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县令将其大名贴于县衙门外,说挑衅朝廷。该豪绅放出话去,今年田地里没有收成、半个铜子儿不交。起先也深居简出了几日,因街面上有人喊缩头乌龟,他脖子一拧、率领大宗保镖昂然出门听戏。听完戏出来,在戏园子门口正欲上轿,逢见熟人打招呼。只两句话的工夫,脑袋上开了个洞——感念其英勇,贾瑶亲自抱枪上场。
数天后,另两位也被成全了。
再过几天,顾之明所言“阶梯算税,税由田增”传遍二省。有人义愤填胸。若让朝廷为所欲为,我等哪里还有容身之地!遂又冒出来几位以死相抗。去戴家打探消息的也络绎不绝,许多权亲贵眷知道了顾之明狐假虎威。
偌大的江南霎时老实下来。老爷们算盘珠子一打,多家同时开始卖地。既有起头的,自然有跟风的。顾之明忙写了封折子快船进京,说微臣信口雌黄如此这般,他们都信了。陛下您看是不是顺水推舟、把阶梯田税搞起来?当然,这哥们没提箭书杀神已杀了七八个人。那些都在杭州府以外,自有当地官员上报。然而当地官员觉得,既是朝廷所为,不能打朝廷的脸。乃不约而同只字未提。锦衣卫当然有消息。可江南路的消息都得经毕得闲手,他给拦截了。故此,京中压根不知道箭书杀神已动过手,还当土财主不经吓。尒説书网
是年四月末,举国空饷清查已毕,罪名交给莫须有的老太监们。朝廷开始裁军,兼派兵营教书先生。此事倒不费人手,只需下旨传令、到点少拨钱即可。军中岂能相信是凑巧?认定查空饷之前已决意要裁军了,先清点人头。打骂皇帝外仁内狡。
寻常小卒那几个兵饷早已被层层克扣数十年,到手勉强活命。今朝廷裁军,将领手中总体的钱便少了。他们早已习惯捞的数目忽然要减,哪里肯就依?于是最上层依然维持原数不变,底层彻底活不下去。逃兵跑起来比逃奴容易得多。军中自然不会去抓,抓回来还得算人头。于是逃兵变成了新空饷。
随即兵部下令,各营分派人手给金陵,不能让陶啸当空头总兵。不出所料,人家送来的都是老弱病残。陶啸立即开始挨个儿弹劾、给自己弄娃娃兵苗子。
另一头,冯紫英回到京城便让司徒暄请去吃酒。
没两天,薛宝琴赴宴归来,直奔大嫂处。黛玉怀胎八个月,依着太医建议在家呆着。宝琴笑嘻嘻问些日常,又告诉了件事。
薛蟠法师之名正是从施法救回冯紫英媳妇开始的。冯大奶奶感激万分,素来待宝琴极好。今儿她趁花园遛弯之机捅了个消息。冯紫英前儿回家跟她商议,总觉得定王心思活络了。近几年定王跟内阁维持平衡,如今有想伸手的意思。薛宝琴微笑表示,他只管蹦跶、横竖够不着。冯大奶奶迟疑道:“定王手里仿佛有刘统勋大人的短处。”
这玩意有趣了。刘统勋堪称本朝第一清官,连锦衣卫都没他的短处。黛琴二人商议着,冯紫英跟司徒暄若干年前虽有交情,也不过纨绔爷们点头相识。司徒暄能透露给冯紫英的消息,显见不是定王党机密。可以让定王妃套一套。
当年赵茵娘生孩子最是轻松。孕妇多紧张,黛玉请茵娘过府最寻常不过。很快定王妃单人匹马到了薛家。三个人叽叽咕咕半日。
入夜,司徒暄回府迟。见老婆又头大如斗的在哄儿子做乘除法,哑然失笑。“莫急,又不用跟人比。”
“怎么不用跟人比。”赵茵娘泄气道,“起码得赢过小鱼儿吧。鱼儿正经儒门子弟,小时候数学很溜。”
平安噘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不读理工便是。”
“不读理工也得懂常识啊!将来会计糊弄你,你都点不清楚自家库房有几箱金子。”
“谁还能来我们家偷不成。”
“未必是偷,也没准是送。你老子并非清廉王爷。”
拿起平安的习题看了看,司徒暄口里道:“举国上下无清官,要我当清廉王爷难免强人所难。”
“清官还是有的。刘统勋。”
司徒暄面露讥诮。“清官?他家吃穿用度非俸禄供得起。”
“那是人家儿子送来的金子。”赵茵娘暗笑,他果然抓错了。
“儿子?他儿子不是回老家读书去了?”
“你哪儿来的消息?他儿子第一批到的北美,咱们家金铺供货商。”
司徒暄大惊:“你如何没提过?”
茵娘奇道:“这种鸡零狗碎有什么好提的?”
司徒暄望天。良久颓然。茵娘侧头看他,平安也侧头看他。司徒暄把儿子哄出去,告诉媳妇:“我不是正肃清吏治么。”
“嗯。”
“许多线索指向阁老中的一位,外清内贪。只还没查到是谁。”
“你怀疑刘统勋?”
“我命他们查了每位阁臣,多数简朴。唯有刘统勋家——”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我还当查到了。”
“呵呵。我对御史们的查案能力表示怀疑。要不然你跟锦衣卫或是五城兵马司借调两个能人。”
司徒暄迟疑道:“我手下人也没那么菜,连刘统勋儿子在哪儿都查不准。”
“不是查不准,是没想过要查。老刘身为文臣首领,儿子跑去北美挖金矿,好说不好听。故此一直对外宣称回老家读书。平白无故的,御史们岂能有疑?比如,你娘还在国内那些年,跟咱们往来多了去。大白天领平安逛街,平安脆生生喊‘奶奶’。怎么没听见传闻呢?”
司徒暄一想也对。他本是铆足了力气要拉下一位阁臣、好送自己人上去的。既非刘统勋,其余几位他都查过。
赵茵娘道:“首先排除林海。”
“嗯。”
“然后排除梁廷瑞。”
“为什么。”
“他本是康王内定的重臣,单等太上皇驾崩就提拔。谁知时局变化太快。他入阁乃父皇为了稳定朝局——其实就是拍脑袋胡乱下旨。”
“嗯。”
“父皇威重。梁廷瑞若想贪墨,必定等父皇驾崩后。大皇兄跟父皇比,差得有点远。”
“这一节我赞成。”
“贪墨的目的是为了聚财。香港兴起于父皇驾崩前。梁廷瑞族中早已玩走私海货发大财了,没必要冒着跟刘统勋翻脸的危险受贿。”
“对了,他是岭南人。”
“其余我就拿不准了。”
“一下去掉三个,已省事许多。”司徒暄愁眉。没准当真要跟大舅哥借人。
次日,五城兵马司正开会呢,司徒暄溜达过来,悄悄喊走了莫朱。莫朱听罢纳闷儿:“韩学古是锦衣卫出身,当擅长这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徒暄道,“他也摸不出路数。”
“那只怕得另辟蹊径。回头你让他预备好文书,跟老薛对一对。薛蟠脑子虽时常进水,多能发觉旁人不留意之事。”莫朱思忖片刻,“不论此人是谁,弄下来了,你想推谁上去。”
司徒暄也思忖。“莫先生看呢?”
“横竖别推老陈,就是礼部那位。”
“为何他不成?”司徒暄还真打算推他。
“小辫子太多,一进门就得被刘统勋等联手踢下去。再说他只是个侍郎,礼部又最没分量。白魏二尚书皆端王系老臣。老白曾经私卖火器敛财,而且是替自家敛财、并非替主公敛财,入阁也会被排挤。反倒是老魏虽身为女子,手段见识折服一众须眉。”乃含笑看了司徒暄一眼。
司徒暄莞尔。魏柔儿还是他表姨。
连那硕鼠是谁都没查到,他俩先把补位的给定下了。
当晚,司徒暄、韩学古和薛蟠私会与斗鸡场密室。
韩学古捆来了好几摞文书,薛蟠看一眼头皮都麻了。“我不看!”说着铺开白纸。“收受地方官员贿赂是很麻烦的,因为人多易生事。阁臣明面上个个清廉,同僚比人精还精。目标肯定有个代理人替他收钱;他则从代理人手中拿到任务,比如庇护谁、撇清谁。这需要特别隐蔽高超的手段,则他是个长袖善舞、借力打力之人。而他极其信任代理人,最常见是亲属、恋人关系。韩大人,您能否查出这几位老爷子当中,可有同性恋。”
司徒暄笑道:“这个有些为难韩大人了。”
老韩淡然道:“没有。”司徒暄眨眨眼。
薛蟠看着老韩。“您确定没有?”
“老夫确定没有。”
薛蟠点头。韩学古自己是同性恋,故而比直男能判断同类。“当下婚姻与爱情无关。他们是否有本事高强的姘头或外室子女?”
司徒暄道:“心腹奴才呢?”
“真路引子随便买的时代,奴才未必可靠。”薛蟠又写下“途经”二字。“钱是怎么送的。”
韩学古摇头:“没查着。横竖是带着钱进京——”
“那可以排除通过钱庄。代理人只收现货。银票子还是银箱子。”
“都有。”
“咱们罗列出来。”薛蟠提笔,“大宗钱财,总有人要请镖师。”
司徒暄微笑:他果然能发觉旁人不留意之事。
于是五城兵马司暗中接手了这个案子。来行贿的官员人数众多,保密意识良莠不齐。依着都察院的诸多线索,捕快们追踪到了许多线路。虽说镖师们一到京城、客人入住客栈他们就走,终究留下了一个个客栈位置。将客栈悉数圈出,显见多数在城南某块区域。而城南是京城的富贵区。方便大肆接待四方来客,必是经营场所。即茶楼酒肆、妓院赌坊。本来客栈也算。可别家客人总搬到某家去,未免惹眼。
熊猫会的一位兄弟看了半日资料道:“青楼无疑。”
“嗯?”薛蟠抬头,“求解释。”
“大宗箱子搬去赌坊,赌客们必紧紧盯着。搬去窑子,没准是送给姐儿的衣料首饰呢?且一次性送花魁娘子许多东西的财主多了去。”
“也对。所以我们要在区域内找座美女极出挑的青楼——靠。”薛蟠一眼就看到了地图上的“锦香院”三个字。原著时空的薛蟠本尊正是此处常客,把皇帝和大皇子爷俩骗得团团转的梅纯嫔也是这家培养的。“先查查此处。”
“缘故?”
“男人的直觉。”薛蟠勾起嘴角,“查每一位成员的经济状况,尤其查他们在钱庄票号里有没有户头。不论是花魁是老鸨是打杂的路人甲。”
天下事不查便没有,一查样样清楚。离锦香院不远有家招商钱庄,转移钱财利用他们极方便。最有钱的居然当真是位打杂大叔。四十多岁,京城人氏。非但无家无业,连姓氏都没有。因他自称属牛,人皆唤作老牛。
可再一查又不对了。这老牛打小是个流浪儿,吃百家饭长大。老一辈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替高官处置收受贿赂这种事,绝非仅凭天赋就能做到的。老牛上哪里接受系统训练?薛蟠看了看他的画像,实在是张大众脸。
捕快道:“他胳膊上有道老长的疤痕直划到手背,听闻是人家打架他凑热闹、被误伤的。”
薛蟠心念一动:“哥们,咱们试探他一下。”
当天下午,老牛离开锦香院、说是寻个小场子赌钱。一位长相斯斯文文的儒生从他身边快步小跑而过。老牛望向儒生的背影忍俊不禁。那位背上贴了张纸条子,上书“此公头顶绿帽”六个字。寻常人看不出来,因为那是小篆。
路边有人看得分明。捕快喜道:“薛大人,你鬼点子够多的。”
薛蟠道:“依他的年岁,多半是哪位老大人的外室子。那种老儒生岂能允许孩子不读书?”
“那怎么就许他流落街头呢。”
“没有流落街头。”薛蟠闭眼。“他必定是假冒的老牛。谁会留心一个街头混子模样呢?长得差不多就行。手上那道长疤痕才是老牛的标志。”
“……只需盯着他顺藤摸瓜便好。”
薛蟠勾起嘴角:“非也。让兄弟们这就把他抓走。”
“啊?”
“区区一个妓馆打杂的,官差抓他需要理由吗?需要就给个莫须有。”薛蟠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看看是谁来我们衙门捞他。”
捕快眨眨眼:“如果没人捞呢?”
“那就让都察院蹦跶高些。”
捕快得意道:“大人,我有种都察院在给咱们打下手的感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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