭敬喊“凌霄先生好”。
薛蟠陪着林黛玉同坐于窗户旁,老远便招手:“老牛鼻子你好哇~~不是下课回去了么?又回来蹭饭蹭加班费。”
孔太傅窗口打了两三个菜,取两个馒头一碗汤,直奔薛林那桌。薛蟠不遮嫌弃,嘀咕:“这么爱当电灯泡,留神头顶溜光,”
虽听不明白意思,孔太傅也知道不是好话,瞪了他一眼。因向黛玉道:“林师爷,老夫才刚去了趟涂府。”
林黛玉打量他:“您老这满脸的怒色,想必他没答应?”
孔太傅哼道:“我压根就没提。”筷子夹起几根菜,又撂下。再夹起。“回头说,免得消化不良。”
薛蟠道:“那个朱老头之事?再等几天必有消息。”
林黛玉摆摆手:“是我今儿早上突发奇想。”将提议老涂收踏雪为义子说了。
薛蟠拍案:“好主意!”
孔太傅一瞧,不说是不成了。长叹一声,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汤。乃低声告诉他俩经过。
薛林二人听罢果然面沉似水。薛蟠哂笑道:“不论他有多欣赏、喜欢踏雪,也不论踏雪帮了他多少事,他从没想过放人家自由。”
黛玉随手递了只小橙子给薛蟠,口里问道:“你可有法子?”
“法子总是有的。”薛蟠剥起橙子微微一笑,“只看孔大人舍不舍得跟老涂黑脸。”
孔太傅才刚夹起狮子头,闻言立即放下:“漫说黑脸,翻脸都使得。”
“哦,那咱们先说说那个朱老头。”薛蟠含笑讲述了扎红头巾的朱鹭怪,连昨晚上踏雪怎么死皮赖脸、朱师爷出的馊主意一道。因正色道,“踏雪跟着涂先生也许多年了。您们两位都是心里不搁小事之人。说不定,当初竟然忘记了把踏雪的身契送去涂家?”
孔太傅道:“老夫确险些忘记,幸而长媳记得。”
“哎呀,过两天重新查查看嘛。”薛蟠挤挤眼,“万一孔太太过后杂事一多又给忘了呢?”
孔太傅“啊”了一声,身子前倾压低了嗓子。“那只朱鹭精?”
薛蟠比了个“V”:“取小物件,鸟儿比耗子都强。”
孔太傅噗嗤笑了。“如此多谢他。事成之后,你可帮他渡劫么?”
“开玩笑!渡劫是能帮的?”薛蟠连连摆手,“但贫僧可以从别处答谢于他。”
“那也罢了。”孔太傅顿时神清气爽,“莫听朱师爷贼计。岂能白白使唤人。”
“更正,岂能白白使唤鸟。”
三人齐笑。遂心情舒畅,并未消化不良。
两天后,凌霄子下课回府,兴冲冲招来管家、命传话给大儿媳妇。找出数年前离府的老夫的心腹长随踏雪的身契。就在咱们家,没在别人家。孔太太惑然。她记得清清楚楚,东西送去涂府了。只是老太爷发话、怎么都得先办一办。乃打开搁奴才卖身契的匣子,大惊——踏雪那张就在最上头。
孔太傅拿到东西仔细查看确定不假,哈哈哈大笑三声。正欲吟诗一首,脑补一下涂先生气急败坏之脸,重又拍案笑了许久。
转过天去,老孔亲往顺天府衙门替踏雪办了脱籍为民。因此子姓氏不明,老头让人家填他自家的姓。老吏提笔写下“孔踏雪”之名,老孔自鸣得意。当即登车再去涂府。
踏雪出去了。今儿早上,朱鹭精给他们送来一张帖子。说若要老夫接着做活计,不能留在涂家。需得去城郊偏远处的庄子,方圆三十六里不能有庙宇道观。老涂还得将那龙椅重新装起来呢。欲在家里做嘛,无非是为了灭口方便。如今这位连人都不是,倒更好了。再说,若撵走了它,哪里还能寻到能工巧匠?乃择出一地给预备给他使,先派踏雪去收拾。
孔太傅一瞧,如此巧得紧。遂取出文书,顺着桌案推到老涂跟前。涂先生大惊。孔太傅捋着胡须道:“当年是我们家疏忽,忘了将踏雪的卖身契送来。”
老涂道:“我分明记得送来了。”
“那如何我家仍有一张?”
涂先生当即招来老管事,命取踏雪身契来。老管事查了许久,满头大汉禀道:“回老爷,不曾见啊!”
孔太傅微笑道:“原本就没有,如何得见?”慢慢吃了口茶,“今儿老夫没来过贵府,这东西权当是涂大人办的。涂大人自有法子跟他解释。”
涂先生知道,纵然自己把这文书毁掉,老孔仍能去衙门补办一份。沉声道:“非是老夫刻薄寡恩。高低贵贱从来定数。倘若奴才机灵便个个脱籍,世间章法何在?”
孔太傅奇道:“何谓章法?他又不是家生子。老子娘皆勤恳农人。平白无故的,农人之子何故卖身为奴?贪官污吏巧立名目苛捐杂税。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岂非朝廷之过?”站起拱手告辞。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呆坐良久,涂先生长叹。
踏雪在城郊庄子里忙到黄昏才回来。木已成舟,涂先生笑吟吟将文书给他看。踏雪惊喜感激,自然而然以为是老涂的意思。当即跪倒磕头,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再过几天,庄子收拾妥当,东西搁在大马车运送过去。既然朱老先生是妖精,自然看得见被糯米灰泥糊住的龙椅真面目。涂先生命洗去遮掩,仍是把龙椅。跟朱鹭精商议,老夫想要何等物件。朱老先生依然是那两个字:“不难。”又写了张单子,重新要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依然是东西琐碎、但不难找。
老涂要求将机关重新修改。有朵祥云滚入椅子底下,在那儿添加一处机关。需得祥云和龙爪尖儿都按拨,机关才启动。如此,想要误打误撞打开机关的概率便极低了。
又命抹去了龙珠底下的莲花纹、改雕成别的。朱鹭精表示此器乃紫檀木所制,极难雕刻。老夫需要不短的时日。老涂奇道:“你不是会法术么?”
朱鹭精亦奇:“老大人当法术可随便使的么?此乃宝器。纵然是布袋罗汉来了,也得老老实实一凿子一凿子动手。”
老涂大笑:“原来如此。”又问他是否爱食鱼蟹。
朱鹭精道:“老夫早已戒了杀食。不明法师答应送老夫三枚太虚幻境的松果。”
“他脑子不记事儿。”老涂道,“你只管做,老夫替你催催他。”
“多谢大人。老夫今儿且沐浴静修,明日动手。”
踏雪嘀咕:“老夫来老夫去,我头都疼了。”
转天涂大人派踏雪去五城兵马司催松果。薛蟠望天:“急个毛线啊急!太虚幻境是能随即进去的么?让他等着。”
踏雪笑问:“凌虚子仙长可在?”
薛蟠看表:“还有一刻钟上课……”话未说完,踏雪刮风似的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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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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